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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185)

作者: 莫小苏 阅读记录

张鹤龄走到一旁,为这对眼中只剩下彼此的母子腾出地方,真诚的向我道谢。我淡淡一笑,指指背上的披风,“要谢,就谢它!”是的,要谢谢它。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汇聚在溺水的张延龄身上时,只有张鹤龄发现了瑟瑟发抖,嘴唇暗青的我,体贴的亲自帮我披上披风。

还是韵婷最为冷静,劝慰金氏的同时差人套好马车,打道回府,还特意命人去寻了郎中。回去时间也就两柱香(半个小时),马车显然加速了,却也更加颠簸。一路无语,任谁也没心思研究提速带来的不适感,命是救回来了,可不立刻让郎中看看,搞不好就会和我一样倒霉,莫名其妙地落下个“病根”。

回到张府,郎中已等在那里,先是急急的为张延龄诊了脉。然后宣布说“惊吓过度,并无大碍”,又开了压惊和温补祛寒的方子,众人才松了口气。尤其是金氏的脸上,明显就是两个字——宽心。

郎中起身告退,韵婷忙留下他,让他为我和长子张鹤龄诊脉。我本想摆手拒绝,怎奈不争气连连打起了喷嚏。韵婷忙关心了几句,金氏此时也“复活”了,强压着我让郎中诊脉。和我预想的一样,郎中说的毫无创意,无非是体质寒凉,连日来操劳过度,加之今日落了秋水,更是虚得很。废话N多,就一个中心思想——得补啊。于是在祛寒方子中重点加上了几味滋阴补气、养身健体的上等药材。

我面上笑着感谢,心里却想他的道行远不及“李摇铃”的高,分明是想借机多销售些贵重药材。反正肯定不用我这个救命恩人消费,吃就吃点吧,也不是吃亏,无所谓了。郎中给长子诊了脉开完方子方领赏告退,我看着满满一屋子人,也没我什么事,就借机回房了。

想起“李摇铃”当日的叮嘱,特意折到厨房央人烧了热水。俺如今在张府的地位有几分诡异,是说客不算客,说亲不算亲。倒是没哪个下人敢忤逆我的意思,相反还把我当半个主子一样供着,绝对的有求必应。例如这烧水的事两刻有人应下去办。

我脱掉湿衣,钻进大木桶,躲在房间里泡起了澡。暖热的水气,让我打了个激灵,随即浑身放松下来。我禁不住安逸的诱惑,打了个哈气,“‘李摇铃’的方法真是简单舒服啊!”至少让血脉畅通。

我一泡就是小半个时辰,期间还有懂事的丫鬟来添过两次热水。直到身子泛白,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浴桶。摸摸饿扁的小胃,唉,早就过了饭点,今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定是没得吃啰!强啃块点心,虽没自己做的好吃,也总比饿着强。

本想倒下睡个午觉恢复体力。门外不合时宜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说是张峦回府,请我过去一趟。张峦由于暂时在沧州府任职,索性留宿在沧州城里的别院,十天半个月才回家小住几日。昨日他刚返回沧州办公理政,今日本是不能回的,如今这么快回来了,从时间上看,该是张延龄刚出事,韵婷就派人去报信,张峦爱子心切,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估计是回来后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又要干的稀的、有的没的感谢我一番。我实在不喜欢这些真真假假的玩意,心里不情愿可又不能不去,只得慢悠悠地跟着小厮晃到客厅。

客厅内,张峦稳稳端坐正中,金氏陪在侧坐,张鹤龄和韵婷站在一旁。见我抬脚进来,金氏亲自迎上来,热情地拉住我的手,嘴里絮絮叨叨,“姑娘为人慷慨侠义,屡屡出手相救,与我家老爷甚是投缘,正巧本家也姓张,算是同族,我见你一个人无依无靠,不若就认了我们夫妇为义父母吧,往后就安心住在府里,让我们方便照顾。”

