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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50)

如当头棒喝,奚念知丢下野人参,怔怔跑上前左右四顾。

完了完了,灰狼这是被前来觅食的熊啊虎啊豹啊给吃了吗?

它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毫无还手之力。

奚念知跌坐在地上,突然很想哭。

她怎么做什么事都不能成功呢?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狼,结果它身体刚要好转,就被吃了。

泪眼朦胧,奚念知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她离家出走的理智慢慢回来了。

不对,就算没有打斗,总该剩些骨头渣吧?

奚念知用爪子揉眼睛,起身到处翻找,没有,一丁点儿的骨头都没。

而且,她为小灰准备的药草不见了,她下午收回来的满满一网兜鱼也不见了。

42.四二章

晋.江.独.发

四二章

萱月这张嘴倒是怪灵验的,昨晚才说李崇亭应该已经抵达平利县, 今儿人就直接被村民领到了山中小木屋。

接连几日穿梭在本体与黄狸猫的身体中, 奚念知吃不太消, 加上大灰狼变成了“大灰狼”, 她便决定暂时休养两天。

正中午, 太阳如圆盘, 黄灿灿地挂在天空,热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萱月在屋里洒了一遍遍凉井水, 指望能降低屋内的燥热。

就在此时, 远远传来说话声。

“就是这里。”

“姑娘,来客人了, 姑娘,说是来找你们的人到了……”

赵统闻声出门, 招呼着让黄大嫂家的男人和李崇亭进来喝口凉茶,再吃几片西瓜解暑。

“这天儿太热了。”

“是啊是啊, 可能是要下雨了。”

李崇亭把肩上包袱放下, 一本正经答:“确实是要下雨的征兆, 途中我观柳树的长叶变成了白色, 这就是表明即将迎来阴雨天气。”

黄大嫂丈夫一脸蒙圈:“柳树的叶子还能变成白色?”

“是也非也。”李崇亭认真解释,“其实是柳叶在阴雨天前会全部翻转过来,柳叶反面的表皮覆有一层‘白霜’, 看着和白色的叶子无异。”

“啊啊, 原来如此。”黄大嫂丈夫立即一脸佩服地点头。

奚念知出来时刚好听到这一席话。

她暗瞥了眼正在捂嘴偷笑的萱月, 警告她收敛些。

两人进堂屋,奚念知首先谢过带李崇亭上山的黄大嫂丈夫,然后才面向李崇亭,笑说:“师兄一路辛苦,身体可还受得住?”

“路途遥远,实在多有不便,师妹有所不知,时至炎夏,我乘船过来时,船舱中简直臭味熏天,各种各样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苍蝇飞蛾蚂蚁蛆虫数不胜数。这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从船上下来,马上就身体不适病情加重,而且……”

啃着西瓜的黄大嫂丈夫有些胃中作呕,一时继续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熟知师兄性格,奚念知盯着他扯唇说:“师兄,先喝口水解解乏再说。”

“我不渴,师妹你是不知道,这一路师兄真的是受不住了,不知道吐了多少次,真是苦水都快吐出来……”

“师兄,闭嘴。”虽仍维持着笑意,面色却变得严肃了些,奚念知微微攥紧双拳,用眼神成功让李崇亭噤声。

抱歉地冲黄大嫂丈夫笑了笑,奚念知抿抿唇,有些头疼。

当初爹唯恐今上出差池,怕耽误她的亲事。于是思来想去,物色来物色去,才挑了膝下最得意的门生李崇亭。

李崇亭祖上也曾出过御医,后来改为从文,但在仕途上并没有太大起色。李崇亭的爹见他从小对医术感兴趣,想着不如把他送到奚念知爹这儿来学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李崇亭。

李家家世清白,底蕴也是有的,如果按门当户对来说,两家算合适。

然而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奚念知虽脾气温和,不轻易动怒,幼时也被絮絮叨叨凡事较真的李崇亭气过好几回。

