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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200)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我情不自禁犯起了花痴的老毛病,心知无礼,却是怎样也无法移开茫然无我的视线。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田里播种了萌芽,瞬息滑过一丝异样的暖流,敏锐地触摸着细腻的神经,滋润着每一个细胞。麻麻的、酥酥的甚是痒人却又非常舒服。

“这位兄台,兄台?”少年小心地在我眼前比画了两下。我惊觉自己失态,窘迫地垂下眼帘,收回视线。少年看出我的尴尬,替我解围道:“方才小厮正问在下观音大士的三十二法像,在下也赞叹于这不逊迦叶拈花的嗅花观音法相,正欲作诗一首,不想倒是兄台先开了口。说来难以置信,在下竟与兄台的文思一样。”

文思一样?难道……来不及多想,身侧响起了另一个浑厚的男声,“哈哈……世间竟有如此奇巧之事?”

我寻声望去,眼珠子险些没瞪出来。欧阳震华?!不,是年轻版、苗条版的欧阳震华。“祝,祝枝山?”我抖动着嘴唇,不敢相信地叫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声音由于底气不足而苍白无力。

祝枝山难掩惊讶,疑惑地问:“哦,小兄弟如何识得在下?”转身又问少年,“伯虎弟,是你说的吗?”

“唐,唐,唐,唐……唐寅?!”我咽了口干沫,舌头绕了N圈儿终于结结巴巴的说出了那个另我朝思暮想多年的名字。“你真的是唐寅,唐寅?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寅?!”我激动得抓住少年的双臂忘情地摇晃着,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怪他能自若地吟出后两句,那诗本就是他的大作嘛!

唐寅被我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位兄台,你还好吧?不知兄台是如何认识在下。在下又何德何能担此名声?”

“哇噻~~唐寅耶!谁不认识?你文采风流、诗画双绝,可是我的偶像!”原来和自己的偶像亲密接触,是这样美妙绝伦,终身难忘。老天,上帝,哈利路亚,满天神佛七仙女,实在待我不薄!如果是为了实现我见唐寅一面的心愿才把我劈来,就是在劈我一次,我都认了!我松来双手,笑得春意盎然、百花盛开,忘形地说:“尤其你那首《桃花庵歌》,简直绝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小兄弟好文采,祝某自愧不如!”祝枝山一抱拳,谦逊的说道。

“是啊,意境深远,豁达大度,尤其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显尽了不浊于世的清高孤傲。”唐寅自嘲的笑笑,“在下可作不出如此洒脱之作。”

我当场石化,这首诗是唐寅仕途坎坷、中年落魄时所作,怎能与他现在意气风发的少年光景相比,根本不符合他的壮志雄心啊。

我干巴巴的眨眨眼,露出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唐兄还是忘记此作吧,20年后再想起来也不迟。呵呵……”说完,也不管两人满脸的不解,竟自傻笑起来。

祝枝山率先反应了过来,跟着大笑,“哈哈……既是如此,伯虎弟,你就20年后再想起这首绝妙佳作吧!”

唐寅知道祝枝山借机打趣自己,怏怏地答道:“或许真有天机也未可知呢!”随后自己也觉得荒唐,无奈的笑了起来。祝枝山见唐寅着了自己的道儿,笑得更欢实了。

“不知两位何时返回苏州?”我再次发挥了历史“预见性”,为自己的将来打基础。

两人均是一愣,敛住笑容,齐声问道:“小兄弟/兄台是如何知道我二人要返回苏州府的?”

我耸耸肩,以二位的名声,家乡是何处这种入门级的问题,恐怕是中国人都知道吧!略想了下,无耻扯谎道:“在下昨日偶得一梦,言之今日会在此遇到两位苏州才子。初见二位时,便觉两位气宇轩昂、举止不凡,想当然是梦中所预言的二君了。”这编的,没边了。我压抑住作呕的冲动,在心中狠狠鄙视自己一番。不过,看他二人的表情,显然还是信了几分。呼,古人就是古人,信这种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如此看来,我们兄弟二人与兄台真是有缘。”唐寅感慨着,那双桃花迷离眼溢满了敬畏和喜悦之情。

“是啊,或许上天注定让我们与小兄弟在此相遇的。小兄弟诗文豪迈,我兄弟二人大于相见恨晚之意!”

恨晚?不恨晚,一点不晚!我要是早一天来此游览,怕是只有对着菩萨发呆的份儿了。嘴上谦虚地说:“两位言重了,在下也正有此意。”

唐寅、祝枝山见我也有同感,又礼貌周全,心中欢喜,当即邀我一同游寺。我笑着应下,窃喜不已——正中下怀。

我的心思全在偶像唐寅身上,再无暇风景。不忘分心交谈,期望快速提升彼此的印象值。

唐寅和祝枝山问起了我的家乡,我还是讲了那个老掉牙的千里寻亲的身世。不过接受张峦的意见,没明说家乡是哪儿,打诨说今次从沧州府寻来。至于关外,为了寻亲曾去过罢了。二人向我投来了同情+敬佩的目光,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同情可以,敬佩就不必了。随便换个人有我这经历的,只要他不想死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对二人重新认识了一下。嗯,其实对他们的情况,早已烂熟于胸,在现代时就翻看过N多史书——当然了,只是关于唐寅,祝枝山是捎带着看的,谁叫他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呢。比如,作为明代著名书法家祝枝山,名允明,字希哲,因右手多生一指,又自号枝指生。我悄悄瞥了眼他的右手,确实多了一指。出生于七代为官的魁儒家庭,官宦世家,家庭背景相当不错。自幼聪颖,勤奋好学,5岁时就能书一尺见方的大字,9岁便能作诗文,被称为“神童”,10岁时已博览群书,文章瑰丽。17岁即中秀才,如今已是27岁了。

唐寅更不用细说,明代著名的画家,文学家。字子畏、又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吴县人。出身一般,是商贩家庭,从曾祖父起,世代在苏州经商,父母在皋桥开设酒肆也兼营一些杂货。唐寅更是天资聪敏,熟读《四书》、《五经》,博览《史记》、《昭明文选》,如今已然17岁了。我记得唐寅由于喜爱绘画,曾拜名画家周臣为师,又与文征明同师沈周。话赶话,唐寅问了我的年龄。

“17。”我脱口而出,马上想到古人都是报自己虚岁的,改口道:“是18岁,刚过完年应该是18了!”

唐寅笑笑,并没在意,我则暗中擦了把冷汗。随后,三人一同下山,为了能够交往,延续这段期盼已久的情缘,我问明了二人的住处,原来是距悦来客栈不远的湖影客栈。便热情的邀请两人来悦来客栈一聚,共饮一场。

唐寅和祝枝山相视一笑,不假掩饰地说:“既是如此,让张兄破费了。”

我忙客气一下,“哪里,哪里!二位肯赏光实乃嫣儿三生有幸。”

于是我们一路骑马赶回了杭州城,我前面引路,径直去到了悦来客栈,在房间里摆起了小宴。说来惭愧,这悦来客栈就一楼有散桌,没有雅间,所以我只能很没面子的把两大才子请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在二人全不介意,依旧与我谈笑风声。

席间开怀畅饮,把酒言欢。酒过三旬,我们三人或多或少的有了醉意。祝枝山醉眼朦胧,强伸直舌头喊了我句“小张兄弟”。

“别小张兄弟,大张兄弟的叫了,显得生分,我看祝兄就叫我嫣儿吧!”我拄着桌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