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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苏念(67)

一时又说不出话来,片刻方道:“如今……也好……你……忘了……我……好……好……”

柳默已不忍再听,痛道:“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影子,你何必为我……”

清漪闻言,却不再言语,只默然望着他,仿佛要将这容颜深深地刻入脑中一般。

“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吗?”桀风在旁冷哼道,两眼直瞪着柳默。

“明白何事?”柳默只觉他话中似乎另有其意。

“她如此生死不顾,你却只当是为了谁?”桀风道。

“自是为了柳默……”柳默叹道。

“柳默又是谁?”桀风道。

“桀风!不……不……可……”清漪闻言,急道。

“你一心只为他,他却如此糊涂!”桀风望向清漪道。

“这究竟何意?”柳默奇道。

“我今日便告诉你,好叫她死个明白!”桀风道。

清漪缓缓伸出手来,欲扯住桀风衣角,却未能够到。

“我知你意,他若不知,自会忘了你,是吗?”桀风望向清漪道,“你什么时候能想想你自己?”

转头对柳默道:“你方才说,你与谁相似?”

“何须再提此话,我并不在意她心中有谁……”柳默叹道。

桀风直盯着他,冷声道:“她死了也是冤死的!”顿了顿,方缓声道:“长离、就是你柳默,你可知吗?”

柳默闻他此言,倒与榆儿之言一般,惊道:“怎地作此说?”

桀风望向一旁的雪爷爷,道:“这件事情,你须问他。”

雪爷爷正立于一旁,望着那绛石苏发呆。

桀风推了推他,道:“老头,此间巨细,你最清楚。”

雪爷爷被他推了一下,回过神来,道:“如今我倒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桀风忙道。

“那日她与我采了那两株赤雨草回来,或许可用。”雪爷爷道。

“什么赤雨草?”桀风道。

“就是那炼清血丹时用的草,六十年一成。”雪爷爷道,“若与其他几味药草配制妥当,或许能延得些时日,趁此时间将那解药炼出,或能救得也未可知……”

柳默闻言,忙道:“可真吗?”

“那还磨蹭什么?你要什么,我与你取来便是。”桀风道。

“不用你取,我自去取来。”雪爷爷道,言未尽,人已至雪松下,不见了踪影。

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再出来时,手里端了一碗汤药,来至清漪身边,与她喂下,道:“这不如丹药易吃得,你且忍耐些吧。”

看清漪皆饮下,等得一盏茶的功夫,再与她重新把脉,道:“倒有些效力。”

“究竟怎样?”柳默忙道。

雪爷爷沉吟道:“能延得些时日,只是……”

起身对桀风、柳默道:“你们在此看护,我去将那解药炼上。”

“解药能快一点儿吗?”桀风道。

“老头子自当尽力,只是,成与不成,怕要看天意了。”雪爷爷道。

“那便拜托了。”柳默哑声道。

雪爷爷走至雪松近旁便消失不见,柳默已知他真身。

桀风亦唤出奇虎,骑上虎背,对柳默道:“你看好她。”

柳默见他欲走,道:“适才的话,可否明白告知?”

“长离就是你柳默,柳默就是那桑长离,你若要知根底,去问那老头便是。”桀风哼道。

说罢,骑了奇虎,几个纵身,已不见踪影。

如此一番,时已过午。

柳默自抱着清漪,在那日头底下与她暖着,见她已昏昏睡去,此时气息倒较先前平顺了些,心下略安。

不由得想起那桀风所言,心中只道奇怪。

黄昏时分,雪爷爷复又出来,仍端了一碗药,与清漪喂下。

再与她细细把过脉,皱了皱眉。

“怎样?”柳默道。

雪爷爷摇摇头,道:“只略好了一点儿罢了,终究只是一时情急,暂先处置,这毒……”

“那解药呢,何时能成?”柳默急道。

“须十日方可。”雪爷爷道,“你也不必心急,或许明日能再好些,那赤雨草终究是有些奇效的。”

柳默此时亦无法可想,只恨自己不能替了她。

雪爷爷看他脸色甚是不好,道:“我来替你看会儿,你且去歇一下吧。”

“多谢,不必了,你可专心炼制解药。”柳默道。

“明日辰时再看即可,你放心去歇下便是。”雪爷爷道。

两人默坐片刻,柳默缓声道:“白日那桀风所言……究竟是何意?”

雪爷爷望了他一眼,转过头去,道:“有些事,不知道便罢了,何苦问来……”

柳默听他此言,分明知晓,道:“若他所言为真,为何我丝毫不知?”

“你自然不知。”雪爷爷道。

柳默此时却将清漪抱至草地之上,轻轻放下,又解下长衫与她盖好,然后走至老人身前,跪于其前行了一礼,道:“万望告知一二。”

“你何必知道。”雪爷爷只道。

“老人家不看柳默,只看清漪,总该让她有个交待……”柳默道。

“她呀……她就是个傻子……”雪爷爷叹道,望了望清漪,道:“好吧,既然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总不能总让她一个人受着……”

回头望着柳默,将个中原委,一一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守今世绛苏弃轮回 还血丹谜解鹤红花(上)

三百年前,这青罗峰方圆五百里,渺无人烟。

又兼此山山势险峻,常年云雾缭绕,多有些仙道传说,常有人远涉山水,前来寻仙。

只是此山崖高谷深,多有望而退却的,偶有几个上得山来的,遍寻无获,终究丧于野狼之口,或跌落深谷身亡的。

时日一长,各种耸人听闻的传言四起,倒让青罗峰安静了好些时日。

雪爷爷闲来无事,约了桫椤爷爷来,在那大石上着棋喝酒,甚是自在。

不想酒喝到高兴处,落错一子,雪爷爷道:“酒喝得上了头,不算不算。”

桫椤爷爷却不客气,将那一角黑子尽皆拿了,道:“雪老头,你可不能耍赖。”

“你这老头,好小气!”雪爷爷道。

“雪老头,明明是你无理!”桫椤爷爷笑道。

两人正争执间,忽闻得一声:“老神仙。”

回头看时,一个女子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正跪于地,向二人叩头。

“这是寻你的了。”桫椤爷爷望着雪爷爷笑道。

“我可不识得她。”雪爷爷道,转头对那女子道:“丫头,到此作甚?”

那女子抬起头来,脸上亦有多处血迹,身上背了一个蓝布小包袱。

她跪于地上,身旁放着一个小小的陶土花盆,里面长着一株椭圆叶片的翠色植株,不知是何花草。

她自己满身皆是伤痕,那盆植株倒完好无损。

那女子对二人又叩了一下,方道:“小女子欲求一不忘之术,万请指点。”

“这倒不曾听闻,何为不忘之术?”桫椤爷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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