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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17)

郝伍少努力敛住笑意,伸手又要拍他肩膀,吓得花乐醉连连闪躲,伤口挣裂之处又涌出温热的鲜血。

郝伍少手落了空,也不恼,嘴角几要咧至耳根:“好好好!从此以后乐醉兄就是我郝伍少的人,你睡床下,我睡床上!谁敢欺辱你,你便告诉我,伍少一定帮他一起欺负你!绝不可白白让旁人占了便宜去!”

说罢便不顾目瞪口呆的花乐醉,眉眼乱颤地钻出车厢,与韩轻嗣一道驾车去了。

第二章

这一路未再遇见什么险阻,只因花乐醉之事耽搁了一阵,故直到暮色十分一行人方才行至圩镇。

待临近客栈之时,乔洛玉又转醒过来,花乐醉伸手还欲劈,却被郝伍少连忙拦了下来:“花兄!他若是昏迷不醒,你抱他下车上楼?”

花乐醉瞧着乔洛玉清秀干净的侧脸,原想说求之不得,再看自己疼得钻心的左肩,那手刀也便就势收了回来。

乔洛玉亦算识相,待到马车停稳在客栈前时醒了过来,又迷瞪了许久,方才看清眼前物事。

花乐醉嬉皮笑脸地凑上前:“乔公子……”

乔洛玉一惊,猛地起身,却因脖颈酸疼而动弹不得。

郝伍少推开花乐醉的脑袋,一脸惊喜地凑至他眼前:“乔公子!你总算醒了!”

花乐醉:“……”如果不是因为某人,也许他可以醒的更早。

乔洛玉恍然忆起昏迷前之事,急急道:“乔安呢?”乔安便是他那小厮。

郝伍少噤声,扭头幽怨地瞪了花乐醉一眼,肘支他胸口道:“还不快与乔公子解释!”

花乐醉措不及防又被他顶上伤处,痛的闷哼一声,却不敢与他发怒,只好佯装柔弱道:“乔公子,路上袭击你们的乃是忘忧寨之人,那寨主好劫色,但凡过路之男子皆被其拦下来查看一番,容貌姣好的便收做压寨相公,不好的劫了财也便放了。在下原是被那寨主相中掳了去,恰好公子一行人经过,韩公子武艺高强便将在下救了下来……可惜乔公子家的小厮被那贼人乱箭射死了……”

郝伍少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未料此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此之大,张口就来不说,演技亦是十足。他略有不满道:“容貌姣好的被收去做压寨相公……花兄是在变相赞叹自己的容止吗?”

花乐醉:“……”

花乐醉一声红衣,染血干涸后颜色便沉了些。乔洛玉粗看之下只作是染出的花纹,这一看清登时大惊失色:“血,血!”

花乐醉身形摇曳,仿佛西子病弱、风抚即倒。勉强稳住了身形,惨白着脸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那贼人下手狠毒,心如蛇蝎……乐醉能捡回一条命来,已是知足了……”

郝伍少转过头背着乔洛玉,眉梢一挑,用口型道:“下手狠毒?心如蛇蝎?”

花乐醉垂下眼,笑得颇是乖巧。

乔洛玉再想起自家惨死的小厮来,登时悲伤与惊恐涌上心头,神色哀婉:“乔安他……”再看向郝伍少时,眼中已有了点点泪光:“他的尸首呢?五少爷可有将他埋了?”

郝伍少一怔:“贼,贼寇追得急,便丢,丢在那了……”

乔洛玉垂下眼,盈盈泪珠已滚落了下来:“他随我两年,却落得个露尸荒野……全怪我一时大意贪功便选了那小路……那天杀的匪类原该死千遍万遍亦不足泄心头之愤!!”

郝伍少叫他这一说,倒也生出些伤感之情来,用肩狠狠撞了下花乐醉的肩伤处,怒瞪着他用口型重复道:“死千遍万遍!”

花乐醉吃痛,连闷哼亦咬碎了牙吞下去,只觉这一日下来伤口定是将他连拍带捶并撞的捣腾溃烂了。他苦笑着用口型道:“我让人将他埋了,成不?”

郝伍少皱了皱鼻子,上前好言安慰了乔洛玉一阵,温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洛玉节哀。我们先入客栈再说罢。”

乔洛玉眼下正是伤心,也懒得同他揪那称呼上的问题。欲点头,又直着脖子动弹不得。

郝伍少故作体贴道:“洛玉,你能自己走么?”

乔洛玉又试了试,脖子疼痛的仿佛错位了一般,全然使不上力。想来想去,大约是马发疯狂奔时自己撞了脖子,要不然总不能是昏了这短短时辰便睡落枕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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