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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寐(37)+番外

我问:“你找她做什么?”

她道:“我要在君青琰寻到她之前抢占先机。你身上有菀儿的气息,想必你曾经与菀儿接触过,通过你一定能寻到菀儿。你配合我,我们一定可以在他之前找到菀儿。等菀儿到二十五岁时,我们许下愿望,让君青琰从此忘掉菀儿。到时候我们各凭实力,谁若输了便不再纠缠。”

我瞠目结舌。

她又问:“如何?”

“……不好。”我皱眉道:“如你所说的,师父与菀儿已有无数个二十五年,而师父心尖上的人也只有菀儿一个,无论我如何插手,最终也不过是局外人罢了。你要找便自己去找,总之这缺德的事我不会做。”

白琬道:“你脑子里怎么就只有一根筋。”

我睨她:“你脑子里的筋还打结了,拿刀砍也砍不开。”

她又道:“倘若他忘了菀儿,你的胜算比我大多了。这么多年来,他眼里只有菀儿一人,对其他姑娘都是不假辞色,而你是第一个让他另眼相待的姑娘。”

我淡淡地道:“你说过了,我身上有菀儿的气息。”

“不,这二十多年来身上有菀儿气息的人不止你一个,可只有你才是不一样的。你只要配合我,待他一忘记菀儿,你的胜算比我大多了。”

白琬的再三游说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我支颐看着她。

她问:“如何?”

“不。”

“你当真是一根筋死到底!”

我笑道:“我可知道你心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我活的时间不及你长,但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多百年,可你却有千千万万个的百年,待我年老色衰,你想从我身边抢走君青琰也再容易不过。你不必多说,我不会答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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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琬离开后,冬桃身上的蛊虫也失效了。她一看外面的天色,轻呼一声:“啊,快午时了。”随后脚步匆匆地去收拾细软。

看起来冬桃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我放心了。

午时将至时,冬桃也收拾好了细软。宫人问我是不是要即刻启程,我沉默了半晌,方道:“再等一会。”说罢,我往君青琰所住的院落走去。

我仍然不死心。

我始终不相信过去的这么多天里师父待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意,我不信全都是因为菀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真心是属于我容妩的。

我到的时候,君青琰正在收拾细软。

他见着我面上有几分惊讶之色。

我咬咬唇。

方才明明已经想好要开门见山地问他,可如今见到君青琰这般模样,我竟……有几分舍不得,怕完全说开后我与君青琰便再也回不到以前。

只不过我也知长痛不如短痛。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师父,倘若你一辈子都寻不到菀儿怎么办?”

他道:“你今早是怎么了?”

我道:“以师父的记性,昨夜之事你必然是记得的。师父如今是想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君青琰面色一变,他道:“昨夜你喝醉了,为师可以……”

我打断他的话。

“师父是要自欺欺人吗?你明知昨夜我才喝了几口酒,又怎么会醉?师父是想要逃避吗?我不信师父心里没有我,也不信师父对我的种种全都是因为菀儿。”说到这儿,泪珠忍不住开始在眼眶里打着转,“师父,你告诉阿妩实话,阿妩要听师父的心里话。师父当真就没有喜欢过阿妩?不是因为师徒,也不是因为菀儿,就仅仅因为我是阿妩。”

君青琰的唇动了动。

他道:“我需要时间。”

我问:“需要什么时间?”

他沉默了下。

我道:“我希望师父不要欺骗我,对阿妩说实话。”

他说:“尽管很奇怪,可是你……”他顿了下,凝睇着我,道:“你身上有菀儿的气息,你也许就是菀儿。”

宛如有一盆冷水从头灌下,明明是初夏的季节,可我冷得心都在发抖。

真真是可笑之极。

我是菀儿?

我冷笑道:“师父怕是认错人了,我是容妩不是菀儿,我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劳什子玉人,我只是个寻常人。不过现在我是知道师父的答案了。”

在君青琰心底,对我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现在还亲口说出这样的胡话!

他一愣,道:“你知道?”

我道:“我什么都知道,白琬什么都告诉我了。师父对菀儿这么纠缠不休,也许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情深似海,可在阿妩眼中看来,师父不过是让菀儿受尽苦楚,自私到了极点!”

我一怒,什么气话都管不住了,通通都从嘴中蹦出。

君青琰的面色白了又白。

我又道:“我是容妩,不是菀儿,还请师父记住这一点。师父在宫中已经住了一年有余,寻觅菀儿也无果,想来菀儿是不在皇城中了,师父也没必要跟着阿妩回京了,师父在竹秀阁的物什,阿妩会让宫人收拾好送去福华寺。阿妩从小脾气娇纵,任性得无法无天,师父既然不是真心喜欢我,那么阿妩便忘了师父,左右也是几年的时间,为了忘记师父,还请师父以后莫要再出现在阿妩的面前。”

真是岂有此理。

君青琰竟然连我是菀儿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让他说实话,岂料实话如此伤人。

这南疆的蛊师,君青琰也罢,白琬也罢,此生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们两人。

待我回京后,我好好疗伤,然后再寻第六个驸马,到时候我们琴瑟和谐,伉俪情深,气……气死君青琰!

☆、第三十七章

我来苍城前并未想过会发生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如今五月未到,我便已打道回府。回京的路程上,我也懒得让冬桃假扮我了,直接登上车舆,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

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六月上旬,正是一年里头最为炎热的季节。

往年这个时候我早已穿着轻薄小衫,手执团扇,吃着冰玉露。可如今我穿着春衫也不觉得热,大抵是受了情伤,心冷。

我押着周云易到皇兄面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皇兄。

皇兄晓得周云易是真凶后,震惊得从龙座上弹起,望向周云易的目光也是极其不可思议。

周云易坦坦荡荡地承认。

“微臣有愧陛下栽培,公主的驸马们都是微臣所杀。”

皇兄的目光变得复杂。

我生怕皇兄会对周云易心软,连忙道:“皇兄,周云易连杀五人,实属作恶多端,且不说其中还有两位是朝廷命官,此罪行不昭告天下难以平息众怒,更难以慰藉五位驸马的在天之灵,也难以让臣妹心安!”

皇兄看向周云易。

我从未看过皇兄如此难以抉择的神色,想来皇兄对于周云易是相当信宠的,如今出了这桩事,皇兄会犹豫也是情理之中。

可我知皇兄是明君,他不会让我失望。

约摸有一炷香的时间,沉默多时的皇兄终于开口道:“依大安律令处置吧,念在周云易过往所立的功劳,留全尸。”

处死周云易的那一日,我起了个大早。

我独自一人去了大牢。

曾经是京城一绝的周云易在大牢受了半月的苦,此时模样颇为憔悴,眼圈发青,瘦得下巴像是锥子一样。

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我问他:“周云易,你后悔吗?”

他说道:“云易只后悔没有早点功成名就。”

竟毫无悔改之意!我道:“你喜欢的不过是本宫的身份罢了。”

他含笑道:“是公主的身份也罢,是容妩本人也罢,不都是公主吗?”顿了下,他又道:“公主能在云易死之前来看云易一眼,云易已经心满意足。”

我面无表情地道:“这些话你到阎罗殿后好好地跟本宫的五位驸马说吧。”

周云易说:“公主,云易有句话想与你说。公主可否靠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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