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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倾心(60)+番外

庆叔此时道:“这里风大,大小姐回来了,们进屋再说。”

阿娘紧紧地拉着的手,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好似一眨眼便会不见。进了大厅后,阿娘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听顾安说,宇文墨泽那魔头不愿放走,阿娘本以为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见了。”

拍着阿娘的手背,只道:“魔门过得不差,宇文墨泽待很好,今日也是他特地让回来的……虽是只有半日,但也胜于无。”

阿娘凝睇住,她道:“晚晚,阿娘只剩一个女儿了,只要安然无恙的便是阿娘最大的愿望,阿娘这一年多也想通了,只要能保得住性命,即便是活仇身边那也是好的。”

小香忽然“咦”了声,“大小姐,怎么一直戴着面纱?”

道:“这一年多宇文墨泽一直让服用各种药物,以至于如今的样貌有些改变……”摘下面纱,听得小香倒抽了一口气,又道:“戴面纱也只是迫不得已。”

庆叔道:“夫,到歇息的时间了……”

阿娘道:“难得晚晚回来。”

现不过是刚到下午,很敏感地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急道:“庆叔,阿娘怎么了?”

阿娘笑道:“没事,就是近年来身子不大好,总是觉得困。晚晚不必担心。”

庆叔轻声道:“夫还是先去歇息吧,左右就个半个时辰,您醒来后大小姐还呢。若是因此弄出病来,想来大小姐也会不安心的。”

也道:“嗯,阿娘先去歇息吧。”

待小香扶着阿娘去歇息后,庆叔叹了声,面色颇是严峻。

“大小姐,请跟来。”

49

庆叔领着我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我微怔,问道:“庆叔,这里不是以前为夭折的兄长所备的院落么?”

庆叔叹了声,“大小姐您看看。”庆叔推开了门,我站在门槛外,抬眼一望,不由怔楞在地。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榻案皆是倒了一地,渀佛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剧烈的争吵似的。

“这是……”

庆叔道:“庄主去后,夫人大受打击,从沉默不语郁郁寡欢渐渐变成歇斯底里,直到后来休养了半年方是恢复正常了,也如同往常那般有说有笑的,只不过身子却是变差了,每隔一两个时辰重要犯困,若是撑着不睡,定会病上好几日。”

“这里都是阿娘……”我心里隐隐作痛,话也说不出来。

庆叔颔首,又是轻轻一叹。

我道:“可有找大夫来瞧过?”

庆叔道:“大夫来开了不少药方子,夫人用后也的确是有所好转。大夫说只要夫人放宽心,凡事看开些,这病总会好的。”

若非是庆叔告诉我,我今日见到阿娘也不知过去一年多里竟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晓得阿娘这是心病,若是阿娘晓得阿爹未死,如今只是昏迷不醒的话……

我刚想告诉庆叔,庆叔又道:“大夫还道要切记,夫人是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心中咯噔地跳了下,我明白阿娘能撑到今日已是不易,魏离也说阿爹病情难测,若是……若是阿娘刚晓得阿爹未死,不过几日阿爹又再次……

我不敢想下去。

庆叔此时道:“若是可以的话,大小姐尽可能多回来陪着夫人吧。今日见到大小姐,夫人精神也好了不少。”微微一顿,庆叔面有愧色,“都怪我年少不努力,不曾勤练武功,不然大小姐今日也不用如此受苦。”

我道:“庆叔不必自责。”想起一事,我沉吟片刻,声音也轻了起来,“说起来,庆叔在飞花山庄也待了数十年,我以前听阿娘说,庆叔以前是阿娘的护卫?”

庆叔似是有些诧异我会说起这些话来,怔楞好久才道:“大小姐怎么突然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我跨过门槛,进了屋子里,扶起地上的一张小藤椅。

庆叔忙道:“大小姐,我来,莫要弄脏了衣裳。”

我道:“我以前曾听山庄里的仆役提过,我出生后不久蘀阿娘接生的产婆便离开了人世。”

庆叔目光一闪,“大小姐今日好生奇怪,怎么尽提些往事?”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庆叔,“庆叔是知道实情的,对不对?”

