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193)

秋收（三）

第二百零二章秋收（三）福贵的家里仅仅有四口人，原先爷爷和奶奶还在世时田地还算丰厚，自从爷爷和奶奶相继离世后他们家里的经济就苦不堪言，真应了古话雪上加霜，经济瓦解的同时田地也迅速缩水，现在他们家就四亩多一点的自留地，这里仅仅有一亩二份地，两行里一行半种植红富士苹果和秦冠苹果，少半行种植酥梨，虽然少了些，但是日子也算皱巴巴地过着，所以这也是福贵不担心清晨起来晚的原因，尽管还有大伯家的酥梨需要采摘，但是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所以他家三个青壮年劳动力就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工作，福贵抬头看到清朗的天空干净明亮，洁白的云彩悠闲地挂在天空，三五只大雁嘎嘎地飞离，低空中清爽的秋风抚摸过田野，碧幽的果树一望无际，鲜美的青草平平地铺满软软的土地里，其间夹杂着梨树下青翠的雪里红，以及幼树苗或者填补的新树旁的白萝卜秧苗，以及鲜美的白菜棒子，顿时令看到原汁原味田园风光的自己心情舒畅了许多。出于习惯吧，所以父亲厚根先从他哥哥厚德家开始采摘，这里大多数庄稼人都会选择从地头往里采摘，至于原因嘛！那是因为一行行的果树都是从两头往里进行采摘，有利于提拉背抓竹笼出来弯腰低头行走，或者出来时以防碰撞到果树上挂着的酥梨啦！这种采摘习惯主要是腾空道路，方便进出的，要不从里面往外采摘出来时就容易碰撞到满树的果实。辛勤劳作的庄稼人善于总结经验和教训，并且刚开始人类的祖先都是从事着简单的刀耕火种，并且一步步从实践里摸索出来的，然后一步步完善着农林耕渔牧，从里面总结的经验，然后才有许多习惯和传统，其中就包括祭祀舞蹈和风俗习惯等沿袭下来的文化。福贵想到这些突然感觉偏题了，那就言归正传，中午时分天空中的太阳娇艳了许多，树干枝叶上的露水也褪去了，地面上的黄土地也略微干燥了些许，福贵望着连绵起伏，层峦叠起的片片墨绿色的酥梨苹果树扎根在黄土高坡上，密集而繁茂的枝叶间挂着金黄色的酥梨，个个沉甸甸地挂着，迎着轻风丝毫不动，圆润饱满的酥梨表面皮肤略微粗糙了些许，黄澄澄的酥梨表面点缀着点点的斑痕，但是却没有影响它皮薄肉美，汁水沙甜的美味。福贵没有多想，直接伸出手掌捧着一个椭圆形的酥梨，其实挑选酥梨还有一套讲究，那就是你别看那么满眼一片酥梨，更好吃，口感纯正的酥梨还需要经验和眼力发现，首先有挑选金黄色的，尤其是颜色发黄发白的就是上品，最起码色泽上已经无可挑剔，其次是用手摩挲，挑选个大的，重的，那就是汁液丰盈的，当用手抚摸就可以判断出果皮是否薄脆，因为酥梨大多数果皮相对来说都很薄，但是也有一些果皮厚度非常厚的，相当影响口感和果肉质量，色泽也受到果皮影响，最后就是看酥梨若秤砣形似的底轮，也就是酥梨的底下轮廓，接近那个洞越是深，说明果肉越是香甜，也就是说主要看酥梨底下的洞与酥梨底下轮廊的弧度，或者说膨胀感，越是饱满的酥梨果肉越是清甜沙脆。适中的酥梨大小最好，个太大了果肉容易老，没有水分，没有口感，太小了汁液含量少，并且不甜，大概成人拳头大小的最好。福贵就是根据这些经验选择味道美妙的酥梨，并且引以为傲。酥梨冰凉透彻的感觉顿时由手心直抵心田，那种厚重感无以伦比，撑鼓的果肉由中间向四周扩散，果核的顶端果蒂处略微收缩，包裹着果核向外扩张，果核的底端弯曲向内伸展，空出圆润光滑的浅洞，露出膨胀的果肉。福贵直接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的细长的碎牙，满口咬下一片雪白的果肉，那满嘴横流的津液顿时喷溅了出来，梨白色的肉质显得沙甜酥脆，颗颗惊醒剔透的果肉颗粒迎着彩霞亮晶晶的，香甜的汁液直抵舌尖味蕾，仿佛比冰糖还甜一百倍，主要是沙甜酥脆的果肉令人回味无穷。