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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307)+番外

“请你原谅我。”

“请你原谅我这样自私,我不想再放开你。静雅!”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的眼泪,很大的一颗,哧的一声落下去。他狼狈地转开脸,可是手却依旧抱着她,不肯放开。她心慌得连呼吸都乱了。

终于用力推开他,他的眼中还有迷乱的茫然,胸口在剧烈起伏,似乎还想要再次拥她入怀。

她本能有点排斥,可是,她却不能对他太残忍,也不忍心。

她用手抵住他,不让他靠近,隐约觉得门边站了一个人,低下头小声说:

“有人来了。”

他转过脸去看,身子倏的一绷。两人齐齐转身望过去。静雅脸色一变,灯下薄薄橙色光晕下,竟没有一丝血色,一双幽幽黑瞳定定望着他,低低唤道:

“臣宇。”

静雅的故事(二十七)

很快,胡漫沙就跟裴若煌赶到医院了,看着静雅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走廊里,本就清瘦的身子缩成一团,愈发显得瘦小像孩子一般。耳上一对钻石坠子,灯下盈盈闪光,仿佛是一滴泪,还未坠,已经碎了。胡漫沙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静雅!”

静雅转过头去,空洞的眼瞳急剧收缩,终于看清来人,隐忍已久的泪,终于克制不住,潸然而下。

“妈!”她模糊的呜咽一声,便伸出双手,扑入她怀里。

胡漫沙眼角隐隐带泪,万般无奈的轻抚着她的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鸣秋为什么又进了急救室?”

她只是摇头,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问:

“叶阿姨呢?”

胡漫沙轻轻一叹,说:

“我叫人去接她了,只怕还在路上。”她顿了一顿,又看着静雅,轻轻问:

“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话,让他受了刺激?”

静雅咬着唇,一声不吭。胡漫沙只当她是默认,便拍了拍她的手,无奈道:

“静雅,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鸣秋对你如何,你应当知道,不为别的,就冲青梅竹马这份情意,你也应该全心全意照顾他。”她也说得伤了心,抹抹眼角的泪,却见女儿眼底泪光盈然,仿佛是无助。

“他时间不多了,妈咪不是逼你,他要的是什么,你自已也应清楚,姑且不论真心假意,只要让他开心,你就去做。否则,若往后人不在了再去后悔,就来不及了!”

静雅哽咽落泪,心里疼痛难忍。

“妈,刚才,刚才他来过。”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又低下头去,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去,悄无声息,落到胡漫沙手上,却是烫人。

她扭过头去,急救室上方的灯已经熄灭,她顺势起身,走到门外去,看着医生和护士推着陆鸣秋出来。

床上的他,依旧双眼紧闭,脸上还戴着痒气罩,她咬住唇,一句话也不敢问,生怕听到什么她不愿听到的回答。最后,还是裴若煌将医生叫到一边去说话。

原来,这也算是正常,医生说,到了后期,这样的情况会慢慢变多,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陆鸣秋的妈妈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她却将医生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发狂一般的扑到医生面前去,又是下跪又是求情,让他一定要救儿子。

静雅无力的倚在墙边,看着护士细心安顿陆鸣秋,转过身去,用额抵着那冰冷的墙面,那墙面,真的是凉,一直从皮肤凉到心底去。/她泪流不止,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胡漫沙和裴若煌使劲全力才将陆鸣秋的母亲拉开,可她一看见静雅,便如方才一般冲到她面前去。

“静雅,静雅你行行好,鸣秋已经这样了,你不要那么狠心好吗?你不要让他在这最后的日子里都这样伤心好吗?叶阿姨从没求过你什么,今天叶阿姨求你了,叶阿姨给你跪下了——”

静雅大惊,赶紧伸手去搀,她却执意不肯起身,静雅没有办法,只得跟着跪下去。

“叶阿姨,你不要这样,你快起来!”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满脸的泪,让静雅更是不忍。

心中万般挣扎,下唇已然被她咬出血来,心里那样的为难,可是,她怎能对鸣秋冷漠以待?那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于他来说,除却母亲,她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怎么忍心看他孤单绝望的离开人世?她从来不是狠心的人,现在,更是不能!

“叶阿姨——”她只来得及唤出这一声,眼里的热泪愈发滚落得快。紧紧握住她的手,扭过头去,哭得不能自已。

那样的漫漫长夜,自已从不曾想过,她会有这样一天,会面临这样痛苦的抉择。听着窗外的呼呼风声,明明很低,可是,她居然可以听得这样清楚,腮边的泪已经冷了,她的心,也跟着一分一分的凉下去,凉下去。

白臣宇坐在沙发上,手上一根香烟已经点着了很久,烟灰积了很长的一截,可是,他没有再吸,面前一只水晶烟缸里烟头堆了半满,他隔着指尖香烟升起的轻烟,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中年妇人。

“白先生,希望你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成全他这最后一个心愿,好吗?”

他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陆鸣秋母亲的妇人,心中情绪翻涌如潮。从来不曾想过,她真的是有苦衷,只是,为什么她不肯告诉他?

“白先生,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现在得了这种病,只怕是神仙也难救了。我没有别的愿望,只是希望他最后的日子里,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完,他从小就喜欢静雅,为了她,他放弃了自已的理想,只为实现她儿时的愿望。他不念台大,去艺术学院念书,去参加选秀,去国外比赛,去做模特儿,都是为着她小时候的一句话,这样痴心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就这样去了?”

“白先生,你不知道,静雅就是他的命,他把静雅看得比什么都重。他日子不多了,连乔医师都没有办法了。你就成全他,好吗?我求你了!”

她说着又要跪下去,白臣宇大手一伸,牢牢扶住她,冷凝的脸色愈发显得僵硬苍白。

他看着这位双鬓斑白的妇人,泪痕满面,痛苦哭诉。他心中说不出的苦涩酸楚。艰难的扯了扯唇角,那份笑容,却是怎样都挂不住。

“伯母,请您别这样,我怎么受得起?”

“白先生,静雅跟你的事,我是知道的,若鸣秋没有这样的事,我定不会来求你的,现在,他病得这样厉害,就请您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放了静雅吧——”

白臣宇只觉得心如刀割,昨天晚上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他不知道,中间还有着这样的曲折,他竟然生了病,还是那种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绝症。那么,他是想要拒绝,都没有理由了?

乔乔已经放弃,只肯象征性给他开一点药和镇痛剂,他已经看过祥细的病历资料,已经太晚了,任谁都没有办法跟死神抢人。闭了闭眼,心中只是绝望。

“白先生,我求你,求你了!”

耳边是尖厉而凄绝的哭诉,他的脑子里一阵阵的抽痛,像太阳穴生生被插进去一把刀,痛得他脑袋像要爆炸一般。

牙齿在打颤,他几乎不能说话,过了很久,他终于轻轻的说:

“不用求我,我与她,已经分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快速转过身去。

三十六楼,这城市的绝高处,可越是高,越觉得这高处不胜寒,浩浩长空里,是否有清风掠过他都不得而知。这样宽阔的天地,竟然一只飞鸟都没有。他心痛得麻木了,除了空寂而廖落的心境,别的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人知道他的难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