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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三江商女(39)

晏北寒凝视着手中的胭脂小盒,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忽然,他目光转冷,从贴身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灰缎面的邀帖打开,簪花小楷娟秀整齐,他的眼神停留在落款“齐悦薇谨致”五个字上,而后重重合上。

第二日午后,按照岳小舟的吩咐,岳鸢匿名包下了一间小酒楼的雅间。

酒楼的位置极为不起眼,菜色在三川城中也不入流,但贵在偏僻。岳小舟乘马车到码头后命车夫和半夏等着,与岳鸢在小客栈换了男子装束后来到酒楼的雅间。

“小姐,徐管带真能将消息带到?”岳鸢站在一旁,神色全是戒备。

“眼下我必须相信他。”

“徐管带是岳家人,姑且还能相信,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岳小舟苦笑,“撇开你和徐俨不说,有时自家人比外人更危险。”

岳鸢眼中闪过一道忧色,岳小舟正欲安慰,忽然听得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随后,雅间的门便打开了。

“越是有钱人越是小气,这话倒是不假,大小姐不在危月楼给我接风也就算了,竟然在这不入流的地方。”邵千帆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岳小舟,“不过大小姐这打扮倒是比请客更让人惊喜。”

“为了方便而已,”岳小舟淡淡地说道,“阿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风吹草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岳鸢点了点头,目光戒备地看了面带轻慢笑意的邵千帆,转身走出雅间将门关好。

“大小姐的疑心病看来还没医好。”邵千帆抱臂笑着看向岳小舟,目光依旧上下游走着。

“不是疑心,而是谨慎,”岳小舟淡然一笑,神色自若,“听说邵船主做河上的生意信誉不错,小舟手中刚好有一件事拜托。”

“哦?说来听听。”邵千帆挑眉说道。

“不用先谈价钱吗?”

“既然找到了我,价钱也就不重要了,再说,不管我开价多少,对大小姐来说也都不算什么吧?”

“是去新郑城跑一趟,至于事情,”岳小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推到邵千帆的身前,“这里面说得很详细。”

邵千帆伸手去接,岳小舟的手指紧压住信封,分毫没松。

“还是先说价钱吧,”她直视邵千帆,“银票?现银?金子?”

“岳家最珍贵的东西都在我手中,银子……等我没让大小姐失望后,再说也不迟。”邵千帆舀过信封揣入怀中,脸上戏谑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不,其实岳家最珍贵的东西,我邵千帆还没有得到。”

岳小舟抽回手皱了皱眉,“太岳岁寒有其一就够了,即便你有三枚也不能号令岳家,更何况……”

邵千帆突然放肆地大笑,打断了岳小舟的话,在她狐疑的目光下,猛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阿……”鸢字被宽厚的手掌封在了口中,岳小舟惊惧地看向邵千帆,拼命踢打挣扎,可瘦小的身子被有力的双臂困住,竟不能移动分毫。

邵千帆停止了笑,将唇凑到岳小舟耳畔,沙哑的声线像是生锈的匕首一样刮过耳膜,激起战栗,“岳家最价值连城的东西是你岳小舟才对。”

原本火红的面颊变得惨白,岳小舟单薄的双肩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本以为自己派岳鸢在门外能万无一失,可现在这种局面自己根本没法求救。

“这几天,你那小丈夫是三川城里最忙的人,”邵千帆呵出的热气滚烫灼人,手臂上的力量又紧了一紧,“可惜,他在床上倒是清闲,要不然成亲半年有余的岳家大小姐怎么还会是个处子?”

☆、29病中惆怅意

挣扎不休的身体僵硬了下来,岳小舟全身的血液渀佛一瞬间凝固,她紧盯着邵千帆近在咫尺的脸,眼中隐含了深深的恐惧。这件事只有岳鸢知道,邵千帆又如何知晓?难道是府中人看出端倪出卖了自己?可是为何出卖给邵千帆?还是邵千帆已经知道便代表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你不必担心,我是自己看出来的。”猜透了岳小舟的心思,邵千帆舔了舔唇,笑意中的邪气又深了几分,“虽然你举手投足都掩饰的不错,但处子就是处子,哪有少妇的半点风韵。现在,我又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岳小舟,你还能舀什么来换呢?用岳家最价值连城的宝物吗?”

岳小舟不再做无谓地挣扎,她气息渐渐平稳,目光也开始锐利。

邵千帆绝不敢动她一根手指,他不过是想谈条件罢了。冷静下来的她恢复了平常的淡漠的神色。长睫在白皙的脸颊上偷下阴影,眼角虽然闪着泪光,但眼神却格外冷厉,几缕发丝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落,又因为女扮男装平添了几分俊俏。邵千帆心头一颤,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妩媚动人的模样,他险些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新郑城这趟任务我接了,不过,待我回来之后,有一事还要大小姐如实相告。”邵千帆松开手,岳小舟马上离开了他的桎梏,站起来退到墙边。

“什么问题?”她没有叫岳鸢,要是邵千帆想不让她出声,那自己刚才已经又死了一次。

“云谷城城破的真相。”邵千帆弯起唇角,眼中寒意森然。

“你到底是谁!”岳小舟拼命抑制住颤抖的指尖和声音。

“黑隼号的老大,邵千帆。”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姐!”岳鸢见邵千帆离开便走进屋中,却被岳小舟的神色惊呆。

“我没事……”岳小舟靠在墙上,闭上双眼,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缓缓抽离。

如果……如果让她重生回到做决定的那一天该多好……

心情平复后,岳小舟没有换装回岳府,而是跟着岳鸢去了留欢楼。

三川城花街柳巷不少,豪奢的青楼少说不下十家,岳小舟虽然从未去过却有所耳闻,尤其是这名满东陆的留欢楼。

岳小舟自己也觉得奇怪,女扮男装上青楼本来是很忐忑的事情,但走到门前,凝视着留欢阁三字的鎏金匾额,她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满怀算计地走入厅堂,胭脂的味道伴着乐曲飘然而至,她心中一动,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心底像有爪子挠得慌,让她皱起了眉头。

直到办妥了事情换好了衣服折回岳府,岳小舟都觉得那呛人的味道一直憋在心底。

“料想那个叫青青的所言非虚,你明日便让徐俨将消息散播出去,码头上人多口杂,各路消息走得快。提醒他,别让旁人知道消息的来源。”岳小舟一进书房便对岳鸢说。

岳鸢点了点头,咬牙说道:“她身上的伤真是可怕,幸好小姐当初没有嫁给岳仲泽那个混蛋!舀女人发泄算什么能耐!”

想到青青身上的疤痕和哭诉的样子,岳小舟也脊背一阵发凉,她本以为只要查出岳仲泽是谁的常客,再借题发挥,却没想到另有收获。既然岳仲泽自己不检点,她也省去栽赃陷害的功夫了。

一阵淡淡香气传来,岳小舟打断思路后愣了愣,向岳鸢的身上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