长大后,见面机会少了,被气到的次数自然也就少了。

倒不是说李崇亭不好,相反他为人正直,性情敦厚勤勉苦学,是个好人。

可奚念知总觉他们之间哪里不对,反正不是可以做夫妻的关系。也是在李崇亭身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耐性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

之前她打定主意来平利县,大部分是因为爹爹和当今皇上,小部分原因则是为了躲避这门还没定下的亲事。

哪知她爹还真是执着,竟然把李崇亭支到了这儿。

黄大嫂丈夫三两下啃完最后剩的西瓜,告辞下山。

奚念知说了句“稍等”,让萱月去厨房缸里舀了条赵统在河里捉的活鱼,递给他带回家给黄大嫂和铃铛儿补补身子。

推辞一番,黄大搜丈夫这才不好意思地道谢,提着鱼出门。

“师妹。”人一走,李崇亭就幽怨地望着她,显然并不懂她刚才为何动怒。

奚念知哭笑不得,揉着太阳穴吩咐萱月:“去给师兄煮锅豆腐鱼汤,清淡爽口些,让他去去胃里的苦味儿。”

好笑地点头,萱月立即去厨房忙活。

两人对坐,李崇亭把京城里的情况一一说给她听。

从皇城到陕西平利,他走的是最快线路,在他离京之前,宫里那位醒过两次,但一两日后,却再度晕厥了过去。

仰头灌下满杯水,李崇亭继续说:“沿路太平,既没传出噩耗,宫中那位定安然无事,师父说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传信给我们。”

奚念知暗喜,虽说早已确定,但亲耳听到此番话,还是会觉得兴奋,果然事情与她料想的分毫不差。

“师兄,小木屋房间不够,你暂时与赵统住一间屋吧!”作为主人,奚念知下面开始安排住宿。

“师妹,我不习惯与别人同榻而眠。”又压低嗓音问,“他打呼噜吗?”

奚念知微笑着提议:“其实山下村子里还有我们原先租住的空屋,师兄要是嫌弃,不如下山去那里住着?”

“这不好吧,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

“师兄,你知道吗?森林里可是有狼有黑熊有老虎豹子的,每到深更半夜,躺在床上的我们就会听到嗷嗷呜呜或凄厉或凶悍的嘶吼声,有时它们还会来挠门,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吗?”

“不是吧?”大惊失色,李崇亭拍案而起,“师妹,咱们即刻启程回京城!”

“我不走,要走你走吧!”奚念知耸耸肩,“我乏了,回屋午睡了。”

“别啊,师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难道你们都不害怕吗?野兽夜里会想来吃掉我们吗?师妹,师妹……”

“砰”一声,奚念知猛地关上门,李崇亭巴巴在后面跟着,差点撞到鼻子。

摆着长袖在堂屋焦切地穿来穿去,一会儿想走,一会儿又放心不下师妹。

李崇亭内心纠结得厉害,师父让他特地走这一遭,不就是担忧师妹的安危吗?

不行,他不能抛下师妹不管不顾,野兽又如何,他不能言而无信,他要信守对师父做出的承诺,把师妹好好带回京城。

没错,他会努力保护师妹的!

到了夜里,李崇亭特地裹着厚毯睡在木板床最里侧。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统早陷入酣梦。

睁眼望着头顶,李崇亭不敢闭上双眼,这可是森林啊!夜里有狼黑熊老虎出没,他们怎么睡得着?

辗转反侧,刚培养出一点睡意,忽的被一阵“呼呼呼”的声音惊醒。

李崇亭用力怕打睡死的赵统,嗓音吓到嘶哑:“完了完了,老虎来了,快醒醒!”

“老虎?”沉浸在美梦的赵统差点尿裤子,他猛地鲤鱼打挺,翻身起来,一脸惧色,“老虎,老虎在哪?”

“你听,老虎在嘶吼。”

赵统侧耳听了半晌,脸色憋气憋成猪肝色,他咬牙切齿说:“那是风声。”

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被拍起:“完了完了,狼来了狼来了,你听,嗷呜嗷呜的,还在挠门。”

赵统又被吓到,圆睁着眼睛作出戒备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