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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时刻之极恶死骑(出书版)(15)

为了这次男人之间关系的升华,何治朗从柜子里翻出以前其他同学留在他这里忘了拿走的啤酒,差不多一箱,准备和雷萨来个把酒言欢、握手言和,虽然他酒量不算好,但是几罐啤酒还是没问题的。

雷萨欣然接受,但他看着何治朗翘着屁股翻箱倒柜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只狼盯着正在挖洞的兔子,但等对方转过身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儒雅的绅士。

半瓶酒下肚,气氛渐入佳境,接下来两人杂七杂八地闲聊起来。雷萨很久没有跟人一起喝酒,兴致也很高。

「你的中文讲得不错,是自己学的?」何治朗问。

其实雷萨的中文岂止是不错,那口道地的发音,不看脸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外国人。

雷萨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才不自然的笑了笑,「中文是门很难的语言,学的时候费了我不少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治朗觉得好像在他脸上看到一丝落寞稍纵即逝,即使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等到地上陆续又倒了几个空罐子之后,他眼神有点朦胧地看着雷萨,「你是不是,挺寂寞的?」问完之后,连他自己也有点莫名。

雷萨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他酒醉的模样,听到他这么问,眼神稍稍一变。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让何治朗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他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雷萨依言收回目光低下头,稍稍闭了一下眼,才状似轻松地回答:「永恒的生命,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寂寞。」

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存在,岁月几乎成了摆设,再也没有比这种事更无奈了。

何治朗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明白他的感受,就像平时都会有人觉得「活腻了」,而雷萨都活了那么久了,可能早就腻到不行。如果一百年的寿命太短的话,那么几百甚至上千年的时间,应该足够让一个人产生对死亡的期待。

「唉~~」叹了口气,他凑到雷萨旁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很兄弟式的蹦出一句自以为是安慰的话,「好好活着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啊……」雷萨也装模作样的跟着轻轻叹息一声,才别过头喝酒,但其实他已经憋笑憋得五官都快移位。

这个人真是个活宝,总能在任何场合和时间带给他欢乐。

何治朗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几罐酒下肚,同情心益发强烈,而安慰雷萨更让他有一股优越感。

「一百年之后会是什么样我不敢说,但至少我这辈子还能在你身边陪你说说话。」说完,他友好地咧开嘴朝他一笑。

他根本没想太多,这是自己能给得起的承诺,却没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许了对方一辈子。

可雷萨却发现了,诧异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似乎有什么跟他一开始设想的有了不同,有些变化是他无法预料的,结果也是如此,所以他突然有点没信心,不知道可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

像是为了验证一般,他突地伸手搂过何治朗,低头吞掉了对方所有的呼吸。

何治朗被吻得措手不及,回过后才挣扎着别过头喘息,手上的啤酒也掉到了地上。

「靠!我说陪你说话,可不包括陪你上床啊!」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雷萨。

气氛难得变好,却又被破坏了!他虽然不指望这个人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但是也不能转变得这么快啊!

对雷萨来说,身体上的结合是他唯一能够停止不安的方法,几百年来他一直这样麻痹自己,但是,现在他竟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应该用在何治朗身上。

「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的。」舔了舔嘴唇,他这么说,却没有放开手。

「那你干什么——」

「就维持这样吧!」雷萨揽着何治朗的肩,两人并排坐着靠在墙上。

接下来雷萨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所以他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头因为不胜酒力而缓缓也靠上雷萨的肩上,两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子,但到后来,聊天的内容何治朗也记不得了。

但是他知道雷萨的肩很宽,很有安全感,让他依稀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原本就喝得发红的脸顿时变得更烫。

这种像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很奇怪,他二十几年几乎只有篮球的平静生活中,第一次感到无措。此时的雷萨不再是那个把头拿下来吓他的无头骑士,而是一个跟他一起喝酒的普通男人而已。

「醉了吗?」身边的人突然问。

因为那些不太正常的念头,让何治朗觉得自己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所以点点头。

雷萨笑了笑,拿开他手里空了的啤酒罐,摸摸他的头,温柔的说:「那就睡吧。」

倒下之前的最后一点记忆,是雷萨看着他微笑的脸,那让何治朗有种预感——今天晚上可能又要作梦了……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何治朗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后还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紧紧地贴着他,而当他又发现被子底下的两人都是一丝不挂,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又失身了!

忍住抱头咆哮的冲动,他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体,发现除了头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这时他身后的雷萨也动了下,然后伸出一只手臂搭在他身上,单人床本来就窄,躺两个体形高大的男人已经很困难了,他们还能睡一个晚上,这让睡在外侧的何治朗觉得自己没有掉下去简直是一个奇迹。

此时两人的姿势亲密得像是一个人,但何治朗这次醉得没上次彻底,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所以确定没有酒后乱性之后,一颗心便暂时放了下来。但是下一秒,就又意识到另一个严重又尴尬的问题。

男人晨间的生理现象是无法避免的状态,所以当他察觉自己的兄弟精神奕奕地挺立着的时候,只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可是这显然还不是最槽的。

贴在他身后的雷萨这时又不安份的蠢动,然后在睡梦中把他像抱枕一样搂到怀里揉搓,甚至还用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他。他不知道雷萨在作什么梦,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肯定不怎么正经,只是他没想到对自己的刺激也这么大。

男人的身体虽然没有女人柔软,却紧实而有弹性。感受着肌肤上的触感,何治朗脑中下意识地浮现出雷萨全身赤裸的样子。

以前看过一篇报导,上头提及男性中有双性恋倾向的不在少数,先不论报导的真实性,但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得不考虑接下来到底是要推开雷萨下床,还是先等他老实下来,他怕万一自己一动,吵醒雷萨,那么光着身子的两人一定说什么都正经不起来。

只是当身后的男人像是叹息般轻喘了一声之后,他的身体也像自己有了意识一样,比煎鱼还要小心地,缓缓地翻了个身。

他们本来盖着同一条被子,可现在因为他翻身的关系,被子都缠到了他身上,雷萨赤裸的身体也因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