福贵还知道酥梨主寒，与生姜，冰糖，葱段熬煮可以生津止渴，缓解咽喉疼痛，缓解咳喘等非常有效，主要可以制作冰糖雪梨，梨膏，蒸梨粥，水煮梨片等，尤其是与白糖一起缓解牙痛非常有效，主要还是性寒可以降火的功效受到人们的追捧。福贵想到有次上火牙痛的厉害，还是略微懂点药性的父亲利用冰糖梨片让自己含着才能缓解一些，当然还是需要去医院或者诊所治疗的，仅仅可以缓解症状和疼痛。雪白的酥梨果肉莹白酥脆，丰满甘甜就像那八月的荔枝般美妙。沙甜的脆感和汁液化作甘露填充进福贵的咽喉，尤其是一些老树结出橙黄的酥梨，皮薄果肉殷实汁液甘甜就更是上品，尽管福贵家的酥梨果园大多都是四年左右的新树，但是那种枝繁叶茂，虬干苍劲的老树还是有一些，不像大伯厚德家基本都是三年左右的树，果皮多少有些泛青，但是口感还是纯正的。所以母亲张红梅这次没有带来采摘果实的果梯，因为新树大多都不高，树圃也就占地不是很大，完全可以一个人采摘完果树上的酥梨。厚根静静地看着儿子大宝吃完一个大而圆，肉汁沙脆甘甜的酥梨，然后分工讲道：我是这样安排的，因为大哥家果园只有两行梨树，所以由我负责采摘中间的左右两边，树梢高处的我也就采摘了，红梅负责田垄左边的一侧，大宝负责右边的一侧，然后你们尽可能的把靠近我这边树圃下面的采摘去，这样我们就进行的快些。短暂的静默，显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福贵也赞同这种周到的安排，张红梅更是颔首微笑，显然往年采摘的经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异议。厚根把架子车一侧的轮胎推进田地前的浅渠中，这样就不占用这条不宽的土路，毕竟采摘季节到了，各家各户都需要沿着这条水果生命线完成秋收任务。然后他把架子车车厢上放着的四个竹笼，两手分别交叉紧紧扣住提两个，一边用左手递给张红梅两个，自己留两个，福贵把铁质的手推车推到父亲中间的那一行，然后他也提着三个竹笼，分头进行采摘工作。福贵豁开绿油油的酥梨树枝叶，墨绿色的海洋包裹着他多半侧身躯，金黄色的酥梨个头匀称圆润，横七竖八地挂在果树的树杆上，被一层层树叶儿围拢着。福贵先蹲下来，从大树的底轮开始采摘，因为在采摘过程中有可能树梢处的酥梨成熟后，瓜熟蒂落下来磕碰到树底轮的酥梨，所以养成了良好的习惯。福贵先是采摘靠近自己身旁的酥梨，尤其是看到挂着饱满酥梨的果蒂，那细细的，长长的，压弯了枝丫了都，福贵先是抬起右手捧着酥梨的底部，然后向上轻轻推，连接果蒂与树干部分的接茬就分开了，然后他就回转身子把酥梨轻轻地放进竹笼里，放酥梨的时候还要注意，那就是把带有长长果蒂的那头倾斜侧向竹笼的底部，防止各个酥梨的长把相互碰撞而损坏酥梨。就是张红梅和厚根也是轻车熟路地轻轻采摘着个大味美的酥梨，显然今年是酥梨的丰收年份，不仅个头匀称，就是色泽和口感也是最好，最主要的还是坏的少，不像往年的黑星病或者水伤，那都是下三大竹笼里就最少有半笼的损伤，这也是厚根高兴的合不拢嘴的原因，张红梅看到今年水果光景不错，干活都有力气了，不多时少半行的酥梨树已经采摘完成，不少的竹笼都沿着厚根中间那一行侧旁摆放着，厚根和福贵把手推车推到竹笼的尽头，然后依次把填满竹笼的酥梨放进手推车里面，然后分批次地运送到田间地头的尽头，厚根把架子车推出浅渠，使得架子车平衡，然后把竹笼轻轻地放进架子车的车厢，福贵再往手推车里放进三竹笼的酥梨，留下张红梅继续采摘酥梨，把采摘下来的果实集中放进铺满青草的地上，只等回家把酥梨摆放进自家果库里然后继续采摘，运送。因为果库里冬暖夏凉，所以高原人大多把蔬菜，水果，或者需要凉爽通风条件的东西放进去，包括红薯，土豆，白菜，苹果和酥梨等，就这样一上午他们来回运送了三次，终于把大伯厚德家里不多的酥梨采摘完毕，因为大伯厚德家没有给酥梨套纸袋或者塑料袋，所以也就不存在还需要摆放前撕去纸袋，或者重新套着塑料薄膜袋，所以可以一次性地放进果库里，倒也省下不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