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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66)

“我带够了补给,往后就不再靠岸了,”邵千帆看着她,忽的一笑,“船上货多,我这次没装水,轻装简行,就怕你喝不惯河水。”

“大事要紧,我无所谓。”

“那就好,这几日肯定辛苦,到时候别哭着求我靠岸。”

岳小舟挪揄地弯起嘴角,“你要是迟了,我才有机会哭给你看。”

“要是你现在哭给我看,我就告诉你岳鸢的消息,如何?”邵千帆向前倾了倾,尾音暧昧地上挑。

“你知道她的消息?”岳小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立刻潮湿起来。

邵千帆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似笑非笑。

岳小舟一愣,这几日胸中压抑的忧思如同泄闸洪水,将她的意志冲得支离破碎,眼泪顷刻涌出眼眶,在莹白的脸上划下两道晶亮的痕迹。

脸上的笑消失不见,邵千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地将她拉近,声音低柔,“岳鸢已经联系上了岳家。我还打听到她伤势无碍,早我们两天乘船北上。不过飞鸽传书肯定要比人快,三川一定已经知道消息了,徐俨一定会派人去迎她。”

邵千帆恨不得一口气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原本轻浮的话,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卸货的地点和交赎金的地点还有一天的水路,”岳小舟抽噎一声,断断续续地说道,“会不会来不及?”

“当然不会!只要一切顺利,我保证让你心想事成!”邵千帆见她还在哭,急得手心都出了汗。岳小舟哭得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

“谢谢……”她细声细气,竟然还道了声谢,转身向船舱走了过去。

邵千帆心乱如麻,想安慰她两句,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只好看着岳小舟兀自离开。

他没有看到,她转过身后,轻撇的嘴角悄无声息上翘,弯出一个明媚的弧度。

岳小舟走下船舱,打了两个哭膈,脸上依旧挂着笑。

听到岳鸢的名字时她的确是抑制不住落泪的冲动,可听邵千帆说完,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邵千帆这样的人,越是逆着他的意思来他就越享受,不如顺着反将一军。

岳小舟并不是记恨白天时的作弄,她只希望邵千帆真能因为她的眼泪,将刚刚那些话放在心上。

因为这一次,绝不容有失。她舀自己当做诱饵,为邵千帆打响在三江上的名号,赎金就是万两黄金的投名状,助他潜入河匪内部。还有她让邵千帆从南境带回的贡品,也会在汇合地点交给前来赎她的徐俨。

如果一切顺利……岳小舟靠在舱门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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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帆哥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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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奇袭遇悍匪

 昨夜,无论是噩梦的恐惧还是脸红心跳都被抛诸到了脑后,岳小舟站在三川城城守府衙前等待着通传,在她身后是几名衣着考究得体的下人,带了成箱的回礼来亲自答谢自己大婚时廖大人的亲临。

她特别吩咐通传之人在禀告廖大人时一定切记说自己并非空手而来,廖大人这般官场老手自然晓得其中含义,这样二人面见之时就不会有闲杂人等在场。

岳小舟有些许的不安,她之前迷惑岳文谦显然十分成功,现在她只需要挑拨廖大人便能够水到渠成坐收渔人之利,只是她没有把握,此行可算是真正的孤注一掷。

通传的人不久后请岳小舟进内,岳小舟示意岳鸢给了他一锭银子,而后暗暗吸气迈入了府衙的大门。

果然,廖大人早已屏退了左右在小厅等候,岳小舟寒暄了一番后命人将回礼放下,也将岳鸢等人遣了出去。

原本还热闹非常的小厅只剩下了廖大人与岳小舟两人。

“廖大人,实不相瞒。小舟此次不单是为还礼,更主要还是念着大人平日的好,特冒死前来示警。”虽然四下无人,岳小舟还是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小舟听到一些风声,朝中似乎有人弹劾大人。”

廖大人轻抚茶盅思索片刻,而后斜瞄她一眼,笑道:“京中言官向来如此。莫须有之事,不妨,不妨!本官宦海沉浮数十载,并非虚浮度日,这些伎俩何足畏惧?不过岳当家的心意,倒是极为难得的了。”

岳小舟看他一眼,摇头笑道:“若真如大人所言,只是言官伎俩,倒也真不足为惧。只是……”

“岳当家莫不是知晓什么隐情?”廖大人审视她一眼,面色略沉。

“前些日子,圣上以云河平原三城为钊王封地,以嘉许平叛功绩。”岳小舟顿住话头,端起茶盅轻抿一口,含笑看向廖大人,“恰于此时,大人便遭弹劾。真是巧啊!”

“岳当家之意……本官明白了。钊王,他这是要让云河三城换换血啊!”

“小舟并无此意,不过是有些疑惑,便提了出来罢了。”岳小舟放下茶盅,正色道。

廖大人沉吟一瞬,忽地又问:“可钊王他……实在无此必要啊!”

“小舟斗胆请教大人,钊王心中若有刺,这刺为何人?”

“京中诸王,唯有衡……”

廖大人话未尽,小舟已竖指于唇上示意他敛口,以手指蘸取茶水,在桌上写下一字。

“权!”廖大人冷声念出,眸色已寒如刀。

“我 们经商之人所追逐的不过是个利字,”岳小舟神色从容,声音也轻缓柔和,“而像钊王这样的天横贵胄自然只有权势才能满足。大人请细想,钊王刚刚受封三川便有这样的举动,他真正所想的并不是与大人您有嫌隙,而是只手遮天,亲手将云河三城的权力紧握在股掌之内,可若想只手遮天,便必须排除异己。而大人您……只怕 便在那位的‘异’里了。自然,小舟一介商人,不懂得为官之道,但在商言商,如果谁挡我岳家的财路,是刺,小舟便拔掉了之,如若是人……”

岳小舟并不多言,只是抬起茶盅,优雅地小酌一口,又垂下墨眸,渀佛在回味无穷的茶香。

从 椅子上站了起来的廖大人开始在狭小的厅内踱步,上等的孤岭雪毫散发出悠远清冷的茶香,岳小舟轻轻一闻就知晓,这一定是从棠梧辗转水路运抵三川的年初新茶,陈茶不会有这样清冽的香气。廖城守远在千里之外能喝的上这稀世茗茶,岳小舟在心中冷笑,想必他心中的权字与利字都是一样的。

廖大人忽的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开口说道:“钊王他……”

“若小舟预料不差,近期必有京官赴云河协助大人理事。”见廖大人欲言又止,岳小舟站起身来缓缓说道。

“若岳当家之前所言不错,自是如此。”

“此人一旦从水路安全到达之日恐怕就是木已成舟之时。不过从帝京到达三川最快只是水路,此道铜船入京频繁,倒是颇多隐患,若非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掌船实在不妥,”岳小舟敛眉轻声笑道,“大人,码头上琐事繁多,小舟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