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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80)

“那去吃点东西吧,今天厨房做了玉绒笋丝和川贝炖骨鸭,还有你最爱吃的芭蕉松茸。”

“我刚刚吃过了,”晏北寒一怔,露出了笑容,“谢家二少爷邀我去为他挑一幅古画给谢老夫人贺笀,我们二人顺路去留风楼用了饭。”

“这样啊,”岳小舟走过晏北寒的身侧,一股清幽的香气钻入她的鼻子一路深到了心底,她差点就脱口而出,难道谢二少爷还擦了胭脂和你去买画不成,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那你早点歇息。”

当晚,岳小舟连房都没回,在书房的厢房就寝。

而在主居的床上,晏北寒手握错金描纹的圆盒,面上挂着淡淡笑。

“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猜到小姐连自己的胭脂都闻不出来!”忍冬笑着将晏北寒的衣衫叠好收入橱中,“我一直以为小姐是最聪明能干的,没想到居然连我都能骗到她!亏我进书房之前心口还乱跳。”

“如果我把账簿一页页贴到身上她倒是能认出每一笔银子都是什么时候干了什么,别的事……”晏北寒勾起唇角,垂眸浅笑,“忍冬,多谢你了。”

“姑爷言重了,只要小姐和姑爷能和和美美就好。”忍冬笑着说罢,退出了房间。

晏北寒凝视着手中的胭脂小盒,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忽然,他目光转冷,从贴身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灰缎面的邀帖打开,簪花小楷娟秀整齐,他的眼神停留在落款“齐悦薇谨致”五个字上,而后重重合上。

第二日午后,按照岳小舟的吩咐,岳鸢匿名包下了一间小酒楼的雅间。

酒楼的位置极为不起眼,菜色在三川城中也不入流,但贵在偏僻。岳小舟乘马车到码头后命车夫和半夏等着,与岳鸢在小客栈换了男子装束后来到酒楼的雅间。

“小姐,徐管带真能将消息带到?”岳鸢站在一旁,神色全是戒备。

“眼下我必须相信他。”

“徐管带是岳家人,姑且还能相信,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岳小舟苦笑,“撇开你和徐俨不说,有时自家人比外人更危险。”

岳鸢眼中闪过一道忧色,岳小舟正欲安慰,忽然听得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雅间的门便打开了。

“越是有钱人越是小气,这话倒是不假,大小姐不在危月楼给我接风也就算了,竟然在这不入流的地方。”邵千帆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岳小舟,“不过大小姐这打扮倒是比请客更让人惊喜。”

“为了方便而已,”岳小舟淡淡地说道,“阿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风吹草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岳鸢点了点头,目光戒备地看了面带轻慢笑意的邵千帆,转身走出雅间将门关好。

“大小姐的疑心病看来还没医好。”邵千帆抱臂笑着看向岳小舟,目光依旧上下游走着。

“不是疑心,而是谨慎,”岳小舟淡然一笑,神色自若,“听说邵船主做河上的生意信誉不错,小舟手中刚好有一件事拜托。”

“哦?说来听听。”邵千帆挑眉说道。

“不用先谈价钱吗?”

“既然找到了我,价钱也就不重要了,再说,不管我开价多少,对大小姐来说也都不算什么吧?”

“是去新郑城跑一趟,至于事情,”岳小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推到邵千帆的身前,“这里面说得很详细。”

邵千帆伸手去接,岳小舟的手指紧压住信封,分毫没松。

“还是先说价钱吧,”她直视邵千帆,“银票?现银?金子?”

“岳家最珍贵的东西都在我手中,银子……等我没让大小姐失望后,再说也不迟。”邵千帆舀过信封揣入怀中,脸上戏谑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不,其实岳家最珍贵的东西,我邵千帆还没有得到。”

岳小舟抽回手皱了皱眉,“太岳岁寒有其一就够了,即便你有三枚也不能号令岳家,更何况……”

邵千帆突然放肆地大笑,打断了岳小舟的话,在她狐疑的目光下,猛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阿……”鸢字被宽厚的手掌封在了口中,岳小舟惊惧地看向邵千帆,拼命踢打挣扎,可瘦小的身子被有力的双臂困住,竟不能移动分毫。

☆、59多难识君迟二更

“你不喜欢她?”晏北寒听出岳小舟的语气有些问题。

“我不认识她,”岳小舟故作轻松,“齐家的生意是她爹负责,我又不是世家的闺秀要在平辈间交往,自然只认识和我有生意瓜葛的人。”

岳小舟说起谎来早已是如履平地般娴熟。其实她清楚得很,在前一世里,岳仲泽在齐睿白的安排下娶了齐悦薇,这也是岳文谦依附齐睿白的一步棋。当年她根本没有参加这次雅集,直到齐睿白做媒主婚后才知晓。

为时已晚么?岳小舟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她不想过早将这二人逼到绝地,那样只会更激发他们想除去她。如今,要让这两人渐生嫌隙,确保他们难以毫无芥蒂的联手,她再来逐个击破。

但让这两个人生出嫌隙来倒是不难.。

岳小舟沉住心,一棵黑暗的种子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她却没有注意晏北寒在一旁已经看她沉思了许久。

“你在看什么?”岳小舟回过神来,看向晏北寒。

“今日你比在这里的世家女子都美……”晏北寒说完就后悔了,岳小舟这样女人绝不会把这样的赞美当回事。果然,岳小舟只是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小臂,“下次记得夸我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赚钱。”

二人一路应接着问候,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幽涧山墅后院的曲觞台。曲觞台大约高出鸀荫一丈,由一块块白玉石铺就,上面焀刻出小溪样的水渠,引了一旁的山泉水流入,中央是莲花样的浮雕纹路,极为奢靡。

大多客人都已就坐,岳小舟放眼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一身玄青色常服的齐睿白。岳小舟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曾想要她死,她唯一的长辈要她死,她面对的男人也要她死,日日夜夜,她所面对的就是这些人啊。一抹苍凉的笑容浮在脸上,岳小舟虽然觉得凄惶但并不迷茫,选择遗忘就意味着选择死亡,是他们将她逼到绝路,自然也要亲自品尝这份自作自受的苦果。

这时,晏北寒忽然牵起了岳小舟手。

两个人手腕上的琥珀串珠碰撞出细密的清脆响声,岳小舟怔住的一瞬,温热已经覆盖在了手掌上。

“山泉溅地,白玉石阶会有些滑,我扶你。”晏北寒像是在说一件及其寻常的事情,他笑了笑,先一步走上玉阶,两个人的手臂因为距离而悬在了空中,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岳小舟的脸颊不知不觉红了,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就是要让人都知道晏北寒与自己的夫妻情深,于是坦然地轻移莲步,走上玉阶。

接引的侍女将二人引到紧邻新任城守邝真予的位置旁,岳小舟心中一悚,却面色如常地打了招呼。这恐怕并不是岳仲泽的意思。落座后,岳小舟看向齐睿白,两人的目光相触,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