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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317)+番外

她放下菊花,又将他墓碑前的几片枯叶捡掉,低低的说:

“小泥鳅,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明知他听不见,明知他不会答,可她还是想问。

“今天我去你家了,你交代张律师让我签的转让书我都签了。现在,你可以安心了。”

“小泥鳅,你还记得天使之家吗?我们以前去的那一家。”

“我打算成立一个基金会,把你留给我的那些钱,用来资助那些孤儿。”

“你也有过这个想法,是吗?我想,我这么做,你也一定很高兴吧?”她蹲在那里,身子缩成一团,声音很低,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像个孩子。

“小泥鳅,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已,知道吗?不要像以前一样,总是随便对付三餐,生病也经常硬撑,总是忙到没有时间上医院。结果——”她倏的顿住,眼里有一大颗泪滴下来,砸在面前的大理石板上,悄然无声。

静雅的故事(四十)

还有什么用?她现在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已经不在了,再也听不见他说话,再也看不见他的人,现在她才后悔。

这么多年,为什么自已就从来没有多关心他一些?为什么面对他的感情时,总要想着逃避?他十九岁出国,吃尽苦头,终于可以在T台绽放光茫,可是那种人前风光,背后又受了多少罪,有谁知道?有谁?

他一直等着她,而她,只能用这一生来记得他,记得那个总是为她而活的男子。

他向她求婚的那一夜,他用尾指勾住她的,说:

“答应了,就不准反悔,一辈子都不许。”

她双眼含泪,轻轻点头,嘴角亦是微笑。

“好。”

尽管他当时已经十分消瘦,可是笑得那样灿烂,像漫漫春光,温暖而柔和。

她心疼得没有办法,只得用手撑着大理石板,克制着自已不要嚎啕大哭,可身子却不自主的抽搐,仿佛是痛到了极点,根本找不到让疼痛转移的办法,只得硬生生受着。

白臣宇看着她的背影,那样纤弱。她一定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他不知道,她还能这样子撑多久。

他跟着蹲下身去,轻轻将手放在她肩上,企图给她一点安慰。

“静雅,不要哭,他看见了,会更难过。”慢慢将手帕递到她面前。

其实,他也很难过,可她这样伤心,他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减少她的伤心。

她接过手帕,流着眼泪,却努力想要微笑:

“谢谢。”

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因为如果她伤心,那么他知道了,会比她更难过。

月色淡薄,幽幽的白光,照下来,她指间一颗钻戒,闪耀如星。她咬一咬牙,站直身子,却不料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平衡一般,往前栽去。

梦里,她看见小时候的自已,与陆鸣秋玩过家家,总是他扮新郎,她扮新娘。蔷薇花架下,一阵阵的花瓣雨,像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那样甜蜜的笑脸,那样稚气的笑脸,都已经成了过往,像烟,风一过,便什么也不能留下。

她哭着醒来,泪眼模糊尚不知身在何方,一只温暖的手已经替她擦干了泪痕。

“别哭,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喃喃的低语仿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在她耳边一直一直的说着。

她睁开眼睛,终于看清那只手的主人。心中万千悲苦,却忽然开闸的洪水,轰然奔流而下。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捉住他的衣袖,无助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白臣宇手忙脚乱的去抽纸巾,可她却怎么都不肯松手,他只得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替她擦眼泪。

“不哭不哭,静雅不哭。”他哄起人来,竟像是对待幼儿一般温柔。只是,脸上那深重的无措,却仿佛是惊慌。

她终于安静下来,一耸一耸的抽泣。

“我怎么在这里?”

她认得这个地方,是他的休息室。

“你晕倒了。我带你回来的。”他眼睛里浓浓的担忧,眉宇间已有着一点疲惫。

她怔了一怔,像是想起来。心里只是愧疚,他一定吓坏了!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却径自接了下去。

“静雅,你太不爱惜自已的身体了。”

“你知不知道,你本来就有低血糖的毛病,现在还严重贫血,和营养不良,你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已的?”

她勉强笑了一笑,撑着身子坐起来。

“哪有这么严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白臣宇递过水杯,看着她喝水。

“哎,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杯子,头顶晕黄的灯光照亮了指间一点璀璨,仿佛是美人脸上的一滴泪,还未坠,已碎了。心里蓦然一痛,她握紧杯身,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我得走了。”

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微光,却是转瞬即逝,快得教人来不及看清。转过脸去,薄纱窗帘外面,夜色深浓,灯海依旧辉煌,却已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现在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她犹豫着,这里?似乎已经不合适了。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哪里还能住在他的休息室?何况,她若住这里,他呢?

“还是不了——”她掀被下床,忽然手腕一紧,她本能的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邃的眸,一丝受伤的神色掠过眸底。

心里微微一扯,她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已经到了连面对面,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了!她无力的坐在那里,看见他复杂而悲伤的神情,只是无言。

“他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低声说着,一双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的脸。

她呼吸忽然一窒,只觉连吸气都已经困难。他的手心很烫,其实,并不是烫,只是她的手太冷,所以觉得烫,像火一样,烙在她的皮肤上,也烙进她心底。

静雅的故事(四十一)

一分一分的挣开,她听见自已清冷的声音说:

“不!”这一个字,仿佛是拼尽了全力。她看见他清俊的脸,慢慢扭曲,握住她手腕的手,也慢慢失了力道。她顺势一挣,终于可以脱离。屋子里的灯光,幽幽映出她眼中蒙蒙的水雾。

“为什么?”他声音苦涩黯哑,仿佛喉间哽着一团沙。

她径自穿鞋,不去看他的脸。系鞋带的手上,还有着那枚戒指,灯下冷光盈然,有种动人心魄的冷艳。

“我答应了他,今生做他的新娘。虽然他已经……已经不在了,可是,我却不能不守诺言。”她背过身去,不让他看到,泪如同小蟹,狰狞的爬过每一寸脸颊。她轻轻的说:

“你说我痴也好,说我傻也罢,反正……我就是不能那么无情。这辈子我欠他太多没有偿还,下半生……我会把他放在心里……永远不忘……”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终于没有了。

他脸色很难看,身体也僵硬得像石头一般。她背对着他,所以看不见。他眼睛里最后一线微光,也慢慢暗下去,暗下去,终于成灰。

“那……我呢?”颤声吐出几个字,仿佛已然是心碎边缘。

她咬紧牙关,逼着自已说:

“我爱的是鸣秋,不是你!对不起,忘了我吧!”

他不相信她不再爱他,他不相信她要离开他。

而她铁石心肠,一字一句地,将那些最伤害人的字句,全都慢慢地说出来,每个字就像一把利刃,而她毫不在意,就向着他最要害的地方狠狠扎去,她知道血肉模糊,痛不可抑,他的眼神如同心碎,可是她已经不能回头。

他终于死了心,笑了一声,空寂的屋子里,灰心和绝望在无声的流淌,漫延成河。

她知道,她明明知道自己要放手的是什么,可是她没有办法。在模糊的泪光里,看到墙边整面的玻璃书柜,反射出窗外华丽的灯海,五颜六色的霓虹,明明那样美,却也是虚的,看得见,却永远也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