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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未眠夜(1)

作者: 风夜昕 阅读记录

《蓝调未眠夜》作者:风夜昕

那是一段爱的感言,冷冽从来没有对叶恕行说过,虽然叶恕行告诉自己不用在意,但是真正的感觉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只因为他是男人。当冷冽要在全世界的人面前告诉他们他爱的人是一个叫叶恕行的男的时候,叶恕行却发现,眼前这个叫冷冽的男人,如此陌生----《蓝调》系列第三部,现在开始--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冷冽,叶恕行

第1章

已经接近午夜,城市里的有些地方却依然是人们欢乐的天堂。而这里是男人的天堂,暧昧的灯光下掩藏着无止尽的欲望,没有时间的限制,没有身份的差异,没有年龄的距离,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得到一切,前提是你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个男人,已经站在角落里很久。从背后看精瘦的身材线条优美,特别是紧身黑色T恤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让人有一股抚摸的欲望,男人微微侧过脸,七分侧面完美到不行,精致的五官,沾着红酒的嘴唇调皮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眼角微微下垂,整个人散发着诱惑的声息,却又透着拒绝,对四周窥视他的人视而不见,已经拒绝了无数前来搭讪的男人,像在等待一个盼望许久的人,焦急而又带--怒意?

终于,又有人经不住诱惑,站起来向男人走了过去。

“一个人?”老套的开场白。

男人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瞄了一眼来搭讪的中年男人,纯白的绵质衬衫没有打领带,比直的西装裤,看上去应该是下了班的上班族来这里消遣的。

眼中露出一抹有点得意的光,男人扬了扬嘴角,冲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现在似乎不是了--”又是一句诱惑实足的话,而且没有明确的拒绝的意思。

中年男人很兴奋,慢慢靠近男人身边,看到男人面前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问:“我请你喝酒?”

“哦?我酒量不好,喝醉了怎么办?”男人微微皱眉,嘟起两片薄唇好像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

天!太可爱了!看到男人的动作和表情,中年男人觉得一股热气直直地冲到下身某个地方,马上就有感觉了!

“我送你回家!”这样的男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风情!

眉毛微微一挑,“真的?不过,我家很远--”

“我有车--”说着,中年男人已经猴急地把脸凑上去了,等不及先尝尝男人的味道了。

“急个屁啊!没见过男人啊!”男人突然一个巴掌把他的头推开,还没等中年男人反映过来已经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要来就快跟上!”

啊?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刚才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跟在男人身后一起出了大门。

另一个角落里,一条沙发上,一个帽子带得低低的男人目送两个人消失在门口,咬了咬牙。

“啧!”

“嘿!一个人?有兴趣一起玩吗?你好壮啊!”旁边突然来了个打扮很妖艳的男人,鼻子耳朵嘴唇上全是银色的饰品,昏暗的灯光显有得些恐怖。

“滚!”

朦胧的灯下,地上满是积水的巷子里好像没有尽头,混乱的脚步声缓缓逼近,终于在一个转角处,男人被一把推到墙上,刚转过身中年男人就已经向他压了上来。

“小妖精,看你还往哪跑?”好像已经饿了很久的狼一样,两只手不停地在男人身上乱摸,低头就要亲男人。

“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情趣吗?”男人痴痴地笑着,卡住了他的脖子制止了他到处乱啃的嘴。

听到情趣两个字中年男人突然淫笑了一下,一只手慢慢摸上了男人挺翘的屁股,在对方耳边低声说:“在床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情趣?”

“哦?”男人眨了眨眼,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问:“什么样的真正的情趣?”

中年男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透明的小塑料瓶里装着淡蓝色和白色相间的药丸,形状很是可爱,有点像糖果一样。看到那瓶子东西,男人的眼神变了,眯起眼盯着那些药丸。

“这可是能让你体会到什么是天堂的好东西--”中年男人一只手抬起了男人的下巴,拇指在对方唇上色情地摩挲着,“只要一粒,能让你一整晚都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多么有诱惑力的词语,男人咬了一下嘴唇,看着中年男人拿出一颗药丸放到自己嘴边,鼻间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不会上瘾?”

“不会,又不是毒品,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中年男人笑容满面地保证着,把药丸放到男人唇边,“来!张嘴,吃了会很爽的--”

“很爽?”男人突然冷笑了一下,“我怎么听说吃了会让人神经官能错乱产生幻觉?”

中年男人愣住了,手一抖那颗药丸也掉到地上去了。

“这药叫‘堕天堂’,是市面上最新出现的毒品,专门在夜总会小姐和MB之间兜售,和一般毒品不同,‘堕天堂’只要吸了就会有快感,而且这种快感会一直持续到死之前,所以有人利用这种药控制卖淫人员,骗钱又骗色!一举两得啊!”男人说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最后冷冷地盯着眼前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中年男人向后退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臂。

“怎么走了?不是要让我上天堂吗?”男人讽刺地一笑,手上的力道大得让中年男人拧起眉,又接着说:“别这么扫兴啊!既然这样,那我先送你上天堂吧!”说完膝盖一抬,在中年男人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正中他的下身要害。

“啊----“中年男人弯下腰,死死地捂住胯间,疼得想叫都叫不出来了,口水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妈的!你爷爷的老色狼!敢吃老子豆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我是干什么的!还想亲老子!”男人举起拳头又是一通乱揍,边打边骂:“也不照照镜子,还摸老子屁股!不踢断你的命根子算你运气了!”

事实上,可能已经断掉了吧?

“老大!老大”巷子口传来一阵叫声,一个人影正朝这边狂奔过来,正是刚才在角落里带帽子的男人。“老大别打啦!他已经快断气啦!”

“嗯?”停下来一看,中年男人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切!真他妈的不经打!”转过头又对人影吼了一声:“姚大胆你他妈的快点!怎么现在才来,再下去老子都要被强奸了!”

哎哟大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上。被强奸?叶恕行被强奸?他不强奸别人就不错了哦!

“呼老、老大!你怎么把他带到这么个鬼地方啊?江洋他们找都找不到你了--”气喘吁吁地跑到叶恕行面前,大胆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用脚踢了踢,哎?完全没感觉了啊?

叶恕行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死色狼老想着占便宜,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咽不下这口气!”说着拉起T恤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平坦的小腹和纤细的腰。

大胆偷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心里想:老大越来越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了!是跟冷老大呆久了吧?嗯!一定是!

东暑的扫黄组组长叶恕行和西暑的重案组组长冷冽,一个脾气暴躁满嘴粗话三字经不离口,一个性格腹黑但高雅如贵公子,一个喜欢垃圾食品爱看黄色杂志,一个品位不凡生活追求精致,两个人除了都是警察这一个共同点之外,可以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结果在命运的安排下,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次任务中相遇了--相遇的过程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很多年之后还在警界被“传颂”着,也因为这次相遇,让两个人后半生都牵扯在了一起。

简单点说,就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了!用叶恕行的话来说,就是他被冷冽个死嫖客拐了!用冷冽的话来说,就是小叶子在床上真是尤物啊!啊咧?这个跟主题有关系吗?

总之,两个人就在争吵和恩爱中,在一起一年了!一年时间,感情可以变淡,也可以加深--

“打电话把江洋叫过来,叫弟兄们把这家伙先抬回去。”叶恕行又厌恶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人,看了一眼掉在旁边的那瓶药丸,害人不浅--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显得有些突兀。叶恕行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呀!

“喂!”

“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叶恕行哆嗦了下,“快、快了!”

“噢?”

叶恕行嘴角抽搐了两下,每次那个男人发出这种声音时就表示在怀疑什么。精得跟猴子一样!

“大胆和老胡还在喝,那我跟他们说一声,先回来好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很方便!别废话了,我马上回来了!”说完赶紧把电话挂了。

旁边的大胆凑了过来,表情八卦地问:“老大,你没告诉冷老大你在执行任务啊?”在扫黄组,叶恕行和冷冽的关系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叶恕行从来没有亲口对他们说什么,但众人更愿意用暧昧来形容两个人,不过现在已经升级成“老夫老妻”了。

叶恕行瞪了他一眼,别扭地说:“告诉他还得了?”

“为啥啊?”

“他--不准我再扮男妓抓人。”真是的,他也是扮男妓才遇到冷冽的哪!难道他怕出来个冷冽第二?靠!怎么可能!

噢大胆点点头,明白了!冷老大训妻有方啊!不过--

“老大,我们也知道冷老大怕你出事,心疼你!不过你这样活得累不累啊?都好久没跟我们去夜总会了吧?”以前喝酒泡MM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屁!那是我不想去,最近休养生息要远离那种声色场所,懂不懂啊?姓冷的哪敢管我,我不抽飞他不就错了!”

大胆眯起眼看着他,眼神在问:是吗?

叶恕行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让去,只是--”只是--算了!根本说不清楚!反正,仰天长叹,他也习惯了!

“好了好了!收队了!快打电话给江洋!”叶恕行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先走了,你跟他说一声,帮我写个报告!走了啊!”

“哎?老--”还没等大胆说什么,叶恕行一阵风似得走了,那叫一个无影无踪。叶恕行的身手好大胆是见识过,现在,叶恕行的轻功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回到家,叶恕行的公寓里已经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脏乱差、冰箱里除了鸡蛋就是啤酒、沙发上不是衣服就是内裤的单身小公寓了。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客厅的灯亮着。叶恕行突然感觉:下班的时候有个人在家里等你也不错!

何况,等你的还是一个美人儿啊!

沙发上,高大挺拔的人优雅地靠一只手支着下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正在看面前茶几上的一张什么东西,看到叶恕行进来了,露出微笑。

“这么快?”

哼!叶恕行臭着一张脸反手把门关上,“哪里快了?我还喝了半瓶才回来的呢!”就是不让你得意!

冷冽微微一笑,早就习惯了他的个性,向叶恕行伸出一只手,“过来。”

如果是一年前,叶恕行肯定龇着牙说一句:你叫狗哪!不过,今非昔比,两个人的关系嘛--也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了!

叶恕行撇了撇嘴,走到冷冽身边虽然没把手伸给对方,不过冷冽已经先主动地握住他的手把叶恕行拉到自己身上了。情人间亲密的举动,已经成为自然。叶恕行翻过身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头枕在冷冽大腿上,后者低下头亲密地在他鼻子上蹭了蹭。

“你狗啊?”叶恕行抓住他的头发轻轻向后拉了一下,“这么晚了干吗不睡?”

“不闻你身上的味道我睡不着啊!”

靠!叶恕行惊了一下,然后庆幸自己刚才喝了点酒,要是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的话--

“满身酒味有什么好闻的!”有点心虚--“你在干吗?”赶快转移话题。

冷冽笑了笑,“等你,顺便研究点东西。”说完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一张图,还挺大的。

研究?叶恕行眼睛一亮,“是点穴的东西吗?”冷冽那套功夫他老早就感兴趣的,老是被人点来点去的,也想有出头的一天啊!虽然冷冽每次都是用这个让他在床上“就范”!

“嗯!”冷冽点头,“不过你回来了就不看了,我们睡、觉!”

“别啊!觉什么时候都能睡,你继续研究,顺便让我也研究一下!快快!”叶恕行鲤鱼打挺似得就起来了,看到了茶几上的图,“这是穴位图吧!”人身上的全部穴道都在上面了!

“是--”冷冽别有意味地笑了笑,两只手搂住了叶恕行的腰。

“我看看!我--”叶恕行拿起那张图,定睛一看,下巴差点掉下来,是穴位图没错,只是这图--

“这、这是--”看到他呆呆的样子,冷冽把自己贴了上去,下巴支在叶恕行肩上,笑着问:“怎么样?不错吧?我自己画的!”邀功哪?

“姓冷的你变不变态啊!?”那张穴位图,那张图上光着身子被标出每人穴道的人--竟然是叶恕行自己!画得维妙维肖不说,连那里的毛都画得一清二楚,而且形状还原度还很高--啊呸!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表情这么淫荡?死嫖客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很好玩吗?你干吗不画你自己?”

“宝贝你不觉得画自己会很变态吗?”冷冽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觉得这表情不错啊!我是参照你高潮时的表情画的哦”

叶恕行的怒火再一次燃烧了,跟冷冽在一起的这一年,他怒火燃烧的时间远远大于他们相亲相爱的时间!套用叶恕行的一句话就是,他和冷冽在一起真是作孽啊!

“你去死吧你!你真是变态到极点了!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变态的?”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图,叶恕行转过身抓住冷冽的脖子死命地摇着,要是能就这样摇死他也算为人民除了一害了!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表白。

冷冽听得心花怒放。他知道叶恕行不愿意表达自己的感情,却总是无意中泄露了对他的感情,这就是他的叶子单纯的地方,也正是他可爱的地方。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把叶恕行吃得死死的,有时候冷冽会觉得自己很狡猾,但是,只要能独占叶恕行,狡猾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任由叶恕行掐住他的脖子,冷冽把他整个人抱进怀里。

“呃--”叶恕行皱了皱眉,“喂!我的肠子要被你挤出来了!”抱那么紧干什么?

“我喜欢你,叶子!”冷冽性感低沉的声线已经被他发挥到极限。叶恕行眨了眨眼,咬牙切齿。

“搞什么?恶不恶心啊--突然说这个--”

“你真可爱,叶子,我爱你!”

叶恕行脖子到耳根全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这、这怎么了?死嫖怎么突然这么肉麻了?虽然他一向很肉麻,但是今天--靠!该不会知道我今天扮男妓去抓人的事了吧?打算给我先礼后兵?

“你--啊!”

冷冽的手不知道已经什么时候会伸进了他的裤子里,圆润挺翘弹性实足的屁股被捏了一下,叶恕行低呼一声,再低头一看冷冽那充满欲望的“淫荡”表情,虽然挺性感的--

不会要来个先奸后杀吧?

“我教你点穴的功夫,嗯?”冷冽笑眯眯地抬头看着他。

叶恕行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

“可是--”有点不明白,“你摸我屁股干吗?”还有看他那眼神,哪里是教学,分明是想拉着他大干特干一番。

不轻不重地抚摸着手下粉粉嫩嫩的一团,冷冽的笑性感的简直要“人神共愤”了,叶恕行再一次恨自己没办法抵挡“美人计”,虽然这美人他到现在还没吃到哪!

“先教你认识穴位啊!”冷冽一脸地理所当然,扯掉了叶恕行的裤子。

“放屁!屁股上能有什么穴位啊?你耍我啊?”

“当然有,这里就是!”说着,在叶恕行的股沟上方用力按了一下。

“啊”叶恕行马上咬住了嘴唇,刚才那淫荡的叫声是他发出来的吗?冷冽你这是教我点穴还是教我叫床啊!

“怎么样?没骗你吧?”某人笑得像只狐狸。

“你他妈的拿我当实验品啊?放开!放手!我不学了!你自己慢慢点吧!点你上面下面还有后面,老子不陪你玩了!”说着叶恕行开始挣扎着想从冷冽身上下来。

怎么会让他得逞,冷冽起身往前一扑就把他压了个结结实实。叶恕行只觉得眼前一晕,再睁开眼时衣服的扣子都被解开了,一只手正在他胸前来回抚摸着。

“现在我来教你其他的穴位,要记住哦!”冷冽很“恶劣”地笑着,在叶恕行身体上摸索着,“这里,是能让人身更敏感的--”

“啊!”

“这里,是让人身体完全放松的--”

“噢”

“这里--”停了一下,冷冽把手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部位,在叶恕行耳边笑了笑,挑逗地说:“是让人后面更紧的--”

我操!“死嫖客你他妈的哪学来的这种啊!怎么到了我这里全是这样的东西啊!”

整整一个晚上,冷冽老师很“尽职”地教了叶恕行同学关于穴位的知识,并且在他身上好好地身体力行地“实践证明”了一番。

第2章

清早的马路上,路边枝繁叶茂的树下,一辆银色的跑车呼啸而过,还没来得及清扫的落叶被卷起,电视广告里能看到的画面,现在更加完美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跑车稍稍减速转了个弯,驾驶坐上,冷冽左手掌握着方向盘,右手从胸口掏出纯黑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快捷播号键,等了几十秒,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接听了。

“醒了么?”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迷迷糊糊地呻吟,冷冽扬扬嘴角,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声音的主人躺在床上是怎样一副可爱的样子了。

“你谁啊唔--”

“呵呵!不乖啊!竟然自己男人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冷冽嘴角扬得更厉害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切死吧你!一大早就跑出去,去偷情吧你?”

偷情?亏他想得出来!

“嗯--我想想--”冷冽故意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好像世界上除了一个叫叶恕行的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提起我的‘性趣’了哪!他长得可爱又漂亮,身材好得不得了,小屁股又挺又翘又有弹性,一双长腿盘在我的腰上死死地夹着--”

“你给我闭嘴!死嫖客一大早的就意淫!变不变态啊!?”电话那头的人再一次爆发了!没握着电话的另一只手差点一个用力把电话线给拔了!调戏!这是赤裸裸地调戏!

心情好得快开出花来,冷冽笑了起来,“好啦!你继续睡会儿吧!我有点事要办,晚上回去再跟你说!嗯?”

“睡个屁啊!都被你吵醒了我还怎么睡得着啊?切!”咬牙切齿地挂上电话,叶恕行躺在床上下半身卷着被子,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05:38!离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睡?是再也睡不着了,认命地抓了抓头发,叶恕行又倒回到床上,躺了不到五分钟,一个翻身跳下了床。

啊--很无聊啊!刷着牙,满嘴的泡泡,叶恕行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眼神迷蒙蒙,脖子上红通通--红通通?

差点把满嘴牙膏喷出来,叶恕行飞快凑近镜子看着自己胸前红色的斑斑点点,一个一个一直延伸到脖子根,只能用壮观来形容,情趣被发挥到这个程度,可见恩爱非同一般啊!

“爷爷的!死嫖客!”咬牙切齿地看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叶恕行再一次有后悔的冲动,后悔什么?后悔昨天晚上没在冷冽脸上种几个草莓!拜冷冽所赐,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穿T恤了,只能穿衬衫用领子把印子遮住,可今天这情况,光用领子是遮不住了。

穿衣服的时候,叶恕行对着镜子“捣鼓”了半天,心想着下次一定要在冷冽脸上弄个十几二十个的,让他带面具出门!最后,发现只有把全部的纽扣扣起来才完全遮住,可是--现在谁会穿衬衫把纽扣全部扣起来啊?又不是八十年代文艺青年!除非--

叶恕行皱了皱眉,走到了衣橱前。一打开,里面的衣服被冷冽整理的整整齐齐,叶恕行有点惭愧,因为他连自己和冷冽的衣服都分不清楚,曾经有很多次他穿着冷冽的衣服就走了,到了警局里一堆人围着他看,说叶恕行你小子发了啊?这衣服一件能顶我们俩月工资了啊!吓得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虽然是冷冽的衣服坏了也不用陪,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穿得是两个月的工资,还是怕不小心脏了,这衣服,洗的话怎么得也得百八十块的吧?

深咖啡色的灯芯绒外套,米色的衬衫配墨绿色的丝绸领带,简约的直筒牛仔裤,配上一张英俊的脸,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街上惹得诸多女性的注目,但当事人好像完全没有发觉,只是脸色有些僵地看着前方,正当人们偷偷欣赏他眉头微皱的“忧郁”表情时--

“啧!该死!怎么他妈的这么紧!”

第六次诅咒着,叶恕行拉着脖子上的墨绿色领带,几乎已经忘了领带是什么东西的他,为了遮住脖子上身印子只要硬着头皮挑了条领带系上,当然,是从冷冽那里拿的。

别扭是别扭了点,但看着总算没什么不对劲!叶恕行认命地又松松了领带结,在马路上慢慢地晃着。当走到一条有些僻静的小街时,叶恕行自身携带的“警报器”又响了,直觉告诉他在这附近有“犯罪活动”,至于犯罪分子,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就在离叶恕行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猥琐的男人正拿着几张光碟一样的东西笑着向面前的人推销着,在他脚边放着一个纸箱子,而男人对面,是两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大叔你信我没错啦!这张超精彩哦!”猥琐男人笑得更猥琐。

“哦呵呵!小哥你很有货啊!这片子日本也才刚出没多久哦!”说话是一个年纪差不多五六十岁的老年男人,头发有些白,看样子应该不是故意染的,身材很挺拔,应该是经常锻炼的结果,因此看上要比同龄人年轻,脸也很英气的样子,年轻时肯定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大叔你真识货啊!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里方圆三百里哪个不知道我赵三胖的货最全,到货最快!”赵三胖拍着瘦弱的胸脯炫耀着。

“是吗是吗?哦呵呵!喂!你看看这张怎么样啊?”老年男人笑得眯起眼,用手脚碰了一下身边的人。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高大沉稳,深邃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成熟睿智的气息。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老年男人一眼,有些为难加不耐烦地。

“您--”

“啊呀!别板着一张脸,又不是买毒品,偶尔看看片子有宜健康啦!”老年男人瞪了一他一眼,又转过头笑着问赵三胖:“小哥,这几张多少钱?”

赵三胖眼睛一亮,碰到大客户了,“大叔真是好眼光!这几张都是精品啊!不是熟人我还不想卖呢!我这里啊熟客特别多,就连有些个阿sir都喜欢没事上我这儿拿几张碟回去看增加一下情趣呢!”情趣这两个字从赵三胖嘴里说出来,很难不让人想歪。

“哦?阿sir?”有点吃惊哦!

“对啦!就是阿sir--”

“能告诉我那位阿sir叫什么名字吗?”

“哈哈哈!就是扫黄组的叶恕行,叶sir--咦?”赵三胖愣住了,猥琐地笑容也僵在脸上,这声音--转过头向后一看,不是叶恕行是谁?

“好啊!”叶恕行满脸笑容,阴森森地露出一口白牙活像要咬断什么人的脖子,“赵三胖,现在开始拿阿sir来做生意了啊?”

“叶、叶sir!您、您老,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啊?”平时上班不是这个点儿啊?

叶--恕行?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把视线停在叶恕行脸上,后者浑然不知。

“哼哼!你躲我躲得这么厉害,不早点出来怎么能见到你啊!”叶恕行仍然阴森森地笑着,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纸箱子,嗯?这分量,最少二百张啊!

“不不不不我哪敢躲您呢!我天天在这儿等着您老路过呢!”

“我呸!你天天在这儿买黄带我倒是信!”二话不说踹了一脚赵三胖的屁股,“自己走,不用我动手了吧?”

赵三胖认命地点头,认命地搬起箱子--哎!刚进的货,本儿还没捞回来呢!

盯着赵三胖往警察局的方向走了,叶恕行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老的手里还拿着赵三胖的光碟,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看着他,而少的那个,脸色似乎阴沉了一些。

“你们--”

“你是叶恕行?”中年男人突然问。

叶恕行愣了一下,怎么?他的名声没那么大吧?还是说赵三胖个老小子到处说他买过黄带?

“我--”

“阿sir我们什么也没干啊!”没等他回答,旁边的老年男人先叫了起来,“我们只是要问路而已啊!我们刚才国外回来,不认识路啊!”

问路?叶恕行挑了一下眉,又是问路!这借口已经被用得烂掉了!

“问路还顺便问一下片子多少钱?”

“啊?完了!被看到了!”老年男人一脸失误的表情,然后乖乖闭上嘴用眼角瞄了瞄中年男人,示意他说话。

叶恕行也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到他身上,发现对方已经在看着他了。事实上,中年男人的目光一直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你想怎么样?”一开口,冷冷地像结了层冰一样。

拽啊!叶恕行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拽的家伙了!被警察抓了现行还敢拽,在他眼里,这样的家伙就是欠教育!而身为一名人民警察,教育这样的人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跟我回警局一趟,给你们上堂义务教育课,让你们这群在外国呆久了的人了解一下中国的法律!”叶恕行下巴一抬,指了指赵三胖,“跟着他,快走!”

“啊?不是吧?”老年男人脸垮下脸,“刚下飞机就要进警察局啊?还想多休息一会儿啊!”

休息?叶恕行微微一笑,“好啊!拘留十五天,让你休息个够!喂!把片子拿着,别想消灭证据!”

中年男人一直在打量叶恕行,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纵使叶恕行再木也能感觉到那股视线实在太强烈了,转过头眯起眼用危险地眼神回敬男人,叶恕行口气不太友好地说:“喂!看什么?没见过男人么?”

对方没有回答,但那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让叶恕行更加不爽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吧?就算他现在要抓他进警察局,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他吧?活像拐了他老婆一样!

“喂!”这时,老年男人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笑了一下,“别太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东署,又排着队进了扫黄组。往常叶恕行应该是来得倒数第二晚的,最晚的是大胆,今天一推开门,发现里大胆倒是来了,江洋和老胡都到了,一向很早来的唯一的女警员阿青倒是没来。

“头儿,今天这么早啊!”大胆正坐着自己位子上喝着豆浆,手上还拿着半根油条。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江洋抬起头,扶了一下黑边框眼镜,闪出一道白光,“早!”

“早啊!”老胡还是老样子,双腿靠在桌子上看报纸,脸上还是像平常一样满脸胡渣。

“弟兄们早!”叶恕行笑了笑。

“哇靠!老大,你脖子上那是什么?”看到叶恕行打得领带,大胆吓得一口豆浆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叶恕行嘴角抽搐了一下,“领带!没见过么?”

“可你不是说那是上吊绳吗?”

“没文化!”骂了一句。

“哎?可那是你说的啊”

叶恕行赶快转移视线对着门外说:“快进来!害什么臊你一个月来十几回!”

其他人一听,知道又是赵三胖来了。可今天外面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我可是第一次来啊!”

哎?大伙一愣,纷纷从书、报纸和豆浆上抬起头,齐刷刷地盯着门口。叶恕行先进来了,接着--赵三胖也进来了。

“各位阿sir早啊!吃了吗?”

“滚!”齐声一吼,赵三胖乖乖地站到一边。接着,一个老年男人走了进来,冲着在场人呵呵一笑。

“中国的警官们你们早啊!哦呵呵!”

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头一次碰到这么懂礼貌的罪犯。接着中年男人也跟着进来了,众人更是皱紧眉头,虽然人不可貌相,但这位不像罪犯反而比他们更像警察,浑身那股气势啊!

江洋转头看着正在泡茶的叶恕行,问:“你哪里带回来的?”

“跟赵三胖一起抓回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

江洋回过头飞快打量了一下两人,低声说了句:“不像。”

“你懂什么?”叶恕行端着茶杯走过来,“现在的人都是人模人样人面兽心地!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说着,视线再一次跟中年男人相撞。

靠!还看?“咣”地一下把杯子放到桌上,叶恕行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三个人,“你说说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别看了就是你赵三胖,认识你这么多年人,我都懒得说你了!再说也没用,我也不浪费口水了--”

“叶sir英明!”

“滚!光碟全部没收,缴罚款去!”一声哀号,赵三胖“阵亡”。叶恕行把“枪口”对准了另两个人,只是还没开口,中年男人突然问了一句。

“我能打个电话吗?”

“打电话?干什么?”

“叫律师!肯定是叫律师啦!”大胆在一旁“掺和”,“有钱人都是叫律师的!”

叶恕行看了看男人,哼!屁大点的事还叫律师?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

男人也不客气,走到旁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只低声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坐回了原位。叶恕行于是继续刚才的事,指着老年男人进行“教育”。

“你!老大不小了的人了,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在大马路上买片子,也不怕让人看见了!”

“这不是让你看见了吗?”老年男人又是呵呵一笑。

“别嬉皮笑脸的!”叶恕行低喝了一声,“严肃点儿!义务教育呢!”说完看着从头到尾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还有你!你们两个什么关系?看年龄他好歹也是你长辈了吧?做小辈子不劝着点他反而任由他胡作非为,像什么样子?还是其实根本是你想看?啊?是不是?”

男人一声不响,微微低着头,听到叶恕行这么说,也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看着他。

啧!“一个人的长得都人模人样的--”叶恕行撇了撇嘴,喝了一口茶。那边三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今天老大可够狠的啊?”

“肯定昨天有什么事不爽今天来发泄的!”

“啊?假公济私啊?”

喝完茶,润了润嗓子,叶恕行继续说,指着老年男人,“你啊!虽然年龄不是很大但至少也比他大吧?”

“是是!肯定比他大!比他大不了多少!哦呵呵!”老年男人笑得很得意。

“那就应该给年轻人做个榜样,为老不尊以后还怎么教育小孩啊?”

“是是!阿sir说得是,我小孩教育得好不好他最清楚了!”

“还有你!”指头一转,指着中年男人,“板着个死人脸干什么?从刚才就盯着我,我抓你抓错了吗?有什么不满说出来啊?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混过去,保持沉默这一招早八百年就不好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肯定不是很久,叶恕行觉得自己还没说多少话呢,扫黄组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抬头一看,差点叫出来。

冷冽!他怎么来了?

冷冽有些微喘,扫视了四周一下,目光在叶恕行身上停了一秒,然后转到了那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身上,然后就不动了。

老年男人和中年男人此时的表情仍然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是原本在笑的现在笑得更灿烂了,原本阴沉着脸的现在更阴沉了。

叶恕行觉得有些奇怪,站起来问:“冷--冷警官有什么事?”

冷冽叹了口气,慢慢走了进来,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爸?

不止叶恕行,在场其他人听到这一声也都愣住了。爸爸这两个字更像是个雷一样把叶恕行给彻底炸飞了!

爸爸?竟然会是--爸爸?冷冽的爸爸,那不就是--虽然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弯理清这层关系,但叶恕行的身体还是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老年男人,对方仍然在笑,看到叶恕行看他,点了点头。

“哦呵呵!”

“呵!呵呵!”叶恕行挤出笑脸走了过去朝对方伸出手,现在补救应该还来得及吧?

“爸爸你好!”完全地下意识就这么叫了。一边的冷冽无力地拍了一下额头。

“哦呵呵呵呵!”握住了叶恕行的手,这下,笑得更厉害了!

突然旁边的中年男人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才是他爸爸。”

这下,其他人倒抽一口冷气,叶恕行已经基本只剩出的气了。

“我是他爷爷(请读第二声)哦!”老年男人笑嘻嘻地叶恕行说:“虽然我很高兴你能叫我爸爸,不过可能会乱了辈份!那样的话你就成了小冽的叔叔了!”

再一次转过头看着旁边完全像冷冽哥哥的男人,叶恕行张开嘴好像晨试探一般,“爸、爸?”

男人扬起嘴角,第一次笑了,那个笑跟冷冽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在叶恕行眼里是如此可恶!

“我可没有这么多儿子。”

第3章

“冷冽,你说实话你爸爸是不是十岁的时候就把你生下来了?”叶恕行第三次问面前的人这个问题,同时用眼角瞄了一眼正坐在客厅里的两个人--冷冽的爸爸和爷爷!

今天,竟然见到了冷冽的家人,而且是把他们当犯人抓到警察局里的,叶恕行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衰神”转世!

下班之后接到了冷冽的电话,让他回家。这个家,是冷冽在半山的别墅而不是叶恕行那小得跟龟壳似得小公寓。叶恕行答应了,先不说自己那地方实在上不了大台面,而且家里除了煤气灶其他地方都成了他跟冷冽做“坏事”的地点了!在那充满“淫乱气息”的房间里,实在无法面对冷得跟机器人一样的冷爸爸,还有那笑得像肯德基爷爷的冷爷爷!所以,现在他们在冷冽的别墅里,虽然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人住了,但钟点工还是会按时来打扫,所以房子是很干净,冷冽的爸爸和爷爷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而冷冽和叶恕行正在厨房里干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做饭。

看着眼前一脸怀疑的叶恕行,冷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再一次很确定地告诉你,我爸爸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十岁就能生孩子,虽然他的确很年轻--”

“几岁?”

“--46。”

“靠!未成年就生下你了,真不愧是父子!”叶恕行一脸的咬牙切齿,也说不清是在佩服还是生气。

冷冽笑了笑,习惯性地把他搂进怀里,“你应该感谢他老人家这么早就辛勤‘耕耘’,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啊!”

“哼!”叶恕行吸了吸鼻子,“你的嘴什么时候这么贫了?是你见到我才是幸运吧!你要感谢我老爹才是!”

“好好!谢谢伯父!改天亲自带着大礼上门道谢好了吧?”顺便把聘礼下了!

“早上天堂了谢个屁啊!”没等冷冽再说什么,叶恕行挣开他的怀抱,问:“你爸和你爷爷这次来要干吗?抓奸?”

“什么抓奸?”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冷冽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他们关于你的事的了。”

啊?说实话,叶恕行真的被吓了一跳,“你、你告诉他们了?”难怪那老头会一直瞪着他。老头当然是指冷冽的爸爸。

冷冽点头,“嗯!”宠溺地笑了笑。

叶恕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好像有什么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嘴唇有些微微颤抖着--

冷冽很高兴,感动了,他的叶子感动到说不出话了,不过他不介意用一个吻来表示,所以,只管扑过来吧!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哈?怀疑自己听错了,冷冽眨了一下眼,看着叶恕行。

“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为什么这么快告诉他们了啊?啊?”叶恕行很有把冷冽的头当西瓜拍的冲动,可看着那个少有的漂亮的“西瓜”,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但不能打并不代表着不能骂。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就告诉家里人啊?”

“为什么不能告诉?”冷冽对他的反映很是奇怪。

“我们这种情况又不是普通的儿子谈爱,家长什么的不都是应该反对的吗?”

“那你想怎么办?一辈子瞒着?”

叶恕行皱了皱眉,“不是!可是--”

“嗯?”冷冽特有的尾音上扬的音节,带着诱惑和怒意,如果说实话就是诱惑,如果不说实话,那他发怒的下场叶恕行是再不清不过。

豁出去了!

“因为家长反对而逼着两人分开,然后要么是最后两人不得不私奔,而私奔的路上要么出车祸要么死一个要么另一个失忆,还不如全死了的好!再不然就是真的分开,过了十几二十年两人又见面,结果一方的小孩都能上中学了,看着对方拖儿带女的另一个只能远走他乡,却一辈子都没办法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最后不是被车撞死就是自杀!”一口气说了一堆,也全是叶恕行的真实想法。

这回是冷冽真的被吓到了。“你怎么会这么想的?”以叶恕行的性格,很少会想到这么多而且是这么消极的东西。

叶恕行撇了他一眼,嘀咕一句:“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冷冽无语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叶恕行。

“你那什么眼神啊?”叶恕行怒了!那些可都是经典虐文啊!看得他心口都发疼,总是把自己和里面的小受混在一起,爷爷的!他才不要这么惨呢!

“早叫你少看点那些小说了!”被瞪了一眼,冷冽收起无奈地笑脸,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呢?”

“所以,我想慢慢来,哪怕在你家人面前只是先和你当朋友,然后让他们慢慢了解我,如果可以--”后面的话,叶恕行说不出来了,他皮薄,要他戳着手指羞涩地说出要赢得冷冽家人的同意这种话还不如一刀戳了他来得痛快。

完全明白他的这种心情,冷冽心里非常高兴,叶恕行能这么想就说明他会为了他们的感情而努力,只要这样,就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家里人一直都很清楚我的性向,现在有个人管着我不让我再去外面胡搞他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逼我们呢?”冷冽一只手揽住叶恕行的肩安慰着。

叶恕行眉毛一挑,胡搞?“我看他们是怕你在外面搞太多染上什么病死翘翘吧?”色情狂!

“我对上帝发誓!”这种时候就一定要表明决心了,“我虽然以前是经常玩,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可再也没有胡搞过,甚至都没自己动手解决过!”

“屁!你几乎每天都摧残我怎么会用手自己解决?”叶恕行咬牙切齿,这种愤怒不仅仅是单纯的愤怒,里面还包括了“只能被吃却吃不着的”哀怨。

冷冽再明白不过。他笑了,不是不愿意让叶恕行做,只是每次一提到这个,叶恕行那想吃吃不到的表情和有时想尽一切办法打他主意最后却无法得逞的样子实在让他非常着迷!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变态”,但这也是基于在爱上的“变态”,在这种时候,他知道叶恕行是想着他的,换句话说就是他是爱的。因为他了解叶恕行,不感兴趣的人,只要闭上眼睡一觉就可以忘记,他永远不要叶恕行忘记他,永远要记着他!

“那,今天晚上让你帮我发泄一次怎么样?”坏坏地在叶恕行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从头到尾都让你来!”让后者可爱的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一双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得。

“真的?”从头到尾?不是只能躺着被压、坐着被顶?“你让我来?不是又骗我来乘骑?”真的真的?

两只眼睛眨啊眨得,好像只小兔子,让冷冽这只大野狼也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认命地笑了笑着看着他,“你可要做好准备工作啊?”绝对意义上的第一次,他可不想见红啊!

“当然!这点你放心!我把所有的润滑剂都给你用上,保证你爽!我技术你放心!”伴随着几声“淫笑”,万年的心愿终于要如愿以偿,叶恕行几乎要怪冷冽的爸爸和爷爷怎么不早点来了!得意中,色狼样地抬起了冷冽的下巴,“来!为了表示诚意先叫声‘老公’听听!”

老公?冷冽眯了眯眼,还没得逞就想先“造反”?

“那你为了表示诚意,是不是应该先亲一下?”笑意盈盈地开始放电。

叶恕行听了,咕哝了一声:“死相!”但还是抬起头,两人的脸越靠越近,比接吻过火百倍的事都做过了,但这次接吻,叶恕行竟然会觉得有些紧张,那种连心口都微微发麻的感觉--

“打扰一下!但如果再没有饭吃你爷爷就快晕过去了,他饭量大!”厨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冷冽的爸爸--冷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

厨房里的两人瞬间僵在原地,叶恕行撅得老高的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这--天下最会杀风景的非此人莫属了!

“抱歉爸爸!再等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做饭!”冷冽松开了叶恕行转过头说。

“不用!”冷冽看了一眼冷冽,然后把视线转到他身后的叶恕行身上,“你出来我和爷爷有事情跟你谈,饭让他做就好了!”

“哈?”叶恕行愣了。

冷冽也愣了一下,“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随便的家常便饭就可以了,我想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冷俊说话时一直看着叶恕行,那表情好像再说:连饭也不会做,怎么能做冷家的媳妇?

媳妇?叶恕行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才不要做什么媳妇咧!

冷冽没办法再说什么,有点为难地回过头看着叶恕行,“你试着做一点吧!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你将就一下吧!只要做你擅长的就好了!嗯!我相信你!”

“可是--”叶恕行还是有点犹豫。

“没关系!不用紧张,只是一顿饭,就像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做就好了!爸爸和爷爷不会挑剔的!”说完,冷冽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临走前又转过头叮咛了一遍:“只要你擅长的就好了!不用勉强!”

剩下叶恕行一个人之后,他皱了皱眉转身打开冰箱,嘴角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冷冽果然不会骗他啊!

冰箱里真的,什么东西都他妈的没有了!

客厅里,冷家三代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冷冽瞪着眼,冷俊闭着眼,剩下爷爷冷毅笑得眯起眼,还真是副诡异的画面。

终于,冷冽先投降了,在这里没话说又担心厨房里的叶恕行,正准备开口,另一个声音却抢先一步。

“他不适合你。”

冷冽看着冷俊,对方睁开眼看着他又说了一遍:“他不适合你。”一旁的冷毅眼睛稍稍睁开了一点,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不少。

“你哪里看出来他不适合了?”每次要吵架的时候,冷冽总会用这种口气。

“任何一点都能看出来,他除了一张脸之外没有一点配得上你的地方!”这次,换冷俊的口气不好了。

“他配不配得上只有我知道!不许要别人对他评论!”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爸爸!”冷俊几乎是低吼出声。

“以前你没有管我现在怎么又过来对我说我喜欢的人不适合我了?”冷冽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在生气。

“你不要太高估他了!”

“是你从一开始就低估他了!”低估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你!”

“儿子,”冷毅突然插了一句,把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打断,他看着冷俊,笑了笑说:“别太急。”又看着冷冽,笑得同样灿烂,“孙子,你也别太急,凡事都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接下来,是无尽的沉默。三个人好像各有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久违的重逢变得气氛全无,冷冽想再为叶恕行争取什么,却突然有种多说无益的感觉,面对现在的冷俊。

晚饭做好了,叶恕行的动作也快,十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事实证明,冷冽的确是高估了叶恕行,他一直以为叶恕行以前是一个人住,怎么说也应该会做几人普通的菜,可是--要说叶恕行一样拿手的也没有也确实有点不公平,因为他至少还会做一样东西--

“嘿嘿!这是我最拿手的,请用!别客气!”叶恕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作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眼前的四大碗泡面,冷冽嘴角动了动,他的碗里还有个荷包蛋!是叶恕行给他的特别“优待”,他真的很感动啊!可是,另外两个人似乎并不是很感动。

冷俊的脸色比他面前碗里像烂白菜一样颜色的面还像烂白菜色。

“怎么了?不合胃口啊?冰箱里除了几个鸡蛋和柠檬就没什么东西了,我翻了半天才找出这几包泡面!还是不同口味的,所以我煮了排骨加牛肉加辣白菜加番茄味的面,一碗面有好几种味道,不错吧?哈哈!”说完,叶恕行带头先吃了一口面,还声音很响地喝了口汤,“刺溜”一声!

冷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饭桌上,叶恕行吃进嘴里一半的面慢慢地咬断,他看着桌子上的桌面,白花花的一片。

冷冽看着冷俊消失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阵吃面的声音吸引了两人注意,转过头一看,一旁的冷毅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面前那碗发出刺鼻味道的面。

“味道不错哪!哦呵呵!”

晚上,叶恕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闭上眼缩成一团。一阵清新的薄荷的味道慢慢飘过来,然后是一具带着湿气的身体压上他的。脸被从被子里挖出来,叶恕行不满地叫了一声。

“干吗?”

“你是故意的!”肯定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恕行眼睛闭得更紧了。没错,那些面,他的确是故意。那又怎么样?

“真是个小淘气!”

出乎意料,没有骂人也没有打屁股,反而是一种比较兴奋的声音,这是在夸他吗?叶恕行有点不敢确定地睁开眼,看到冷冽的脸几乎离他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正笑着看着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干得好!”这次,冷冽直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早就想整他了,还是你厉害!”

这,的确是在夸在他吧?叶恕行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本很郁闷的心情也好了点了。冷冽抱着他,从身后,叶恕行很喜欢这个姿势,让他很有安全感。

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恕行在无尽的幻想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听到你爸说的话了。”为什么现在说这个,他不知道,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了。

抱住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下,冷冽没说话。

叶恕行也不想再说,已经破坏了气氛了。直到身后的人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

没有回答,冷冽又说:“我爱你。”

叶恕行还是没出声,感觉到身后的人一直紧紧地抱着他。良久,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困了--”

“那就睡吧!”冷冽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好像又不放心似得补了一句:“我一直在你身边。”

“嗯--”就这样睡了,因为脑子昏昏沉沉的,冷冽身上的味道和温度像是会催眠一样,很快,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叶恕行唯一的一点意识消失前一直觉得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做--

第二天一早,一声充满悔意的怒吼快把整幢楼掀翻了!

“冷冽昨天晚上应该我上你的啊!”

第4章

东暑的楼梯上,叶恕行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扫黄组前进着,忽略他僵硬的嘴角和隐藏在流海下皱着的眉,整个人还是挺精神的。

精神?能不精神吗?咬了一下牙,叶恕行用舌头舔了一下口腔内壁,嘶疼!破皮了!还是破皮了!想起早上的一幕,他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起床之后不想跟冷冽挤在浴室,叶恕行就去旁边二楼的另一间房间里用浴室,上了个小号之后他开始对着镜子刷牙,满嘴的牙膏泡泡,另一只手刚想去拿牙刷杯,身后淋浴间的门突然开了,光着身子的人视线和叶恕行在镜子里相遇。

叶恕行一个手软把牙刷捅进嘴里,反应过来后疼得他直想吐!

这就是我们冷冽的爸爸和叶恕行的第二次戏剧性的相遇,第一次叶恕行把人家给抓进警察局里了,第二次就客气多了,在浴室里“参观”了人家的裸体,宝刀未老啊!

现在想起来,冷俊皱着眉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神还让他有点不习惯。

搞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不过气愤之余叶恕行还是佩服冷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精神,冷冷看了他几秒之后冷俊抓起一边的浴巾围住下身就出去了,剩下叶恕行一个人站在原地“口吐白沫”。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真的会吐白沫啊!”叶恕行报怨了一声,觉得有些事情是自己应付不来的了。冷冽的家人--家人啊--他都已经忘记如何跟家人相处了,而且对方似乎还不想把他当家人呢!虽然有点不厚道,但现在叶恕行真的很希望冷冽的爸爸和爷爷赶快回家去,冷俊自是不用说,而肯德基爷爷--他有种感觉,绝对不会像看上去那么“和蔼”!而且是和蔼的有点变态了!冷冽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冷冽他爸爸要是个羊还能生出他这头狼来?所以冷毅也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老头!

话说回来,好像忘了问了冷冽他们家里是干什么的了!叶恕行记得自己在一本杂志上好像看到过关于他们家里人一些消息,只是好像。

进了扫黄组,其他人已经到齐,而且造型是万年不变,看书的看书、看报纸的看报纸、吃早饭的吃早饭,唯一的女同事阿青正在擦桌子,叶恕行突然想到了冷冽的部下每个都一副精英的样子,脑中出现冷冽穿着黑西装带着一队人马走在街上的样子,潇洒的像拍电影一样。再把人物换成自己这边,靠!最多也就是个扫黄的了!

“都精神着点儿!一大早得都他妈的跟霜打得茄子一样,让其他组的人看到丢不丢人啊!”

“嗯?”众人抬起头,看着叶恕行臭着脸走进来。

江洋推了推眼镜,闪出一道白光,“你又受什么打击了?”

“头儿!昨天--”大胆把还在外面的半根油条抽进嘴里,问:“昨天冷警官的老爹和爷爷怎么样了?”

叶恕行露出了不爽的表情,“还能怎么样?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你老爹!

“问问嘛!昨天你还给人家上完义务教育,想听听他们有什么感受!”大胆呵呵笑着,摆明着一副要看叶恕行笑话的样子。

其他人也笑了出来。叶恕行拧起眉,“我是不是很久没给你义务教育了所以你不平衡了?”

“不用了!你的那些义务教育我都能背出来了!”大胆摆了摆手继续吃他的早饭。

“老大,署长让你来了之后马上去找他。”阿青突然说。

“啊?”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出来正好遇到他。”

这老色狼是不是故意在那里等着的啊?说了声知道了,叶恕行拿走了大胆的一个饭团出了门。

署长找叶恕行,基本只有两件事:一是教育他,二是有任务给他。虽然第二件事发生的几率低之又低,可叶恕行想想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干什么“坏事”啊!一大早的--

到了署长公办室门口,习惯性地又要抬起脚踹门,门里突然传出一声“进来”让他的脚停在半空。

叶恕行撇了一下嘴,放下脚,推开了门。

一眼就看到桌子后面,东署的署长光亮异常的头顶,从百叶窗里透进来的阳光经过反射,让整个房间好像都更亮了。而他本人正咧着嘴朝叶恕行笑。叶恕行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一盆仙人球,圆圆的,跟署长的头差不多大,不过至少人家上面还长了密密麻麻的刺,而某人连毛囊都坏死了!

“恕行呀!”热情到让人冒鸡皮疙瘩的声音。

叶恕行头皮一阵发麻,爷爷的!他的毛囊也要坏死了!

“署长早!”僵硬地点了点头。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呀!”署长竟然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招呼他过来。

朦胧中,叶恕行好像看到面前是一个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妓院老鸨,正拿着一条手绢朝他招手,客官来呀!快来嘛!唔哇!他全身的毛囊都要坏死了!而且只要过去了,银子是绝对保不住了!现在的情况让叶恕行有这种感觉,只要过去了,准没什么好事!

不过最后他还是挤出个微笑慢慢走了过去,坐到椅子上后,没等他开口,署长先他一步叫了一声。

“恕行啊!署长现在给你个美差啊!”

美、美差?

“豪华游轮五日游,有得吃有得玩还有美女看!一切费用上头报销,是不是天大的美差啊?”署长笑得脸上两块肉乱颤,活像大人在骗小孩子的糖一样。

听上去,的确是美差。但是从署长嘴里说出来,就绝对不仅仅是份“美差”了。叶恕行连笑容也没有了,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让我去干什么?”

“只是执行个小任务啊!”

“别装了,你好多年没对我这么笑过了,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

“哼哼!”姜还是老得辣,刚才嬉皮笑脸的表情全不见了,署长微微低下头阴笑了一声,如果配合着再给个黑暗中侧面打个光的效果,就更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了。

“算你聪明!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小子虽然傻了点但关键时候还是拿得出手的!”

“你这是夸我吗?我先声明,你所谓的美差我没兴趣!”

“这可由不得你!”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简单,潜到嫌疑人家里做接应,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我们就行了!多么简单!”

叶恕行沉默,眨了一下眼,问:“你确定我在把情报给你们之后还有命回来?”

卧底!史上最危险最不讨好的工作!

“放心!你又不偷又不抢,只是通风报信怕什么?”

不偷不抢?他要是偷了抢了还不早被枪毙了!

“那可是高级的豪华游轮啊!上头花了好大的劲才弄到请柬,便宜你小子了!”署长摸了一把头顶,叶恕行看见两根头发又掉下来了。

“你说得容易,为什么你不去?”

署长瞄了他一眼,又摸了一把头顶,“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你当我不想去啊!”

“你现在也不老!”叶恕行笑着,也不知道是拍马屁还是损人。

白了他一眼,“少跟我来这套,上头问我有没有适合的人选,我就推荐了你,他们也研究了好久才最后决定让你去的!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多好的立功机会啊!你想想你有多久没干出点成绩让我看看了!”

叶恕行怒了!“我前天不是把卖毒品的犯人给你抓回来了么?”

“你还好意思说!”署长大手在桌子上一拍,“人是抓回来了,可你差点把他要害给踢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连笔录都没法做!”

切!叶恕行摸了摸鼻子,“谁让他那里那么脆弱的--”

“屁话!那里又不是铁的!”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换了种口气,“总之别废话了,今天晚上就回去准备一下!”署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资料袋放到叶恕行面前,“这是这次任务的资料,你回去好好看熟,包括给你的身份,到时可别穿帮了!给我丢人是小--”丢命才是大!

“等等!等等!你怎么赶鸭子上架啊?为什么非要我去啊?其他组里人那么多,重案组,这种事不都是他们去的么?”叶恕行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能去当然轮不到你了!他们的脸基本都被人家熟悉了,万一搞不好就被认出来了!”

叶恕行讽刺地笑了一声,“谁让他们二十四小时都摆出一副流氓警察的嘴脸到处搜查!”

“所以这次就靠你了!做出点成绩给重案组的人看看,做好了我向上面多帮你们扫黄组申请点经费也有理由了。”

“你这是逼我啊?”

署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嘿嘿一笑,身体向后一靠,大肚子正好顶在桌子边缘,脸上的表情再说:没错!我就是逼你!谁让我职位比你高?

叶恕行有一拳把那肚子里的肥猪油打出来的冲动,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认命地放开,问了一句:“我没得罪你吧?”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你不想想自从你毕业分配到这里之后让我操了多少心?你干了那么多吃处分的事我帮你说了多少好话啊?不然你早就被调去当交通警了!”

又在翻陈年旧账了!叶恕行翻了个白眼,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两只手抓乱了头发,咬了一下牙点了点头,“好!我去!”谁叫他是警员而对方是署长呢!五天,眨一下眼就过去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署长又摸了一下头顶,笑着说。

不爽归不爽,不过叶恕行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要是我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署长很严肃地摸了摸下巴,思考着,“嗯--这个问题你要问那边的人了。你也知道刑罚有很多种,不过在海上的话一般都是绑了搬到海里喂鲨鱼的,放心!要是真的话我们会把你捞上来的!”

操!“都进鲨鱼肚子里你还捞个屁啊!”现在是他的人被扔进海里了,不是香肠扔进涮锅里!

“放心!我对你有信心!这次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别让我失望啊!”署长笑着说。

叶恕行心里计算着打掉面前人的两颗门牙要做多久牢。故意伤人、袭警、以下犯上、知法犯法、警察犯法与庶民同罪--

“不过我们也想到了这种情况,你又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所以上面经过多次研究,给你安排了一个接应,到时可以掩护你!这下你就安全多了!”

“接应?”叶恕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谁?”

署长别有意味地一笑,“你认识?”

认识?“谁?”

“还是熟人!”

“谁?”你他妈的到是快说啊!

“呵呵!”

总有一天一定要打出他的肥猪油!

“警察中的精英,警界的骄傲,新人的偶像,市民的守护神--”

这谁啊这么讨厌?真想抽他!哎?这些头衔听着怎么这么--这么像一个人啊?叶恕行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呵呵!就是西署的重案组警官--冷冽!”

答案一出,意外、惊喜、兴奋、愤怒还有各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在叶恕行胸口盘旋着,他动了几下嘴唇,最后只用了一个字就把所有的感觉都表达了。

“靠!”

“我很期待你们的第一次合作啊!说不定以后能在警界传为一段佳话啊!”署长一脸期待地说。

叶恕行抓了抓头发。秃头,他跟冷冽已经合作过无数次了--在床上。如果把他们的关系公开的话,搞不好能让整个警界地震呢!

“任务开始之前没有时间让你们见面了,好在你们以前见过也说过话,不会觉得太陌生,明天你去游轮之后会在见到他,冷警官会以私人身份上船,在外人面前你们当然是陌生人,到时你们再找机会接个头,安全第一啊!”

叶恕行叹了口气,他和冷冽当然不会觉得陌生,只是第一次和冷冽一起执行任务才是让他觉得陌生的。两个人在私下里再怎么亲密,工作中却没有任何接触,而现在,要用警察身份面对冷冽,让他觉得有点微秒。

其实,他也不是没在工作中跟冷冽接触过,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工作,而且也被传为“佳话”!

“游轮的主人这次请了很多客人,其中有很多都是‘肥羊’啊!”一想起那些他们盯了好久的不法奸商,署长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沸腾了。

叶恕行没什么反映,抓那些人还不如抓赵三胖来得有成就感!对他来说只有“卖淫嫖娼”的人才是“肥羊”。

“是吗--”无所谓地问着,他拿起桌上的资料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挺担心你的,船上还有很多黑道老大,个个都是没人性杀人如麻的!恕行,你可千万要当心别一时冲动惹到他们啊--”

而此时,叶恕行拿着文件的手一僵,觉得眼前一晕。文件的第一行,清清楚楚地写着:船主吕锡鸣--

这回不是他想惹人家了,而是早就结下仇了!他就是化成灰吕锡鸣都能认出来--冤家路窄!

现在,只有打肿脸充胖子了!

离开前,叶恕行被署长叫住,他回过头,后者看着他,难得地正经表情。

他说:“放松些,这只是一个开始,身为警察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都要有做警察的自觉。你不仅是扫黄组的警员,你更是一名警察。”

叶恕行点点头,什么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不辜负署长栽培这种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于是他再次点了一下头。

看着关上的门,署长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随后笑了出来。

“臭小子--”

“冷冽!冷冽!”

一回到家,叶恕行就在门口叫了起来,前前后后叫了十几声,空荡荡的别墅里没有任何回答。

“靠!还没回来!”

除了冷冽,连冷俊和肯德基爷爷都不在,不过倒也让叶恕行松了口气。他骂了几句拿起电话拨了除了自己的号码之外唯一记得的一串数字,等了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对不起--”

叶恕行差点气炸肺!死嫖客竟然有女人还敢接他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播--”

呃--叶恕行觉得自己脸都要红了,尴尬地挂了电话。把自己整个人扔到沙发上,叶恕行趴着把头埋在手臂里,脑子里乱乱的,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这种时候要是冷冽在就好了!

靠!关键时候永远指望不上这厮!

“死嫖客!”忍不住骂了一句。发觉还不解恨,又骂了一声,“死嫖客!”

骂人也是一种发泄。接下去就是无止尽的发泄。

“死嫖客死嫖客死嫖客!”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房子大连人又少,连回声都觉得好大声。骂着骂着叶恕行都觉得有点无聊了,奇怪,自己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无聊啊!懊恼地翻了个身,茫然地看着高高的天花板,水晶吊灯的光照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叶恕行慢慢地闭上眼--

“死嫖客!”

你该不会丢下我跑了吧--老子废了你!

第5章

To:江洋、大胆、老胡、阿青

历史性的一刻终于到来了!扫黄组出头的日子近在眼前了!你们老大我为了让扫黄组摆脱一辈子在厕所旁边办公的日子,准备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一件绝密的任务!只要这次成功了,那么弟兄们以后就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再不也用看重案组那帮家伙的嘴脸了!江洋的小绵羊我也可以还给他了!(友情提醒:江洋的小绵羊在第一部里被叶恕行撞坏了,详情请大家自己回忆吧!话说叶子你还没还给人家么?)

此任务属于重大机密,我不方便向大家透露,你们只要在背后支持我,等着我光荣回归就行了!但是!如果--只是如果也许以及万一我遇到不测,你们也别难过,日子还是要过,扫黄还是要扫嫖客还是要抓。只要在下班后每个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想想我,也就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好了!屁话不多说了!我去也!

你们老大我

08年X月X日

PS:不要联系我!有事我会联系你们!

再PS:咱们冰箱里的半只烤鸡是我的,谁也不准动!

再再PS:好久没写信了,一写就忍不住来PS啊!

“你们觉得怎么样?”

扫黄组,大家站在写字板前看着用软磁铁吸在上面的信,老胡摸了摸满是胡渣的下巴,研究着最后面几个PS。

江洋面无表情地用食指和中指推了一下眼镜,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很不错,竟然没有错别字。就是字难看了点--”

“到底什么任务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大胆啃着刚扯下来的鸡腿,嘴里咕哝着:“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啊咧?这鸡好像有点馊了。

“都说了是机密了能告诉你吗?”老胡哼了一声。

“切!机密的事能轮到头儿?该不是又被秃头叫去给监狱里的犯人上课又不好意思告诉我们吧?”

“应该不是。”江洋双手环在胸前,“他每次去上课前都会让我给他准备笔记的。”

有了这个情报,叶恕行是去执行任务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谁都知道他永远不会自己准备上课的资料。如果真的是去执行任务的话--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唯一的女同事阿青皱着眉,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谁都知道她真正担心的是叶恕行的安全。

“放心!老大那蟑螂命,掉进海里鲨鱼都不吃他!”

众人花了五分钟研究完了叶恕行留下的信,然后各个带着不同的心情回到工作岗位上。只有江洋仍然留在原地看着那张纸,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好像能在上面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

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之后,夜幕降临,意味着夜晚的生活正式开始。

海边的一个私人港口,长长的红地毯上,衣着光鲜的绅士淑女缓缓前行,两边用鲜花搭起的灯台散发出柔亮的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温和,地毯的尽头是一艘臣大的豪华游轮,上面灯火通明。两旁黑衣白裙的女服务生微笑着向每一次走过的客人鞠躬示意,今天,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最珍贵的客人。不远处的黑暗中,一身黑色礼服的保镖们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人群,随时留意有突发情况以及可可疑的人。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慢慢向游轮靠近,身上的黑色礼服和白色衬衫,敞开的领口隐约露出锁骨,整个人看上去帅气又清爽。看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视线却在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啊!还有每个女人的胸。

靠!像个球一样,真的假的啊?

来到登梯口的时候,漂亮的女服务生微笑着把白色玫瑰做成了胸花递给每位客人,男人别在胸前,而女士则是用米色丝带系在手腕上的。

“欢迎光临!希望您玩得愉快!在这里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谢谢!”接过胸花,叶恕行回给对方一个笑容。终于上了船,看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海水,叶恕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迈出一第一步,那么剩下的,就是更加艰难的了!

首先,他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吕锡鸣那个变态不认出他来。但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叶恕行最后确定除了整容没有其他办法。但别说他不想整容了,就是整了没个把月的也不能见人,还不如直接缠着绷带出来方便!思考下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所以这个问题他暂时跳过了。第二个问题:就是先找到冷冽。

在甲板上按照服务生的指引,叶恕行慢慢向船头的甲板靠近,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同时把胸花别在胸前,却因为心不在焉而被别针扎到了。

“唔!”皱了一下眉,他把拇指放到嘴边舔了几下,小小的伤口也会流血。真是的!心情莫明其妙的变得糟糕,不仅如此,他到现在还没看到冷冽的影子。

要是让我看到你躺在哪个女人怀里我他妈的就阉了你!啊!男人也不行!

在心里狠狠地发誓,叶恕行来到了船头的甲板,等会儿开船后会在这里举行舞会,到时候所有的客人都会出席,自然少不了冷冽了!当然还有这次的目标。

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吕锡鸣。吕锡鸣是这艘船的主人,而警方只借用了他的资源,只是谁也不会想到叶恕行早就跟吕锡鸣见过面,因为谁也不会认为吕锡鸣会跟扫黄组的人“打交道”!叶恕行想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避免在船上跟吕锡鸣碰面,能躲就躲。

甲板上摆满了长条的桌子,上面全是食物、饮料和各种水果,还有一个巧克力喷泉,很多女孩子围在周围。正中间是一个中型舞台,铺天盖地的白色的玫瑰装饰在四周,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男人和数位泳装美女在岸边调笑着,空气里充斥着花香和酒的气味,让人渐渐沉醉。

站在角落的叶恕行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完全的置身事外的感觉。因为他相信所有的人里只有他是被逼着来这里的。如果冷冽也不是自愿的话--该死!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他!好歹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啊!

“先生要酒吗?”一个服务生把托盘举到胸前,上面摆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酒。叶恕行随便拿了一杯,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之后就拿在手里,再也没有喝第二口。

没有!没有没有!在角落里站了快半个小时,两只眼睛都快瞪抽筋了,却还是没有见到冷冽的影子。叶恕行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上错船了,还是冷冽走错地方了!要说这船上的客人其他也不多,除了服务生之外也就百来个人,按理说找一个人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是找冷冽。

但是叶恕行其实并不算没有收获,瞪了半天,冷冽是没瞪来,女人倒是来了好几个。个个前凸后凹,正宗的葫芦型身材,对叶恕行抛了媚眼无数,后者却没有丝毫反映。对他来说,跟女人鬼混的日子在他遇到冷冽之后已经知彻底宣告结束了,而且现在女人在他眼中还没有冷冽来得可口。

美人,他家就有一个。哼!想到这里,叶恕行再次发誓过了这次一定要把冷冽给吃掉!他要是敢不从就把他绑床上!

“你站这里好久了,一个人?”一个很柔和的声音从叶恕行身后传来,打断了他脑中正在“吃”冷冽的幻想。

愣了一下,因为叶恕行觉得好像一阵风吹过一样,吹得他背后凉嗖嗖的。谁啊?带着阴风来的?回过头,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光鲜的男人同他一样,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杯酒,唯一不同的是叶恕行的酒只喝了一口,而他的几乎已经快见底了。看到叶恕行看他,对方挑了一下眉,正好一缕头发从前额落到眼前,邪气十足。

叶恕行也挑了一下眉。

“肥羊”出现在!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像有什么电流一样在两人之间传播着。叶恕行有点小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目标了,“肥羊”啊“肥羊”,你可真是头大“肥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我不是一般人”的气息,而且--真人远比照片上招摇!

这样的人,是最大的军火走私商?

“你在等同伴?”男人又问了一句,嘴角眼角都是笑意,一口白牙竟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同伴?叶恕行收起思绪,专心对付眼前这头“肥羊”。

“你在我身后多久了?”

男人想了想,“你拿了酒之后我也拿了,然后就一直站在这里了。”

哇靠!半个多小时了,跟个幽灵一样,精神病啊!

“你也一个人站很久了,也在等人?”叶恕行把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而对方轻笑了几声,走到他面前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叶恕行的,“叮”的一声。

“等你什么时候回过头看我。”男人一只手撑着墙壁,因为身高比叶恕行高了一点,他微微俯下身看着叶恕行,整个动作,从背后看就是一副男人调戏女人的画面,只是现在被调戏的对象是叶恕行。

叶恕行暗自咬了咬牙,忍住攻击对方下半身的冲动,扬起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忍住啊!要是跟这家伙套上了近乎说不定更容易完成任务,不过他现在应该做什么?翘起兰花指笑着说一声“死相啦”?确定眼前这人不会被吓跑?

“我现在回头了看你了,有什么事?”还是深沉一点吧!保险!

男人直起身体,绅士地拉起叶恕行的一只手,“我是宫昊雷,如果可以想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叫宫昊雷!叶恕行抖落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再不拿回来就要亲上去了,“一始就问别人名字,不太合理吧?”

“我们的相遇就是最不合理的,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你像黑暗中从天而降的天使,让我这个普通人迷失的方向,只知道你的存在!”

呕!叶恕行庆幸自己刚才只喝了一口酒。冷冽,我一直以为你在床上说的话很肉麻恶心,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人比你还恶心!你需要加油了!

