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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68)

皇上病着,她不能穿得太出格,又不能太素,不吉利。

比对之下,奚念知终于换好合适的衣裳。

这个时候的京城挺冷了,她穿了浅绿色的薄袄,下面是墨绿色百褶裙,应该还算合适。

作为太医院院使之女,奚念知的品级很低,不好带随身侍女。

她独身前往皇宫,在宫婢的带领下,步入慈宁宫。

和上次的流程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的她对皇宫已不那么陌生,而且慈宁宫与乾清宫隔得不远。

奚念知到后,慈宁宫里的嬷嬷让她在外院等,说太后去乾清宫看望皇上了,估计还得两炷香才回。

期间,前后来了几位千金。

这几人奚念知并不陌生,但也不熟悉就是了。

上次木兰山春猎,就是这几位姑娘为了得到八角鹿那对象征姻缘的犄角,争得很是激烈。

显然她们对奚念知也有印象,先皇后的妹妹孙淑做得最为光明正大。

似是记恨奚念知没有眼色射杀了那只八角鹿,她望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透着不屑。

孙淑的装扮同样很规矩,发上只佩戴了一根玉簪,十分清丽,她刚到就被方才吩咐她等着的嬷嬷迎入内殿。

她们一行人慢悠悠行在廊下。

奚念知听到孙淑问嬷嬷:“方嬷嬷,她站那儿干嘛呢?”

方嬷嬷笑着弯腰答:“回姑娘,她是过来替太后诊脉的。”

孙淑大惊,似担忧道:“太后身体不适?哪里不适?严重吗?”

“姑娘您知道的,太后也是挂念皇上,这是心病,心病好了,身体上的……”

她们渐渐走远,有说有笑的声音也消散在空中。

奚念知站在院中,被风刮得略冷。

她估算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太阳被云层盖得严严实实,没有要钻出来的趋势,看来今日是阴天。

怎的突然起风了呢?奚念知拢了拢衣裳,望了眼长廊。

她站的这处是迎风口,扑面寒风刮着她脸颊,吹得久了,有些晕晕乎乎的。

过了会儿,燕老王爷的曾外孙女隋瑶媛,以及重臣之女梁亚玲相继进宫。

同样被方嬷嬷迎入内殿。

梁亚玲走前看她一眼,似是看出她挺冷,但什么话都没说,与视若无睹的方嬷嬷走了。

奚念知抿抿唇,心道,宫里的人都是这么无情的吗?

又想,世间若有最奢靡最冷血的地方,也该是皇宫无疑。

她总觉得,太后对皇上,除了母子之情,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她不敢去猜测,怕想得越多,越替正躺在病榻上的人心寒,毕竟也能可能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站了约莫四个两炷香,太后终于在婢子们的簇拥下回到慈宁宫。

奚念知福身请安,便听太后笑着免了她的礼。

她似乎心情不错,眉梢染着喜意。

奚念知从她神色不难看出,皇上还清醒着。真好,她也跟着高兴起来,连周身寒意都好像散去了几分。

“跟哀家进去吧,怎么等在这里,是不是很冷?”太后温和地看她一眼,领着她进殿,心有感触道,“方才皇上与哀家都说了,难为皇上身体不适,还惦念着哀家的身子,实在是……”

奚念知看她是真的很感动,登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而惭愧:“皇上仁孝,是百姓之富。”

“是啊,皇上一定会化险为夷。”

奚念知附和着称“是”。

两人没再多言,一路进入内殿。

孙淑三人在里面等得比她惬意很多,有热茶有糕点,屋里还燃着银丝炭取暖。

其实这个天气倒不至于如此夸张,不过太后愿意,她自不会多嘴。

只是长久下来,对她的身体并不好。

请安免礼,太后望着对面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笑说:“今日让你们进宫,也无甚大事,之前哀家听闻菩提寺的一叶大师佛法无边,特地请他进宫诵经,既然你们来了,便让方嬷嬷带你们去禅室听一叶大师念念经,哀家号脉后,再召你们回来。”

“是。”三位姑娘颔首,孙淑还很有诚意的说,“臣女一定会为皇上祷告,只要皇上平安,臣女做什么都可以。”

隋瑶媛梁亚玲不甘示弱,也表了一番衷心。

太后欣慰地笑:“难为你们有心了,去吧!”

