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310)+番外

他跟她曾有过的一切,那样的美好,纵然无法重新拾起,可是这样经历过,总是值得。

吃完饭后她去洗碗,站在水槽前,她洗得很用心,一点点洗着,把每只碗、每只碟子,都洗得洁净如新。

白臣宇拿了一块干抹布,站在她身边,将她洗好的碗碟一只只擦干。对面就是大片的玻璃窗,窗外的阳光投进来,照着他与她的身影,拉长的影子映在地上。那样美好,可也不能长久。

静雅把一摞洗干净的碗,放进橱柜里去。就在她踮脚的时候,他忽然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她动了一下,却停在了那里,并没有回头。

他将脸埋在她背上,她还是那样瘦,肩胛骨单薄得让人觉得可怜。那是他的静雅,是他有过的她。

“静雅。”他的声音很低。

她没有应他。

他说:

“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她背对着他,泪水大颗大颗滴下来。肩膀终于微颤,他扳过她的身子,却不抬起她的脸。只是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深深埋进他怀里。

回医院的时候,他送她去的。临下车时,她说:

“你不许下车,我下车你马上就走。我走的时候,你不许看着我。我走了以后,你就去美国,一定要忘了我,不许再想起我。”

她每说一个“不许”,他就笑着点一次头,重重地点头,始终微笑。

最后,她说:

“我走了,你把脸转过去。”

他听话地转过脸,背对着她。她下车,急急地往医院大厅奔去。

她无法给他他想要的,便只能将他推开,以免他伤得更重。

他坐在车上,一直听话地,背转着脸。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极力保持着微笑的样子,眼泪却静静地淌了满脸。明明无法做到,可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是她要的,他都可以答应下来。

走进大门,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泪,手机便迫不及待的响起。

母亲焦急而慌乱的声音清晰而遥远。

“静雅你在哪里?鸣秋又昏迷了,你叶阿姨也哭得晕过去两次。”

她忽然心悸,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与恐慌。马上挤进已经堪堪关闭的电梯,一路搭上去。从电梯里冲出来,母亲和父亲都已经在走廊里等着。

“静雅,你回来了?”胡漫沙快步迎上去,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

陆鸣秋于他们裴家来说,无异于另一个孩子。陆鸣秋已经没有父亲,母亲又与胡漫沙是闺密,所以一直很是要好。他生病以后,裴家没少出力,连女儿的男朋友都可以不管,只为让陆鸣秋可以快快乐乐的过完最后一段时光。

静雅恐惧到了极点,本能的往前跑,胡漫沙跟在后面追着她,说:

“他在ICU。”

她一路跑过去,隔着大玻璃窗,看到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她流着泪趴在窗上,看着他面无血色的昏睡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她心痛得连呼吸都没了力气,身子软软的往下滑,终于可以跌坐在地上。

静雅的故事(三十)

“今天你出去没回来,鸣秋就一直没有说话。午餐他也没吃,没过多久就说不太舒服。他从来都不说不舒服的,他从来再疼都是忍着的。你叶阿姨去打电话叫医生,结果电话还没打通,他就已经倒下去了。”

痛悔交加。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因为她懦弱,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双腿发软,将手撑在墙上,慢慢起身,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站稳。喉咙痛得像哽着一团棉花,让她边呼吸都觉得吃力。

裴若煌和胡漫沙见她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也吓到了,连忙扶了她坐下来。

“静雅,你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鸣秋总是很不安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

静雅早已难过得没有办法,只是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她没有出神走过了超市,她也不会看见白臣宇,更不会鬼使神差的跟他去了这么大半天,让鸣秋陷于危险之中。

胡漫沙见她只是哭,也不肯说话,心里便有些了然,立时冷下脸来,对她说:

“你若是去见了白臣宇,那么你当真是没有良心。”她也气得落泪,别过头去,不肯再看她。

静雅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震,排山倒海的悔恨袭卷而来,万般愧疚的弯下腰去,将脸埋进双掌里,任那泪顺着指缝一滴滴滑下来。

裴若煌忙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劝道:

“别着急,听听乔医师怎么说吧。”

她怔忡了一下,心里总算有一点安慰。还好乔乔肯来做他的主治医师,否则,只怕他早就撑不到今日。慢慢坐直身子,说:

“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离开小泥鳅的,再也不会。”她一字一字的说着,安安静静的特等病区里,安静无声,只听得她浓浓鼻音,却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晰的说:

“他为我做的,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以前没有回报,现在,我会好好照顾他。”

她终于转过头来,也在流泪,神色疲惫,眼神倦怠,连声音都是微哑。

“你叶阿姨这辈子最是辛苦,好容易鸣秋有出息了,她却没能享几年福。往后,你要记得连鸣秋的那一份,一起孝顺她,知道吗?”

静雅点头,泪光盈然,坚定的道:

“好,我一定会。”

她慢慢软了身子,将头靠在胡漫沙肩上,轻轻的说:

“是我不好,我不该晚回来,让他担心。”

“好了,别说了,等一下他醒来,你陪他好好说说话。”

她点头,轻轻合上眼。

夕阳如血般壮丽凄美,仿佛生命里最后一抹炫烂,无数的美丽都要在这最后一刻绽放,留给人的,是无尽的思念。

到了晚上陆鸣秋才醒过来,他的脸色并不好,因为用了镇痛剂,精神还算不错,看到她坐在他身边,神色焦虑而担忧,他还是吃力地笑了,说话的声音仿佛有一点哑:

“你回来了?”

他说得很慢,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停顿一下。

静雅点头,瞧着他手背上无数针孔和大大小小的淤青,只觉得心里难过,低声说:

“嗯,你吓死我了!”

他定定瞧着她,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莫名其妙,恨恨瞪了他一眼,又说: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他终于笑起来,吃力的抬起手,抚了抚她红肿如核桃一般的眼睛,歉疚的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心里发酸,本能的咬住嘴唇,过了一会儿,又说:

“是我说对不起才是。”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转开眼去看周围。

一发现自已在什么地方,他立刻就要求出去。医生并不赞同,一再劝他不要搬出ICU。

他已经连握紧静雅的手的力气都弱了许多,只是微笑着说,他不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都要对着一大堆的医疗器械,那会让他觉得死亡离自已更近。

静雅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他轻轻一笑,清瘦的脸上笑容平静而淡然。

“再哭,就哭丑了,我可不娶丑女为妻!”

她重重抹去眼泪,恶狠狠的瞪他,可恶!病成这样还要拿她来取笑。

终究抵不过他一记期盼的眼神,在她的说和下,医生终于同意让他转出ICU,住进了原先在特别病区的高级病房里。

只不过几天的光景,他就似乎瘦得脱了形,躺在那里,越发显得瘦。

她伸手握着他的手,因为天气渐渐要凉了,现在开暖气还有一点早,他又一直吊着点滴,所以手一直很冷。

她想着,要是这样下去,不用入冬他只怕就要长冻疮。明天得替他买只暖手宝回来。

她小心的用自已的手捧着他的手,用自己掌心的体温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