“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不介意的话这几天成为我的‘伴游’吧!我们一起度过这难得的时光。嗯?”宫昊雷冲叶恕行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几乎都能看清楚。叶恕行很气愤,因为秃头署长给他的资料里没有说明宫昊雷是个变态这一点。

“我想你搞错了,我--”

“你在这里干什么?”第三个声音突然抽了进来,把两人周围的粉色泡泡全部打碎,也让叶恕行松了一口气,只是又突然觉得这人的声音--

“没看到么?我在跟新认识的朋友聊天啊!”宫昊雷直起身体转过身对后面的人说。

“你又在调戏我的客人了?舞会马上要开始了,等会儿你要上去致辞!”

叶恕行越听越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稍稍探出一点头一看,差点转就跑。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船上的另一个变态:吕锡鸣!

“拜托!我最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话了,你找别人行不行?”

“你不会说话?你现在不是跟别人聊得挺好的?”充满讽刺地笑了一声,穿着黑色衬衫的吕锡鸣看着宫昊雷,然后又把视线投向他身后的人,也许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看了一眼背影吕锡鸣就认出了叶恕行,瞬间的惊讶之后,问:“怎么是你?”身为这里的主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问出这句话,很明显就是不希望和不认为对方应该在这里。

叶恕行的表情有点扭曲了,难道要他对吕锡鸣说:今天来不是找你的而是找你旁边那个家伙的!慢慢转过身,他尽量维持本色,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着吕锡鸣。

“怎么了?”宫昊雷看了看两人脸上绝对称不上自然的表情。

吕锡鸣拧起眉,“我可不记得我有给你寄过请柬--”

他当然没有给叶恕行寄过请柬,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叶恕行只要说一句“我是跟冷冽来的!”吕锡鸣就算千万个不愿意也拿他没办法,但今天有宫昊雷在,冷冽的名字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不仅如此,还不能让吕锡鸣说出来。

“我--”

烦啊!乱啊!叶恕行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刚开船就暴露了,被秃头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了他?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可能就被扔到海里去了吧?

“他是跟我来的。”

嗯?叶恕行愣了一下,不止他,吕锡鸣和宫昊雷也一起愣住了。叶恕行转过头,仿佛看到了天使--

“他是跟我一起来,有什么问题。”声音的主人正从不远处向他们走来。

叶恕行感激的泪水都要出来了。天使啊!“情郎”哥哥!

第6章

叶恕行从来没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像现在这么高大威猛过,看着慢慢朝他这边走来的秦朗,他觉得这个男人再也不只是个有些心理变态的心理医生了!

天使!现在的秦朗就是个天使啊!一个可以让把他从变态手里解救出来的的天使!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朗身上,男人还是斯文依旧,合身的礼服并没有比平时华丽多少,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迷茫感,看样子应该是被人灌了点酒。他看了一眼叶恕行,叶恕行也看着他,一个眼神的交流,两人基本什么都很清楚了。有时候默契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叶恕行此时真的庆幸自己跟秦朗有过多次“交流”。

“他是我带来的朋友,怎么?不行?”秦朗把视线转向吕锡鸣,口气似乎比平常冷很多。

叶恕行觉得他好像喝多了点,说话都比平时冲。

吕锡鸣的脸色很不好看。倒是宫昊雷笑了起来,说:“哦呀!原来是秦医生的朋友啊?真是巧合啊!”

他们认识?叶恕行看了秦朗一眼,但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

“如果没事,我们走了。”没等到吕锡鸣说话,秦朗拉住了叶恕行的手臂就把他拖走了,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吕锡鸣的脸色臭得吓死人。

“噢!”叶恕行轻叫了一声,跟上秦朗的脚步,想了想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宫昊雷正好给他抛了个飞吻,他马上转过头。前面,秦朗一言不发,一直到两人到了一处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他才松开叶恕行了。

“你干吗不说话?”第一个问题,秦朗问的。他好像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把领结给扯了下来。

“一时感触太多,难以用语言表达。”绝对是实话,叶恕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秦朗白了他一眼,“没事别靠近宫昊雷,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他可不是羊!”

叶恕行很想告诉他,在自己眼里宫昊雷就是头大“肥羊”!而他也正是为接近这头肥羊而来。

“谢谢你了!”故意转移话题,叶恕行笑着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真巧啊!你好像喝多了点啊!”

秦朗低声诅骂了几句,一只手熟悉地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露出小半个胸膛。

哎?叶恕行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他,问:“你是不是喝春药了?”扫黄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这种情况,吃了春药的女人衣服脱了一地,当然,也有男人。

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朗有些不情愿地说:“白酒喝多了而已--该死!”

“那你快回去睡一觉吧!我怕你再呆一会儿衣服都脱光了,这不是便宜我了?哈哈!”叶恕行开玩笑地说,想调解一下气氛,不过笑得的人只有他一个。秦朗用他细长的凤眼撇了他一眼,他只有乖乖闭嘴,谁让对方是他恩人呢!

“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秦朗突然问了一句。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冷冽要是来了还会让你‘勾搭’别的男人?”秦朗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谁他妈的勾搭别的男人了,明明就是那变态上来勾搭我的好不好!”叶恕行为自己报不平。

“哼!从你刚才看宫昊雷的表情就知道你对他很感兴趣。”

心理医生,真是个讨厌的职业啊!叶恕行咬了咬牙,他只当秦朗是真的喝多了,可又不能告诉他他对宫昊雷是有任务在身,现在他算是知道“有口难辩”是什么感觉了!特别是被别人冤枉劈腿了!

“随你怎么说,你喜欢你尽可以去告诉全世界说我劈腿!哼!”看谁理你!

“你--”秦朗想说什么,但明显是酒劲上来了,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身体突然向前晃了两下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喂!”叶恕行眼明手快地把他拉住靠到自己身上,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靠!茅台啊!

“要命!你这被谁灌的啊?拿白酒当白开水啊!”真是的!“喂!还能走吧?还有知觉没?”

“好吵!”秦朗皱着眉慢慢直起身体,起从叶恕行身上起来。

“嫌我吵,那你自己回房间睡觉去!”刚说到这儿,不远处的人群里发出一阵小骚动,叶恕行头脑清楚先望了过去,这一看就愣住了。

人群中间,冷俊和冷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和吕锡鸣在说着什么,三个人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叶恕行还是觉得冷俊不像有个快三十的儿子的男人,当然冷毅也不像是个有个四十多岁儿了的男人。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些穿着讲就的人,形成一个独特的圈子,宫昊雷也在其中。正看着,从冷俊身后又冒出来个人,正是冷冽。

眼前一亮,叶恕行下意识地笑了一下,正想着要找个机会跟冷冽打个照面。

“你笑什么?”

笑容僵硬了,他忘了这里还有个秦朗。秦朗一边问,一边眯着眼想回头看,叶恕行一把把他拉回来。

“你醉了!别乱看了,快回家睡觉!我送你回去休息!走走!”

“唔--”秦朗被他这么一弄头一晕,顺势就倒在叶恕行身上,被他架着走了。“你干什么?我还没醉--”

“醉了醉了!你看你路都走不动路了!”叶恕行死命地拖着他,根本没让秦朗站稳的机会。

“你快要把我的衣服抓烂了!”

“等到了房间里你脱光了都不要紧!快走!”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叶恕行架着秦朗,就差把他当麻袋扛在肩上了。

而这时,另一边人群中央,冷冽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恕行和秦朗两个人往船舱里走,一路上秦朗像挂在叶恕行身上一样,叶恕行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你的酒杯要被你捏碎了。”

不留痕迹地收回眼神,冷冽侧过头看着眼前的吕锡鸣,没说话。

吕锡鸣也不在意,反而笑容满面地问他:“那小子不是跟你一起来的?”

“你想说什么?”冷冽冷冷地问。

“我只是好奇,应该是自己的情人的竟然跟别的男人来度假,难道你不知道?”

冷冽看了他一眼,把视线移开,“不管你的事。”

“怎么?”吕锡鸣耸了一下肩,“我以为你肯来就是原谅我了。”

“我是跟爸爸和爷爷一起来的,他们的命令我不得不听。”

“什么时候冷冽也会听别人的命令了?”

“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抬起头,看到宫昊雷搂着一个女人的腰笑眯眯地向他们走来,另一只手上拿着酒,身体和女人能碰到的地方基本都粘在一起了,整个就是个放荡公子的典型。

冷冽仍然沉默,吕锡鸣看着他皱了皱眉,说:“你少喝点,等会儿说话舌头都伸不直了!”

“哈哈哈!”宫昊雷大笑了起来,“舌头伸不直就把他弄直啊!”说完低头和身边的女人来了个火辣辣地湿吻。

激情的场面还在上演,不过“观众”似乎没多大兴趣。冷冽说了声失陪便转身离开了,吕锡鸣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看得快出神了,还没对他死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宫昊雷身边的女人已经离开了,他走到吕锡鸣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吕锡鸣白了他一眼,“不用你多闲事。去跟你的女人鬼混吧!”

宫昊雷笑着拍了两下手,“不不!现在这种时候再去找女人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有比女人更好的东西等着我呢!”

他的话让吕锡鸣挑了一下眉,想了想之后讽刺地笑着说:“可惜!那个东西已经有主人了。”

宫昊雷眯起眼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冷冽离开的方向,无声地笑了笑。

“哇靠!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挺重的!”叶恕行把秦朗扔到床上,活动着手臂,刚开始秦朗还会自己跟着他走,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连腿都不动了,整个人都是挂在他身上的。

躺在床上的人笑了笑,那笑声--叶恕行眯起眼看着他。

“你还醒着?”

“你不是说我醉了么?”秦朗睁开眼,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切!现在你倒承认你醉了!”叶恕行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他刚转身,床上的人突然起来了,在他刚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被拉住了手臂,然后整个人和秦朗一起倒了下去。

“你!干什么?”被秦朗抱着压在床上,双腿也被他的压住了,想起来可身上的人像块石头一样一动都不动,怎么推都不行。“你到底要干吗?快起来!”哇!秦朗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了,一股酒味。叶恕行身体僵得像生锈的机器一样。

“我醉了。”秦朗双手抱住他,头埋在他颈边低声说了一句。

“啥?”“我醉了。”

“你搞什么啊大哥!这种情况说自己醉了,真正喝醉的人是从来不会说自己醉了的!”

“是你说我醉了的,我现在只是按照你说的做。”秦朗说得理直气壮,喝醉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屁!你现在这么听话承认自己醉了有什么意义啊?”叶恕行咬牙切齿,他现在都要搞糊涂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不会是在借酒装疯吧?”

秦朗笑了笑,叶恕行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连心跳的声音都能感觉到。

妈的!他现在这样不算是在劈腿吧?

“你快起来!心跳得跟打鼓一样,不是要吐吧?”如果是普通人,叶恕行早就一拳打飞他了,可是秦朗,怎么说--也能算是朋友吧?

“以前,你也吐在我身上过--也是像现在这样--”秦朗轻笑着说。

叶恕行尴尬了一下,“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不过你今天要报仇的话也行,只是让我把外套脱了,这衣服很贵的。”

“呵呵呵”秦朗只是在笑,然后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抱着叶恕行的手又加重了点力道。

“喂--”叶恕行皱起眉,秦朗却没有反映,回答他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和浓烈的酒味。

“真的醉了--”

醉了,真是个好借口。

房间里,叶恕行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外面仍然灯火通明,船已经开了快两个小时了,舞会已经结束,叶恕行还是没跟冷冽碰头。

见到了宫昊雷,也算是初步完成任务。只是,叶恕行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好,主要还是吕锡鸣这个家伙在这里,让他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幸好这次遇到了秦朗,不然还真的要穿帮了,他还真的是小小地利用了秦朗一下,只是吕锡鸣那家伙搞不好会去告诉冷冽--不!是一定会告诉冷冽他跟秦朗的事!

卑鄙的家伙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挑拨离间,叶恕行已经见识过了!

拿起手机,叶恕行靠在床上,手机是新的,里面只有一个号码,他不认识,他的任务只是把看到的和听到的发到这个号码上。

‘已经上船,见过了肥羊。以上’

按下了发送键,屏幕上刚刚显示“消息发送成功”,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叶恕行愣了一下,想不通现在还会有谁来找他。

“谁?”

“Room service!”

啊?叶恕行不记得自己有叫过什么--客房服务,还跟他开英文,一股标准的外国腔,不会是个外国服务生吧!

“啊!来了!”如果是来送吃的东西的话还是不错的。叶恕行下了床,赤着脚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刚打开一条缝,叶恕行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晃,外面的人像风一样就进来了,下一秒门就被推上了,一只手从他身后抱住他,另一只手锁上了门。

“嘎哒!”一声之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这个造型真是不错,是特意在等我吗?”冷冽咬着叶恕行的耳朵,说话时的气息让叶恕行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出现!

“嗯?怎么?想我了?”冷冽特有的好听的笑声响起。叶恕行说不清自己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因为有只手在他浴袍低下用非常色情地手法抚摸着,让他的“小兄弟”渐渐从睡梦中醒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抚摸、熟悉的气味,像催眠一样,脑子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要死了!

“想个屁!这里美女多的是我看都来不及谁有功夫想你!”打死也不说实话!

“是吗?可你这里好像很想我嘛!”恶劣地握住某个部位,冷冽用擅长的手法缓缓套弄着,“看!很有精神嘛--呵呵!”

叶恕行脸上渐渐浮出一抹红晕,气息也开始不稳,“你、你他妈的废话!被你这样弄没反映才怪,又不是铁的!唔!”

看着叶恕行因为情欲而变得性感无比的脸,冷冽轻轻笑了两声,说:“好!你不想我,那我想你了,怎么样?”

“啊!嗯--什么,怎么样?”叶恕行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是吧?他好像还没饥渴到这个程度吧?

双手撑在门上,两腿微微发抖,浴袍的带子在不知不觉间全松了,好像在敞开着欢迎冷冽一样,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我想你了,叶子--”

叶恕行用眼角看着身后的人,“你是不是喝多了?”冷冽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一只手玩弄着他胸前的果实,一只手还在下身使坏,冷冽低下并头亲了一下叶恕行的脸,“是啊!我喝醉了!所以要欺侮你!”

靠!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拿醉了当借口啊!还有--

“你哪天不欺侮我啊!”叶恕行叫了一声,“啊!那边--”原谅他吧!男人是欲望的动物,还是爽比较重要。

尽管,他觉得今天晚上的冷冽,真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两人像树藤一样缠在一起倒在床上,吻像风暴一样激烈,像要把对方吞掉一样,分开不过两天,可能对某个人来说就像二个世纪一样,身上的一部分被拿走,就是那种感觉。

“你想我了吗?”

“啊轻点!操!我又没奶水你吸那么用力干什么?”抓你头发!

“有没有想我?嗯?”

“爷爷的!不要一边含着人家那里一边问问题啊!”他怎么还问得出来,自己的尺寸有那么小吗?叶恕行咬紧牙关,不是在自己家里总觉得好像没办法放开,被汗水打湿的身体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

“啊!嗯啊!”

冷冽抬起头,缓缓来到叶恕行上方,微微声起的嘴角挂着的某种液体,让叶恕行的脸瞬间红透,那是他的--

“叶子很乖,没背着我偷吃哦!”冷冽笑得眯起眼,抬起身体脱掉刚才没来得及脱的衬衫,然后压到叶恕行身上,后者伸出手帮他把嘴角的东西擦掉,动作很轻。

“你他妈的多给我点时间再消失几天,我肯定劈腿!”

“呵!”冷冽的眼神变得温柔,一只手摸着叶恕行的下巴,像在观赏什么宝物一样看着他,在他五官上来回移动着。

“看、看什么?没见过啊!”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快不好意思了,叶恕行发誓冷冽现在的眼神任何人见了都会全身发热!

“我的叶子不会劈腿,因为--他只爱我一个!”最后一秒,堵住了对方的唇。

永远只爱你一个。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叶恕行闻到了一股好香的味道--

啊!任务!还没说任务的事啊!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接头的吗?

第7章

昏暗,有种想窒息的错觉。总是在最后一秒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然后再重新开始贪婪地呼吸每一比空气,被完全剥夺,连呼吸都需要强迫,感觉已经全部集中到身体的某一点,像会融化掉一样,慢慢的溶合--

“喂!嗯啊--你、你这也太强--太强了吧?嗯”趴在桌上的叶恕行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脸贴在上面随着身后人的冲撞一次次地跟床单摩擦着,还好是柔软的真丝,不然他肯定自己的脸皮都要被磨掉一块了。

用力拉了一下叶恕行的腰,让本来就高高翘起的臀部更加靠近自己,冷冽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在身下这俱让人着迷的身体上冲撞着,英俊的脸上染上情欲,眼神中全是异样的光,在一步步向极限迈进。汗水让身体泛出光泽,肉体相撞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叶恕行感觉到自己后穴和腿间一片湿滑,不知道是羞怯还是兴奋,眼睛都红了。

“强才能让你爽啊!”俯下身,男人的吐出来的气息和身上的味道像药一样侵蚀着神经,麻痹着大脑。冷冽一只手空出来摸了一下叶恕行前面的那一根,笑了起来。硬得跟什么似得了。

“舒服吧?”坏笑得声音让人气得牙痒痒的。

叶恕行闭上眼呻吟出声,太恶劣了!这个男人,总是爱在这个欺侮他!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明天、明天还有任务呢!”又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他的腰啊!他的屁股啊!

听到任务两个字,冷冽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就着插入的姿势抬起叶恕行的一条腿把他人整个人翻了过来。

“唔啊啊嗯”叶恕行可以说是惊叫一声,天!这也太刺激了吧?还没缓过神,冷冽已经压了上来,然后就是深深一吻,唇间有咸咸的汗味,不知道是谁的。叶恕行迷迷糊糊地接受着,习惯性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闯进来,两只手也抱住了冷冽宽阔的肩膀。两人亲了一会儿,叶恕行一只手抓住了冷冽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两人终于分开,离开的时候嘴唇间拉出长长的银丝,要多淫乱有淫乱,叶恕行觉得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和冷冽做爱,心脏一定要坚强,不然很可能死在床上。

还好,他是活过来了!

“怎么了?”冷冽眨了一下眼问。停止了亲吻,两人身体还连在一起,他开始慢慢前后抽动着,先前的激情稍稍平复了一下,现在又要开始新的一轮。

叶恕行闭了一下眼急促地喘了两下,随后微微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冷冽,“好香--”

“嗯?”把他的一条腿缠到自己腰上,冷冽一只手抬起叶恕行另一条腿方便自己的行动。

“嗯--好香,你身上--什么味道?嗯啊慢点!”意识又渐渐开始混乱,但叶恕行还是咬着牙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冷冽专注于让自己和叶恕行得到快感,笑了笑,“外面很多花,应该是花的香味--”

“不是!嗯--不是花,我身上--哦!没有--操!你轻点老子的腿不是面条,要断了!”叶恕行磨着牙,身体在快感和痛感中盘旋着。

“呵呵呵”笑得眯起眼,冷冽稍把叶恕行的腿稍微放下了一点。

“你是不是跟哪个女人乱搞沾到的香水味?啊?”

吃醋啊?冷冽扬起嘴角,“如果我跟女人乱搞哪还有精力满足你?你说呢?”说话的同时用力向前一些顶!

“唔啊!”叶恕行轻叫一声,更多的是在呻吟,咬住嘴唇,他瞪了一眼冷冽,“你怎么不说你精力旺盛得跟吃了春药一样?”发了春的公牛!

嗯?冷冽眼前一亮,“宝贝你是在夸我吗?好!我再接再厉,好好满足你!”说完抬起叶恕行的腰开始了从身体到心灵的“入侵”!

“你!啊嗯!”除了冷冽永远不会有别人听到的带着哭腔的叫声让人血脉膨胀,然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操!别再用力了!不知道你那里跟牛一样么?”却不知道这话在男人耳里听起来,是完完全全的赞美!于是,为了不枉费爱人的一番“赞美”,冷冽再一次让叶恕行彻底地在床上感受了一次人生极乐,小死一回。

扯着被子包住身体,像只虫一样蜷缩在床边,叶恕行闭着眼休息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睁开眼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对方正靠在床头悠闲的抽烟。

“禽兽!”叶恕行小声骂了一句。他的的某个部位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火辣辣的一片。

冷冽听到了,看了看可怜巴巴地缩成小茧蛹的人,宠溺地一笑,把烟弄灭后凑了过去,大手准确地摸上了那个部位。

“还在痛?”

“屁话!你让我插两个小时就知道了!”叶恕行骂了一句,“爪子拿开!”

冷冽没有移开手,反而开始在叶恕行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按了起来,为他按摩。也许是真的很舒服,叶恕行只是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冷冽就这样继续为爱人服务,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气氛似乎很不错。

“哼!上次说好我上你的--”叶恕行小声嘀咕着,冷冽只是微笑看着他。直到叶恕行觉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冷冽说了一句。

“我,刚才见过宫昊雷了。”

嗯?叶恕行皱了皱眉,没睁眼。“我也见过了啊?”

“来你这里之前我跟他单独聊了一会儿。”

“单独”这两个字让叶恕行的“瞌睡虫”全飞了,扭啊扭地转过身跟冷冽面对面,问:“你跟他聊?你们能聊什么?你给他上法制教育课?”

冷冽笑了笑,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别讽刺我了!你给犯人上课上出瘾了是不是?”

“那你说呀!”

“我们,也算是认识。以前见过几次--”刚说到一半,叶恕行叫了一声。

“靠!你跟‘肥羊’认识?”有没有搞错啊!这船上总共这么几个人,这么一弄几乎都认识了,这还卧个屁底啊?

“嗯!他跟爸爸有生意上的往来,虽然算不上熟人,不过--”

“等等!”叶恕行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下来,脑子里把冷冽刚才的话飞快分析了一遍,冷老爹跟“肥羊”有生意上的往来?可“肥羊”是--

“你们家也卖军火?”

哈?冷冽彻底愣了。他的表情被叶恕行认为是被“揭穿”后的表现。

“你个死人!”叶恕行从床上蹦起来,“身为警察还走私军火,你他妈的知法犯法!还想不想继续混了啊?”虽然腰一阵阵地发酸,腿一阵阵地发软,但为了维持人民警察的英勇形像,他忍了!话说你光着身子还有人民警察的形像么?

拜托!冷冽快翻白眼了,真的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宫昊雷除了军火也卖别的东西的,他还卖化妆品、经营模特儿公司呢!”

咦!叶恕行露出恶心的表情。

“那你跟他聊什么?他要拉你进他的模特儿公司?”

冷冽笑了一下,“拉警察进他的公司,你觉得他有那么傻么?”

“我到是希望他那么傻!”叶恕行坐回床上钻回被子里,冷冽拉了他一下让他靠到自己胸前,而叶恕行也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这是习惯。

“你刚才和秦朗去哪里了?”冷冽问。

“你还别说,幸好他来了,不然就穿帮了!吕锡鸣一看到我就问我怎么来的,我的请柬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倒霉鬼手里抢来的啊!可又不能在宫昊雷面前说是跟你一起来的,要不是秦朗来了帮我解了围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叶恕行皱起眉,现在想想,当时告诉他冷冽也在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不知道我也在?”冷冽问。

“嗯!刚才其实我看到你了,刚想去跟你打个照面结果秦朗差点也发现你,所以我想办法把他架走了!真是危险啊!还好他酒喝多了,脑子也糊涂了。”

冷冽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秦朗的酒量其实好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没发现他微微变了脸色,叶恕行接着说下去:“不过事情真的不妙了,吕锡鸣认识我,宫昊雷认识你,又识认吕锡鸣,秦朗又认识宫昊雷和吕锡鸣,你和他们又都认识--这闹了半天大家都认识还卧个屁底啊!我还暗中监视,全都暴露了啊!”

“嗯--”冷冽想了想,“是比较麻烦。”在熟人中当卧底,需要的不是勇气和演技,而是装傻的本事吧!

“那怎么办?说不定明天宫昊雷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吕锡鸣那个家伙肯定会告诉他,秦朗那边也瞒不住的,他还还怀疑我劈腿,真冤啊!”

“呵呵!放心吧!我相信我的叶子不会劈腿就行了!”冷冽低下头在叶恕行脸上“啵”了一下。

叶恕行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么相信我,看我哪天真的去劈腿!”

冷冽笑而不语。叶恕行恨啊!冷冽就吃准了他不会劈腿,可他还真的不会去!以前生活怎么乱就算了,现在有全心全意交往的人之后,叶恕行就是那种极为专一的人,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叶恕行应该是个传统的男人,就像古代一女不嫁二夫的那种。不过要是冷冽翘辫子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啊呸!童言无忌啊!

“任务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会帮你。”

“什么意思?”

“我们就用恋人的身份在这里呆着,宫昊雷知道也不要紧,我有办法让他不会怀疑你。而且这所谓的任务本身就有点奇怪,只有五天,宫昊雷就算想干什么在船上也顶多是用通讯工具跟别人联系,根本抓不到他什么把柄的。”

“可秃头说我只要把这几天宫昊雷干了些什么报告给他就行了啊!”并不是要抓把柄什么的。

冷冽微微垂下眼,看着洁白凌乱的床单,“的确很奇怪。这种像监视一样的工作,秃--你们署长也并没有跟我透露什么,只说让我方便的话顺便帮你掩饰一下--”

“什么?”叶恕行叫了一声,顺便掩饰一下?“不是秃头叫你来帮我的?”

呃--“我只是正好受到邀请陪爸爸和爷爷来这里的,也不知道你们署长从哪里得到我也会在船上的消息的。”冷冽安慰地笑着。

这个臭秃头!说得好听,找了个精英掩护我,还不只是顺便!叶恕行气得翻白眼。

冷冽收紧双臂抱紧了他,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放心!就算不在这里,知道你有危险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保护你的!”

叶恕行白了他一眼,“切!我走到哪里你还能跟到哪里?”

“没问题啊!”

“我也是警察,自己能保护自己!你还是担心吕锡鸣吧!现在是在他的地船,万一他又给你下点药然后趁机把他吃了,而且在海上,你跑也没地方跑!”叶恕行踢了一下被子,露出小腿透透气。

“那就你保护我啦!”冷冽“流氓”地笑着。

“靠!就你这笑能把小孩恶心死!滚吧你!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不这么笑啊?”叶恕行气得笑出来,冷冽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完全暴露出他腹黑的人格。也许叶恕行是唯一一个见过这样的冷冽的人。

凌晨快二点的时候,冷冽穿好衣服从叶恕行房间离开。打开门之前,他对叶恕行说:“我会去跟秦朗说的,你不用担心。吕锡鸣那方面我会让他闭嘴不该说的别说。”

叶恕行皱起眉,“你把事情都办好了那我干什么?”

冷冽摸了摸他的头,“你只好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让我的叶子受伤的话我可会好好惩罚你的!”

哼!叶恕行一脸的不服气。

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想了想,冷冽还是转过身对叶恕行说:“不要跟宫昊雷走的太近,他很危险--”

“我知道他危险,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听到这里,叶恕行再也忍不住了,“我说了我是警察,我也有工作,我来这里不是度假的!”

他的语气硬得很,而冷冽也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眼前这只小恐龙爆发,所以还是先到这里为妙。

“好!我知道了!叶警官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行了吧?”

“不用你拍马屁!说完了,说完了快滚!”叶恕行腿一抬,踢了冷冽的屁股一下。

嗯?不错!有弹性!

冷冽笑了几声,“宝贝,你现在很像享受完了就把人甩了的恶少哦!”

“去你的!”叶恕行又踢了一腿,“刚才到底是谁在享受啊?”虽然,他的确是也有享受到啦!不过这种事明显是冷冽比较爽吧?

打开门外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有其他人,冷冽走了出去。叶恕行有点不爽,这样子好像两个人在偷情一样!

“叶子!”

“干吗?”叶恕行听到叫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眼前一闪,唇就被堵住了。只是几秒,冷冽就离开了。

“明天见!”

叶恕行站在门口,看着慢慢关上的门,摸了摸嘴唇。

明天见--他有多久没听到冷冽跟他说这句话了?以前明明是天天见的--

“靠!我干吗搞得跟‘怨妇’似得!真恶心!”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叶恕行返锁上门,回去睡觉。

长长的走道上,冷冽慢慢地往自己的房间走,脑中一直在想跟叶恕行及这次所谓的任务。事情好像很简单,可似乎又太简单了,这往往不是个好现象。

来到楼梯前,他刚才走上去,从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让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

“哟!好巧!出去了吧?”宫昊雷笑眯眯地走下来,冲冷冽扬了扬手。

冷冽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笑了笑。至于那句“出去了吧?”,完全是不留痕迹的试探,看似很平常,如果回答的话,往往会牵扯出其他线索,所以不回答是最好的和选择。

“真是个绅士啊!”走到冷冽面前,宫昊雷好像完全不在意对方没有回答他,仍然笑得春风满面说:“刚才因为有事没能跟你继续聊真是抱歉啊!明天有空我们接着聊聊吧?我请你吃饭!OK?”

没有说下次,直接把时间定到了明天,看来是真的很想再聊聊啊!正好!

冷冽也露出笑容,“好啊!”

宫昊雷很高兴的样子,“以前只跟你爸爸聊过几次,也没见过你几面,这次见到了真要好好增加一下感情啊!”

冷冽继续笑。突然有什么东西让他愣了一下,他微微皱了皱眉,向宫昊雷靠近了一点,问:“你身上的香水味是--”

一股花的香味,让他想到了叶恕行刚才问他身上的花香是哪里来的。现在,他在宫昊雷身上闻到了香味。

“香味?”宫昊雷“哦”了一声,“的确是香味,不过不是香水,是我房间里的味道!你刚才跟我在一起可能也沾到了一点!你不喜欢?”

“也不是--”冷冽笑了笑。为什么他完全闻不到自己身上有这种香味?

“放心!很快就会没有的!”宫昊雷对他眨了一下眼。“啊!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没精神玩了哦!”

冷冽又是礼貌地一点头,然后看着宫昊雷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道尽头。

第一夜,月亮的光像温润的泉水,缓缓流淌。

第8章

海面上晴空万里,各种海鸟在空中飞翔盘旋,连云都是白到让人羡慕的颜色。一望无际的海水此时出奇的平静,碧蓝一片,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

位于船头甲板上的巨大游泳池边,各色男女晒太阳的晒太阳,聊天的聊天,游泳的游泳,虽然看上去只能算是在“戏水”。女人们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在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和男人调笑,服务生来来往往穿梭在人群中。游泳池的一角,一个男人已经引起了不少女士的注意,她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目光在那俱纤细却不失强壮的身体上游移,还有那张比身体更加吸引人的脸。

叶恕行穿了一条黑底紫纹的四角泳裤,正在做准备运动。早上睡到近十点,起来后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酒足饭饱休息够了就该干正经事了。卧底就要有卧底的样子,既然来了不尽一下“游客”的义务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且,这种人多的地方,应该会经较容易碰到熟人吧!

想到那只“肥羊”,叶恕行在心里笑了两声,但管你是羊还是狼,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样的狼没见过!虽然大部分是“色狼”。

又想起了冷冽,一早上都没见到他,又哪里去了啊?“吃饱”就跑啊!看回去怎么收拾他!

热身完毕,叶恕行弯下腰摆了个很不错的入水姿势,笔直的双腿稍稍紧绷,算不上紧身的游泳裤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显出了臀部线条。他在心里默默倒数着--

三!二!一!Go!

“哇哦!你屁股真翘!”

身后突然有人很夸张的叫了一声,还吹了个很响的口哨,把叶恕行吓了一跳,一个分心,完美的入水姿势在落入水前的那一瞬间完全走了样。原本应该是像鱼一样窜进水里,现在变成像蛤蟆一样跌进水里,还是大字形的,瞬间水花四溅!

“哇靠!”

进水的一瞬间他骂了一声,耳边传来了各种笑声,虽然不敢肯定一定是笑他的,但绝对有笑他的。从游泳池浮上来抹了把脸,叶恕行咳了两声一只手扶在岸边咬牙切齿地左右张望着。

谁?谁敢给老子玩阴的?

“啊咧?你没事吧?”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很近。

嗯?叶恕行怒气冲冲抬起头,先是看到很多只脚,其中有很多涂着颜色艳丽的指甲油,而那些脚中间是一双男人的脚显得很突兀,顺着那脚往上看,是一双很结实修长的腿,再往上,是一个小山丘--啊!请原谅这个词容易让人误解,其实那是一条黑色的紧身三角泳裤,很紧,紧得男人那个雄壮的部位都有点藏不住的感觉,同时也露出了男人一半的健美腹肌。

叶恕行在心里骂了一句:骚包!

“没受伤吧?”一只手伸到面前,叶恕行再抬头就看到了男人的脸。

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宫昊雷微笑着,弯下腰把手伸给水里的人,他身边站着五六个身材火辣的美女,那身上的布料绝对不会比他的泳裤多,而宫昊雷一只手正搭在他旁边一个女人肩上,女人傲人的胸部贴在他胸前,不用看也知道那只伸给叶恕行的手之前肯定也是搂着女人的。现在,那些女人的视线跟宫昊雷一样都集中在叶恕行身上。

“呵呵呵”又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在偷笑?

叶恕行忍住了把宫昊雷也拉下水的冲动,双手一撑自己跳上了岸。湿透了泳裤有一块贴在屁股和腿上。

宫昊雷挑了挑眉,露出欣赏的表情。

“抱歉!刚才吓到你了吧?”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很抱歉。叶恕行脸色不是很好,说了声没关系。

“是我自己不小的。”周围的女人又是一阵轻笑。恨得跟叶恕行牙痒痒的!

“一个人吗?”宫昊雷又问。

你不会自己看啊!瞎子啊!装什么傻,想约我就直说啊!

“嗯!”点了一下头。

“那--”宫昊雷似乎很高兴,“不介意我请你喝一杯吧?我也一个人--”

叶恕行知道了,宫昊雷不是瞎子,而是当他是瞎子!身边那么多女人叫“一个人”?他看了看宫昊雷,又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他旁边的那些女人。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宫昊雷对身边的女人说了几句话,无非是抱歉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们了,改天请美女们喝咖啡之类,外加一个性感微笑,只是这些话从宫昊雷嘴里说出来女人都很愿意听!

“讨厌啦!死相!”女人娇笑着打了一下宫昊雷的胸,“说话算数哦!”

叶恕行鸡皮疙瘩掉一地!女人,真的讨厌的话的就不要笑得那么花痴行不行?

一群女人走了,临走前每人得到了宫昊雷的香吻一枚,看得叶恕行心里快抓狂。要不是死“肥羊”你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扭头走人了还会在这里看你表演“十八相送”!

“不好意思久等了。这边!”宫昊雷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边带路。叶恕行点了一下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了一处还算比较安静的露天圆桌坐了下来,因为旁边有遮阳伞所以不必担心会晒到,宫昊雷叫来了服务生,或者说是服务生一看到宫昊雷就很自觉地过来服务了。

“要喝什么?”宫昊雷问,“这里的调酒师调的鸡尾酒不错。”

叶恕行想了想,“水就可以了。”

“哦?怕喝醉被我占便宜?”

“只是不太喜欢酒。”怕喝醉了占不到你“便宜”,叶恕行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宫昊雷笑了笑,对服务生说:“两杯水就可以了。”服务生微笑着点头,宫昊雷也没让人家白笑,抛了个媚眼,把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清纯小男生逗得脸通红。

摧残幼苗!叶恕行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

宫昊雷把视线转到他身上,问:“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你上次说一开始就问对方的名字不太好,现在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嗯--”叶恕行想了一秒,觉得假名是没有必要的,“我是叶恕行。”

“叶--”

“叶子的叶,饶恕的恕,前行的行。”

“叶、恕、行--”像在咀嚼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细细品味着,宫昊雷“细嚼慢咽”地把这三个字读了一遍,每个字的音调都不一样,让听得人感觉好像那种头发被微风吹到脸上一样,痒痒的却又凉凉的,说不清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叶恕行僵硬地笑了笑。这家伙念个名字都像勾引人一样--喂!你在勾引我吗?不是吧喂!

“好名字啊!跟你很相配!”宫昊雷笑着冲叶恕行眨了一眼,“美人的名字也美!”

美、美人?

“呵呵!是吗?”叶恕行笑得更僵了。他想起前一阵子跟冷冽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得一个古代电视剧,那里一个昏庸的君王看到他的一个爱妃就很“深情”地叫一声:美人每到这里叶恕行都恶心个半死,指着那个君王骂他猥琐,而冷冽总是笑着说:‘这是男人的欲望--’

这玩笑可开大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叶恕行客套地回了一句:“你的名字也很好听!”虽然大肥羊更好听!

“真的?”宫昊雷很兴奋的样子,微微向前凑了凑,“这样的话,你是说我也是美人了?”

美人不美人的问题我们就不要探讨了好么?叶恕行心里想:你愿意把名字更成“宫美人”我也没意见!这种话题,明显就是“调戏”!他刚要说什么,正好服务生把水送来了,还顺带一盘水果。玻璃碗里红通通的草莓很是可爱,女孩子一定会喜欢!可惜这里没有女孩子,叶恕行为了转移话题,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抓起一个草莓就扔到嘴里,注意真的是扔的,然后把绿色的梗吐了出来。看得服务生都愣住了。

这在有些人看来是很粗俗的动作却让宫昊雷觉得很高兴,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开始涌了上来,对着叶恕行他好像特别喜欢看他时候有点傻,有时候又很冷漠又时候又气得咬牙切齿的表情。

“呵呵!我发现你跟我想象中一样可爱!啊!”宫昊雷先是笑着说,然后微微惊讶了一下,“抱歉!不介意我用可爱来形容你吧!”

叶恕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吃了个草莓。他是不介意用“可爱”形容他,但前提的对象是冷冽,就像冷冽不介意他叫他“死嫖客”一样。

宫昊雷看着叶恕行,嘴角一直扬着。

“你有恋人吗?”突然问。

拿着草莓的手停了一下,叶恕行点了一下头。

“哦?”

“干吗?”叶恕行面无表情地问,心想这家伙不是要追我吧?

“我想追求你啊!”

我靠!“不好意思!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宫昊雷眯起眼,“可你的情人也是个男人啊?”

叶恕行眯起眼,“那你还问我有没有恋人?”

“嗯--我只是想试试我有没有机会?他也是男人,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要你管!叶恕行在心里想,拿起杯里喝了剩下的半杯水,然后看着宫昊雷,“那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性别。”

宫昊雷没什么表情,几秒钟后他笑了出来,好像听到有人在逗他开心一样,整个人向后一靠舒服地半躺在椅子上。

看着眼前那个因为男人这个动作而更加突出的部位,叶恕行别过头。显摆什么啊?

“你真的很有意思,还有你的恋人也很有意思。昨天晚上我跟他聊了很久--”

很久?叶恕行微微皱眉,很久是多久?

“他告诉了我很多有趣的事,不过其中关于你的不多。你们真的是很有趣的一对,不过--”宫昊雷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看着叶恕行,后者也看着他。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有消失的一天,也包括所谓的爱,只有两人个认为那是爱,其实很容易被遗忘。”

叶恕行知道他在说自己和冷冽,就现在的情况,谁都能看出来冷冽的爸爸不认同他们。可即使这样--

“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宫昊雷耸了肩,微笑着说:“你就当我没事干随便说说吧!呵呵!”

叶恕行也没再说什么,当作换个气氛,问:“你和吕锡鸣是朋友?”

“难道你们不是?”宫昊雷反问。

是就出鬼了!“不算是--很熟的朋友。”

“哦!那你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

宫昊雷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他,宫昊雷和叶恕行同时转过头,刚好看到吕锡鸣正朝他们过来。单单是吕锡鸣叶恕行也不会怎么惊讶,那家伙一直是神出鬼没的,问题是现在吕锡鸣身后还跟着个秦朗!

“你们在这里干吗?”吕锡鸣看着两人问。

叶恕行不解地皱了皱眉,问:“这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后面一个问题,是冲着秦朗问的。

秦朗歪了一下头,“不当心碰到的。”

连碰到都是不当心的,那小心一点的话就是不会碰到了?

吕锡鸣回头瞪了秦朗一眼,叶恕行感觉这两人有点怪怪的。

秦朗没理吕锡鸣,看着叶恕行问:“那你们怎么会又在一起?”

什么叫又?叶恕行在心里叫,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就是来这里找宫昊雷的好不好?真是有口难辩!

“我只是请他喝杯水聊聊天,难道不行?”宫昊雷倒是先回答了。

秦朗皱着眉,看上去有点不愉快的样子。叶恕行知道他又要说自己劈腿了。

“我记得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吕锡鸣看着宫昊雷说。

宫昊雷很无辜地说:“我没怎么样啊?”

叶恕行终于也忍不住叫了出来,“你们到底要干吗?我们只是喝杯水聊了一下,光天化日的我们还能干出什么事?他摸我屁股还是我摸他胸啊?干吗搞得像捉奸一样?要捉也是不你们来捉吧?”

秦朗和吕锡鸣同时皱眉,速度和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宫昊雷笑了起来。

叶恕行刚想继续说,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身体就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里,对面三个人愣了一下。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叶恕行小小地“报怨”了一下,他还没跟“肥羊”聊出点实质性的东西呢!

“你背着我在这里偷吃了?嗯?”

“是啊!”叶恕行白了一下眼,“偷吃了三个!个个都是美男子,羡慕了吧?”

冷冽笑了起来,不过那边只有宫昊雷笑了。

“不羡慕,是嫉妒。”

“哦!那你也可以去泡他们啊!我让给你!”这回连宫昊雷都不笑了。

不过冷冽还是在笑,对着叶恕行耳边说:“我是在嫉妒他们,你也来泡我吧!”

叶恕行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他明白冷冽是故意在这些人面前跟他表演恩爱秀,至于为什么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只要冷冽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肉麻是肉麻了点,不过比起某些时候的已经好多了。看了看对面三个人的脸色,叶恕行笑了笑,这样就不行了?要是冷冽把他的“私人珍藏话”拿出来他们不得吐出来!

“呵呵!”看着叶恕行和冷冽两个人“眉目传情”,最先出声的还是宫昊雷,“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叶恕行的第一反映就是“鸿门宴”!冷冽直起身体,摸了摸叶恕行的头,“我没意见。”

秦朗也笑了一下,“乐意奉陪。”吕锡鸣哼一声。

“怎么搞得你像主人似得!”

宫昊雷笑着说:“我只是借你的宝地做回东!你还是主人!”

“少跟我来这套!要吃饭跟我来吧!”

“别忘了找几个美女来上菜哦!”

“吃自助餐!”

叶恕行站起来和冷冽对视了一下,他耸了耸肩,冷冽对他不明意味地一笑。叶恕行觉得--他笑得好淫荡!

两人身后,秦朗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你笑得好淫荡!”看吧!有人也承认了!

第9章

长方形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上放着一瓶白色的山茶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满室飘荡。

众人围坐在四周,五张椅子,空着一个。宫昊雷去换衣服,叶恕行也去了,五个人中只有他们两个“衣冠不整”,只是叶恕行回来十分钟之后宫昊雷还没来。吕锡鸣的脸色有点臭,活像有人欠了他几千万,秦朗坐在离吕锡鸣最远的位子,挨着冷冽,面无表情。冷冽把玩着桌上的西餐刀,锋利的银色长刀在他手里转得飞快,危险的动作被他做的异常优雅,叶恕行眼也不眨地看着那把可以跟手术刀媲美的东西,想着等会冷冽要是一不小心失手,飙血的场面一定很过瘾。他不是想看冷冽飙血,只是想看冷冽失手,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冷冽失败。

事实上,冷冽在追求叶恕行的道路上已经失败过多次了。(叶恕行:喂!他什么时候追过我啊?都是在压榨我吧?冷冽: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向你传达着爱意!宝贝!)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也没有谁有想要说话的意思。直到冷冽突然停了下来,放下了手里的刀,然后十指相抵安静地靠在椅子上之后,四周就真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吕锡鸣看着桌面,好像要在白色的桌布上找出点东西来,秦朗已经闭上眼,叶恕行看了看他,对于他现在来“闭目养神”这一招非常不满。他伸手推了推旁边冷冽的手臂,想让他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哪怕再转会儿刀也行,毕竟是他跟眼前这两个比较熟,现在这样子吃饭非得胃溃疡不可,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然后就带着笑意看着他。

那、那是什么眼神啊?叶恕行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冽热情的眼神让他快招架不住了,想抽回手,嗯!抽不动?我再抽!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之后,叶恕行刚想开口骂冷冽,宫昊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像一阵风似得。

“抱歉抱歉!来晚了一点,各位久等啦!”宫昊雷声音里带着歉意,一边走一边举手示意。简洁的休闲西装外套胸前还别了一朵精致的鲜花做的胸花,叶恕行觉得这一身很像以前他去夜店突击检查时看到的“少爷”!

吕锡鸣哼了一声,“你再晚点来我们可以直接吃晚饭了。”然后看了一眼宫昊雷胸前的花,哼笑了一声,“又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

“有事耽搁了嘛!”没回答他最后的问题,宫昊雷笑着坐到剩下的一个空位上,靠近吕锡鸣,并且朝他对面的叶恕行点了一下头,“抱歉啦!”

叶恕行耸了一下肩,没说话,他又不介意这些。只是宫昊雷坐下的时候,他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香味,那个跟冷冽身上一样的香味,很好闻,却让叶恕行莫名地觉得很不舒服。那个味道几乎已经代替了原本房间里的气味,叶恕行看了一眼冷冽,后者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注意到他在看他。

“我们可以上菜了吧?谁想点餐?”宫昊雷问。

没人表示。

“那我们今天吃意大利菜,以海鲜为主,怎么样?各位觉得可以吗?还是你们之中有人是素食主义者?”宫昊雷微笑着把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仍然没有人有异议,宫昊雷点了一下头表示确定,然后对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宫昊雷动作优雅地把餐巾打开放到膝盖上,原本有些诡异的气息现在好像--变得更诡异了。叶恕行看了一眼宫昊雷,随后马上把视线移开,结果却撞上了秦朗的,对方眼里仿佛带着一股幽怨,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真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在一起吃饭,大家不觉得很有趣吗?”宫昊雷笑眯眯地双手交叉支着下巴问,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显得很可爱。

“的确是很难让人想像--”秦朗说了一句,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宫昊雷笑了起来,把视线在叶恕行和冷冽身上转了一圈,准确地说,是在冷冽身上呆得更久一点。叶恕行有点奇怪的感觉,很不舒服。

“喂”这时吕锡鸣突然说话了,他撇了撇嘴,皱起眉看着宫昊雷,“你的香水味也太浓了吧!”

说到了香味,叶恕行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冷冽,后者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一动都不动,好像也没有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是想什么想出神了,叶恕行皱了皱眉,从刚才开始,冷冽就好像沉默的过头了。

一直很沉默的秦朗这时轻轻吸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好像在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这个味道--”

“呵呵!这是朋友送的,分量不多,不过--”宫昊雷停了一下,垂下眼微微侧过头向众人展示他完美的七分侧面,“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叶恕行觉得资料里除了宫昊雷是个变态这一点没有交待之外,还漏了他是个“自恋狂”。一群男人面前耍什么帅啊?谁还能被你勾引了不成?看了一眼吕锡鸣和秦朗,两个都一脸不屑的样子,正得意地转过看冷冽,谁知后者正一脸茫然地盯着宫昊雷!气得叶恕行差点咬碎一口牙!

搞什么?现在是谁劈腿啊!叶恕行腿一抬,狠狠地在冷冽脚上踩了一下。

“唔!”冷冽皱了一下眉,回过神,转过头看着叶恕行,好像调整了一下眼前的焦距才看清楚他的脸。

叶恕行看他一脸惊恐的样子,问:“怎么了?”他踩得是脚不是头啊?

其他人也发现了冷冽的反常,“怎么了?”吕锡鸣问。

冷冽摇摇头,笑了一下,“没什么,大概刚才太阳晒久了--”说完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吕锡鸣和秦朗似乎都不太能理解,倒是宫昊雷一副“我明白”的样子说:“是啊是啊!海上的太阳最毒了!我曾经被晒得中暑呢!”

“你不是挺爱晒太阳的么--”叶恕行边问边伸出手摸了摸冷冽的额头,想感受一下了的温度,“该不会真的被晒傻了吧?”

冷冽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脸里充满着温柔和笑意。叶恕行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在这种情况下好像大胆了些,于是讪讪地抽回手,挠了挠脸。

死嫖客越来越大胆了!而自己好像也被他带坏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大庭广众之下的--”吕锡鸣很不爽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叶恕行不爽地看着他,“管你--”

“管你什么事呀?人家恩爱你妒嫉啊?”宫昊雷先一步替他们报了不平,笑着推了一下吕锡鸣的肩,玩笑的味道实足。叶恕行愣了一下,冷冽默默地皱起眉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哼!妒嫉的是你吧?”吕锡鸣白了他宫昊雷一眼,宫昊雷只是笑着,也没有反驳什么,气氛又开始变得不对了,叶恕行刚说了声喂,敲门声突然响起,刚才的服务生走进来微微鞠了一躬,问:“请问现在上菜可以吗?”

宫昊雷点点头。

接着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一个个走进来开始上菜,精致的美食很快摆满一桌,宫昊雷对招招手说:“把我的甜品也一起拿上来吧!”然后转过头笑着对其他人说:“我的个人爱好!你们也要一起吃吗?”

叶恕行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盘浇着带着“草渣”的酱的面条,上面两只干巴巴的大虾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再看了看桌上“血淋淋”的牛排和晶莹剔透的贝壳一样的东西,清了清嗓子,举起手,“呃--把我的甜品也拿上来吧!”

“哈哈!恕行你也喜欢甜品啊?”宫昊雷拍了一下手很高兴的样子。

呃?恕行?他叫谁?叶恕行表情扭曲,不明白什么时候他跟宫昊雷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叫他“大肥羊”了?

“你不喜欢香草海鲜面?”冷冽上身靠过来轻声问:“要不要跟我交换?”

“呃--”叶恕行看了一眼冷冽面前的东西,摇了摇头,“不用了!”你那个好像还不如我这个呢!

这一顿饭,吃得应该还算顺利,至少到目前为止。饭桌上话最多话自然是宫昊雷,而吐槽最多的是吕锡鸣。叶恕行属于一个“中间人”的感觉,既没问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地吃着,同时听着,而最沉默的就是冷冽和秦朗,两个人几乎是闷声不吭,秦朗慢慢地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偶尔抬起头看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叶恕行一直在若有所思,席间不时看一眼身边的冷冽,而冷冽大部分时候会转过头对他笑笑,用眼神。叶恕行转过头,发现自己正把盘子边上的装饰的兰花往嘴里塞--

“噗”对面有人笑了起来,叶恕行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好吃吗?”宫昊雷放下钗子擦了擦嘴角问。不知道是在问菜好不好吃还是问那朵兰花好不好吃。

叶恕行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兰花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还行!”面无表情地说:“纯天然的。”

宫昊雷笑得更厉害了。让叶恕行觉得每次宫昊雷跟他说话就会笑得跟抽了一样,自己完全就是来被他用来调笑的。而这时宫昊雷又问:“恕行是做什么的?”

他是做什么的?叶恕行本以为吕锡鸣会抢着说他是个万恶的警察,不过吕锡鸣什么也没说,好像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香槟。

倒是冷冽,看了一眼叶恕行又看着宫昊雷,嘴巴张开却还没说出一个字,叶恕行抢先了一步。

“扫黄的。”他才不要冷冽跟宫昊雷说上话!

这下宫昊雷、吕锡鸣、秦朗还有冷冽的眼神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叶恕行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么?”扫黄的怎么了?难道要他说FBI才会让人觉得很帅么?

“呵呵!很有个性啊!嗯--扫黄的警官--”宫昊雷看着叶恕行,然后又看了一眼冷冽,“一位扫黄组的警官,一位重案组的警官,都是警察精英,人民的守护神!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这话,怎么听都只能听出讽刺的味儿。

叶恕行刚想来个反击什么,桌子下面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愣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冷冽没有看他只是抓住他的手,对宫昊雷说:“你知道就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不过今天来看,似乎还不是那么糟糕。”

宫昊雷扬起嘴角,“真的?那实在是太荣幸了,心理学界有名的冷警官说我还有救,那我就不是个彻头彻底的变态了?”

“很难说--”秦朗开口了,“他最近有些不在状态--”

“所以你还是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吧!不是权威不行,你的病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治的了。”吕锡鸣也放下酒杯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靠!叶恕行看了看周围的三个男人,三个对一个,什么时候这群家伙这么“团结”了?真是无懈可击啊!整个一出“三个火枪手”啊!要不是吕锡鸣这家伙曾经差点让他拍男男A片他还真要膜拜他一下了,刚才就他骂得最爽了!

“雄雄战火”就这样在四周蔓延,叶恕行看了看在坐的四个男人,已经想好了今天的“短信”应该怎么写了。

肥羊们起内讧了。

多么精简而又让人“热血沸腾”!

“鸿门宴”结束的时候,叶恕行和冷冽并排走出房间,宫昊雷紧随其后,他拍了拍叶恕行的肩。

“下次有机会我单独请你吃甜品!”说完抛了个媚眼,还没落到叶恕行脸上就被冷冽在半路“抹杀”。

“你没有机会了,赶快找个医生看你的病吧!”冷冷地说完,冷冽拉着叶恕行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叶恕行兴致勃勃地对冷冽说着说,而冷冽一直在微笑,宫昊雷颇有趣味地抿起嘴,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下巴,“真是不错的一对--”

让人感到非常不爽!

“你的病又重了,快找个医生看看吧!”吕锡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看宫昊雷那张脸就知道没有在想什么好事情。

宫昊雷放下手转过身笑眯眯,“怎么?我看你的梦中情人你不高兴了?”

“闭上你的嘴!”

“我真的需要找个医生了?”

“一个可能不够了!”

“那我去找里面那个吧!秦医生似乎也很有名哦!”

吕锡鸣眉头一皱,转过身把门一关,“咣!”地一声,门上的玻璃震了三下。

宫昊雷闭上眼掏了掏耳朵,笑了笑。

“秦医生还在里面哪--”

昏暗灯光的房间里,空气像被污染一般,浓烈的气味像腐蚀性的毒药一样四处飘浮,让人窒息。

椅子上的人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动也不动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眼中模糊的焦距像失去灵魂一样空洞,直到他闭上眼用力咬紧了嘴唇,苍白脸上才开始重新出现一丝血色,那是疼痛带给他的。

疼痛!疼痛!他现在需要的东西--

直起身体看了一眼四周,最终把视线停在了面前桌上的笔筒上,聚集了全身的力气站起来,抽出笔筒里的拆信刀,银色的刀锋在灯光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咬了咬牙,一只手握住刀身,然后用力一抽,血瞬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滴到桌面上发出奇怪的声响--

“叶子--叶子--”不断地重复着,伴随着疼痛,被深深地印在脑中。

叶恕行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这个时间了,冷冽怎么还不来?明明在他耳边一边咬着他的耳朵一边说今天晚上来找他的!一想到冷冽那个性感到暴的表情,叶恕行就觉得一阵兴奋!

勾引人啊!真是勾引人!虽然纵欲不好,不过,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不错啊!他和冷冽一直很忙--好吧!是冷冽一直很忙,每次很少能在八点以前到家,虽然几乎天天下班之后都能在一起,但两个基本没有能单独一起去外面,偶尔去超市不算!这次,虽然是有任务,但怎么说也算是和冷冽单独外出吧?虽然还有一大票“麻烦的人”!

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叶恕行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不时地看一眼上面的时间,脑中幻想着冷冽的爸爸和爷爷认同他跟冷冽,两个人围在他们旁边举双手膜拜,说着:“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啊--要不要再拿个钻戒出来呢?切!不要!那是女人才要的东西,他嘛!就要辆车好啦!

越想越美,美到有人敲门敲了好几下才发现!叶恕行“噢”了一声,手一撑翻下床跑到门口,边开门边叫:“客气个屁敲什么门啊!一直开着等--”咦?后半段话在看清门外的人之后已经全吞了回去。

这--冷冽没来,可也不用拿他爸爸代替吧!

第10章

叶恕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门外着的人。

穿越时空了?十年后的冷冽嘛---

冷俊面无表情地看着叶恕行,似乎对自己的到来而造成对方的不知所措早就预料到了,两个人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盯着你,直到冷俊的眼神在叶恕行身上扫了一下,后者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袍,而且经过刚才的一番“运动”已经松松垮垮了。

“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仪容,叶恕行想着冷俊来找他干什么。如果要“抓奸”,冷冽可还没来啊!

“你在等冷洌?”冷俊仍然面无表情。

叶恕行眨了一下眼,点点头。

“是。”

对于他的爽快承认,冷俊倒是稍显意外。不过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从一开始到现在,叶恕行一直都认为冷俊很对得起他这个姓--冷!

“你也找他?不过他还没来,要不进来一起等?”叶恕行很“热心”地发出邀请,笑嘻嘻地看着冷俊,料定了对方肯定不会理他,如果能转身就走那再好不过了。

果然,冷俊没理他,只是一张脸更冷了。

叶恕行一直在冷俊面前表现得很“傻”,因为他知道对付冷俊这样的人就得用装傻这一招。比精明,你精得过冷冽他爹?看看冷冽是什么货色就知道了。比武力,对方是冷冽的爸爸,怎么说也不能动手打“自家人”吧?再说--你再看看冷冽就知道了!比深沉,不是看轻自己,他叶恕行从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深沉”这两个字怎么写!比--什么也别比了,直接装傻。虽然难听了点,但再英勇的警察也永远没办法对付一个傻子!

微微一笑,叶恕行正得意,并且计算着接下来冷老爹就该袖子一甩走人。结果也的确如此,冷俊面无表情地转身,只是临走前还留给叶恕行一句话。

“冷冽不会来了。”

什么?叶恕行一个箭步窜出去,“你说什么?”

冷俊停下来站在原地,没有转身,“我不觉得有必要重复一遍。”

“你把他怎么了?”

“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他爸爸,能把自己儿子怎么了?”口气开始变得有些糟糕,冷俊转过身,看到叶恕行已经很糟糕的脸色,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全都不见了。

“爸爸又怎么了?爸爸把儿子关起来虐待的事我见得多了!”叶恕行向前走了两步,虽然生气,但他一直还是很注意对冷俊的态度,只是现在,他只想知道冷冽在哪里。

冷俊微微垂下眼。叶恕行咬了咬牙,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个动作跟冷冽该死的一模一样!

“你认为我会对他怎么样?把他绑起来不让你们相见?棒打鸳鸯,拆散你们两个?”一句傻子都听得出来的讽刺,何况叶恕行并不是真的傻子。

“别跟我来言情小说那一套了!想干什么直接说!”

“你觉得一个做父亲的听到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干什么?我又没让你拿着花恭喜我们!但至少你也--”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冷冽不是三岁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都是男人!”

“是男人怎么了?又不是人妖!也不是妖人!人和妖还有在一起的呢!”

“难道只要是人就行了?”因为发怒,冷俊几乎是低吼出声。

“真心相爱的人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你吼,我也会吼!原谅他吧!竟然说出这种肥皂剧里肉麻烂俗的台词!

“真心相爱?”冷俊慢慢重复了一遍叶恕行的话,好像觉得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一样,冷冷哼了二声,“小子,你根本不了解他,还谈什么真心相爱!现在的中学生都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叶恕行眯起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今天晚上第二次问的问题,“你、说、什、么?”

不了解他?不了解冷冽!又是不了解,从他和冷冽在一起开始,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说他不了解冷冽?他怎么不了解冷冽了?他哪里不了解冷冽了?他连冷冽右边第四根肋骨那里最敏感都知道!

冷俊他看了一眼叶恕行,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放弃冷冽吧!不仅因为你们都是男人--”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对冷冽说?”叶恕行的话让冷俊再次停下了脚步,“我配不上冷冽,我不了解冷冽,我和冷冽不可能在一起--这些话,为什么不去对冷冽说?”

冷俊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叶恕行接着说:“只要他说要离开,我绝对不会死懒着不走,喜欢一个人是没错但并不代表会喜欢到没尊严,中学生不会说出这种话,而我也不是中学生,更不是可以为爱牺牲一切的‘痴男怨女’,但是要冷冽还喜欢我一天,我还喜欢他一天,任何一方不是一厢情愿,我们就不会轻易分开!”

冷俊仍然背对着叶恕行,因此也没有看到后者说完这些话已经满脸通红。叶恕行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蹦哒,好像一条活鱼被扔上了岸,就像当年被老师逼着他当着全班的面读自己的作文一样。

冷冽,老子今天为了你这么丢人的话都说了,这把年纪了还说这种话,一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放了!幸好没有其他人听到!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但“战火”似乎也暂时停止了。

“如果是你们自己可以控制的,倒也不会这么复杂了--”冷俊终于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说什么?”这次,叶恕行是真的没听清楚,再问了一遍。

冷俊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叶恕行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双手不知不觉握紧拳头,最后在墙上狠狠敲了一下!可恶!

“痛吗?”

“不痛才--”咦?叶恕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一转身,唔哇宫昊雷正站在他房间门口,一只手搭着门框另一只手插在腰上,活生生一副“拉客”的样子。

“呵呵!”宫昊雷看着被他吓得惊魂未定的人,微微一笑,“手痛吗?”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叶恕行直接问。

“嗯--差不多五分钟吧!”

那他的那些肉麻台词不是全被听到了?叶恕行暗自咬了咬牙,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灭了这个人!现在扔到海里,很难找回来了吧?

“站够了吗?”

宫昊雷点点头,叶恕行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房间然后转身关门,“那就不送了!”然后用眼神示意宫昊雷把放在门框上的手拿开。

“我是来找你的。”

叶恕行没说话。宫昊雷身上的那股香味,让他不想开口。

“上次说过要单独请你吃甜品,现在可以吗?”宫昊雷站直了身体,摆了个很绅士的姿势向叶恕行伸出手。

叶恕行挑了一下眉,问:“你觉得我现在可以吗?”他身上现在穿着浴袍,要开睡衣派对的话可能都不合格。

“那我在餐厅等你,你换好衣服过来,如何?”

叶恕行垂下眼皮想了想,扬起嘴角抬起头冲宫昊雷一笑,“好啊!”

“真的?”宫昊雷很兴奋的样子。

“嗯!”点头,“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好!那我等你!不见不散!”宫昊雷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叶恕行皮笑肉不笑,看着他慢慢远去,笑容渐渐变得真实起来,突然宫昊雷又一下子回过头,叶恕行赶紧把刚伸出来一半的舌头收了回去。

“你喜欢巧克力还是草莓多一些?”宫昊雷冲他暧昧地一笑,好像问的不是问甜品的口味而是安全套的味道。

这回叶恕行是肉笑皮不笑了,“都喜欢。随意就好!”

“OK!不见不散!”

宫昊雷这回真的走了,叶恕行把门关上整个人背靠在门板上,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见不散?你自个玩去吧!大爷我现在没空陪你,死嫖客不知道死到哪去了,肥羊你就先靠边站一会儿吧!我先把死嫖客“抓捕归案”再回来陪你吃甜品!

换好衣服,叶恕行启动了自己作为一名警察的全部直觉,虽然自从进了扫黄组他敏锐的直觉大部分都用在了寻找色狼和“黄色信号”上了,但今天他要找的是一个死嫖客,所以,驾轻就熟。

第一个想到的,是秦朗。

叶恕行按照记忆寻找着秦朗的房间,不过船里的房间长得几乎都差不多,最后他还是问了服务生才得知秦朗所在的具体位置。叶恕行知道冷冽现在不会在自己的房间,也不会在秦朗那里,但就算秦朗不知道冷冽在哪,好歹也能多一个人帮忙,比如跟他一起上冷俊那里要人。

到了秦朗房门口,叶恕行敲了两下门。等了十几秒,没有动静。再敲,还是没动静。

难道睡了?不是吧?现在可是最热闹的时候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哪!

“先生,需要帮助吗?”

叶恕行转过身,一个女服务生正看着他微笑,身上穿着大红的旗袍,曲线毕露。

“我找住在这里的--”

“秦医生是吗?”

叶恕行点头,“对!他--”

“他刚刚才出去。”女服务生微笑着说:“大概五分钟左右,看到他出来的。”

啊?这么不巧?叶恕行继续问:“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女服务生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他从那里出去了,从那里可以上到三层,那里人比较少,他可能去那里了。”

“谢谢!”叶恕行冲她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微笑着说:“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他是一个很绅士的人啊!偶尔表示一下友好不过分吧?

女服务生红了一张脸。

从楼梯一直上到尽头,真的来到了船的第三层,叶恕行开推门出去就被夜里的海风吹得闭上了眼,衣服被吹得贴着身体,头发被吹得贴着头皮,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适应了外边的气候,他顺着栏杆向前走,一路上只看到几张躺椅靠在旁边,没见到什么人,不过风到是小了许多,至少不是一直吹,能睁开眼了,看来刚才是自己正好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叶恕行四处寻找着秦朗,正想着秦少爷是不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抽烟装深沉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是有人在说话,但声音在叶恕行这里都被风吹散了,不过直觉还是让他肯定秦朗就在那里,可是一个人也能说话?

