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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夫君隐婚之后(23)+番外

“那你……喜欢吗?”

“啊?”

沈香不知谢青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绞尽脑汁想了一回,笑说:“喜欢!”

“哦。”谢青蜷指成拳,抵在唇边,遮掩不经意间流露的笑意。本就是肤白如玉的郎君,耳后的一点潮热略微醒目。

“不单单是抱着,里头还有敲碎的冰沙,我还想着佐樱桃蜜汁子吃呢,只可惜没带勺子……”沈香浑然未觉,还喜孜孜地闲谈。

郎君回头,迷惘地看了沈香一眼。

沈香被他目光一摄,期期艾艾:“怎么啦?”

“哦,你原来还要吃它?”

他梦魇住了一般,喃喃一句。

“啊,是。”她摸了摸滚烫的耳垂,小声笑,“待回京城中,定要差人敲几碗冰吃,解解馋。”

沈香这时才觉察出,自己也是个爱享受的俗人。她体恤百姓,却做不到同苦同难,能过好日子,她总是受用的。

谢青没顾忌沈香后边的话了,他只是小心摩挲了下腕骨,为难地想:幸好她没有下口,若是唇齿辗转寸许,他可能……没那样好忍受杀欲。

那股子冲动蔓延上周身,万蚁噬心一般难以忍受,逼得他想将沈香敲骨吸髓受用。

若她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即便谢青认为,他待她的欲应当是不同的,不至于伤了人。

只是,以防万一,他不敢冒险。

再忍一忍。

谢青头一次,为了一个外人,这样抑制本性与野心。

沈香眨眨眼:“您为何一直在问我梦?哦!您昨夜是做噩梦了吗?”

上峰这是故意挑起话题,想同她谈天呢!她真是驴脑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噩梦?”谢青回想了一下,他没有讨厌沈香,微笑,“姑且算个美梦。”

“那就好!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即便在梦里,我也会很担心的。”沈香爱屋及乌,她想守着温柔郎君谢青,连同他的梦,她也要好生庇护。

吃完粥后,他们启程赶往莲花庵。

衢州的庵寺不多,大抵都是位于州府附近,唯有金志山的庵寺地处荒郊野岭,孤零零地辟在山中。

怪道白家人要把白流光送到这样一家庵寺,可不就是有意让她被尼师们幽禁于此,盼她日后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吗?这样与世隔绝的“监牢”,再传出去小娘子一心向道,入山寺侍奉神佛,潜心修行。于名声还好听,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了。

莲花庵许是鼎盛过一段时日,庙宇外伫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佛塔,底下绕了一层须弥座,抹角琉璃滴水下挂着无数金铜色的铃铛,风吹过,淅沥沥作响,似招魂的鼓声,莫名邪性。

还没等他们赏够塔楼,莲花庵里便缓步走出几名岁数稍长的老尼师,她们俱是身穿黄色直裰僧袍,簇拥着一名披了金纹织成绯色袈裟的师父上前。想来,那位被人众星捧月的尼师,便是莲花庵的住持了。

住持含笑,下了满是青苔的石阶,同沈香以及谢青行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静远。两位施主远道而来,实在辛苦,请入宝殿吃杯茶吧。”

“有劳静远师太,那谢某与舍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青温和道谢,搀着沈香袅袅婷婷入了大雄宝殿。

到底是男客,住持静远很有分寸,没将他们立时往寝院引,而是命其他尼师在香火鼎一侧的石桌布上了茶具。

沏茶用时较久,谢青很有闲心,带着沈香不疾不徐观瞻宝殿内的高大佛像。寺庙的正殿之所以被称之为“大雄宝殿”,乃是主佛像为释迦牟尼佛,而他的德号为“大雄”。

沈香望了一眼结跏趺坐、手执说法印的佛像,不由神情肃穆。她恭敬地叩拜于蒲团之上,且燃了一炷香,好生参拜。

沈香想起谢青书房里供奉着一尊佛,他该是礼佛的,言语更不敢轻慢,虔诚地问:“您要为佛祖添些香火吗?我为您燃香。”

“好。”谢青没拒绝,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神佛,神情讳莫如深。

她燃了香,递于谢青。缩回手,她又摸了摸鼻尖子,道:“我很少入寺庙燃香,也不知礼数究竟周不周到……”

毕竟她家中没什么人在了,此生也无所求,何必还要神明怜爱她呢?

谢青微笑:“佛祖心存慈悲,定不会降罪于世人,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若要罚的话,那他当着佛祖面前杀生,早该入阿鼻地狱了。

“您待我总这样宽容。”沈香想起谢青比她懂佛得多,“那我就放下心来了,毕竟您书房里都供着佛像,佛缘是比我深厚的。”

这话,谢青没接。

他微笑,不置可否。

谢青想起在佛前下达杀令的自己……唔,的确。

佛祖跟了他,倒是长了不少世面呢。

谢青忘记他究竟何时起,在家宅里置放那一尊神龛了。

最起初,他只是想探问一下,神明是如何遮眼闭目,嘴上说庇佑世人,实则全无用处,不顾他父母亲死活的;再后来,谢青想,佛陀若真这般法力高强,偏偏不如他愿。

那他记仇得很,睚眦必报。

由他来,亲手冒犯神明吧。

若上苍怜悯世人,总该亲眼看看,那些得其偏爱的万象众生,是如何逐一死于他刀下。

都说苍天无眼。

那他,逼它开眼呀。

第17章

沈香本来想博取谢青好感,说几句佛学禅语来,但她实在没翻阅过这方面的书籍,只得作罢。

她正出神,目光落在殿内的几尊佛像上,忽然发现一点古怪的地方——佛像似是许久没清理,一只手干净,一只脚又聚集了灰。若是打扫,总不至于这样潦草吧?

她小声对谢青说:“我看这一间庵寺里的尼僧也未必多敬重佛门。”

“哦?此话从何说起?”谢青笑问。

“您看,这些佛像上积了不少灰,只有几处地方是用布擦过的。要真为佛祖养相,为何这样敷衍了事?”

闻言,谢青瞥了一眼佛像各处痕迹,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眸。

这时,大殿格子门上三交满天星六椀菱花割心透出绒绒的人影,是静远师太来找他们了。

她为他们煮了茶。

沈香不敢多说旁的话,和谢青一并出了宝殿。

坐于石凳上,谢青从怀中拿出几枚银锭子,和静远道:“这点浅薄的香火钱,是谢某特地供奉给佛祖的,还望师太能收下,纳入功德箱中。”

静远看了一眼银钱,双手合十,答谢:“施主们有心了,贫尼会上达天听,告知佛祖有关两位的善举,亦会为施主们诵经祈福来年平顺。”

“多谢。”沈香顿了顿,忽然问,“静远师太,实不相瞒,我同兄长今日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是为寻一位女施主。”

“女施主?”

“她名叫白流光。”

听得这个名字,静远僵了僵。

好半晌,她才遗憾地道:“你们来迟了,白施主在两月前,死于偏殿厢房的大火中,尸身已然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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