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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314)+番外

泪眼朦胧间,她强忍着心痛,毅然的转身而去。

陆鸣秋这一次晕倒,终于没能再好起来。

化疗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疼痛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为了止痛,不得不服用大量的镇痛剂,也因此,他常常一睡就是一整天。醒来,又是痛得满头大汗。

静雅跟他母亲心疼得直落泪,他却还能强颜欢笑说她们小题大做。

“静雅,我想吃你做的饺子。”他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静雅微微一愣,心里只是愧疚。上一次他说想吃,结果她买材料,一买就买得没了结果,到底是她的错。

“好,我马上去买东西做给你吃,你等着啊!我很快就回来,咱们一起包。”

“嗯。”陆鸣秋笑着点头,已经虚弱得连说话都吃力了。

她拿起皮包匆匆走出门去,用最快的速度买回饺皮和馅儿,就在他住的高级病房里准备。

叶阿姨也在帮忙,他就躺在床上,看着她们包。

“上次你说人吃韭菜馅儿的,我今天专门给你买了韭菜,请超市里的师傅剁好肉和好了才拿回来的,你等一下要多吃几个啊!”静雅一边包一边跟他说话。

“好。”他声音很低,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也不知道我盐放得够不够,等一下味道不好,你不准嫌难吃!”她脸上在笑,心里却难过得连包饺子的手都在发抖。

“好。”他仍旧乖乖的点头答应。

“等一下吃完饺子,你要乖乖吃药,不许再苦着一张脸耍赖。”

“好。”

静雅眼泪漱漱的滴下来,他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了,可是,她不敢抬头去看。

静雅的故事(三十六)

她眼前一片模糊,手上的饺皮被她捏得一团糟,也不知道肉馅包进去了没有。

她极力克制着自已不要哭,不要哭,可是,当叶阿姨凄厉的哭喊声混合着心跳停止时监护仪发出的刺耳尖叫声在她耳边响起时,她终于忍不住,抬起沾了面粉的手捂住嘴。死命的咬住下唇,只为不让自已痛哭出声。

医生和护士步履匆匆的奔进来,马上实施抢救,房里一片混乱,可是她不敢抬头去看。叶阿姨尖叫着唤他的名字:

“鸣秋——,鸣秋!”

她慢慢躬起腰背,将自已缩进椅子里,心脏最深处的某一个地方,碎裂开来,淌出沽沽热血,形成永恒的创口,此生,再也无法愈合。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已,不要哭,不要哭,我答应过小泥鳅,他走了,我会坚强,我不会哭。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病床前去,叶阿姨昏倒了,医生和护士将她放到陪同床上躺着。她看到好多张脸在眼前打转,每个人的嘴都在一张一合,可是,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看见护士用白单,慢慢往上拉,要盖住他的脸。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就抓住她们手里的白色被单,猛的往后一掀,露出他苍白温柔的脸。

“小泥鳅!”她小心翼翼的轻唤,生怕惊动了沉睡的他。

他睡得那样好,她好久没见他睡得这样好了。这么久,她每次见到他睡着的样子,眉头总是皱着,连那样漂亮的唇,都抿得很紧。可现在,他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微笑,那样安心,那样幸福。

这么多年,他总是时时记着她,隔三叉五的给她寄东西,给她打电话,给她发电邮,给她寄他所有的新闻报导,威胁她不准忘记他。

不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以她为先。

她五岁的时候,隔壁二虎子欺负她,把她推到水池里,她吓得尖叫大哭,是他想也不想的就跳下去救她,甚至忘了自已也不会游泳。结果,她被他推上来,自已却差点淹死。

她十五岁的时候,因为她太漂亮,总是有一群男同学整天像苍蝇一样在屁股后面追,她不胜其烦,是他一一去警告他们,甚至跟他们打架,不准他们再骚扰她。可是他身上却总是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经常负伤回来,还不敢让她知道。

她十七岁的时候,他放弃台大名额,出国之前,对她说,静雅,我要完成我的梦想,我要让你成为世上最美丽的女孩。其实,她知道,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改变了自已人生的航向。

那样的坚定不移,那样的痴心不悔,她如何承受得起?她只知道,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忘记。

护士去拉她,她反手就是一掌推过去,护士一个踉跄,差点被她推倒在地。

她用力的吸气,颤着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很凉,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曾经在T台上光茫万丈的KEN,竟然就这样在消失在她眼前。

俯下身子,在他冰凉的唇角印下一吻。她温柔的说:

“小泥鳅,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你。再也不让人打扰你。”

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上,她身子颤得厉害,可是,她没有回头,只是用她冰凉的手,覆上肩上的那只手。

“叶阿姨!”

有水珠滴落下来,她的手微微一震,用力握紧了肩上的手。

“你看,他在笑呢!”她声音哽咽,喃喃的说着。

“是的,鸣秋是笑着走的,笑着走的——”她的声音低下去,只剩下呜呜的低鸣。

她万般珍重的捧着他瘦成皮包骨的脸颊,他还是他,一点都没有变。

隔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他终于回来了,回到她们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她颤着手,将白单轻轻拉上去,盖住他的脸,一并盖住她年少时最珍贵的记忆。

开过高级干部会议,助理替她订了餐回来,坐在办公桌前。她看着餐盒里鲜艳欲滴的彩椒牛柳,和色泽鲜亮的翡翠虾仁,只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放下筷子,她端着咖啡杯来到角落里的流理台前,慢慢替自已磨了豆子,将咖啡粉倒进咖啡机里,打算给自已煮一壶咖啡。

“你又喝咖啡?真以为自已是铁打的不成?”

她回过头去,脸上的淡妆掩不住她面容憔悴。她微微一笑,说: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下,先跟你告个假。”

任靖东蹙着眉,眼底浮起担忧的神色。他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缓步踱进办公室。

“是陆鸣秋遗产的问题吗?”

她握紧咖啡杯,轻轻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回窗外,已经快入冬了。连天上的阳光,都这样淡薄,虚虚的,像笼着一层冰,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

她又不说话,只是习惯性的蹙眉,低头,或者望着窗外。任靖东扬了扬眉,无奈道:

“既然是他的决定,你就接受吧,这一定也是他希望的。”

“你不明白。这辈子,我已经欠他够多,只怕来世都不能还清,所以,我不想欠他更多,这样,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静雅的故事(三十七)

“你不明白。这辈子,我已经欠他够多,只怕来世都不能还清,所以,我不想欠他更多,这样,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任靖东担忧的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陆鸣秋的事情,真的让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总是神采熠熠,仿佛一颗明珠,自信优雅得教人移不开目光。而这次长假之后,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黯淡了,再没了当初的光华夺目。

虽然今天的会议中她仍旧专心,可是偶尔的一刹那,总能看见她浓密深重的长睫,掩去一双疲惫的眸子,仿佛幽潭的深影,倒映着天光云色,却带着一种茫然的无措。

“这段时间,你这么用心陪他,他怎么会感觉不到?相信我,他一定不想你拒绝他的心意。”

静雅看着面前的咖啡机,香味已经出来了,浓浓的醇香飘了满屋,她握着杯子,轻轻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他的心意,我都懂,说我自私也好,说我对死者不敬也罢,我只想让自已心里好过一些,我想,鸣秋他不会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