虽然觉得偷听不是美德,但叶恕行还是放轻脚步,慢慢向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横竖他都是来找秦朗的!

“我说了那些事与我无关--”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爱信不信--”

“我一定要把你扔到海里--”这句话后面的磨牙声叶恕行听清楚了,连风都吹不散。

“哼哼--”走得越近,听得也越清楚,这分明是在嘲笑。

“有本事尽管来!”

“在那之前我一定要缝上你的嘴!”

“别光说不做,堂堂的老大只会在这里放屁!”

“你!该死的!我现在就--”

叶恕行皱眉,这话的口气听着耳熟,每次被冷冽“欺侮”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小孩子!要不要来我诊所给你治疗一下?”

“不用你他妈的假好心!”

叶恕行听清楚了,一个的确是秦朗,而另一个--是吕锡鸣。想着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在一起“聊天”,叶恕行慢慢探出头,看到斜对面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两个人影靠得很近,然后--然后叶恕行的下巴就掉下来了。

“那我就真好心了!教你一个办法,嘴巴这样堵比较快!”

“你!唔!唔嗯!”

看着那瞬间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从左边缠到右边,从站着缠到躺着,无论身体位置怎么变化,头部都是保持相连。眼看着不知道是谁的外套已经随风飞扬了,接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一起飞扬--

叶恕行十秒钟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地上了。

天塌啦地陷啦!大脸猫和蓝皮鼠接吻啦!冷冽,快出来看上帝!

虽然很丢脸,叶恕行几乎是四脚着地爬着离开的。实在是太刺激了!比扫黄看到真人秀还刺激!

秦朗哥哥,我真的要叫你一声哥哥!你狠!打野战!还是这种月黑风高杀人夜!别感冒了啊!

进了船舱回到了安全位置,叶恕行摸着自己又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惊悚”一幕。这一个晚上,被折腾得快心脏衰竭了,可别再受什么刺激了!自从跟冷冽在一起,他的心跳几乎就没正常过了!

“先生,需要帮助吗?”

叶恕行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指了指上面,面无表情地说:“半小时--不!一小时之后上去给你们老板送条毛毯。”

“咦?”

第11章

一室昏暗,墙上的壁灯散发出近似于无的光,在金色图腾的壁纸上投下模糊的印记。位于室中央的大床上,背靠在床头的人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男人苍白的脸颊,像在触摸一件最精致的玩物一样。

“真是漂亮--可惜--”

另一只手拿起男人的手,包着绷带的手无力地垂下。他把手放到唇边轻轻摩挲着--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你不是最怕痛的吗--”

恶作剧一般,稍稍用力捏了一下,白色的绷带上渐渐浮现出几点鲜红,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出声,仍然紧闭着双眼,只是睡梦中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好乖啊!平时从来没见你这么乖过。如果你一直这么乖的话--嗯--不好!一直这样的话就不是你了!”

放下男人的手,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幽暗的房间里,浓烈的香气暗自流动着。

“他在找你,很着急吧?呵呵!你们着急的样子都很可爱,为什么你们两个会相遇呢?呵呵呵!”

“他放了我鸽子,真是个淘气鬼!虽然我一开始知道他不会来,所以,就是因为他没有来,所以我才让你代替!不甘心吗?我能感觉得到--”

带着笑意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冷清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你太有棱角了,永远不会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形状。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单纯的可以塑造的,按照我的意愿存在的--”

“你太聪明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拥有的不止一个人的智慧。很痛苦吧?所以,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忘记。”再次拿起男人受伤的手,他一圈一圈地拆开上面的绷带,沾着血的白布被慢慢剥落,像被隐藏的东西慢慢显现,直到绷带掉到床上,男人手掌心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新鲜的、还渗着血丝的痕迹。

“呵呵!下手真狠,对自己也这样。不过,像艺术品一样--”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上面的血,舌尖顺着伤口的方向缓缓描绘着--

“放心!很快就不痛了。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结束的,放心--”

叶子--

猛然睁开眼,叶恕行喘息未定地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中也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

刚才的是--恶梦?

他闭上眼用力皱了一下眉,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水,然后慢慢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浑身酸痛僵硬。他到底睡了多久了?叶恕行揉着肩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六点了!他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个晚上!昨天晚上去找冷冽,结果被秦朗和吕锡鸣结结实实地刺激了一把,这一刺激,就觉得特别累啊!

冷静下来之后,叶恕行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何必太在意冷俊的话而不相信冷冽。就这样,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等着,空荡荡的房间里静得可怕,连海浪的声音都听得见。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过了,他觉得,这种空虚似乎是来自心里而不是身体。一个晚上,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以前的叶恕行,是不会这样一个人安静地思考的。冷冽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完全变了,他再不是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理会任何人,而现在,他需要面对的东西全都是他以前没有想像过的。

很累,很茫然。还有,最后冷冽还是没有出现。

叶恕行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隐隐约约觉得头痛起来。他不是怀疑他跟冷冽的感情,就算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仍然会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可吵过之后再上床上“炒一炒”,什么事都没有了!反而两人比吵架以前粘得更紧了,“打是情骂是爱”在他们身上是最好的体现。

叶恕行知道自己的个性,要分开的话,早就分开了。已经到了这一天,剩下的,再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叶恕行对着镜子研究了半天,捏着下巴摆了pose无数,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最后确定:还是跟以前一样帅!

“叶恕行,不就是一个‘恶婆婆’,你是连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人!何况,天塌下来有冷冽跟你一起顶着呢!”嗯!没错!现在,就把那个敢放你鸽子的死嫖客抓出来“绳之以法”--不!是“就地正法”!

喂!你昨天也放人鸽子喽!

离开房间后,叶恕行步伐稍快地准备去冷冽的房间抓人,可刚走了几步他就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冷冽的房间在哪里!或者说他一直忘了问冷冽的房间在哪里了。

失败!真失败!

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叶恕行东看西看,想找人问问要找宾客的房间应该问谁。其实船上的服务生按照服装的不同分很多种,如果要问宾客房间的位置的话,昨天叶恕行碰到的穿旗袍的女服务生就是专门管这一部分的。第一天上船的时候叶恕行把秦朗带回房间的那次,也是问了一个穿旗袍的服务生,只不过那次是巧合,所有他现在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而且先别管叶恕行有没有注意到了,他前后看了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啊?也不是一个也没有--

“你跑什么?”

叶恕行转过身刚迈出一只脚,还没着地就收了回来。

可恶!慢了一步!他慢慢转过身,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有什么不妥,挤出了一个笑容。

“早--呵呵!”用两声傻笑代替了本来要问的“秦朗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客气,因为“心虚”。

吕锡鸣慢慢走过来看着他,叶恕行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他下半身,观察着他的走路姿势。哎?好像挺正常啊?这么强啊?

吕锡鸣被他盯得不自在,皱了皱眉,在叶恕行眼里被自动解释成因为某件事而“心情不好”!其实吕锡鸣每次看到他心情都不好。

“你看什么?”对方口气有点凶地问。

“呃--没什么,你裤子不错!”很客气,因为“心虚”。的而吕锡鸣更生气了,他就是讨厌叶恕行这副装傻充愣的样子!而现在又用一种近似怜悯的眼神和口气跟他说话,并且明显是在敷衍他,什么意思?

“你看到我跑什么?”

“跑?我有跑吗?我去吃早饭也不行?”叶恕行继续装傻。昨天不小心看到吕锡鸣跟秦朗那一场“惊世骇俗”的--奸情?好吧!反正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发展成什么关系,就暂时用“奸情”这个词了!叶恕行刚才看到吕锡鸣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跑!因为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如果让他们两个知道自己昨天偷看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那后果一定非常严重。因为,奸情都是怕被暴光地!不过,最后有没有收到毯子啊?

吕锡鸣看了他两眼,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餐厅在那边。”

“我--”叶恕行看着吕锡鸣那张阴沉沉的脸,啧!“我现在不吃了!我先去散个步吹个风再吃,你有意见?”

“脑子有病,早上七点吹海风?”

“我乐意!我现在在你的船上,我就是你的客人,哪怕脑子有病也是你的客人!顾客就是上帝,你懂不懂?”几句话下来,针锋相对又开始了。谁让仇,最初就结下了呢!而叶恕行心虚五分钟也已经是极限了。

“上帝?”吕锡鸣讽刺地笑了笑,“你连辆正经点的车都买不起还想当上帝?我一直想怀疑你的邀请函是怎么来的?”跟秦朗来的?鬼才信!

“你个--”叶恕行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升,一句“你个被人压的小受”刚要冲出口,最后还是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受啊!五十步笑百步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

我忍!用正常的方法对付你!

“邀请函是我花钱买的你有意见?老子不愿意坐车你管得着么?车坐多了容易长痔疮,你不是深有体会么?疼么?流血么?便便的时候会不会连那个一起拉出来啊?”叶恕行一副“关心”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吕锡鸣得了痔疮。把吕锡鸣气得脸都快白了。

“跟冷冽在一起久了,连嘴巴也越来越厉害了!”他咬着牙,冷冷地笑了笑。

叶恕行很酷地甩了一下头发,胜利一笑。“哼!懒得理你!吹我的风去了!”找我的冷冽去了!说过转身就走。

“一个发疯一个发傻,还真是一对儿--”

叶恕行停下来转过身,“你说什么?”

吕锡鸣愣了一下,心想这小子耳朵怎么这么灵?

“我说你们一个发疯一个发傻--”

你们?叶恕行听到这两个字,问:“你见到冷冽了?”

虽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吕锡鸣还是下意识地点头。

“他在哪?”

“在餐厅的中国馆吃早饭。”喝粥呢。

“什嘛!?”

中国风的餐厅里,七点钟来吃早饭的客人并不多,而坐在靠墙位置的男人成了整个餐厅员工注目的焦点。虽然男人只点了一碗鸡肉粥然后就一直坐着几乎一动不动,现在粥也凉了,男人看着碗里的粥,整个人好像“灵魂出壳”一样。

冷冽看着碗里白花花的粥,一脸的茫然与不解。良久,他抬起自己的左手,上面缠着绷带,虽然只有薄薄几层,但冷冽看着白色的绷带,表情看上去--非常怪异。

“冷冽!”人未到,声先到。

餐厅里为数不多的人全都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一位外国客人刚喝到嘴里的豆浆“噗”地一声喷了一桌子。冷冽也被吓了一跳,而吓过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叶子--”刚叫了一声,人已经冲到他面前了。

“冷冽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指着冷冽--面前的粥,叶恕行咬牙切齿地骂着:“你他妈的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喝粥你--”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了冷冽举在半空中的手,缠着绷带。

“你怎么找到我的?”冷冽笑着问,站起来向叶恕行伸出手。后者却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唔!”冷冽闷哼一声,有点痛。

“你的手怎么了?”叶恕行问,焦急和担忧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冷冽高兴地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叶恕行的肩,“没事,不小心打破了玻璃杯,被割到了!”

叶恕行抬起头看着他,怀疑地问:“真的?”这么简单?

冷冽露出安慰的笑,点头,“真的。”

唔--叶恕行眯起眼看着他,确定他的表情没有破绽之后,把视线移回冷冽的手上,研究了半天,边看边问:“没什么事吧?伤口深不深?按理说你皮这么厚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受伤啊--”

冷冽笑了出来,他的叶子表达关心的方式一向这么--含蓄。

任由叶恕行把玩着他的手,冷冽让两人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充分享受着与恋人之间亲昵的气氛,“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太累了所以--”

对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叶恕行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一把甩开冷冽的手打破了暧昧的气氛,恶狠狠地问:“你昨天晚上死到哪里去了?说好来找我的,结果害我干等了一个晚上!”

冷冽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恕行。

“你--怎么了?”叶恕行发觉他的不对,冷冽的样子,就好像他得是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我,说了昨天晚上要去找你?”冷冽闭了闭眼,皱着眉问。

“是--”叶恕行点点头,“怎么了?你好像真的怪怪的,你可别--”别吓我!

看到叶恕行担忧和害怕的脸,冷冽的心抽猛地痛了一下,他一把抱住叶恕行,不在意四周响起的惊呼声。

“唔!”叶恕行被抱得都快窒息了,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勒断了,他用力拍了两下冷冽的背,示意他放开。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的--放开!”不行不行!他的腰啊!“你是不是被割断手上那个连着脑子的神经了?”从一开始就怪怪的。

“对不起!对不起叶子!对不起--”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冷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一样,再也不要分开。

叶恕行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慢慢放弃,他的下巴靠在冷冽肩上,一动不动地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撕心裂肺--

“我爱你,叶子!对不起--”

听着与以往记忆中不同的爱的表白,胸前感觉到冷冽强烈的心跳,叶恕行动了动嘴唇,抱住了冷冽的腰。

“冷冽--”

你他妈的,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第12章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那幽深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海,有一瞬间,恐惧感涌向全身,无法想像长年在海上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永远没有停下来的一天,可也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离开了大海就无法生存,那么,他呢--

指尖的烟不停地燃烧着,因为海风燃尽的速度更快,落下的烟灰还没来得及让人看清已经随风而过,无声无息。

叶恕行伸得笔直的手指里夹着烟,微微弯腰双臂搭在栏杆上,看着深蓝一片的海,电视剧里常见的情景,这样思考某件事,想通了就回去睡觉了。想不通,接下去,就该跳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叶恕行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根烟了,虽然他总共抽了不到十口。因为,这烟的味道,不好。

“你到底在干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叶恕行刚微微侧过头,秦朗已经来到他身旁,一只手搭在栏杆上。

其实他已经来来回回三、四次看到叶恕行在这里发呆了,一开始只当他在散心,不想打扰他。可几次下来一个多小时了发现他连姿势都没有变,整个人跟座雕像似得,海鸟停在头上都快没反映了。虽然不觉得叶恕行是会要跳海的人,但秦朗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最近,很多人都变得很诡异。

“你在干吗?”

干吗?我在悼念再一次的被戴绿帽子!叶恕行撇了他一眼,重新把视线移回海上。见鬼去吧!

“吹风。”在海上,吹风是最好的活动,也是最好的理由。

秦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问:“冷冽呢?”

这两个字让叶恕行白了他一眼,“去找他老爸和爷爷了!”不过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肯德基爷爷呢!

“哼!”秦朗笑出来了,“怎么?他去看公婆把你丢下了?你可以一起去啊!”

我一起去?一起去挨抽吧!

“没兴趣!人家看到我跟看到仇人一样,巴不我离他儿子远点呢!”

秦朗收起笑容,捏了捏下巴,“嗯--你生气了?”

“我拜托你把话说明白行不行?一副全明白的样子让别人很没安全感啊!”叶恕行很没道德地把手里的烟扔到海里,翻了翻口袋,又拿出一包。

秦朗看了一眼,问:“你也抽这个牌子?”

叶恕行摇摇头,“这牌子我一点都抽不习惯。”

“可是--冷冽喜欢抽。”

叶恕行甩出一根用嘴抽出来,点了点头。是啊!这个牌子,冷冽最喜欢,可是,他却一点也抽不习惯。一直以为所有抽烟的人都一样,只要是烟都觉得无所谓,没有烟的时候只要是烟就不会在意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抽习惯冷冽的烟,而冷冽,几乎和他一样。

“少抽点烟对身体好,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又都不能不抽,所以我们相互交换了烟的牌子,他抽我的我抽他的,谁也抽不习惯,这也一来自然就抽得少了!”叶恕行深吸了一口,皱了皱眉,笑着问:“是不是很可笑?我们的习惯和喜好从头到尾都没一点一样的,这样的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竟然也能在一起生活一年了!”

秦朗若有所思,看着他,“你后悔了?”

叶恕行没说话,狠狠抽了一口烟,又恶狠狠地把烟甩到海里,“妈的!到底什么鬼烟这个鬼味儿!抽得习惯才有鬼!还他妈的这么贵!”骂完了,转过身面对面看着秦朗,凑近他,问:“你觉得,我可以后悔吗?”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眼波流动,好像要在他脸上直接看透他的心思一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不能再超越的程度,秦朗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想起了他和叶恕行第一次见面时,叶恕行喝醉之后,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而今天,他没有喝酒。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秦朗有些为难甚至尴尬地问了一句,自己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在调上,希望叶恕行没有发觉。

实际上,叶恕行是想在他脸上看看有没有“偷腥”后的痕迹,只是看了半天觉得一点也没有,跟吕锡鸣一样,两个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毯子不是白送了?

叶恕行眯了眯眼,“我在你眼睛里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被风吹乱!”

一瞬间,秦朗口不干舌不燥了,只是脸色有点难看。叶恕行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我虽然不习惯冷冽的烟,但我已经习惯他的人了!所以,要后悔的话,也只是后悔我没早点戒烟!我可怜的肺哦!好了!我去漂亮的服务生小姐那里找点好吃的,不跟你聊了!”叶恕行挥挥手,往船舱里走。

秦朗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跟叶恕行刚才抽得一模一样,看着那包烟,一时无语。

叶恕行很想念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赵三胖。

以前出点什么事,赵三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好坏与否先不说,总是个能商量的人,馊点子烂点子不说总能给他出点主意,而且完全是以他的角度出发。赵三胖虽然不是个拿得出台面的人,但有一点他绝对是很合格的,那就是安全。比如现在虽然有秦朗在,在这家伙聪明得过份,像只鲨鱼闻到一点血腥就能找到肉,告诉他一点皮毛就能把你祖宗十八代分析出来,没办法,心理医生嘛!

唉!叶恕行唉声叹气,双手交叉着活动着腰部。好想念陆地上的生活啊!好想扫黄组的兄弟们啊!好久没有“蹂躏”大胆了!好久没有抓赵三胖了,好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叶sir了!好久,没有看到那样子的冷冽了--

冷冽的身体都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如果不是抱着他,叶恕行会怀疑冷冽站都要站不稳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是没有被表过白,冷冽不是第一次说爱他,可以前每一次都没有这次听上去如此--心虚。叶恕行只能用“心虚”来形容,因为他觉得,当时冷冽自己都没有把握,对他所说的话。站在墙脚一棵茂盛的盆景面前,叶恕行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树叶,像少女在思念自己的心上人一样--他知道冷冽不会给他戴绿帽子,只是--

“真的爱我的话,就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不知不觉说出口的话,叶恕行被自己雷个半死!转身双手撑在墙壁,一脸恶心加懊恼地直想撞墙!叶恕行,你他妈的要是再干这种不像男人的事我就抽你!你虽然跟男人在一起了但你从身到心从里到外仍然还是个男人!

回到房间推开房门的一瞬,叶恕行被抱个满怀。愣了一下,又闻到了那股香味,很淡,但不知道是不是闻久了还是他太过在意,还是能很清楚地闻到。

“你去哪了?”冷冽把他搂进房间,关上了门。

叶恕行从他怀里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他。冷冽穿了件白衬衫,领口打开一片,叶恕行正好处在这个“风口浪尖”的位子,冷冽的味道叶恕行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猿意马啊--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

“你回来了?”叶恕行问。冷冽笑出声。

“现在说这个也太晚了吧?而且应该是你看着我进门的时候就说的吧?”

“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跪在问你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或者是先吃我?”叶恕行恨恨地问。冷冽老是喜欢在这方面占他便宜!

冷冽扬起嘴角,原本放在叶恕行腰后的手开始向下游移,来到挺翘的屁股上,一只手抚上叶恕行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当然是,先、吃、你!”

叶恕行头皮一阵发麻,身体的某个地方更麻,推着冷冽说:“不准给我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话!大白天的你要干吗?耍流氓就把你抓进去!”

坏心眼地一笑,冷冽搂着叶恕行几步倒到了沙发上。

“哇干吗?”身体跟着软件的沙发上下弹了几下,叶恕行怕了,沙发可是重要的“犯罪场所”啊!

“警官,我要耍流氓了!你把我抓回去惩罚我吧!”

角色扮演游戏之一:警察与犯人!

叶恕行看着冷冽一脸陶醉的表情忍住胃部的不适,想从沙发上起来,“不用了!阿sir念你坦白交待,这次就放过你,赶快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吧!放我起来!”

“想得美!”冷冽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两具身体紧密地切在一起,“那换你来向阿sir坦白交待--”

“交待个屁!”

“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嗯?”冷冽慢悠悠地问着,一只手拨弄着叶恕行头发,另一个手直奔主题,解叶恕行的裤子,包着绷带的手也异常灵活。

“想!”咬牙切齿,“想怎么揍你才解恨!唔!”

唇齿相依,叶恕行剩下的话都没来得及骂,冷冽一只手温柔地抚慰他的欲望,一边有些粗暴地吻他。直到两人稍稍分开,得到一丝空间喘息的人瞪着身上的人,也分不现在是愤怒还是欲望占上风了。

“你他妈的别每次都来这招!”美男计太不人道了!“啊!痛啊!你手上有伤,别弄了--唔!”略微粗糙的布料在细嫩的一根上面来回抚弄着,痛感和快感同时增加,叶恕行觉得两腿都要发抖。用绷带来做这种事,太要命了!

冷冽微笑,重新低下头亲着叶恕行的脸,后者闭起眼微微喘息着,两只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对方的衬衫。

美男计,最没有抵抗力了!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向你道歉--”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表达对你的爱,我自私!觉得每天说爱你都没有安全感,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感情,而我,却无法给你让人安心的爱!

身下被弄得很舒服,叶恕行漂亮的脸上开始浮现只有冷冽才能看到的淡淡的红晕,那种被欲望驱使的表情,连呼吸都是一种诱惑。

“其实--还是有其他方法的--”而且很方便。

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冽笑出声,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用力一拉。

“啊!妈的!皮要被你撸掉了!”小脸皱成一团,叶恕行叫了一声,一把拉下冷冽的头--咬你!

“嗯!”冷冽轻叫了一声,闭上眼,英挺的眉皱了皱。叶恕行骨头都要酥了。色情!这一声叫得太勾引人了!敢情冷冽好这口啊?早知道就--

“哼哼!又要想什么鬼点子了?”冷冽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叶恕行的脸,把他从桃色幻想中拉了回来,“要不--我们今天玩点不一样的,嗯?”

不一样的?

“不、不用了!”叶恕行头皮麻了一下,本来被侍候得挺舒服的东西也吓得有点退缩了,干笑着说:“我们普普通通的就行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我怕普通的不能满足你--”冷冽很“自责”的说。

“不!很满足!绝对满足!”你只要不在床上折腾我就满足了!

“叶子--”把头埋在叶恕行颈间,冷冽尽可能地拥住他。

叶恕行眨了一下眼,轻声问:“怎么了?”

“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一直跟我在一起--”看不到冷冽的表情,叶恕行仰着头,听到的声音、触摸到的皮肤都是冷冽的,“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在求婚吗?想了又想,还是没有问出这句话。

四周安静的不像话,两个人呼吸的频率

“我们一起走吧!天亮之后会能人来接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嗯?”冷冽抬起头,拍了拍叶恕行的脸颊,一脸的请求。

叶恕行差点就要点头了,可突然一道亮光在眼前划过,那是秃头署长的头反射出来的光,把叶恕行叫醒了,到嘴边的那个“好”字也吞了回去。

“可是,秃头给的任务还没着落呢!”

“这艘船明天就会返航,提前回去不要紧的。”

“明天?才三天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

叶恕行敲了一下冷冽的头,“你想用一句话就解释这所有的一切?”

冷冽撇了一下嘴,“一句话就能解释一切不好吗?”

“不好!你用一句话解释了一切秃头那边可不会只让我用一句话解释任务为什么没完成!我的扫黄组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们申请换新办公室呢!”一辈子在厕所旁边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我帮你跟秃--你们署长解释!”冷冽低头亲叶恕行的额头,两只手又开始重新开工。

“我不!唔!唔嗯!”

“今天,我们来点不一样的--”把叶恕行吻了个全身酸软,趁他失神的时候,冷冽先解开了自己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然后抬起了叶恕行还穿着裤子的腿。

“什么--”叶恕行愣愣地看着他。

“我们穿着衣服做吧!”

啥?

“只要--这样!”一个用力!

“不要!你变态!滚!啊!变态警察啊!嗯”

接近午夜,房间里一片深蓝,外面的灯光透过窗帘射了进来,十分的微弱。躺在床上的两人可以说是精疲力竭,几个小时的剧烈运动,对身体非常好的两人来说也是不小的消耗。

“嗯--”窝在冷冽怀里的叶恕行在睡梦中哼了一声,想翻身却一动也动不了。他小小的动作惊醒了冷冽,几乎是同一时间,冷冽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房间,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里是--

直到看清自己情里的人,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慢慢放开叶恕行,然后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挂着的破破烂烂的衬衫,无声地笑了笑。

穿着衣服做,结果报废了两件衬衫和一条裤子。

“冷冽,打电话--叫早饭--”叶恕行嘀咕着说了一句,做梦做糊涂了。

冷冽笑出声,小东西以为在家里呢,早上不爱做早饭就叫外卖,那家的外卖--猛然,冷冽停住了,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他不记得那家外卖的名字,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为什么明明就在脑中的东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渐渐地,他再次发现,他想不起来叶恕行的电话号码--这个发现让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头开始隐隐作痛,四肢冰冷好像浸在冰水里,想叫,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想不起来他家里的门牌号--想不起来他的警务编号--想不起来他的车的颜色--想不起来--

他想叫醒身边的人,一阵足以让人抽搐的疼痛却突然让他痛苦地抱着头,身体像要被撕裂,像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时面出来一样!

他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跟叶恕行第一次见面的--

‘十年前我可以治好你,十年后,我也可以让你重新开始--’

“叶子--”

第13章

“嗯--嗯!”床上拱起的一块动了几下,被子低下传来一声呻吟,“嘶”虽然男子汉大丈夫又是人民警察,挨枪子都没叫过疼,可是枪要打也不会打那个地方吧!可比靶心难中多了!

被子一掀,叶恕行露出头,一张脸五官皱在一起,有点不适应房间里的亮光。摸了摸侧腰,还行!多少也习惯了,就是膝盖磨得有点疼。

几点了?

刚想问身边的冷冽,侧过头一看,空荡荡的,哪还有冷冽的影子。叶恕行伸手一摸,床上是凉的,应该离开一段时间了。

“搞什么?”吃饱就跑啊!叶恕行皱着眉十分不爽地从床上坐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一点。摸着乱蓬蓬的头发,叶恕行低下头,看着身上白白的床单,拉起被单的一角,鼻间传来上面残留着的一丝淡淡的香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味道特别敏感,从第一次在冷冽身上闻到开始--

不行!他得去找冷冽!

来到外面,一路上见到的服务生都很有礼貌地向叶恕行打招呼,言语之间颇有“谢谢光临,欢迎再来”的意思,一问,的确如此。

“本船已经在返航途中,将在一小时后到达港口,原定五天的行程临时结束,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大堂经理很遗憾地鞠躬表示歉意。叶恕行心里却非常兴奋,冷冽说的没错啊!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巴不得二分钟之后船就靠岸。

“请问有位叫冷冽的先生住在几号房间?”叶恕行问。

大堂经理想都没想,问:“是吕锡鸣先生的朋友冷冽,冷先生吗?”

叶恕行想了想,点点头。暂时,算他们是朋友吧!

“冷先生住贵宾区的2016号房。从前面的楼梯上去左转,不过那里只有贵宾才能进去。”

“谢啦!”叶恕行对经理点了一下头,没理会他后面的话。贵宾才能进?去你的贵宾!他叶恕行连监狱都进去过了还怕你个什么贵宾!虽然是进去给犯人上课的。

所谓的贵宾区还是有点偏的,靠近贵宾区的整个几条走廊和区域就开始人烟希少了,几个很特别的服务生站慢慢在周围走动着,深红色的名贵地毯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说他们很特别,因为他们每个都是身高在一米八到二米之间徘徊,一身肌肉把纯黑的西装绷得紧紧的光头黑人,美国监狱电影里常常可以见到,脸上刀疤少不了,黑色墨镜也是必备装饰品。

叶恕行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了监狱了,这么多--“黑人兄弟”!仰起头,跟眼前四个大汉大小瞪小眼好一阵,对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叶恕行吞了吞口水,扯出一个心虚--不!是“友好”的笑容。

“Who are you?”一个黑人开口了,正宗的美国腔,好死不死还是看上去最凶恶的那个。

“我--”叶恕行瞄了一眼对方的手,哇靠!沙包大的拳头啊!

“呃--Sorry! I、I can't speak English!”

四个黑脸大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从墨镜后仿佛射出一道激光,凡事来“捣乱”的人一律抹杀!而叶恕行很显然就是那个即将要被抹杀的人。

“Hey!I'm not a bad man!叽哩呱啦!呜哩哇啦!阿噜阿噜!”说着美国人也听不懂的英语,看着黑人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叶恕行的汗越流越多,结结巴巴地搜寻着脑中已经被他还给老师很久的英文。不过很显然,眼前的四位“国际友人”好像仍然完全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拜托!他不说英文已经好多年了!

“啊喏--斯米吗塞!I、I have no money!”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随着四个大汉原本冰山一样的脸上露出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叶恕行知道这下惨了!人家生气了!真的惨了!与其说惨了,倒不如说这下真的惨了哦!哎?

“What do you want to do?”黑人又开口了,语气硬邦邦地像是敲打在石头上一样。

嘿嘿!这句他听懂了!叶恕行乐了,果然是他刚才紧张了,应该早说明来意的。

“冷冽!我要找冷冽!”叶恕行很坚定地说了一遍,然后想着要怎么样翻成英文的时候,对方问了一句。

“2016房间的冷冽先生?”

“对!就是--哎?”叶恕行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气得通红!“你会说中文?你不早说!”你爷爷的!那他刚才像猴子一样耍了半天不是白耍了?

四个黑人大汉仍然面无表情,对发怒的叶恕行视若无睹,为首的那个说:“很抱歉,冷先生现在不见客。”

“什嘛?”不见客?叶恕行咬牙切齿,他什么在冷冽那里也客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不是什么客!去跟他说,叶恕行找他!叫他洗干净脖子赶快出来拜见,晚一分钟回去有他好瞧的!”

黑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恕行,考虑了一下,侧过身跟身后的人说了点什么。

“喂!”叶恕行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而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小骚动,他抬头一看,几个人正向他们这边过来,而走在最前面的,不是冷冽是谁?

正正好好啊!叶恕行在心里笑了一声,伸出手招呼着,“喂!冷冽!过来!”那边的冷冽好像没听到有人在叫他,正低着头跟身的人说话,叶恕行看了一眼,是冷俊和冷毅。祖孙三代啊!不过,冷冽看上去怪怪的。

黑色的长风衣前襟敞开着,冷冽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原本一直松散的头发被全部向后梳,留下几缕较短的发丝,露出饱满的额头,这样的冷冽瞬间成熟的让人觉得陌生,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冷冽了。

叶恕行愣在原地,看着冷冽一行人走到他面前,而第一个发现他的存在的,是冷俊。

“你--”

冷冽抬起头,看着叶恕行,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玩cosplay啊?头发弄成这样--”叶恕行笑了一下,伸手想去揉冷冽的头发。却在还没碰到冷冽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手。

手腕上一阵酸痛。

“你是谁?”

还没来得及仔细体味疼痛,冷冽一句话,让叶恕行脑子空白了一秒,别说疼痛,连感觉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叶恕行睁大眼睛,眼也不眨地看着冷冽,想从他有上看出一点玩笑的痕迹,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和陌生表情的冷冽。

“你是谁?”冷冽放开了叶恕行的手,表情中有一丝厌恶,漠然地又问了一遍。

站在原地的叶恕行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你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四月一号,要开玩笑也不是这个开法吧?

冷冽皱了皱眉,“抱歉,我很忙,我没时间开玩笑。我不认识你。”

最后那句“我不认识你”,像个炸弹一样在叶恕行心里炸开了锅,耳边“嗡嗡”直响,当年毕业之后被通知调到扫黄组,也就这个程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已经没有人了,除了四个尽职的黑人仍然守在原地。冷冽不在了,他连冷冽离开的背影都没看到。

“Are you ok?”良久,黑人问了他一句。

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叶恕行,终于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Fuck!”

这下玩笑开大了!真的开大了!但最可怕的冷冽从来都不是个爱开这种玩笑的人!

叶恕行拼了命的跑,前面用来装饰高达一米的栏杆被他脚一抬凌空跨过,落地的时候撞翻了服务生手里的拖盘,发出巨大的响声,惹来周围尖叫声一片。

“对不起--”叶恕行举起双手道歉,刚想继续跑,吕锡鸣的声音就把他叫住了。

“你是专门来给我捣乱的吗?”

叶恕行回过头,吕锡鸣正好向他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秦朗,这让叶恕行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你们俩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不妥,可就是让不舒服。吕锡鸣和秦朗同时皱眉,总觉得别扭。

叶恕行不管这些,三两步奔到两人面前,双手一把抓住秦朗的肩死命地摇,边摇边问:“我是谁?你说我是谁?”那表情和样子总觉得嘴里喊“快还钱”适合一点。

秦朗和吕锡鸣莫明其妙地皱了皱眉,特别是秦朗被他摇得左右晃,稍稍用力推开了叶恕行之后,问:“你搞什么啊?”

“你说我是谁啊?”叶恕行仍然执着于这个问题。

旁边的吕锡鸣双手交叉在胸前,讽刺地说了一句:“你失忆了?”

失忆?叶恕行转过头看着吕锡鸣,准确地说是瞪着!吕锡鸣被他那种想吃人的眼神吓得愣了一下。

“干什么?”

“不可能--”叶恕行摇摇头,咬了一下嘴唇,失忆,又不是演电影!哪那么容易失忆。再说昨天晚上他们还好好的在一起,今天起来就失忆了?难道做爱也能把人做失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到底怎么了?出事了么?”秦朗拍了拍叶恕行的肩,后者像没感觉一样,仍然自顾自地说着。

“对!不可能,这家伙一定是在开玩笑!啊!对了!”想到了什么,叶恕行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刚才冷冽的爸爸和爷爷都在,他一定是在演戏给他们看!对!演戏!肯定是这样的,冷冽你个死嫖客!演技真他妈的好,我都要被你骗过去了!嘿嘿嘿!

看着他一会儿神经兮兮的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现在又一个人在旁边猥琐地傻笑,秦朗和吕锡鸣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眼里的疑惑一模一样。

“疯了?”吕锡鸣用下巴指了指叶恕行。

秦朗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人。叶恕行突然抬起头问吕锡鸣:“这船什么时候靠岸?”

吕锡鸣看了他一眼,“已经到了。”

脚下传来轻微的颤抖,宣告叶恕行的“旅行”彻底结束。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冷冽把车钥匙拿在手里,对身后的人说。

“可是,老爷和先生让我们一定要亲自送少爷回去。”

“我说了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比较快。”微微侧过头一个眼神递过去,所有人弯下腰,再没有人说一个不字。

看着其他人都走了,冷冽,打开车门,刚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喂喂!冷冽!”

冷冽皱皱眉,转过头,看到一个人影从船上下来,直直地向他这边奔过来,一边跑一边挥手。

“冷冽!”来人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几缕头发贴在额前,边擦汗边抱怨着说:“你他妈的跑这么快干什么?妈的--呼”

冷冽认出他了,是刚才在船上的男人,叫他的名字,但冷冽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没有一点记忆。

“你要干吗?”他问。

“干吗?还能干吗?跟你一起回家啊!行了!别演戏了,我暗中观察过了,你老爹和爷爷都走了,快点恢复正常吧!先把你的头给我弄好,搞得跟黑社会老大似的--”

神经病!这是冷冽脑中的第一个反映,再一次推开了那只伸过来要揉他的头发的手,问:“你到底是谁?我说了不认识你。”

叶恕行愣住了,看着自己被打到一边的手,脸上嬉笑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他看着冷冽,用一种陌生的表情,而对方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冷冽,你到底在干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也许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但我并不认识你,而我没兴趣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所以,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我很忙!”

“你说什么?”叶恕行咬牙切齿。

“我不觉得有必要再重复一遍,还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冽露出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扬起嘴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叶恕行,然后暧昧地笑了笑,“你想用这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嗯!你看上去还不错,可惜我最近很忙,一夜情的话倒是--”

“你、说、什、么?”咬牙切齿,青筋暴起,拳头握紧。

“呵呵!”冷冽轻佻一笑,“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不过--”耸了耸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冷冽你他妈的就是天下第一大混蛋!”叶恕行吼了一声,抡起拳头就往冷冽脸上打,不过一只脚刚跨出去一步,身后有四支手伸出来把他拉回去了,“干什么?放开我!我今天不揍他就不算人民警察!你个花心萝卜!你个风流鬼!”

秦朗和吕锡鸣两个人把他架到安全距离,“你冷静点!”

我冷静得下来就有鬼了!

“你发什么疯?”吕锡鸣用力把叶恕行推着他下巴的手拉下来。

我就是疯了!

“你们认识他?”冷冽问了一句,他认识吕锡鸣,但对另一个男人,只觉得好像有眼熟。

秦朗和吕锡鸣都愣了一下,叶恕行挣扎开钳制,怒气冲冲地看着冷冽。

“疯的人是他!”

秦朗看了叶恕行一眼,然后视线转向冷冽,问:“你们怎么了?”

冷冽看着秦朗,几秒钟后,带着些许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秦书记?”

秦朗脸都白了。

“你叫--秦朗是吧?”

秦朗脸更白了。

“很久不见,不过今天我有事,没办法多聊了,改天!”说着,冷冽进到车里,另三个人看着他发动车只能干瞪眼,而冷冽又摇下了车窗伸出半个头对秦朗说:“听说你现在是心理医生,那个是你的病人吧?”看了一眼叶恕行,“要看好他,似乎还有点后遗症。”

“我去你妈的!”叶恕行气歪了嘴,抬腿就往冷冽车上踢,可是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发动机。

冷冽扬长而去,剩下的三个人看着车屁股,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但却同样的难以形容。

“你们两个搞什么啊?”吕锡鸣先开口,他很不明白刚才那一幕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叶恕行冷笑一声,“我问谁?”

秦朗看着消失在转弯处的车,“他不认识我了--”

“屁!他还知道你叫秦朗!他指着我的鼻子问‘你是谁’!”叶恕行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他不知道我是谁?像个陌生一样跟我搭讪!搭讪!你他妈的冷冽,你他妈的就是这样勾达男人的!”

“他叫我秦书记--”秦朗一脸不敢相信,“大学四年他只叫过我一次秦书记,因为那时他不知道我的名字--”大学里,冷冽是学会生的主席,而他是书记。

“至少他还知道你是‘秦’书记!他要是叫我一声‘叶’警官我就要偷笑了!”叶恕行扶着额头,刚才吼得太厉害,现在一阵阵的头晕,心跳更是快得不行。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出什么事了!一个晚上,仅仅一个晚上,怎么什么都变得不认识了!

“他失忆了?”吕锡鸣有些惊讶。

是哦!谢谢你告诉我!叶恕行白了他一眼,蹲在地上。

“他不像在演戏。”秦朗研究之后,下了个结论。

“他要是真的在演戏他就可以去当影帝了!”吕锡鸣嗤之以鼻。

“那你是说他真的失忆了?一个晚上,就连--就连我也不认识了?”这他妈的怎么可能!“他有失忆症吗?啊?”

秦朗捏住下巴,想了几秒,“对于冷冽,要说失忆可能不太确切--”

“什么意思?”叶恕行抬起头,从上而下看着他。

没有再说下去,秦朗想了想,说:“你先回家吧!我要回去找些东西才能证实我的猜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啊?就这样?

“你送我回去!”秦朗转身,对吕锡鸣勾勾手指。

“什么?凭什么--哇!”吕锡鸣一脸厌恶地皱眉,秦朗理都不理,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半拖半拉地就把人拉走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没时间送你!放开!听到没有你他妈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叶恕行蹲在地上,看着他们你推我就地走了,愣了半天之后,咬咬牙狠捶了一下地面。

就这么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回家,我回个--哎?回家?对啊!爷爷的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他就不信冷冽连自己家都能忘了!

家里,到处是他们生活的痕迹!

第14章

叶恕行一脚踢开大门的时候,门上的钥匙因为剧烈的撞动而被甩到地上,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滑了好几米,最后撞到墙角停了下来,到底有没有发挥它真正的作用暂且不说,叶恕行喘着粗气,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无语。直到他确定屋里没有人的时候,一直紧绷的神经和肩膀才放松下来,紧张的情绪得以缓和,叶恕行才发现他真的很紧张。

身上全是汗,掌心里传来一阵疼痛,伸出手一看,是刚才捶地面弄伤了。叶恕行无力地笑了笑,被汗水冲过,也算是消毒了。

他走到客厅,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跟平时一样,下班之后累得死去活来,一进门他就会眼一闭倒到这张沙发上,然后冷冽会过来抬起他的头让出一块地方坐下,然后把他的头放到膝盖上,问他:‘今天,又去哪条街抓嫖客了--’

而今天,叶恕行像蛤蟆一样趴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来。这样,他再次确定,冷冽不在这里,这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他走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还是这样。叶恕行想起一句话:往事不堪回首。

你是谁?

我不认识你--

你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很抱歉--

“靠!”翻了个身,正面朝上,叶恕行深深呼吸着,像被扔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怕下一秒自己就有大吼的冲动。

什么东西?什么玩意?什么--什么意思!该死该死!快回来!冷冽你他妈的快给我回来!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不准跟我来什么“失忆”这套鬼把戏!你是冷冽,天下第一腹黑、流氓起来连真正的流氓都要让路的冷冽!

你--你怎么会用那种表情和眼神跟我说话--你要是真的连家都不记得了,我该拿你怎么办?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叶恕行一怔,然后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抓起电话--

“冷--”名字没叫出去,叶恕行停了下来,拿着电话一动不动。

“怎么不继续了?”电话那头的问,语气中带着微微笑意。

嘲笑!

“你不是冷冽我为什么要继续?”拿着电话慢慢坐到地上,叶恕行语气平静地说。

“哦?我没说话你都能听出来?”

叶恕行冷冷一笑,“你儿子只要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心跳加快呼吸加速,你嘛--还差点!”比嘴巴损,他叶恕行绝对有自信,毕竟有个嘴巴更损的人在身边“耳濡目染”。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默,叶恕行听着电话,无声地笑了笑。

“可是,我儿子似乎不认识你--”

嘎吧!一个用力,叶恕行差点把电话捏碎了,要不是用时收回力道,电话线很可能已经嘴电话分家了。

“你把他怎么了?”忍住咆哮的冲动,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我能把自己儿子怎么了?”

“你放屁!”果然虐待了!

“小子,你这张嘴是我最不喜欢的东西之一--”

“别他妈的跟我来上流社会的一套!”你不喜欢老子老子还不喜欢你呢!用力一拳,玻璃茶几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几乎摇摇欲坠,“我就是粗鲁但至少没对自己儿子下手,把他变成白痴你们很爽是不是?这么下流的招数你用得很爽是不是?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给他下药了还是催眠了?说啊!”

叶恕行咬着牙等着电话那头冷俊的回应,恨不得能从电话里把人拉出来,虽然他是冷冽的爸爸,但叶恕行还是有狠狠揍他几拳的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与他的怒火中烧相比,冷俊就平静许多,语气中也有一种占上风的感觉,他等了几秒,也许是在等叶恕行平静下来。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仍然是冷冽,离开了你,他才是真正的冷冽。相信我,他会慢慢消失在你的生活里,而你也是。如果你不想让他忘记更多东西,就不要再接近他了,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对你和他--都是最好的。”

电话这头没了声音,对方似乎也不急着听他的回答,良久,叶恕行突然问:“你不觉得这方法太曲折了一点了么?”

“什么?”

叶恕行轻笑了一声,“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要给我个几百万的--叫什么来着?分手费是吧?就可以解决了不是么?”

几秒之后,电话里传来冷俊阴冷的声音,“你要多少?”

叶恕行笑了两声,“你想听我的真心话么?”语气中带着冷冷的笑意。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叶恕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狂吼一声:“把你儿子洗干净了给老子送过来上个千八百次的老子就跟他分手!”

用力挂掉电话,叶恕行一颗心还在不停地狂跳,握着电话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胸口上下起伏着,牙齿咬得“吱吱”响,一切的一切,证明他现在心情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当警察这么久,他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可问题是他想杀的这个人叫冷冽!一个,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现在却反被他伤得七零八落!

“冷冽,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子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你等着,这笔帐我会跟你慢慢算!”几声仿佛从地狱传出的笑声之后,叶恕行站起来向楼梯走去--

失忆是吧?跟我玩失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以为把他变成个白痴就行了?告诉你,他就是变成嫦娥我都能从月亮上把他拉回来!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今天上午八点三十分,本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正式对外营业。酒店的开发商高层成员都出席了剪彩仪式,还有众多明星到场,规模宏大--’

“先生,你的肉包。”路边摊上,卖包子的大叔把两个用油纸包着的热腾腾的包子递给面前的年青人。

“嗯!”把视线从对面高楼上的液晶屏幕上移开,男人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去。

“啊真好哪!这么漂亮的酒店,一定可以成为市里的标志建筑之一吧?”大叔一边从边上的铁皮盒子里找钱,一边看着电视里放着新酒店的情况,由衷地赞叹着,“不过咱们是住不起了,那么高级,一晚上的价钱可以够我一家老小生活一年的了--唉!”

男人一直沉默着,一只手拿着包子咬了一口,接过找的零钱放到口袋里,拉了一起外套的领子转身离开。身后,电视里还在放着跟酒店华丽盛大的开业酒会,各种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镜头前,冷冽的笑容显得非常漠然--

“少爷!少爷!”身穿正规西装礼服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追上了正要走出酒店大门的冷冽。

冷冽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下,只是稍稍放慢了些,让身后的人得以赶上他。

“少爷,酒会还没有结束,您不可以就这么走了啊!”男人跑到冷冽身边,焦急地劝着。

“何叔,很无聊。”冷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无聊的酒会,无聊的人,无聊,他就要离开,这就是他冷冽的做事方法。

“少爷”何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可你就这么走了,老爷和先生会很生气的!”

冷冽笑了笑,“你就说没看到我不就好了嘛!”

“可是--”明明看到了啊!

“呐!”冷冽停下来双手握住何叔的肩膀,把他向后转,“你,何叔,现在顺着这条直线向前走,走到尽头往左转,然后到第五个门口,把门推开进去--”

“那里是哪--”

“你去了就知道了!”冷冽推了他一把,“快去!”

看着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人按照他的路线慢慢向前走着,冷冽恶劣一笑,转身加快脚步出了酒店大门。

外面太阳正当头,冷冽下意识用手在眼前挡了一下,短暂的眩晕让他闭了闭眼,恢复了之后,再睁开眼,楼梯台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冷冽皱了皱眉,对方抬起头,两个视线在空中相遇,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叶恕行:我吐! 昕:我要让冷冽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

“你怎么又来了?”冷冽慢慢走下楼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第三次出现在他面前了,每次都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只因为他不认识他?可他的确不认识他啊!一点印象也没有,虽然有张不错的脸--

“我--来见你。”叶恕行看了冷冽一眼,然后又撇过头,双手背在身后,好像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冷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他忘了,这个男人是秦朗的病人,可能脑子有点不太正常,还是不要深交的好,虽然那张脸的确有点可惜--

“见我干什么?我说过我不认识你,而且我--”

“我是叶恕行,叶子的叶,饶恕的恕,前行的行!不记得吗?”一副期望加失望的神情,眼神里仿佛有点点泪光在闪砾,好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宠物,叶恕行“悲痛”地看着冷冽。

冷冽觉得鸡皮疙瘩起得更多了,已经快掉下来了。虽然眼前的男人他并不认识,但他直觉觉得,现在的表情好像不应该是男人本来的样子,总觉得别扭!

“名字不错,但我没兴趣知道。”对倒贴上来的人只要他心情好的话一般不太会拒绝,何况是个美人,不过“死缠烂打”却是他不能接受的,而且,他就是有一种不想跟眼前的男人多接触的感觉!总觉得--与其说排斥,不如说很难形容。

“是吗--”叶恕行慢慢低下头,语气低落,像一个被告知无法得到期盼已久的礼物的孩子,失落感降到最低,冷冽看到他咬着淡淡色泽的嘴唇,背在身后的手臂轻轻扭了两下,他怀疑下一秒他是不是就是哭出来了!不是吧?他把他弄哭了?

“你--”也许是发善心,也许是照顾到对方是个“病人”,也许是--总之什么都好,冷冽叹了口气,走到叶恕行面前,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叶恕行抬起头“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又咬了咬已经被咬出淡红的嘴唇,“我只是想让你想起我,只要给我一点时间,一定可以的--”

他的话就像女主角对男人说:我只要你爱我,给我一点时间,你一定会发现你爱的是我的--

冷冽叹了口气,觉得很无聊,想发火却又没来由地发不出火。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别再跟我玩这种把戏,很讨厌!”这已经是他最耐心的一次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的,那么讨厌我吗?”像指责一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叶恕行咬着牙,好像在强忍着泪水,一双大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水灵灵的,不似女人所谓的“梨花带雨”,却还是别有一番风情。

周围开始有路过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今天又是酒店开业,人又特别多。

冷冽愣了,有种他在欺侮小孩子的感觉。

“我只要几分钟就好--几分钟,不行么?”大眼睛水啊水!眨啊眨!

冷冽别过头,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头,“好吧!给你十分钟,有什么话--”

“不不不不!”跟刚才可惜兮兮的语气完全不同,一抹有点“诡计得呈”后的狡猾让冷冽愣了一下,“我只要一分钟就够了!”

耳边响起一声阴笑,冷冽飞快抬起头,却只见叶恕行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拎出一根球棒--

“啊哒!”

叶恕行用自己昨天晚上演练了无数遍的棒法,一棒下去,冷冽也跟着倒下去了!力道、方向、准确度都掌握得洽到好处!失忆是吧?那他现在就用专门对付失忆的办法让冷冽恢复记忆!小菜一碟,中学的时候他可是校棒球队的正选啊!进甲子园都不成问题!

“少爷!”伴随着四周传来的尖叫声,何叔站在酒店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自己家少爷被人一棒打得倒地不起!上帝!这不是真的!

嘿嘿!叶恕行把球棒扛到肩上,看着半跪在地上捂着头的冷冽。不错啊!按照他的计算应该昏个十几二十秒的,不愧是死嫖客啊!

“抓住他!”一群黑衣人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把叶恕行架住了。叶恕行也没反抗,一直盯着正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的冷冽。

“少爷你没事吧?天哪!”

一滴血滴到地面,接着是更多的血,冷冽抬起头,半张脸已经被血盖住了,两只细长的眼睛在血泊中格外惊艳,他慢慢转过头,迎上了叶恕行急切的目光。

“叶、恕、行!”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叶恕行眼前一亮,比中了六合彩还兴奋激动,用力准备挣脱架着他的人,“你想起来了?”终于不枉他练习了一个晚上!

“我要杀了你!”

呃?

第15章

“我要杀了你!”

一声巨吼,整幢楼几乎无人逃过此劫,在走廊上的人以为来了地震,上厕所的坐在马桶上看着旁边的圈筒纸一层层地往下掉,办公室里的人看着自己桌上茶杯里的水晃出一道道水波,墙上挂的“人民公仆”的锦旗也终于经受不住声波的震动,掉了下来。

平息下来之后,整个东署安静的不像话,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由衷地赞叹道:“狮吼功果然名不虚传!”

署长办公室里,秃头署长所剩无几的头发第一次全部竖了起来,他浑身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人,一口牙磨得像是要吃人,虽然他的确是恨不得能吃了眼前的人!

“你!你、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叶恕行,你是不是不气死我就不罢休啊!啊?你翅膀长硬了啊?你厉害了啊?我这个署长管不住你了啊?”

“我--”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叶恕行乖乖闭上嘴,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地沾着灰,满脸的乌青和擦伤,还贴了两块创可贴,嘴唇上的伤口还能看见血丝,整个人非常狼狈。这都是冷冽那群忠心的保镖们替他们家少爷“报仇”所留下来的。

真他妈的忠心啊!混蛋!

“你说说你这几年都干了什么?啊?从你到我手下开始,大事没干多少,整天给我闯祸!”秃头署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在叶恕行身边左右晃着,叶恕行感觉像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不过现在他不敢吭声,怕这只苍蝇进化成“怪兽”。

“你知道你这次是什么行为吗?袭警!在社会主义社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袭警!而且你是身为警察知法犯法,你说你是不是日子吃饱了太好过了想早点死啊?是不是?不对!你是想我早点死是不是?死了你就开心了!就要放鞭炮了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活宝?”

“我--”

“闭嘴!”

再次闭上嘴,叶恕行也想通了,秃头心里不痛快,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你说!冷警官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给队添了那么多麻烦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怎么能对他痛下杀手啊?啊?你怎么下得去手?”食指一点,把叶恕行额头戳得生疼。

咬牙切齿!我忍!

“你还拿那么粗一根棒子打他,你当自己‘棒球英豪’还是‘街头霸王’啊?”

这两个扯得到一块儿去么?

“还往头上打?你是不是不致人于死地就不罢休?你打也就打了,还让记者拍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小子够嚣张的啊!怕全世界人不知道你英勇无敌是吗?啊?你现在上电视了,出名了?”

“我--”我冤呐!

“闭嘴!要是冷警官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怎么办?你要怎么跟人家交待?你怎么对得起祖国人民和党对你的栽培?怎么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帮你擦屁股背黑锅?你说!”

一口气说完,秃头署长大口地喘着气,伸出手解开了警服上的两颗扣子,光秃秃的头顶因为汗水显得“油光可见”。

叶恕行低着头,一言不发。如果要比心情糟,那他现在绝对不会比秃头署长好到哪去,一棒子下去,冷冽的记忆没打回来,倒是把仇恨打出来了。现在想起冷冽满脸是血的样子,那个充满“杀气”的眼神--不用交待了,搞不好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就被冷冽家的保镖绑了扔到海里去了!如果运气好点冷冽念“旧情”可能会把他卖到菲律宾做苦力!早知道--当时就打重一点了!说不定是力道不够才没有效果啊!

“好--”深深吸了口气,秃头署长转身坐到椅子上,皮椅发出“噗”一声,下沉了五厘米,“你说,你准备怎么收场?”

叶恕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收场?老规矩呗!拿下了胸前别的警官证,掏出枪放到桌子上。

“你还真是--”署长皱着眉闭上眼,有点筋疲力尽地捏了捏太阳穴,“我也不愿意这样,可你这次实在太过火了!冷冽那边不告你你就算走运了,不然你可不只故意伤人这一个罪。”

“我知道。”他是警察,法律知识他还是懂的。

“我会帮你求个情,但你也要有点行动--你跟他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非要闹到这个份上?”

到底怎么了?叶恕行扬了扬嘴角,他也很想知道。他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僵硬起来,等不到他的回答,署长又叹了口气。

“你先停职反省一个月!还有检察,快点写好给我,然后回家好好想想到底怎么补救!”

“是。”叶恕行难得的顺从,却让人高兴不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署长又叫住了他。

“年轻人,总有冲动的时候!有什么大家拿出来好好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叶恕行愣了愣,点了点头,“抱歉!让您费心了!”这次,他真的没有再给自己找借口的理由了。

署长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我他妈的上辈子欠你个小兔崽子的!”

“喂!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刚才又重播了一遍呢!还是娱乐新闻呢!”

“真的哪!是扫黄组的叶恕行吧?他真的做了呢?”

“真的真的!他又打了西署的冷警官了呢!”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好家伙!一棒子下去,直打得‘鲜血崩流’啊!”

“哇好残忍哦!那么帅的一个帅哥他也下得去手?”

“他扛着球棒的样子好帅!好像《最终幻想》里的Cloud啊!”

“对哦对哦!我也觉得--”

叶恕行一路走来,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细细碎碎地钻进他的了耳朵,气得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这群臭三八!一群长舌妇,活该没男人要!

“哟!这不是叶恕行吗?”杂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像现在只要“叶恕行”这三个字一出,就是最好的笑话。

叶恕行沉着脸转过头,几个其他部门的男同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其中一个“语重心长”地朝他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眼角嘴角都含笑,一张脸因为憋笑憋得通红,还真像是来安慰人的。

“你,真是个男人!”

我去你妈的!老子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

压着怒气,回到了扫黄组,一进门,三个组员排排站,像给“烈士”送别一样,双眼含泪、痛苦万分地看着叶恕行。

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两下,“你们干吗?”

“老大,别在意!现在的人就这个德性,日子过太好,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跟闻到血的鲨鱼似的!”大胆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

你敢你说你不是?

“老大,袭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时候你就咬定自己当时脑子不好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他们一向认识我们扫黄组的人脑子都不好使!要不就说你有精神分裂!”

“我谢谢你们的关心!给我想出这么多好办法安慰我,不过--”叶恕行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我忍!我忍--忍你个头!

“你们两个王八蛋安慰人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嘴角咧得都到耳朵上了!”

“老大,你--”唯一的女组员阿青是唯一一个没有“幸灾乐祸”的人,关切地看着叶恕行,问:“你的手疼吗?我给你买了虎皮止痛膏。”

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叶恕行无力地说了声:“谢谢!”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片安眠药。

“老大--”大胆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一年前你打冷警官就算了,可你们现在都--都老夫老妻了,你再给他当头一棒就不太好了吧?”

靠!叶恕行现在恨不得给他当头一棒,他能怎么说?说你们所谓的这个“老夫老妻”现在他妈的是个陈世美,把他这个“妻”忘了?我靠!你哭什么?他还没死哪!大胆那几滴鳄鱼的眼泪当然是笑出来的。

“你还别说,自从你那‘当头一棒’,今天几乎每个新闻都能听到我们‘扫黄组’的名字!”老胡摸了摸一把胡渣,“我是不是要刮个胡子,搞不好一会儿有记者来采访--”

你干脆换身晚礼服好了!再烫个头发!

“老大,他们要把你怎么样?”阿青问。另两个人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都竖起耳朵听着。

叶恕行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担心上面把他怎么样,他想知道冷冽会把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回家反省,然后听候处理!”没什么新意,也不是第一次了。

“啊?又这样啊?真没心意!”大胆叫了一声,叶恕行一个冷眼扫过去,像把刀。

“难道你希望我直接被拖出去枪毙?”

“不不不!哪能啊!你和冷警官什么关系啊!他还能把他怎么样!”大胆慌乱地摇头晃脑。

叶恕行沉默。

“老大,你到底--”大胆还没说完,手机响了,就转过身接电话。

而叶恕行突然发现了好像少了什么,抬起头四周扫了一眼,问:“江洋呢?”差点把他忘了!

“江洋被其他组借去当保镖了。”老胡耸了耸肩,摸着下巴,坚硬的胡渣发出“飒飒”地响声。

“什么?凭什么把我的人随便调走?”叶恕行吼了一声,连他扫黄组的人都敢动!

“他们说那边人手不够,我们这边又闲着,就把江洋带走了--”阿青低下头嗫嚅着说:“署长亲自同意的。”

感觉好像自己家的孩子被抢了一样,叶恕行满腔怒火像被浇了一桶汽油一样,“真是他妈的,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他叶恕行不在了,他的弟兄们还不知道要被派去干什么鬼差事呢!

“老大!”大胆过来,把手机往叶恕行面前一递,“江洋知道你回来了,想跟你说句话!”

叶恕行眼泪都要出来了!江洋,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接过手机,还没张嘴,电话那头江洋一贯的冷冷清清的声音就透了过来,简单扼要,就两个字。

“保、重!”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叶恕行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嘟嘟”声,一时间还回不过神。

没了?就这两个字?两个字也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就这两个字里都夹杂着笑意啊?

“操!”江洋这臭小子也笑他!叶恕行气得举起手机就要摔,被大胆一把抢了下来。

“哎!手下留情!别摔!那可我新买的啊!”

这个世界不真实了!不真实了!叶恕行怀疑所有人都是正常的,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自己了!也许冷冽没失忆,真正失忆的是他!

“我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关机的话就别找我!检查大胆你帮我写!”安排了扫黄组剩下的工作,叶恕行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

“老大!”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叫声让叶恕行停住了脚步。

“叫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一个月后又是条好汉!”

大胆怯生生地走上来,问:“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到底干吗要打冷警官啊?吵架了?”打是情骂是爱也不需要用“凶器”吧?

用眼角撇了他一眼,叶恕行转过身,说了一句很的哲理的话。

“你不懂。”

到现在,还有谁能理解他呢?

“你真的做了?”疑惑、震惊、玩味,叶恕行看着眼前这个唯一可以理解他的人,怒力压下心中已经积压得太多的怒火。

手一指,“你的电视正在放,你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干什么?”

秦朗瞄了一眼自己办公室里的大液晶电视,上面正在放社会新闻,叶恕行正扛着棒子对着跪在地上的冷冽“狞笑”。

“咳!”清了清嗓了,他把视线移回叶恕行身上,笑了笑,“你很上镜。”

我去你的!叶恕行左右张望着看看有没有棒子再给这个家伙来上一棍!

“话说回来,这方法你谁告诉你的?”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不是么?治失忆的方法!”

秦朗摸了摸额头,“失忆也很很多种,头部被重物击打会的确是导致失忆的一种原因,要治好这种失忆再打一次也的确是个办法,不过成功率很低不说--你怎么能肯定冷冽是因为头被打了才失忆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你觉得他是那种会随便被别人打到头的人么?”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

秦朗不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好吧!那现在怎么办?打也打了!”叶恕行摸摸鼻子。

叹了口气,秦朗白了他一眼,“你要一开始这么老实就不会搞这么多事出来了。”

叶恕行没说话,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他只是想让冷冽恢复啊!

“我查了一下以前悼念的资料,里面有关于冷冽的一些东西,应该能解释冷冽失忆的原因。”说着,秦朗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放桌上一放。

叶恕行低头一瞧,“靠!你哪找来的古董啊?这你爷爷当年文化大革命留下来的遗物吧?”

一本黑糊糊封面的硬面抄,边角都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破破烂烂的书脊那里还露着线头,封面上有一块白的不干胶泛着黄色,上面用黑色模模糊糊写着:秦朗日记这--怎么这么像小说名字啊?

秦朗白了他一眼,“那是掩人耳目,你难道不知道冷冽有多精明?要是让他知道我偷偷研究他还留了资料--”

“唔--”叶恕行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本子,里面的纸突然“哗啦啦”全掉出来。

“当心点!别弄乱了!”秦朗说了一句。

“你也不早说!”叶恕行手忙脚乱地抓着,“都破成这样了,多少年了这东西?”

“大学时候写的,也有快十年了吧!”秦朗一只手支着下巴,回忆着,“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靠!这里全是冷冽,你变不变态啊?”叶恕行骂着,理好了一堆纸。

“这就是心理医生!”秦朗微微一笑。

切!叶恕行瞪了他一眼。

随后,秦朗收起笑容,一本正经严肃地说:“这里面是我研究了好多年关于冷冽的一切,可以说,看了这些,你会知道真正的冷冽是什么样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个你从未接触过的冷冽--”

真正的--冷冽?叶恕行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本子,最后,坚定地翻打第一页--

X年X月X日星期一 天气:晴

今天看到一个妞,超级正点,胸大屁股大!裙子短得能看到内裤----

呃?哎?

“这什么啊!”叶恕行气得跳起来差点把本子撕了,“你这个心理变态医生!”

“那是掩人耳目!资料在后面!”秦朗申辩着,安抚已经快要暴走的人。

一阵喧闹,终于安静下来。该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了!叶恕行坐直了身体,叹了口气,翻到了下一页。

“我真不知道要说你幸运地爱上了冷冽好,还是幸运地让冷冽爱上了你好--”秦朗闭了闭眼,扬起嘴角笑了笑。

叶恕行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东西,上面写着一些奖项的名字和名次,密密麻麻,有些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是多么高端的赛事。

“冷冽可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拥有多重人格的天才,他的智商--通俗点讲可能比十个你还多!所以,是不是应该要恭喜你了?”

第16章

秦朗的一句话,算不上长,可叶恕行只听进去了一句。

多重--人格?

把视线从本子上抬起来,他看着秦朗,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秦朗扬了扬嘴角,说:“你也许听过人格分裂,两种性格、个性完全不同的人格不同时间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啊!也有同一时间出现的,这就有点恐怖了。冷冽也有这种倾向,不过,不同的是他不止两种人格,说好听点就是更高级一些。”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分裂出更多种人格?”更多个“冷冽”,上帝!我服了!你竟然让我遇到这么个“活宝”!

“嗯嗯!”秦朗点头,“我们每个人的精神世界就像有无数道门一样--”

“等会儿!”叶恕行举起手示意他停下,“医学知识就别分析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冷冽到底怎么了?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恢复?”