从我晓得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后,我便一直在想,既然我是收养的,那为何阿爹不能再另收养一人来继承飞花拳法?除非爹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实情。而偌大的山庄里,要将一个婴孩偷天换日做得毫无纰漏,除了庆叔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人。

庆叔避开我的目光。

“大小姐在说些什么?”

“庆叔还是不愿告诉我真相么?”我垂眼道:“我已是遇见了我的亲生爹娘。”

庆叔面色一变,他最终叹了声,一五一十地同我娓娓道来。

我听得真相,倒是吃了一惊。与我所猜测的有些出入,原是当年阿娘生了兄长后身子便落下了病根,以至于后来怀孕时生下来的又是个死胎。阿爹担心阿娘会受不住,便心生一计,让庆叔去外边寻刚出生的婴孩。未料竟是这么巧的,庆叔经过乔桑河时见到有个摇篮沿河飘下,里边恰恰好有个女婴。而这个女婴便是我。

我道:“……是以从头到尾只有阿娘不知真相?”

庆叔道:“庄主是真的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所以才会一直催促你早些生个娃娃来继承飞花拳法。”

我心中震撼,平日里我便晓得阿爹与阿娘感情深厚,但我却不知道阿爹为了阿娘竟是做到这般!我眼睛有些酸涩。

庆叔又道:“大小姐,这些事莫要与夫人说了。”

我点点头。

“我晓得的,无论如何,在我心目中,阿爹阿娘一直都是我的爹娘。”

.

“庆总管!大小姐!”小香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栏,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夫……夫人做……做噩梦了,无论……我……我们怎……么叫都……都醒不来。庆总管快……快些过去吧。”

我刚迈开步伐,庆叔的身影就已是在我身前掠过。

小香边走边道:“这一年多以来,庆总管对飞花山庄是尽心尽力的,夫人的病也是多得庆总管的细心照料才好的。”

我轻“嗯”了声。

到阿娘房里时,还未进去,就听得庆叔温柔如水的声音,“夫人别怕,噩梦而已。大小姐快过来了。”

绕过屏风时,我见得阿娘半躺在榻上,庆叔坐在榻边的圆墩上,阿娘望庆叔的目光比起以往而言,多了几分依赖。我心中忽然有些异样。

阿娘见着我,笑容里多了几分喜意,“晚晚,快过来。”

我坐在榻边,握上阿娘的手。阿娘只道:“瞧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庆叔笑道:“大小姐是心系夫人。”

我道:“阿娘如今可有好些了?”

阿娘拍着我的手,“不过是寻常噩梦而已,无需担心。先前没好好同你说话,”阿娘看着我,笑:“都说女大十八变,晚晚如今是漂亮得让阿娘险些都人不出来了。”

庆叔此时站起来,“夫人和大小姐慢慢地说,我去看看厨房里的百合羹熬好了没有。”

庆叔离开后,房里就剩下我和阿娘两人。

阿娘又同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不得不说,经过这一年多,阿娘的性情变了不少,可我知无论如何变,阿娘疼我的心始终如一。

我轻轻地拥住阿娘,鼻子不由得有些泛酸,在魔门里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阿娘拍着我的背,像是小时候那般我一不高兴,阿娘就会如此,声音轻柔地哄着我。那时,阿爹也在,瞧我哭了,总是板着脸,“一不高兴就哭!我们飞花山庄的女儿哪有这么娇气!”阿娘瞪阿爹一眼,阿爹立马改口,“谁欺负我们家女儿了,阿爹去揍他!是不是苏家那小子?”

想起以往,眼泪就像是掉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明明回来时已是想好不能哭的,要高高兴兴地告诉阿娘我在魔门过得很好,可如今一在阿娘身边,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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