认亲?我差点叫出声,这却是让我意想不到的结果。张鹤龄和韵婷也在旁边帮腔,抬头望去,张峦正微笑着等待我的答案。我料定这是他的主意,张峦为人儒雅不失豪爽义气,与我确实投缘,想来是碍于礼数面子不能亲自开口,才托金氏来代劳的。于金氏来说,我先救了她女儿又救了他儿子,她全无拒绝理由,自然愿意来当说客。

在古代,其实现代也一样,认个有钱有势的官宦人家爹娘,对于我这种平头百姓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简直就是乌鸦变烧鸡,不,是麻雀变凤凰,身份地位立时升为上流社会名媛。更何况,张峦贵为都督同知,从一品的大官呢!只是认亲,按张峦的意思,不免要在此长住下去,那就势必使我拜访唐寅的计划搁浅;况且我不想依附别人而活,那会让我丧失寻找回家之路的勇气,更不符合我乐逍遥的性格。

脑中各种念头千回百转,权衡一下,打算拒绝这桩美事。刚要开口,抬眼正对上张峦不假一丝虚伪的期待,我张了张嘴,终没能说出口。到底韵婷是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人,见我犹豫,找个台阶问起原因。

“老爷、夫人对嫣儿的厚爱,嫣儿铭记在心。奈何嫣儿日夜思念家中亲人,必然要四海为家流浪漂泊。”除了不能明说的,我也算如实回答了。

韵婷忙道:“姐姐多虑了,家父欲收姐姐为义女,只求便于照顾,以报姐姐对我张家大恩。你我日后真成了姐妹,断然也不能做出阻止姐姐寻亲的事来。”

张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微笑地看向我。我轻叹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再拒绝岂非不知好歹,只得勉强点点头。韵婷开心地拉起我的手,袅袅婷婷向张峦福身道贺:“韵婷恭喜爹爹今日多了个好女儿。”

金氏却道:“还没正式认下,未行父女之礼呢!”

我一听,这就是不让我福身了事,只得硬着头皮双膝跪地,“女儿拜见干爹。”想了下,又加上一句,“女儿拜过干娘。”金氏听我提到了她,笑颜如花。言毕,我蜻蜓点水磕了个头。让我像李梦阳那么实得惠的狠狠磕头,我是说啥都做不到的。不免在心中感叹,我连亲爹亲妈都没跪过,你们两口子可赚大发了。不过,若是磕个头能换来家庭的温暖,对我来说也是划算。

张峦乐得合不拢嘴,当然没留意我的轻轻一下。亲自将我扶起,眼中尽是欣喜,“好女儿,快快起来,不要再行如此大礼,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谢谢干爹。”

金氏招呼来管家准备晚宴,又吩咐一众家仆认主。我忙推辞,让他们认主,不就是要20多口人一起跪到我面前磕头吗?对我这个没有等级观念的现代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金氏不以为然,我解释道:“我认的是爹娘和一众弟妹,为的是享受天伦之乐。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坐在一块吃个饭、说个话就好,何必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来认我这主,行那虚礼!”

张峦会心一笑,“嫣儿说得对,要的是情分,这些个虚礼能免就免了吧!”转头对管家道:“礼可免,但礼数少不得。告诉全府上下,以后嫣儿就是张府的大小姐。还和韵婷住在东院,用度一律换成小姐的。”管家领命,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张鹤龄和韵婷笑嘻嘻的上来拜我:“姐姐受弟弟/妹妹一拜!”

我虚扶一下,却听金氏问:“嫣儿今年多大?看起来不过16、17的样子。”

“16了。”

“哦,16?和婷儿一样年纪,是成化六年生人啰。”

成化六年?我记得朱佑樘说过现在是成化二十一年,推算下,韵婷该是15岁呀。马上明白,古人是以虚岁报年龄的,就像平日说的日期都是阴历一样,属于习惯问题。按这个算法,我就是17了。可现在万万不能改口,以免被人看出端倪。心想年轻就年轻一岁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应了声“是啊。”

“那生日呢?搞不好我还姐姐呢?”韵婷追问。

我心说,你何止是姐姐啊,都是我祖宗的祖宗了!但论生理年龄我定是姐姐,我可是名副其实的16岁。想想便按古人的习惯,报上了自己的阴历生日,“呵呵,我必要恬为姐姐了,我是正月初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