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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279)

“灵媒之事,令尊未对你说起过吗?”宁葭道。

“此乃秘事,非灵媒之身鲜少知晓,青龙行法多在深夜,又极隐秘,便是与其朝夕相处之人亦不能知晓。”孔怀虚道。

“那天玄道长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宁葭道。

“天玄道长曾见过一个卷轴,上有记载此事。”孔怀虚道。

“如今卷轴何在?”宁葭道。

“在殷穆虞处。”孔怀虚道。

“这可奇了,既在他处,那天玄道长怎么能见到?”袁丘道。

“他们曾是师徒。”孔怀虚道。

“师徒?”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吃惊。

“殷穆虞三岁便拜天玄道长为师了。”孔怀虚道。

“那他为何定要杀了天玄道长才肯甘休?”宁葭奇道。

“三公主。”忽闻一声唤道,却是天玄道长的声音。

“天玄道长,你怎么样?”宁葭、孔怀虚等忙上前探看。

“三公主,我与孽徒之事,不提也罢。”天玄道长缓缓下得榻来道。

众人闻他此唤,皆望向宁葭。

“天玄道长,你、你错认了,我并不是。”宁葭道。

“贫道怎会错认?”天玄道长道,伸手拿过孔怀虚手中宁葭的银白匕首,向迟凛道:“迟将军,你没告诉她吗?”

迟凛却向天玄暗暗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说破此事。

“三公主,贫道恐怕活不过两日了,今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三公主听上一听。”天玄道长道。

“天玄道长,我已说过,我并不是什么三公主。”宁葭道。

天玄道长望了她片时,缓缓道:“这把匕首,威力如何?”

“神力威赫。”宁葭道。

天玄道长点了点头,将匕首递与柳重荫,道:“柳小姐,你来挥挥试试。”

“我?”柳重荫道。

“请。”天玄道长道。

柳重荫接过匕首,便向门外走去。

“不必,就在此处吧。”天玄道长道。

“在此处?”柳重荫望了望满屋的人惊道。

其他诸人亦无不惊讶。

迟凛则蹙眉不语。

“挥吧。”天玄道长道。

柳重荫只好轻轻晃了晃匕首,屋内毫无任何异样。

“照你平日使剑的时候挥。”天玄道长道。

柳重荫依言再挥了一次,仍是毫无任何反应。

“你也来。”天玄道长将匕首接过递与六顺道。

六顺朝着窗户使劲挥动,匕首亦静寂无光。

“给我吧。”天玄道长道。

六顺便将匕首递还给他,他转而将它交还给了宁葭,道:“这把寒星匕首乃是我以昆仑山晶石之力锻造而成,又注入了道法之力,不过,它最难得之处在于其中还有另一样东西——那就是人的魂魄。”

“人的魂魄?”宁葭道。

“当初有一个人前来寻我讨要护身之物,定要请我将自己的一魂二魄注入其中,所以这把匕首才有了灵性,认得自己的主人。”天玄道长道。

“一魂二魄?”宁葭惊道。

“这魂魄心系之人,便是匕首护佑之人,就算这匕首为他人所得,人非其主,物亦不过死物罢了。”天玄道长道。

“你是说、给这把匕首注入魂魄的人、就是……”宁葭不可置信地望向迟凛。

迟凛亦正望着她。

“难道还有别人吗?”天玄道长道。

“所以、方才在城外,这匕首才没能伤了他?”宁葭道。

“魂魄之主自然亦是这匕首之主。”天玄道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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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匹两眼泛着绿光的、饥饿的野狼向她扑来、她惊慌失措地挥动匕首的时候、

当心存不良的吴二在深夜推开她的房门、向她靠近的时候、

当追捕的官兵将刀剑枪戟无情地刺向她的时候、

当她随义军与朝廷的军队正面相对的时候、

……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把匕首守护了自己,无数次地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当她在冰冷的河水边,将匕首指向自己的脸时,它那样剧烈地抗拒,原来、原来竟是如此的缘由……

宁葭望着迟凛,缓缓向他走了过去,道:“你一直都知道是我?”

“知道。”迟凛点了点头,轻声道。

“可是我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你也还认得出我吗?”宁葭微微颤抖着嘴唇道。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绝不可能不认得。”迟凛道。

“为什么?”宁葭道,眼中已不禁噙满了泪花,“我并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得。”迟凛道。

宁葭还欲再说什么,却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泪水滚滚而下,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迟凛上前将她紧紧抱住,未发一言,却亦滚落了泪珠。

作者有话要说:《梵莲封》 第186章 弦月西楼

☆、诉殇痛仇眼相见

“道长,怎么回事?这和三公主有什么关系啊?”六顺忍不住在旁嚷道。

“这把匕首就是当年的迟校尉为蒹葭宫三公主所锻造的。”天玄道长道。

“这么说、三公主就是……小棠姐姐?”桃叶惊道。

其余柳重荫、袁丘等无不惊异。

“三公主,如今浣月举国难安,殷家唯有你能担此重任,你必要答应贫道,灭除恶主、还浣月以安宁。”天玄道长道。

宁葭自迟凛怀中直起身来,擦干了脸上泪珠,向天玄道长道:“如今乔凌宇大军就在启州城外,我们只怕难过此关。”

“天意扬善,一定会有转机的。”天玄道长道。

“转机?什么才是转机?”宁葭道,“留悯的毒该怎么解?若天玄道长你有个三长两短,又还有谁能逼出青龙之力?”

此言问出,满屋静默,不闻一声。

突然,门被“砰”地一声撞了开来,只见莫金山立于门外,一张脸上盛怒不休、怒瞪着宁葭道:“原来你真是狗皇帝的女儿!”

“莫校尉,对不起,我……”宁葭歉然道。

“对不起?你当然对不起我们!”莫金山道,“你的老爹自己在皇宫里逍遥自在、酒肉歌舞,哪里知道我们黎民百姓的艰辛?”

“莫校尉,这其中有些误会……”宁葭道。

“误会?”莫金山哼道,“难道我的孩子就因为不小心放丢了一头牛,就应该被他们活生生溺死在河里吗?这是不是误会?”

“什么?”宁葭惊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怎么会?你当然不会知道!你天天吃好的、穿好的,从来就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他们还那么小就要帮忙做工、好每天能喝上一顿粥。更不会知道他们会因为一点小小的过失就要被别人像一条狗一样地弄死!”莫金山道。

“莫校尉……”宁葭望着莫金山激愤、悲痛的脸、和他蕴在眼中的泪光,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听杂沓的脚步声传来,梁毅带着一队兵士出现在门口,向莫金山拱手道:“莫校尉,我回来了!要不要现在就把她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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