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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63)

“你说的我都明白,”岳文谦轻轻眯起双眸打量着义正言辞的岳小舟后和蔼一笑,“我会安抚仲泽,你不必过多烦扰了。”

“多谢二叔体谅,”岳小舟略微颔首,“就快到月终,不知这个月的账目如何了?”

“过两日我便差人来给你过目,”岳文谦说道,“事必躬亲,还真是辛苦你了。”

“叔叔在账房为我管理银钱才是真的辛苦。”

每每一想到账房的总管事是岳文谦,岳小舟的心头就有一把刀在拼命搅动,利刃高悬于头上,她注定寝食难安。

送走了岳文谦,岳小舟颓然坐在椅子上已然没了胃口。

廖大人是否被撤换无所谓,只是接蘀他的人决不能是那个齐睿白的心腹胡琛!

岳小舟知道胡琛到任后会发生什么,她银牙暗咬,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姓胡的顺利到任。

还有卢威这见财就泯了良心的歹人,她也绝对不能放过。

“阿鸢。”

一直在门外的岳鸢听到岳小舟的声音后步入书房,答了一声小姐后便垂手而立。

“那日在码头上见到那个卢威你可还能识得?”

“那个苛待船工的船主?我自然记得。”

岳小舟笑着一指桌上的一张银票说道:“明日晌午,你带去交给卢威,说是我赏他的银子。不管他接受还是拒绝,都告诉他,我请他入府说话。”

那是一张千两的银票,岳鸢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没有二话便将银票揣入怀中颔首,待她正欲转身,岳小舟却忽然叫住她。

“记得,给他银票的时候不必让太多人看到。”

岳鸢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午后,惊愕不已的卢威便被岳鸢领到了书房中,岳小舟笑脸相迎,命人看茶,随后将岳鸢遣出了房间。

卢威百般推辞岳小舟的好意,那一千两的事岳小舟竟也不再提及,只是夸赞了卢威一番,随后又亲自将他送至岳府大门。

“小姐,”从大门折返回书房,岳鸢迟疑再三还是开了口,“此人……”

岳小舟转身将纤细雪白的食指虚晃在岳鸢唇前,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不必多言,好戏只需用眼看,用心想。”

“虽然不明白小姐在做什么,”岳鸢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不过,我倒是知道小姐为何会说晌午去找他了。”

岳小舟颔首浅笑,示意她说下去。

“晌午时分,码头人多,总会有耳聪目明的人看见。”岳鸢笑道,“小姐是想让人知晓,又不愿太多人知晓。”

伸手轻拍了一下岳鸢的肩膀,岳小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47真假复虚实

岳文谦和曹诚到了以后,岳小舟只是让徐俨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曹诚,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你平日里是如何打理运局的?”岳小舟冷冷地开口,从椅子上起身,凝视曹诚,“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曹诚抬起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目光划过岳文谦面无表情的脸,而后闪烁不定地落在岳小舟的脸上,口中嗫喏到:“大小姐……这是平日里船员们的私相授受,我……我也不得而知啊。”

“我竟不知道,管事一职还有不管之事,”岳小舟泠然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想用一句全然不知搪塞过去未免也太不舀岳家的生意当回事了。”

“小舟,依我看,曹管事也未必知情。”岳文谦忽然开口。

岳小舟置若罔闻,依旧冷着脸紧盯曹诚。

徐俨看了岳小舟许久,微皱眉头后,缓缓说道:“大小姐先别动气。码头上,船主夹带私藏实在是稀松平常之事。小姐鲜少接触码头事务,或许不清楚,可咱们却已屡见不鲜了。”侧目瞥一眼曹诚,又道,“曹管事是岳家老人,熟悉各船主,想必对这些也早有防范。此次或许是无心之失,否则在港有近百艘岳家船只,怎会只几艘出了纰漏?小姐也莫要太多苛责。”

徐俨这话,表面是为曹诚开脱,暗里则是推波助澜,把曹诚推卸责任的借口全给堵了,更暗示他与各船主相熟,“或许无心”就是有心,那就可能是私相授受。岳小舟忍住暗笑,不温不火地对徐俨道:“就这几艘?一指大小的洞也能让蒙冲巨舰沉到三江底!”转目怒瞪曹诚,“你怕是与船主熟悉得过了头吧?我曾听人说,曹管事似乎对自家船只格外厚待啊?”

曹诚慌乱摆手:“没这事。大小姐,您从哪儿听来的啊!这绝对是讹传,讹传!”

岳小舟扬起下颚,冷哼一声:“是不是讹传,只消查一查被扣的船主是否与你私交甚笃,自能真相大白!”

“大小姐明鉴啊!”曹诚霍地跪地,“我一直为岳家尽职,不敢有半点松怠,更从未有丝毫私心!”

岳文谦面色微变,瞄一眼岳小舟,没有说话。

曹诚一脸仓惶地跪在地上,岳小舟却转开视线,看向岳文谦,愁悴地叹了气:“二叔,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似乎刚从岳小舟方才的疾言厉色中回过神来,岳文谦看了看眼中满是哀告意味盯着自己的曹诚,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小舟,我看此事还是不能太过仓促,不如先探探廖大人的口风再做定夺。”

“嗯,还是二叔考虑得周全。”岳小舟转身看向曹诚,语调微扬,“你先回去运局将被扣船只上的货调配给别的散船,此事再议。”

曹诚急忙谢过,跌跌撞撞地爬起,匆匆离去。

书房的门阖上后,三人一时不语。

“二叔,徐俨,你们在小舟心中都不是外人,”过了片刻,岳小舟叹气道,“曹诚这人是不能再用了。”

“曹诚在运局二十余年,不敢说兢兢业业,但始终熟能生巧,如若换人恐怕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岳文谦眼神深邃地看着岳小舟。

岳小舟笑了笑,饮了口茶后,说道:“我眼下倒有个合适的人选,卢威也是岳家的老船主了,经验自不必提。我看为人和行事都十分稳重,这个位子倒也可以让他试试。”

话音刚落,岳文谦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而徐俨则被烫到一样站了起来。

“绝对不可以!卢威此人贪婪苛刻,常有徇私,实在难堪此任,还请大小姐三思!”

从疾言厉色的徐俨面上收回目光,岳小舟打量着岳文谦,缓缓开口:“二叔以为如何?”

岳文谦的表情难以辨出情绪的起伏,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岳小舟,慢条斯理地说道:“徐管带更清楚码头上的事,既然他觉得不妥的人那想必自是有不妥之处。”

“也罢,卢威的船正在新郑城,此事待他回来后再从长计议吧,”岳小舟放沉了声音,似是颇为失望,“廖大人那边我会让人去打探口风,你们就等我消息吧。”

岳文谦和徐俨起身告辞,走至门口岳小舟却突然叫住徐俨。

“徐俨,你留下,我还有码头上的事没交待。”

被岳小舟叫住,徐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看着岳文谦离开的背影,直到房门重新关闭,书房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