真是心急!秦朗松了松领带,刚想发挥一下他的专业知识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那我就简单点讲好了,冷冽的精神世界里就好像有无数扇门,每扇门里面都有着另外一种冷冽的人格,平时这些门都是关着的,所以并不会影响冷冽的日常生活,但只要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之下,这些门被打开了,那么另一个冷冽也就随之而然地出现了,可能会马上就消失,也可能过一阵子再消失,当然,也可能代替了原本的冷冽--”

“代替原本的冷冽”这句话把叶恕行吓了一跳,意思就是,他认识的那个冷冽会--

“你说冷冽会消失?”

“就像被腐蚀一样,慢慢侵略,因为都是冷冽,所以根本不存在谁让冷冽消失这种说法,只能说你主观意识上的那个冷冽不在了。而现在的冷冽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到底他的另一个人格出来了还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失去记忆--”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叶恕行,秦朗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太重了一点,对于一个外行人,还是不应该让他知道太多关于这方面的事,于是换了个稍微轻松点的口气,说:“但是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一切要看精神主体,也就是冷冽自己的意志,我相信他会是个精神意识很强大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能让他消失的。”

叶恕行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秦朗也没说什么,让他先消化一下刚才的话,毕竟他们现在说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可不是电视里演的男主角失忆,关键时刻女主角在他面前吐口血流个泪就能恢复记忆的。

事实上,叶恕行在想的也正是这个,他也不认识关键时刻他在冷冽面前上演一出“苦肉记”就能把他的记忆唤回来,如果到时冷冽分裂出一个冷酷的人格,那他岂不是切腹都没有用!

“那么,在什么情况下冷冽会分裂出更多种人格?”叶恕行低着头问。或者说变成其他的冷冽。

“比如你在他头上打一棒子。”秦朗很正经地说。

呻吟一声,叶恕行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直到快碰到桌子。这么说,他加速了冷冽的分裂么?

“你是说我可能又打出了一个冷冽?”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百分之百肯定,只是这也是种方法,所以下次你要做什么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秦朗好心地提醒,他还想做第一手的记录呢!

“他会变成怎么样的冷冽?会分裂出什么样的人格?”闷闷的声音从叶恕行低着的头下面发出。

“唔--”捏着下巴,秦朗认真地思考着,“很难具体说清楚,都有可能,比如说变态杀手啦!冷血恶魔啦!色情狂啦!恋童癖啦!吸毒者啦!奸--”

“停停停停!”一连四个停,叶恕行受不了地直起身,“你再说下去我会后悔当时没一棍子打死他!”这都什么东西啊!这样的杀了也只能算是“为民除害”吧!

秦朗微笑着耸了耸肩,“我只是打个比方!”也可以说是在恶意破坏某人形像。

叶恕行白了他一眼!头疼!非常的疼!他到现在还没把冷冽突然对着他问“你是谁”的原因理出个顺序,现在又出来了新的问题,而且比刚才那个问题还要严重!好像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未知世界,这叫他二十几年生活在普通社会的人如何能一下子接受,还是那句话:自从跟了冷冽,他的日子就没安静过!

可是,谁叫他跟冷冽在一起了呢!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懊恼地自己问自己,叶恕行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百思不得其解。

秦朗也收起了刚才的开玩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这点正是我们现在要想办法知道的。人格分裂这种事不可能一下子马上就发生,除非有什么突发事件或者诱因,而冷冽发生异常之前的一段时间你们--”

“我对天发誓,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我绝对没有诱惑他分裂!”叶恕行举手。吃饭正常、睡觉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还有那个--除了会玩点新花样,也很正常。那么不正常的就是--

点了一下头,秦朗对他的猜测表示同意。

“不正常的就是在船上的那三天。”

没错!就是那三天,叶恕行的记忆里,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冷冽抱着他,不停地跟叫他“叶子--”,不停地跟他说“对不起--”,现在想起来,好像都是在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做准备。

“我们不知道那三天里冷冽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会知道的,而告诉我们的,就是冷冽。从现在开始,我们--准备的说是你,要把他已经打开的门一扇一扇的关上,让他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恢复!”叶恕行点了一下头。

“不过--”秦朗突然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叶恕行有些紧张地问,他现在对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最害怕了,天知道下一秒冷冽又出什么“毛病”了!

“以他昨天在码头叫我秦书记的情况来看,搞不好他的某些记忆已经回到了七、八年之前。”那时正是他们上大学的时候。

“什么?”叫了一声,叶恕行“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你是说冷冽他现在--”

秦朗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说:“恭喜你!你的男人现在是个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

我呸!叶恕行气得咬牙切齿,左看右看,想找出根棒子来给这家伙一棒子。

“你他妈的当他‘返老还童’啊?”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我吐!冷冽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大叔了!一个二十岁的灵魂躲在一俱三十岁的身体里有多恶心!多恶心?你想知道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他也许只是有部分记忆回到了以前,而且你放心,冷冽一直很成熟,他大学的时候就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了!”

“你能不能别再开玩笑了!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经不住你的玩笑了!”秦朗和冷冽,这两个人真不愧是朋友,永远有办法让人心力憔悴。

冷静下来之后,叶恕行问:“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恢复?”

“很简单。”秦朗举起一根手指,“与冷冽多接触,让他想起你。”

叶恕行心想我也知道,可问题是他现在似乎不太可能接触到冷冽了。

“记住!是要让他想起以前的记忆,不是要用现在的记忆代替他以前的记忆。”秦朗特别强调着这一点。

说实话,叶恕行有点不明白,不过在他问出来之前,秦朗先开口,伴随着一声叹息,“你也不用太在意这点,反而可能顾虑太多,按照你自己的方法就好。你跟冷冽的感情,相信不会就这样‘烟消云散’的。”

烟消云散?一个不错的比喻,叶恕行在心里笑了笑。他们会分开吗?只想到了问题,却没有给自己想答案的时间,他问:“那我现在要怎么做?给个参考吧!”

秦朗想了几秒,说:“比如在他面前说一些以前你跟他说过、做过的事,不要告诉他那里面的人是他,让他自己去回忆。还可以--嗯!穿着他的衣服在他面前出现,让他有熟悉的感觉,你们的身材差不多,应该可以--你去哪?”

叶恕行像屁股上扎了针一样猛地跳起来奔向门口,“我昨天晚上气个半死没地方发泄就把冷冽现在能穿的衣服基本都给打包扔垃圾筒里了!”那些被他当冷冽“蹂躏”的衣服,没想到还有这个用途,他得去找回来!希望垃圾处理车还没把垃圾收走啊!

看着火烧屁股一样飞奔而去的叶恕行,直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秦朗把视线从关着的门上移开,看着桌子上那本黑色的本子。

真是的,这可是他花了好几年时间研究出来的资料,竟然连第二页都没有翻到。笑了笑,他很难理解,却也理解了,冷冽无论是什么样子,在叶恕行心里,都只有一个冷冽,不需要再从其他地方去了解冷冽这个人。

“唉--”他的第一手资料啊!他最初接近冷冽的目的--现在--拿起黑色的笔记本,秦朗看了看,随后打开一个抽屉把本子扔了进去再也没有看一眼地关上了抽屉。

“看来,你还是只能躺在这里啊!”嘲讽地笑笑,秦朗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闭起眼。

叶恕行停职的第一天下午,是在垃圾筒旁边度过的。收回了冷冽的大部分衣服,把能干洗的拿去干洗,能机洗的就机洗,不能干洗不能机洗的--只能用他的手来洗了。

认命地搓了一个晚上的衣服,又认命地看了大半夜的跟失忆有关的电影,再认命地失眠了一个晚上,半梦半醒之间脑子里在重放刚才的电影,电影里失忆的男主角把自己的头当成绵花做的拼命地往树上撞,撞得满头是血边撞边喊:“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而女主角在旁边哭天抹泪地拉着他,“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噢我爱你!”听听!他连你是谁甚至占过你的便宜都不记得你还爱他?

叶怒行在思考。思考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过去的所有记忆在这时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可他发现,里面跟冷冽有关的记忆竟然少得可怜。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拿着一个白色的风车在铺满石子的巷子里奔跑--直到窗外射进来第一缕阳光把叶恕行唤醒(清醒的醒)的时候,他明白了!

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冷冽了,而冷冽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回不回来,还是个未知!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坐以待毙”不是他叶恕行的处事方式,机会永远不会在你坐在家里等的时候上门来找你!于是,想明白一切的叶恕行决定了今天的行程:去探望冷冽!

说探望,因为冷冽住院了。冷冽住院了,是因为叶恕行一棒子打在他头上,打得鲜血直流,配上冷冽的脸,用一句唯美的话来形容,就是非常有血腥的美感!只是美过之后照样得进医院。

新闻报纸轮番“轰炸”,冷冽住哪家医院除了只要你注意就不会不知道。叶恕行站在本市最大、最豪华、最高端的医院门口--的拐角处推了一下鼻子上的墨镜,这几天他也成了名人了,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认出来了,小姑娘指着他的鼻子尖叫,说真人比电视和照片上都帅!

这年头,只要长得帅犯罪也是可以被饶恕的!可小姑娘下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因为他背叛你‘红杏出墙’才去报复他的?”叶恕行差点吐血!现在的小孩,想象力太丰富了!

确定周围没有认出他和记者之后,叶恕行准备进去,突然间,觉得看病人空着手去似乎不太好吧?虽然冷冽不是外人,可现在他在冷冽眼里就是个外人,何况还是他把冷冽给打进医院的,思前想后,还是退后一步,向医院不远处的一间小花店和水果店走去。

花香果香,总之就是香。叶恕行蹲在门口看着一桶一桶的粉粉嫩嫩的花,心情超好!

真是可爱的小菊花啊!

“呃--客人!您要是去看病人的话,送这花不太好吧!虽然这是雏菊--”店老板在一旁面有难色的说。

“哎?是吗?”放下了手里粉色的小菊花,叶恕行眨了眨眼,那就算了!反正也不知道冷冽喜欢什么花,(不用想了,他喜欢的就是你的菊花!)就买水果好了!买什么水果--算了!香蕉挺大的,就它了!

“给我一串香蕉吧!就那串!”很黄很大!

店老板嘴角抽搐了两下,最后还是帮他把香蕉拿了下来。

“谢谢光临!”

于是,叶恕行拎着香蕉,进了医院大门,有了礼物,就应该去“探病”了!

不愧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住院部豪华得跟五星级酒店一样,连护士小姐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叶恕行站在大厅里,考虑着自己是否可以去打听冷冽住哪个病房。

“呐?你现在要去给特护病房的病人换药?”

“是啊!就是那个好帅的帅哥,听说还是个警察呢!”

嗯?两个走过的护士的话吸引了叶恕行的注意,他竖起耳朵--

“哇!警察可以住那么贵的病房啊!”

“你管那么多,只要帅就可以了!不过他好可怜,被人打得头都破了!”

“真的啊?好可怜!”

“不过帅哥就算头上包着纱布也是帅哥!”

“呵呵呵呵!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讨厌!”

两个护士小声笑着,进了电梯,而拎着香蕉的男人也在第一时间跨进了电梯。

电梯里--

“我也想看看帅哥,要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行!有两个保镖一样的人天天在他门口守着,穿着黑西装,就像电视里那种黑社会一样,除了医生和换药的护士根本不让其他人进去的!”

“咦?不是吧?怎么这样啊?”一个护士发出惊叹,脸上是浓浓地失望。

不是吧?怎么这样?站在电梯一角的叶恕行皱着眉,十分地不爽!他很清楚派人看着冷冽的肯定是冷冽的爸爸,而防得自然就是他了!他又不是杀手,至于么!

“叮”一声,电梯停,叶恕行跟在两个护士后面出了电梯,下一秒就几步闪到拐角处躲着,伸出半个头只一眼就看到了两个黑衣男人坐在一间房间门口一个正在看报纸,另一个戴墨镜的双手环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叶恕行知道他在睡觉。

两个护士对对方点了一下头就分道扬镳,一个往两个男人那边走,另一个往反方向去了。到了门口的护士对两个男人说:“我来给病人换药的。”

看报纸的男人早就放下了报纸,上下打量了一下护士,然后点了一下头,“进去吧!”

护士开门进去了,叶恕行皱着眉把头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这时走廊那头突然走过来一个医生,手里拿着一打病历正低头在看。叶恕行脑子飞快运转着,看着慢慢向这边靠近的人,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还是不要了吧?不过不用的话就进不去了啊!可是--有点不人道吧?

想是这么想着,叶恕行的脚已经不知不觉地动起来了。

穿着白大掛的医生三十多岁的样子,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一样,当他感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上的病历上时,没发现前面已经多出来一道“墙”,直到感觉有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捂住嘴拉到了墙角!

“唔!唔唔唔!”医生拼了命的挣扎,病历散了一地,不过拿笔开药方的手怎么是拿枪的手的对手。

“别叫了!我又不是要杀了你!”叶恕行骂了一句,然后,手起刀落!可怜的医生瞬间倒下。

“呀!好像下手重了点!”没掌握好力度,看着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人,叶恕行有些抱歉地双手合十,“对不起啦!”

叶恕行把失去意识的医生扛到了厕所了,安顿到了马桶上。扒下了白大掛穿在自己身上,拿下了听诊器挂到自己脖子上,叶恕行对着厕所里的镜子看了看,嗯!帅哥医生!临走之前又回去看了一眼马桶上的人,说:“哥们,这里也算是五星级的厕所了,你就委屈一下了!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你!”说完,掰下了一个香蕉放到医生膝盖上,“这个算是给你的赔礼啦!”

有了这身行头,他就不信门口两只“看门狗”还敢拦他!为了保险,叶恕行拿出了那位医生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只要他再把这个一戴,绝对没有人认识出他是谁!可惜他低估了这眼镜的威力,刚往鼻子上一放,哇靠!

眼前一片模糊,眩晕、恶心、想吐的害喜症状全出来了!妈的这眼镜到底几度啊?对于根本不近视的叶恕行来说,这眼镜实在太“刺激”了一点!

“你是谁?”守门的两个男人已经发现了叶恕行,而后者正准备把眼镜拿下来,被这么一叫,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没办法!叶恕行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了,晃晃悠悠地朝着有人影的方向去了。头好晕啊!脚下跟飘一样!

“我是医生,来看看病人的情况的!”强忍着不适,叶恕行闭了闭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个人打量了一下叶恕行,其中一个问:“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妈呀!他好想吐!

“你是新来的医生?”

“是的。”顶住呀!

没声音了,对方似乎是在观察他。叶恕行努力维持笑容,稍微收了收腹,那里面是他给冷冽的香蕉!终于--

“嗯!进去吧!”

上帝!终于能进去了!

叶恕行说了声谢谢,刚走了两步就“嘣!”一声,只觉得额头一片疼痛,他撞墙上了。

“喂!你没事吧医生?”

“没、没事!不好意思!刚做了一个大手术,还没怎么休息呢!”揉着额头,叶恕行干笑着摆了摆手,摸着门把手推开门进去了。关上门的第一秒,马上把眼镜拿了下来!

“呼”天!再一会儿他就要真的变瞎子了!用力甩了甩头缓过劲来,叶恕行抬起头四周看了一下房间,像宾馆一样,丝毫感觉不到是病房的样子,除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而他要见的人此时就躺在房间正中央的床上,闭着双眼。

叶恕行愣住了,看到穿着白色睡衣、头上包着一圈纱布的冷冽。如果满头是血的冷冽有种血腥的美的话,那现在的冷冽就是残缺的美了!

叶恕行觉得很对不起冷冽,非常的对不起!不过不是因为他把冷冽打成这样,而是因为--他看到这样的冷冽,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为自己下手太重而忏悔,而是--而是--而是现在就这样把冷冽给OOXX该多好!掩面!

第17章

叶恕行觉得自己像一个色情大叔一样,满脑子都是桃色的幻想。床上的冷冽安静地像童话中的睡美人一样,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也变得柔和一些,再加上头上的纱布,整个人透出一股强烈的禁欲气息。

美人,祸害啊!真是个祸害!

舔舔了干燥的嘴唇,叶恕行放松脚步,慢慢向床走去,他想如果现在冷冽吃了安眠药什么的,那是不是他做点激烈的“动作”也不会吵醒他?顶多他温柔一点。可趁人之威总不是什么好事吧?而且他还有“前车之鉴”,上次趁冷冽被迷晕了想把他后面的第一次给拿到手,结果差点被吓得不举不说,最后被冷冽知道之后还把他在床上折腾了个半死!

教训是惨痛地!

但机会不是常有地!

可失败的后果是严重地!

脑子里乌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人已经来到床边了。冷冽仍然一动不动,呼吸均匀而平静,偶尔睫毛颤动一下,好像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没有消失。叶恕行知道,冷冽一向讨厌止痛药一类的东西。看着那缠在冷冽头上的白色纱布,叶恕行的心微微抽痛起来,他真的--打得太用力了么?

皱着眉,叶恕行眼也不眨地盯着冷冽的脸,原来,不过分开一天多时间,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一种近乎悲伤的眼神,无声诉说着此时内心的感受--

对不起--对不起--可我很生气,你竟然不记得我,真的很生气,打你一百棍都没办法让我消气!可是--我打伤你了,对不起--怎么样才能弥补你呢--怎么样,才能不让你再痛苦呢--要不,先亲一个?

啊!叶恕行你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啊?难得培养出来的伤感气氛又被破坏了,而且又跑回原来的轨道上了!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尖叫着,叶恕行悲痛欲绝地想撞墙,在心底他还是无法摆脱对冷冽的渴望,尤其是现在“柔弱纤细”的冷冽,更加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兽欲”!没办法!就这像一个被压迫久了的农民突然有一天翻身做了主人,面对以前欺压他的地主,会有一股报复欲一样!

叶恕行觉得他是个“饥渴”已久的人,而现在唯一能解他的“渴”的,就是眼前这个叫冷冽的人!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叶恕行把视线移回冷冽脸上,仍然安静地沉睡着的人突然嘴唇微微露出一丝缝隙,无声的诱惑,叶恕行听到了自己内里一种叫理智的东西瓦解的声音,“轰”地一声。

要不,就先亲一个?嗯!轻轻来一下,应该没问题的,以前他的嘴唇只要碰到冷冽的嘴不出一秒冷冽就会像狼一样把他啃个一干二净,现在,他只是轻轻亲一个应该不过分吧?

想着想着,仿佛自我催眠一样,叶恕行慢慢弯下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睡梦中的冷冽伸出了“魔爪”--嗯?怎么腰弯不下去?愣了一下,才发现腰上还绑着香蕉呢!

解下香蕉,重新开始,一点一点地靠近冷冽,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四周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叶恕行分不清楚哪个是他的,哪个是冷冽的--

“你要干吗?”

近在咫尺声的音,低沉性感外加庸懒。

“我要亲--?!”

喝!叶恕行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也能动。冷冽在一瞬间睁开的双眼里反射出一道冷光,刺得他浑身冰冷,现在,他相信,冷冽真的是多重人格了。至少,这个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想也不敢想。

“嗯?”一声微微上扬的疑问声把叶恕行唤醒,只见冷冽扬了扬嘴角,玩味地看着叶恕行,慢慢眨了一下眼。

叶恕行发现他连冷冽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冷冽这么近了!两个人的脸距离不到十公分,他只要再微微低个头,就能跟冷冽来个纯洁的kiss--天!他的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快了?冷冽问他什么来着?哦!对,问他要干吗?他要怎么说?说我想XXOO了你但又不敢,所以想先亲一个解解馋?说了他还有命在么?

硬着头皮,叶恕行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冷冽的,二秒钟之后直起身体,若无其事地说:“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好警察的第一课:关键时候要临危不惧!

冷冽挑了一下眉,嘴角仍然上扬,只是实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叶恕行有点吃不准了,心里没底,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冷冽到底是什么状况,就怕他当时那一棒子又打出个冷冽,万一是变态杀手、冷血恶魔、强奸犯--

正在叶恕行胡思乱想的时候,冷冽说话了,带着笑意地问:“那,我发烧了吗?”

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个,不过叶恕行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你的体温--很正常。”难道又把他打失忆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打他头的人了?

“可是--”冷冽嘴角和眼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微微扬了扬头,盯着叶恕行,一只手稍稍拉开了自己的睡衣领口,露出两道精致的锁骨,用一种近乎魅惑的声音的说:“可我觉得身体很热,医生要不要来检查一下?”

叶恕行鼻血差点喷出来!

这、这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医生与病人”游戏么?他是不是把冷冽打成牛郎了?冷冽以前可从来没用这种方法诱惑他啊!忍住化身为狼扑上去的冲动,叶恕行暗自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凶恶地瞪着眼前笑得很得意的男人。

“你、耍、我?”

冷哼一声,冷冽松开手,刚才诱惑之极的表情与眼神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从床上坐起来,背靠在床头。有一瞬间叶恕行下意识地想要去扶他,却在刚要抬起手的时候,放弃了。

“你刚才靠近我难道不是想对我做这种事?”冷冽看着叶恕行充满嘲讽地问。

没错!他的确是想对冷冽做这种事,因为他是冷列!而现在,叶恕行知道自己不会再有这种冲动了,因为,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冷冽。他,差点干了件蠢事!

“可惜--”叶恕行也笑了笑,“我现在没那个欲望了。”

冷冽收起笑容,问:“你想干什么?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来忏悔么?”

“不好意思,我不信教!而且没有什么需要对上帝忏悔的。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不还活着,毕竟--你死了我会很麻烦!”我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叶恕行拿起放在地上的香蕉举到冷冽面前,咧嘴一笑,“这是给你的补身体的。”

看着那串“补品”,冷冽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好多少,却也没更坏,“你还是想对我说,我们认识,而我不记得你是因为我失忆了?”

叶恕行放下香蕉,“你不傻嘛!”自己掰下来一根在手里把玩。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你相信我就真的是傻了。”

冷冽露出有意思的表情,“那你还来跟我说这些?”

叶恕行把香蕉当笔一样在手里转着,“没办法!一边是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边是自己的老爹,没道理不相信自己家人而相信一个外人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冷冽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没办法啊!”叶恕行又是一句同样的开头,然后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屁股坐到床边,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人,“不能便宜了占了便宜不认账的人啊!”说完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冷冽看着他,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叶恕行笑了笑,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有什么证据?”

沉默几秒,冷冽问:“你有吗?”

“可惜我不是女人啊”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莫明其妙地感叹了一下。

冷冽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

叶恕行扬起嘴角闭了闭眼,然后低下头看着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带着浓浓地暗示和笑意,“不然你早让我怀孕了!我现在就得挺个大肚子来见你了!”

近似于一种色情的暗示,却比任何色情的语言都来得露骨,冷冽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这句话的背后,暗示着他对这个男人做过了什么事!只是,光靠想像,远远来得不够!

叶恕行也是这么想的!光靠想像,远远来得不够!所以,他嘟起嘴作思考状,“可惜我没办法怀孕,不然就能等孩子生下来跟你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你想不认帐都不行!所以--”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好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

“所以?”等不到答案,冷冽似乎有些焦急。

叶恕行微微一笑,用一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冷冽,微微拉开自己的领口,问:“你要不要来看看我身上的痕迹,是不是你熟悉的?嗯?”

到这个份上,叶恕行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雷死了!第一次干这种事,他妈的他都快吐了!如果冷冽这头色狼现在扑上来,那他绝对会再给他一棒子!对着任何男人都能发情,哪怕现在这个男人是他也不行!

很幸运,应该说是幸运,冷冽并没有扑上来,虽然叶恕行感觉得到他看自己的眼神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很好!至少知道现在的冷冽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但冷冽的反映的确称得上冷静,没有被“美色”诱惑。

“你是来诱惑我的?”声音很平静。

叶恕行摇摇头,“我是来引导你的。”

“引导我怎么做爱?”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这个你绝对不需要引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叶恕行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着说。至少冷冽现在肯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了,不能把气氛搞僵!

“哼哼!”冷冽笑了两声,“你的确很有意思,但这些远远不够。”

叶恕行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看着他有此失落的侧脸,冷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个一次次来打扰他甚至袭击他的男人,此时正坐在他床边露出一种被“抛弃”的表情,还拿香蕉给他补身体。一般人,会这样做吗?在没有任何意图的情况下?

那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你的伤口还痛吗?”叶恕行突然问了一句。

冷冽愣了一下,扬起嘴角问:“你觉得呢?”

“我不是问你头上的伤,”叶恕行伸出手指了指冷冽的肩,“我是问你肩膀上的伤。”那里,被他咬过一口!

冷冽的脸上终于出现在疑惑和少许的惊讶,此时叶恕行后悔以前跟冷冽做的时候没在他身上多留点印子,早知道就咬他个十几二十口,不止咬肩膀,还要在那里咬!看他还敢不相信他!

“你是谁?”

叶恕行有种终于“上钩了”的感觉。

“我是叶恕行。叶子的叶,饶恕的恕,前行的行。”

“那我呢?”

“你--”叶恕行不知哪来的冲动,伸出手捏住了冷冽的下巴,两人直视对方,除了凝视,更多的是试探,两个原本最熟悉的人从现在开始,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探究对方。

“冷冽,我的--情人。”

冷冽皱了皱眉,叶恕行接着说:“我会让你想起我的!”想起有关我的一切,连我的味道都要想起来!

“为什么?”似乎对叶恕行一直要让自己想起他来非常感兴趣,冷冽微笑着问。他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个拼了命想要让他想起自己的人,难道不是因为爱他?他突然,很想听听“我爱你”三个字从叶恕行口中说出来,哪怕他不知道他所爱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叶恕行看着冷冽眼中的一抹算计的眼神,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举起另一只手把手里的香蕉慢慢拿到两人中间,“因为我对自己说过,如果你敢吃饱了就跑,我就把你的那根害人的东西--”

“哔”一声让人觉得恶心的声音之后,整只香蕉被捏得稀烂,配上叶恕行恨之入骨的表情,冷冽突然真的有种下意识想挡住自己下半身的念头。

空气中有股香蕉的味道,叶恕行手上粘乎乎的,不过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现在他正跟冷冽两个人“深情对视”,好像谁都没有打破现在的气氛的意思,叶恕行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冷冽,而此时冷冽张开了嘴唇,轻轻说了一声:“叶--”

“呀”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在房间里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端着饭菜的护士,叶恕行认识,刚才想来看帅哥结果没来成的那个,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而且一看就是两个,其中一个还捏着另一个的下巴做调戏状,另一只手上还是烂掉的香蕉--

“怎么了?”门外两位尽职的保镖也冲了进来,看到他们的少爷躺在床上被人捏着下巴做调戏状,那个人突然低下头用额头碰了一下少爷的额头,二秒钟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对一屋子的人说一句。

“他没发烧。”

然后在自家少爷的笑声中,那个拿掉了眼镜的“医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病房。

晚饭过后,冷冽躺在床上,嘴角一直若有似无地上扬着,偶尔弧度会大一些,然后又恢复,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有些无奈地闭上眼--

“心情似乎不错啊?”

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冷冽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向他走来。他直起身体想从床上起来,对方过来扶了他一把,把枕头竖起来放到他背后,动作熟练而干脆。

“谢谢,我自己可以。”冷冽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有着和煦笑容的男人,面容较好身体高大,穿着白大掛意外的适合。

“你的伤虽然恢复的不错,不过还是要当心。”男人笑容仍旧,走到窗口,高层建筑的夜晚,风总是特别大,吹动着窗帘四处飘散,“晚上的风大,要当心着凉,感冒也是个不好受的病啊!”他一边关窗一边说。

“你是新来的医生?”冷冽看着他的背影问。

“是。”男人拉上窗帘,转过身看着冷冽,笑着说:“我是你的新主治医生,我是宫昊雷。”

第18章

“你去见冷冽了?”电话里,秦朗的声音不轻不重,似乎对答案已经知晓只是来确认一下而已。

叶恕行坐在地板上,赤着脚大口大口地喝着瓶装的纯净水,“嗯!”

“如何?”

“能哭能笑,神智清醒,就是不知道我是谁。”叶恕行为此次去医院“探病”做了总结。

“嗯?”秦朗语气上扬,“他没对你做什么?”

叶恕行又仰头喝了一口水,问:“你觉得他会对我做什么?”

“你把他打成那样他没报复你?”这点,很值得思考。

“至少那时他好像没有报复我的意思,他觉得我是去向他忏悔的,结果我送了串香蕉给他。”说到这里,叶恕行对冷冽让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也有些奇怪了,就算不至于直接把他绑了扔海里,也应该放个话吧!什么--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之类的。

秦朗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还真是有心啊!是不是把他气个半死?怎么不拿把白菊花去看他?”

扬扬嘴角,“半死不至于,他最后笑得挺高兴的。”而且最初他的确是想拿把小菊花去看冷冽的,难道不行?

“他还是原来的冷冽,只是失去记忆了。”叶恕行说。

秦朗没有马上回答,双方沉默了一会儿,秦朗说:“那样最好,只是还是不能太早下结论。我们不能保证现在的冷冽--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他又不是炸弹哪里不安全了!”叶恕行轻吼了一声,秦朗那边没有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叶恕行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就算他真分裂成乱七八糟的冷冽,我也会保护自己,这点不用你担心!”

“你--这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

“那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冷冽?”

秦朗叹了口气,“我现在连我自己都快不能相信了。”

叶恕行沉默,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你,至少他现在还认识我,而你,只要记住他现在不再是你的那个冷冽就行了。”

“可是--”叶恕行下意识地要反驳。

“暂时!只是暂时!可以么?”

无声地叹了口气,叶恕行点了一下头,“嗯。”

挂掉电话,四周再次安静。原本就宽畅的大厅此时更显得格外空旷,地板上的冰冷慢慢传遍全身,叶恕行靠在沙发上,屈起一条腿,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手边的电话,漆黑一片的屏幕,无边际的黑暗--

一个人,安静得像是不用呼吸一样--

纯白的窗帘被风吹得四散,像是舞动的白色裙摆,清晨的风有些冰冷,却能让人精神一振。

冷冽就是靠这些风让自己清醒的,他的头有些晕,不知道是因为药物中含有安眠药的成分,还是头上的伤又发作了,想起头上的伤,他下意识地伸出摸了一下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一些了,医生说再过几天他就可以把纱布全拆了。医生--想到那个笑得很阳光的医生,冷冽的皱了皱眉--

“早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ago录入整理☆☆抬起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宫昊雷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正微笑着看着他。

冷冽朝他点了点头。

“啊?你又在吹风了?不是说了不要吹风当心着凉的么?”宫昊雷大步走了进来,把纸袋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窗边把窗关上,“哪个护士这么粗心?”没有全关上,留了半扇。

“不是护士的错,是我自己要她们打开窗的。”

听到冷冽的解释,宫昊雷笑了笑,走到床边,“的确,你只要朝她们笑一笑,没有人能拒绝你的要求!”

暂时把他当成一种“夸奖”,冷冽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宫昊雷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我刚才见过冷先生了,冷老先生也打过电话来问过你的情况了--”

冷冽仍然没说话。宫昊雷也不介意,继续说:“你的伤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还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不能长时间从事脑力工作,不要喝咖啡、茶等对大脑有刺激性的饮料,不要熬夜少看电脑,明白了?”

笑了笑,“这好像是出院前才要说的吧?”

“我怕那天我有手术,你出院的时候可能不能来送你了!所以现在提前告诉你,如果那天能来送你的话,我会再说一遍让你记住,可别说我这个医生不尽职尽责!”宫昊雷冲冷冽调皮地眨了下眼。

“谢谢。”冷冽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视线落在了旁边的纸袋子上,普通的白色瓦楞纸,从刚才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从袋子传出的、一阵阵的香味--

“那个是--”好香。

宫昊雷笑了笑,伸手拿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香炉,颜色是暗淡无光的金色,似乎年代久远。

“这个是以前在欧洲的时候从一个印度商人手里得到的,很漂亮吧?”宫昊雷把香炉举到冷冽面前展示着,又是那阵香味,浓烈了一些,却不让人觉得厌恶。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到了那股香味上,冷冽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很香吧?”宫昊雷问,嘴角微微上扬,慢慢把玩着手里的香炉,“我听护士说你晚上似乎睡得不是很好,这个香味可以帮助睡眠,你现在睡眠的气量很重要,想要头早点不痛就少吹点风,晚上好好的休息!”

冷冽看着那个香炉,香味在鼻间缭绕,有点淡淡的白茶香,下一秒却像是浓烈的玫瑰气味,头皮一阵抽搐,他低下头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宫昊雷放下香炉,靠近他问。

摇摇头,“没事--只要好像闻不惯这个味道--”

“没关系,我让味道淡一些,习惯了--就好了。”出声安慰,像是亲密的叮咛。冷冽侧过头看着宫昊雷,后者脸上是无害的微笑。

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沾满了两人。

走的时候,宫昊雷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转过头,“昨天有朋友来看你了是么?”

冷冽慢慢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他身上。

宫昊雷抱歉地耸了耸肩,“只是随便问问,不用介意。”

“没有。”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回答宫昊雷的问题,还是在说不介意他的问题,冷冽面无表情地把视线移回窗外。

摸棱两可的回答,宫昊雷摸了摸鼻子,笑着关上了门。

“好好休息。”

今天,叶恕行好好打扮了一下!

Valention的外套,冷冽的。Guuci的腰带,冷冽的。JOHN LOBB的黑色牛津鞋,冷冽给他买,一直压箱底,今天第一次拿出来穿。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叶恕行打量着镜子里面的人,眯起眼从头到尾审视着,仿佛一个要去教学结婚的新郎,不想有一丝闪失。

“嗯--”看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帅是挺帅的,就是感觉有点骚包!

毕竟都是冷冽的品位,但秦朗说的,穿着冷冽的衣服让他有熟悉的感觉,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他找了半天,就差把冷冽的内裤穿上了,他比冷冽矮一点,腰也要细一些,所以裤子什么的对尺寸要求高的就穿不上了,但身上的这些也够用了!

不过,是不是还缺点什么?叶恕行捏着下巴想了想,到卫生间里打开壁柜,拿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冷冽最爱用的香水,BLV蓝茶男香,叶恕行是不知道这香水的名字,但他一直能在冷冽身上闻到这香水的味道,淡淡的。他对香水很敏感,甚至可以说不喜欢香水,但冷冽身上的味道是他唯一不厌恶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可在冷冽身上的味道,并不代表在自己身上也同样受欢迎!叶恕行闻了一下瓶子,想了想,然后调转瓶口对着前方像喷杀虫剂一样喷了好几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辛辣的香味,趁着香味正浓,他整个人钻到里面转了两圈,闻闻手臂--嗯!挺香的!不过这个喷香水方法请不要学!败家!

他今天要再去一次医院。他要去找冷冽。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叶恕行突然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在追求冷冽,一个对他不理不睬的人,他每天都在想要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好感。

“妈的!”咬着牙骂了一句,叶恕行恨恨地想如果是别人,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看他还给我来什么失忆这一套!翻来覆去XXOO个几十次,什么都想起来了!可偏偏就是冷冽,他怕他的“弓”还没拉起来就先被捏断了!

不行!他得想点别的办法,按照冷冽的脾气,把他惹急了搞不好真的会被抹杀--边走边想,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向他投来的惊艳的目光,叶恕行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前方那个突然出现且故意放轻脚步正缓缓向他靠近的人--

“叶sir!”

肩膀上穿被拍了一下,叶恕行正想事想得出神,一个不留神差点被拍翻在地,一抬头,赵三胖笑得阳光灿烂的脸近在眼前。多日未见,一张脸黑了不少,看上去气色倒比以前好了!跟叶恕行现在黑得跟包公有得一拼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好久不见!您老最近忙什么哪?哟!穿这么漂亮出来巡逻啊?”赵三胖咧着嘴,熟练地拍马屁。

忙什么?叶恕行阴着脸,冷冷地问:“你说我忙什么?你他妈的看我笑话是不是?”他打了冷冽全市都快传开了,他不就信赵三胖这老小子不知道!

“叶、叶sir!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察觉到事情不对,赵三胖笑容变得僵硬,“我可没看您的笑话啊!也没卖黄带,我都一个多星期没做生意了!我刚才海南回来,带了特产孝敬您,这不正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您老嘛!”说完举起了手上的塑料袋晃了晃。叶恕行瞄了一眼,里面好像有几个芒果。再看看赵三胖本人,花衬衫花短裤,还真是热带地区的打扮,就差脖子上一个花环了。

难道这小子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你什么时候去的?”

“去了一个多星期了!”

嗯--那比他去船上的时间还早,看来--叶恕行看了看赵三胖,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了!又看了看那塑料袋,“这里面是什么?”的赵三胖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慢慢恢复笑脸,“小小水果,不成敬意。”说完想想又加了一句:“新鲜的!”

叶恕行咧嘴一笑,“嗯!算你有良心,阿sir平时没白关照你!”今天看冷冽的“探病礼物”有着落了!

“那是那是!”赵用胖笑得猥琐。

看着那熟悉的猥琐的笑脸,叶恕行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脑中慢慢形成,新的计划开始酝酿。

“叶、叶、叶sir,您要干吗?”看着此时笑得比他还要猥琐的叶恕行,赵三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不妙了!可是面对叶恕行,哪怕是挨刀子他也只有站在原地等的份了!

“赵三胖!”大声一吼。

“到!”立正!

“今天阿sir请你吃饭!”

啥?

“不过--”叶恕行扬起嘴角,百分百电力的笑容,身后仿佛开满了红色的玫瑰,刺得赵三胖眼都要睁不开了!太闪亮了!

“你得陪我去趟医院!”

叶sir,你让我陪你上刀山下油锅都没问题!

于是,叶恕行领着赵三胖,老组合,只是以往是赵三胖扛着装黄带的箱子跟叶恕行回警察局,而这次是拎着海南带回来的新鲜水果,跟叶恕行朝医院进发。

进了医院。赵三胖突然问:“叶sir您要去哪个科啊?”

“嗯?”的

“要是肛肠科我熟,我带你去!”

“放屁!”叶恕行骂了一声,“你没看到这往住院部走呢吗?”长长的红砖路上,四周是绿色的草坪,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葱葱,有很病人都在草坪上散步玩耍,悠闲地晒着太阳。

“哎?您有朋友住院啊?”赵三胖边走边问,边四处看着。护士小姐真是漂亮啊!

叶恕行吱吱唔唔地“嗯”了一声,想着要不要跟赵三胖说冷冽的事,只是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而且说了的话--嗯?袖子穿被拉住,回头一看,赵三胖拉着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旁边。

“干什么?”又看到哪个漂亮小姐了?

赵三胖仍然没有移动视线,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远处,问:“你看那边--”

叶恕行疑惑地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就找到了目标--

冷冽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椅子上,那棵树开着粉白的花,风一吹就会随着风掉下来,好像雪片一般,冷冽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他偶尔伸手翻一页书,顺便拿掉掉在书的花瓣,他已经拆了纱布,一头秀发随风轻扬,整个画面跟一幅画一样--

叶恕行看得呆了!

“叶sir!叶sir!”袖子又被人拉了拉。

“干吗?”没好气地问,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把口水擦一擦。”

“啊?”尴尬。

赵三胖翻白眼了,心想叶sir还是扫黄组的,刚才那表情第一个被扫黄组抓进去!

“那不是你--冷警官么?”差点没说成“老相好”,赵三胖在心里擦了把汗。

叶恕行点点头,食指在嘴唇上慢慢滑动着,盯着冷冽若有所思。

“不过去吗?不就是来看他的吗?”

的确是来看他的,叶恕行早就有了打算,叫了一声:“赵三胖!”

“哎!”

“你过去,问他要不要A片!”

“啊?”赵三胖一张嘴张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您说啥?”他没听错吧?他一定是听错了!

叶恕行邪恶地扬起嘴角,转过头看着赵三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过去,问他,A片要不要?A片!你懂?”

赵三胖点点头,A片他懂,那是他吃饭的家伙!可是他不懂的是--

“您这又是哪一出啊?冷警官是问我买过片子,可也就那一次啊!还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现在都住院了,看这个不好啊!”再说你们俩这情况我是给他A片好还是G片好啊?

“你哪那么多屁话!”叶恕行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就当他不认识你,过去问他要不要片子?”想了想,“要是他买了,我连请你吃一个月的饭!牛肉面管饱!”

听着是挺诱人,可是--他怕事后没那个命吃什么面了!冷警官的“手段”他可不想领教啊!

“可是,我、我今天没带货啊!”

“我管你那么多!他要是要了我等会儿买来给他送过去!”

“可是--”

“你他妈哪那么多可是?”

赵三胖脖子快缩到身体里去了,畏缩缩地抬起眼看了一眼叶恕行,活像被逼去卖身的良家妇女,虽然他宁可卖身也不愿意去招惹冷冽畏。

叶恕行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妓院的老鸨!想了想,搭上了赵三胖的肩,把他拉到一边说:“实话跟你说,我们俩吵架了!他说他没背着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可我不信,后来就大打了一架,结果这小子被我打得进医院了--”

“哎?你能打得过他么?”冷警官扛叶sir跟扛沙包似得。

“你管那么多!”叶恕行敲了一下他的头大声骂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声音太大了,压低声音后继续说:“不然他现在怎么会住院的!”

“那您可太狠了!”夫妻过日子小打小闹很正常,把人打进医院就不好了啊!

“嗯--”这个他也有在反省,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去试探一下,他如果没要你的片子,我就相信他然后去跟他道歉!如果他要了--哼哼!”那他就再次看清了冷冽的另一项本质:淫虫!

“噢!”赵三胖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原来就这点小事啊!早说嘛!

“行!包在我身上!您瞧好吧!”用力拍了拍胸脯保证,“不过叶sir,你也知道我赵三胖是‘三寸不烂之舌’,要是冷警官被我说的忍不住买了片子,您回去也别罚得太重啊!毕竟都是男人么!”

叶恕行微笑着点头,“嗯嗯!我保证从轻发落!快去吧!”

赵三胖“壮士出征”般向冷冽的方向去了,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叶恕行在千分之一秒内把脸上的阴险笑容收了回去。

“别忘了一个月的牛肉面!”

“忘不了!叶sir什么时候骗过你!”虽然我现在就是骗你。

“嗯!”赵三胖再次转身朝目的地进发,叶恕行再次阴笑,然后左看右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好戏--不!是观察!

第19章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对叶恕行来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他躲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周围有一群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围着他转,做游戏地做游戏,吹泡泡的吹泡泡,还有捉迷藏的把他当成了最佳藏匿点,笔挺的西装裤硬是被几只小手抓得皱巴巴的。

对他来说,事情一点都不复杂,但是看着那边树下的两人,叶恕行觉得对赵三胖来说,事情似乎复杂了一点。他看到赵三胖抬头挺胸地向着冷冽那边就过去了,在冷冽发现他抬头看他的前一秒,赵三胖胸又缩回去了,然后笑眯眯地跟冷冽说了句什么,那表情就跟皇帝身边的太监在跟自己的主子介绍今天要临幸哪个美人儿一样!

“靠!你他妈的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卖黄片的是不是?”躲在树后的人咬紧牙关地骂了一句,生怕赵三胖那猥琐的表情让冷冽忍不住一拳打过去。

但事实上冷冽只是眯了眯眼,稍微打量了一下赵三胖,那样子也像一个皇帝闲着没事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然后--然后几个黑衣服的保镖就来了,像闻到了血腥气味的狼,或者更准确点说是像闻到了裂了缝的臭鸡蛋的苍蝇。叶恕行愣住了,看着那几个黑衣男人把赵三胖团团围住,最后出现的那个散发着不寻常气息的男人赫然就是“太上皇”--冷俊。

这种突发状况,是叶恕行没有想到的。当然赵三胖就更不可能想到了。

挥舞着双手和手上的塑料袋,赵三胖似乎努力在跟冷俊解释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僵得跟冻了一个星期的老豆腐一样--再就看到冷俊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四周扫了一下,眼神就跟红外线一样,叶恕行赶紧躲回树后边,侥幸躲过。可赵三胖就没那么幸运了--

叶恕行承认这样做有些不够意气,但他用三秒钟思考了一下是赵三胖重要还是让冷冽恢复记重要,最后用一秒钟做了决定。腿一抬,趁那边的人没注意,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复杂了,甚至简单到让人“发指”。

叶恕行躲在医院大门外的电线杆后面,等了不到五分钟,两个保镖架着赵三胖把他扔了出来。真的是扔出来的,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到了路边,而且好像“太上皇”下了命令不准人给他“收尸”,叶恕行又等了五分钟也没见医院里有人出来把赵三胖抬进去。

于是,赵三胖面朝黄土背朝天大字形躺在马路边上,一动不动晒了五分钟太阳,生死不明。

这回叶恕行知道自己不出马不行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过去,蹲下来戳了戳赵三胖的后背,“喂!三胖,你还活着吧?”毕竟是给自己卖命的,连叫法都比以前来得亲。

躺在地上的人仍然一动不动,半晌,发出了一声颤抖地的呻吟。叶恕行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叶sir你太不厚道了我还没娶老婆呢”赵三胖声音颤抖着控诉着叶恕行的罪行。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叶恕行自知“罪孽深重”,“阿sir我对不起你!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一声微弱却坚定地拒绝,赵三胖慢慢转过头,一张脸青红相接跟他身上的花衬衫差不了多少,鼻子下面两条鼻血已经凝固,一个黑眼圈很有喜剧效果,“我死也不要去医院”

看来有心理阴影了,而且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了。叶恕行翻了个白眼,“好!阿sir带你去饭店,咱们死也要死在饭桌上!”

面店里,叶恕行和赵三胖坐在角落里,后者鼻子里塞了两个纸团,面前放了三碗牛肉面,还是最大碗的。赵三胖拿着筷子的手抖啊抖的往嘴里送面,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很是可怜。

“他妈的!冷冽个死人真的让人把你打成这样!你放心!阿sir一定帮你报仇!”叶恕行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愤愤不平地说,各种调料瓶弹起来又落下。

赵三胖看了他一眼把视线集中到自己面前的碗里,上面好几块牛肉,“算了吧!要不是冷警官我指不定还要被打成什么样呢!”

“啊?”叶恕行愣住了。

“话说我挨打的时候叶sir你哪儿去了?”

“三胖你面够不够,不够我再叫几碗来!小姐!再来三碗牛肉面!大碗的!”然后赵三胖面前又多了三碗牛肉面,热气腾腾,蒸得他快睁不开眼了!

“冷冽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把面推到赵三胖面前,叶恕行问。

赵三胖摇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啊?“那你说了什么?”

“我就说了句‘先生要片子吗’然后那群人就来了,接下来我吓得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总之从头到尾冷警官一句话也没说--”

叶恕行满头黑线。

“啊!”赵三胖恍然大悟,“不是!说了一句--”

“什么?”对方马上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别打了--’刺溜”把面吸进嘴里。

我操!叶恕行气得现在想给他几拳,可“忘恩负义”这事他不能干。

没注意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赵三胖吃着面,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然后那帮家伙就听他的话,把我放出来了,爷爷的!那帮龟孙子可真够狠的!”

这点叶恕心在心里点头表示同意,他上次也是被这帮家伙打的。

总得来说,今天的事情非常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概括:赵三胖刚来了句开场白就被人家给当垃圾清除了,没戏!失败!

吃完面,已是中午,叶恕行和赵三胖一前一后走出面店大门,发现天竟然有些阴,看样子好像要下雨了,早上还是阳空万里,这种季节,雷阵雨似乎很“流行”。

“叶sir,我觉得--”赵天胖一只手拿牙签剔着牙,另一只手摸着大出来的肚子,身上的伤痛已经被食物治愈的差不多了,他叫了一声前面的叶恕行,问:“冷警官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叶恕行愣了一下,转过头问:“为什么?”

“他看我的样子啊!那眼神完全一片陌生。虽然我不指望他这种大人物能记住我,不过好歹也说过话做过生意,好歹也应该有点印象吧?何况我经常在路上跟他介绍新片子呢--呃--”

“你、说、什、么?”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叶恕行停下脚步,像个怨灵一样转过身,连背景都是黑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真的问你买片子了?”

“呃--叶sir,这个--”赵三胖笑得比哭都难看,两个眼珠心虚地四处乱瞄。完了!漏馅了!

“说实话饶你不死,不然--”沙包大的拳头,放在赵三胖眼皮低下,骨节泛白,都能听见骨头间“咔吱咔吱”的声音。

咕嘟吞了口口水,赵三胖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问我订了一些片子,说是要情趣一些的、劲暴一些的--”还要无码的--

叶恕行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小脸气得唰唰白。冷冽你个死嫖客,我想你他妈的没事老爱呆在电脑前看片子,说是看原版电影学习外语,结果每次看完就发情不把他折腾一顿就不放手,原来都是--你还真他妈的认真啊!

“叶、叶sir,其实冷警官也没买几张,就偶尔那么一、两次,再说、再说他这不也是为你们的‘性福’着想么!啊?我--”赵三胖擦着汗,一双眼睛仍然没敢在叶恕行身上停留。

“赵三胖!”

“是!”

叶恕行眯起眼,指着赵三胖的脑门,“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卖给他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我就把警察带你家去当扫黄窝点给扫了!”

“叶、叶sir--”你他妈的也太黑了!想是这么想,可赵三胖借个胆也不敢说出来,现实是只能头一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认命地说一句:“我知道了--”完了!以后又少一个大客户了!

“哼!”叶恕行鼻子里喷出两股气,像从斗牛场上下来的牛一样,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吓赵三胖的话,身边突然“吱”一声刹车声,两人同时转过头,一辆黑漆漆的车停在旁边,叶恕行皱了皱眉,驾驭座的车窗慢慢摇了下来,一阵香味飘了出来,让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嗨!”车里的人伸出头微笑着看着他。

“宫昊雷--”叶恕行念出他的名字,心里面却是用“大肥羊”来代替这个名字的。

宫昊雷似乎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哦!太好了!”

好你妈个头!

“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巧你妈个头!趁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叶恕行扬起嘴角笑了笑,“是吗?”

“当然!”宫昊雷笑得很暧昧,叶恕行笑得很正经,一边的赵三胖看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心想这不会是叶sir的新相好吧?哎!叶sir你劈腿啊?

“吃过中饭了吗?方便的话一起去吃个便饭吧?”宫昊雷问。

叶恕行不动声色地想了想,说:“吃过了。”

宫昊雷露出有点可惜的表情,“那太遗憾了--”

“不过没吃饱。”叶恕行突然补了一句。赵三胖差点跳起来,叶sir你刚才那么多碗牛肉面是假的啊?明明快吃到吐了!

含蓄的表达方式,宫昊雷打开了车门优雅地下了车,很绅士地问:“坐副驾驭座可以吗?”

点头。

绅士帮淑女开了车门,不过坐进去的是叶恕行这个“淑男”!上车前叶恕行对赵三胖点了点头,递了个眼神。

车开走了,赵三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转弯处的车,久久不能回神。

叶sir--你这不是要去拼命吧?

“喜欢什么菜?”车上,宫昊雷熟练地单手开着车,一边侧过头问旁边的叶恕行。

叶恕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想和你一起吃什么都是会倒胃口。

“随你便,只要是贵得我都喜欢。”

“呵呵!”宫昊雷把视线移回前方,“我也无所谓,那就前面的那家好了!”

叶恕行看到了一块木质的招牌,挂在房檐下的那种。心里在想宫昊雷到底要干什么?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

他一直觉得,冷冽变成这个样子,跟宫昊雷脱不了关系。也许,能从他身上得到点东西。

这时宫昊雷突然又说了一句:“只要跟你一起,吃什么都是美味。”

叶恕行鸡皮疙瘩掉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因为我们都是美人啊!”你要玩肉麻的老子就跟你来肉麻的!

车厢里充满了宫昊雷的笑声,还有那熟悉的香味,跟叶恕行身上的香水一浓合,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抬起头再看一眼宫昊雷,后者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可以称之为“邪恶”的弧度,让叶恕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这家伙该不会想把我灌醉了之后直接带到宾馆去吧?

“痛的话,要说哦!”温柔的护士小姐像呵护珍宝一样慢慢地拆着冷冽头上的纱布,期间不停地偷偷打量着冷冽,线条分明的脸庞,怎么看都像一件艺术品,让人脸红心跳。

冷冽闭着眼,说了声谢谢,安静地坐在床上等着纱布一圈一圈被剥落。

“可以了!”终于拆掉了全部的纱布,护士欣喜地叫了一声,“伤口恢复的很好,暂时用头发盖住也看不到伤口哦!”

睁开眼,冷冽感觉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有些油腻的发丝,问:“我可以洗头了吗?”

护士认真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洗太久,稍稍冲一下就好了!”

还算是个满意的答案,冷冽点了一下头。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冷冽看着进来的人,礼貌地叫了声,“爸爸。”

“觉得怎么样?”冷俊看着冷冽问,然后看了一眼旁边慢吞吞地清理纱布的护士,后者愣了一下,然后飞快收拾好东西说了声不打扰了就出去了。

少了打扰的人,房间里安静了许多。

“还不错,头脑似乎清醒了很多。”冷冽一只手按摩着颈部轻松地说。

“那就好!”冷俊点了点头,露出微笑,“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爷爷呢?”

“有些事情要办,明天会来看你。”

冷冽笑了笑,低下头说:“老人家,不方便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冷俊怔了一下,而冷冽又突然抬起头问:“爸爸不问问我要怎么对付那个打伤我的人吗?”

“你--”冷俊似乎斟酌了一下,问:“你想怎么样?”

“呵呵呵!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冷冽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看向冷俊问:“难道你不生气?”

打伤了自己的儿子,没有人会不生气吧?

冷俊有些淡漠地说:“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

看着他的表情,冷冽微微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的确。”而冷俊同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还想知道什么吗?”冷冽问,虽然问题跟刚才他们说的东西完全不搭界。

而冷俊看着他,没说话,冷冽也没有再问。良久,冷俊说:“你是我的儿子--”

“当然。”冷冽点点头。

“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可以了。”

“当然。”冷冽再次点头,笑得非常无害。与冷俊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时房门突然响了,以为是护士,冷冽说了声:“请进。”

门开了,房间里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出乎意料,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大把洁白的马蹄莲,拿着花的人看了一眼两人,点了一下头,斯文有礼地说了一声:“打搅了!”

面对来人,冷俊似乎有点小惊讶,而冷冽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样子,看了一眼那束马蹄莲,笑了笑。

“你好。”

第20章

宫昊雷的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刚好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让人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叶恕行皱了皱眉。宫昊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伞,说:“我去帮你开门,等我一下。”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而同一时间,叶恕行也手一推,下了车,让正准备过来帮他撑伞的宫昊雷愣一下。

“看什么?又不是女人打什么伞?”叶恕行丝毫不介意被雨淋湿,几个快步丢下宫昊雷先进了餐厅。还站在车旁边的人看着前面矫健的身影,扬了扬嘴角。

“欢迎光临”

找了个靠玻璃窗的位子坐下,桌上有只细品的玻璃杯,一枝新鲜的玫瑰开得格外艳丽。叶恕行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把脸,然后把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又拉起一缕头发检查一下是不是湿得太厉害,宫昊雷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像只整理皮毛的小狗!

“你干吗笑成这个样子?”察觉到打量自己的肆无忌惮的目光,叶恕行放下纸巾,拿起服务生刚才送来了柠檬水喝了一口。

“只是很高兴,这是我们下船之后第一次见面,而且是在这种巧合的情况下!”宫昊雷笑意更浓了,“这是上天的安排吧?”

叶恕行在心里冷笑一声,“真的是巧合?”

冷淡的表情和怀疑的语气,宫昊雷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拿起桌上的菜单翻开,“那我说是我特意找机会想跟你见面呢?”说完,抬起眼看着叶恕行,眼神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让他掉鸡皮疙瘩的表白,叶恕行倒有些不自然了,随手拿起菜单,看着上面五颜六色的图片,问:“你什么意思?”

“那你呢?”宫昊雷反问:“跟我出来吃饭,想得是什么?”

“冷冽。”毫不犹豫地说出。

宫昊雷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还真是坦白,跟我吃饭却承认心理想着另一个男人,很伤人心的啊!”

“你难道不是为了他来找我的?”叶恕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水杯。

静静看了他几秒,宫昊雷笑着点头,“没错,我的确是为他而来找你的。”

叶恕行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拿起杯子低头喝着水,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他妈的!还真让他猜中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多了,害得我想继续演戏都演不下去了。”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白痴?

“我喜欢你。”

“噗”先是呛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然后吸了口气差点把水里的柠檬吸进嘴里,这一顿折腾,让叶恕行怀疑眼前的人是故意的。

“呵呵呵呵呵!”宫昊雷笑得“花枝招展”,“你真是可爱!逗你真有意思!”

我又不是猴子让你逗着玩的!叶恕行一张脸呛得浮上一层粉色,睁大眼睛瞪着宫昊雷,恨不得化身为狼上去咬断这只“肥羊”的脖子。不过,还有事情没弄明白,先留他一条狗命!

“你喜欢的是冷冽。”说这句话,叶恕行心里不知道想得什么,总觉得一阵郁闷。

宫昊雷这次倒是有点惊讶,挑了一下眉,问:“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冷冽了?”

“在船上你看上去一直缠着我,其实感兴趣的根本不是我,我不认为自己这副样子能让你这样的人感兴趣,相反,冷冽那种类型的更容易让有人征服欲吧?”叶恕行说得很平静,也很严肃。对面的人听得也很平静,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冷冽,在船上的时候你三番五次的单独和了见面,把他身上醺得那股味道就怕别人不知道。可惜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想你拿把花多去几次医院说不定能赢得他的芳心!”

等他说完,宫昊雷撇了撇嘴,咧嘴一笑说了句:“我的确喜欢冷列。”

叶恕行又面无表情地拿起杯子又低下头,大口大口吞着水。妈的!又他妈的猜对了!他从BL小说里看到的情节被他拿来套话,没想到竟然真的成真了!

不过宫昊雷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愣住了,“我喜欢冷冽,不过不是你的冷冽。”

“你说什么?”皱眉。

“而且现在的冷冽也不是你冷冽了,所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试试看,冷冽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而且绝对比更多。”宫昊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然后直视着对面的叶恕行。

他说的那么多,叶恕行被那些“你的冷冽,不是你的冷冽”给弄得摸棱两可,难道冷冽是便当盒,写上名字就是谁的?但只要想一想现在冷冽,叶恕行就明白宫昊雷说的是什么了。

“冷冽失忆,果然是你搞得鬼!”握着杯子的手紧紧握起,恨不得握得是眼前人的脖子。

宫昊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叶恕行,收起了笑脸,表情有些深不可测。

“为什么?”叶恕行问。

“因为我喜欢他啊!”

叶恕行闭上眼,慢慢松开了手,手掌心没有一点血色。

“你不觉得你这方法太曲折了么?”喜欢一个人到要让他丧失记忆,难道只是为了让他忘记现在的恋人?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宫昊雷笑着说,然后瞬间伸手接住了朝他直直飞过来的玻璃杯,在离鼻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你应该庆幸我刚才把水喝完了。”叶恕行冷冷地说。也许宫昊雷更应该庆幸他们还没有点菜,不然现在接住的就可能是鸡腿了。

宫昊雷慢慢放下杯子,被水浸泡的柠檬片掉在桌面上,有些狼狈。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与其等着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不如--”

“冷冽是失忆不是失心疯,我会让他想起来我是谁的!”叶恕行信誓旦旦地说。

“怎么让他恢复记忆?再打他一棍子?”

“这点不用你操心!”咬牙切齿。

叹了口气,宫昊雷捡起桌上的柠檬片放进玻璃杯里,“你好像忘了我说的话,不过--没关系!太早说出答案,就不好玩了!”笑容开始变质,一开始的玩世不恭和嬉笑全都不见,叶恕行看着宫昊雷,觉得如果冷冽是多重人格的话,那眼前这个家伙也差不多是人格分裂了!

半斤八两,还真他妈的相配!呸!

“现在点菜吗?”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笑脸,宫昊雷拿起菜单扬了扬,“我说过要和你单独吃顿饭,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了!”

叶恕行实在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吃饭,除非两个人脑子里都缺根弦!

见他不语,宫昊雷又说:“你就当面对一个追求者,我们暂时忘记我们的心上人,安心地吃顿饭吧!”

收回前言,他缺一根,姓宫的缺两根!

叶恕行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雨还在下,而且没有一点要停的迹象,天黑一塌糊涂,拒绝了宫昊雷开车送他回来,他是自己坐公共巴士回来的,因为怕消化不良。

回家,回的是他的小公寓,一室一厅小得跟芝麻一样,却比冷冽半山腰的别墅交通方便的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食物,不是很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住多久。便宜店离他住的楼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没有伞,叶恕行一跳小跑着冲进了楼道,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一身的名牌货算是受到了一次非人的待遇。

狭窄的楼道里,昏暗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叶恕行有种窒息的感觉,突然觉得一身疲惫,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慢慢消失,等他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他知道那种东西叫“信心”!

门开了,准备的说是叶恕行还没轻动钥匙门就开了。

我靠!叶恕行骂了一句,他应该不会一开始就忘了关门吧?也许他现在进去可能家里连个茶壶都不剩了!算了!偷吧偷吧!有种把老子人也偷去!只要给他留床被子睡觉就行了,今天他实在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

推开门,一室漆黑。叶恕行关上门,眼也不睁寻着记忆去按电灯开关,可是开关没摸着,手却碰到了一堵温热的墙。

喝!什么东西?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转身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接着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爷爷的!敢情小偷是在他这儿安了家了!叶恕行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了,警察的家你也敢占!他刚想给背后的家伙来个过肩摔,脸上突然一阵湿热,熟悉的感觉让他整个身体一震--

“好想你--”温热的唇有些急促地在脸颊游走。

叶恕行呆住了。

病房里,护士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男人,想了想,走过去问:“请问要再给您拿杯咖啡吗?”

“不用了。”男人摇了摇头,他已经喝了三杯咖啡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冷先生吃了药,因为有安眠药的成分,所以--”看到男人脸上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护士闭上了嘴,最后说了一句:“应该快了。”然后离开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男人和床上的人,男人看着蜷缩在被子下面睡得很香的人,皱了皱眉,把视线移到床头柜上的马蹄莲上,白色的、简洁的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仿佛在消磨着他的耐性。终于,在男人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男人兴奋了一下,站起来却发现,床上的人似乎只是动了一下。

空欢喜一场。男人眉头拧得死死的,站在原地良久,问:“你醒着吧?”

没有人回答。

“你是故意的么?不想见我,就用这种方法躲着我!”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你不是这种人!我认识的冷冽从来不会逃避什么的!”

没人理他。

男人觉得自己好像只嗡嗡叫的苍蝇,吸引不了眼前的人任何注意!

可恶!低声骂了一句,男人俯下身压在了床上的人身上,把上半身的重量都交给对方,又有些小心翼翼。

“说话!你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做的吗?起来反抗啊!”

终于,被子里的人动了一动,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细碎的呻吟又隐约溢了出来。

男人扬起嘴角,低下头把玩着几缕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发丝,“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并不是非常讨厌我呢?”

身下的人动静越来越大了,好像想起来,男人听到一声很轻的“妈的”,声音有些沙哑,有种奇怪的感觉,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激动,掀开了被子,被子里,双眼紧闭的人缓缓转过头,一只手抚上额头,表情有点痛苦地睁开眼--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

“怎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

两人同时吼了出来,不过躺在床上的秦朗明显底气没有趴在他身上的吕锡鸣足。

“唔”闭眼上呻吟一声,秦朗觉得头快裂开了,好痛!

“你怎么在这里?冷冽呢?”吕锡鸣不敢相信他对着快二个小时的人竟然是秦朗,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秦朗按压着太阳穴,“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他的肺快要被压破了。

“啧!”吕锡鸣咬了咬牙,起身。这时秦朗才觉得空气好了一点了。

“现在你可以说明一下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了吧?”看着他晕晕沉沉的样子,吕锡鸣心中的疑问一大堆。

“我?”秦朗坐起来,活动着手臂,“我是来探病的。”还是拿着花来的。

“探病的睡到病人床上了?”

“你以为我想?”白了吕锡鸣一眼,秦朗看了一眼那把马蹄莲,又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那只小小的香炉,眼神阴沉了下来。

这下有点麻烦了--

黑暗的房间里,呼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身后的人把他抱得更紧,仿佛要揉进身体一样。

熟悉到声音、熟悉的唇、熟悉的呼吸、熟悉的--那一刻,叶恕行觉得他的鼻子发酸,他很想--很想转过身狠狠咬那个人一口!

“你--啊”可是被抱得动也动不了,颈间又突然被轻咬,叶恕行发出好听的呻吟。

“有没有想我?”

湿了的衣服冰冷地贴在身上,叶恕行还是觉得快热得发疯了,许久没有碰触到的身体,现在就在他身边。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干什么?”带着怒意的轻吼,却让人觉得是撒娇。

“我回来了!”伴随着轻笑,冷冽扳过了叶恕行的头,黑暗中精准地印上了对方的唇。

一秒钟之后,叶恕行热情地回应。

他回来了!死嫖客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像要把对方吞进肚子里,吻已经变成唯一的交流方式,诉说着内心的思念。叶恕行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但窒息前一秒,他不会离开!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紧紧抱着他,跟他接吻的男人!

