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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倾心(47)+番外

莫非我真的是被人下了蛊术?

之后几日,我在宇文墨泽身边侍候时也偷偷地试了几次。比如在给他端茶时,我想着要拿茶杯砸他,念头刚刚一闪,心窝又开始疼了。又比如他让我磨墨时,我想着拿砚台砸他的头,那种万蚁噬心的痛又再次出现。

连续几回下来,我总算明白了一事。

只要我想伤他杀他,心窝就会疼,一旦离他近一些,就疼得连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要如何刺杀他了。

我万分沮丧。

.

是夜。

我做了个梦。梦中有我,也有宇文墨泽,我手握大刀将他砍成三段,正以为大仇得报时宇文墨泽分成三截的身子倏然一合,他血淋淋地站起,对我扯唇一笑。

“妹妹。”

我被吓得惊醒过来,一摸背部,全是冷汗。想起方才的噩梦,我就不由得抖了抖,实在太渗人了!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趿了鞋履,准备去倒杯水喝来定定惊时,眼前却蓦然出现一道黑影。我吓得险些尖叫出声,可声音还未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浑身一僵。

当了半年的夫妻,我不可能认不出他是谁。

他低低地唤了我一声,“晚晚。”

他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使劲推开他,他也未多加阻挠,我很轻易就跳离了他的怀抱。我不知我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只知千思万绪在胸口中翻涌,最后恨意掩盖掉了所有的情绪,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宇文墨泽所受的气,我全数迁怒到他身上。

我高高地扬起右手。

他看着我,没有任何躲避。

“啪”的一声,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打得五指发麻,过后是火辣辣的疼。而他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他盯着我的手掌,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沉默地将右脸颊对向我。

我想起以前我一生气,他就可怜兮兮地让我扇他巴掌。

我握紧拳头,道:“你以为被我扇几巴掌就能抹杀掉你杀了我阿爹的事实么?你以为这样能够减轻你心里的愧疚感?不,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说:“不是。”

他又接着说:“我知晚晚一生气就会憋在心里,所以我现在让你发泄。”

我一听,恼怒地扬手又扇了他一巴,如今十指都震得发麻。

他定定地凝睇住我,仿佛那两巴掌无关痛痒。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就来气。一想到那天在擂台上,是他亲手将他那把惊鸿流光戟刺入阿爹心口时,恨意又浮上心头。

我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

我问他:“那天是不是宇文墨泽拿我来威胁你?”

我不笨,那天的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来。顾呆子本就是细作,不可能完全听宇文墨泽的命令。顾呆子对我的情意,即便我不敢有十成的把握,我也有七成的把握,他明知道如果他杀了阿爹,此生我都会原谅他,而他最后却选择杀了阿爹。

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

宇文墨泽拿我威胁他。我和阿爹,他只能选一个。毫无疑问的,他选择了我。

顾呆子抿紧唇瓣。

我逼问他:“是不是!”

他松嘴,“……是。”

我又问:“那天宇文墨泽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道:“我不杀阿爹,他就杀你。我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救你出来。”

“所以你选择杀我阿爹……”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宇文墨泽欺人太甚!可是尽管顾呆子是为了救我,但却又是他亲手杀了阿爹!这事实无法抹杀。

这么多天来,即便我想再三逃避,可每当入夜,我脑海里就不断浮现顾呆子杀了阿爹的那一幕,还有阿爹躺在血泊里的场景。

“晚晚,对不住。”

我顿觉悲凉。阿爹的离去,最该怪的人不是顾呆子,也不是宇文墨泽,而是我。胸口疼得厉害,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阿爹这么疼我,最后却被我害死了。

“晚、晚晚……”他握住我的双肩,“你别哭。”

我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祸害带给我的!当初在船舫上我就不该救你!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我们的飞花山庄!”

对!都是他的错!和我无关。

我没有害死阿爹!

一切都是因为他!

“就算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我不需要你救!不需要!谁让你救我了!宇文墨泽要杀我那就随便他杀!你选择救我时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救!你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歇斯底里地喊着,一时间也分不清我现在的话到底是心里话还是气话。

他看着我,动也不敢动,我在一片泪眼朦胧里,只看到他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握起了发簪。

他发现了,向我靠近了一步。

“你别哭,我随你刺。”

我抹干了眼泪,“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情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话音一落,我就将簪尾对准我的手臂,像往日那样准备划道口子出来,横竖明日也能恢复,也就痛一会。我拿发簪刺他,也减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他也巴不得我去刺他几下。

与其这样,倒不如刺我自己。

仗着他还喜欢我,我要让他心里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起俺会努力勤奋地更新的!毕业论文搞定啦~~~

这章写得我好纠结……

晚晚的心情好难掌控……

谢谢人生如寄何不乐的手榴弹~~~~

谢谢过客匆匆滴地雷~~

么么~~

☆、第六章

他脸色大变,簪尾还未触及我的小臂就已是被夺走。他的五指收紧,不过是眨眼间,我的发簪就成为粉末。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这是在自残!”

我没有否认。

梳妆台上还有发簪,我正要伸手去拿,顾呆子掌风一扫,所有发簪都掉落到地上,随后他箍住我的手腕。我抬眼看他,唇瓣抿得紧紧的。

他也看着我,目光极是复杂。

我们俩一声不吭地对望着,他的表情有些挣扎,嘴唇多次动了动,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道:“你放开我。”

我使劲地动了动,无奈挣脱不开来。我用脚踢他,力度不轻,我的脚都踢得生疼,可是顾呆子却仍是一动不动地让我踢,就像刚刚的那两巴掌一样。

我踢累了,换嘴咬,一张口就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

他也任由我咬,我嘴里都有血腥味传开,可他仍然岿然不动,像根木头似的。

就在此时,房门外有人敲了几下。我这才意识到一事,这儿是魔门,我在宇文墨泽的眼皮底下,刚刚我又嘶喊又大叫的,估摸着是引来了巡逻护卫的注意。

“顾姑娘,你没事吧?”这些日子以来,许是我在宇文墨泽跟前侍候的缘故,魔门里的丫环也好小厮也罢,都对我十分和善。

顾呆子的眼神顿深,他对我摇头。

我知他在示意我别说,我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我……”话还未出口,顾呆子竟是点了我的穴道,我惊诧地瞪大双眼。

紧接着,顾呆子学着我的嗓音道:“我做噩梦了。”

门前的黑影应了声,转身离去。我怒极,可偏偏我现在动也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瞪着他。

顾呆子看了看我,他轻抿唇瓣,倏然将我横抱而起,放我在被褥之上。他蹲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质地的小瓶,倒了些许暗红的水在掌心。

他捧起我的脚丫子,细细地擦抹着。

他道:“你的脚还在疼吧,这是宫里的红花水,消肿和活络筋骨是最好的。”我只觉有阵清凉从左脚传来,他又捧起我的右脚丫,温柔而不失力度地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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