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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红泥正好(女尊)(31)+番外

“昨夜的事……是父君安排的?”

“我知道你对容家的那孩子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只让听风自己去求他……”慕容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你娶的这孩子,当真是懂事的……我也不愿为难他。”

华羽衡暗自咬牙,想起昨夜静静地窝在自己怀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和后来那句轻飘飘的“你走,好不好……”几乎要按住胸口才能抑住心痛。

不愿为难他,可他们都知道那便是对他最大的为难。

以没落子弟的身家背负着“沁王正君”的名分,却偏偏不能为她诞下子嗣,他怎么敢不答应,他怎么能不答应?

“父君,你怎么忍心……昨天……”

慕容耀别开眼,不愿对上她的视线,只轻到:“羽衡,漫说是皇室王族,就是平常富贵人家,你这样的品貌,身边怎么也不可能只有……过些日子是你生辰,皇上已经对你母亲说起过这件事了……”

华羽衡苦涩地点头:“父君,我知道了,这件事过些日子再说吧,昨夜原本……听风的事交给孩儿处理……”

“好吧,你既这样说,我和你母亲也不再多问,只是皇上那边若是当真赐下来,怕是还不如将身边的人收在房里,好歹不会叫那孩子受了太大的委屈……”

送走慕容耀回到屋中,才发现昨夜盛怒之下将屋里弄出了一团混乱,不亚于有人入室抢掠的样子。

床上的人还未清醒,嘴角是被她咬破的一点伤痕,一头长发也混乱地散着,眉头不自知地紧蹙。

咬人这种事她大概还是第一次做,想不到她在这世间做了十多年的“大女子”,吵闹愤怒起来,竟把前世女子撒泼的情形学了个十足。

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到底是不舍得吵醒他,也不愿旁人进来看见这般状况,弯腰一点点收拾起来。

醉客乡的账目和菜单,她喜欢的绿豆梅花糕,她生辰时要用的宴客单,他偶尔用来习字的帖子,她新带回来的一副围棋,还有昨日被她扯在地上的那幅绣品……

一片青翠的竹报平安,针脚很不平滑,有些地方甚至有反反复复,拆掉了重新绣过的痕迹。

从前看着华羽慎整天整天地在绣架前坐着,她还觉得甚是无趣,绣上什么不都是一样地穿着用着么。然而掌心躺着的这半幅绣品,却仿佛折现出那个男人,一点一点,摸索着绣上去的模样。

右下角的一个小小的字在日光里颇有些夺目,华羽衡微微眯了眼,才看到那是一个用银线绣成的“衡”字。

竹报平安,福寿绵泽。底下压着的,是她的生辰八字。

她还记得新婚时他半带委屈的无奈。他明明,不擅长这些事物,却只因为对她的心意而一再努力。

华羽衡呆坐着看了半晌,才恍然省起什么似的,匆匆带上门出去,同样混乱的厢房里,已经有几个粗使小厮在打扫。见了他来都忙着行礼

“扫下的东西呢?”

“回郡王爷,都已经丢出去了,”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答应着:“贤王君吩咐都要收拾干净。”

华羽衡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开,只沉默着抽身要走。却与迎面进来的小厮差点撞上,对方只有十三四岁模样,怯怯地展开手:“王爷是找这个吗?”

他托在手中的,正是华羽衡昨日砸下的玉石,润白的色泽,淡碧的纹路,虽然裂成了三段,却还是可以轻易辨认出是不凡的上品。

“你叫什么名字?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叫安宁,方才我……我先进来收拾,见这个碎了,以为是主子不要了的,就……就贪心捡了回去,方才见主子来找东西,不敢隐瞒……”

华羽衡冲他点了点头,这些孩子都只有十四五岁,家里又都是贫苦的。他能如实说出来,倒是心性不错:“这个还我,我另外给你些银两,你去账房领吧。”

“我……奴才不敢……”

华羽衡瞧了瞧他,打量到周围几个小厮都是既羡又妒的样子,便从他手中拿了玉石,改口道:“算了,你跟我来,以后就在王君那边伺候吧。”

她将碎裂的玉石收进袖袋里,断成三截的玉石随着她的步子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安宁跟在她身后,走进正屋才发觉周遭一个小厮也无,只有床前跪伏着一个衣衫脏乱的少年,床上的男人嘴唇翕动,困难地支着身想要坐起来。

……

华羽衡童鞋冷静下来。鸟……Orz……

第 29 章 要求

第二十九章 要求

华羽衡快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手里的动作虽很是轻柔,面上却紧紧绷着,转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你从今日起就到杨柳阁去伺候,不用再过来了。”

听雨已经嘶哑了嗓子,只呜呜地哭着,华羽衡并不理睬,吩咐了华风将听风也带过来,就不再做声。

“王爷……”

“你住口,”华羽衡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便由着他靠坐在床上,自己站起了身,直直看向窗外。

容温云从未见过她发怒的样子,想起她对着自己,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笑语晏晏。见她冷淡如此,一时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听风,你可知错?”

听雨一见到他,便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呜呜地哭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已经没有了昨夜固执妩媚的样子,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脸色却更形苍白:“奴才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听雨……”

“你做这个哥哥的,倒是知道下面还有弟弟,”华羽衡并不看他,只背着身站在窗前:“做人下属却不知道上头还有主子么?”

“奴才……奴才不敢……”

华羽衡冷冷转过身来:“怎么不敢了,你分明一副好大的胆子,做为下属,不守本份是不忠;对着有过恩情的主子,竟还能做出这等罔顾他感受的事,是不义。不忠不义的事你都做全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容温云怔愣地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感受……呵,他该有什么样的感受……

“王君,王君您救救听风,他虽然有错,可是、王君您那时也是同意了的……”

华羽衡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挺直了腰坐在床上的人,只见他动了动唇,闭着眼嗫嚅:“是我不好……”

“你当然不好,”华羽衡倾身,挡在他和地上两人之间,悄然抹去他脸上滑过的一道泪痕,板着脸转身吩咐:“华风,带听风到账房领些银子,放他出去罢,听雨若是愿意走,念在他并无错处,也多赠他些银子,若是不愿离开,就到大少爷的杨柳阁去伺候。”

华兰肃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早已出嫁,杨柳阁基本上只在他回来时才会有事,平日里只留几个洒扫小厮罢了。

华风领命带着二人出去,一直束手站在一边的安宁不知该不该离开,见了方才的阵仗,几乎要吓得哭出来。见到华风给了他一个眼色,才如释重负地猫着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