“嗯!嗯--啊”唇终于被放开,叶恕行还没来得及从激情中恢复,下一秒已经被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冷冽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外套被剥落,纽扣被一颗颗解开,叶恕行的身体很快暴露,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他颤抖了一下,但马上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冷冽--”仰头寻找着冷冽的唇,他觉得身体像要烧起来一样,他需要冷冽!现在只有冷冽,才能灭他的火!

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两人都发出陶醉的声音。

感觉到裤子被解开,叶恕行喘息着,满满的欲望马上就要暴发,“冷冽--”

冷冽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握住了发热的器官,温柔地在叶恕行耳边叫他的名字,“恕行--”

刹那间,叶恕行觉得自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所有的欲望在一瞬间崩溃,连心都一起--

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叶恕行从床上起来,退到了床头,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黑暗中,冷冽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冷清的光。

“怎么了?”冷冽不解地问:“我弄痛你了吗?”

温柔的话语,从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让叶恕行觉得他面对的是头野兽,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

“你不是冷冽--”

他不是冷冽。冷冽,从来不会叫他“恕行”--

第21章

叶恕行移动四肢几步退到了床头,冷冷地盯着刚才跟自己相拥亲吻的人,同样的身体、同样的气息、同样的脸--

但他不是冷冽!

从极乐跌进地狱的感觉,就是现在,像沾上了最可怕的毒药,刚才热情的亲吻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恶心的厌恶感。黑暗中对面的人眼中透着阴冷的光,像一头野兽,随时准备咬断猎物的脖子。终于,冷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慢慢直起身体坐在床上摆了个放松的姿势。

“我哪里不是冷冽了?”他问。

叶恕行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拉上了裤子拉链,他庆幸黑暗中那个人应该看不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应该问你哪里像冷冽了!”口气很差地说:“不!应该说你除了这张脸和身体其他没有一处像冷冽!”

冷冽笑了,“那刚才是谁在我怀里呻吟并且热情地回应着我的?”

该死!叶恕行咬了一下牙,刚才他被冷冽--不!应该是说冷冽的身体冲昏了头,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只是想试试你跟他有什么不同?”

“哦?”冷冽挑了挑眉,“那,试出来有什么不同了么?”

叶恕行扬起下巴,一双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光,“你比他烂多了!差点让我吐出来!”他相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句话。果然,冷冽皱起眉,一只手支在床上,作出向前的姿势。

“你要干吗?”叶恕行双手举到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紧紧盯着对方,生怕这个冷冽来个“兽性大发”朝他扑过来!而且这时有个疑问出现在他脑中:用冷冽的身体强暴他,到底算不算强奸啊?

“你想惹我生气?”冷冽边问边慢慢向叶恕行靠近。

“生不生气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不想生气就赶快滚--”出冷冽的身体!叶恕行表面上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冷冽缓缓向他靠近,准备地说,是慢慢向他爬过来!柔韧的身体像一只优雅的豹子,缓缓靠近自己的猎物,看着那腰部轻微颤动的曲线,叶恕行吞了一口口水。

他曾经在酒吧里看到一个脱衣舞男就是这样爬着上台的,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还扭着屁股,而现在眼前这个人肯定比那舞男有杀伤力!

“你想让我生气离开,然后让那个冷冽出来?”冷冽爬的很慢,可一张床再大也就那么大一块地方。

“知道还不赶快滚回去!”叶恕行看着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下,背抵到了冰冷的墙上。他现在很希望这张床有八百米操场那么长,但他不敢保证如果冷冽再这么爬下去,他会先一步“兽性大发”!

终于,冷冽在离叶恕行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不能再熟悉的脸,叶恕行心里一时有些茫然,仿佛一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讽刺,一个你跟最熟悉亲密的人,现在用最陌生的眼神看着你。

“为什么要我走?”冷冽问,语气中带着轻蔑和一丝不屑,“我就是冷冽,为什么要我离开这个身体?”

这个问题,很复杂。叶恕行眨了眨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要不你先离开一会儿,我跟他商量一下,以后偶尔让你出来透个气?”

冷冽冷哼了一声,眯起眼一只手反捏上了叶恕行的下巴,“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的话--”

叶恕行皱了皱眉,没有反抗,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抓紧了被单。

“我就是冷冽,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不存在我霸占这个身体的说法,你明白了吗?”

明白个屁!你明明就是被我一棍子打出来的!叶恕行费了挺大的劲才忍住没把心里的想法吼出来,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能惹火眼前的人。他还记得秦朗跟他说过的话,冷冽可能分裂变态杀手、冷血恶魔、强奸犯、杀人狂--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冷冽扬起嘴角,那笑容在叶恕行眼里看上去如此可恶,“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吧?”

我想把你赶出冷冽的身体!叶恕行侧了一下头,甩开了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我现在只想要你现在离我远点!”

松开手,冷冽反而更加靠近叶恕行,算不上急促的呼吸让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鼻间呼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这一切,都让叶恕行觉得厌恶!

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似乎很兴奋--”冷冽轻笑一声,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叶恕行的头发,“你在我头上打得那一下,你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我才好?”

叶恕行冷笑一声,“我后悔了--”

“哦?”这个答案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后悔没打重一点!”把冷冽直接打成白痴也比现在这样子好!然而叶恕行刚说完,一阵疼痛从头皮上传来,冷冽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向自己,叶恕行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减轻自己的痛苦。

“你他妈的快放手!”闷哼一声,叶恕行又手拉着冷冽的手臂,抬起一条腿想踢他的肚子,而冷冽却突然低下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呃!”痛!可更让叶恕行觉得痛苦的是,刚整理好没多久的衬衫又被扯开了,刚拉上没多久的拉链又被拉开了,他不知道这个人一只手竟然也能这么快做好这些事。

“你要干吗?放开我!变态!”这个冷冽力气大得惊人!他知道了,冷冽分裂成变态冷血强奸杀人狂了!

“呵呵!他不是常常对你做这种事么?难道他也是变态?”松开了叶恕行的头发,冷冽一把把他推倒,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你用别人的身体做这种事就是变态!”

“我说了我就是冷冽这身体是我的!”冷冽吼着,扬起手“啪!”地一声,叶恕行脸上瞬间火辣辣一片。

“操!”嘴里传来血腥的味道,叶恕行动了动嘴角,骂了出来。

“我要拿走他的一切,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是属于我的!”看着身下的人倔强的眼神,冷冽伸出温柔地扶上叶恕行脸,“包括你也是!我会让你忘了那个人,从今以后只想着我--”

“你躺在床上就做梦了?”白了他一眼,叶恕行用舌头舔了一下口腔内壁,脸颊开始慢慢肿起来了。

冷冽发出轻快的笑声,“我们现在就一起编织美梦吧?”

叶恕行嘴一歪,差点吐出来。

“我会让你忘了那个人的感觉--”

身体像被蛇缠住一样,被抚摸过的皮肤像被针扎一样,寒毛都竖起来,叶恕行闭上眼咬紧牙关,不想看在自己身上的那张脸。

“怎么?不反抗?”双手在叶恕行身上游走,感受着手下皮肤的光滑触感,冷冽低下头轻舔着他的胸前,满意地享受着身上人的轻颤抖,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这个身体,你下不了手--嗯!”话还没说完,冷冽身体一僵,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叶恕行身上。

“爷爷的!非逼着我出绝招!”气喘吁吁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叶恕行坐起身体,看了一眼手里的马克杯,不愧是一百多块钱一个,就是结实!

调转视线看着倒在一旁的冷冽,叶恕行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太高估自己了,把老子惹急了,天王老子也照打!”所以到今天为止,冷冽还没有把他惹急的时候!

放下杯子,叶恕行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下半身那个已经有苏醒迹象的部位,挫败地呻吟了一声。

这可不怪他啊!被又舔又摸的,他又好久没开荤了,况且那个人还是“冷冽”,只要他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反映吧!这可不算劈腿啊!

抹了一下脸,一下子碰到了被打得地方,疼得叶恕行拧起眉,骂着:“妈的!连他都没打过老子!要不是你这身体是他的,我就--”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咽了回去,看着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冷冽,叶恕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突然其来的安静让他耳边开始轰鸣作响。移动身体来到冷冽旁边,叶恕行伸出手摸了摸冷冽的头,那里受到了两次创伤,不知道会不会把脑子打坏掉啊?

“坏了也关没系--”看着仿佛睡觉了一般的人,叶恕行喃喃自语着:“反正你这么聪明,把你的聪明细胞打掉一点也没什么影响!”说完自己都笑了出来,觉得好像个傻瓜一样。笑过之后,叶恕行抿了抿嘴唇,伸手把冷冽上半身抱进自己怀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前。

“你出来一下行不行?就一会儿,几秒钟也好,告诉我我可以的,告诉我你没忘了我,给我一点信心,不然--”张了半天嘴,那句“不然就放弃你”终究是没说出口。

“你都被我打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不快点死回来--”虽然他也知道,打头这种方法,对付冷冽这种症状是不管用了,不过这次,他纯属是为了保住他的“贞操”!虽然身体是冷冽的,可灵魂上的出轨远比肉体上来得严重的多吧!

叶恕行正抱着冷冽的“尸体”抒发感情,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阵细小的呻吟--

“嗯--”

叶恕行觉得他好像手里抱着个快要爆炸的炸弹,吓得他一把把人推开,跳下了床,黑暗中差点跌倒,他才想起来要开灯!

灯一开,房间里瞬间一片明亮,床上的人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脸上,连叶恕行自己都一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闭了闭眼。

床上的冷冽先是安静地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叶恕行也站在墙边盯着他,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没想到,这次他醒得这么快!

“我好像小看你了--”冷冽突然说了一句。

叶恕行撇了撇嘴,说:“是你太高估自己了。”

“也许--但你的步调很难掌控,没有人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揉着后脑勺,冷冽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做事不按理出牌。暂时听成是奉承吧!

“谢谢你的夸奖!”叶恕行说,虽然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谢的味道。

冷冽笑了笑,“你刚才说话的时候可爱多了!果然不是那个人不行吗?”

“你刚才就醒了?”叶恕行叫了一声,这家伙装睡啊!

耸耸肩,“没有,只是隐约能听见你说话,但身体没办法动。”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下手可够重的。”

“我又后悔了!”他应该用马克杯旁边的台灯打他的,纯铜的。

冷冽又是一阵轻笑,支起一条腿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开始细细地打量着叶恕行,从头到脚,一个地方都不放过。而后者被他这个“风骚”的动作弄得一时间无语,更因为现在看着他的那个露骨的眼神而觉得--口干舌燥!

糟了!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想勾引他--是绝对不行的!

“你看我干什么?”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

嘴角微微一扬,冷冽问:“你上过他么?”

啊?叶恕行愣了。

“你上过这个身体么?”换了个问法,又问了一遍。

叶恕行生气了,“管你屁事!”这不是踩他的痛处么?

“呵呵!”冷冽闭上眼笑了笑,下一秒就做了一件让叶恕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事。他把衬衫脱掉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解开了裤子,露出黑色的绵质内裤,然后双腿大开朝叶恕行伸出手。

“过来!我让你上!”

晴天霹雳!把叶恕行震了个天昏地暗!

第22章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和幻听,叶恕行睁大眼睛看着床上摆出性感火辣姿势的男人。

他看到了什么?“冷冽”脱了衣服裤子朝他伸出手,而且说的是“过来!我让你上!”而不是“过来!我要上你!”只有几个字不同,所表达的东西却是质的飞跃!

“你--说什么?”完全不敢相信,叶恕行又问了一次,并且竭力保持情绪的平静。

坐在床上的冷冽扬起嘴角,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一只手来到畅开的腿间,他把手伸进了内裤里,握住了自己的分身,视线却一直停在叶恕行脸上,挑衅地微笑着。

叶恕行目瞪口呆。他、他、他该不会要在他面前自慰吧?

而冷冽下一个动作就让他打破了自己的怀疑,他的确在自慰了!冷冽一只手撑在床上,握住了自己的那只手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因为是在内裤里,所以只能隐约看到手露到外面还有那深粉色的器官在修长的指间若隐若现,而冷冽已经闭上眼,微微垂下头仿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个地方,嘴唇微张,喘息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隐忍。微微皱起的眉头,好像是痛苦,而整张脸一起看,除了情色就是色情。

小电影现场版,叶恕行鼻血都快流下来了,双腿微微发抖,双手握紧拳头眼也眨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这么高素质的“演员”,前途无量啊!像走火入魔一般,一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而最后要窜到哪里去,不用想也知道。

“嗯--”轻声一哼,冷冽的第一声呻吟终于从唇间溢出,沾着欲望的气息,把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发挥到了极致。叶恕行知道,冷冽在做爱的时候声音要比平时性感一百倍。而现在这一声,就好像一只小猫爪子一样,在他心上挠啊挠的,而且是用爪子中间的小肉垫,那个感觉--痛并快乐着!

他听到了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吞进去的口水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一样割着他的喉咙。毕竟是个对男人有兴趣的男人都无法对眼前这一切视而不见,何况眼前这个身体还是他肖想已久的人。

“呼--”头微微扬起一点,冷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看着叶恕行,舔了一下嘴唇,非常漂亮的唇形马上变得湿润,发出诱人的光泽,光看着就知道很美味。

而叶恕行正面临着人生一项重大的抉择,是“升入天堂”还是“万劫不复”就在他一念之间。拳头握得骨节泛白,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干涩的喉咙像是有把火在烧--不!他全身都在烧,而那该死的男人不害火上浇油!

修长的手指还在缓缓套弄着,顶端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沾湿了手指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细细聆听便能听到液体滑动的声音,淫糜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像毒药一样腐蚀着叶恕行的神经,他想开口让这一切停止,可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来--”冷冽再次开口,不是请求不是要求更不是命令,而是--诱惑!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不是冷冽!他不是!

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别--可那身体的确是冷冽的啊!在冷冽的身体和冷冽的灵魂之间,叶恕行艰难得游走着,欲望和理智在扭曲着!腿,几乎不着痕迹地向前迈了一下,肉眼几乎看不出的距离。

“喂!”冷冽说话了,吓得叶恕行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不过关键时候被他刹住车,不然就糗大了。

冷冽扬起嘴角笑着,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盯着叶恕行,说:“你再不来我就要射了!”

这句话,彻底打碎了叶恕行的最后一道防线,原本已经快虚脱的身体突然暴发出巨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像豹子一样冲了出去,两、三步就来到床边,冷冽抬起头看着他轻笑,下一秒就被叶恕行按倒在床上!

忍不住了么?能忍到现在,也不容易啊!

“你--”叶恕行按着冷冽的双手低着头看着他,拧着眉紧紧抿着嘴唇,最后带着怒意地说了一句:“不准你用他的身体做这种事!”

冷冽愣了一下,随后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我说过,这是我的身体。”

叶恕行没说话,仍然瞪着他。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气氛似乎开始变得僵持,刚才浓浓的淫乱气息好像不知所踪,两个人虽然是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叠在一起,却完全没有那种意思。这是一种对峙,两人个都在保护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想先放弃。直到--

“现在说这种话好吗?”冷冽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和眼神中都带着嘲讽的味道。

“什么?”叶恕行问。

眼神向下看了看,冷冽眼角都带着笑意,“你硬了。”

啊?叶恕行的表情好像吃了只苍蝇,飞快向自己下身看去,果然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支起的帐篷。

欲哭无泪!看了半天香艳的“活春宫”不起反应的话就不是男人了啊!

“要我帮忙吗?”调笑!调戏加嘲笑!

红着脸咬着牙,叶恕行狠狠瞪了一脸“幸灾乐祸”的人,吐出两个字:“不用!”说完放开冷冽准备从床上起来,可是刚转身,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一把把他扯回床上。

“喂”眼前一晃,叶恕行已经被推倒在床上,下一秒冷冽就压了上来,分开腿坐在了他腿上。

“你干什么?”怒吼一声,叶恕行挣扎着要起身,肚子上却突然挨了一拳,痛得他快缩成一团了,失去了抵抗,不过接下去的一瞬间下半身传来的湿热的感觉让他全身的骨头都软了。

“你!唔!”分身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里,叶恕行皱起眉头向后仰,感觉到冷冽舌头蠕动,努力吞吐着他的那根,吸吮的声音很快响起,伴随着阵阵喘息着。

“嗯”妈的!冷冽你他妈的以前可没舔这么好啊!叶恕行在心骂,好久没开荤了怎么能经得起这种“折腾”!积攒一会儿力气和理智,叶恕行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手抓住了冷冽的头发把他拉开,分身从冷冽嘴里出来的时候带出一根银丝,看得叶恕行又口干舌燥起来,太色情了!

“怎么了?”冷冽抬起头,凑近叶恕行,嘴边仍然沾着晶亮的液体,看着叶恕行面红耳赤的样子,心情似乎不错。

叶恕行一声不响地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干吗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不舒服?”冷冽挑了挑眉。

“走开!”低喝一声,叶恕行伸手要推开冷冽,却被闪过。

“觉得自己出轨了?没必要吧?是同一个身体啊!”冷冽还在笑着。叶恕行却像是被触到了死穴一样,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大吼了一声。

“你给我滚一边去!要发春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发吧!把你那根东西扯下来都没人管!放开!”他骂人的同时,冷冽一个用力坐到了他肚子上,“啊!我操!”感觉自己肠子差点被坐出来了。再抬头,冷冽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内裤上。

“帮我脱下来!”

“滚!”想收回手,对方力气却大得惊人。

“往下拉一下就行!”

“叫你滚!”

“这么点小事都不会?”

“去死!”

“你在坚持什么?”

“你他妈的放开我!”

“你第一次拉我内裤不是拉得挺顺手--”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那一瞬间,时间仿佛也停住了。

叶恕行睁大眼睛看着愣住的冷冽,他自己也愣了--心跳开始加速,比刚才跳得还要快!

“你刚才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声音都有些颤。

一开始冷冽好像有些茫然,然后渐渐露出了比叶恕行还震惊的表情,好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什么时候拉你内裤的?”叶恕行激动的快要小腿肚直抽,一把抓冷冽手臂轻摇着,“你说啊!再说一次你刚才--”

“唔!”这时冷冽突然皱起眉,表情有些痛苦地甩开了他的手,一只手抚住了额头,像在忍受着什么。

有门!叶恕行在心里叫了一声,这场面他见过,电视里经常有,一个失忆的人要想起以前的事之前都是这么痛苦的。这说明冷冽可能要恢复了!一想到这个,叶恕行欣喜若狂,赶紧乘胜追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住冷冽的肩膀死命的摇,就差声泪水俱下地哭了。

“冷冽!我是叶恕行,你快点想起来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红灯区,我装MB你装嫖客,后来我们去宾馆,我失手把你内裤拉下来了,结果我们就勾搭上了--喂!你想起来啊!冷冽--”

“吵死了!”原本捂着头的冷冽突然大吼了一声,甩开了叶恕行的手反过来把他一把推到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不准你再说!闭嘴!他不会出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叶恕行怔了一下,现在压在他身上的喘着粗气像一只野兽一样盯着他,眼神全是憎恨和厌恶--那一瞬间,叶恕行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心痛。

“你不是一直想上他吗?我现在成全你,让你也尝尝上男人的滋味!”冷笑一声,冷冽双手一用力,自己撕掉了自己的内裤,在叶恕行惊愕的目光下,扶起了他的分身对准了后穴--

“住手!你啊”刚挣扎了一下,肚子上又被狠狠打了一拳,如果刚才那一拳是小孩子打架的话,这一拳无疑是拳王争夺战,没有十分力也有八分了!叶恕行觉得眼前一黑,腹部一阵绞痛,胃液差点吐出来。

下手真他妈狠!还打在同一个地方!真正意义上的“稳准狠”!

“你”叶恕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等眼前焦距重新清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有一半进到冷冽身体里了,那一刻,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感觉了--

除了疼,没其他感觉。

“唔!滚--滚开!”他想吐。叶恕行有些不知所措,肚子上的疼痛渐渐减轻,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他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是要叫“救命”还是要叫“强奸”?

可叫“救命”人家不是想杀他,叫“强奸”--明显占便宜的那个是他吧?虽然,这便宜占得也太痛苦了!

“啊”不知道是谁的呻吟。叶恕行费了半天力才找回了触觉,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冷冽体内,上次--啊!应该是去年,他曾经“偷袭”过冷冽,当时只过去了三分之一就宣告失败了,而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一杆进洞”--这么说也许有点下流,不过,也算是有了质和量的进步。

他想哭--也许是悲痛,也许是感动。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他的门就被撞开了!或者说是撞飞了!他知道他的木头门不是很结实,不过也不用像警匪片里那样这么突然好啵?

床上连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体都僵了一下,同时向门口看去,此时冲进来的人看到屋里的情景,彻底的面无表情。

四个人,八只眼就这么对上了。

有人来救他了!叶恕行想笑,然后问一句门口的“奸情”组合:怎么这么晚才来?可是嘴角还没扬起来,鼻子先酸了!最后,他任命地躺倒,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午夜小剧场

叶恕行缩在角落里,头埋在膝盖里抽泣,背后是飘浮的鬼火。站在他身后的秦朗皱了皱眉,“别郁闷了!他又没把你怎么样!”旁边的吕锡鸣冷哼了一声,非常不悦地说:“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你哭个鬼!”

回答他们的仍然是抽泣声,里面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秦朗和吕锡鸣对视了一下,然后秦朗走过去拍了拍叶恕行的肩表示安慰。

“知道你受伤了,我会帮你报仇的,好了吧?”叶恕行脸上和肚子上的伤的确不算轻。

叶恕行仍然不语。

吕锡鸣急了,冲过去叫:“你到底想怎么样?不就是挨了两拳么你当警察的难道没受过伤!你到底哭个什么啊?我们不是最后关头进去救你了么?”

听到“救你”两个字,叶恕行终于有反应了,他僵硬地抬起头,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人说了一句:“我就是哭你们来救我救的太早了--”

“什么?”两人一惊,同时问。

“他还没开始动呢!”叶恕行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五秒钟的死寂--

然后,秦朗和吕锡鸣,一个有高学历高修养的斯文医生,一个虽然混黑道却也是出了名的贵公子,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我操!”

第23章

已经接近午夜,住院部的走廊上异常的安静,尤其是特护区,明亮的灯光已经被特意调成昏暗的黄色,跟现在的时间很相配。

原本的安静被一声机械的动转声打破,电梯门突然开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浑身基本湿透,头发上也因为沾着水而垂下,男人的表情很冷,走出电梯的时候伸手抹了一下正要从下巴上滴落的水滴。

推开了一间病房的门走了进去,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房间里一片黑暗,男人四周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去开灯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床边开始开脱衣服,衬衫被脱掉扔到了地上,又开始脱裤子,而此时突然一声轻响,房间里刹那间明亮起来,冷冽头也没抬,拉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向下一拉,裤子掉到脚边,他熟练地把裤子踢掉,强健而线条优美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寒冷而肌肉微微紧绷。他连内裤都没穿!

“能看到这么养眼的美男脱衣镜头,也不枉我等了一个晚上了!”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冷冽身后传来。

冷冽没说话,拿起床头放着的白色睡衣不紧不慢地穿上,丝毫不介意自己被人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真无趣--你不去洗个澡?”宫昊雷坐在沙发上,白大掛畅开着,里面白底红花的衬衫十分显眼。他一只手支着下巴,视线在冷冽身上徘徊着。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冷冽转过身看着宫昊雷,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医、生!”

最后两个字让人觉得是一种嘲讽,宫昊雷笑了笑,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我的病人一个晚上都不在病房里好好呆着,身我医生的我难道不应该知道他的去向吗?”

冷冽扬起嘴角,“出去透个气而已,让医生担心真是麻烦医生了!”左一个医生右一个医生,身为医生的人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无比刺耳。

“透气--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冷冽,宫昊雷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的笑意渐冷。冷冽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相互对视,仿佛每人心中都有一个底线,谁先开口只是时间问题,却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类似于一场无声的战争。直到宫昊雷闭了一下眼,从沙发上站起来。

“下不为例!”说完向门口走去。

冷冽没有说话,看着宫昊雷打开门,然后又突然转过身冲他微微一笑,“早点休息,做个好梦!”语气和眼神都称得上意味深长。

这回,冷冽点了一下头,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也是。”

宫昊雷走了,房间里,冷冽把视线从门板上移开。他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那只香炉,让房间里充满香味的东西,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缕清烟缓缓而起。冷冽躺到床上,疼痛造成了身体上的疲惫,然而愤怒像是滴入清水的墨汁一样,渐渐在他心里扩大--

“你到底有哪里好?”对着只有自己的房间,冷冽阴沉着脸问。

“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

“我这次绝对不会再输--你没有办法--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会永远这样下去--”

莫明其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看上去只是在喃喃自语却又说不出的诡异。冷冽突然笑了一声,那种隐忍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忍住的笑,发自心底的冷笑。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那个香炉,想了想之后,把它拿起来走到窗口。

打开窗的瞬间,风夹杂着雨水迎面而来打在他的脸上,冷冽抬起手打开香炉的盖子把里面还未燃尽的淡蓝色粉沫全部倒了下去,几秒钟之后,一点痕迹和气味都不会留下。

抱歉啦医生--冷冽扬起嘴角,我现在不需要好梦了!

“冷冽分裂了!他真的裂了!啊!”叶恕行叫了一声,脸上被贴上一块冰冷毛巾,痛得他咧了咧嘴。

“我看是你的脸裂了才对!”吕锡鸣坐在一边笑着看他肿起来的半张脸,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屁话再多我马上让你的嘴裂开!”狠狠地瞪了一眼吕锡鸣,叶恕行又对正蹲在他面前在往他肚子上抹红花油的秦朗说了句:“你轻点啊!”

秦朗看了他一眼,扬起嘴角,“身为警察这么点伤都受不了了?”手下的动作却轻了不少。

“切!”吕锡鸣厌恶地别过头。

叶恕行捂着脸,“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是警察了,我都有多久没摸枪了你知道么?不能抓犯人不说还得被人打,你见过这么惨的警察吗?”

笑了笑,秦朗站起来拿起一边的纸巾擦了一下手,但手上气味仍然有些难以忍受,于是转身向厕所走去,不一会儿水声从里面传出。

客厅里剩下叶恕行和吕锡鸣,气氛变得有些不自然,而吕锡鸣似乎并没有要搭理叶恕行的意思,只是侧着头看向别处,好像在想些什么。倒是叶恕行有点不爽,凭什么在他家里他要觉得不自在?

“你为什么会来?”他问。不是“你们为什么会来?”,因为他觉得不应该来的是吕锡鸣。

吕锡鸣只把眼珠转过来看他,完全意义上的用眼角看人,很不屑地说:“我也不想来。”

“不想来你可以走!没人逼着你!”叶恕行想站起来,腹部疼得厉害,想咬牙,脸疼得厉害,只能绷着一张脸。

吕锡鸣没说什么,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来表示他对叶恕行的不屑,应该说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他对叶恕行就从来没有过好印象。

“你--”叶恕行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秦朗正好从厕所里出来,于是炮头转向他,问:“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秦朗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吕锡鸣,“在医院遇到他的。”

“你在医院?干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吕锡鸣突然加了一句。他对于本应该是躺着冷冽的床上却躺着秦朗这件事,一直“心有余悸”。

叶恕行和吕锡鸣盯着秦朗,后者叹了口气,无奈地把他所经历的“遭遇”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跟冷冽聊天,聊着聊着你就没意识了,醒来的时候那头色狼就趴在你身上了?”叶恕行皱着眉,手往旁边一指。

“你说谁是色狼?”吕锡鸣吼了一声,忍住揍人的冲动。

秦朗点点头,“前半句完全如此,后半句有待考证。总之我根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睡着之前跟冷冽说了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像被抹掉了一样--”

他的话让叶恕行想起了在船上冷冽刚开始变得不对劲的时候,好像有些记忆也是被抹掉一样。原本以为只是失忆,可没想到还是到了最坏的一步。吕锡鸣也沉默起来,他记得秦朗刚刚醒的那一瞬间,表情一片茫然。

“我到现在头还有点晕--”秦朗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是很厉害的东西啊!”

“什么东西?”叶恕行问。

“闻不到?”秦朗微笑着抬起手臂。

叶恕行眨了眨眼,走到他身边努力地闻来闻去,吕锡鸣也好奇地凑近,比较“腼腆”地嗅着。

十几秒过去了--

“你们够了没有?”秦朗皱着眉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两个在他身上移来移去的头,“你们是警犬啊?”

叶恕行向后退了一大步,嚷着:“是你让我们闻的啊!”

秦朗闭眼,使劲揉着太阳穴,“我让你们闻特殊的味道,不是让你们闻我的体味!闻不出来就算了!”

吕锡鸣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他特殊的味道没闻到,秦朗的体味倒是--

“我知道,跟冷冽身上的味道一样!”叶恕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说:“只是淡了很多。”

吕锡鸣有点惊讶,“你闻得到?”

叶恕行咬了咬牙,“不仅跟冷冽身上的一样,还跟那个宫昊雷一模一样!”哎!脸好疼!

听到宫昊雷的名字,秦朗和吕锡鸣都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秦朗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身上残留的气味的确几乎已经很察觉,但他现在还记得那种香气,“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心绪平静的药物,大多数时间是用作普通的香料来使用,对人体无害。不过只要再加一点别的东西,效果还是很惊人的。”

“心绪平静?”叶恕行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怎么觉得冷冽身上沾了那香味之后反而更加--激动了?

“当然,因人而异,对普通人来说可以起到镇定作用,但对冷冽这样的--不普通的人来说就难说了。”顿了一下,秦朗把“异类”用“普通人”来代替。

“他用这种东西让冷冽分裂了?”叶恕行咬牙切齿地问。

“会有这种东西?”吕锡鸣皱了皱眉,很难理解。

秦朗点了一下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这样的东西--可能只是一个诱因,从医学角度讲,单单靠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让人产生精神分裂症状的。”

“所以还是有人搞鬼!”叶恕行摸了摸肚子,一共挨了两拳,他不能把这笔帐算在冷冽头上,那就一定要算在搞鬼的人头上了,只是--“冷冽现在这个样子他爸爸知道么?”突然想到了冷俊,叶恕行一股莫名的担心。上次在医院赵三胖挨打的时候冷俊也在,自己儿子突然变了一个人,当爸爸的会没有感觉吗?还是--那个冷冽隐藏的太好了?

“知道不知道,区别很大--”秦朗说,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

叶恕行翻白眼,觉得这根本就是句废话。

“他真的精神分裂了?”一直沉默的吕锡鸣问了一句。

叶恕行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冷冽可能这样对我么?”还有,可能自己脱光了坐到我身上主动--那个么?

吕锡鸣无话可说了,他无法反驳叶恕行。

房间里一阵死寂,三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叶恕行反应过来的时候,气氛已经像警察局接到连续淫魔奸杀案一样了,轻咳了一声,他问:“到这一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很难办。”秦朗看着他。

“我不会放弃的。”叶恕行平静地说了一句,等到秦朗挑眉微笑的时候,又说:“挨打、被强暴还有第三者这种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更难办的?”说完瞄了一眼吕锡鸣,后者直接别过头不看他。

“那就好。”秦朗好像很满意地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狐狸一样的笑,好像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美味,叶恕行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要干吗?”

“我要给冷冽催眠。”秦朗笑眯眯地说。

“给冷冽催眠?!”叶恕行和吕锡鸣同时出声。

秦朗点头。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本来以为这辈子是等不到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这是个很有难度的挑战啊!这可是一生也碰不到几次的好机会啊!像冷冽这样的人,如果能接受我的催眠的话--”秦朗笑得越发灿烂,好像冷冽已经坐在他面前等着他“蹂躏”。

叶恕行看着他一脸“陶醉”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秦朗搞不好会把冷冽的其他人格也给分裂出来。

“你,要怎么催眠他?他现在又不在--”催眠不是要一对一面对面吗?他可不认为现在的冷冽会乖乖地坐在别人面前任由被别人催眠。

“所以--”秦朗手一伸,指着叶恕行,“我们要把他抓回来。一次催眠不行再来第二次,两次不行再来第三次,冷冽这样的心理暗示高手,给他下暗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要留着慢慢来--”

“你要监禁他?”叶恕行叫了一声。

秦朗和吕锡鸣同时皱眉,“你能不能换个词?这个词我听着别扭。”

“先别管这个!你要--要绑架冷冽?”叶恕行顾不得什么词语修饰了。

秦朗摇摇头,微笑。“不是我。”

“那是谁?”叶恕行想总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一句话,打破了叶恕行所有的疑惑和侥幸心理。

“靠!你让我去绑架冷冽?”叶恕行“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又因为肚子上的疼痛而弯下腰,“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去绑架冷冽,他不把我的骨头拆了我就要感谢上帝了!”

“放心!他舍不得。”

“你怎么知道他舍不得?”他的肠子都快被他打出来了!

哪那么多废话?秦朗瞪他一眼,“你想不想让你的冷冽回来?”

一句话,叶恕行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既然,要绑架他,为什么刚才还放他走?”他有气无力地问。刚才冷冽在的时候,完全可以三个人一起把他压倒,绑起来要杀就杀要剐就剐!

秦朗微笑,“因为刚才你没有同意啊!”

叶恕行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刚才到底同意了什么,可看秦朗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

“只有这个办法了?”挣扎中。

秦朗没说话,用表情问:你说呢?

真的没的选择了。身为警察还要去绑架别人,叶恕行坐回沙发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绑就绑吧!但绑架可是不光是个“体力活”,现在的绑架可不是趁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棒子敲下去然后装到麻袋里扛走就可以的了,而且冷冽--再也经不起他的棒子了!

“你要怎么绑?”

“你们真的要这么干?”吕锡鸣问,有些东西他还是无法理解。

“没有逼着你一起来,你可以现在就走,刚才我们说的你就当是在听笑话,不过如果你泄露一点出去的话,相信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秦朗看着他说。

叶恕行看看秦朗,心想这家伙威胁人的时候还蛮有样子的。

吕锡鸣皱眉,一脸的不甘。叶恕行看到他的拳头捏得骨节都泛白了,嘴唇绷紧一副忍受了巨大耻辱的样子,却还是没冲上去揍秦朗。

嗯--奇怪!很奇怪!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秦朗手里?不过--

叶恕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他们的事放在一边,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冷冽的问题。

“你说啊!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绑到冷冽?”他转过头问秦朗。

秦朗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三天之后你就知道了,这期间你先把伤养好。”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恕行,“身材是可以,可惜这张脸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手--”

脸?叶恕行知道他现在的脸是有点拿不出手,可是绑架跟他的脸有什么关系?

“好了!事情安排完了,你好好休息吧!很晚了!三天之后我联系你。”秦朗拿起自己的外套,对叶恕行说:“这两天别熬夜啊!睡不着的话可以躺着幻想一样你跟冷冽将来的幸福生活!”

啊?

“走了!”秦朗对吕锡鸣扬扬下巴,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秦朗回过头对叶恕行说了声晚安也跟着走了。

人都走光了,一切归于平静。叶恕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茫然不知所措,耳边慢慢开始一片空鸣。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伤太疼的结果,他很快就睡着了。虽然--他不想睡的,他还想再回忆一些东西--

第二天中午,叶恕行眼睛刚睁开没多久,门铃响了。睡眼惺忪开门一看,送快递的小弟,笑得那叫一个阳光。

四四方方一个盒子,秦朗送来的,拆开一看,叶恕行嘴角抽搐。

一盒美白面膜!

第24章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咱黑,漆黑的颜色向四周沿伸,仿佛永远没有边际。叶恕行看着怀里的人,心里百感交集,这是他第一次“绑架”,“知法犯法”这四个字有多严重他还是知道的,可是他现在没有退路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是谁?”怀里的人突然开口了,吓了他一跳。

“你醒了?你没事吧?”

“你绑架我?”冷冽没有任何挣扎,只是用一种很“鄙视”的眼光看着叶恕行。

叶恕行因为这个眼神满头是汗,“我--”

“你想强奸我?”眼神更加“鄙视”。

“不不不不不!”叶恕行头摇得跟博浪鼓似得,他是想冷冽的后面好久了,但绝对不是强奸,“我只是想--”

“你竟然敢绑架我?你不知道绑架过我的人连尸体都拿去喂狗了!”冷冽冰冷的眼神像两把刀一样扎在叶恕行心上,仿佛带着诅咒一般的话语像一条毒蛇一样在他身体里游移着。

“我、我、我、我--是秦朗让我干的啊!”

“不要解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冽已经从他怀里离开,此时像座山一样站在叶恕行面前,而叶恕行渺小的像一只虫。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冷酷加愤怒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响。

场景瞬间转换--

法庭里,叶恕行被关在被告席上,看着铁栏杆外面的人,衣服上印着大大的“囚”字!

“不对啊!为什么关我?我还没进监狱为什么要给我穿这种衣服啊?”他大喊大叫着。

“肃静!肃静!”法官敲了两下锤子,“被告不得喧哗!现在开庭!”

叶恕行一看,法官竟然是冷俊!那这还审个屁啊!

“法官阁下,被告绑架我的当事人,还企图强奸他,这是不争的事实,希望能严罚这样的社会败类,还社会一个安定,还我的当事人一个清白!”

是谁?是谁在放屁!

原告方律师吕锡鸣一身黑色西装,神情严肃地陈述着。

啊!叶恕行双手抓着铁栏杆死命地摇着,“姓吕的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被告请你肃静!辩方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啊?”宫昊雷打了个哈欠,放下了一直搭在桌子上的腿,皱了皱眉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睡好,精神不太好,什么也不想说!”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这头死肥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要换律师!我要换律师!”叶恕行两条腿也要爬到栏杆上了。突然身后被人一拉,转过头一看,秦朗穿关警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坐好。”

哈?“秦朗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是警察?”

“我为什么不能是警察?”秦朗淡淡地一挑眉。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是你让我绑架冷冽的啊?你快说啊!”冲上去抓住秦朗的衣领死命地摇。后者毫无反应。

“现在本席宣判--”

什么?这么快就宣判了?

“被告人叶恕行,犯绑架罪加强奸罪加猥琐罪,罪名成立--”

“喂!你们搞什么?哪有这么多罪?我没有罪!放我出去!有没有王法啊快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

“判被告人拖出去被LJ一百遍,然后拿去喂狗!”冷俊非常冷漠地念着审判书。

一块大石头砸到叶恕行头上,瞬间眼前眼冒金星昏天黑地!双腿发软跟两根面条似得直晃荡!

“嗯!很不错的判决!”冷冽突然出现,满意地微笑着点头。

“很公正。”吕锡鸣扬起嘴角。

“啊还以为可以听到更有意思的判决呢!”宫昊雷晃着脑袋,不过笑得最开心的就是他。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黑暗啊!叶恕行摇摇头刚找回焦距就发现自己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块牌子,旧社会里游街示众时挂在胸前的那种,上面用红笔写着:绑架!强奸!猥琐!

“这什么鬼东西啊?”

刚骂完,左右两边就被两个警察架住了往外面拖,抬头一看竟然是大胆和江洋。

“怎么是你们?”

“头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没想到你竟然干出这种事!”大胆哭丧着脸,悲痛欲绝。

我、我没有啊!大胆你要相信我啊!

“小绵羊,我不要了!你路上保重吧!下辈子要做个好人!”江洋推了一下黑边框眼镜,闪出一道白光,刺得叶恕行睁不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辆破车?下辈子做好人?我这辈子就不是好人了?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没有罪!冷冽你个王八蛋!负心汉!我饶不了你!秦朗你个杀千刀的,都是你的出的馊主意你快给我说话!放开我我没罪”

“放开啊!”床上的人猛地直起上身,两只手在空中乱挥,几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床上。

“呼呼呼”叶恕行放下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超负荷了,慢慢闭上眼,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样又重新倒回床上。

恶梦!绝对真正意义上的恶梦啊!

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快七点了,晚上七点。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他过了多久了?啊--其实也没几天吧?好像快一个星期了,养了三天的伤,然后--叶恕行皱了皱眉,身上被汗弄得湿露露的,很不舒服,想去洗澡却懒得动。想起那个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的梦他都会脚底发凉,梦里的场面真是让他冷汗都要出来了!为什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难道--这个梦是他将来的征兆?想到这里叶恕行怔了一下,把身体像只小仓鼠一样缩成一团,脑子里全是刚才梦里的画面还有冷冽刀一样的眼神还有那块写着他的“罪行”的牌子。

“不会--这么惨吧?”梦是乱了一点,但理一理还是有点头绪的,唯一的结果也就是他被--

思绪突然被一阵铃声打断,是他的手机响了。叶恕行没下床,而是伸手往床低下摸了一会儿,摸到了手机拿到耳边--

“喂--”有气无力。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说:“开工了。”

“啧!知道了!”叶恕行咬了牙,不爽地皱起眉,“你可真像妓院里的老鸨!”

“唔--那你就是我的头牌了。”

叶恕行“啪”地把电话合上了。

开工开工!想到等会儿要开工,叶恕行的眉拧成一股绳,狠狠地抓乱了一把头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来来来!冷少爷,我敬您一杯!”肥壮的男人一手举起酒杯,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宽得吓人,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脸上笑得豪爽之中还带着一丝类似于巴结的恭敬。

这是一家在圈子里很有名的夜店,灯红酒绿。舞台上几个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正在摇摆扭动着身体,台下,昏暗朦胧的灯光,端着酒杯的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中,美丽妖娆的女人随时可以停下跟拉住他的男人调笑一番,而英俊性感的男人也会拿着酒杯,在并不显眼的地方用眼神观察着四周,跟不经意对上的眼神来个短暂的交流,有无感觉,全凭心情。酒的气味和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好像麻药一样,成了夜晚的主旋律。

店里视线极佳的一组沙发上,冷冽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爆发户一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把冰块加进洋酒里拿到他面前,想了想,冷冽接过酒杯。

“冷少爷真是人中豪杰啊!这么年轻就如此成就,未来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哈!”男人一口气喝光了酒,坐在旁边的女人马上又把酒杯倒满。

冷冽垂下眼,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酒。无聊的奉承!让人作呕!

“这次多亏冷少爷赏脸,今天一定让冷少爷尽兴而归,以后我们和冷老爷生意上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哈哈哈哈”

愉快?冷冽扬了扬嘴角,食指缓缓抚摸着酒杯边缘,似乎很难了--

冷冽不快的情绪似乎已经被察觉,肥壮的男人吞了吞口水,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了,要得罪金主了,飞快对冷冽身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接到暗示,马上贴上冷冽的胸前,嗲着声音劝冷冽喝酒,混圆的胸部不停撩拨着冷冽,一双白皙的手不停在冷冽脸前划着圈,不怕被冷冽吃豆腐,就怕冷冽不吃豆腐!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冷冽看都不看身边的美女,甚至视线早就移向了别处,对送上门的艳遇视而不见。美女的一又手僵在原地,继续放着也不是,拿走也不是,只好转过头向男人救。

男人也急了,酒和女人都不感兴趣,那对什么感兴趣啊?而就在此时,店里的音乐突然响了好几倍,热辣的舞曲让整个店里的人都沸腾起来,尖叫声响成一片。

“怎么了?”冷冽皱起眉问。

男人赶紧大声解释,“这是这家店晚上最受欢迎的节目,据说前几天新来了个跳舞的男人,那舞跳得又骚又撩人,没几天就远近闻名啦!”

冷冽冷冷笑了笑,不就是脱衣舞么?值得这些人这么大惊小怪。这时人群发出的叫声突然变大了,灯光也随之一暗,冷冽随意地向舞台望去,这一看--眼睛就动不了了!

脑袋上好像又挨了一棒似得!

台上慢慢上来四个男人,左右各出来两个,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短外套和白色T恤,另外三个穿着白色的外套黑色T恤,他们不是走上台,而是爬上台的!像猫一样,四肢着地,膝盖缓缓移动着,紧身的黑色T恤遮不住腰部的曲线,露出一截雪白或蜜色的皮肤,腰带上一根看上去很细实际上却很有份量的铁链拖在地上,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裤子更是被拉到极限,似乎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台下狼嚎鬼叫声一片!

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了,抚摸着自己腰身,缓缓向上,而另外三人则是围在他身边半跪在地上,像膜拜一样抚摸着男人笔直的双腿。男人遮住自己的双眼,然后猛地放开,向四周抛了个眼神,在一片口哨声中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向人群中一扔,好像往狼群里扔了块肉,一阵疯抢!

“呃--冷少爷?冷少爷!”

“嗯?”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在叫他,冷冽硬生生逼自己把视线从那个领头的男人身上移开,眉着皱得能夹死苍蝇。

肥壮男人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大少爷了,尴尬地笑了笑,指着冷冽的手说:“您的酒洒了--”

冷冽低头一看,手上原本一杯满满的酒已经洒了快一半了,有一些还溅到了自己的裤子上。

靠!骂了一声,把酒杯端正再次向台上看去,这一看他差点把酒杯捏碎。

台上的那个男人已经把T恤都脱了,精壮的胸膛暴露无遗,脖子上的银链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刺的人睁不开眼。

他在干什么?这个白痴!

冷冽咬牙,目光却无法从那个人身上移开。

肥壮男人看着冷冽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表情了,再看看台上那个妖艳的男人,明白了!

哦原来冷少爷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啊!真是青菜萝卜各有所好!难怪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想了想冲身后的手下招招手,在手下耳边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舞台上突然暗了一下,灯光再亮起的时候,领头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台上一阵骚动,冷冽也愣住了。

“冷少爷,就我们两个喝酒也没什么意思,我特地找个人过来陪我们一起喝!”肥壮男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冷冽转过头看着他,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正在猜测的时候,一转头,看到了跟在夜店经理身后正向他们这边走过来、已经换上一件白色无袖T恤的男人!

叶恕行看到冷冽的第一眼,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他在这里跳舞跳了快一个星期,扭的腰都要断了,今天终于等到了冷冽!该死的秦朗,说这叫放长线吊大鱼,冷冽上星期出院了,他打听过了冷冽这个星期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结果就叫他在这里兼职当舞男,可怜他叶恕行堂堂一个扫黄组警察也堕落到要“出卖色相”了!前几天也就是跳跳普通的舞,可今天却是直接跳脱衣舞了,他刚才不是在向众人抛媚眼,他是在跟台下的秦朗打眼色,叫他在自己脱掉最后一条裤子之前把他救下台!不然就跟他“同归于尽”!

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被经理拉下来,当经理告诉他有人要请他过去喝酒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终于他妈的解放了!再来就是如果这个人不是冷冽,他就揍断那家伙的牙!

经理把叶恕行带到冷冽他们面前之后说了几句礼貌的话就离开了,肥壮的男人看着叶恕行,示意他坐到冷冽身边去,而冷冽身边的女人则很不情愿地让了位。

冷冽扬起嘴角,直直地盯着叶恕行。

叶恕行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又看了看冷冽。

禽兽!随后灿烂一笑,坐到冷冽身边。

“快快!给冷少爷倒酒!今天只要让冷少爷高兴,少不了你的好处!”肥壮男人大声笑着。

叶恕行恨不得上去给这“龟公”一拳!压下怒火,拿起桌上的酒,看着冷冽问:“冷大少爷,我帮你倒酒?”酸!酸得他牙都要掉了!

冷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凑近他低声问:“怎么?警察也来跳脱衣服舞了?难道是体验生活?”

叶恕行脸红了一片,气得!不过还好灯光暗看不到。瞪了冷冽一眼,叶恕行皮笑肉不笑,“生活难做,偶尔出来做个兼职。”

冷冽笑了一声,然后又皱了皱眉,“你--”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嘈杂声从门口响起,接着就是巨大的开门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奉命检查!都把身份证拿出来!出来嫖的站左边,出来卖的站右边,主动自首的都给我站中间争取从轻发落!”

叶恕行一惊,差点一屁股坐到沙发下面去!这混厚的大嗓门、这少根筋的发言--不是姚大胆那个缺德的是谁?

感觉好像有盆凉水从头浇了个透,叶恕行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门口那个嘴里叼着牙签比流氓还像流氓的男人。

他的梦--这么快就“实现”了?

第25章

店里的音乐已经停了,灯光也亮了不少,人群中发出不算大声的混乱不清的抱怨声,刚才的狂欢气氛也荡然无存了。

“搞什么鬼啊?这个时候来临查,这帮警察不知道这家店是谁的地盘啊!他妈妈的!”肥壮男人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力道大得差点让拇指上的扳指和玻璃茶几同归于尽,随后手一挥叫来了身边的手下低声吩咐了什么。

“冷少爷,不好意思啊!这是意外啊!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您稍等!”男人点头哈腰地走了。剩下冷冽和叶恕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虽然叶恕行很想跟他一起走。

“喂!管事的出来,把营业执照拿出来”大胆的声音不用拿喇叭几乎就传遍了每个角落,“你们,分三组去查身份证!爷爷的,今天非得抓几个人回去!”。听得叶恕行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个巴掌!

整个一山寨土匪抢劫!

嘴角抽搐,他这才走了几天,姚大胆你个家伙就“造反”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江洋呢?还没回来么?(江洋乃扫黄组之副组长是也!)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了,他快自身难保了!

“老胡!别抽烟了,快过来帮忙!”那边大胆又叫了一声。

什么?老胡也来了!

顶着一张招牌胡渣脸的老胡慢吞吞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脸颓废正宗的报废大叔的样子,边走打了个哈欠,“我感冒,头晕。”

“你哪天不感冒头晕的?”

那边警察已经开始一个个的检查身份证了,已经抓到好几个未成年了,叶恕行看着离他们这边越来越近的警察,紧张得手心都快冒汗了。

怎么办?这叫他等会儿怎么解释啊?如果他真的是在这喝酒也就算了,谁也没规定警察业余时间不能进夜店啊!可问题是现在他身上这件衣服可是这家店的制服之一啊!店里跳舞的男舞者都穿这个。“扫黄组警员变身舞男在夜店跳脱衣舞”这新闻可是百年未见了,还是说“扫黄组警员在夜店被扫黄组了”?No!他甚至可以想像事后秃头署长喷火的表情--

‘叶恕行你个兔崽子我叫你在家反省你竟然给我反省到夜店去了’

要不脱了?可是他就穿了这一件啊?“警务人员在公共场所公然赤身露体”,他死也不要!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秦朗呢?秦朗你这家伙赶快想想办法啊!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叶恕行刀上转头左右张望着在人群中寻找秦朗的身影,几经波折终于在吧台前找到了秦朗,只是对方正面无表情老老实实地从皮夹子里拿身份证!

喂!你有身份证我怎么办啊?难道拿警官给他们看吗?

叶恕行气得咬牙切齿,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从刚才开始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旁边的冷冽眼中,稍稍凑近叶恕行,冷冽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你紧张什么?”

叶恕行还看着那边在大胆在跟老胡说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冷冽的脸已经离他很近了,下意识地说:“我紧张--个屁!”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猛地一转头,差点跟冷冽来个鼻尖对鼻尖。

吓了一跳!叶恕行下意识地上半身向后靠了一下。

冷冽很恶劣地笑了笑,好像恶作剧成功一般。叶恕行盯着他的笑脸,愣了一下!好像!刚才那个笑,跟冷冽好像!不是样子像,而是感觉!

“怎么了?没带身份证?”冷冽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揶揄地问:“那些不是你的同事么?”

“管你什么事!”就是因为是同事才怕的。叶恕行又瞄了一眼那边,发现大胆和老胡已经开始工作了,老胡正和经理在说着什么,而大胆正东张西望两只眼睛像按照灯一样在找什么一样,吓得他赶紧回头生怕和大胆对着正着。

现在跑--是来不及了!那么--脑子一转,叶恕行把视线移到冷冽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冷冽看着他充满“算计”的眼神,问:“怎么了?”

“你--”叶恕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朝冷冽眨了眨眼,“你热不热?”

嗯?冷冽皱了皱眉,热?他身上穿着V字领的针织衬和透气性很好的薄外套,店里也有开空调,温度适中,怎么看都不会让人感觉到热吧!

“不--”

不等他说完,叶恕行接了一句,“我有点冷呢!”说完还搓了两下手臂,表示他真的很“冷”,大眼睛盯着冷冽。

前言不搭后语。冷冽看着他,没说话。

我操!叶恕行气炸了肺,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个白痴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衣服!把衣服给我!正想来硬的扑上去抢冷冽的衣服--

“你们等一下!那边是VIP区你们不能随便过去!”经理的声音打断了叶恕行的念头,转头一看大胆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什么VIP?是人就得接受检查!我又不是要杀了他们,再打扰我们执行公务当心我告你防碍公务哦!”大胆吐掉了牙签,伸手把胸前别的警员证正了正,一脸的大公无私。

哎平时没见他这么勤快啊!叶恕行下巴差点掉下来,捂着嘴想了想又捂着脸,恨不得现在手里有个口罩。

要不说他在这里当诱饵?以前也经常这么干--不!不行!后果更严重,他都停职反省了。正在胡思乱想,大胆也越来越近了。

“咦?”大胆明显地一声发现了什么的疑问,叶恕行在心里叫了一声恨不得钻到冷冽怀里去,而当他的身体稍稍向前倾了一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扶在他的后脑勺上,下一秒他就被按到了冷冽的大腿上,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哎?”叶恕行愣住,现在什么情况?他整个人上半身躺着,头正好枕在冷冽的大腿上,还被什么东西整个盖住了,是冷冽的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这下倒是谁也看不到他的脸了。

他是在帮我吗?

叶恕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动一番,只是--虽然看不到,但只靠感觉也能知道,他的头枕的位置--好像太靠上了一点吧?

他正枕在冷冽的--那个部位!

轰脸烧起来了!故意的!这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叶恕行气得刚想起来,突然就被按住了后背,他听到冷冽低声说了句不要动,然后就听到了大胆的声音。

“这不是冷警官吗?”很近,而且很惊讶。

咬着牙,叶恕行忍着不动,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好!”冷冽的声音。

叶恕行切了一声,好个屁!你根本不认识他!

“冷警官你--在这里喝酒?”

“嗯!”

叶恕行在黑暗中艰难地呼吸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鼻间全是浓烈的男性气息,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他竭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外面的对话中去,而不是--唔哇怎么好像有动静啦!

“那个--”大胆犹豫的声音传来,欲言又止,最后问了一句:“那个,是--老大吗?”

叶恕行的身体僵了一下,虽然他不认为大胆会掀开衣服看,不过还是觉得有种被抓到现行的的感觉。而这时他突然感觉有只手在他背上缓缓地摸来摸去,手法极其色情,让叶恕行身体更加僵了。

妈的!我背上又没有盲文,你摸这么仔细干什么?

冷冽笑了两声,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了一句:“他醉了。”语气是温柔带着心疼外加怜惜和宠爱,直把腿上的人恶心个半死,鸡皮疙瘩掉满地。叶恕行狠狠捏了冷冽的大腿根一把,感觉到他的轻颤心里才舒服了点!可还没舒服到一秒,头就被冷冽用力按到了那个地方,惩罚一般让叶恕行和那里来了个亲密接触!

“唔!”闷哼一声,却不敢动。该死的冷冽!磨牙中--如果没穿裤子我就一口咬掉--唔啊!他太下流了!

大胆没了声音,叶恕行看不到他的表情,几秒钟后只听到他傻乎乎地干笑了两声,又问:“老大醒着吗?最近都联络不到他,想跟他好好聊两句,我们都很担心--”

“明天等他醒了之后我会告诉他的,你先忙你的吧。”冷冽的口气很平常,却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叶恕行安静地趴在冷冽腿上,屏住呼吸等着大胆的回答。

“噢--好,那--”大胆有些不情愿地说:“麻烦你了!我先去工作了--”

接下来就听不到大胆的表情了,叶恕行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等啊等--等啊等--等--还等个屁!一把掀掉盖上的衣服,叶恕行刚坐起来指着冷冽就要骂,后者来了句:“你的手下还在看你呢!”吓得叶恕行赶紧重新趴下,不过这次真的的趴在大腿上。

冷冽笑了一声,“你跟手下相处的很好啊!他刚才走的时候一脸的恋恋不舍,真可惜你没看到。”

“不用你鸡婆!我经常看!”叶恕行瞪了他一眼。

“我帮了你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谢谢你哦!”叶恕行咬牙。

“你把我的腿都捏青了,怎么办?”

“你占我的便宜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吃亏的明明是他,“再说隔着裤子你怎么知道青了?”

“要不你帮我现在看看?”邪气一笑。

“去死!”

冷冽笑着又问:“你来这里不就是让我占便宜的么?”然后打量了一下叶恕行,“姿势不错!”

叶恕行额头青筋都崩出来了,在心里发誓:如果这张不是冷冽的他绝对早就一拳打上去了!不过这该死的腹黑跟冷冽倒是一模一样!不过--他怎么感觉这个冷冽好像开朗了一点?跟上次比--错觉吗?

“弟兄们收队了!”大胆又是一声吼,又打断了叶恕行接下去要想的。

大胆和老胡走了,有没有抓到出来嫖的和出来卖的叶恕行是不知道,因为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你要这样一直躺下去?”冷冽问,然后又加了一句,“我是不介意--”

叶恕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冷冽,“你要送我回家吗?”

冷冽微微眯起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恕行,最后扬起嘴角。

“荣幸直至。”

叶恕行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今天就叫你有去无回!怎么好像要杀人啊?

走之前叶恕行又往店里扫了一圈,秦朗哪里去了?算了,等会儿打电话给他,先把人带回去吧!

不过--这个冷冽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怎么了?不走吗?”

叶恕行回过神,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冷冽,后者正对着他微笑。不知道什么,看着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叶恕行总感觉--那是一只在向他招手的大灰狼!

“进来呀!站在门口干什么?”进了门,冷冽脱掉外套扔到沙发,转过身对站在门口的叶恕行说。

“哦--”叶恕行点点头,伸手关上了门。这里到底是谁家啊?他怎么比他还兴奋的样子?

冷冽已经坐到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四周张望着,问:“拿点喝的东西给我吧!”

“你还真不客气。”叶恕行撇了撇嘴,走到冰箱面前准备拿里面的矿泉水,手伸到一半突然想了想,改拿了一瓶汽水。

冷冽最讨厌的东西!

“呐!”扔给冷冽,然后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冷冽接住汽水看了一眼,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还很爽地哈了一口,“好爽!”

他爽了,叶恕行不爽了!完了!没救了!

“干吗像看到鬼一样看着我?”冷冽又喝了一口汽水。

其实现在他在叶恕行眼里比鬼还可怕。

“你这里还不错嘛!”冷冽突然说了一句,又四处打量了一下。

叶恕行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感觉眼前的人好像第一次来他家一样。

“找我来有什么事?”汽水喝得差不多了,冷冽放下瓶子,一副开始做正经事的样子。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叶恕行反问一句,秦朗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他有些担心。

“呵呵呵!”冷冽笑得有些张狂,盯着叶恕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全身,嘴角的弧度只能用邪恶开形容。

“难道你想回味一下上次进行到一半的事?”

“你--”

“那个家伙没办成的事让我来继续吧?”

叶恕行惊了一下,一种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这个冷冽--该不会--

“唰”地一下冷冽从沙发上站起来,叶恕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而冷冽则慢慢向他逼近,一步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冷冽微笑着问。

“你是谁?”叶恕行问,虽然他可能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是冷冽呀!”已经走到他面前,冷冽把叶恕行困在他与墙壁中间,标准的调戏姿势。

叶恕行皱眉,“你不是。”

冷哼一声,冷冽抬起了叶恕行下巴,“知道么?我很讨厌听到这句话!”

“我也讨厌你这个样子!”

冷冽扬起嘴角,低下头靠近叶恕行,“嘴巴很厉害,是我喜欢的类型。这回总算那家伙有点品位。”

那家伙?叶恕行发觉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排斥提起冷冽,跟上一个比起来--

“有没有觉得我很像他?”冷冽突然小孩子一般地咧开嘴笑了,问:“我跟他很像吧?”

叶恕行明白他在说什么,而且这点他也无法吞认,眼前这个人,跟冷冽的感觉的确很像。不过--

“你不是冷冽。”叶恕行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

冷冽又笑了两声,拉起叶恕行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说:“知道吗?所有人里,我跟他是最相似的--”

叶恕行睁大眼,看着自己放在冷冽胸前的手,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冷冽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

“你应该庆幸现在是我在你面前,因为只有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不然只要你提到他,其余的每一个都会抓狂的,他们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表示抗议,上次那个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知道上次的事?”叶恕行开口问,却发现他现在的声音根本不像是自己的,他的手在发颤。“呵呵!”冷冽笑着说:“当然!我们共同拥有记忆,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你?或者说--”停了一下,他拉起叶恕行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边,而叶恕行顺着那只手抬起头看着冷冽。

“我们在刮分他的记忆!”那双含着笑意的眼,里面好像有其他的灵魂在说话,叶恕行感觉到手掌下面的皮肤一片冰凉。

“我们在抢夺冷冽的记忆,没有其他人帮他,我们总有一个会占据这俱身体,赢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叶恕行想抽回自己的手,而冷冽却先他一步放开了。

“因为很有意思啊!”冷冽笑得很天真,让人感觉真是一秒钟一个表情,他把手放到自己胸口,“你不觉得吗?这俱身体里有着这么多的灵魂,完美的身体配上完美的人格,真的很爽啊!”

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冷冽,更可怕。

“这并不是完美。”

“哦?那是什么?”冷冽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叶恕行冷冷地说:“这是精神分裂。”

沉默,四周一片安静,但两人的沉默只持续了几秒钟,冷冽突然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简直快把屋顶掀翻了。

“你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好笑,看着眼前笑得快抽掉的人,叶恕行不知道要不要先去阻止他,因为这里隔音不是非常好,他怕邻居来投诉他,大半夜的--

但是他很害怕去接触这个冷冽,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第六感作祟,所以他站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着几乎笑弯了腰的男人,直到他慢慢停止,两只手还捂在肚子上,低着头前额被流海挡住,叶恕行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笑完了?”试探性地问了问。

冷冽没有动,原本笑得一塌糊涂的人突然安静得吓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恐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叶恕行抿起嘴唇,动作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想走到冷冽那边--

“白痴!有什么好笑的--”

叶恕行脚停在原地。冷冽在说话--

“我不会输!”

“他有哪里好?”

“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这身体是我的!”

“是我的!再不要这样--”

他在自言自语!而且给人的感觉每句话都不是同一个人说的!叶恕行呼吸一窒,瞬间瞳孔都放大了。

这时冷冽慢慢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是刚才的感觉,他似乎拼尽了全力,说:“希望,不要,吓到你才好--”

这话已经来不及了,叶恕行已经被吓到了。因为下一秒冷冽就像变脸一样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样子,眼神里满是凶狠,紧紧咬紧的牙关像是一头要撕咬猎物的野兽,可是这里没有猎物,只有叶恕行。

与生俱来的恐惧意识让叶恕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他已经是无路可退了!紧紧地贴着墙,叶恕行深深地喘息着,放在背手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他知道自己不是冷冽的对手!以前不是,而现在这个冷冽怎么看都比本尊更要命!

“你--还要不要汽水?”他挤出一个笑容,想争取点时间安抚一下这头“野兽”。

可惜,野兽是不听从安抚的。

像一阵风似得,冷冽直直地向他冲了过来,叶恕行躲都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千分之一秒的时候他抄起手边的CD架朝冷冽砸了过去,只要砸不死人,先保命要紧!

可惜这次是冷冽躲都不躲了,整个CD架砸在头上,上面的CD撒了一地,冷冽的额头破了,一条血缓缓流了下来,只是他的表情仍然没变,像没有痛感一样。

叶恕行倒抽一口冷气,这个样子比刚才更恐怖了!还没感叹完,脖子已经被一把掐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去。

后面是墙啊!“啊”叶恕行叫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沙哑的声音,因为他快要发不出声音了,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墙上,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都盖过了他的叫声。

眼前有几秒钟的漆黑,每根神经都在告诉他什么叫疼痛还有什么叫脑震荡边缘。

“唔!放--恶咳!唔--”他也许应该庆幸自己的双脚还能站在地上,不然死的更快。

冷冽的气息缓缓靠近,喷在他脸上每一口仿佛带着血的味道,他盯着挣扎得五官都快扭曲的叶恕行,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是颤抖的。

“杀了你!我需要--安静--杀了你!”

叶恕行拼命地想把掐住他脖子的手拉开,他现在需要的是空气,还有--喊救命!

