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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很好(64)+番外

程桑桑摇摇头,回了医务室。

有海员过来,告诉程桑桑和霍铭夜里的注意事项,让两人记住逃生的集合点。海警船上配备了六艘救生船,每一艘都在对应的位置上,倘若发生严重的意外便弃船逃生。

程桑桑昨夜已经听韩毅重复了两遍,现在海员一说,她又听了第三遍。夜里睡觉前,她再次检查了每一个角落,怕东西掉了,通通都锁在了柜子里。

舱房里的单人床也是加固了的,右边有一条长扶手。

先前两人做爱的时候,程桑桑老是不小心碰到扶手,白皙的手背磕出了一片淤青,当时她心底还在嫌弃这条扶手,但今夜入睡的时候,这条扶手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半夜两三点左右,柜子里的物品轰隆隆地作响,仿佛有了生命似的,恨不得能撞开柜门重获自由。

程桑桑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船身摇晃得厉害,外面风浪拍打船舷的声音比以往还要响亮。忽然间,外面轰雷作响,一个巨大的浪打来,船身倾斜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程桑桑被甩出了床。幸好她眼疾手快抓住了扶手,过硬的身体素质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柜门也松开了,里面的物品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程桑桑有点眩晕。

忽然地面上发出好一阵滋滋滋的声响,程桑桑定睛一看,才发现揣在口袋里的对讲机也被甩到了地上。她刚捡起来,又一个风浪打来,船身将近六十度地倾斜。

砰咚一声,程桑桑的脑袋砸到了墙上,疼得她闷哼了几声。

对讲机被甩到了对面的桌上。

地上还有个化妆包从柜子里摔落出来,听到里面瓶瓶罐罐的碰撞声,用脚趾头想也猜到肯定要碎一大半了。不过此时此刻程桑桑无暇关心化妆包里瓶瓶罐罐的存亡,她只想把对讲机重新抓回来。

也是这个时候,对讲里忽然响起一道嗓音。

“程桑桑,你撞到哪里了?”

程桑桑微微诧异,这才发现刚刚碰撞之下,把对讲机直接开了。她摸着脑袋的包,说:“没事。”

韩毅在那边“嗯”了声。

程桑桑不想他担心,故作轻松地说:“有点不习惯,没掌握好节奏,过一会就好了。”

对讲机里很快没了声音。

然而过了会,她舱房门口却响起一道敲门声。

有海员让程桑桑去驾驶室。

程桑桑冒着风雨,抓着船栏,一路艰辛地爬到了驾驶室。这会正好风浪小了一些,船东倒西歪的角度也小了一些。驾驶室里只有韩毅一个人,她进去的时候,韩毅正拿着对讲机指挥船上的海员。

“二副,汇报方向。”

“轮机长,注意水位。”

……

对讲机里陆续响起各式声音,迅速又响亮。

程桑桑看得有点出神。

直到韩毅对她说:“程桑桑,你不在我身边我没法安心,抓稳了。”

她回过神来,说:“好。”

韩毅掌着船舵。

一个五米高的风浪打来,他精准地借力平衡住船身,浪花打湿了驾驶室的玻璃。

他稳如泰山,侧脸坚毅又沉稳。

程桑桑忽然想起蒋立军说的那一句——“他是西方的波塞冬,是东方的龙王,是海上的神!”

她的男人天生属于海洋,只有在海洋上才能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细致到每一根发丝都在熠熠生辉,就连惊险之极的风暴也只能俯首称臣。

这就是她的男人——

韩毅。

第六十章

阵风到达十级, 浪高足足有五米。

驾驶室外狂风呼啸,怒吼的夜像是一只可怕的海怪, 挥舞着魔爪一次又一次地拍向船体。它并不怜惜上面六十条活生生的人命, 残酷又无情地只想尽情地吞噬,每一次攻击都极其惊险, 稍有不慎一整艘船的下场便是葬身海洋。

程桑桑牢牢地抓着铁扣, 为了站稳,每一波风浪打来, 她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保住自身尚如此艰难,更别提驾驶室外的船员们, 除去自身的安全, 还有聚精会神听从船长的指令, 在风雨飘零中严格执行每一项指令。

好几回,浪又高又大,险些淹没整个船头。

有那么一瞬间, 她只能看到蜂拥而至的海水,使劲地冲撞着玻璃。

可程桑桑一点儿也不怕。

她只要睁开眼就能见到三米开外的韩毅, 他的背影岿然不动,像是定海神针似的,给予她数不清的安全感, 仿佛下一刻天塌下来了也没有任何恐惧。

天将亮的时候,风浪才逐渐变小,往西方刮了去。

终于,在风浪中摇晃了一整夜的3902恢复了平静。

韩毅一夜没有合眼, 看着发白的天际和浑浊的海面,他终于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他一整夜都没有回头看过程桑桑,对抗风浪的过程中容不得一秒钟的分神。

如今结束了。

他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程桑桑。

她面色苍白,眉眼里丝毫没有倦意,在他看过来时,眼梢唇角都扬起了笑意。

韩毅问她:“怕吗?”

程桑桑说:“有你在,我从未怕过。”

她的声音很轻,语句却很重,像是一块小石子投落他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久久无法停止的涟漪。硬朗的轮廓泛起一丝温柔,他朝她招手。

“程桑桑,过来。”

她迈开步伐,走到他跟前。

宽大的手掌登时扣住她的腰肢,贴上他结实的身躯。

她仰着脖子。

他低头就是狠狠的一吻,极快地又松开了她。

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程桑桑想到了一事,问:“你要怎么解释我在驾驶室里待了一整晚?”

韩毅不以为意地说:“这种事不用你操心。”伸手就拍她的脑袋,力度很轻,“乖,睡觉去。”

.

经历了一整夜风浪的侵袭,船上可谓是一片狼藉,海员们已经习以为常,程桑桑路过的时候,同样一夜未睡的他们精神奕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程桑桑问:“有人受伤吗?”

“没……没有。”

“对对对,没人受伤,程医生肯定一整晚没睡好吧,赶紧去休息吧。”

“再不济医务室里还有霍医生撑着呢。”

程桑桑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回船舱,直接往医务室走去。她到医务室的时候,霍铭早已在了,同时还有在打吊瓶的蒋立军。

他合着眼像是一条死狗似的靠在椅背上,脸颊红得发烫,随手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湿淋淋的,滴答滴答地掉着水珠。

程桑桑问霍铭:“高烧?”

霍铭说:“嗯。”直接把病历给她,让她自己看。

程桑桑看了眼,十二个小时前还只是三十七度的体温,现在飙升到了将近四十度。霍铭淡淡地说:“半夜海面温度不到1℃,他带病与风浪抗衡了一整夜,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没烧死已经算是奇迹。”

程桑桑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这么多话,微微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又说:“我去吃早饭,你看着。”

程桑桑说:“好。”

等霍铭一离开,程桑桑又翻了翻蒋立军的病例。不得不承认,霍铭写的一手好字,并非常见的草体,而是行云流水的行书。都说字如其人,他的字倒是不像他本人那般冷漠,反而有几分潇洒肆意之感。

说起来,上船之后她名义上是霍铭的助理,霍铭虽然不怎么和她说话,但在对待病人上却十分有职业素养。

程桑桑有些意外的。

霍家是海运业的龙头大佬,真没想到霍家的孩子居然去学医了。

她又看了眼蒋立军。

冷不防的,一直合着眼的蒋立军抬起眼皮,说:“你不要误会。”

程桑桑已经习惯蒋立军的套路,他开口的时候,她不需要搭任何话,只用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话就会一句又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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