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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重生有囍(3)

“你到底是谁?”为何与她的阿衡这么相似?

夙衡说道:“我就是夙衡。”

他走上前,想要擦干她的泪痕。可秦琬避开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夙衡最终垂下手,他道:“我知你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可在这之前,请允许我陪你在身边,可好?”

说着,他又道:“你若不愿意的话,我便站在门外陪你。不过等天明了,路过的人见到我,兴许会以为我们夫妻俩闹了别扭,你罚我在门外站着。芙水镇不大,估摸着不到半日整个镇子都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连这点无赖也这么相似……

秦琬迷茫了,她动动嘴:“你……”

夙衡打断,说道:“我睡地上,夜深了,你也快睡吧。”

06

窗外有雨丝飘落,打湿了秦琬的鬓发。

秦琬在窗边已经坐了好一会,画笔握在手中,久久未动,宣纸上也是一片空白。明明要画的是眼前的雨景,可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不远处的夙衡身上。

打从那一日后,夙衡就像是癞皮狗一样赖在她的屋宇里,无论她怎么赶也赶不走,秦琬出于无奈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了。

其实秦琬也知让他留下来,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因为他实在是太像夙衡了。

她的异能不能再用,兴许眼前的男子便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秦琬如是想。

“雨都打到身上来了,怎么不进来躲躲?这种时节最易得风寒不过。”月牙白的袍袖拂过她的耳边,夙衡轻拉窗杆,关上了窗子,又再自然不过地替她拂去鬓发上的水珠,他含笑道:“先别画了,我刚刚煮了姜汤,喝点去去寒吧。”

说着,夙衡又嘀咕了声:“这儿的天气委实奇怪,这雨连下了半月,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明明是阳春三月,这几日竟是起风了,天冷得像是寒冬。”

夙衡端来姜汤。

“阿琬,你尝尝味道,我许久没有煮了。”

秦琬下意识地接过,双手捧着青瓷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姜汤入肚,味儿竟如夙衡在世时给她煮的一模一样。

夙衡关切地问:“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秦琬说:“嗯,和以前你煮的一模一样。”话音刚落,秦琬就怔楞在地。短短半月内,她潜意识地就将他当成了夙衡。

倏然间,秦琬只觉自己有愧于地下长眠的阿衡。

她蓦地站起,二话不说便往外跑去。夙衡一惊,连忙追上:“阿琬,你怎么了?”秦琬说道:“你不要管我,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外面下着雨,又这般冷,秦琬衣着单薄,夙衡自是不可能让她单独在雨中乱跑。他的身手本就极好,即便放慢了脚步,但毫无声息地跟在秦琬身后也非难事。

芙水镇下了半月的雨,街道上积水层层,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冷清得只有雨声与风声。空中乌云翻滚,忽有电闪雷鸣,声震九霄。

秦琬在街道上奔跑,水花溅了一地。

她跑累了便扶着一旁的巨岩歇息,雨虽冷,但恰好能让她静下心来。

这半月来因为他的出现,扰乱了她平静的日子。从最初的抗拒到现在的默认,她的心……乱了。她如今甚至在怀疑当初自己葬下的阿衡并非阿衡,又或是阿衡当真活过来了。

可是……

对于阿衡,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秦琬无法想通。

然而就在此时,黑沉的空中有蟒蛇般粗大的电光划下,轰隆隆的惊雷炸响,直勾勾地劈向巨岩。夙衡目眦欲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秦琬,带着秦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用身子挡住迸裂的巨岩。

秦琬看得一清二楚。

迸裂开来的巨岩化作无数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全都砸向夙衡的背部。

夙衡中箭而亡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秦琬面色煞白,声音颤抖起来:“阿衡!阿衡!”

半晌,夙衡方抬起头,急急地问:“阿琬可有受伤?是不是哪儿伤到了?”不然她的声音为何会如此恐慌?

秦琬连忙摇头,她从地上坐起,也扶起了夙衡,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问:“我没事,倒是你……你……”

她看向他的背部。

衣衫都被碎石划烂了,背上不仅青紫遍布,还有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怎一个惨字了得。作为旁观者她都觉得疼,何况受伤的夙衡。

她的眼眶泛红。

这个时候她也管不得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夙衡了,她只知他因为她受了伤,她的阿衡又受伤了。

夙衡说道:“我没有受伤,一点也不痛。”

说着,夙衡一摸后背,看到满是血的手心时,他登时怔楞住了。

秦琬说道:“又骗我,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会不痛。”

夙衡张张嘴,想说他真的不痛,方才他已经做好在榻上躺几个月的准备了,可石头砸下时他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疼,若不是有湿润传来,他也察觉不出自己流了血,可看着秦琬紧张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样担心着他的阿琬,他许久没有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04

07

“阿琬?你这样的打扮是要去哪里?”

夙衡看着一袭素白的秦琬,问道。此时正值三更,屋外仍然是绵绵细雨,而秦琬头发挽起正戴着斗笠,左手旁是一件厚重的蓑衣。

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秦琬顿时有些心虚。

她说:“我睡不下,想要出去走走。”

夙衡目光如炬:“当真?”

秦琬不敢看他的眼,用力地点了点头。夙衡说道:“那好,我陪你去。”秦琬连忙摇头:“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声音越到后面便越是小声,在夙衡洞若观火的双目之下,秦琬轻叹一声,投降了。

她从箱笼里寻出另外一件蓑衣递给夙衡。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出了小屋。

夙衡没有问去哪里,一直跟在秦琬身边。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即便是阿鼻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天将亮时,秦琬方停下脚步。

隔着雨帘,秦琬望向夙衡,她低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何处吗?”

夙衡环望四周,没有任何思考,他便回道:“知道。”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嗓音也带有几分沙哑,他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就是在此处,你让你的侍女给我送来软巾。”至今他仍然藏在衣襟中,沙场凶险,那一方软巾便是他的护身符,有它在,他方能所向披靡,方能战无不胜。

马车里的嫣然一笑让他记忆犹新。

是含光湖让他与她结缘,也是在含光湖这里他对她一见倾心。

秦琬轻声道:“你都记得呀。”过去几年里,她进入画中一次又一次地经历他们的初见。可是尽管画中缠绵悱恻,当她走出画中回到真实的世间,仍然不可避免想起夙衡身亡,她的未婚夫婿没有熬过他们的婚期。

下了许久的绵绵细雨终于停了。

云破日出,含光湖上泛起白光。

秦琬侧过身子,夙衡这会方清楚地见到她身后的坟冢,灰白的墓碑上朱字如血,写着“夙衡之墓,未亡人琬哀立”十字。

夙衡浑身一颤,登时心如刀割。

她脱下蓑衣,摘了斗笠,在坟冢前蹲下,纤长的手指抚上冷得透骨的墓碑,眼中柔情似水。

“阿衡死后,我带他的尸骨来了含光湖,亲手将他葬下,我亲眼看着他的棺木一寸一寸地没入泥土,我想极了他。你与阿衡太过相似,这些时日以来我几乎以为阿衡真的活过来了,可我知我的阿衡回不来了。”

她扶着墓碑站起,安静地看着夙衡。

“你说你是阿衡,今日你敢当着我的面开棺吗?”

秦琬递出一把铁铲,夙衡没有接过。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刺眼的日光照向他的脸颊,他的眼睛微眯,过了半晌,他忽然道:“我……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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