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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89)

韩轻嗣狭起双眼,思量那劫人者大约是看中了郝伍少的血,若是如此,郝伍少的确暂无性命危险。

他捋了把脸,面无表情道:“那人刻意隐瞒了武功路数……他会使石阵,许是莽山派、天域派、铁虎帮之人。”

江颜逸颌首:“是……先从那人的身份查起。”

韩轻嗣扭头看他:“你也与他交手了。你可看得出他的来路?”

江颜逸微蹙眉头,复又展颜笑道:“不清楚。不过……”

韩轻嗣眉梢一动。

江颜逸继续道:“恐怕劫持者是个女子。”

韩轻嗣并不惊诧,沉声道:“何以看出?”

江颜逸道:“直觉罢。”

韩轻嗣眸色略沉,神色莫辩。

花开两枝,各表其一。

郝伍少在石穴中战战兢兢蜷缩了一夜,到天亮时分终于抵不住疲倦,浅浅睡了过去。

白蔚带着新鲜食物来的时候,只见他斜着身子半倚石壁,长长的的睫毛似是沾着水汽,微微颤动。

她走到郝伍少面前,低头俯视,神情莫测。

过了一会儿,她蹲下身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探出,在伍少鼻尖不足一寸前停了好一阵,复又向前伸,终是抚上了他的脸。

郝伍少睡梦之中全无察觉,睡容安逸而乖巧。

白蔚两指在他右颊的龙纹上抚了一阵,终于收回手,将食物在他身旁放下,起身向外走。

“嗯……”

郝伍少于梦中发出一声低吟,白蔚身形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然而伍少并未醒来,猫崽一般皱了皱鼻子,发出两声吸气声,睡得依旧老实。

白蔚背对他面无表情站着,忽的皱眉,转身大步走回去,不轻不重踢了踢郝伍少,将他踹醒。

“嗯……”

郝伍少倦意甚浓,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两声,勉强撑开眼皮。

他一醒来,只见一把闪着寒光的铁剑正对着自己的鼻尖,霎时惊得跳了起来,激动间一不当心竟自己凑到了剑锋上。

“嗷……!”郝伍少惨叫。

白蔚蹙眉,缓缓将剑收回。

郝伍少睡意去了大半,惊疑不定地捂着鼻子:“你干甚么!”

白蔚耸肩:“你自己撞上来的。”

郝伍少又气又急,摊开手心一看,所幸血出的并不多,然而鼻尖上却是火辣辣的疼:“你做什么拿剑指我?”

白蔚的语气甚是云淡风轻:“我想杀你。”

郝伍少手心带汗,伤口沾了咸湿的汗水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哭笑不得道:“你有病吧?!”劫他回来的时候不杀,丢下他一人与鳄鱼为伴的时候也不给个痛快,偏偏睡一觉醒来动了杀意。怪不得兄长总说女人心,海底针。

白蔚不语。

郝伍少瞪了白蔚一眼,凑到流水旁洗了洗伤口,冰凉的山泉暂缓了尖锐的同感。他委屈道:“你干嘛要杀我?”

白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理由有许多,等我当真决定杀了你的那日再一一同你细说。”

郝伍少翻了个白眼:“那我还是永远不知道比较好。”

白蔚沉默了一阵,走到郝伍少身边坐下,淡淡地看着他:“你很怕死么?”

郝伍少没好气地反问道:“你很想死么?”

白蔚轻笑:“生死由天,我不在意。”

郝伍少颌首:“对对,我的命也由天,你还是不要逆天比较好。”

白蔚似笑非笑:“谁教的你油嘴滑舌?”

郝伍少撇嘴:“说了你认得么?”

白蔚不语。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阵,白蔚起身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郝伍少见她要走,不由急道:“等等!……你到底要将我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白蔚冷冷道:“这才不过一日你便急了?”

郝伍少赔笑道:“白姐姐……好姐姐,你若是舍不得我,我多留几日也不是问题。只求你替我传个口信,告诉轻嗣我平安的消息,我就不急了。”

白蔚蹙眉:“韩轻嗣……韩子凡……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郝伍少道:“小时候就认识了……你杀了他父母,是我姐姐收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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