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也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他的左侧鬓发上了发蜡,抿在耳后,一丝不苟。另一侧的细碎额发还扫在眼睫之上,平添了一种节制而禁欲的美感。
他朝她伸出手,牵住了,再驱车去花田里拍外景。
外景是在峡谷下面的一处花地里,常年有人在这里旅游,体验田园生活。
白心按照摄影师的吩咐,静卧在花田之中。
而苏牧,则倾身,在她的鼻尖温柔落下一吻。
白心和他对视一眼,又被他眼中的柔情烫到了,咬了咬下唇,耳尖就先泛了红。
由于苏牧不擅长笑,总被摄影师吐槽:“新郎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苏牧抿着嘴角辩驳:“并没有,我很开心。”
但事实胜于雄辩,连白心都忍不住笑了,“苏老师,你给他们笑一个,不然摄影师傅说不拍了。”
苏牧无奈,只能微微勾起嘴角,刻意的笑了一下。
“诶,算了。新郎还是自然一点吧,虽然笑得还挺好看,但我怎么总觉得后背发凉。”摄影师傅打趣道。
这一路,他们拍的很好。就连拍摄的人都忍不住夸,小两口长得这么好看,又有夫妻相,以后孩子生下来肯定漂亮。
临到傍晚,摄影团队的人先走了。
苏牧打算带着她直接在山上的花间庄园宿一夜。
晚饭时,他们吃的是意大利面。
浓郁的番茄酱裹着秘制的肉丁酱,再放入意大利腊肠片以及胡萝卜丁,还有奶酪干碾磨出来的粉。
稍一夹筷,淡黄色的面条裹着厚厚的一层酱料卷入口中,让人赞不绝口。
白心吃的满足,饭后,还喝了一杯农家自酿的葡萄酒,虽然涩,但味道很香。
苏牧却只能喝山羊挤下的鲜奶,喝了两口,因为腥味太重,就不肯继续了。
吃饱喝足,苏牧带她去门口看夜景。
白心张开双臂,感受着暖风吹拂,无比惬意。
苏牧问她:“今天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
“开心就好。”他淡淡呢喃一句,就沉默了。
白心总觉得今天的苏牧很奇怪,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要真论起的话,就是她一贯被苏牧认为不靠谱的直觉。
她问:“苏老师,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风拂到她的脸上,吹起鬓边的一缕头发,很快的,又被指尖勾回耳后。
苏牧的眼神果然变得陌生了,有种严谨肃然的意味,让她不敢再对视。
“苏老师?”白心再唤。
“白心。”他突然之间又喊她的名字,认真,又带着眷恋。
白心避开眼,轻声说:“怎么了?你好奇怪,有话就说。”
这样跟她说话,她会有点害怕。
“你的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苏牧说。
“行李?”
白心如同被一盆水淋头而下,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是要她走,千方百计要她走。
“我不走,”她说,“苏老师,我不走。”
苏牧垂眸,“辞呈我也让小林帮你递交了,为了你好,还是暂时先离开这里。”
“我走了,你呢?”白心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像是气得浑身发抖,又像是怕的浑身发抖。
“我没事,他的目标是我,在哪里我都不安全。我先留下来看看情况,没事最好,有事我也能对付。”
“那我也留下。”
“别任性,白心!”苏牧忽然截断了她的话,眼神第一次这么冷,专注地凝视着她,“别任性,你理性分析一下,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对我比较好。”
白心觉得头疼,她已经没有脑子了。
她尝试着深呼吸,但精神方面已经近乎崩溃了。
的确,她走了比较好,那样的话,叶青就不会拿她牵制苏牧。
他没有后顾之忧,就能放开手脚,就能增加赢的概率。
白心,你得成熟一点。
她再度睁开眼,微笑,说:“好,就一个月,我就当一个人出去旅行一个月。一个月后,我马上回来,你怎么撵都撵不走我。”
苏牧看着她,看得很深,最终妥协:“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万完成~最近都没有评论……为什么我日更一万还没有评论…………
第六十九章
沈薄的办事效率很高,白心证件一交,很快就办下了去意大利旅游的护-照。
飞机定在两天后,时间上很仓促,但又不能再拖延了。
临走的前一天,白心接到小林的电话,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紧要关头又这么柔软细腻。
小林语带哭腔,说:“白心姐,你真要走啊。”
“你哭什么,我就是去玩一下,又不是不回来了。”白心哑然失笑。
“我昨晚梦到你被外星人劫持了,去了外太空不肯回来了,这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啊?你路上千万要小心,意大利听说男孩都特别会撩,你可别被带歪了,你还有苏老师在家里等着你呢。”
“你放心,为了苏老师,我也会回来的。”她这话说的倒是心里话,有苏牧在这里,再怎样,她都是要回来的。
“我总觉得不安,你和苏老师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么一个人出国旅行,不带上他?”
“他不是要上课吗?”
小林又哽咽了一声:“那你不是都辞职了?!”
“你这人真是……”白心心里暖暖的,却又不能说明真相,只好反过来安慰她,“男人有个稳定的工作很重要,我就是趁着现在单身,出去放飞一下,回来可能会做全职太太吧,所以才辞职了,你别多想。”
“真的?”小林这才好受一点。
“真的。”
“那你们加油,争取三年抱俩!我要做干妈!”
“好好好。”白心打发了她,继续收拾行李。
不过,在离别的时候,有个朋友这样为她哭过,竟也有种满足感。
白心看了一眼时钟,苏牧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今天晚上就是最后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得好好珍惜。
她收拾完了,就坐在苏牧寻常躺着的靠椅上想事。
这里的光线恰到好处,有阳光从窗外映入,照在墙上,形成一幅又明又亮的橙色花屏。
由于光照过兰花盆栽,绘上了花草的影子,偶有鸟声飞渡,也颇惬意。
苏牧也是每天躺在这里,困在一寸天地间,感受四季变换的吗?
她又有点不舍了,总觉得四处都充斥着苏牧的气息。
白心多愁善感,想到离别,就想痛哭,却又没个借口,仅仅是因心底的不安与彷徨。
其实苏牧和她一样吧?
这两日,她觉浅醒转时,都见苏牧坐在床头想事情。
他很少有这样敏感的时刻,是在担心什么吗?
然而她问了,他也不说。
苏牧只是再度躺下,轻拍她的后背,诱-哄她继续入眠。
这个男人一贯神通广大,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咔嚓”一声,门开了。
苏牧放下一些备课的材料,走到书房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