第26章

“唔!唔--”感觉空气一点一点被抽走,脖子好像马上就要被掐断,叶恕行扣住掐住自己的冷冽的手腕,用尽全力想得到一点呼吸的空间。现在的冷冽不仅样子像野兽,连力气也跟野兽有得一拼。

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夹杂着冷冽沙哑的吼声。

“杀了你--去死--”充满恨意的喃喃自语,冷冽的肩膀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着,快被鲜血掩盖的双眼半眯着看着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叶恕行,手上的力道自始至终都没有减轻过,好像要把他按到墙里去。

那一瞬间,叶恕行知道他可能是真的想杀了他!

“妈、的--”真是个笑话!死在冷冽的手里,这辈子都白活了!头上的疼痛终于稍许减轻,叶恕行闭了一下眼,猛地咬紧牙关抬起腿照着冷冽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冷冽闷哼一声,放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重新得到自由,叶恕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咳!咳咳!操!”捂着脖子,现在连大口喘息都会觉得疼,叶恕行吐了吐舌头,几近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眼睛盯着面前的冷冽,不敢放松,因为冷冽仍然一副随时准备冲上来的撕碎他的样子。

冷冽一只手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盯着他,被血掩盖的眼睛显得格外恐怖,刚才那一脚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叶恕行在心里呻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不服气,那一脚他已经很用力了啊!虽然不是想把他踢死好歹也要叫两声吧?

这回事情可闹大了!

“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叶恕行试图为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咱们有话好说--”边说边想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冷静下来?同时他也担心冷冽头上的血--会不会流得多了一点?

冷冽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呼吸仍然急促。

“这个--”嗓子好疼,叶恕行硬着头皮想跟眼前的冷冽勾通一下,“啊!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帮你包一下好不好?”虽然这伤是他弄的。

这时的冷冽,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你--头上流了好多血,很痛吧?”叶恕行示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头,拿出自己的招牌微笑,“我帮你包一下--”他慢慢地向前走了一小步,像怕惊动一只小鸟一样,朝冷冽伸出手--

冷冽微微眯起眼,先看着那只向他伸过来的手,再看着叶恕行,后者笑得温柔如水--

“乖乖不要动哦!动了会痛哦”叶恕行皮笑肉不笑,缓缓靠近,妈的!他认识冷冽到现在还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呢!

“杀了你!”冷冽突然吼了一声,原本的安静瞬间变成狂暴,发疯似得朝叶恕行扑了过去。

“啊”这变得也太快了啊!叶恕行叫了一声,知道躲没有用,双臂交叉在胸前硬生生迎上了冷冽的冲击。

“轰”地一声,两个一直撞到了墙上,当然还是叶恕行垫底。

噢--他的脊椎--要断了--

而冷冽还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攻击叶恕行。躲了几下,躲不过一辈子,叶恕行真的生气了,决定用武力“放倒”眼前这头野兽。活动了一下快散架的骨头,他开始跟冷冽过招。虽然--冷冽的的攻击几乎没什么招式可言,就是比较灵活,满屋子乱窜,到处堵截叶恕行,单手一撑就能来个三百六十度跳过沙发,嘴里一直嘀咕着“杀了你”、“安静”、“好吵去死!”

叶恕行左躲右闪,想找机会压制住冷冽。

两人正面交锋的时候,场面十分惨烈。

“轰”沙发翻了。

“咣”茶几碎了。

“磅”电视柜倒了。电视已经在五分钟之前“牺牲”。

叶恕行的心在抽痛!比他身上的伤还痛。

“啊!”猛地一下被冷冽撞倒在地,正好一屁股坐在碎玻璃上,瞬间就感觉手掌被割破,伤口有多大他已经不想去看了。

“我操你个冷冽你别真当老子不敢打你今天老子就废了你让你他妈的变白痴最多老子养你一辈子!”当冷冽举起一个水晶花瓶的时候叶恕行终于爆发了,用尽全力大吼一声,在深夜中显得格外--凄惨!

冷冽愣了一下,举起的花瓶在空半中不动了。

就在叶恕行想冲上去跟冷冽“拼命”的时候,门突然被踹了一下,伴随着怒气冲天的叫骂声。

“402你他妈的大半夜的抽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爷爷的老子废了你!”

叶恕行表情和动作都僵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再看看屋里两个人一个满头是血一个满手是血,连忙冲着门外喊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家的狗长跳蚤了!我正给他洗澡呢!”

“啥?顶你个肺!大半夜的给狗洗个毛澡!”门外的人又是一通乱骂,“呸”了一声之后,声音渐渐远去--

而这时冷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恕行说他是狗,直接把花瓶砸了过来,叶恕行一闪,花瓶砸在他身后不远处。碎片满天飞的时候叶恕行欲哭无泪,那是意大利进口的,据说一个能顶他一个月的工资源,冷冽一直很喜欢的,今天算是毁在他“自己”手里了!

一个分神,冷冽抓住这个空档扑到了叶恕行身上,被扑倒背着地的时候感觉身下全是玻璃渣,叶恕行算是知道什么叫“虐身”了!冷冽想掐他的脖子,叶恕行不敢乱动怕玻璃扎得更深,费了不小的劲总算先一步抓住了冷冽的一只手,一把拉冷冽拉下来,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用尽全力狠狠地朝他脸上打了一拳!

“唔!”冷冽皱起眉,叶恕行的一拳牵动他额头上的伤口,刚止住没多久的血又有流出来的趋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张俊脸给折腾得快成恐怖片的主角了!

被打的人疼,打人得也疼!叶恕行咧开嘴,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而刚才玻璃摔碎的声音又把刚走没多远的人给引回来了。

这次是更大的踹门声,“我操给狗洗澡要砸玻璃吗?小子你耍我啊?”

实在是心力憔悴,一个发了疯了冷冽叶恕行已经快没有办法应付了,而现在压在他身上的又开始挣扎着要起来了,压得他快吐血了。咬了咬牙,叶恕行狠下了心,手一伸,把冷冽的头又拉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咬--不!是吻了上去!

一瞬间,血的味道涌入口腔,他感觉到了冷冽的僵硬。心好像破了一个洞,什么时候,最亲密的动作也开始变成奢望--

好像在发泄,积发了许久的愤怒、思念、悲痛--叶恕行用力撬开了冷冽的唇,冰冷的、沾着血的唇,他想找到冷冽的味道,那个属于他的冷冽的味道。

恨不得把他吃下去!

血,除了血的味道还是血的味道,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那一刻叶恕行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用尽全力地接吻,仿佛在用这个吻告诉对方一切。

安静,时间仿佛停止。当呼吸也快要停止的时候,叶恕行感觉到了身上的人的异样,睁开眼,缓缓移开双唇,他看到一双湿润的双眼,冷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叶--”

叶恕行惊讶万分,但冷冽话还没说完就突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从他身上掉了下去,他抓着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在抽搐,“滚开!快走开!啊啊!”

“冷冽!”叫了一声,叶恕行飞快起身穿过满地的玻璃碎片爬到冷冽身边抱住他防止他再伤害自己,“冷冽冷冽!冷冽!冷冽!”他一声一声地叫着,咬紧牙关死死地把冷冽抱在怀里不让他再乱动。

“没事了!没事!没事了--别动!乖--别动--”叶恕行轻声安抚,在冷冽耳边不停地重复着,心脏好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直到身体绷紧的冷冽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他也才放松了同样僵硬的身体。

背后一片湿意,汗和血混在一起的味道--

“冷冽--”好像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但叶恕行仍然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微弱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叶恕行把头埋在冷冽肩上,一言不发。

“我又--是谁?”茫然的,不知所措。

此时的冷冽脆弱无比,叶恕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冷冽,很陌生,但他知道,不管怎样,他都是冷冽。

“冷--冽--”

叶恕行睁开眼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事实上他刚闭上眼没多久,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他处理了冷冽和自己身上的伤,忍着疼痛站在淋浴器下冲刷着身体,直到背上的感觉渐渐麻木,流进下水道的红色渐渐变淡,他没有办法给自己上药,只有擦干身体等着血自己止住。手上缠上了绷带,薄薄的两圈,不影响简单的活动。

脸上的伤口虽然小却一直渗出细细的血丝,叶恕行没办法对着镜子贴了块创可贴上去,都处理好了之后,看着镜中的人,他撇了撇嘴。

“活像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的确,他家现在的情况跟战场没什么两样了。看着满地的碎片和东倒西歪的家具的时候,叶恕行有种尖叫的冲动!如果是被人抢劫就算了,遭了小偷也算了!他这算什么?他跟冷冽这算什么?夫妻吵闹?以前他们吵架哪次最后不是在床上解决问题的?现在好了,完全演化成“家庭暴力”了!

当他把能用的挑出来不能用的扔的,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叶恕行坐在沙发上,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卧室里,冷冽仍然没有醒,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晕。拿起手机,叶恕行按下了秦朗的号码,第二十一次呼叫,仍然无人接听--

他有扔电话的冲动。

叶恕行决定先做点东西吃,然后直接去秦朗的心理诊所找他。刚站起来,就有人敲门,叶恕行愣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准备先给门外的人来个破口大骂。

该死的秦朗!

“我--”打开门看清门口的人的时候,叶恕行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那个“操”字吞回去。

“早啊!起来啦?”小区居委会的大爷笑眯眯地看着他问。

“呃--是啊!您早!”叶恕行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大爷打量了他一下,皱起眉,“你这伤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开车出了点小车祸。”把缠着绷带的手放到背后,叶恕行微笑着问:“您有什么事?”

“哦--年轻人,开车要小心啊!这次是小伤,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啊!”大爷语重心长地教育着。

叶恕行除了点头就是傻笑。

“对了!昨天晚上很多居民反映你这里声音很大,吵得人家觉也睡不着,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啊?叶恕行一惊,随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家的狗长跳蚤了,我给他洗澡,声音大了点!给大家添麻烦了!”

“狗?”大爷一副怀疑的样子,“你养狗?有证吗?”

“这--昨天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办呢!今天就去!马上就去!”

“真的?”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我能看看不?”

“不不!这--这还没弄干净呢!怕把跳蚤过到您老身上,再说这狗丑着呢!怕吓着你--”叶恕行不停地摇着头。

大爷反到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老头活了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你一只狗还能吓到我?”

“真的真的!我就是把这狗买回来之后开车的时候不小心看了一眼没反应过来就撞车了!真的不骗您!”说完突然听到卧室里有脚步声,叶恕行知道是冷冽醒了!急忙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声:“旺财回屋去!不然今天没饭吃!”

“旺财?”大爷愣住了。

“对对!大爷麻烦您了!我今天就带他去办证,您先回去吧!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边说边推着大爷转过身。

“哎?哎?你、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是是!一定算数!算--”话没说完叶恕行就把门关上了。背靠在门板上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再看,冷冽已经出来了,正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看到叶恕行,皱起眉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着。

叶恕行有点怕,怕他这一大早的又分裂出别的“东西”,他现在的身体是经不起“摧残”了。

“你--”

冷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有点吃惊的样子,说了一句:“你不是东署的叶警官吗?”

“哈?”

叶、叶警官?

第27章

叶恕行的记忆飘到很远,很远很远--很远--足足有半分钟,他才想起来冷冽上一次叫他“叶警官”是什么时候了--猴年马月!

那时候他们好像还处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一声声“叶警官”、“冷警官”全都是充满讽刺!之后冷冽几乎每次叫他叶警官的时候都是笑得一脸“淫荡”,但现在,他竟然又叫他叶警官,而且--表情十分的严肃!

完全没有一点讽刺的意思更别提淫荡了!这算唱得哪出?又分裂了?也许他应该庆幸,今天这个冷冽至少没有“野兽化”的趋势,看上去起码是个正常人。

叶恕行正在思考,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的冷冽也在思考,他不明白眼前这个跟他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这个地方他根本不认识,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自己现在混身酸痛不说,特别是脸上火辣辣地一片--等等!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冷冽抬起手,发现他除了脸上被人揍过之外手上也有一些细碎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了。

“该死!我怎么浑身是伤!”一咬牙,牵动了脸上的伤,冷冽“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又接连骂了两句该死!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叶恕行眨了眨眼,看着愤怒的冷冽。你那叫浑身是伤,那我这要算什么?你已经是轻伤了好吧?

冷冽又向四周扫了一眼,他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转过头看着叶恕行问。

叶恕行则是完全被眼前的人搞糊涂了,冷冽又分裂了?可是又好像有点怪,却又说不清楚哪怪。正处在头脑纠结中,叶恕行虽然听到了冷冽问题但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看着他一脸呆傻的样子,冷冽皱了皱眉,问:“你绑架我?”

“哎?”叶恕行愣了一下,觉得这问题有点熟悉,好像接下去还有一个问题,突然又看到冷冽一脸怀疑和难以置信,急忙下意识摇头,“不,我不是要强奸你--”

“强奸”两字一出,场面瞬间冷场。

叶恕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他在说什么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冷冽的确是被他吓到了一下,不过回过头来再看叶恕行一脸悔恨交加想自杀的表情,反倒觉得很有意思。想强奸他的人不少,不过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亲口说出来。这让他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你想强奸我?”

“不是--我、我--”叶恕行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脸都要红了。他曾经是想“强奸”冷冽,可每次结果都是相反的啊!

“那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冷冽接上去说了一句:“我可不记得是我自己跟你跟你来的。”

“是我带你来的没错,可是--”你的确是自愿跟我来的啊!后面的话叶恕行觉得说出来眼前的人也不会相信,而且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有些事越解释越糊涂,所谓的越抹越黑!

“可是什么?”冷冽双手环胸,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我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浑身是伤而且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现场只有你一个人并且没有被限制行动,而且--”眼神越过叶恕行看了一眼他身后柜子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叶恕行警校毕业那天穿着制服笑得傻乎乎的照片,“这里是你家吧?”

冷冽是个精英,这点没有人会否认,叶恕行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没想到这个精英竟然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还一点也不害怕,还在这里帮他分析现场,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他叶恕行太没有信心?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没有“杀伤力”?

“这里的确是我家--”

叶恕行话还没说完,冷冽突然来了句:“真够破的。”

什么?!

“破还不是你砸的!”叶恕行吼了一声,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好意思说他这里破,想当初是谁死赖在这“破地方”不肯走的!

“我砸的?”冷冽皱了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昨天跟你搏斗了?”

不是搏斗,是你打我!叶恕行咬牙。

“难怪--”冷冽想起了脸上的伤,从疼痛的程度来看应该不会太轻,“你下手也真够狠的,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什么叫我下手狠?”叶恕行彻底怒了,这黑锅背得也太窝囊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干得好事吧!”说着三两个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转过身露背对着冷冽,“看到没有!你跟我到底谁下手狠?”

看到叶恕行露出背的一瞬间,冷冽的眼神冷了许多。

原本应该光洁的背上现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有些地方还破了皮,伤口还泛着新鲜的红色,应该是刚闭合没多久,冷冽一边看一边慢慢向叶恕行走去。

“这些,是我弄的?”完全不记得。

“废话!难道是我自己没事干在玻璃渣上滚着玩的?”叶恕行侧过头瞪了他一眼,才发现冷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好像验尸官司在看一俱刚送来没多久的尸体--靠!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比喻。

“你、你这才是下手狠,还有我的手,整整五厘米长的伤口!我打你是纯属自卫!”被冷冽的眼神盯得直发毛,叶恕行刚想把衬衫穿上,背上突然一热,吓得他立刻定在原地。

冷冽在摸他!

准确地说是冷冽的手指顺着叶恕行背上一道比较长的伤口慢慢地划了过去,描绘着伤口的形状和长度。不知道为什么,冷冽划过的地方让叶恕行觉得比他的伤口还疼。

叶恕行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这就像情人之间玩过SM游戏之后,其中一个指着激情时留下的伤冲另一个吼:“你看你干得好事?下手这么狠干吗?”

然后另一个摸着那些伤口说:“你不是就喜欢我用力一点吗?刚才还叫得很爽啊!”

打住!跑题了!

叶恕行停止胡思乱想,冷冽的手也停了下来。叶恕行问了一句:“你干吗--”声音有点无法控制地发抖。

“叶警官,我不明白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什么?我虽然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但相信你也知道任何时候只凭一面之词是无法判断任何事的。”冷冽很平静地说,那声音让叶恕行觉得他背上的伤真的是他自己在玻璃上滚来的。

污辱!这是对他人格和智商的污辱!

“我去你妈的!”像一只被踩到爪子的猫,叶恕行被刺激的不小,猛地转过身伸出受伤的手指着冷冽的鼻子,“少他妈跟我玩警察办案那一套,老子也是警察!别以为你失忆了就什么事都不用负责了,分裂了不起啊?你就是人裂了也没用!姓冷的你给我记住了,这笔帐我一定会跟你算清楚!等你好了老子非抽得你家都不认识!”

冷冽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只包得乱七八糟的手,再看着气得脸通红的叶恕行,不解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失忆?什么分裂?”

这下轮到叶恕行不解了,慢慢放下手,深呼吸了一下,他决定一步一步来。先来个最简单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冷冽皱眉,“叶警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说这一切是你恶作剧的游戏?”

“鬼跟你开玩笑!有恶作剧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吗?”叶恕行指了指自己的背,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喂!你现在到底是哪个冷冽?说说清楚,咱们也好商量一下。”

冷冽已经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叶恕行了,“我就是冷冽!你让我说清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叶恕行抓了一把头发,每个分裂出来的都说他是冷冽,“我想问题个体一点,比如--你是温柔的冷冽、野兽的冷冽、变态的冷冽、冷血的冷冽还是--”

“叶恕行,你们扫黄组是不是没事干,闲到你异想天开来开我的玩笑了?”从叶警官一下子直接中叶恕行了,连客套也没有了。

叶恕行大喜,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就是冷冽,西署重案组的组长冷冽!要不要我拿身份证和警员证给你看?”最后一个字声音震得叶恕行头都歪了。

不过被冷冽这么一吼,叶恕行先前跟糨糊一样的脑子终于清醒一点了,昨天晚上一顿折腾,流血过多睡眠不足,再加上先前被其他“冷冽”给摧残的心力憔悴,可现在冷冽这么一吼,再加上那凌厉的眼神和厌恶的表情,就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他也就那次把冷冽内裤拉掉的时候见过那样的眼神,以后冷冽再看他不是邪里邪气就是充满算计和欲望!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叶恕行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身体就跟触电似得轻颤了起来。

“你、你、你--”半天,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我怎么了?”他转变的太快,冷冽一时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叶恕行问,这个问题此刻对他非常重要。

冷冽的表情有点怪,别过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记得。”

不记得?叶恕行想了想,走到冷冽身后,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伸向了他的腰--

“你干什么?”冷冽刚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下半身突然一阵清凉。

叶恕行把他裤子给拉下来了。裤子是昨天晚上“战争”过后他给冷冽换的,带松紧带的运动裤,最大特点就是好脱!内裤,没有!懒得给他穿!

这次是冷冽好像被雷劈中了,拳头握得骨节泛白,磨着牙低下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叶恕行。

嘿嘿!真的跟那次的眼神和表情一模一样啊!叶恕行灿烂一笑,“想起来没?”

情景可以模拟,记忆可以重现。

冷冽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虽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费了老大的劲他才忍住把眼前这个男人踹飞的念头,因为他现在抬脚的话这个动作会很猥琐。一把把裤子提起来,冷冽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你一定要时时刻刻提醒我那次丢人丢到整个警界的事么?”

“我操你的冷冽!你明明记得还跟我装啊!”叶恕行激动的一蹦三尺高,狠狠拍了一下冷冽的肩。

“唔!”冷冽身体歪了一下,他的背好像也受伤了。

真他妈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叶恕行几乎要双眼含泪了,日子终于熬出头了,死嫖客回来了!虽然脑子好像还不太灵光,但只要人回来了就好,比起这个他再也经不起数十个“冷冽”轮番轰炸了!

“这个--”突然想到了什么,叶恕行用食指戳了戳冷冽的手臂,“有件事,希望你别介意,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情。”为了不吓到人,还是先打声招呼好。

冷冽拧起眉,放下揉肩膀的手,“你又要干什么?你还没把绑架我的事说清楚--”

“那个不重要!”叶恕行搓了搓手,嘿嘿地笑,“重要的是--这个!”说话的同时整个人跳起来扑到冷冽身上照着还又青又紫却仍然很帅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

“你!啊!”被啃了个措手不及,冷冽身体重心一个不稳,人笔直地倒了下去,这次当然是他垫底。

昨天是叶恕行当垫子,这下算是暂时扯平了!

当冷冽被叶恕行压在地上呻吟的时候,叶恕行阴笑着在心里想:老子说过一定会跟你把这笔帐算清楚地!

在冷冽胸口一顿磨蹭之后,叶恕行露出天真的笑脸,问:“我们俩的关系你想起来没?”

“你给我--滚下去!”

第28章

‘我们是情人!’

冷冽走在马路上的时候,脑子里一直不断重复出现着叶恕行指着他的鼻子说这句话的样子,那认真的眼神和表情没有一丝心虚,自然的好像在说“我们是男人”一样!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然后发现自己的灵魂附在了另一俱身体上,所以也拥有了这俱身体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情人。但这只是一个假设,想想就算了,因为冷冽很清楚他没有穿越,更没有附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就是冷冽,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突然有个男人指着他说他们是情人!

其实冷冽应该知足了,因为当时叶恕行的脑子飞快转了好几圈,在情夫、奸夫、情人、爱人、两口子等众多形容词之中最终选择了“情人”来形容两人的关系。

太阳很好,阳光有些刺眼,冷冽觉得脸上的伤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也许他现在需要的是一瓶冰水,然后再好好想想那个叶恕行到底要干什么?

冷冽是个精英,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一点。他连被绑架都不怕了,还怕失去了自己有个男性情人的记忆!所以当他揉着头昏昏沉沉地准备去叫辆计程车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就窜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速度之快已经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一看就知道受过长期训练!

“冷警官!好巧啊!还记得我不?”

冷冽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又猥琐又谄媚的中年男人。

是他改造过的犯人么?

“你--”皱了皱眉,冷冽想从记忆中搜寻这个男人的影子,不过虽然头很疼,但他发现他好像似乎真的见过这个男人。

记忆像是被全部敲碎之后又重新装到他的脑袋里。混乱!

谁来在他头上敲一棍子吧!

“在这里遇到冷警官真是巧啊!上次的事好没好好谢谢您哪!”赵三胖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他指的是上次在医院他被人当成沙包打,是冷冽帮他求的情。可怜的赵三胖,他还不知道那个下令打他的人就是冷冽的爸爸。

“冷警官你这是出来散步啊?”说着打量了一下冷冽身上的休闲到不能再休闲的黑色T恤衫和膝盖上破了一个洞牛仔裤,以前只见过冷冽西装笔挺,这种打扮可是难得一见啊!虽然不难看,但还真是--别扭!

赵三胖尴尬地笑了笑,把眼神从冷冽的衣服上收回,抬头看着表情有点茫然的冷冽,“您这造型够野性的啊!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这衣服--啊!是叶sir的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赵三胖又笑得开了花,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叶sir?冷冽怔了一下,难道是叶恕行?

“我就觉得面熟嘛!对哦!叶sir家就住这附近,您是刚从他家出来的吧?”赵三胖冲冷冽直眨眼,笑得暧昧,活像捉奸在床一样。

嗯--脑中模糊的东西终于好像开始变得清晰了一点了,冷冽想了一下,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知道我和叶恕行--的关系?”

“唉?”赵三胖摆了摆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冷警官您就别保密了!你们俩这奸--这情份我要是看不出来就是瞎子了!赵三胖我也是卖A--也是过来人,思想也不是那么守旧的!你们俩两情相愿如胶似漆,好得快跟一个人似得!”这是马屁!赵三胖最擅长拍马屁!每次拍完马屁冷冽都会买他七八张碟。

冷冽的脸色有点变了,本来被太阳晒得有些红,现在则变白了。脑中清晰的东西又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跟他,感情很好么?”他又问了一句。情报!他现在需要的是情报,一个完全没有头绪的人现在只要给他一个入口,那接下来的东西就会慢慢浮出水面。

赵三胖一听,觉得“大生意”又来了,马上马力全开,把冷冽和叶恕行的情感路程添油加醋,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精彩程度直逼梁山泊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西门庆与潘金莲!

冷冽越听脸越白,最后又变红。

难道他真的成了负心汉?像电视上演得失去记忆之后连自己什么时候娶了老婆都不记得了?这戏码也太老套了吧?但是--怎么会是叶恕行?那个叶恕行,叶恕行--

这三个字像诅咒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他耳边叫嚣着。

赵三胖在一旁看着冷冽千变万化的脸色,一连叫了三声冷警官对方都没反应,脸上的表先是震惊再是怀疑然后无奈最后茫然,就像着了魔一样。这回轮到赵三胖茫然了,难道冷警官的病还没好,他把两位阿sir的故事说得太“香艳”了,刺激到冷警官了?

坏了!冷警官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得被叶sir给废了!

“冷警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等着我帮你打电话叫叶sir啊!”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赵三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播通了叶恕行的号码,还好跟叶sir交情不一般,不然一个卖盗版碟片的哪能有警察的电话,还是扫黄组的。

这时的冷冽也有点好奇,他刚才从叶恕行家里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在他出门后指着他的鼻子对他说:‘回去把屁股给我洗干净等着!’

粗俗!

不过,在听了那么多关于他们的惊心动魄的恋爱情节后,他现在突然也想知道叶恕行听到他有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电话响了十几下,终于有人接听。

‘嗯?’电话那头叶恕行的声音懒懒的,还有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是刚睡醒,或者是根本就没睡醒。

“叶sir!你快来呀!冷警官在我旁边,他好像有点不对劲啊!看上去怪怪的,是不是病还没好啊!”赵三胖对着电话急忙解释。

虽然不太愿意,但冷冽还是竖起耳朵,稍稍向电话那边靠了靠。

‘叫他滚回家去吃两包阿司匹林然后洗干净在床上躺着等老子睡饱了过去收拾他!哔--!’

电话毫不留情地被挂断。

大马路边两个男人呆在原地。良久--

冷冽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问了一句:“我们,感情真的很好?”

“这个--夫妻吵架,越吵感情越好!”汗!

冷冽回家了,他自己的家,半山腰的别墅,也许有些东西他忘了,但他还不至于连自己家都不记得了,只是他找不到家门钥匙,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连他自己都想笑。所幸回去时候家里的钟点工正在打扫,他很庆幸至少自己还记得这个钟点工是他请来的,每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块,每个星期来打扫三次。

钟点工临走的时候问他叶先生今天怎么不在?

一阵胸闷,冷冽坐到沙发,好像认命一样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们打架了。所以他暂时不会回来了。”

他其实不知道到底是谁不会回来。

这幢房子里有另一个人味道。

冷冽像是要把失去的东西都找回来一样,开始游走在每一间房间。他在厨房里找到了他不喜欢喝的饮料和讨厌的垃圾食品,在厕所里找到了不属于他的牙刷和毛巾,在鞋柜里找到几双不是他尺寸的鞋子,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些他永远也不会穿的衣服和一些明显是他的品位的名牌却根本不是他的尺码,他甚至在抽屉里找到了好几条内裤,是他钟爱的牌子但他知道那些不是他的。他习惯把袜子两只在一起整齐地折起来放到专用的收纳格子里,而另一个抽屉里全是团成一球的绵袜。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是两个习惯和品位完全不同的人,很难想像,这样的两个人也能生活在一起么?

冷冽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四周地上、床上到处是衣物、裤子、领带,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有点隐私被剖开的感觉。

冷冽扬起嘴角笑了笑,食指上勾着一条黑色的三角裤,不停地旋转着,想像着这条内裤包着男人挺翘的臀部的样子。

换个角度想像,让人容易接受得多了。

它就是为此而生的,不是么?

那个夜晚,冷冽在疼痛中强迫自己回忆和想像,想把流失的东西再找回来。不愿意求助任何人,因为有些时候只有自己才能相信。

他想了很多,小时候因为总是回答得出老师的问题而被表扬,到最后甚至找出了老师在课上的错误,老师说他智商很高所以让他跳级,因此他失去了可以跟同年的朋友一起玩耍的机会,当他跟一群“哥哥姐姐”坐在同一间教室的时候,他心里想难道他会做题目就要离开其他的小朋友?

他被叫去参加各种比赛,那种高端的顶级的比赛,跟比他大出好多岁的人在同一个赛场竞争着一个名额,他不想要那个所谓的冠军,他宁可去操场上跟普通的男生一起踢球,哪怕跟只是几个小时--几分钟--

可是不行。

直到崩溃的前一秒,他才从这种生活中解放出来。而那时他的人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头很疼,冷冽伸出手用指尖缓慢而有力地按摩着头皮,黑暗中四周安静得连发丝被揉搓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这段记忆连他自己都封印起来,现在想起来,竟然平静了许多。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叫叶恕行的男人,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但是在那之前他们是否还在哪里见过--他好像因为谁而受过伤,像猫一样锋利的爪子总是抓伤他,他好像不停地在说我爱你,到底爱着谁--会让他的心这么痛。

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有人甚至骂他腹黑、闷骚,是谁呢?叶恕行?似乎有可能,那么他们真的在一起?

耳边又响起叶恕行的那句‘回去把屁股洗干净等着’--冷冽把身体蜷缩起来,他对这种睡姿已经有些陌生,一直觉得每个晚上都有人靠在他怀里,气愤却又慵懒地说着--

‘你这个色情狂!’

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冷冽猛地睁开眼,四肢一片冰凉,冷汗顺着背脊缓缓而下--

冷冽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昨天晚上没拉窗帘,房间里一片光亮,睁开眼的瞬间冷冽又下意识地闭上眼。

近乎贪婪地睡了十几个小时,把所有疲惫都赶走,冷冽仔细感觉着身体的状况,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这正是他想要的!他需要重新--

“咣!”地一声,门开了。

准确地说是卧室的门被人踹开了。冷冽吓了一跳,飞快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站在门外的人十几秒之后才进来。

冷冽看到叶恕行,露出一种介于惊喜和惊讶之间的表情,然后在看到叶恕行手里拎着的一根棒球棍的时候,表情变成了惊吓。

叶恕行一脸的严肃,看着床上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身体的男人,眯起眼走进了房间,顺便腿向后一勾把门关上了。

“你--”冷冽开口,欲言又止,表情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

叶恕行仍然严肃,一边走一边手一挥扔到了棒球棍。

冷冽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那是用来打他的,他可再也受不了--话还没说完,叶恕行突然站在床边紧紧地抱住了,力道好像要把他勒到身体里了。

冷冽只愣了一秒,然后刚要抬起手反抱住他,叶恕行开口了。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不记得你是如何在我怀里呻吟扭动,不记得你是如何在我的身下欲仙欲死,但没关系!我们有时间,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会用行动让你再想起我,想起我是你的男人!我会很温柔--”

“叶、恕、行!”牙齿磨得直响,好像野兽吃食物之前的准备,冷冽充满危险和诱惑的声音突然让叶恕行浑身一颤。

腰被抱住了,然后整个人被拖到了床上跌进冷冽怀里。

“你是不是认为我失忆了就可以胡编乱造来骗我?嗯?”

第29章

身体被冷冽两条手臂勒得生疼,叶恕行一时间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就被拉到了床上,跌进一个厚实的怀抱。

“是不是你以为我失忆了就能胡编乱造来骗我?嗯?”冷冽阴森森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意,最后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嗯?”更是让叶恕行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什、什么骗你?”像个布娃娃似得靠在冷冽身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冷冽的嘴唇在他脖子上类型轻啄地缓缓移动着,好像随时准备咬上一口。

“没骗我?”冷冽哼哼一笑,随后真的张开嘴在光滑细腻的颈间咬了一口。

“啊!”叶恕行叫了一声,伸手推开冷冽向后退了一下,半跪在床上。

冷冽也顺势放开了他但仍然把他控制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舔了舔嘴角,一副很美味的样子。

“你!”叶恕行咬着牙瞪着他,一手捂着脖子,伤口有点疼,冷冽只要再多用一点力气就能见血了。

“我怎么样?”冷冽扬起嘴角,笑得桃花乱飞,双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叶恕行的腰上。

原本的怒火在他这一笑之下瞬间被扑灭,好像发现了什么,叶恕行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冷冽,后者也看着他,仿佛一秒钟也不舍得移开眼神,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宠溺。

“怎么了?”

温柔得掐得出水得的声音,是叶恕行再熟悉不过的,渐渐地,他有了一种恍然大悟和不敢相信的表情,好像老区人民见到了解放军,激动!激动!再激动!

“你--你--”叶恕行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都有些抖,后面的话想说却又不敢说,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他却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

看出他的犹豫和挣扎,冷冽露出心痛的表情,手臂稍稍用力,再次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使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叶恕行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冷冽感觉到了,并且深深的自责,那是他的错!

他让最爱的人开始害怕他的拥抱,他连给他的唯一的安全感都失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把头埋在叶恕行胸前,冷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叶--”嘴突然被捂住。冷冽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叶恕行。

叶恕行的脸很红,鼻子最红,可怜的小绵羊,冷冽觉得身上某个部位快烧起来了!而最让他差点兽性大发的是,叶恕行突然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用一种请求的眼神看着他说:“你能不能过五分钟再恢复?唔啊!”话刚说完,一阵天旋地转,叶恕行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在床上,脸朝下背朝上,双手还被扣在后腰上。

这个姿势--有点危险啊!

“你干什--”他转过头冲着身后的人大喊,结果看到全身赤裸的冷冽正分开双腿半跪在他上方,最后一个字马上吞了回去。

“过五分钟再醒?”冷冽邪气一笑,惩罚似得拍了一下叶恕行的屁股,力道不轻不重只是手就放在上面再也没拿下来,“再过五分钟你就得逞了是不是?”

屁股一阵火辣辣地疼,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叶恕行垮下脸,“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本来还指望着用一万种方法让冷冽想起他来呢!

“你干脆直接指着我说我是受你是攻好了!”那只吃够了豆腐的手开始缓缓移动,修长灵活的手指开始隔着裤子按压下面的皮肤。弹性实足啊!

“你真的想起来了?”

“不相信?”

“是不敢相信!”叶恕行努力忽视那只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把脸埋在床单里,闷声说:“你昨天还指着我叫我叶警官,前天还把我当沙包一样往墙上撞,大前天--”算了!不说了!冷冽的“罪行”,数都数不过来了。

双手突然被放开了,接着外套一下子被脱掉了,然后是衬衫被推了上去,背部整个暴露在空气中,叶恕行趴着没有动,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被单。

冷冽低下头缓慢而是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背,仔细的用舌去描绘每一道伤口的长度和形状。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渐渐浓重的呼吸。

叶恕行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偶尔轻颤一下,被冷冽舔过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冷冽的舌尖灵活地在他身上点着火,唤醒两人共同的记忆。

“嗯--啊!”终于,叶恕行呻吟出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马上咬住了嘴唇。而这时下巴突然被抬起来转向身后,冷冽的唇狠狠地压在他的唇上。

这是一根导火索,那一时刻,两人才真正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对方。远比自己想像中渴望!

炽热的吻,好像分别已久的恋人。

的确,他们分开的够久了。以前哪怕对方不在身边一个夜晚,一分钟也好像一小时那样漫长。

为什么会这样在乎一个人--

有些害怕,自己对这个人的渴望究竟有没有尽头--

“唔!嗯--”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那个人的气味充斥着鼻间,这样真实的感觉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沸腾起来。

叶恕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身体已经被翻了过来,他平躺在床上抱着冷冽精瘦的腰,让人心跳加快的亲吻还在继续,连时间也没有了概念。

要呼吸,也要亲吻。

两个不停地变换接吻的角度,偶尔分开一下让彼此有时间喘息而不至于窒息而死,但不到一秒又重新将双唇胶合在一起。连一秒钟都太久,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无法用时间去衡量,只有回到对方身边才真正发现。

“叶子--叶子--叶子--”发泄完思念,冷冽把头靠在叶恕行肩上,闭着眼不停地重复着。

他快要疯了!他怕接下来他会坚持不住把眼前的人吃进肚子里!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

叶恕行看着天花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前的焦距一片模糊,耳边只有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停地叫着他“叶子”--

是冷冽!真的是冷冽!只有冷冽才会这样叫他!那个属于他的冷冽,那个该死的--双手握紧拳头,叶恕行猛地推了一下身上的冷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不顾背后伤口的被扯开的疼痛,抄起床上的枕头照着冷冽就是一通乱打!

“我操你的冷冽!你个王八蛋!跟我玩失忆还玩分裂!你他妈的把我当沙包一样打,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不认识我!你他妈的欠抽!你他妈的前一天还在床上折腾老子还跟老子说爱我,我爱你妈的头!你混蛋!混蛋混蛋!混球!”接下来还有一大串,叶恕行也不知道他骂了什么,枕头被当成鞭子,不停地往冷冽身上抽。叶恕行边抽边骂,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上去咬冷冽一口。

冷冽也不躲,只是适当地用手挡一下脸,任由他发泄着,“叶--”

“叶你妈的头!你这个负心汉!陈世美!西门庆!”叶恕行越骂越没边,直到蓬松的枕头终于敌不过猛烈的撞击而开裂,冷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雪白而柔软的羽毛像雪一样落了下来,洒满了整张床铺和两人身上,但没有人介意。

“笑个屁啊!想气死老子是不是?”叶恕行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破掉的枕头也被扔到了地上。

“我怎么舍得!”冷冽上来把他抱住,一只手摸着他的脸,“解气了吗?不够的话接着再打!”

“呸!老子还嫌累!”叶恕行吐了一口嘴里的细小的绒毛,别过头骂了一句,并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冷冽吻着因为叶恕行的动作而露出来的脖子,“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用枕头打我也是舍不得我!”

“你、你放屁!”叶恕行气得脸红,“那是我怕打得我手疼!”

“是是!我也心疼叶子的手,打疼了我更心疼!”继续亲!

“滚吧你!少恶心我!”叶恕行双手自然地环上冷冽的肩,感觉着他的吻慢慢移到自己的下巴上。

很舒服。

衬衫的扣子解起来好像比拉链还容易,冷冽灵巧的双手在叶恕行身上游移着,很快让他变得跟自己一样。叶恕行一想到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有种心跳加快感觉,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欲望从来没有减少过。只是当裤子被褪到膝盖的时候,他仍然有点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想起来了?”不是又分裂出来的骗他的吧?

正装备把他身上最后一点束缚给解开的时候,冷冽的手停了一下,闭上眼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一个翻身把叶恕行压在身下,两人倒在床上,拍起羽毛无数。

“好像还有点没想到来,你来帮我一下吧?嗯?”嘴角上扬,一只手很邪恶地在叶恕行的小肚子上摸来摸去,但是冷冽的眼神更邪恶。

“我好像没什么能帮你回忆的了--”叶恕行吞了吞口水,瞄了一下冷冽结实的胸膛--平坦健美的小腹--很精神的下半身--

“不需要--”冷冽摇摇头,顺着他的腹部往下滑,在肚脐上稍稍用力按了一下,然后伸进了灰色的内裤里,“我靠自己的努力想起吧!”

脆弱的东西被人抓在手里,叶恕行头皮一阵发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被温热的手掌包裹住,舒服的感觉是肯定的。

“我来看看--这里--”冷冽的手开始缓缓上下套弄着,眼睛盯着叶恕行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嗯啊!唔--”快感开始一点点地入侵,叶恕行闭起眼享受。

“嗯!想起来了,手感一模一样,连硬度都一样!”恶劣地坏笑着,冷冽扯掉了已经有点湿的内裤。

下半身一阵冰凉,叶恕行猛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两条腿被冷冽分开,后者正低着头看那的--那里!

“喂!你、你--”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做了,还是冷冽的眼神实在太“恐怖”,好像他那里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叶恕行脸涨得通红。

“这里,也跟以前一样哪!很漂亮!”冷冽盯着那颜色艳丽的入口,充满欲望的眼神刺激得那里收缩得更厉害了。

“你放开!我那里又不是公园,可以随便参观!”被盯得浑身发毛,虽然身体已经有了诚实的反应,但冷冽的动作对他好像一种折磨一样。他总有感觉,今天冷冽不会那么轻易就--

“宝贝,咱们也该算算帐了吧?”冷冽低下头,把叶恕行腿拉到自己肩上。

“算--什么帐?”后穴一阵热风吹过,叶恕行想尖叫。而下一秒被湿热的舌头舔过的地方几乎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啊!”叶恕行真的叫出声,身体弓了起来。

冷冽扬起嘴角,舔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叶恕行不用抚慰就硬得跟棍子一样的小东西。

“你让我屁股洗干净了回家等着,现在我洗干净了也等你来了,接下去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把帐清一清了呢?”舔了一下顶端,然后再整个吞进口中不给身下的人一点适应机会就开始快速度地吞吐,满意地听到叶恕行的抽气和呻吟声。

“什么帐?嗯啊!要算帐--啊!也是我找你算吧!啊哈啊”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还算个鬼帐?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嘴里的东西,“我好像记得,有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头上打了一棍子?”冷冽直起上半身,把叶恕行的腿环在自己腰侧。

啊?叶恕行愣了一下,抬头看到冷冽正眯起眼邪气地看着他笑,多年经验告诉他每当冷冽这么笑的时候就有人要倒霉了,而现在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那--那也是为了让你快点恢复记忆啊!”叶恕行皮笑肉不笑,“再说我打的也不是你啊!”

“可身体还是我的。”冷冽一只手抚摸着叶恕行大腿内侧的皮肤。

“好像还用杯子砸了我--”腰部缓缓挺动,用早就硬挺的分身暧昧地摩擦着白嫩的臀瓣。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叶恕行喘得厉害,真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那也是你要非礼我啊--啊妈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快疯了!冷冽只稍稍探进去了一点就抽回去了。

“好像最后被非礼的人是我吧?”冷冽抬起叶恕行的一条腿,让两人的姿势更放荡。

“嗯”叶恕行呻吟。他连这个都记得!他那百年难得的反攻啊!

“那是你主动的!我是‘受害者’!”抬起一只手遮住双眼,叶恕行不想让冷冽看见自己因为空虚而湿润的眼睛。

如果是平时他也许会开口求冷冽进来,但今天他就是憋着一口气,看谁先忍不住!

结果是他赢了,冷冽猛地进入了他,只是插入了前端就让两人同时喊出声。叶恕行的腿在发抖,冷冽俯下身又带动身体向前进入一部分。

“啊”叶恕行紧紧抿住嘴唇,感觉熟悉的滚烫进入他的身体,有种微微撕裂的痛。

冷冽吻住他的唇,温柔又浓烈的一吻,减轻着叶恕行的痛感,但上面是温柔的安抚,下面却还是不留情地用力一挺,完全插入!

“唔!唔--”叶恕行差点咬到冷冽的舌头,最后还是忍住了。身体里的东西又大又硬,他推开了冷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血压和心跳同时上升。

“你--呼你有必要,这么生气么?”瞪着冷冽,后者正在亲他的脸,腰部开始缓缓律动起来,“啊!嗯--嗯!”

“叶子,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生气,但是,你竟然跑到酒吧里去跳脱衣舞--”努力进出着美妙的身体,享受着久违的湿热和快感,冷冽说出心中无法释怀的事。

完了!叶恕行知道,他今天半条命都得搭上了。

“那是秦朗让我干的--”

“你竟然听他的话!更加不可原谅!”用力一顶,叶恕行急忙抱住他的肩。

“我就跳了那么一次,而且裤子还没脱呢--啊轻点!好久没做了!”

冷冽咬上他的耳朵,下身的动作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猛。

“啊!啊!唔--嗯啊--”爽啊!可是也疼啊!

“你要是脱了我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警告和惩罚同时进行,欲望和思念也被同时满足。

叶恕行再也说不出话,也不想说,只想一心一意感受冷冽。

那一瞬间即将来临的时候,冷冽狠狠地把他压在床上进出着,肉体撞击的声音一度让叶恕行觉得他会被撞碎。

“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到你的身体!只有我--”近乎疯狂地宣告占有。

叶恕行紧紧地抱住他的肩,不住地点头。

“嗯--”

第一次解放,好像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叶恕行平躺在床上,洁白的羽毛因为身上白浊的液体而被粘在身上,他已经没有意识去在乎别的东西了。

身体突然被拉起,翻了个身四肢着地,几乎在后庭里的粘液流出的一瞬间那坚硬如初的东西又插了进去。这个姿势,进得更深。

叶恕行呻吟出声,却没有任何反抗。他也想要冷冽,跟冷冽想要他一样。

液体被挤压的水声--肉体撞击的声响--时高时低的喘息--什么时候结束,谁都不愿意去想。

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叶恕行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最后一抹阳光消失。房间里变得黑暗,他枕在冷冽的胸前,后者环着他的腰。

“你,为什么全都记得?”虽然眼皮重得打架,但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冷冽温柔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先睡吧!明天再说。乖--”

全身都被使用过度,叶恕行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慢慢闭上眼,他真的好久没有安心地睡一觉了--冷冽的味道和呼吸让他无比安心。

嗯?好像还忘了点什么事--什么事呢?嗯--

第30章

痒--好痒--

叶恕行吸吸鼻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弄得他好想打喷嚏,皱着眉胡乱地抬手拨了一下,那种感觉才消失,舒服了之后他继续任凭意识再次远去--真的太累了,浑身酸得好像刚参加完铁人三项,特别是两条腿,以前追赵三胖追三条街都没这么酸--

“呵呵--”

笑?谁在笑?本来远去的意识因为听到两声似近非远的笑声而又被勾了回来了,动了动手指,嗯?热热的、很有弹性的--叶恕行又皱了皱眉,又用脸磨蹭了一下,发现自己不是枕在松软的枕头上,而是一片温热光滑的--胸--胸?

瞌睡虫一下子被吓跑,叶恕行猛地睁开眼,确定自己真的是趴在某个人的胸上的时候,吓得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向后退了好几步,这一动牵动了身体上的肌肉,痛得他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看上去圆滚滚的。

“呵呵呵!”笑声再度响起,一双手伸过来把叶恕行整个人抱住,“有这么惊讶吗?难道你以为自己在跟别人一夜情?”

躲在被子里的叶恕行听到了声音,慢慢把被子扯开一点,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到了冷冽早上可以跟太阳媲美的笑容。

心,安静下来了,然后被一种称之为幸福的感觉溢满,连胸口都觉得酸酸的。

冷冽侧过身一只手支着头半躺在床上,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下半身仅有重点部位用被子的一角遮住,整个人宛如雕塑一般。

叶恕行动了一下眼珠,瞄了一眼冷冽平坦结实的小腹和笔直的长腿。

“还要当小乌龟多久?嗯?”冷冽伸出手拍了拍叶恕行,并且在第一时间内确定被子底下的部位是叶恕行的屁股,于是顺理成章地不收回手,改为慢慢摩挲着,进一步吃豆腐--

等到那只手移到某个危险部位的时候,叶恕行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反应,一下子从被窝里跳出来骑到冷冽腰上,两只手捏住冷冽的脸就开始往两边扯,一张俊脸被“蹂躏”的不成人形,不过仍然笑容依旧。

“说!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了?是不是又分裂了?快给我从实招来!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了你!”叶恕行咬紧牙关的表情比冷冽现在的样子好不了多少,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腰疼。

冷冽也不躲,任由他又捏又揉的,双手搂住叶恕行的腰将他更拉进自己怀里,床上床下都是枕头里飞出来的羽毛,只要两人轻轻一动就能拍起一片,再加上两个人亲昵的举动,让整个画面只能用煽情来形容。

终于,叶恕行捏够了,松开了手。冷冽脸颊红了一片,微笑着看着叶恕行,眼神里全是温柔的爱意,被他这么一看,叶恕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努力板起脸,“看个屁!说话啊!”

冷冽笑出声,动了动膝盖调整了一个让叶恕行和他都舒服些的姿势,伸出食指戳了戳情人的脸,“你害羞了?”

“害你个头!”叶恕行狠狠瞪了他一眼。被冷冽说中了,他的确是害羞了!就像许久不见的恋人终于回来了,而两个人昨晚又天雷勾地动火--思念之情都用成人的方式在床上发泄了个透,叶恕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可早上醒过来之后一看到冷冽那张脸,他就--就心跳加速!

都说距离产生美,他跟冷冽这回可算是好好的产生了一次距离,但事实上距离消失的时候,才算是美透了!

“我们现在的样子好像新婚夫妻--”冷冽好像喃喃自语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叶恕行脸上。

“什么新婚--夫妻啊--”叶恕行在他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视线跟冷冽在空中像被粘在一起一样,直到两人像同时受到蛊惑一般,慢慢向对方靠近,直到双唇相抵的那一刻,两声重重地满足的叹息从两人口中发出,却又马上被对方吞没。

温热的皮肤在摩擦中开始慢慢升温,冷冽的手掌顺着叶恕行的背缓慢而有力地向上抚摸着,叶恕行呻吟出声,双臂环上了他的颈部,亲密而又缠绵的动作,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

冷冽突然一个翻身,把两个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叶恕么被压在下面,两人跟着床上下弹动了两下,白色的羽毛四散飞扬,叶恕行闷哼一声,费了好大的劲别过头躲开了冷冽的吻。

“怎么了?”冷冽问。

“毛进到我鼻子里了!”叶恕行皱着眉,用食指揉了两下鼻子,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搞什么啊?怎么变成这样了?”对于只能一片狼藉来形容的四周,叶恕行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没关系!会有人来收拾的--”热吻被打断,冷冽非常的不满,欲求不满。伸手捏住叶恕行的下巴转过了他的头,笑得一脸诱惑,“我们继续!”说完拉起身上的被子把两个人都盖了起来。

“什么啊?先别--我还有话没说呢!”叶恕行挣扎。

“等会再说!”

“我腰疼!唔!啊”

“等会帮你按摩!”

“我们就不能用语言交流一下么混蛋!噢轻点”

“身体才是最好的语言!乖”

“去你的!”

“喂!”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懒得去算了,叶恕行动了动腿,轻轻踢了一下背后的冷冽。身体轻飘飘的,虽然大腿和腰还有些酸,但疼痛感已经少了不少,难道这就是“以毒攻毒”?

“嗯?”冷冽抬起叶恕行的一条腿,从下到上按摩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叶恕行舒服地眯起眼。

“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对于终于又回来的冷冽,叶恕行始终有种像做梦一样的感觉。

“我昨天晚上把你的敏感点一个不落地全找出来了,你还不相信?”冷冽微微一笑,手已经摸到叶恕行的大腿根了。

“靠!我现在跟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少下流一会儿?”叶恕行啐了他一口,“换条腿!”再摸下去就是禁区了!

冷冽听话地换叶恕行另一条腿按摩。

“其实--”想了想,冷冽还是说了出来,“我也是第一次记得分裂的事。”

“什么?”叶恕行叫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你别告诉我你以前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人格分裂!”

冷冽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叶恕行的头发,“你觉得我知道的话会不告诉你吗?”

叶恕行没说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冷冽现在的表情让他很心酸。

“记忆很混乱,我只零零碎碎地记得以前一点点关于我分裂的事,而且几乎都非常模糊,像梦一样根本拼不完整。但这次的事我记得清楚一些,我从你家里离开的时候就开始慢慢地回忆起一些事情了,只是需要时间,后来一整个晚上我都像在做梦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但眼前却不停地出现过去的事--”冷冽轻声叹息了一声,放松身体躺倒看着天花板,“记忆就慢慢回来了,不过仍然很混乱,自己理了半天也才理出个头绪来,不过我现在仍然不记得你是先用棍子打我还是先用杯子砸我,嗯--”皱起眉,很为难的样子,“用杯子砸我的时候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没!”叶恕行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直摇头,“没有!你别想了,对脑子不好!”

冷冽看了看他,然后笑着把叶恕行搂进怀里让他的头趴在自己胸前,“叶子真是关心我啊!好感动!”

“那当然!”心虚中--“我喜欢你嘛”擦汗!为了保住小命就恶心一把吧!

“真难得叶子向我表白啊!”冷冽嘴角扬起,笑得很狡猾。“来!再说点好听的!”

为了保全大局,叶恕行“忍辱负重”说了一大堆表达爱意的话,几乎把这辈子的恶心话都给说完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哄得冷冽“龙颜大悦”,直夸“小叶子乖”气得叶恕行趴在冷冽厚实的胸膛上恨不得咬上两口。

逗完了叶恕行,沉默了一阵,冷冽还是问出了他现在最想知道也是最担心的问题。

“叶子,你会不会离开我?”

叶恕行整个人僵了一下,没说话。

冷冽闭了闭眼,心都在抽痛!可毕竟他这个样子--不能算是个普通人,连他自己一时都无法适应,更别提是--可是他现在最在乎的是叶恕行,他只想知道叶恕行对他的看法。

“我可能还会分裂,甚至还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如果我再分裂成其他--”

忍不住了!叶恕行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照着冷冽的胸前张嘴就是一口!冷冽疼得闷哼一声,不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人。在感觉自己的一块肉马上就要被咬下的前一刻,叶恕行终于松开嘴。

冷冽胸前血淋淋的两排牙印。妈的!新仇恨一起报了!

“叶--”

“叶你的头!”叶恕行抬起头,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冷冽,“姓冷的你再敢跟我放屁老子就休了你!你指着我说不认识我我没走!你变态成那样的时候我没走!你把我搞得快成残废了我也没走!现在你他妈的终于正常了竟然问我会不会离开!你他妈的这是人话吗?”每骂一句就戳一下冷冽胸,“你他妈的这些话干吗不在跟我上床之前问?老子肯定鸟都不鸟你一下立马走人!你他妈的占完了便宜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早知道老子当时就该一棍子打死你个混蛋!”早知道那天就先攻了你个王八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到后来叶恕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肚子里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把冷冽的胸都当键盘按了!

妈的!怎么炼的肌肉,手指头都疼了!

“叶子!”终于,在叶恕行彻底爆走前,冷冽一把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胸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我只是--”只是怕再伤害你!

叶恕行剧烈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低下头,他发现这是冷冽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无助,甚至可以说是害怕。叶恕行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而他--

伸出手同样抱紧怀里的人,叶恕行低下头,认真平静地说:“我不会离开你。”

冷冽收紧了手臂。

“其他的我不会再说,我只肯定地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除非--”

“没有除非!”冷冽打断他,“没有除非,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就永远也不会分开。叶子--”

叶恕行抿了抿嘴,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真恶心!”叶恕行皱了皱眉,一副厌恶的样子,吹了口气把飘在空中的细小羽毛吹走。

“什么?”冷冽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说的话。”白了他一眼,“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说那种像高中生表白一样的话!太恶心了!”

冷冽笑了笑,“更恶心的都说过呢!”

“那是你!”叶恕行瞪了他一眼。随后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别过头挣开冷冽的手坐到床上。

冷冽皱眉,“怎么了?”

叶恕行看了他一眼,说:“你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了--”

冷冽知道到自己犯了错,非常严重的错!竟然不相信他的叶子,实在是罪无可恕!

“对不起!叶子--”转过叶恕行的肩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冷冽用发誓的表情看着他说:“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我会好好地看住你不让你离开我,哪怕你走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打你屁股惩罚你!”

他一脸的正经,说出来的话却没个正经。不过叶恕行笑了,这才是他认识的冷冽,他知道,冷冽真的回来了。

“说话算数?”

“用我的人格担保!”冷冽拍了拍胸口。

“去你的!你人格多得数不清!”叶恕行踹了他一脚,两个人一起滚到床上。嬉闹之间,叶恕行一边勒住冷冽的脖子一边说:“人格多有什么了不起!让秦朗给你治治!那家伙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治好你,不然--”嗯?

啊咧?

叶恕行愣住了,手一松,连被冷冽反压了都不知道。他终于想起昨天晚上累得睡着之前自己忘记的事了,事实上这件事都快过期了,如果是杀人案的话,尸体都快从河里漂上来了--

“怎么了?”发现他的不对劲,冷冽转过他的头看到叶恕行一脸的痴呆,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伸出手,用力抓了两下头发,叶恕行很挫败地说:“我把秦朗忘在酒吧里了!”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跟秦朗约好了,无论事情成功与否,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见!

还他妈的不见不散呢!

第31章

‘这里是秦医师心理咨询诊所,欢迎您的来电!如果您是精神分裂请按1,如果您有心理障碍请按2,如果您怀疑自己是变态请按3,如果您是来推销请把电话挂掉--’

机械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却意外地能让认识秦朗的人联想到他的脸。

“靠!他还没把这该死的电话铃声换掉!”叶恕行骂了一句,忍住了从冷冽手里抢过手机扔到地上踩烂的冲动。

冷冽微微皱起眉,一脸的若有所思,缓缓地放下手把手机合上。

这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的第十六通电话,秦朗的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然后又打了几次到他的心理诊所,迎接他们的也只是秦朗专门录制的变态铃声。

按照叶恕行的“口供”,秦朗从那天晚上到现在,已经“失踪”快两天了!

两天,快要48小时,马上就可以向警方报案了,只是--冷冽实在不愿意相信,秦朗会失踪。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谁会把一头狼绑回去?哪个傻子这么不长眼?

相比较之下,叶恕行就有些心虚了。他忘了案发当天他“开工”之前跟秦朗商量好了,不管事情有没有成功、冷冽有没有上勾,事后都要在夜店后门的小巷子里碰头,可他当时光顾着跟冷冽勾引来勾引去,然后又被自己扫黄组的兄弟吓了个半死,结果把秦朗忘得一干二净,连点渣子都不剩,“不见不散”的誓言也像“昙花一现”,开了几个小时就枯萎了。

冷冽,叶恕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各有所思,空气在这一刻似乎都静止流动了。

“你说--”终于,叶恕行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问了一个很没创意的问题:“他该不会真的还在那小巷子里蹲着吧?”

秦朗蹲在巷子口,衣着褴褛的,满脸胡渣,面前摆了一只破烂的易拉罐--

可怕的画面,叶恕行只想了几秒就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马上就否定这个想法,他真的是没事小说看多了!除非秦朗是白痴,不然他就是白痴了!

冷冽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叶恕行,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被看的人生气了,叶恕行知道他这个想法很蠢,他也只是随便说说,但也不用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他吧?虽然他把秦朗弄丢了是他不对,可他这么大一个人还真能被拐跑了不成?

拐跑?叶恕行愣了一下,随后一下子从沙发这头窜到冷冽那边,一本正经地问:“他该不会被人给下了药抓回去监禁起来了吧?”语气里透着担忧。

侧过头看着他,冷冽恶劣地一笑,“那我还真要佩服那个给他下药的家伙了!真是英雄!”

“我跟你说正经的啊!”叶恕行捶了他一下,生气地说:“那种地方乱得跟垃圾堆似得,什么人都有,迷药就跟汽水一样好买,谁敢保证他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你还知道那种地方乱!”冷冽握住叶恕行还没来得及抽回去的手,有些惩罚似得一把把他拉近自己,怒气冲冲地说:“知道那种地方乱还敢去跳脱衣舞!不怕被人吃了?”每次想起来他都会忍不住地生气!

叶恕行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放弃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当老子喜欢跳脱衣舞?扭得腰都快断了!我知道那里乱,可我好歹也是个警察,最起码的保护自己还是会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我只是担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叶恕行吼了一声,他有那么没用么?

知道恋人的自尊心很强,冷冽也不再“刺激”他了,搂住了叶恕行肩膀,温柔地说:“好知道你很厉害,每次都把犯罪分子打得性功能障碍,我的叶子最厉害了!”

叶恕行眉头一皱,“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

“呵呵呵!”冷冽仰起头笑了起来,然后又低头凑近叶恕行的耳边,暧昧地说:“跳脱衣舞也不是不行--不过只能跳给我看!下次你在家里跳给我看--”

“滚吧你!”叶恕行脸一红,气得推了一把冷冽,后者笑得灿烂。

喂!秦朗呢?难道不是正在讨论秦朗么?

等到再次被遗忘的人终于被想起来的时候,冷冽拍了拍叶恕行的肩,很肯定地说:“放心吧!他是医生,什么能喝什么不能喝他最清楚不过了!”

可叶恕行记得秦朗是心理医生啊!

“还没人敢给那家伙下药呢!谁会对他感兴趣啊?”冷冽想像了一下秦朗被人攻的样子,觉得那画面仅次于“生化危机”。

不过某人似乎并不赞同,“你太不会看人了!”叶恕行摇了摇头,“秦朗那家伙明显就是禁欲变态系的,现在对他这样的人感兴趣的多了!”

冷冽皱眉,“你怎么知道?”禁欲变态?后面那个他也肯定,不过前面的就--

“你别管那么多!总之现在先想办法把他找回来!”叶恕行从沙发上站起来,揉了揉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你要回那家夜店?”冷冽问。

叶恕行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亏你还是警察!

“不去夜店找我还去便利店找啊?”人是在那里最后出现的,当然要去那里找线索了!“你爱去不去!”叶恕行撇了一眼冷冽,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早就有了答案。啊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坏了!

冷冽挑了一下眉,扬起嘴角说:“你觉得我可能让你一个人再回那种地方么?”

“嘿嘿!”

“不过--”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的天空,冷冽有点为难地说:“现在去夜店好像早了点吧?”

何止是早一点!

叶恕行眨了两下眼,慢吞吞地重新坐到沙发上。

“不过,我们先去他家看看吧!”冷冽提出的见意,得到的叶恕行的热烈响应。只是正当两人纷纷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叶恕行的手机响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叶恕行的第一反应就是:也许是秦朗打过来的!

急急忙忙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大胆的名字。虽然有一瞬间的失望,不过叶恕行还是调整了心情接了电话,按下接听键之前心想正好问问最近有没有新的案子,比如拐卖男人之类的--

“喂”接了电话,叶恕行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先是听着大胆把手下们对他的思念之情表达了个彻底,然后自己又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下,虽然心里还是很高兴地。

“你有没有闯祸啊?”叶恕行问。

“头儿,谁闯祸有你闯得厉害啊?”大胆答。

“你爷爷的!”叶恕行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了。

身后,冷冽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咬牙切齿,自己也忍不住慢慢扬起了嘴角。

“什么?秃头每隔几天就找阿青去办公室聊天?这个老色狼!非告诉他老婆不可--”

“你一个人出任务没意思--江洋呢?他死哪去了?啥?还没回来?妈的!打算让他这辈子都当保镖了么?把我们扫黄组当保镖培训基地啊?”

“什么?老胡的胡子递干净了?哇靠!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嗯?你说什么?”叶恕行叫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让冷冽也有些好奇。

叶恕行对着电话“嗯”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几乎同一时间冷冽上前几步,问:“怎么了?”

原地站了一会儿,叶恕行才慢慢转过身,拧着眉看着他,“我复职了。”

冷冽愣了一下,“这是好事啊!”

“嗯--”叶恕行垂下眼,自从停职之后出了这么多事,一切都乱七八糟的,他也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了。直到刚才大胆在电话里告诉他他被复职了,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再也当不了警察了!就差这么一点点,好在老天爷还是照顾他的,让他能重新回扫黄组,也许他真正在乎的不是扫黄组,而是和扫黄组每一个成员的感情。

当然,对秃头署长也是有点感情的,看在他为自己背了那么多次“黑锅”的份上。

看出了他此刻的心情,冷冽揉了揉叶恕行的头发,后者抬起头看到他鼓励的笑容。

“加油!”

叶恕行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一下头,“嗯!继续抓死嫖客去!”

冷冽扬起嘴角,微笑着问:“我怎么觉得你在损我?”

“行了!先把秦朗找回来吧!我真的不想让他变成失踪人口。”

去秦朗家路上,叶恕行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正在专心开车的冷冽,最后还是别过头,把视线停留在了窗外。

发现他刚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冷冽看了叶恕行一眼,问:“怎么了?有事?”

叶恕行思考了几秒,摇了摇头。

“没有。”

冷冽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问。

仍然看着窗外,叶恕行刚才其实是想问冷冽关于他爸爸和爷爷的事--

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叶恕行和冷冽先后下了车。

叶恕行看了一眼面前的高层住宅楼,吹了声口哨。

看来秦朗小日子过得不错,心理医生都很赚吧?

“我们先问问警卫有没有看到他回来吧?”冷冽用下巴指了指大楼的门口,走了进去。

“哦!”叶恕行跟在他身后。

问了警卫关于秦朗的事之后,虽然年青的警卫表示自己这两天一直是白天的班,但他并没有看到秦朗,而且这幢楼住户很多,很难确定一个人的行踪。

不知为什么,叶恕行心里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心情突然有些郁闷。冷冽的表情似乎也多了点什么,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很有默契地一起上楼准备去敲秦朗家的门。

“呆会儿我们不会一推开门秦朗就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吧--”电梯里,叶恕行问了一句,本来是想当个笑话让两个人笑笑缓解一下心情的,不过他发现他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心情反而更郁闷了。

“不!”冷冽摇摇头,很肯定地说:“我知道他不会有事,只是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按秦朗的性格--”他还没说完,电梯就到了。

冷冽先出了电梯,叶恕行跟在他后面,其实还想问秦朗的性格怎么样啊?

