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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相公是皇帝(5)

一通忙碌下来,薛灵栀已煎好了药。

见她端药近前,李叔直接吩咐:“他身上的伤刚包扎好,不宜乱动。每隔三个时辰给他喝一次药。两天后伤情不加重,命就算保住了。”

停顿一下,他又道:“他的外伤你不用管,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换。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和你婶子。”

“嗯,辛苦李叔了。”薛灵栀连忙点头,感激而又心虚。目送李叔离开后,她才着手喂药。

这个伤者虽昏迷不醒,好在还能张口。费一番功夫后,她将一碗药成功灌了下去。

望着空空的碗底,薛灵栀颇为满意。

不错,接下来就等药见效了。

薛灵栀牢记李叔的嘱咐,每隔三个时辰喂药一次。

次日傍晚,李叔帮忙换药后,提醒道:“栀栀,你可以给他喝些水。我看他嘴唇干得厉害。身体发热的人是需要多喝水的。”

“哦,好的。”薛灵栀立刻应下。

待李叔走后,她倒了一碗凉开水走向杂物间。

夕阳西下,房内光线黯淡。

那人还在昏迷,额头依然发烫,不过呼吸倒还平稳,热度也略微正常了一些。

有过前面几回喂药的经验,薛灵栀这次熟练得多,将枕头垫在他身下,使其处于半躺的状态。她舀了一汤匙水,就往这人嘴边送。

还没喂到口中,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一汤匙水尽数洒在竹床上。

“你是谁?!”原本昏迷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第4章 假扮

手腕蓦的被人扼住,薛灵栀猝不及防,惊呼出声:“娘诶,你吓死我了。”

这一声熟悉的“娘诶”成功勾起了赵晏脑海深处一些模糊的记忆。他眼眸微眯,不动声色打量面前的少女。

这姑娘年岁不大,荆钗布裙。除了容貌出挑,和寻常乡下少女并无太大差别。

而他现下所处的环境格外简陋。昏黄的光线,老旧的竹床、斑驳掉色的桌子,不远处的墙上还靠着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铁锹上隐隐有干涸陈土的痕迹。

应该是一户普通的农家,但不可掉以轻心。

赵晏缓缓松开少女的手腕,心中的警惕并未减轻多少:“是你救了我?”

声音还带着高烧后的嘶哑,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防备。

“是啊。”薛灵栀放下左手的茶碗,揉了揉右腕,有意邀功,“是我把你从河边背回来的,也是我帮你请的大夫。”

停顿一下,她又偏了偏头,脆声问:“你现在醒了,是不是没什么大碍了?”

赵晏没有回答,低头看向身上。

各处伤口已被包扎好,原本的衣衫也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色布衫。随身佩戴的玉佩端端正正放在他身侧,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只是他方才猛然起身,动作太急,牵动胸腹间的伤处,似乎有鲜血渗出了一些。

“昨天突然下大雨,你又昏迷不醒,我看你伤得厉害,就先把你背到我家里了。”薛灵栀心里痒痒的,那个想法在心头一蹦一蹦。她声音不自觉放软,亲切极了,“你是哪里人呀?怎么受伤的?”

少女语声清脆,态度亲和,问题一个接一个。

赵晏并不想与这陌生少女交谈太多,只简单说道:“我从河东来,遭遇山匪,失足坠河。多谢姑娘搭救,以后必当重谢。请教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永宁县南河镇花溪村。”

“永宁县……”赵晏微一沉吟,相比京城,他现在离东都更近一些。

东都是龙兴之地,父皇一直有意将京城迁回东都,数月前命他带人前往东都实地勘察。却不料他在返回途中遭遇埋伏,身边跟随的禁卫军竟也临时倒戈,欲置他于死地。他受到暗算,险些殒命,还是在心腹的掩护下,才从水路逃生。

禁卫军领皇家俸禄,向来是天家亲信,怎么会集体叛变呢?

难道……

一个念头倏地涌入脑海,瞬息之后,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薛灵栀并不知道这位年轻公子的复杂心思,她还在琢磨自己的计划,进一步热心询问:“公子怎么称呼呀?用不用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唔,我姓张。”赵晏自然不可能袒露身份,就沿用了生母的姓,“不用特意报平安,等过段时日,伤势痊愈,我自会回家去。”

现下局势不明,他又身受重伤,身边又暂无可用之人,不能轻举妄动。

“你,你姓张?!”薛灵栀微讶。

赵晏心中一紧,警惕心渐起:“怎么?”

却见面前的少女转了转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薛灵栀心想:这一定是天意,是爹爹在上天保佑。不然天下哪有这

依哗

么巧的事情?

先时她还在犹豫,这会儿因为这个巧合,想法不自觉坚定了许多。

此事多半能成。

于是,薛灵栀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张公子,你方才说以后要重谢我,能不能现在就重谢呀?”

她知道挟恩图报有些过分,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赵晏眼神微变,面上却是一副为难之态:“能,只是我如今流落异乡,并无金银傍身。唯一的玉佩乃祖传之物,不能轻易赠人。”

“不不不,你误会了。”薛灵栀连连摆手,诚恳表示,“我不要你的钱财,也不要你的玉佩。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说到这里,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非常小。

“嗯?”

“你看,你身上有伤,不能随便活动,更不能长久赶路,需要先安心休养是不是?要不,你就在我这里待十天半个月的?等伤好一些再赶路?你觉得怎么样?”薛灵栀贴心分析,热忱建议。

赵晏神情不变,心中警惕却越发浓了。

他的确有此想法,但这少女过分慇勤,未必是好事。

见他不答,薛灵栀心虚又着急,忙小声道:“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请你假扮我未婚夫。”

“未婚夫?”赵晏眼神忽的锐利起来。

这乡下少女看似天真浪漫,竟想让他假扮她未婚夫?

因为太过荒谬,以至于他有几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提到此事,薛灵栀颇觉难以启齿,但想到自己现下的困境,还是点一点头:“嗯,这个说来话长。不瞒你说,我爹爹上个月得急症去世了,族里的亲戚长辈为了八两银子,逼我嫁给一个很老很老、满脸麻子、整日酗酒、死了两个媳妇的混蛋。我不愿意,就说我爹生前给我选的未婚夫这几天就到……”

赵晏眼眸微眯,故作不解:“既然你未婚夫这几天就到,何必多此一举,找人假扮?”

“不是,你没听明白吗?当然是因为我说的是假的啊。我爹爹疼我,想多留我几年,他生前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给我许亲。我去哪里变一个未婚夫出来?”

薛灵栀有点急了,这人生了一副聪明面孔,怎么偏偏有一副笨肚肠?总不会是身体发热,脑袋也不灵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