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晚倾心(66)+番外

顾安含糊地道:“并……并没有做什么,也算不上是官。”

听他这说法,看来是发生不少事了。他此时又补上一句,“晚晚,我没有隐瞒你。”仿佛怕我不信,他坐了起来,虽是隔着帘子,但我却能想象出他现在肯定是一副着急的模样,“我在京城里留的时间不长,一半时间是在帮隆亲王办事,另一半的时间是在锦门里。”

忽然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的声音,我问:“你在做什么?”

他道:“找东西。”

我想了想,还是掀开帘子,趿了棉鞋,踱步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实在是吓了我一大跳,这里有好几个箱笼,里面整整齐齐地堆叠了不少玩意,粗粗一看,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各式各样的团扇,胭脂水粉,还有许多精致的首饰。

我道:“你该不会在京城里开了什么铺子吧?”

顾安转过身来,他手里多了样东西,是一把小巧的袖箭。我眼睛不由一亮,先前铁匠老李给我做的那把袖箭丢了,我可是心疼了好久。

我道:“你在京城买的?”

顾安轻咳一声,“不,是……是……”

我抬起眼,“是什么?”

他咳了又咳,小声地道:“我在京城里看见有家打铁的铺子,生意很是兴旺,于是便请求里边的铁匠教我,学了数月后,这是我打出来的第一把袖箭。”

我接过袖箭,细细地打量着,手艺虽是不能说顶好的,但是也算不错。

我还回给他,夸赞道:“第一次做成这样,你还挺有天赋的。”

他却是一脸愕然地看我,“晚晚不喜欢?”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要送我?”

他搁下袖箭,将箱笼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掏出来,“不喜欢袖箭不要紧,我这里还有其他,扇子,簪子,绸缎,耳坠,手钏,还有这个……”他顿了下,“买的时候老板说是用来画眉的,叫做……孩子袋。”

我被呛了下,哭笑不得地道:“是叫螺子黛吧?”

他点头,“对,对,是螺子黛。”

我瞧了眼箱笼里的其他玩意,问:“隆亲王给你很多银子么?”

他似是想起什么了,又搬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红木箱子,他也不避讳我,直接在床榻的枕下拿出了钥匙,轻轻一拨,箱子里原来都是些银票。

他对我道:“这是我这些年的家当,”他数着,“隆亲王每月给我月银一百两,办事时价钱不一,有高有低,后来来了锦门,二门主每月有五百两的月银,现在全部都在这里,我算过了,总共是三千六百三十二两。”

我细细一想,“不对呀,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少才的。”隆亲王每月一百两,这么多年了,就算不算其他,也不该这么少的。我笑着调侃,“我听说京城里的花魁黄金万两一夜。”

他急道:“我没有乱花银子,也没有见什么花魁。”

我笑出声来,“我没有这个意思,方才我只是随口一说,银子是你赚的,你要怎么花我也没有意见。我……”

他打断我的话,“我真的没有没有见什么花魁,我在京城里留了半年,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顾安将箱子给我,“全都给你。”我一愣,他又认真地道:“我会努力赚银子养晚晚,养飞花山庄,我还会想办法救活阿爹,所以……”

他顿了下。

我以为他又会说给他一次机会。但是不是,他期盼地看着我,“再唤我一声呆子好么?”

我轻声道:“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我的头有些疼,想睡了。”

他眼里虽有黯然的神色,但是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明日魏离就过来了。”

“嗯。”

.

魏离过来的时候,已是午时过后。那时我刚刚在房里用完午饭,喝了最后一口汤。

“开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有。”

“这几日有何不适?”

“无。”

“唔,我现在给你把把脉吧。”

“不必了,先给晚晚把脉吧。”

我的听力是愈发地好了,明明他们离我很远,可我却能听得一清二楚,也许这是人造人的另外一个特征。我也未在意,成为人造人后,我养成了一种天塌下来也不慌的习惯,即便现在有人告诉我,我不是人是只兔子,想来我也不会有大的反应。

只不过……

顾安生病了么?明明我昨日见他脸色还挺好的,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我沉思着,顾安和魏离已是进了来。魏离见到我,目光立马凝在了我的身上,“美!果真美到极点了!”

顾安沉脸。魏离摸鼻子一笑,“人造人果真与众不同。”他的眼里纯粹是一种对人造人的好奇,“若是江湖里到处都是人造人,怕是所有江湖美人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我淡笑道:“若真是如此,这江湖也怕是要乱套了。”想想也觉得可怕,你放血毒我,我放血毒你的,估摸不到半天就能死上一大片的人。

魏离替我诊脉,面露怪异,“奇矣,人造人脉象竟是与常人无异。玄飒秘笈真是博大精深。”

顾安道:“要怎么才能驱逐掉她脑子里的声音?”

想来之前顾安已是和魏离说过了,只见魏离沉吟片刻,道:“以我目前的医术,说要驱逐委实困难,但是我能压制住一段时日,之后再想其他法子。不过……”

他看了顾安一眼。

我问:“不过什么?”只要能压制住宇文墨泽的声音,我做什么都愿意。

魏离道:“药物相生相克,虽是能压制住,但是会有些不良的反应。比如,你的脾气会变得很暴躁,甚至看什么都不顺心,也许还会性情大变。不过若是停止服用后,这些反应都会逐渐消失。”

我本是有些犹豫,可是听到后边,我下定了决心。

我实在担心有哪一日我做出一些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情来。

之后我又问了些有关阿爹和阿娘的情况,魏离一一答之。我听罢,又问:“魏大夫,依你所看,我爹醒来的机会大不大?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魏离目光闪烁了下,仿佛又什么迅速地从他眼里闪过,我看得极是分明。

他道:“没有。”

正在执笔写药方子的手微微地抖了下,我将这些收进眼底。

我开口道:“魏大夫,药会很苦么?”

魏离笑道:“良药苦口。”

我也笑了下,又道:“上回云裳给我带了样糕点,说是锦门的厨娘做的。我也不太记得它长什么样,只记得味道是甜甜的。”

我抬眼看向顾安,刚好撞上他望来的目光,他道:“我去灶房里看看。”

魏离搁下笔,“你支开他想和我说什么?”

我道:“魏大夫果然是个聪明人。”

魏离道:“他当初只是迫不得已,你恼了他这么久,他心里也不好受。我识他多年,从未见过他会为了一个姑娘尽心至此。他若是搁在帝王家里,恐怕为了你也会甘愿去当昏君。他就是傻子,在京城的时候,他简直是挥金如土,见着一样玩意便问我晚晚会不会喜欢,明明不值那么多银钱,他偏偏却花得心甘情愿。他在京城里悄悄地买了间房屋,四进的院落,里边有好几间厢房都是用来摆放给你买的东西。可他却不舍得花银钱在自己身上,上回有件衫子破了个洞,我让他去裁件新的,你知他说什么?他竟说一两银子的成衣贵,不能乱花钱,不然以后没钱养你和飞花山庄!”

魏离重重地叹气,“简直傻得无药可医了!”

听魏离这么一说,我方是记起顾安身上的衣衫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衣或是蓝衣。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有些酸有些涩,似乎还有些疼。

我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异样,沉静下来。

“魏大夫,你是不是知道救我爹的方法?”

上一篇:入画+重生有囍 下一篇: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