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冷冽伸手按了门铃。只是过了快五分钟,仍然没有人来开门。

“再敲一会儿吧!”叶恕行伸出手准备继续再按几下门铃。

“不用了。”冷冽看着紧闭的门,“秦朗只要在家,门铃响过一次之后就肯定会来开门,除非他死--”

“死”字剩下的半个音节还没发出来,叶恕行已经冲上来一把捂住了冷冽的嘴,一张紧张加焦急,“别说了!千万别再说那个字,要真被你说中了我的罪过就大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杀人犯”,虽然是“间接”的,可这罪也够他受的了!

冷冽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抬起手想把捂住自己嘴的手拿掉再安慰一下叶恕行,离两人不远的电梯门突然开了。

两人这姿势还没变,都下意识地向电梯口看去,这一看,叶恕行和冷冽全愣住了。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头发乱得像一包草,眉头拧得像一根绳,嘴唇抿得像一条线,眼圈黑得像熊猫,衣服皱得像梅干菜,左右两只手里各拎着一个大牛皮纸袋子,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挡我者死!

造型如此惊悚,不是别人,正是秦朗!

他那袋子里不会装着尸块吧?

第32章

无数挂着心理医生头衔的变态杀人狂电影在叶恕行脑中涌现,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哪国的,最终还是把视线定格在了秦朗那像鬼上身一样的脸上。

“他、他该不会把人都杀了吧?”叶恕行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旁边的冷冽皱了皱眉,“他只会在精神上摧残别人。”

看到冷冽和叶恕行,秦朗眯了眯眼,样子好像是近视的人没了眼镜一样,几秒钟后,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齿配上那张脸看上去阴森森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叶恕行身上。

“哼哼哼”

一阵阴笑,吓得叶恕行往冷冽身边靠了靠。他该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来了?”秦朗笑逐颜开地往这边走。

冷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两个牛皮纸袋子因为摩擦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冷冽问。

“你还好吧?”叶恕行问。他现在就怕秦朗有个“闪失”,现在秦朗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啊!

秦朗停在两人面前,又看了一眼冷冽,然后看着叶恕行问:“来了?”

“呃--”叶恕行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人看上去怪怪的,他在生气吧?生气自己那天把他忘了,害他在小巷子里蹲了两天--话说他真的会在那里蹲两天么?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也没等他回答,秦朗从叶恕行和冷冽中间穿过去,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边开门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两人说:“进来吧!”

对望一下,叶恕行和冷冽都怀着好奇的心情带着疑问进了秦朗的家门。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表,叶恕行还没来得及欣赏房间的装修风格,秦朗就把钥匙往茶机上一丢,然后两个大袋子也被扔到了地板上。

“咣咣!”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叶恕行一跳。袋子里面的东西滑了出来,叶恕行和冷冽低头一看,全是书!五颜六色、厚薄不一的书,看样子都是精装本,有些封面都是皮质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的。

“妈的!”秦朗骂了一句,甩两下手腕,进了厕所。

叶恕行和冷冽面面相觑,特别是叶恕行,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秦朗骂粗话。

“他这是怎么了?”

冷冽也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朗消失的方向,说:“具体的虽然现在不知道,但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被刺激到了。”

“刺激?”叶恕行叫了一声,“难道他一受刺激就去买书?”他这两天都泡在书店里?

冷冽走到那堆书面前蹲下,随手拿起一本红色封面的厚实得像‘牛津大辞典’一样书,看了看封面,皱起眉。

“妈呀!这什么书呀?”叶恕行费了不小的劲从地上捧起一本几乎像菜板那么大的书,翻开一看里同全是没见过的“鬼画符”一样的字,密密麻麻的直让人眼晕,头都疼了!

“这都是什么啊?”天书吧?

“这是--”冷冽看了一眼其他的书,“都是跟心理学有关的书。”有些他也看过,不过这里的大部分书还不是普通的心理学者能看得懂的。

秦朗这是发什么疯?

“看来你真的把他刺激到了。”冷冽放下书看着叶恕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叶恕行觉得冷冽就是在笑他。

“喂!我哪知道--哎?”话还没说完,厕所的门开了,秦朗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洗了把脸,皱巴巴的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袖子也卷到了手肘位置,走到叶恕行和冷冽面前之后,眼光一直在冷冽身上游移着。

盯得冷冽浑身发毛。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叶恕行盯着秦朗,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线索。

能走能跳,虽然衣服有点乱,但还能拿那么重的书,应该没有--失身吧?他想了半天还是用了“失身”这两个字。

“那个--秦朗,这几天你哪去了啊?”叶恕行挤出个尴尬的笑容,问。

秦朗的脸色变了,一瞬间,变得有些骇人,身体也有一秒钟的僵硬,叶恕行和冷冽都看在眼里。

长腿一伸,叶恕行轻轻踢了一脚站着一动不动的冷冽,用眼神示意。

说话啊!来这里不是跟秦朗大眼瞪小眼的!

冷冽是想说话,可就在他正想开口的时候,秦朗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抬起了冷冽的下巴,眯着眼看着冷冽。

标准的调戏姿势!叶恕行惊呼一声,在心里。

“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秦朗扬起嘴角,像观察一件艺术品一样观察着冷冽的脸,“放心!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等我研究完了,我会让你连上辈子的事都记起来!要是再听到你叫我一声‘秦书记’我就撕了我的医师执照!”

说完放开了冷冽,转过身蹲下把地上的图收拾了一下拎到屋里去了,而且用了一个非常不雅的关门姿势。

闭关么?看秦朗的样子,似乎短时间内是不想出来了。

“他要看完那些书?”叶恕行实在不敢想像,那些书全都看完--不得要人命么?

冷冽转过头看着他,说:“这次他被刺激得不轻,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过来了。”

“真的?”有点难以相信。

“嗯!”点头,看了一眼秦朗关上的房门,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他其实是个挺脆弱的人--”

切!叶恕行咬了咬牙,心里一股酸酸的感觉,你还挺了解他的!

“想什么呢?”看到他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冷冽问了一句。

“没!”叶恕行抬起头,嘿嘿一笑,“就是觉得刚才秦朗抬你下巴的时候--你们两个看上去挺配的!”

“啧!”冷冽咬了一下牙,伸手圈住叶恕行脖子,“你是成心惹我生气是么?”

叶恕行吃吃地笑着,捶了冷冽的肚子一拳,不过没什么力道就是了。

“喂!到底要不要进去问他这两天去哪里了啊?”等两人松开之后,叶恕行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

冷冽摇摇头,“不用!他想说自然会说,他不想说的话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吐一个字!只要他没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样吗?叶恕行挑了一下眉,“那你恢复的事呢?他刚才没看出来吧?”

听到这里,冷冽邪气一笑,脸上的表情坏坏的,“我故意的!”

“哈啊?”

“我看他什么时候能把那些书看完!”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得意,标准的幸灾乐祸!

叶恕行明白了,冷冽和秦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绝对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思考!

“我们回去吧!”确定秦朗没事之后,冷冽拍了拍叶恕行的肩,两人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把冷冽和叶恕行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头发乱得像一包草,眉头拧得像一根绳,眼圈黑得像熊猫,衣服皱得像梅干菜,吕锡鸣正伸手好像要扫门铃的样子。不过看他的表情,不知道那只手伸出多久、伸出去几次了!

看到冷冽和叶恕行,吕锡鸣明显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门里的人。

“你来找秦朗?”叶恕行瞪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吕锡鸣,靠!这造型还真是一模一样!

最新流行情侣造型么?还是SM口味的?

听到秦朗,吕锡鸣皱了皱眉,脸上有种难以言喻或者难以启齿的表情,冷冽别有所思地看着他。

吕锡鸣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叶恕行和冷冽面前,两人低头一看,是部手机。

冷冽认识,是秦朗的。

这下,事情有意思了!

“这个,请你们还给他。”吕锡鸣板着一张脸,但能从他嘴里听到个“请”字,虽然没有什么诚意,叶恕行还是觉得已经是天大的不可思议了。

把手机塞到了叶恕行手上,吕锡鸣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是那匆忙的背影看上去甚至有点--狼狈!

“奸情败露啊!”叶恕行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难怪他一直打不通。

难道是不想被打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冷冽饶有兴趣地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

“哼!”叶恕行白了他一眼,“知道什么?”

上次在船上找冷冽,冷冽没找着倒撞破了某人的“奸情”!比看到上帝还要震惊!

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还需要进一步考证。真的在一起呆两天,不可能什么事也没发生吧?不能说天雷勾动地火也好歹来个惺惺相惜吧?

带着这个问题,叶恕行被冷冽拖着拽着回了家。

“就这么走了啊?”好像有点不负责啊?

“过两天再来找他--”如果到时他还活着的话。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看戏?”

“别说你不想!”装什么呀!

“戏不是光用来看的,自己能编是最好的--”冷冽恶劣地笑了笑。

叶恕行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次应该不是他了吧?

今天是个大日子!今天是叶恕行“官复原职”的日子!

早上离家之前叶恕行还稍稍收拾了一下仪表,毕竟是重返组织,好歹也要表现的庄重点。冷冽正在帮他打领带,叶恕行很佩服冷冽能把一根小小的领带打出好几种结已应付各种场面。嗯--真是闲妻啊!

“真的不用我送你?”冷冽又问了一遍。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迷路!”

没再说什么,冷冽打好领带之后在叶恕行脸上亲了一下。

“下班后早点回家,我等你吃饭!”

叶恕行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又问:“你呢?”你干什么?

冷冽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在家里做饭给你吃啊!”

“一顿饭从早做到晚,你做满汉全席啊!”叶恕行笑着骂了一句,没有再问下去。走的时候冷冽在他身后问晚上要不要买点柚子叶给你泡泡?

“呸!老子是去上班不是出狱,咒老子啊!”

看到叶恕行精神成倍的样子,冷冽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边上,看着叶恕行的背影直到消失。

当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一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上全身。从到沙发上,冷冽捂着额头,闭上眼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记忆?

类似于病痛的折磨,却比身体上的病痛更加致命。当你自己连想什么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就好像失去了自我,连自己都变得陌生,在这个身体灵魂,是不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站起来走到墙边,把隐藏在壁橱下的电话线重新插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冷冽直接坐在地板上,拿起了电话。

“爸爸--我没事,还活着--没有不回家,只是不知道家在哪里--不过拔了两个晚上的电话线--我不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打扰--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认输--我会回去的--”

再次回到扫黄组,对着那扇破旧的门,看着上面熟悉的脚印,叶恕行心里有点热热的。

到底还是自己的“组织”好啊!虽然刚才在署里走廊上走的时候,一个女同事看到他之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叫着“叶恕行回来啦”妈的!他又不是山上下来的土匪,还能奸淫掳掠了不成!

本想再多回忆一会儿,不过想想等会儿还得去秃头那里报到,叶恕行挺直了身体准备进去。

他妈的!知道我今天回来怎么也没人在门口迎接我?

手伸到一半,门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然后一个声音说:“我前天晚上抓到的两个才搞笑啦!”

叶恕行皱了皱眉,记忆中扫黄组里并没有这个声音。

“那两个家伙都指着对方说对方是男妓,我就说男妓不太好定罪啦!你们谁是嫖客,两个又都挣着说自己是嫖客,哇哈哈!笑死我了!结果都被我抓起来了,在牢里关了一天一夜,都不肯请律师,问他们也什么都不说,被当嫖客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还叫不丢人?叶恕行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家伙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是打架就是乱搞,不过在夜店后面的巷子里两个人肯定是在乱搞!不过你还别说,两个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还挺相配的!哈哈哈!”

不不不不!叶恕行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倒霉--不!是不可能这么巧吧?

“还是城市里的案子多啊!上任第一天就能抓到人,哪像我以前那个地方,连个鸟都没有!几百年也用不上手铐!不过扫黄组是不是很闲啊?据说好像整天没什么事啊?”

叶恕行的火“腾”地冒出来了,大脚一踢,差点把扫黄组结实的门板踹下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没事在他扫黄组打混?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叶恕行扫了一眼,大胆、老胡、阿青都在,正激动地看着他,还有一个--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正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椅背上的男人--

穿着警服,扣子一个不扣,里面是件洗得泛黄的卡通T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不是很白的白色运动鞋--

靠!叶恕行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警服穿成这样,有他当年的风范!只是秃头怎么会允许有人这么“破坏”东署警察形像的?

从男人的腿可能推断出他的身高并不是很高,但比例很适中,一张脸上满是桀骜不逊,被他打量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叶恕行,最后露出一抹微笑,眼里的笑意更浓。

“老大”其他人见到叶恕行已经全部冲了过来,激动地说了一大堆,只是叶恕行一句都听不进去。扬起下巴指了指,这个动作是跟冷冽学的,因为每次冷冽做这个动作都他妈的帅呆了!

“他是谁?”

被点到名,男人从桌子上跳下来,冲着叶恕行敬了个礼,标不标准先不说,意思是有了。

“长官好!我是新调来的扫黄组成员,我是关智!”

叶恕行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脱口而出:“江洋呢?”

第33章

“江洋?”关智露出莫明其妙的表情,抓了抓头看了看叶恕行旁边的人,眼神里充满疑问,“江洋是谁?”

叶恕行还没说话,大胆先替他回答了。

“啊!那个啊--江洋是我们另一个同事,被调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目前还没回来。”

阿青对叶恕行说:“江洋还没有回来,他前天打过电话回来。”

叶恕行点了点头,又侧过头低声问旁边的老胡,“这小子哪来的?”

老胡也稍稍低头凑近叶恕行耳边,小声说:“今天刚调过来的,好像上星期才到东署,已经被其他组踢出来三次了,最后调我们这儿了,秃头放了话说死活就放咱们这儿了!”

我靠!叶恕行骂了一句,当他扫黄组是垃圾场,什么“报废”的都往这儿扔啊!一星期被踢出去三次,怎么没直接被踢出警局大门?

“听说这小子上面有人。”老胡又补了一句,意思不言而喻,然后转过头摸着胡子四处乱瞄。

叶恕行冷哼一声,把视线移回关智身上,穿得乱七八糟,头发乱七八糟,一个乡下气实足的小子,竟然还是靠走后门进的警局?虽然眼前的小子看上去很热血,而且眼神很干净,不过,嗯--

好感度下降!

丝毫不介意叶恕行像X光一样的眼神,关智任由对方打量自己,因为同一时间他也在打量叶恕行,直到后者被大胆他们推到关智面前,叶恕行先皱了皱眉,然后挤出个微笑,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好!我是组长叶恕行。”

看了他几秒,关智咧嘴一笑,很高兴的样子。

“组长也是美男啊!”

叶恕行愣了一下,扫黄组其他三人露出尴尬的表情,关智表示“赞美”的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叶恕行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谢谢!你也不差。”

关智笑得更加灿烂。

与扫黄组的兄弟们“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回答了各种有关于他“私生活”的问题,期间叶恕行不动声色地打听了关智的一些人个情况,虽然他不算是个八掛的人,但他总是对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有点在意,关智说他是从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山村小镇,简称就是乡下调来的,说他们那里总共四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局长,警察局是全镇最破的建筑,后来局长走了,他也就被调到这儿来了。

“真是好啊!能到大城市里,还有地铁呢!我来这儿之前也就坐过一次地铁--”不介意地说着自己“没见过世面”之类的话,关智脸上没有一点羞涩,一直笑得很开心。但叶恕行从他开始说他以前的警局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相反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关智已经别开视线继续跟其他人“嘻嘻哈哈”,一点痕迹都不留。

上午的时候几乎一大半都在秃头署长的办公室里度过的,秃头再次用“苦口婆心”的语气向叶恕行重复了一遍警察的规章制度,并且最后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表情说:“恕行啊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就让我省点心拿了退休金安稳地回去养老吧!自从你跟了我,我的心脏是一年比一年跳得慢啊--”

诸如此类的话,叶恕行听得耳朵快生老茧了。等他听秃头说完了,也差不多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叶恕行饿得肚子“咕咕”叫,看着秃头署长制服下一肚子的肥油,暗自咬了咬牙。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闯祸之后,叶恕行就差举手对天发誓了,虽然他发誓就跟吃牛肉面没什么区别。

秃头署长叹了口气,掏出一块白得让人“发指”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叶恕行,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发展一下?”

猛然,叶恕行愣住了。别的地方?不是别的部门,而是别的地方?

“要调走我?”

“只是个提议,想问问看你有没有考虑过。”

眉头皱得死死的,表明叶恕行非常不喜欢这个提议,“考虑个屁!我不会走的。”

这回秃头署长皱眉了。这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连语气都是命令的感觉。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扫黄组么?”

的确,叶恕行毕业之后被分到扫黄组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己“精忠报国”的远大志向就被扼杀在了扫黄组这个厕所旁边的办公室里。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对扫黄组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

而且他都认倒霉了秃头你还想怎么样?

“我从来没说我讨厌扫黄组,只是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扫黄组,我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哪也不想去!除非我犯了错你把我调去当交通科或者当户籍警!”

“你犯的错还少么?”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秃头署长白了他一眼,怒意早就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我只是问问看你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也就算了。”

“我--”叶恕行撇撇嘴,当然不愿意。

“新来的同事见过了吧?觉得怎么样?”秃头署长又问了一句。

关智?“还可以--”叶恕行说,想了想,又问:“他从哪里调来的?”

秃头署长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带着他好好工作就行了,他是个不错的警察,就是--有点野惯了,得好好调教一下。”

叶恕行没说话,眼前浮现出那张很热血的脸,还有那身“惊世骇俗”的警服。

“刚从山里被抓进笼子的猴子,总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话说完,秃头署长静静地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后者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就好!”满意地点点头,秃头署长露出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对了!署里新得到一批巡逻用的警车,扫黄组也分到一台。”

哦?这下叶恕行倒有点小吃惊了,这么多年他们扫黄组只有乘“11路公车(就是两条腿)”去巡逻的份,现在竟然有警车了?

开警车巡逻,很帅哎!

“虽然--咳!反正等会儿你就去试试车吧!有什么问题再修吧!”

修?叶恕行不明白新车为什么要修。

出了署长办公室,没走几步,叶恕行遇到了关智。后者正靠墙上,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把钥匙。看到他来了,关智直起身体笑着说:“署长叫我跟你一起去巡逻,顺便试一下新车!”

叶恕行看了看他,扬了扬下巴,“走吧!”

两人来到停车场,数十辆崭新的警车整齐地停放着。

“哦”关智吹了声口哨,“真是帅啊!第一次看到这么酷的警车!”

叶恕行也挺兴奋的,拍了拍关智的肩,“走吧!感觉一下!”

关智怪叫了一声,向警车奔了过去,好像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兴奋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时的叶恕行看着关智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还年轻--嗯!他也不算老就是了!

“我们是哪辆车啊?”叶恕行左右张望着问。

“嗯--我看看!6号!”关智看了一眼车钥匙上的号码,伸长脖子找着6号车,嘴里念着:“6号6号6”

一分钟之后,叶恕行和关智看着眼前停在6号车位上的警车,呆站在原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全新的警车,全新的--如果眼前这辆像三十年代的老爷车的东西可以称作警车的话,那叶恕行也不在乎是不是全新的了。

“这个--是不是稍微旧了点?”关智抓了抓头,看着车上的一块深蓝色的油漆都是补上去的,颜色明显比原本的要深一些,活像一件衣服打了不同颜色的补丁。问题是衣服上打补丁在今天还可以称为“时尚”,那么车上呢?车上算什么啊混蛋!

更别提那裂了缝的玻璃了!还修都懒得修一下么?

“秃、头!”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叶恕行拳头握得紧紧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满肚子的肥油打出来!这就是给扫黄组的新警车?这种车开到马路上是巡逻还是丢人?难道是为了展现人民警察的“朴素”精神么?

“组长?”关智看着似乎马上就要爆发的叶恕行,“要不--先上去试试?也许性能什么的还不错呢?”这话有点自欺欺人,关智自己说出来都有点低气不足。

突然--

“哟?这不是叶警官吗?”一个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叶恕行和关智身后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辆新警车坐着两个人,叶恕行认识,是反黑组的人。

“这就是你们的新车啊?好有个性啊!”坐在副驾驭座上的人看着他们身后的车,笑得很欠扁。

“怎么?没见过古董车么?”叶恕行脸上的笑是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快滚!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想揍人!

“好车啊!好车!跟扫黄组很相配!”那边开车的人笑嘻嘻地点头,又看了一眼叶恕行旁边的关智,眼神里全是鄙夷,“这小子就是你们的新成员?”可真够土的!

“你有意见?”叶恕行第一时间骂了出来,“长得比你帅你他妈的妒嫉啊?”

关智侧过头看着叶恕行。

车里两人瞪了一眼叶恕行,看样子想骂但最后还是没骂出来,最后扬长而去。

“你们也快点追上来吧!如果能保证车不会开到一散架的话!顺便告诉你们,那辆车是巡逻车数量不够从处理厂拉回来给你们的!哈哈哈”

叶恕行和关智,两人咬牙切齿地瞪着车屁股,同时竖起中指,“操!”

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车再烂,好歹也是辆车,以后也是扫黄组长的财产了,试车还是要试的,有什么毛病也好趁早去修,不然真等着半路上散架了就晚了。

叶恕行打开副驾驭座坐了进去,钥匙在关智手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关智想开车。

“走吧!”他冲关智招了一下手。

关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笑眯眯地上了车。

“去哪?”关智问。

叶恕行想了想,问:“饭吃了没?”

摇头。

“那就先去吃饭!我请客!”叶恕行咧嘴一笑,“我带路。”

关智笑得深邃,“好!”

钥匙一拧,车屁股后面“突突”两声,整辆车都抖了一下,叶恕行下意识地抓紧椅背,还没骂出声,关智又问了一句--

“左脚是油门还是右脚是油门?”

哇靠!叶恕行下巴掉下来了。而关智马上又一脸的恍然大悟,冲他一笑,“想起来了。走吧!”

叶恕行很想大声让他先停下,可还没张嘴,车突然向后退了几米,然后猛地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智开车太有水平,叶恕行总觉得车是扭着出去的。

这、这场面只应电影里有啊!

等冲上了马路,关智叫了一声:“好爽!”

叶恕行先坐稳了身体,一摸头,一手的汗。看着旁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人,虽然觉得有点迟,但他还是想问:“你,有驾照么?”

关智嘿嘿一笑“有。”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张东西递给叶恕行。

哪个王八蛋给他发的驾照!

接过去一看,叶恕行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是健康证!”

“啊?”关智很茫然,转过头,“不是有健康证就能开车的么?”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你小子快给我停下!不想死就赶快停下!”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长官的命令,快给我--”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有另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叶恕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窗外一看,那辆车正好转弯--

冷冽!

大吃一惊!虽然看到冷冽的确让叶恕行吃了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坐在冷冽车里的另一个人,宫昊雷!

这么久不出现,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家伙!

冷冽跟宫昊雷--想到这个组合叶恕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而另一种觉得被欺骗的感觉更让他觉得难受和--愤怒!

为什么会跟宫昊雷在一起?

“快开车!追前面那辆银色的车!”狠狠敲了一下车窗,对刚想停车的关智吼了一声。

“啊?”关智愣住了,不是让他停车吗?

“啊个屁!这是长官的命令!快开车!”

“可你刚才还说不想死就停下,那也是长官的命令啊!”

“不想死就停下,想不死就快开车去追!”叶恕行狠瞪着关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开车就是找死了!关智油门一踩,车又窜出去了,脸上兴奋的表情又回来了。不过叶恕行没心思去管那些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冷冽和宫昊雷到底要干什么?

“快开!”急吼吼啊!

“老大,我没驾照哎!”关智笑得很无辜。

“要个屁驾照!有健康证就够了!”

关智扬起嘴角,手上的方向盘来了个大转弯,“组长,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恕行只顾着看窗外跟踪着冷冽的车,眼也不敢眨,幸好前面有个红灯,眼看着冷冽的车停下来了,他对关智说:“慢点,稍微离他远一点,别被发现了!”

关智看了看前面那辆银色的车,挺高级的,问:“为什么要追那辆车啊?车上是什么人?”

什么人?叶恕行咬了咬牙,阴笑了一声,“是个死、嫖、客!”

第34章

“可以抽烟么?”宫昊雷晃了一下手上的烟,侧过头微笑着问正在开车的冷冽,后者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顺手把车窗打开。

宫昊雷已经点了烟,烟草气息渐渐弥漫在四周,却只停留了瞬间,下一秒被风吹散。

有点冷。

冷冽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

“你在烦什么?”宫昊雷突然问,食指轻敲一下,烟灰坠落。

冷冽没有回话,他也不再问,手肘撑在窗口悠然地吸着烟,那是一种安静等待的姿势。

直到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刺激着耳膜,冷冽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冷冷地问:“够了吧?”

淡淡一笑,宫昊雷使劲抽了一口烟,然后用力把烟扔到了窗外,转过头与冷冽对视。

“不够!远远不够!”

冷冽这一刹车不要紧,只是苦了原本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辆警车,路边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突然停在路边的一辆银色跑车后面突然冲出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警车一个急刹车在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有种灼热烧伤的感觉,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以为两辆车会相撞,但警车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摇晃着从那辆银色的车旁边擦过,其中好像还能隐约听到一声尖叫,然后警车直直地向前冲去,感觉整个车身还在颤抖着--

“咣啷当”一声,警车的后车灯掉了一个下来,连着电线,挂在车屁股后面左右摇晃着,摇摇欲坠--

车里的冷冽和宫昊雷被巨大的噪音吸引,同时抬起头向前方看去,虽然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和谐,但双方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车,心里仍然忍不住产生疑问:怎么会有这么破的警车?

呃--“警车”?

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像一根细细的导火索,只要一点火星就被会点燃。

冷冽阴沉着脸,看着前方,嘴角绷得紧紧的,一直在忍耐着什么,直到旁边的宫昊雷再次抽出一根烟要点上的时候,冷冽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要不是--真他妈的想揍你!”

宫昊雷笑了笑,叼在嘴里的烟一上一下地摇晃着,“怎么?要不是什么?想揍我就来啊!你能忍到现在不出手我已经很惊讶了,所以不用再忍我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别逼我--”冷冽皱眉,转过头看着他。

摇了摇头,宫天昊雷拿掉嘴上的烟,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想报仇了?”

冷冽没说话,握紧方向盘的手动了一下。

“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被我玩弄了这么久,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吃吃地笑了出来,宫昊雷扔掉了烟,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冷冽,“心里不好受吧?是不是觉得想起来还不如不想起来?呵呵是我的疏忽,应该让你永远也想不起来,直到--”

突然扣住颈部的手阻止了宫昊雷接下去要说的话,虽然不再说下去,但他也没有害怕的表情,甚至嘴角扬起一抹可以称为得意的微笑,看着手的主人冷冽,问:“怎么?想杀人灭口?来啊!只要你觉得我死了还有其他人能治好你--”

“宫昊雷,不要觉得你是能控制一切的神!”压制着心底的怒意,冷冽手再次加重了力道,宫昊雷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些。

“能控制你,我就是神。”平静地陈述着让冷冽几乎要抓狂的话,宫昊雷享受着占上风的感觉。

“你似乎太高估你自己了--”冷冽深深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视线重新回到前方。

“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是个不错的心理医师,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职业的催眠师,但医者不能自医这点相信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活动了一下颈部的骨骼,宫昊雷拿起烟,轻轻一甩,抽走了最上面的那根,“不然当年治好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你对着镜子自我催眠就可以了!”说到最后,他讽刺地笑了出来。

这的确是个笑话,却并不好笑。

冷冽还是轻笑了两声,“是个不错的办法,总比被你当玩具一样耍好!”

点烟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上烟,宫昊雷仰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像吸毒者一样的表情,却又清醒着。

“我没有把你当玩具,这点我可以发誓。只是--”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冷冽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十年了,你要做什么早就可以做了,为什么要等十年?”

“十年--”宫昊雷眯起眼,仿佛在心里计算着十年到底是多久,十年,从那一天开始,在无止境的寻找着,再回头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十年,连外貌都可以改变,那么灵魂呢?

“冷冽,十年里我催眠了你七次,每次都是为了阻止你的分裂,这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但是我承认,我失职了,我并不是为了治好你而治疗你的。从第二次开始--”从第二次开始,作为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变了质。

那是老天开得最大的一个玩笑。

“我不知道你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知道吗--”宫昊雷笑了,想起了往事,有种奇怪的感觉,秘密,总在被揭穿的那一瞬间才是最精彩的。

“最初的你并不是多重人格分裂。”

冷冽皱了一下眉,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也不看他,宫昊雷继续说下去,带着一点兴奋的感觉,“只是普通的人格分裂,就像双子座一样,身体里不过拥有另一个性格的你存在而已,很简单的事,至少在我们看来--”

手心变得冰冷,冷冽咬紧牙关,那一个晚上汹涌而来的记忆,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回忆片断,他像一个观众一样在那些空间里观看着他主演的“电影”,像刀片一样划开他被封存的记忆,过去像血一样涌了出来。

他被催眠,由一个普通的精神分裂者变成了拥有越来越多人格的人!

他应该被载入精神病学史册,而宫昊雷则是贡献者。

他一手造就了他!

“果然,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宫昊雷看着冷冽握着方向盘的手和泛白的骨节,知道那只漂亮的手此时恨不得在他脸上打一拳,但他知道冷冽不会。

“知道了一切,还要维持绅士风度?”

“如果可以把你打成精神分裂我现在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冷冽冷冷地说,惹得宫昊雷一阵狂笑。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的确,光靠打是没办法人格分裂的,”说着慢慢凑近冷冽耳边,“需要慢慢催眠,你知道不是吗?那是最上乘的工作,比世界上任何一样工作都需要小心,因为在你手里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和精神,比任何东西都脆弱和易碎--”

闭上眼,冷冽微微别过头,脸上有着一丝厌恶。宫昊雷抓住了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呢--”喃喃自语。

那一刻,冷冽有了个奇怪,甚至可以称得上可怕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后者的眼神在他转过来的瞬间变得凌厉。

“你想怎么样?”冷冽问。

宫昊雷退了回去,脸上有了些许烦燥。

“我也想知道我想怎么样。”狠狠抽了一口烟,不介意已经燃尽的烟灰掉在裤子上,“我一直在失败,十年了,一直在失败,我有想过放弃,但是我还是不能!”最后吸了一口烟,宫昊雷把烟扔了出去,打开了车门。

“冷冽,可是这次我没有时间了,十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这次你不能把他还给我,那我就要找别人代替,而且是你身边的人!”

手一伸,冷冽抓住了他的手臂,仅用了一只手却让宫昊雷都感觉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你敢对他出手我就杀了你!”这绝对不是玩笑,宫昊雷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很可爱!”笑了笑,“但是只是代替,如果这次失败,我不介意让他成为他的代替品,也许我会好好爱他,直到忘了--”

“宫昊雷,你疯了。”冷冽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十年时间竟然可以让一个天才变成疯子,而原因可能只是为了--

冷哼一声,宫昊雷一条腿跨出车外,“我是疯了,如果不能让他回来,你就是下一个疯子!我们一起疯下去好了,我不在乎!”

他疯了十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个十年,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见到他,哪怕是疯子也无所谓!

“想好了,就来找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赌一把,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哦!还有他,叶恕行--”

听到叶恕行的名字,冷冽抬起头直视着宫昊雷,带着警告的目光让宫昊雷轻笑出声。

“你这次能想起那么多也是因为他吧?没想到你们还是有点默契的,这很有意思。我很想看看你的小情人对你有多重要!”说完,宫昊雷下了车,朝着反方向离开。

“疯子!”冷冽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真是个疯子!”他跟这个疯子牵扯了十年,从一个普通病人变成了一个治不好的重度人格分裂!

真正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是这个家伙才对!

“刺溜刺溜”

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面店里,零零星星坐了几个客人,此起彼伏的吃面声中,以靠墙边的位置最为刺耳。

“咕嘟咕嘟咕嘟呼”捧起碗喝着美味的面汤,直到碗见了底,关智满足地呼了口气,舔舔嘴唇,大城市的面也很好吃啊!吃饱喝足摸了摸肚子,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还在发呆,拿着筷子拨弄着面前碗里的面,几乎一口没动。

“组长,你怎么不吃啊?”他关心地问,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那碗面,“还晕车呢?”

听到晕车两个字,叶恕行抬起头,调整了眼前的焦距看着眼前这个把警服当休闲外套穿的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位飞车党出身的吧?

他开的不是车,是云霄飞车!叶恕行以为自己挺得住,可他发现他这次高估自己了。刚才好像拍了场电影了!啊--不,就是电影也不敢这么拍的,玩命啊!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关智碰方向盘了,以后谁让关智开车他就抽谁!“抓奸”没抓着差点把命给丢了!本来就破的车现在更是可以直接进废品收购了!不!说不定那儿都不收!

“你想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叶恕行问。

“不想--”关智摇了摇头,眼睛仍然没离开那碗面。叶恕行满头黑线,把自己的面推到他面前。

“你吃吧!”反正他没胃口。

“哎?”一声疑问,见叶恕行朝他点了点头,关智倒也没客气,说了声谢啦抬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福。

看他因为一碗面而这么开心,叶恕行也被感染了,心里想还是个小孩子啊!虽然他也没多老!可笑过之后,叶恕行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他想到了抓奸的问题。

宫昊雷就像个幽灵似得,总在最不适当却又最适时的时候出现,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男人,更加不知道他跟冷冽在一起要干什么,但他知道的是冷冽会变成那个样子跟宫昊雷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叶恕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许久,拿起了又放下。

正在解决嘴里的面条的关智一直观察着他,直到把最后一片青菜夹到嘴里之后,终于问了一句:“组长,刚才我们追的车里是什么人啊?”

“啊?”叶恕行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没跟关智解释呢!是什么人?总不能说是“情夫”和“奸夫”吧?

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关智眨了眨眼,“不能说吗?”

叶恕行眼珠一转,咳了两下,点头说:“没错!是机密,你还是新人所以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

“是犯罪团伙吗?”关智一脸兴奋,“很大的团伙吗?卖淫团伙?”

呃--“嗯!很大的--团伙!”

“刚才车里的是头目?”

汗“大概是吧--目前还不清楚。”如果这段对话让冷冽听到,叶恕行已经可以想像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了。

关智那边又说着什么“大城市就是好啊连卖淫都是团伙的”,叶恕行觉得他已经背负了强烈的罪恶感,就好像纯洁的小孩问父亲或母亲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他们会说亲爱的宝宝你是被包在包裹里由仙鹤送到咱们家的。而大一些的时候父母则会直接说:你是从垃圾筒里捡来的!

“组长,警车会不会被开罚单啊?”关智突然问了一句,把叶恕行快游到外太空的神志拉了回来。

“啊?什么?”叶恕行还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关智看着窗外又问了一句:“这家店外边可以停车吗?”

先后两个问题加起来,叶恕行一分析,再朝关智看的方向一看,两位交通组的同志正围着他们停在路边的警车--如果现在还可以称为警车的话,一手拿笔一手拿罚单,左看右看。

那表情明显就是在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哎哟我的妈呀!叶恕行飞快向门外冲了出去,已经把车搞成这样了,要是再多一张罚单秃头非砍了他不可!

第35章

一个人一辈子里,总有那么一两次,所有倒霉的事好像都赶着同一时间来的。叶恕行对此深有体会,他运气好的时候那日子过得跟天堂似得,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他曾经以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没钱,没钱的日子寸步难行,连个便当都买不起,虽然他并没有为钱而有过太多烦躁,但他现在发现还有比没钱更让人烦恼的事。

比如,一个叫冷冽的男人。

叶恕行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为情所困”,虽然这个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叶恕行也会为情所困,世界真是变了。

有时候,叶恕行会想,当初他要是再坚持一下原则死活不去扮男妓,他和冷冽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了?但也只是想想,因为下一秒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他和冷冽在一起了,风风雨雨鸡毛蒜皮的也过了一年了,他们连彼此灵魂中最恶劣的一面都见过了,那么剩下的,也没有理由再去怀疑了。

走在马路上,叶恕行今天也经历了许多非一般人类能承受的“打击”,包括被秃头骂个狗血淋头、生命在死亡线上游走一回,然后再被秃头骂个狗血淋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虽然远没有从前平静。

走着走着,叶恕行拐了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可疑人影,就是那种一眼就让警察有上去问话的欲望的人影,正围在墙角说着什么,目光轻轻扫过,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本市第一盗版大户、他的“老朋友”--赵三胖。那另外两个无疑就是他的“客人”了!

赵三胖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客”了!

叶恕行挑了一下眉,茫然地看着那三个人,慢慢走了过去,他今天没心情抓人,不过--

那边赵三胖还在口沫横飞手脚并用地介绍他的片子多么多么刺激、多么多么够劲!多么多么--

“赵三胖你又在这里骗人了?”

声音很平静,却把三个人都震呆了。抬头一看,叶恕行已经站在他们旁边了,瞄了一眼赵三胖手里的碟片,摇了摇头,以一副“行家”的口吻说了一句--

“这片子不行,也就前二十分钟,后面三分之二都是风景介绍。”

本来要买片子的两人一听,面带怀疑地看了叶恕行一眼,但还是因为有些“心虚”,瞪了一眼赵三胖之后就走了。赵三胖怎么解释人家也没回头。

“叶、叶sir!”赵三胖叫了一声,活生生的“污蔑”啊!自己的“职业道德”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这就叫他赵三胖以后如何在“盗版界”立足!

“你这是干吗啊?瞎说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了我多少片子呢!”埋怨的语气,带着一丝恨意,“你这也太损了吧?破坏我信誉啊!”

难道是他赵三胖交友不慎么?直接抓他去警察局也比坏他的生意好啊!

叶恕行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白了一眼赵三胖,悠哉悠哉地说:“你一卖A片的还要什么信誉?”

操!“叶sir你摸着良心说我哪次卖给你的片子不是最正最带劲的!”又一次被“污蔑”,赵三胖誓死捍卫他身为一个“商人”的尊严。

本以为叶恕行接下来会狠狠在他头上敲一下,或者直接给他拷上带回局里,可叶恕行只是又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连屁都没放一个!

这可绝对不是叶恕行的作风!赵三胖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该不会马上就要进行全市大扫黄了吧?

“叶sir!叶sir你别走啊!有什么话您直说啊!我胆小您可别吓我!”赵三胖三步一跳地要跟上叶恕行。后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子现在烦,没空理你!想去局里呆会儿就自己去自首,今天晚上老胡值班!你们两个老单身汉可以好好聊聊!”说到最后,“聊聊”两个字叶恕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再配上嘴角淡淡的坏笑,这么暧昧的暗示,赵三胖老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个满脸胡渣的老男人有什么呢!

赵三胖,你也是个老男人哦!

不等赵三胖再申辩什么,叶恕行一仰头,双手插在裤袋里慢吞吞地走了。嗯--捉弄别人果然可以让自己心情好点!想到这里他扬起嘴角。几分钟之后,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他都变态了我还是没讨厌他,就这样吧--”

叶恕行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突然发现门没锁,想是冷冽已回来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叶恕行转过头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脸颊,试了几次觉得面部肌肉不再僵硬了,咧开嘴来了个印象中自己最灿烂地笑容,准备给冷冽来个热情地拥抱,推开门就进去了--

“叶先生,你回来啦?”钟点工正拿着拖把在客厅拖地,看到叶恕行,憨厚一笑。

笑容,瞬间僵掉了,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叶恕行点了点头,问:“他回来了没有?”他,自然指的是冷冽。

钟点工摇头。

叶恕行心里变得乱七八糟,上楼进了房间,脱掉了外套扔到一边,然后整个身体往床上一倒。他想如果冷冽已经回来了,他是不是就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想起了宫昊雷,那个男人--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喜欢冷冽,然后又说喜欢他。

喜欢,难道可以一直挂在嘴边?

皱了皱眉,回忆着那里宫昊雷对他说的话,叶恕行突然觉得有点背脊发凉,对于冷冽--他的心一直没放下来。

他觉得冷冽可能需要去治疗一下,可是他不想让冷冽觉得他认为他是有病。冷冽那个样子--想起了分裂时的冷冽对自己又打又杀的,叶恕行眉头皱得更厉害,怎么会--变成那样?难道从来没有治疗过吗?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啊无声地尖叫,叶恕行在心里抓烂了一把头发,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床陷下去了一块,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热乎乎的吻就贴上来了。

“唔--”索性不睁眼了,感受着熟悉而又温柔的吻,鼻间是好闻的男性气息,叶恕行顺从地张开嘴,身体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整个过程变得更加享受。叶恕行迷迷糊糊地想,自己这么多年接吻经验,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冷冽这个死嫖客的!

虽然他已经有一年多除了冷冽没有跟其他人接过吻了。

舒服得都快升仙了。

终于,一吻结束,叶恕行懒得睁眼,感觉到冷冽贴着他的耳边,小声问:“累了吗?”

叶恕行哼哼了两声。累,今天玩了一回“生死时速”,血管都差点暴了。

“又被秃头骂了。”

冷冽笑了两声,靠到床头把叶恕行也拉进自己怀里,叶恕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舒服地位置,趴在他胸口,还是没睁眼。

“你也没少挨他骂呀!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冷冽双手环着他的腰。

说得好像他天生是挨骂了的料。叶恕行撇撇嘴,换个了话题,说:“今天来了个新同事。”

“哦?”

冷冽没什么大反应,叶恕行不满,想了想,恶劣地笑了笑,“英俊少年一枚!”英俊少年,嗯--除去那套衣服和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就算是吧!说完又色色地笑了两声。

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冽无声一笑,凑近叶恕行耳边压低声音问:“有我英俊么?”

叶恕行慢慢睁开眼抬起头,男人笑得性感又绅士,足以让万千少女无数少妇疯狂,只是--那只手干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绅士。

“你是英俊大叔,而且英俊归英俊,能不能别摸我屁股。”

“我哪有那么老?”冷冽笑得很无辜,手却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叶恕行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往别处扫了几下,开口--

“喂!你今天--”

“饿了没有?”冷冽抢先一步。

“啊?”

“下去吃饭,我买了菜蔬!”说着把叶恕行拉起来,冷冽先下了床,连拖带拽地把人带走了。

“你做饭啊?”

“难道你做过饭?”

切!“你去哪买的菜?”

“超市。”

“哪家?”

“离家最近的那家。”

“靠!你个色狼,又去勾搭小姑娘了?”

冷冽有过“前科”,有次他跟叶恕行去超市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个摊位能试吃德国进口的香肠,叶恕行非拉着冷冽过去说不吃白不吃,有吃不吃是白痴。冷冽说想吃可以买回去,叶恕行一句:靠!大哥,东西就是白吃的才好吃啊!

谁知这一去叶恕行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了!负责煎试吃香肠的小姑娘看到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冷冽,现煎了一大片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厚度直逼一块钱硬币的香肠,放到白色纸盘里捧到冷冽面前,外加阳光笑容一个。

叶恕行看着自己手里用牙签插着的一小块切成方形的“肉粒”,那上面的东西可以直接忽略。

给他根牙签剔牙么?

最可气地是冷冽动作优雅地吃了香肠,小姑娘还问他她煎得好不好吃?大有好吃再吃一点的意思,冷冽竟然微笑着点头,最后还买了好几根。

气得叶恕行一晚上没跟冷冽说话,回家之后冷冽叫他吃饭,叶恕行说了句‘吃你的香肠去吧!’

冷冽邪笑着说我最爱吃你的香肠,然后--吃香肠!

“说呀你个混蛋!是不是又去吃香肠了?”叶恕行从后面勒住冷冽的脖子,后者笑着任由他去,两个缠在一起就下楼了。 ☆☆ago录入整理☆☆当天晚上,冷冽差点把叶恕行的香肠吸掉一层皮!

在天堂和地狱游走了一圈,小死一回之后,叶恕行累得骨头快散架了,才想起来今天想问的事情一件也没问出口。

都是香肠惹得祸啊!

朦胧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恕行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四周一片黑暗,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一下,嗯?人呢?再摸摸,床单上冰凉一片。马上就清醒过来,从就上坐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厕所的门缝里能看到一丝光亮。叶恕行缓缓咽了一口口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下半身突然凉嗖嗖的!

靠!没穿裤子!赶紧摸黑找到了一条裤子穿上再说。

放轻脚步,来到厕所门外,还好门虚掩着,叶恕行眯起眼从门缝往里看,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

书生在路上捡了一下美女回家,跟美女一番云雨之后第二天晚上回家偷偷从窗外往美女屋里看,看到的是--后来叶恕行知道自己错了,那电影一开始就打上了“少儿不宜”的警告,可他还是犯了跟书生一样的错。

如果等会儿他看到厕所里的是一“青面獠牙”,叶恕行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太好色!

隐隐约约能看到冷冽的人影,叶恕行用力眨了一下眼调整了一下焦距,看得清楚了一些。还好!英俊中年!松了口气,下一个问题又来了,大半夜的冷冽在厕所里干什么?

赤裸着上半身的冷冽站在镜子前,微微仰着头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期间偶尔会用水扑一下脸,水顺着脸和胸慢慢淌了下去,整个人已经湿漉漉的了,脸上的表情叶恕行只能从镜子里看到一点,但看不清楚。

三更半夜的发什么疯?

叶恕行拧起眉,足足在门外蹲了五分钟冷冽还是没出来,完全不是平时的冷冽的作风。突然,一个疑问从叶恕行脑海里冒出来:该不会又分裂了吧?

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脑门,叶恕行咬了咬牙,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最后觉得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先发制人才是首要,再也不能任人宰割!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在脑子里先预习了一遍,然后腿一抬“咣”地一脚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

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叶恕行冲到冷冽身后一把把人按到了镜子上,一只手还趁机抓过了一旁杯子里的牙刷,把“武器”抵在冷冽脖子上,叶恕行喘着气,一颗心跳得比打鼓都快比打雷还响。

“是神经的还是变态的?是杀人犯还是强奸犯?是杀手还是淫魔?啊!快说!”

分裂来分裂去,还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恕、行”咬牙切齿地趴在玻璃上,冷冽一张脸都快被挤变了形,或者说是被气变了形,“我在这里止鼻血,你要干、什、么?”

鼻、鼻血?叶恕行愣住了,低头一片,这才发现水池里的确有一丝血迹,再看冷冽有点红红的鼻子,原来是止鼻血啊!这回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冷冽和牙刷,叶恕行摸着头笑了。

“止鼻血就止鼻血,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啊?又不是来月经--”害他冷汗留了一大把,他笑得没心没肺,丝毫没注意冷大少脸上已经是漆黑一片。

“这么说错的是我了?”要不要知道是叶恕行,他早就把“偷袭”他的人手臂给折断了!

“呃--我没这么说啊!不过你要是主动承认啊”话还没说完,某人已经被一把扛起来。几步回到房间冷冽把叶恕行往床上一扔,裤子一扒,直接露出小屁屁,照着屁股就是一阵拍打!

“啪!啪!啪!”大半夜的,声音还真有点恐怖,再加上叶恕行的鬼哭狼嚎。

“疼啊冷冽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那里刚才才被你摧残过你还打禽兽变态死嫖客没人性啊!轻点儿嗯疼”

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叶恕行扬起嘴角,笑了。

这才是他跟冷冽,这样子,才是他和死嫖客的生活!一直这样就好,也不再要求什么啦--

“叶子--跟我回家--”

“嗯?”叶恕行皱皱眉,脸上一阵热气弄得他痒痒的,别过头,咕哝了几声。

“答应了?好乖。”

答应?他答应啥了?他只想快点睡觉啊!

第36章

叶恕行是被耳边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摸床头柜上的电话,摸了几下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他不动了,知道有人来接电话了,继续睡!双休日,不睡白不睡!

朦胧中能听到冷冽的声音,虽然已经压低,叶恕行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继续梦周公的念头。从窗帘缝隙中射进房间的阳光,让人感觉火辣辣的,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意识差不多完全清醒的时候,冷冽已经放下了电话上身压到了他的背上,“起床了”声音温柔得跟阳光一样。

叶恕行听得很是受用,就跟古代老爷躺在床上等着府里如花一般的小婢女来叫他起床一样。甜滋滋的喊上那么一声:“老爷起来了”

忍不住傻笑两声,叶恕行一只手伸到身后摸了摸冷冽靠上来的头说:“嗯!好好服侍老爷我起床!事后我好好奖赏你!”

冷冽眯了一下眼,随后微笑地顺着他的话问:“哦?老爷奖赏我什么?”

靠你的冷冽!一大早就开始发骚放电,怎能让你得逞!

“嗯--”叶恕行貌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邪气一笑,“赏你当老爷的小妾!怎么样?哈哈哈哈”

“听上去是不错--”冷冽点点头,一只手伸进被子顺着叶恕行的腰往下摸,“那老爷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夫人是哪位啊?嗯?”

“反正不是你!”拍掉了那只快进入禁区的手,叶恕行笑着翻过身推了冷冽一把,冷冽往后一倒,下一秒叶恕行就缠了上来,按着他的肩,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除了你脱光光乖乖让大爷我上,那我倒可以考虑一下让你让正室夫人!”

“这么说你是我的正室了?”冷冽笑着反问。

“屁话!”叶恕行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他话中有话,骂了一句,“难道你在外在还有小妾?老子废了你!”

“呵呵呵”

清早的斗嘴,总是能增添不少情趣。

吃完早饭之后,叶恕行正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冽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站起来走到叶恕行面前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走?上哪?”莫明其妙,叶恕行被他拉着一路上了楼,“上哪儿啊?”

“回家。”走在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说。

“回家?回什么家?”他们不就在家里么?

“回本家。”进了房间,冷冽松开叶恕行,打开了衣柜开始选衣服。

“本家?”叶恕行愣了一下,“哪个本家?哎?不会是你老爹那里吧?”

拿出一套不是很正式的西装,冷冽看着衣服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叶恕行一笑,“真聪明!”

叶恕行呸了一声,“聪明个屁!去你家干什么?我又不是去提亲!”

听到“提亲”两个字,冷冽眨了一下眼,“是个不错的主意啊!不过你要入赘!”

“靠!入你个头!”快被他气死。

“宝贝,你似乎又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嗯?”冷冽微微眯起眼,盯着叶恕行。所谓的约定,平时不准说过于粗俗的粗话!

不过叶恕行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管你!你是不是早上豆浆喝多了进到脑子里了?没事让我去你家干什么?”

“你昨天答应我的。”手一挥,衣服扔给叶恕行。

接住,“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他昨天没喝酒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冷冽暧昧一笑,“在床上答应我的。”

叶恕行狠狠一咬牙。

“冷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冷冽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叶恕行现在气得鼓鼓的的脸颊,真可爱!

“我一直是很相信你的,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床上,叶子--”

“我去你的!我不--喂!喂你放手!不带强买强卖的!放开啊!”

不容分说,拉了就走。在冷警官面前,“犯人”没有任何申诉机会!

一直到冷冽发动了车,叶恕行还满脸不情愿地拉着衣服领子,大概是心情不好,总觉得衣服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不舒服的话就脱了吧!”冷冽说了一句。

叶恕行瞪他,“我光着去你家好不好?”

“嗯!如此美景,我怕吓到我爸爸跟爷爷。而且冻坏了你我会心疼!”

“滚你的!”白了他一眼,叶恕行别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车出了大门,两个人都不说话。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冷冽很认真地开着车,表情也有些严肃。而叶恕行基本都看着窗外,外面不断掠过的风景,他其实并没有看到眼里去。

“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跟我回家么?”车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冷冽终于先开口了。

没回头看他,叶恕行闷声说了一句:“不想问。”想说你自然会说。

冷冽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车窗上隐约映出叶恕行下垂的嘴角。温柔地笑了笑,冷冽伸出一只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把一头本来就不是很整齐的头发搞得更乱。

“干吗啊你?”叶恕行嘴上骂着,却并没有反抗,任由他“蹂躏”着自己的头,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差不多开了近一个小时,车总算是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叶恕行放眼望去,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这、这是--豪宅啊!简直要可以称为庄园了,难怪要开这么久才到,城里也没这么大地方光给他家一个造房子啊!

等了不到一分钟,铁门缓缓打开,冷冽把车开了进去。

到房子那里得穿过一条叶恕行早就已经把头伸到外面去了,原谅他是贫民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吧!这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房子就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是你家的房子?”努力张望之余,抽了个空问了冷冽一句。

冷冽笑了笑,“嗯!是祖宅,整修过好几次了,所以看上去还不错。爸爸他们不回来的时候就交给下人打理,这次应该会住一阵子。”

真是资本主义家的少爷!

叶恕行再次把头转向窗外,看了一眼路旁开得茂盛的芍药,心里有点酸楚。他这是傍上大款了么?天地良心!除了冷冽送他衣服什么的之外,他们在一起时的家用可都是平坦的啊!

停车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叶恕行拉住正要下车的冷冽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怎么说也要继续家业比较好吧?冷冽是独子。

冷冽看了看他,“我--”

“别告诉我是因为好玩儿!”叶恕行横眉怒目,让他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冷冽有点汗,因为“好玩儿”的确也算是个其中一个原因。去掉这个原因的话--

皱了皱眉,他也露出严肃和有些不情愿的表情,“看来,不得不说实话了!我都没告诉过别人,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啊!”然后郑重地拍了一下叶恕行的肩。

“当然!我最会保密了!说吧!”叶恕行讨好地点点头,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我爸拿扫帚追着我打让我改填志愿的时候我都没告诉他,你一定要保密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说!”

“千万别--”

“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哪来那么多屁话!”

“咳!”冷冽掩住嘴咳了一声,深沉地说了一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说完不等叶恕行反应就下车了。

随后车里传来叶恕行的叫骂声。

“妈的!你去死吧!老子还维护爱与正义呢!”

冷冽放声笑了起来。叶恕行跳下车,正要冲过去收拾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刺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视线吧?是视线吧?谁的怨念这么强?

收起拳头,叶恕行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大叔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死死地--瞪着他!

“何叔!”

他听到冷冽这么叫那个大叔。然后叶恕行想起来了,这大叔,那天他在酒店门口为了帮冷冽恢复记忆打了冷冽一棍子的时候也在场,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少爷”,叫得那叫一个凄惨!

“少爷!”何叔微微鞠躬,对冷冽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把视线移回叶恕行身上。

完了!看着大叔那恨不得给他一棍子的一表情,叶恕行知道他这次想要全身而退,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难道今天其实是因为他打了他家的宝贝少爷,冷老爹带着他们全家要把他“就地正法”么?

“请进吧!老爷和先生都在等你--们。”瞄了一眼叶恕行,何叔加了一个字。

叶恕行翻白眼,这大叔考虑再三才决定不无视他,算给他面子了!

“进去吧!”冷冽搂上他的肩。

叶恕行偷偷看了一眼何叔,后者看到他们亲密的动作,没什么表情,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管家啊!

房子里面的装修和摆设跟叶恕行预想的有点不同,虽然也有很气派的大理石铺地和铺着地毯的楼梯,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朴素简洁的装修,家具以红木的为主,看上去很古老但保养的很好,再摆上一些松景盆栽,倒也透着一股风雅的感觉。

叶恕行四处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冷老爹跟肯德基爷爷,只有几个佣人走过冲他们打招呼。

“何叔,爸爸跟爷爷呢?”冷冽转身过问跟在他们身后的何叔。

“先生请少爷回来之后一个人先去书房见他。”何叔恭敬地说,同时又瞄了一眼叶恕行。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叶恕行抓了抓头发,坐到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对冷冽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冷冽想了想,点了一下头。“那你先等会儿,别乱跑啊!”

“去吧你!你家难道还有什么怪物能把我吃了不成?”

冷冽邪魅一笑,“不一定啊!”

叶恕行打了个冷战。他们家姓冷的怪物已经把他吃的一干二净了!

冷冽走了,叶恕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靠在扶手上,嗯--还别说,这椅子挺有感觉的,电视时黑帮龙头开会的时候都坐这玩意!

摸摸,冰冰凉凉的木头,寒气一直从手掌渗到皮肤里。

“那木头被血浸过的!”

叶恕行吓了一跳,急忙抽手回心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抬头才发现何叔还站在他身边。

“啊?”

何叔笑了笑,不再说话。

叶恕行重新别过头,心想他在这里监视我么?

佣人给叶恕行上了茶,古色古香的青瓷茶杯,看着那杯子叶恕行回忆着这茶要怎么喝,似乎是先拿盖子拨两下--

“叶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一旁的何叔在叶恕行正要伸手拿茶杯的时候开口了。

叶恕行放弃了茶,抿了抿嘴角,笑着说:“警察。”

“哦?跟我们少爷是同行啊?”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

“是啊!不过不是同一个警局。”

“那--叶警官是哪个科的?”

这是要跟他聊天么?

“扫黄。”没啥丢人的!

何叔的眉挑了一下,嘴角有些弯曲。叶恕行看到了。

“扫黄--都是做些什么的呢?”

老头儿,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不知道扫黄是做什么的!叶恕行在心里讽刺一笑,双腿一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邪气一笑。

“抓嫖客什么的。”没等何叔继续发问,他又加了一句:“具体的你可以去问你们少爷,他就是被我抓住的,具体流程他熟。”

瞬间,何叔一张脸绷得紧紧地,连皱纹似乎都少了几条。

“叶警官--真会说笑。”

“好说好说!”叶恕行笑得很“谦虚”,论嘴巴坏,他叶恕行敢说第二--只有冷冽敢认第一!

第37章

冷冽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来,便推开门走进房间。这里是冷俊的书房,位于整幢房子阳光最多的方向。

房间里,冷俊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书架上一排排摆满了书,冷俊正拿着其中一本翻看着。

冷冽走到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叫了一声:“爸爸。”

没抬头,动手翻了一页书,冷冽冷冷地问:“舍得回来了?”

冷冽摸了摸鼻子,闭上眼说了声:“抱歉。”

用力合上书,冷冽终于转过身,平时冷冰冰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丝怒意,“你这是在胡闹!”

冷冽沉默,微微低下了头。

见他不说话,冷俊压下了怒意,有些无奈地慢慢放下了书,“为什么要逃走?难道就是为了见那个男人?”

没有否认,也没有辩驳。沉默不语的态度让冷俊无法接受。

“回答我!”

“是的。”终于,冷冽点头,“我想见他。”仅此而已。

用力叹了口气,冷冽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的。”这回回答倒是很爽快。

冷俊皱起眉,“但他不适合你--”

“如果继续下去,可能适合我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冷冽打断了他,“你连我喜欢男人都能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不是我不能接受他,而是他能不能接受你!”冷俊几乎是轻喝了一声,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有一丝僵硬。他知道,如果不是知道儿子真的爱那个男人,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在他分神的时候,冷冽说了一句:“他能接受。”

怔了一下,冷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几乎是明知答案却还是要亲耳听到地问:“他知道了?”他知道,那应该代表冷冽也知道了。

冷冽点头。“知道了。”与其说知道了,不如说都想起来了。

十年的秘密,真相的浮出只需要几天。

冷俊叹息,同时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瞒了这么久,还是瞒不下去了,不过,也许这样也好。

“一直没告诉你,有没有恨过爸爸?”

“不会。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毕竟,人格分裂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他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父亲没有找大批大批的医生来为他治疗其实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病,让他去研修心理学,无意识中接触到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专家,相信那些人也有被父亲拜托过,只可惜,一直没有什么结果。虽然有着零碎的关于分裂的记忆,但却不影响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冷俊一直没有告诉他有关他分裂的事,是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治好他,虽然这并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他其实应该感谢父亲的,没有把他像精神病一样对待,在医院和医生之间度过年少时的岁月。

或者说,从头到尾出现在他面前最多的医生,只是宫昊雷而已。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披着人皮的狼!

冷冽缓缓地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在多说什么了,而且看你的样子也能接受现实了,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你已经是能够自己承受一切的年纪了,我保护你保护的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你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冷冽摇了一下头,“不会,至少,我的确还没有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勇气,幸好有他跟我在一起,他让我安心,让我知道以后不会是一个人--”

听到冷冽口中的“他”,冷俊皱了皱眉,倒不是厌恶的表情,而是一种不理解可些许的置疑,那个叶恕行--真的像儿子口中所说的那样?

“你确定他真的爱你?”

“我确定。”冷冽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而且我更确定我也爱他。”

“他有哪点值得你爱?”他调查过叶恕行,当他翻开记载着叶恕行二十几年的档案时,那上面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从小学开始学习就经常吊车尾,中学更是连挂几科红灯连补考都是低空飞过,抽烟、逃学、打架--虽然是为自己班的同学出头,但打架就是打架,吃处分更是常有的事,这种情况一直到高中二年级才稍微有所好转,而叶恕行唯一值得骄傲也是唯一的特长也只有体育了,百米赛跑打破过市里的记录。警校毕业的成绩倒是不错,只是被分到扫黄组,然后又开始了他的“闯祸”生涯,这点曾经过叶恕行抓进过警察局的冷俊已经见识过他的“能力”了!

被冷俊这么一问,冷冽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关于叶恕行过去的种种,张牙舞爪的叶恕行、说粗话的叶恕行、被他欺侮的叶恕行、撒娇的(?)叶恕行、冲动的叶恕行、身手矫健的叶恕行、呻吟的叶恕行、拿棍子打他的叶恕行、被他诱惑的叶恕行--呃?起到这里,冷冽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冷俊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想到什么那么好笑?

清了一下嗓子,冷冽上前一步靠在书架了,扬起嘴角,“的确,从某些方面说,他还真算不上优秀,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就会发现他的可爱之处。虽然他有时候流里流气,爱说粗话三字经不离口,生活习惯不好,爱吃垃圾食品,品位又差只喜欢五分裤和人字拖,经常背着我扮男妓去抓嫖客和看乱七八糟的小说--”

一口气说了一堆,冷冽冲着自己老爸一笑,好像在献宝一样。

冷俊开始觉得他有点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了,虽然他儿子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你--这是夸他?”

冷冽笑得更厉害了,点了点头,“嗯!没错!这些都是他的优点,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

冷俊似乎还是一脸的不理解,而冷冽这时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至于为什么,只要你跟他生活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不过你是没机会了!他是我的!”一只手拍了拍冷俊的肩,冷冽笑眯眯地问:“怎么样?这个动作让人觉得很亲切吧?”

冷俊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哥俩好”的姿势--

“是他教给我的!”冷冽有些自豪地说。本来接下来就是把对方的头拉下来狠狠地揉一通,不过冷冽可没那个胆这样对他老爸。

被放开以后,冷俊不自在地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儿子,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以前,曾经赶走过很多企图接近你的人--”

没听到冷冽说话,他继续说下去,“虽然其中有些也许是真的喜欢你,但谁都不敢保证他们在知道了你的情况之后离开你,而且当我把支票或者优厚的条件放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接受了,当面不接受的,之后也接受了--”现在想想,他也许不应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唉”冷冽一声“原来如些”的语气,“难怪我在遇到叶子之前一直是光棍一根呢!”却没有太多责备。

冷俊白了一眼,厉声说:“那也是你自己爱玩,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冷冽举手投降,“我知道自己没节操,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噢!

“不过--”停了一下,冷俊想起了叶恕行,“这个小子,倒是比之前的人有毅力。我冷言冷语,钱和美人计都用了,他竟然一点反映也没有,还是追着你跑--”

“哈?”冷冽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给过他钱和--美人的?”

他爸爸“贿赂”过叶子?怎么叶子从来没告诉过他?

冷俊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钱是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打进他账户上的,三千万,我想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不错的了。”

的确是不错的了。冷冽在心里赞同,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爸爸,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他是很喜欢钱的--”叶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坐在沙发上数钱,如果有奖金的话更是连嘴巴都合不拢了,虽然每次奖金都少得可怜。

“只是他从来都是放现金在身边的,那个所谓的账户是他上学的时候开的用来交学费的,以前还用来交水电费,现在跟我住一起水电费都不用他交了,我想他可能连账户的密码都忘了吧!”

想到叶恕行用来放钱的小熊钱包,冷冽更是嘴都要笑咧了。三千万,叶子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这么一笔巨款!不过,他也很想知道叶恕行知道了有这笔钱的话会不会真的离开他?嗯--下次得找个机会问问!

冷冽笑得开心,冷俊则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把,冷冷地说了一句:“看来,我真的高估他了!”本以为他至少有一个优点:不为金钱所惑,而实际上是个连自己银行卡密码都不记得的家伙!

“那美人呢?”现在冷冽比感兴趣的是这个问题,认识叶恕行的时候,他的确是喜欢美人的。

“在吕锡鸣的船上的时候,我找了无数小姐和少爷去诱惑他。”接下去的话冷俊没有说下去,因为再说就是要表扬叶恕行面对“美色”不为所动了。那些小姐和少爷,叶恕行的确是看都没看一眼,完全不放在眼里。

冷冽扬起嘴角,似乎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了。

叶子真是乖,知道“偷吃”被他知道的话后果会有多严重!不过等会儿还是得问问,“偷吃”没有,有没有“偷香”?

