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捡来的相公是皇帝(6)

赵晏眉梢一挑:“那还不如将错就错,趁机择一良婿。”

见他如此轻描淡写,薛灵栀重重叹一口气:“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只剩下十几天了,我怎么择一良婿?而且,当时族人逼问我未婚夫身份的时候,我推说他姓张,是外地人,离得远,才会不知道我爹爹去世。我现在另找一个未婚夫,圆都不好圆的。”

赵晏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少女,等她说下去。

“但是公子你不一样,你是外地人,又恰巧姓张。当然,你姓别的也不打紧。反正我们这儿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就行行好,假扮一下我的未婚夫,帮我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去,好不好?”

少女清亮的眼眸乌黑澄亮,脸上写满了恳求。

赵晏嗤的轻笑了一声,视线在她身上掠过,缓缓问:“我若说不好呢?”

“啊?”薛灵栀一怔,意外极了。这是她不曾设想过的场景。“可是,我救了你啊。救命之恩,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也不要你拿钱酬谢,只让你陪我演一出戏而已。你都不肯吗?你刚才还说要重谢我的。而且,你现在还在我家里。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我就……”

赵晏眼神微冷:“就怎样?杀了我吗?”

薛灵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杀人?怎么可能?她哪有这本事和胆量?

思来想去,她故作凶狠:“我,我就不给你饭吃,我饿着你。”

很快,在对方愕然之际,她就又苦了脸:“求你了。你看,帮我对你也没什么损失,是不是?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在你养伤期间,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要你一文钱的谢礼,家里所有的鸭蛋都给你吃。等你养好伤离开的时候,我再给你,给你……”

薛灵栀咬了咬牙,十分肉痛地许诺:“我再给你二两银子做路费。不能更多了,再多我也没有了。”

她所有的诚意都摆出来了,假如这人还不同意,那她就只能出狠招了。

杀人这种事,她当然不敢做,但她天生神力,而此人又身受重伤,敌我悬殊,优势在她。

赵晏表情古怪,心内更是怪异。

二两银子?他宫里最末等的宫人月例都不止这些。

他刚遭遇伏击和背叛,重伤在身,境况不明,并不想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也不想开罪这个少女,徒添隐患。

她所提之事虽然诡异又麻烦,但不妨先勉强顺着她一些。毕竟他现下伤势极重,待他状况稍好,联系心腹,即刻抽身离去就是。

略一思忖,赵晏下巴微抬:“需要假扮多久?”

配合

见他改变态度,显然已有妥协之意,薛灵栀喜出望外,连忙回道:“十二,不对,可能天数稍多一点,最多二十天吧。”

果然软硬兼施还是有点用的。

“唔。”赵晏眼帘微垂。

二十天左右,想来也差不多了。就算届时此间的事情没有解决,但他想要离开,谁又能阻拦得了?

至于她这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时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这是答应了,是吧?”薛灵栀心中欢喜无限,又怕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白高兴一场,就再一次求证。

赵晏眼皮微抬,凉凉地道:“不是你说,我不答应,就不给饭吃么?”

薛灵栀讪讪一笑:“给的,我那是和你说笑的。你放心,肯定不会饿着你。”

既然他已答应,那就没必要出狠招了。

赵晏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薛灵栀毫不在意,主动递上一旁的凉开水,甚是慇勤:“来,你口渴了吧?喝点水。”

一眼瞥见面前的瓷碗有一个小小的豁口,赵晏不由微微蹙眉。但他高烧许久,确实口渴,就接过来,屏息一饮而尽。

放下碗,赵晏问:“你那未婚夫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我要怎么假扮?”

他主动提起正事,薛灵栀焉有不配合之理?她立刻打起精神,认真回答:“我只说他姓张,排行第二,外地人,是我爹从前的学生……”

“你爹的学生?”

“是啊,我爹读了很多书,以前在县城还给人开过蒙。兴许就有外地的呢,反正我又没说具体是哪里。”提到爹爹,少女眉目间不自觉沾染了几分夸耀。

爹爹薛文定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之一,正经入过学,有学名,有书本,早前还带着她在县城生活过几年。

赵晏轻哂,没作评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薛灵栀心思一转,又体贴改口,“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咱们可以编个假的应付,只要口径一致就行。”

“唔。”

看他不明确反对,薛灵栀就当他答应了。

她略一思忖,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先前说未婚夫排行第二,要不,你就叫,叫张乙吧。”

张是大姓,张乙更是常见的名字,且一听知道行二,多贴切。

赵晏拧眉:“张乙?”

“不喜欢吗?”薛灵栀一怔,立刻改口,“那要不张二?”

赵晏按了按眉心:“张延之。”

“张延之?你的名字吗?”薛灵栀眨了眨眼睛,感叹道,“好巧啊,我名字中也有个栀,我叫薛灵栀。”

灵芝?赵晏斜她一眼,心想,还好她爹读过几本书,取的名字虽说俗气一些,至少比她取的要强。

薛灵栀继续问:“我今年十六岁,你呢?说你十八岁行吗?”

看他模样,应该不到弱冠之龄。

“可以。”

薛灵栀又想起一事:“张公子,你,你还没成亲吧?”

“怎么?”赵晏眼眸微眯,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想做什么?”

不会真胆大到想让他以身相许吧?

“我不想做什么啊,我就随口问一问。”

赵晏轻哼一声:“假扮二十天而已,问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薛灵栀觉得有理,便放下此事,转了话题,“张公子,就说我们是,嗯,九年前订的亲,周夫子保媒,可以吧?周夫子那边你不用担心

依誮

,我听我爹说,他回蓟州老家了。”

请此人假扮未婚夫,是薛灵栀临时起意,敲定下大致方向后,还要慢慢完善细节。

对此,赵晏无可无不可,他双目微阖,听她叽叽喳喳提议,偶尔才应上一两个字,示意自己有在听。

担心口径不一泄密,薛灵栀详细讲了很多,包括薛氏宗族大致情况,当年订亲的细节等等。

她也是刚刚发现,自己在生编硬造这方面,还有不小的天赋。

细节一点点被完善,仿佛确有此事一般。

“……就先这些,我有新想到的再补充。”薛灵栀一瞥眼,见这位张公子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她心里暗道惭愧,只顾着说计划,倒忘了他是个重伤未愈还在低烧的病人。

不过这人还挺硬气,醒来到现在,竟没喊过一次疼。

想到这里,薛灵栀声音越发温和:“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把大夫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