至此,奚念知便跟着进入内室。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号脉后没说多话。

太后平时应该很注重养身,体内有股浊气,大概是滋补过多防护过当,以致身体看似健康,内里却埋下了很多隐患。

想着那么多太医为太后号过脉,奚念知也就只挑拣着不打紧的问题说了。

果然,太后笑道:“上几次唐御医李御医也是这么说的。”

奚念知抿唇笑了笑。

这次她运气同样不错,太后赏了些布料首饰给她,笑着让宫婢带她出宫。

奚念知拜谢离开,听到身后的太后吩咐方嬷嬷,叫她去禅室请一叶大师过来。

方嬷嬷与她同路。

奚念知很明白“鸡犬升天”“打狗要看主人”这些俗语背后的蕴意,她侧过身子,让方嬷嬷先过去。

等她走出挺远,奚念知微微弯唇,劳烦宫婢继续引路。

大约禅室并不远,奚念知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折返的方嬷嬷,她身后跟着一位着袈裟的高僧。那高僧上了年纪,走路不疾不徐,袖摆微微拂动,清风徐来,很有道骨的样子。

奚念知退避一侧,让他们先行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擦肩而过时,那高僧似乎扭头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很沉静,不过短短一刹,他便扭头目视前方,再无任何动作。

56.五六章

晋.江.独.发

五六章

奚念知回府, 喝了碗助安眠的天麻鸡汤,吩咐萱月她们别扰她, 便歇下了。

现在是申时末,她进宫出宫在路上就折腾了不下一个时辰, 加之昨夜没睡好,奚念知躺在床上, 不多久, 呼吸逐渐均匀。

再度醒来, 她,也就是虎斑猫, 正懒懒散散翻着肚皮在屋顶上晒太阳。

这日子过得多潇洒啊!

奚念知感叹了声幸福的喵生,便起身跃到地面, 驾轻就熟地循乾清宫走去。

半途遇到一拨太监, 为首的是乾清宫里的老太监总管,好像姓蔡, 叫蔡裕。

他手上空着,不像后面七八人,都小心翼翼端着木盘, 木盘上是游鱼花纹的汤罐瓷盘瓷碗,全盖得严严实实。

奚念知了然,这是到饭点了?皇上要用晚膳了吧!

“嘿, 你这家伙儿——”蔡裕蓦地一声大喊, 惊得后面几个太监抖了抖, 好在手上饭菜没洒。

意识到不妥, 蔡裕轻咳,有些对不住地扭头看太监们一眼,伸出手指指向定住的奚念知,跺脚不忿道:“你们瞧见没有,就那只猫,皇上差人找了一天了,都快把皇宫翻个遍,愣是没抓着。有几次好不容易看见,结果它‘咻’一下,瞬间跑得没影儿了。”

“你们先等着。”说罢,蔡裕撸起袖子,满脸严肃地弯腰,双手向前伸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杂家怎么为皇上把这猫给逮住!”

站在原地的太监们不由屏气凝神,望着那只站在分叉小径上的虎斑肥猫,以及向它缓慢逼近的蔡裕。

奚念知有些被他们严阵以待的模样逗笑,转念想,好吧,原来的虎斑猫肯定叫众人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她会乖乖站着一动不动的。

面前的猫近在咫尺,乖得很。

蔡裕面色由紧张转为狐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猫定是有诈!

戒备地定定看它两眼,蔡裕伸出颤巍巍的手,做好被它抓挠的准备,猛地扑过去。

奚念知:“……”

惨跌在地,奚念知来不及生气,就被一双手迅速抱起。

“走走走,快走!”蔡裕喜不自胜,兴冲冲地抱着猫招呼太监们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