“他只要认定了我,就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冽脸上一脸的得意和自豪。他知道,到现在为止,爸爸已经开始对叶恕行的认识有所改观了,而他没有帮上任何忙,全是叶恕行一个人的努力,在不经意之间。

冷俊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否认。

“对了!把叶子弄上船工的人该不会是你吧?那所谓的‘卧底’--”突然想到这点,冷冽急忙问了一句,难道自己老爸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冷俊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西暑的署长是你爷爷的朋友。”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这办法就是爷爷想出来的了。

冷冽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他们滥用职权还是应该庆幸叶恕行没出什么事,毕竟把他暴露在宫昊雷面前,是他不愿意的--

冷冽突然拍了拍他的肩,“先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治疗就可以继续下去,这次一定可以--”

“不!”说到这里,冷冽抬起头,平静且冷静地对冷俊说:“我不会再接受宫昊雷的治疗了。”

冷俊愣住了。

冷俊和冷冽走下楼的时候,后者还担心叶恕行已经坐不住跑开了,他也没想到会谈这么久,而这段时间里叶恕行没跑来一扇门一扇门地踹过去找他已经不错了。可当两个人刚走了一半楼梯的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笑声。

冷冽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不是叶恕行是谁!

“我告诉你哦!现在的人胆子都小,真正出来嫖的都怕事,高级的嫖客不叫嫖,都是到酒店里叫小姐的,一晚上几千上万的都有!”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口吻,冷冽嘴角抽搐了一下。

下了楼一看,叶恕行歪七拐八地坐在椅子上,说话之余喝了口茶,然后继续:“那玩意就不好抓了,所以说扫黄组现在是越来越不好混了啊!只能去那些破破烂烂的巷子胡同什么的抓抓鸡啊什么的,好家伙!每次冲进去都是光溜溜地躺在那儿,一见到警察那玩意吓得都软了哈哈哈哈哈”

这回冷俊的嘴角也抽了。冷冽眉毛都快拧起来了。

叶恕行边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椅子的扶手,样子就像个说书的,就差手里拿块惊堂木了!虽然说的内容有些--

再往旁边看,站在叶恕行边上的何叔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现在已经发青了,看样子不知道叶恕行前面对他说了些什么。猛然一抬头,看到冷冽和冷俊正站在楼梯上,露出了见到“救星”的表情,几乎要双眼含泪了。

叶恕行这边还在继续说他的“光辉史”,“上次抓了一个,可那老小子愣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嫖的,我们就留他一个在审讯室里呆着,然后到外面弄个几声三里之外都能听到的惨叫,然后拿着刀进去告诉他外面一个不肯招认的家伙被他们割了小弟弟,如果他不说实话的话--哇哈哈哈还没说完那傻子就一下子全招了,傻不傻?他当我们扫黄组是净身房呢!这傻子真是几百年难遇啊!傻不傻?你说傻不傻?哈--”刚笑了一声,就被身后另一个声音打断。

“的确是够傻的。”

带着一丝笑意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责备,但只有叶恕行知道那笑意后面隐藏着的是一个多么“罪恶”的灵魂。

叶恕行闭上嘴,舔了一下嘴唇,没回头。

“怎么不转过来看我?嗯?”那最后一声,就是活生生的“威胁”。

叶恕行很想说你有什么好看的?可他知道如果说了,要“好看”的可能就是他了!他的确是故意说些乱七八糟的来气何叔的,谁叫他摆着那张,活像在说“你害了我家少爷一样”!可没想到被逮个正着,哎!是他得意忘形了!

懊恼之后,叶恕行笑嘻嘻地转过身抬头看着冷冽,有些讨好地说:“你回来啦?”

冷冽眉毛一挑,笑得很温柔,摸了摸他的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割人那东西的逼供方法?”

“不、不是逼供!是他自愿说的,谁也没规定审犯人的时候外面不准看电视啊!”

呼还好他刚才说十八禁的时候冷冽没听到!

某人暗自庆幸着。

第38章

受封建思想保守教育的何叔被叶恕行“折腾”了一通,终于被“解救”出来,但留下的“后遗症”就是导致他现在看叶恕行的眼神中不单单带着一股“埋怨”,又多了一丝“敬佩”。

“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叶恕行这种人吧!

冷冽扬起嘴角,手上一用力,再次“蹂躏”了一番叶恕行的头发。

“干吗!”

叶恕行皱着眉,拍掉了冷冽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头一别,然后突然发现了站在冷冽身后离他们几步远的冷俊,虽然早知道会见面,但真见到了,一时间还真有点反映不过来。刚才他说的话都被听到了吧?不过本着“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原则,他也不怕自己的形像再毁灭一把了。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毁了吧!

叶恕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冷俊做了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动作,他向叶恕行点了一下头,虽然很幅度很小并且面无表情,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那确确实实是在打招呼!叶恕行愣了一下,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一下,对冷俊点了一头,说了句:“您好!”

冷俊没说话,视线转向何叔示意他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何叔跟在冷俊后面,恭敬地听着后者说着什么。

叶恕行撇撇嘴,这老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别乱想了!”冷冽戳了一下他的脸,让他的视线回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他没说,但你向他招呼他还是很开心的。”

“真的假的?”叶恕行怪叫了一声,问:“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啊?说了那么久--你没乱说什么吧?”

冷冽微微一笑,“所谓的‘乱说什么’指的是什么呢?”

叶恕行瞪了他一眼。

“少爷!”

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何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看着冷冽和叶恕行亲密的样子,面不改色地说:“先生让您去叫老爷下来吃饭。”

冷冽点头,“知道了。”

而叶恕行这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看到肯德基爷爷呢!

“爷爷在哪儿?”

“在东面的书房。”何叔回答,同时看了叶恕行一眼。

“那我现在去--”冷冽还没说完。

“先生的意思是让叶先生去。”

“哈?”叶恕行和冷冽同时一愣。

“先生现在找少爷有事,请少爷马上过去。”

冷冽有些为难,不明白自己爸爸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意图,侧过头看一眼叶恕行,后者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叶子--”

叶恕行耸了耸肩,转过头对冷冽说:“那你去吧!我去叫肯--爷爷!”连忙把要脱口而出的“肯德基爷爷”咽了回去,叶恕行下意识地改成了“爷爷”,只是话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叫得也太亲切了!冷冽的爷爷,他也叫爷爷,这也太--那什么了!

害羞哪!

不过冷冽倒是很喜欢他这么叫,忍住笑意,他点了点头,“嗯!那麻烦你了!”

知道叫爷爷了,好乖!

切!叶恕行白了他一眼,问:“书房在哪里?”

“上三楼左边走廊最尽头的那一间就是。”这句话是何叔回答的。

点点头,叶恕行看着冷冽跟着何叔走了以后,走上了楼梯。

到了三楼,每间几乎都长得差不多的房间让叶恕行头都有点晕了,感觉像走在宾馆里一样,这里虽然大是大,但却一点家的感觉也没有。他还是宁可住自己的小窝,毕竟,试问谁愿意天天住在“宾馆”里呢?

左边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副画,叶恕行眯起眼看过去,看不清楚。一步一步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走着,他下意识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副画上,走廊很长,因为光线问题,在白天也有点暗。

等叶恕行站到那副画的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看清上面画着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眯起眼,叶恕行微微侧过头,看着从颜色到画框都说明已经年代久远的画,发现--上面的人怎么那么像冷冽啊!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阵阴风,叶恕行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又不是拍鬼片!

转身看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间,觉得应该就是肯德基爷爷在的书房了,走到门口,抬起手刚想敲门,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

叶恕行的手停在半空中,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为什么。

‘您真是--’

有个男人的声音,叶恕行皱眉,谁的声音这么--讨厌!心里想的同时,敲了两下门。

里面的人说了声进来。叶恕行肯定这个才是冷冽爷爷的声音,而刚才那个--

推开门,叶恕行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的人说:“打扰了,我--哎?”

房间里,正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是一盘还未结束的棋局,冷冽的爷爷冷毅手里正拿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上寻找落了的地方,而另一个人正看着叶恕行,脸上挂着微笑。

叶恕行觉得有条蛇在对着他吐信子!一条叫宫昊雷的蛇!在他心里,宫昊雷已经从“大肥羊”升级成“宫毒蛇”了!

“你怎么在这里?”惊讶的同时,叶恕行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刚问完他就觉得这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冤家路窄就是霉运当头!肯德基爷爷,你怎么能跟一条蛇下棋?

“这句话,我也很想问你呢!”宫昊雷很“友好”地笑笑,“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一身V领针织衫黑色长裤的宫昊雷看上去清爽无比。

我是很“冤”才对!叶恕行咬了一下牙,防备地盯着宫昊雷。

看到他的样子,宫昊雷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用对我这么防备,在这里--而且又是在冷冽身边,我怎么敢欺侮你!”他刚说完,一旁的冷毅终于落子了。

“你们认识?”

宫昊雷点了一下头,“嗯!”也没再多说什么。

冷毅随后抬起头看了看叶恕行,扬起嘴角笑了笑。

“过来坐。”还很和蔼地招了招手。

叶恕行想到了拐骗小孩子的怪叔叔。

“呃--不用了!”摇摇头,他不想跟蛇坐在同一个地方。

冷毅也没有坚持,问:“什么时候来的?抱歉没去迎接你啊!”

“不,不用客气。”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哪!

宫昊雷在一边笑了出来,插了一句:“是啊!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完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看着冷毅,“是吧?”最后一句,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有意味。

叶恕行看向冷毅,后者表情很平和,丝毫没有一丝介意的样子,只是指了指棋盘对宫昊雷说:“该你了。”

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宫昊雷拿起手边的白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黑白相间地棋盘。

冷毅转过头看着呆在原地的叶恕行,笑眯眯地问:“会下围棋么?”

叶恕行摇摇头,“不是很擅长--”他会五子棋和飞行棋,大富翁也行!扑克也还算行,他比较拿手的是抽王八--不不不!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来这里是为了--

“吃饭了--”

吃饭时候,宫昊雷没有来。

气派的长桌上,只坐了他和冷冽还有冷俊、冷毅四个人,另个十几个位子空荡荡的,看上去有些冷清。

叶恕行看了冷冽一眼,犹豫着要不要问冷冽宫昊雷的事,又再想他是不是可能已经知道了--

“呀!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啊!”冷毅赞叹了一声,笑眯眯地拿起餐前酒喝了一口。

叶恕行汗!四个人也叫“这么多人”?不过,又觉得有点心酸哪!

坐在他旁边的冷冽哼笑了一声,“爷爷,您以前不是几乎每天都要在家里开酒会的么?那么多人陪您一起疯,还不过瘾?”

“诺言”被拆穿,冷毅呵呵一笑,“小冽你不在,人再多也没有意思啊!”

“哼哼!是吗?”

“当然!呵呵!”

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叶恕行无奈地低下头,面前一桌子菜,说多也不算多,但种类倒是很齐全。从中国的馒头到外国的面包,中国的面条到意大利的通心粉,还有苦瓜炖排骨、烟熏鲑鱼这样的菜,连炸薯条都有。

平时要在同一张餐桌上看到这些东西,是很难的。说好听点是“中外食品大聚会”,说直接了就是“不伦不类”嘛!

冷冽的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想着这个问题,叶恕行拿起匙子吃了口通心粉!

唔哇!好吃!

匙子还没从嘴里拿出来,一道目光突然让他觉得在被人窥视,身边的冷冽还在跟冷毅说话,那么只剩--叶恕行抬起头,坐在他对面的冷俊正直直地看着他。

“我--咳!”忘嘴里还有东西,叶恕行一张嘴抽了口气,呛得直咳,“咳咳!咳咳咳!”边咳还得保证嘴里的东西不喷出去,这要是喷了冷老爹一脸,那他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叶子!没事吧?”一只手及时地伸过来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冷冽没有任何责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吧?要不要喝水?”

叶恕行已经顺过气来了。“没事--咳!”

冷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收回手宠溺地说:“真是的!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着轻轻刮了一下叶恕行的鼻梁。

多么温柔地情人啊!可是冷冽,你能不能不要在你老爸和爷爷面前这么肉麻,叶恕行忍住把通心粉喷冷冽一脸的欲望,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位“老人家”--果然,脸色一个青一个黑。也难怪,年青人谈恋爱肉麻一点就算了,可他跟冷冽都一个三十另一个没三十也快三十了,还是两个大男人,这样子就有点--恶心了!

故意的吧?你是故意的吧?

叶恕行用“凶狠”地眼神瞪着冷冽无声地询问着。冷冽冲他眨了一下眼。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还有亲爱的你不要用这么“热情”地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

妈的!叶恕行无话可说了,因为跟“变态”是没有办法勾通的!

“你们感情真好啊!”冷毅说了一句,姜不愧是老的辣,已经回过神了不说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冷冽笑得灿烂,“那当然。我们是挫折越多感情越好!”说完还作势要亲叶恕行。

吓得叶恕行赶紧别过头,推了冷冽一把,王八蛋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

“你别--”

“别闹了!好好吃饭!”关键时刻,冷俊低喝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威慑力实足,不愧是冷家当家的。

冷冽耸耸肩,重新在位子上坐好。叶恕行松了一口气,心想死嫖客又抽什么疯?他是故意这样给人看的,好像在--发泄一样!

“呵呵呵呵年青人啊!精力真好!”冷毅笑着摇了摇头。

叶恕行松了松领口,觉得这跟“精力”没什么关系吧?虽然冷冽的确“精力”很好。

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叶恕行愣了好几秒,才想起他现在是在冷冽的家,再往前回忆一下,吃完中饭之后他突然觉得很困,冷冽就带他到房间里来睡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虽然无可避免地被“吃豆腐”。也许是床太舒服了,也许是他真的累了,最后他睡着了,连冷冽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依稀记得好像冷冽亲了亲他的脸,在他耳边说--想到冷冽说了什么,叶恕行耳根子都红了!

“流氓啊!扫黄组真应该把你第一个抓进去!”闭着眼咕哝了几句,叶恕行从床上坐起来,周围黑得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了,他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灯,最后只得放弃,拿出手机照了照,找到门之后开门出了房间。

外面亮着壁灯,因为是淡黄色的光不是很亮,让四周感觉有些昏暗,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鬼影--不!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叶恕行举着手机,觉得这场面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怎么感觉--阴冷阴冷的!果然,住太大的地方就是不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叶恕行干笑了几声,笑声在走廊时飘荡着,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他马上就后悔了。

突然一阵刺耳地声音在他身边叫了起来,叶恕行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手机没电了。

该死!他刚想打电话给冷冽的!

现在,只能自去找了。认命地把手机放进口袋,叶恕行沿着走廊一直前行,不停地四处打量着,墙壁上挂着许多画,大多是油画,而且以风景和静物为主,叶恕行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一副是人物,除了他在那里看到的--那个长得很像冷冽的--

想到这里,叶恕行突然无法控制地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心一直冲到后脑勺,双脚像灌了水泥一样定在原地。

冷、冷冽,你该不会是从画上出来的吧?

不不不!又不《聊斋》!老子还“画中仙”呢!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叶恕行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嘴角抽搐两下可以称之为“笑”的话!

又走了两步。

那--难道这房子是狐狸变的?书上不常有这样的事吗?深山中偶然发现一座豪宅,进去之后受到热情招待,美女美食应有尽有,酒足饭饱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昨夜的美女和豪宅全都不见了!

不不!这样的话冷冽不就是狐狸精了吗?虽然是只帅狐狸--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叶恕行懊恼地垂下头,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和些许地紧张,再加上刚睡醒,导致他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人们经常会有,而且是无法避免也不能避免的--好吧!他尿急!

也懒得去找厕所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厕所在哪里,不过如果是客房的话就一定会有厕所吧?

叶恕行看了看旁边的一扇门,跟他刚才睡的那间差不多,应该也是客房,想着,就推门进去了。

第39章

推门进去之后,叶恕行意外地发现这间房间不像他刚才睡的那间那么暗,淡淡的月亮正好从窗外射进来,虽然不是很亮却也能让他隐约看到里面的摆设,大致看了一眼,除了空无一人之外,跟他住的那间似乎没什么两样。

这下叶恕行更加确定大房子像旅馆了!

也懒得去找灯了,他直接往看着像是厕所的地方摸着过去了,运气还算不错,推开一扇门,果然是厕所,迎面扑来一阵水果的香味,让叶恕行觉得有点怪怪的却也没想太多,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急着“发泄”的人有太多精力去注意其他的无所谓的事。

厕所的灯还是很“人性化”的,就装在门口,叶恕行开了灯顺后把门关上了。痛痛快快地解决了生理问题,叶恕行松了一口气,觉得刚才在外面被自己胡思乱想而搞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洗手的时候,他随便看了看四周,带着金色花纹的米色瓷砖倒是他很喜欢的类型,还有那个很有古典风格的浴缸,手笼头都是铜的--哎?

目光停在了浴缸上,叶恕行终于发现哪里不劲了,因为浴缸里有水,不仅有水,还有许多白色的泡沫,那是沐浴精的泡沫。走到浴缸旁边,叶恕行把手伸进水里探了一下水温,还是热的。那就是说--这房间有人住!而且可能不久前刚洗了个泡泡浴!

叶恕行甩了一下手上沾到的泡沫,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先出去的好,不过当他走到门前刚伸出手想开门时候,一声轻微却仍然让他停在原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他知道,那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其他的什么,叶恕行下意识地先飞快把灯关上了,厕所里顿时漆黑一团,趴在门板上,确定对方没有进厕所的意向之后,他缓缓把门推开一条缝,眯起眼从门缝里望出去--这一看,正好看到冷冽走到沙发前然后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坐下,而冷冽旁边似乎还有人,只是因为角度关系叶恕行看不清。

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叶恕行第一反应的确是想出去的,可惜突然有人说了句话,让他那只刚要抬起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要喝酒吗?”

这声音--分明就是宫昊雷!这房间是宫昊雷的?

得出这个结论后,叶恕行除了震惊之外,还觉得身上一阵发痒,特别是左手,仿佛沾上了什么病毒一样。因为他刚才伸手摸的浴缸里的水,十有八九是宫昊雷的洗澡水!

房间里,冷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没过一会儿,宫昊雷走过来递了一杯酒给冷冽,后者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酒杯,过了几秒钟才接过去。

宫昊雷笑了笑,拿着自己的酒杯退回去坐好。

叶恕行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一脚踹开门冲出去“抓奸”的冲动。

冷冽你个死嫖客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喝酒,而他却要眼巴巴地躲在厕所里偷看!虽然他的确有些好奇他跟宫昊雷要干什么。

叶恕行咬牙切齿地贴在门板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冷冽的一举一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事到如今,他不仅怕被发现,更怕外面两个人“酒后乱性”!

姓冷的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老子的事老子就阉了你!绝对!

五分钟过去了,叶恕行维持着躬着腰、脸贴着门板的姿势整整五分钟,眼也不眨地盯着背对着他的冷冽,这期间他看不到冷冽的表情不说,也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冷冽的声音一直很低,而叶恕行看不到的宫昊雷声音也不大,更何况他坐的位置叶恕行看不看不到。

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是吗?”

“你肯定?”

“的确是件很让人XX(这里叶恕行没听清楚)的事--”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

“宫昊雷,你是想激怒我么?”

最后一句,算是冷冽从开始到现在说得最清楚也是最大声的了,语气中包含着的怒意,连叶恕行都感觉到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叶恕行知道,冷冽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冷冽真正发怒的时候,很安静。绝对不是普通人那样的“歇斯底里”型的。

宫昊雷的笑声响了起来,很张狂。

叶恕行眨了一下眼,眼线慢慢垂了下来。他知道宫昊雷喜欢冷冽,但他不知道宫昊雷现在意欲何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冷冽,却没有做任何有“实质”的事。

难道宫昊雷是慢热型,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好歹也是个理由。叶恕行在心里“切”了一声,抬起头继续偷窥--不!是“侦察”!

而这时宫昊雷终于“行动”了,叶恕行看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冷冽面前,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跟冷冽对视着。冷冽也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叶恕行听到他说:“不要逼我,我曾经一直把你当朋友--”

宫昊雷讽刺地笑了笑,“朋友?可惜,我一直不把‘你’当朋友!”

“放弃吧!”冷冽别过头放下了酒杯,里面的酒,一点也没动过。

“放弃,说的很容易。你觉得坚持了十年的东西有说放弃就放弃么?”

“十年已经够了,哪怕再过十年也不会有结果!十年里你像个疯子一样,等十年后你变成真正的疯子谁也帮不了你!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

宫昊雷把酒杯甩到了冷冽身上,腥红色的液体溅在米白色的T恤上,玻璃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意外地清晰。

叶恕行手上一用力,差点把门推开整个人倒出去。

这气氛,怎么也不像谈情说爱啊!

房间里一片死寂。

宫昊雷和冷冽对视着,冷冽的表情叶恕行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宫昊雷的侧脸,而后者能传递情绪的双眼也被他的头发遮住了,根本看不清表情,但叶恕行几乎也能猜到了。

终于,当冷冽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的时候,宫昊雷抬起头,面带微笑地摊了一下双手。

“抱歉!手滑了。”嬉笑的态度好像刚才的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冷冽没说话。

宫昊雷又说了句:“去洗一下吧!”

叶恕行吓了一跳,看着冷冽面无表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千钧一发之际他合上了门,下一秒却在厕所里“上窜下跳”!

冷冽要进来了!

要死了!他在这里偷看了这么久,什么理由都没有了!要是一开始出去也就算了,要是冷冽和宫昊雷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他也就有理了,可人家什么事也没做,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叶恕行躲在别人房间里“偷窥”,这个人,他丢不起!

马桶不能钻,柜子不能躲,这么大个厕所,连个衣橱都没有!怎么办啊?

叶恕行仰天无声狂吼!

冷冽推开门进了厕所,从毛巾架了抽了一条毛巾沾湿了之后擦干了脸上沾到的酒,然后擦了擦胸前的一块,擦了几下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宇间浮现出一股恼怒的神色。

重新低下头打开水笼头,把手里的毛巾放到水下冲洗着,看着红色的水不断流下,直到毛巾里拧出来的水变干净之后,他关上水,刚想直起腰,从腰两侧突然伸出两条手臂把他牢牢抱住。

宫昊雷把自己和冷冽贴在一起,暧昧地用下巴顶着后者的肩,看着镜子中两人的样子,笑了起来。

“怎么?不推开我么?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冷冽慢慢抬起头,满脸地冷淡,看着镜子中自己身后的人,冷笑了一声说:“他知道我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一向是理都懒得理的。”

宫昊雷只是闭了一下眼,没说什么。

冷冽又冷冷开口,“走开!不要把我的耐性磨光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就是要磨光你的耐性!”宫昊雷笑了起来,再次收紧手臂,感觉到冷冽要开始挣扎,“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没有必要。”

宫昊雷凑到冷冽耳边,带着挑逗意味地问:“他抱过你么?”

冷冽挑眉。

“你的身体,被人享用过了吗?”如果是真的,我会生气的--

推掉了那只要摸上他的脸的手,冷冽转过身无比正经地对宫昊雷说:“这辈子只有叶恕行能抱我!其他--”

“哗”地一阵水声,打断了冷冽接下去要说的话,也把两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声音的来源--浴缸上!

像变魔术一样,装满水和白色泡沫的浴缸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半坐在浴缸里,虽然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泡沫,但冷冽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人。

“叶子!”充满诧异地叫了一声。

宫昊雷也愣了一下。

“咳咳!咳!冷、冷冽--咳!”抹了一把脸,叶恕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行了!他已经到极限了!想当年在学校里游泳的时候都没憋这么久的气!真恶心啊!宫昊雷的洗澡水,啊!泡沫进到眼睛里去了!这东西没毒吧?

狠狠揉了几下眼睛,叶恕行喘息未定地看着已经“呆若木鸡”地两人,指着冷冽说:“你刚才--说的、说的最后一句我听见了!咳!你他妈的别想懒!咳咳”鼻子里进水了!

一瞬间,冷冽的脸色变了又变,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叶恕行狼狈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也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而宫昊雷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哈哈!哈哈哈!”他指着正准备从浴缸里出来的叶恕行,“你可真有意思!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啥?老子又不是“恐龙”!

宫昊雷对正要走过去扶叶恕行的冷冽说:“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他了,真的很好玩儿啊!”

啥?老子又不是“玩具”!

冷冽一把把还在努力吸收氧气的某只搂到怀里,对宫昊雷说:“有我在,你别想。”

叶恕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冽,我知道你想在宫毒蛇面前演英雄救美,不过你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美不起来么?浑身湿漉漉的,还一股子怪味儿,现在如果让他选择一百块和洗澡的时候,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选洗澡。

他刚想跟冷冽抗议的时候,冷冽已经先一步把他扛到肩上大步走了出去。叶恕行吓了一跳,一个大男人被扛来扛去的成何体统?

“你干吗?放我下来!”

“啪!”地一声。

叶恕行差点叫出来。他妈的又打我屁股!

“等会儿再好好收拾你!”冷冽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加快步伐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收拾我?“凭什么收拾我?”叶恕行肚子被顶得生疼,身上的水滴滴嗒嗒洒了一路。

走廊上,一个高大身影肩上扛着一只“落汤鸡”快步走过。

“凭什么?”冷冽哼哼一笑,“凭我是你男人!大半夜的竟敢跑到别的男人房间里去--”

“我哪知道那间房间是宫昊雷的!这能怪我吗?谁叫你们家房间都一样,我上个厕所也能偷看到你们!”叶恕行马上喊冤。

“你承认在偷看了?”本来还想“逼供”的。

“靠!我偷看个屁!你们做了什么好事还怕我看?”腰上的手使劲捏了一下,叶恕行马上改口:“我是在保护你啊!万一姓宫的兽性大发,到时候我可以出去救你啊!”

“是吗?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哦!”推开门,黑漆漆的房间里,冷冽径直走到床前一把把叶恕行扔到了床上。

“那就不用--啊!”身体随着床上下弹了两下,想起来自己还一身湿的叶恕行急忙跳下床,“妈的,我身上还湿着呢!”

“不要紧。”说话的时候冷冽已经脱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上身站在黑中。

叶恕行知道冷冽一脱衣服就要变狼了。

“反正等会儿也会湿!”

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冷冽的表情,但叶恕行只要听那邪气的声音也能知道现在的冷冽是多--饥渴!

“你--”叶恕行向后缩了缩,吞了吞口水干笑了两声,问:“先让我净个身行么?”

黑暗中听到冷冽的叹息,那是一种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的心情。

冷冽伸出手摸着叶恕行的脸,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保护谁啊?”

第40章

“你、你干吗啊?”别、别碰那里!

“帮你净身啊--”悠哉悠哉地摸上最喜欢的部位。

“不!你确定不是想让我越来越脏?”

而且摸那里,难道真的想给他“净身”?

“放心!”邪恶一笑,“脏了我会帮你舔干净!”

色狼!流氓!死嫖客!

“如果你在骂我死嫖客的话,我现在就在嫖客你哦!”

“啧!”

浴室里热气弥漫,灯光是昏暗的黄,原本冰冷的墙面已经沾满水气,慢慢汇聚成一滴从墙面滑下,温热的水柱冲刷着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叶恕行背靠在贴着瓷砖的墙上,微微仰起头,承受着冷冽温柔却又狂野的吻。

“嗯--唔!”偶尔几声呻吟从相接的唇中泄露,却在下一秒被水声掩盖。双下意识地臂搂上冷冽的脖子,支撑起快要倒下的身体,氧气好像越来越少,身体却越来越热,鼻间的全是男人的气息,怎么样都逃不开。

眼前一片迷蒙,叶恕行张开嘴想多吸进一些空气,却更加迎合了冷冽舌头的入侵。原本安静放在腰上的手突然一用力,把叶恕行更加拉近自己,两人下身更加紧密贴合在一起,让彼此都感觉到培养了许久的欲望已经呼之欲出,蠢蠢欲动。

水已经不再温热,因为身体的温度已经更加灼热。

在叶恕行觉得自己快要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在浴室里晕倒的人的前一秒,冷冽终于放开了他,紧密相连了不知道多久的唇慢慢分开,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叶恕行皱了皱眉,被熏红了的皮肤染上了一抹特殊的颜色。

记忆中,冷冽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吻过他了。两人个在一起之后,他得到的吻全是温柔和色情居多,而像今天这种狂野的冷冽,让叶恕行有一种他会被吞进肚子里的感觉。

可是--真的,很过瘾!

真正意义上的属于男人的接吻。

一种从心口涌出的酸涩感,叶恕行想直起身体,双腿却突然一软,要倒下的一瞬间冷冽手臂一用力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

“怎么?忍不住了?”带着浓浓笑意和情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冽的唇在叶恕行脸颊来回轻啄着,仔细摩挲着沾着水滴的皮肤,感受着唇下面的温度。

叶恕行觉得痒痒的,抬头瞪了他一眼,“放屁!”停了一下,又生气地问:“你想吃了我啊?”

从进浴室开始,他们已经亲了快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三十分钟啊!浴室里被他们弄得蒸气弥漫,水哗啦啦地流到现在,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他不知道是应该佩服自己和冷冽和肺活量,还是应该佩服两人下半身的自制力,竟然能忍到现在!想着想着,叶恕行偷偷低下头瞄了一眼两人的下半身--靠!

“呵呵!”冷冽笑了起来,松开叶恕行让他靠着墙,一只手抬起了后者的一条腿,“我当然想吃了你!把你吃得干干净净的,你就永远不能离开我了--”

听上去是个很感人的“表白”,但从冷冽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叶恕行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冷冽,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你干吗?”当腿被抬高,腿间的分身被手掌包裹住的时候,叶恕行忍不住叫了一声,“啊!”下一秒又气喘吁吁地扶住冷冽的肩,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

“你、你不会要--”腿间已经兴奋了好久的一根被冷冽捏住,然后不紧不慢地套弄着,叶恕行闭了一下眼,不敢想像要是用这个姿势的话--

“不行!你放开!”叶恕行摇了一下头,想放下搭在冷冽手臂上的腿。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不敢保证他的老腰明天还能直得起来!

怎会让他得逞!

冷冽恶劣地扬起嘴角,修长的灵活动地讨好手里情人的东西,听着叶恕行越来越重的喘息,在一起这么久,他很懂得让叶恕行最舒服的方法,上下来回抚摸着,在顶端用若有似无的力气轻按着,然后用力整根一握--

“啊!混蛋!”一阵痛感直冲脑门,叶恕行倒抽一口冷气。

本来就在欲望边缘徘徊了许久,叶恕行怎么敌得过这种挑逗,两条腿止不住地发抖。

连腰都软了!

感觉到手里东西似乎又硬了,冷冽笑了笑,嘴上没有说话手上却加快了动作,眼中虽然已经浮现浓重的情欲,但他一向是个自制力惊人的男人。今天,一定要让他的叶子求饶!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他的皮要被撸下来了!叶恕行痛苦地闭上眼,分身已经被刺激得不成样子,透明的粘液端冒出,连冷冽的手指都沾到了,这种画面--色情得快要死掉!

“你、你--”你他妈的疯啦?很想这么吼出来,但叶恕行不敢,光说不做,冷冽折腾了他这么久,很明显是故意的,他怕他说出来的话冷冽很可能真的疯给他看!毕竟现在自己的“把柄”在他手里呢!

“不喜欢?”坏人在他耳边咬他的耳朵,性感的声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叶恕行咬了咬嘴唇,企图制止呼之欲出的呻吟。

“别咬自己!乖,叫出来给我听!”冷冽最拿手的绝招,诱骗!

叶恕行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也几乎每次都让冷冽得逞!等他一叫出来马上就被吃抹干净,这不是问题,身体已经叫嚣了无数次想要了,但是如果今天就这样做的话--想到这里,叶恕行咬了咬牙,抬起眼泪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冷冽。

“别玩了行不行?”商量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恳求,这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冷冽挑了一下眉,露出邪气的笑容弹了一下叶恕行翘起的分身,满意地听到一声轻叫,“你现在的样子,要喊停吗?”看到叶恕行恨恨地眼神,笑意加深了,他承认自己是个恶劣的男人,喜欢看叶恕行被欺侮的样子,每当这种时候,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会沸腾起来。

在好好爱叶恕行之前,先好好欺侮他!

叶恕行撇了撇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认命地伸出手想去碰冷冽的分身,却在中途被冷冽抓住一把按到了墙上,然后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热吻。

“唔!嗯--嗯--唔”连一丝喘息的时候都不给他。

冷冽挤进叶恕行的腿间,分身贴在后者的臀缝间,腰部不断向他挤压着,淫乱的肉体相撞和液体翻搅的声音在水声中夹杂着,这种动作比真的插入还要让人觉得羞耻!

叶恕行觉得自己快他妈的疯了!

又粗又硬的东西在后面不停地抽插着,却不进入,自己的那根不断拍打着和冷冽的腹部,阵阵快感和羞耻感刺激着每根神经,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第一个不用刺激前面和后面就射精的男人!更让他想撞墙的是他连后面都自动地缩起来了!

他妈的他有这么饥渴吗?

被吻得快断了气,冷冽放开叶恕行的瞬间,两人的气息都乱得不成样子了。叶恕行更是像经过了一万米长跑,脸红脖子粗,眼眶湿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人对望着,直到冷冽又低下头的时候,叶恕行像爆发一般大叫了起来--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我承认我是单独跟姓宫的见过面还吃了饭,但我那也是为了打听情报!他也的确说过喜欢我可我当他放屁而且他明显对你的兴趣大过我!就这些了其他没了你爱信不信!再耍我老子宁可自慰也不让你碰我!老子也是男人靠前面就能高潮了你找块豆腐去做吧!”

他一吼完,浴室里马上安静一片,冷冽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水笼头,叶恕行的声音回荡在宽大的浴室里,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冷冽终于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叶恕行被他这么一笑,气得直咬牙!他都全部坦白了还要他怎么样!笑,有这么好笑么?他难道像个小丑一样么?

用力推了开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冷冽,想出去,一步还没跨到底,手臂被人从后面一拉,跌进熟悉的怀抱,叶恕行突然有转过身咬冷冽一口的冲动,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整个人就被按到了墙上,冰冷的墙面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部被抬起,臀间的入口已经被抵住--

缓慢而有力的进入,连被撑开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叶恕行双手撑在墙上,闭上眼咬进牙关,连呼吸都停住了。

永远不变的律动,因为姿势的不同让叶恕行比平时都要敏感。并不是第一次从后面被进入,但是--

“啊!啊嗯!嗯啊唔--”身后的人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叶恕行的思考能力也渐渐远去,在冷冽已经进入到最深处的时候,后者突然弯下腰,同样灼热而浓重的呼吸喷在叶恕行耳边,让他知道冷冽也跟他一样被欲望“折磨”着。

微微侧过头,叶恕行想回头看冷冽。

冷冽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两人又吻在一起--

直到体内被一股湿热的感觉充满的时候,叶恕行听到冷冽在他耳边说:“我想无论我分裂成什么样子,到最后依然会喜欢上你吧--”

“该你了。”

一声提醒,冷俊回过神,看到冷毅看着他微笑着,说了声抱歉拿起一颗白子低下头看着棋盘,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刚才黑子落在哪里。

没有出声问,而是快速地寻找着记忆中的位置。

“你跟小冽还真是像--”冷毅突然发出一声叹息,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

这时冷俊已经下好了棋子,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您说什么?”

“从来不会开口求助,遇到问题就靠自己解决,有着高于常人的智慧,这一点,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说话的同时拿起黑子,看了一眼黑白交错的棋盘,刚才冷俊的一颗子,正好下在最关键的地方。

看来,他今天会输啊。

冷俊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等着冷毅落子。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考虑着应该在下在哪里,冷毅看着棋盘说了一句。

想了想,冷俊终于缓缓问了一句:“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目的?”

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再清楚不过。

冷毅举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叹了口气,闭上眼想了想。

“是--”

冷俊皱了皱眉,交叉在膝盖前的双手慢慢用力绞紧。

看了看他的动作,冷毅笑了笑,问:“是不是在怪我没有说出来?”

说不怪,是不可能的。

冷毅看着等着自己解释的人,笑了笑。

“他,是个永远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说穿了就是固执,但也算是个优点,尽管有时候有些极端。这样的人,哪怕你现在阻止了他,他也不会放弃,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在他活着的时候,除非他主动放弃--听上去好像不怎么样,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的可怕。”

冷俊没说什么,只是眼中仍然有一丝不解。

“只有他不再想要的时候,才算真正的结束。”说完这句,冷毅把黑色的棋子放回原处,耸了耸肩,微笑着说:“我输了。爸爸输给儿子,不知道是我真的老了还是您太厉害了!”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很晚了,早点睡吧!”

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冷俊一人独坐在沙发上。

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冷俊低着头看着棋盘,良久,伸手拿过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真正的对手,其实是自己么--

房间里,低沉性感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呻吟,吸吮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一种能让人发热的声响。

冷冽上身靠在枕头里,双腿大开,低头着看着俯在自己腿间的人,双手插进对方的黑发里抚摸着,感觉着起伏的动作。

“唔--唔!嗯--”叶恕行努力吞吐着口中的巨大,他不是第一次为冷冽做这种事,已经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甚至已经能吞到根部,喉咙被顶住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以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做这样的事,但现在--感觉到口中的东西开始巨烈的跳动,舌头扫过,连上面的纹路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叶子,可以了!唔!”冷冽皱了一下眉,捧住叶恕行的头把自己从他嘴里抽出来,最后却还是有一点射到了叶恕行嘴里。

双手支在床上,叶恕行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茫然地伸出手抹了一下脸,指尖沾上了白色的液体,口腔里--都是浓重的腥气。

抬起头,看着冷冽。十分认真地、眼也不眨地看着冷冽。

冷冽把他拉进怀里,把他的头按到自己颈间,轻叹了一声,“叶子,我要怎么办才好--”

叶恕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人在沉默中分享彼此的吻,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直到精疲力竭地合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之间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床弹了起来,叶恕行皱了皱眉,慢慢眼开眼,突然听到浴室方向传来的开门的声音,紧接一声开灯的声音之后光亮很快又被门挡住。

重新回到黑暗中,他抿了抿嘴,极度疲惫地翻了个身,手一伸,没有碰到冷冽。

“妈的--又去--止鼻血了--呼”下一秒,完完全全进入了梦乡。

纵欲过度的男人,往往都是“没心没肺”的!

第41章

天也昏啊地也暗!叶恕行有意识的第一个瞬间,就只有这个感觉。

感觉到阳光的照射,他皱了皱眉,缓缓伸手挡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从指缝中穿过的阳光让他选择再次闭上眼。

嗯痛苦地无声呻吟一声。

床很软,可是他的身体更软。眼睛酸得几乎睁不开,腰部以下好像游移在二次元空间一样,甚至曾经有一瞬间,叶恕行觉得自己要升天了!地狱和天堂,不过一线之隔啊!好久没这么激烈了,腰疼屁股疼!难道他真的老了?

通过昨天晚上的“惨痛”经历,叶恕行想起了犯人之间流传的一句话:“坦白众宽,把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快回家过年。”虽然身为一个警察是绝对应该抵制这种说法的,但有时候,叶恕行觉得“善意的诺言”还是必要的。

像烙饼一样轻轻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睡在自己旁边的家伙,靠!面色红润眼角含笑,皮肤光滑连女人都要羡慕了!反观自己面色枯黄双腿虚浮,好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叶恕行气得牙痒痒的!

冷冽啊冷冽!你他妈的就是个妖精!日日夜夜压榨着自己,可他--他就是没办法反抗!因为反抗的下场会更惨!

一个晚上在地狱和天堂里徘徊的叶恕行几乎一分钟都没睡好,而看冷冽那脸就知道他正在做什么好梦。

睡!我叫你睡!

“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正想着是要用脚踹醒冷冽还是踢醒冷冽,罪恶之“脚”已经抬起,此时却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吓得叶恕行差点脚抽筋。

急忙收回脚,猛地从床上窜起来,腰一软腿也跟着抖了一下,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整理好表情和动作,抓起地上的一条裤子套上之后,咬着牙,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三分之一,叶恕行伸出头探出半边身体,笑得阳光灿烂。

门外,何叔看着笑得比外面的太阳还亮的人,露出了一抹似惊讶又非惊讶的表情,稍纵即逝,随后礼貌地冲叶恕行点了一下头。

“叶先生早!”

叶恕行嘿嘿一笑,跟只偷腥的猫一样,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好!

“早呀!何叔叔!”最后两字近似于第三声。

何叔的表情出现一丝动摇,却仍然维持着一位管家应该有的礼仪和风度。

“请问少爷醒了吗?”

“没呢!”叶恕行摇了一下头,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了一句:“我昨天晚上累着他了。”表情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

“累着他了”四个字像个锥子一样,在何叔的表情凿出了一丝裂缝。看着何叔明显睁大了一点的眼睛,叶恕行心里乐开了花,再接再厉!

“我现在去叫他起来,不过他可能会腰疼,麻烦何叔去拿块膏药来,行吗?”叶恕行继续笑眯眯地说,藏在门后面的那只手捏着自己的腰。腰疼是真的,膏药是要拿来给他自己用的。

“嘎吧!”裂缝又裂开了,何叔冷漠的表情终于被另一种表情所替代,而这种表情可以称之为“惊恐”。

欣赏了几秒这种表情,叶恕行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把“幻想”的空间留给了何叔,他不介意他再去跟冷老爹一起分享,如果再去让肯德基爷爷一块儿高兴高兴是最好的了!

哇哈哈!叶恕行,你终于“翻身”了!有时间真相并不重要,假的东西说的人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身上的不适几乎也要感觉不到了,叶恕行贼笑着转过身,下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哎哟!”惊叫一声,腰就给人抱住了,叶恕行一手捂着自己的后腰,“轻点轻点!你他妈的轻点儿!”

冷冽收紧了手臂把叶恕行圈到自己怀里,眯起眼笑着问:“明明是我腰疼你叫什么?嗯?”

叶恕行嘴角抽搐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捶了一下冷冽的胸,愤愤地问:“你觉得这是谁害的?”

冷冽笑得很欠扁,一只手也不规矩地往叶恕行裤子里伸,“那我帮你揉揉,将功赎罪?”

猫哭耗子!“滚!我疼的是腰不是屁股!”你往哪摸?

“屁股不疼?”摸摸!

“我--嗯?”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叶恕行头一低,看着冷冽紧贴着自己的那个部位,虽然看过无数次,昨天晚上甚至亲密接触过,但一大早的就看到这么限制级的画面,叶恕行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靠!你怎么不穿裤子?”

冷冽一脸“无辜”地看着叶恕行,用下巴指了指他身上的裤子,“你把我的裤子穿走了我当然只能光着了。”

叶恕行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裤子,心虚了一下,又没好气地说:“那你至少也穿条内裤吧?流氓!”

“行行!我是流氓!”冷冽厚脸皮地笑着,抱着叶恕行不肯松手,在气得鼓鼓的脸上啃了好几口,“现在流氓要耍流氓了!”

叶恕行被他气得笑了,喊了一声:“敢在扫黄组阿sir面前耍流氓,灭了你!”

两人又是一阵嬉闹,在叶恕行骑在冷冽身上“行凶”,冷冽为了配合他喊着“饶命啊!好痛啊!”的时候,再次来叫两人下楼吃饭的何叔已经完全石化在门口了。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除了冷冽和叶恕行,只有冷毅一个人。

“爸爸呢?”冷冽问。

冷毅笑着让两人坐下,“他有事出去了,今天不会回来了。”

冷老爹不在,宫毒蛇也不在--这两只不会一起出去了吧?叶恕行想了想那个情景,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自己恶心的自己小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吃完早饭,冷冽说他们要回去了。

冷毅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嘱咐了冷冽几句,又转过头对叶恕行说:“小朋友,下次要再来玩哦!”

叶恕行呵呵一笑,点头答应,心想只要下次碰不到宫毒蛇就行。又瞄了一眼旁边的何叔,对方的表情似乎却是不太欢迎他再来啊!嘿嘿!受打击了吧?受刺激了吧?

走的时候,冷毅和何叔外加一干仆人出来送行,叶恕行一看,乖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仆人加起来最少有四、五十个!他昨天连十个都没见着,这一下子怎么冒出来这么多?难道都是幽灵?

跟冷毅道完别之后,叶恕行先进了车里,冷冽在外面和冷毅又说了几句话,爷爷和孙子总要说点悄悄话的,这种点叶恕行还是懂的。安静地在车上坐了一会儿,闭目养神,五分钟之后,驾驶座的车门开了。

叶恕行没睁眼。

直到车开了快有半个多小时,叶恕行慢慢睁开了眼,活动了一下身体,侧过头看了一眼车窗外。

“醒了?”冷冽看了看他,说:“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过一会儿就到家了。”

叶恕行咕哝了一句又闭上眼,说什么也没听清楚。冷冽当他还没睡醒,笑了笑,继续专心地开车。

几分钟之后,闭着眼睛的叶恕行突然问了一句:“你的病是不是只有宫昊雷能治?”

冷冽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叶恕行。后者仍然闭着双眼。

“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几秒的沉默,冷冽看着前方,说了一句:“不是。”

叶恕行没说话。

“我现在知道怎么控制了,没问题的!只需要花一点时间慢慢来就可以了--”

“真的?”叶恕行已经睁开眼看着冷冽。

冷冽微微笑了笑,“当然。相信我--”

“我相信你个屁!”叶恕行爆发了,狠狠捶了一下车窗,“嘭”地一声,冷冽转过头,只看到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冲上来揍他的表情。

他从来没见过叶恕行这么生气的表情!

车急急忙忙地停在了路边。车里,两人对视着,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叶子--”

叶恕行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狠狠地瞪着冷冽,“控制?怎么控制?说啊!你怎么控制?”

冷冽皱眉,表情带着几分紧张。

不等他回答,或者说根本不指望他会回答,叶恕行骂了一句:“冷冽,你他妈的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说着探过身体一把抓住冷冽的左手,冷冽没有挣扎,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手指,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掌心中,除了清晰的掌纹,还横着几道长长的伤口,一看就是被锋利的东西割伤的,每一道伤口都几乎穿过整个手掌,有两道伤口很明显是刚留下不久。

冷冽别过头,暗自咬紧了牙关。

“你所谓的控制就是自残么?手上划一刀就能控制了?那你一共要划几刀,是不是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一直割下去?手上没地方割了要割什么地方?下次直接割大动脉是不是更彻底?啊?你干吗不直接把你的头割下来?”死死地抓住冷冽手腕,叶恕行骂得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是白痴?”

从那个冷冽说他在止鼻血的晚上,叶恕行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为了防止分裂,用疼痛来抵抗,血流走的时候,叶恕行站在门外,好像听到了自己皮肉割开的声音。有一瞬间,他怀疑里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冷冽。

那个叫冷冽的男人,不论什么话都会对他说的。

他想忍,他想装作不知道直到冷冽肯亲口告诉他原因,可他忍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冷冽他妈的血都放光了!

他答应过冷冽不会离开他,可他发现,走的越来越远的--反而是冷冽。

这是种欺骗,另一种不信任。

叶恕行觉得自己很失败。他很想歇斯底里地发泄,但是不想在冷冽面前。

叶恕行愤怒和悲伤,冷冽清楚地感觉到了,因为是自己带给他的,冷冽心痛的罪恶感加倍在身体里膨胀。他知道,他感觉的到,叶子快哭了--

因为他。

“叶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伸出手想碰叶恕行。

叶恕行别过头躲开了。冷冽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

“你就那么不相信自己?宁肯放光自己的血也不敢让他治你?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怕他?”

冷冽无语,手慢慢收了回来。他的表情和动作,叶恕行通过车窗的反射看得一清二楚。狠狠闭了一下眼,叶恕行打开车门下了车,用力甩上了车门把冷冽喊得一声“叶子”也留在了车里。

第42章

江边,江水拍打着石壁的声音不断响起,冲刷着长满绿色苔藓的海岸线。岸上零星地有人有几个人靠着结实的护杆向远处眺望着,过了没多久便离开,周而复始。

只有一个人,站在护栏后面腰杆挺得比直,像座雕像一样看着前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身边的人陆陆续续换了好几批,唯有他仍然坚守“岗位”。

这条江,已经有无数人跳进去过。当然,不是为了去游泳。作为自杀事件发生最多的地点之一,这条江已经成为警察每天必到的巡逻地!

渐渐地,岸边的男人已经成为来往行人注目的对象,人们看着男人小声地议论着,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男人,有几位好心肠的路人已经做好去劝解他不要轻生的准备了。

男人双眼直直地盯着江面,一脸的悲愤!当然,如果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一根甘蔗而是一把刀什么的话,可能会更应景一些。

“王八蛋!”半天没声音的男人突然大声骂了一句,把周围人吓了一大跳。议论声顿时大了起来,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猛地转过头冲着人群大吼了一声,龇牙咧嘴的表情吓跑了一干群众。

叶恕行咬着牙,回过头举起手上的甘蔗狠狠咬了一口,一口牙跟铡刀一样,好像咬得不是甘蔗而是某个人的脖子。

臭冷冽!死嫖客!老流氓!在心里把冷冽骂了个遍,叶恕行啃了好几根甘蔗泄愤也没把心里这口气咽下去。

大口大口地嚼着甘蔗,嘴里泛出的却是苦涩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虽然他知道冷冽不告诉他是不想他担心,但是他气的就是冷冽不告诉他。

那几个夜晚,隔着一面墙,他觉得自己和冷冽在两个世界。一道一道的伤口,好像划在他身上,当冷冽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还能闻到血的味道。

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冷冽也许永远不会知道,那时的他是以一种什么心情躺在他身边的。他不怕冷冽半夜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掐住他的脖子,他只怕现在的冷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他。

“怎么--会变成这样--”喃喃自语着,看着起伏的江面,一颗心空荡荡的,也在摇摆不定着。叶恕行想起了宫昊雷对他说过的话--

‘与其等着永远不可能回来的人--’

每次想到这里,自己的胸口就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他其实很想冲上去掐住宫昊雷的脖子狠狠地给他一拳,但他最终却下不了手--

该死的!

不太文明地吐掉里嘴里的残渣,叶恕行刚想再来一口甘蔗,背后有人碰了碰他的背。恼怒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这已经是第四个来劝他不要自杀的人了!叶恕行郁闷的想他哪里看上去像是要跳下去的样子?难道有人跳江之前会最后吃根甘蔗?

一口怨气正没地方发,叶恕行转过身凶神恶煞地瞪着对方,“老子不是要自--”话喊了一半,后半句在他看清来人身上穿的衣服之后吞了回去。

穿着灰色制服的城管板着脸看着他,然后指了指周围因叶恕行“伤心过度”而留下的甘蔗渣,很公式化地说了一句:“公共场所乱扔垃圾,罚款五十。”

语气是一点点命令,一点点请求,一点点兴奋,外加一点点幸灾乐祸。

叶恕行愣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就剩五十块钱了?

其实叶恕行已经把甘蔗渣吐到装甘蔗的塑料袋里了,却还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掉了一点出来,就这一点儿,就是五十块钱。

心不甘情不愿地交了罚款,叶恕行也不好意思再站在原来的地方了。现在他两手空空,口袋空空,只好在岸边来回晃悠着。不是没抱怨过冷冽没来找他,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给冷冽,可没电的手机跟块废铁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连打投币电话的钱都没有了!

天已经开始变黑了,连空气也开始夹杂着一丝凉意,叶恕行叹了口气,随便坐到一条长椅子上。石头做的椅子冰冰凉,屁股坐上去的一瞬间像坐在冰块上一样,从头凉到脚,叶恕行忍不住骂了一句。

“靠!”

刚骂完,突然感觉旁边好像有道视线在盯着他。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抬起头转过去一看,和他隔着一张椅子的另一张椅子上,一个男人也正在打量着他。

两人看清楚了对方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相似起来。

叶恕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靠!”

对面,吕锡鸣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已经快到嘴边的那声“靠”的!

好死不死,竟然碰到他!

这是两人此时共同的心声。

怎么办?

叶恕行心里犯难,吕锡鸣跟他之间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倒是真的!现在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对叶恕行来说中乐透的几率也不过如此了!人霉起来是挡也挡不住!而此时走与不走,成了一道难题。

走,那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怕了他了?

不走,这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算是怎么回事?视而不见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吧?

想着想着,叶恕行用眼角瞄了一眼吕锡鸣,后者似乎也在考虑着跟他同样的问题。

叶恕行和吕锡鸣,两个人就像玉皇大帝遇到了耶稣,越看对方越别扭。两人大眼瞪小眼,为这次从天而降的“邂逅”而万分不爽。

良久--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转了个身,慢慢向中间的那张椅子走了过去,然后一人一边坐下,留出椅子中间一块地方,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

感觉,有点微妙。

叶恕行忍住拔腿就跑的欲望,时刻提醒着自己要有风度!男人的风度!不能跟“流氓老大”一般见识!清了清嗓子,问:“你来这里干吗?”

吕锡鸣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管不着。”

我呸!叶恕行瞪他,你当我愿意管你!

仿佛没看到他杀人般的眼神,吕锡鸣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到叶恕行面前。

男人给男人的烟,一般没有不要的理由,有些时候男人给你烟,就是一种“休战”的表示,哪怕只是暂时的。

叶恕行耸了一下肩,伸手抽出一根。他没有注意烟的牌子,但吸进的第一口,他知道这种烟是冷冽以前喜欢的那种。也就是自己现在抽的牌子。他和冷冽,彼此抽对方喜欢的烟,因为他们都不习惯,所以才能控制住烟瘾。

这是一种温柔的强迫。

烟雾弥漫,两个男人一起吞云吐雾。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看着远处的江面。

烟抽了三分之一,叶恕行突然说了一句:“我不会跟你说谢谢的。”

吕锡鸣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指望着你说那两个字。”

叶恕行撇了撇嘴。几秒钟后又问:“你去找秦朗了?”

“咳咳咳!咳咳”被烟狠狠呛了一下,吕锡鸣咳得跟得了肺结核一样,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遮掩着,别过头的样子有些狼狈。

搞什么啊?有这么夸张么?

叶恕行难以理解地看着他,看来对吕锡鸣来说“秦朗”这两个字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你--”终于顺过了气,吕锡鸣转过头,难得地露出了尴尬表情,看着叶恕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叶恕行白了他一眼,“要说什么就说啊!你心虚个什么?”

“谁心虚了?”心虚的人一向对“心虚”这个词很敏感。犹豫了一下,吕锡鸣最后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叶恕行在心里笑了出来,拿掉嘴里的烟说:“不多。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谁先勾搭谁的、有没有上本垒、谁上谁下--”停了一下,看到吕锡鸣扭曲的脸,心中得意,“这些我都不知道。”

不过最后一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了。

吕锡鸣面如土色,手里烟什么时候掉的都没反应,只是怔怔地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嘴唇抿了又抿,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难道是种默认?

叶恕行有点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就算吕锡鸣不大声反驳他,至少也不会像这样沉默。这模样--难道是被秦朗给甩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叶恕行又仔细看了吕锡鸣两眼,后者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活生生就是被抛弃了的样子!突然,他觉得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

秦朗那头“白面狼”,哪能吃完了就甩啊?好歹再“玩弄”一段时间吧!

突然“善心大发”,安慰道:“看开点!男人么,天下又不是就他秦朗一个,你这种样子的--呃--虽然不怎么地,好歹也是个流氓老大,怎么样也能找个听话乖巧的当个攻吧!”

吕锡鸣嘴角抽搐了两下,叶恕行的“安慰”在他听起来就是一种讽刺。而此时叶恕行嘴角正好又挂着让人觉得很可恶的微笑,暗自咬了一下牙,吕锡鸣貌似不经意地问:“这么说你现在是攻了?冷冽的味道怎么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回“肺病”传染给了叶恕行。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叶恕行再一次肯定:他跟吕锡鸣是永远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

他错了!他不应该存着侥幸的心理,他在一开始就应该赏吕锡鸣一根中指然后扭头就走!被骂死也好过被烟呛死!

回家的路上,叶恕行想起临走的时候吕锡鸣问他是不是跟冷冽吵架了。

他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吵架了?’

吕锡鸣说:‘看你一脸的衰样就知道了!’

叶恕行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难道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衰?难怪刚才被罚了钱还被当成神经病!还有,他很想告诉吕锡鸣,他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为了不让自己再衰下去,叶恕行决定回去。被吕锡鸣一刺激,他的气也生完了,因为跟秦朗比起来,冷冽至少没有吃饱了不认帐。

一个小时之后,当叶恕行站在他和冷冽的家门口的时候,他伸手去开门的一瞬间,耳边又响起吕锡鸣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你管好你的冷冽,离秦朗远一点。’语气几乎是愤慨。

叶恕行有些茫然,吕锡鸣话里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敢相信,却已不再想去深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再说以前的事,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他的生活里,除了冷冽,没有其他人了。

他,还是有些同情吕锡鸣的。

秦朗其实跟冷冽是同一种人。单方面来讲,被冷冽喜欢上的人会很幸福,而喜欢冷冽的人会很辛苦。而现在,叶恕行已经分不清幸福和辛苦了。他只知道,他和冷冽现在在一起了。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也开始变得复杂了。

伸手一推,门是开着的。那一瞬间,叶恕行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走进屋里,四周飘浮着一股陌生的气味,被捕捉到的一瞬间,叶恕行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起来,耳边仿佛能听到毒蛇吐出信子的声音。

能给他这种感觉的,除了那个男人,不会有其他人。

大步冲过玄关直奔客厅,看到客厅里的情形的时候,叶恕行整个人定在原地。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宫昊雷坐在一头,冷冽整个人横躺着,一条手臂垂在地上,头枕在他大腿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而宫昊雷正低着头看着他,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叶恕行只能用“想吐”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发现有人来了,宫昊雷抬起头,看到是叶恕行,露出很高兴的表情。

“你来了?”笑着问,活像他是这里的主人。

欺人太甚!

牙齿咬得直响,手臂上青筋爆起,叶恕行暂时忍住了冲上去痛扁宫毒蛇的冲动,盯着宫昊雷,一字一句地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宫昊雷微微一笑。

“不是你--让我这样做的吗?”

第43章

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异样,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味渐渐充满着每个角落。

叶恕行睁大眼睛,盯着眼前坐躺的两人,心口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一样,空荡荡的,连心跳都离自己那么远。

宫昊雷若有似无地笑着,一只手像逗弄一只猫一样抚摸着冷冽,手指沿着下巴的弧线来回摩挲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叶恕行,就像蛇一样,紧紧盯着猎物!他说:“不是你让我这样做的吗?”

他的话,把叶恕行推到“罪人”的位子上。

“让他来找我,现在他来。我治好了他的病,从今以后,只有一个冷冽了--”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物品一样,宫昊雷抬起冷冽的下巴,食指在紧闭的嘴唇上轻按着,最后在缝隙中找到入口,指尖探进口腔,轻搅--

头好像被狠狠敲了一下,叶恕行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牙关咬紧,双手握紧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双脚像被钉在原地,抬也抬不起来。他张开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怎么了?为什么他不能对着宫昊雷破口大骂?为什么--他不能冲上去扯开那只在冷冽脸上的手?

叶恕行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你--”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却已经让叶恕行用尽了全力。☆☆ago录入整理☆☆宫昊雷看着他,又笑了。

“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这么乖过--这么安静地躺在我怀里,还是第一次。这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他是没有勇气来找我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十年,我都快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感叹一声,手指从冷冽嘴里缓缓抽出,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反射出特殊的颜色。

叶恕行目瞪口呆。

“我终于--得到他了--”缓缓陈述着,宫昊雷看叶恕行一眼,扬起嘴角,双手捧起冷冽的脸,慢慢低下头--

傻子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叶恕行浑身像炸开一样,一股热气直冲丹田,最后打通任都二脉,直奔脑门--

“你他妈的给我放开他啊!”

“咣!”地一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叶恕行整个人抽搐一下,猛地睁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茫然地看着眼前有抽象的景物,几秒钟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家里,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冷冽,后来好像觉得有困了,就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叶恕行知道他是睡迷糊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而且还摔个狗啃泥,屁股正对着天!

睡迷糊了--吗?

“幸好--”松了一口气,叶恕行闭上眼翻了个身大字型躺在原地,他想姓宫的怎么敢跑到他家里来“非礼”冷冽!想到这里,刚才梦里的一幕在脑海里浮现,叶恕行不禁要再次庆幸幸好是梦,只是这梦实在有点--太恶心了!

手指动了动,手心里的冷汗还没消呢!

‘我终于得到他了--’梦里宫昊雷说得话在耳边响起,竟然还有几分真实感!叶恕行拧起眉,上身用力从地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存在的气息,看了眼墙上的古典挂钟,已经十点多了。

叶恕行记得他差不多是六点回来的。等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冷冽回来,自己充好电的手机也没响过,打冷冽的手机又不在服务区,他发现他还真没有几次是靠手机找到冷冽的!

虽然冷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但叶恕行还是有种难以释怀的感觉。他承认,那个梦,让他非常不舒服,哪怕这只是个梦!

心情越发郁闷了起来,叶恕行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自己刚才泡得茶,狠灌一口。凉的茶水,苦味更加重了。

一个人发愣,越不想去想的事情反而会越来越占据你的脑海。叶恕行已经警告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再去想那个梦,但梦里的情形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跑进他脑子里。

宫昊雷那只不停抚摸冷冽的手、伸进冷冽嘴里的那手指--靠!他都没那么干过!

不不不!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摇了摇头,把茶杯放回茶几上,叶恕行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有些烦燥地揉了揉太阳穴。

梦里,宫昊雷说是叶恕行让冷冽回到他身边的,这句话,叶恕行在反复琢磨着,越想越不对劲,又想起今天下午跟冷冽吵架的时候他对冷冽说的话--

该死!他该不会真的去找宫昊雷了吧?

意识到这点,叶恕行“噌”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这不是“羊入虎口”么?而他就是这个把羊送到“虎口”里的罪魁祸首!

三两步奔到电话旁边,拨冷冽的电话,那边还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气得叶恕行想用电话线勒死冷冽。转念一想,又拨了个号码。

电话里响了好几声,终于有人接了。

“喂!哪位?”

哎?叶恕行愣住,眨两下眼,对接电话的人的声音很是怀疑。他明明打的是秦朗的电话吧?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那么像--

“吕、锡、鸣?”

叶恕行试探般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来,电话那头一片沉默,死一般地沉默。

谁能来告诉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看看钟,现在的确是十点多。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在另一个男人家里,这两个人还都喜欢男人,除非一个不举,不然绝对不能指望他们只躺在床上聊天或者打扑克牌!

“我拿错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吕锡鸣的声音,很轻,应该不是对他说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羞涩?把叶恕行恶心个半死!

妈的!姓吕的行啊!下午还像个“弃妇”一样在江边吹风,晚上就跑到人家家里去了!速度和效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叶恕行一肚子的火,完全忘了自己今天也在江边吹风,恶狠狠地冲着电话一声低吼:“叫秦朗接电话!”

“怎么了?”秦朗的声音,懒懒得。

那调调叶恕行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想了想,心里骂了一句这头“白面狼”不知道被喂得多饱!

“情郎哥哥真行啊!疯狗都被你收服了,能当驯兽师了啊!”

“你说什么?”秦朗似乎有些生气了。

还跟我装?你就装吧!

“冷冽有没有去找你?”先办正事要紧,叶恕行不再“八掛”了。

“没有。”毫不犹豫,“怎么了?”

虽然几乎已经肯定答案,但叶恕行还是止不住一阵失望。

“没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自己男人丢了到别人家来找了?”

“哔”青筋爆起,叶恕行捏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掐住吕锡鸣的脖子--像拎鸭子一样给他来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叫你的‘奸夫’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忍住!隔着电话线,有这想法也不好实施!你给我等着!

电话里秦朗好像先对吕锡鸣说了什么,然后又对叶恕行说:“你们怎么了?”

叶恕行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没什么。”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们今天吵了一架,我怀疑他可能去找宫昊雷了--”

秦朗久久没有声音,直到叶恕行快忍不住的时候,电话里秦朗又问:“你们分手了?然后他投入宫昊雷的怀抱?”

“放屁!”叶恕行气得吐血。这嘴比吕锡鸣还臭,真他妈的是一家!

简单扼要地把和冷冽吵架的内容说了一遍,叶恕行最后问出自己的疑问。当然,刚才的梦他可没说。

“嗯--”考虑了几秒,秦朗说了一句:“很有可能。”

“哈?”这么肯定。

“冷冽其实是个很冷静的人,但他遇到你就不冷静了。何况被你说成那样,感觉好像是自己的男人气概被怀疑了,他自然要做出点让你重新充满信心的事来弥补了。”

叶恕行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什么时候怀疑冷冽的“男人气概”了?冷冽是不是“男人”他最清楚不过!充满信心?他一直对冷冽充满信心!连续三年警界射击比赛冠军,纪录还在那儿保持着,这样的人会让人没信心?

如果冷冽真是这样想,那他完全是误会他的意思!

“我--”真是百口莫辩啊!

“我也有错。”秦朗又来了一句:“我的功力还不到家啊!更深层次的精神暗示还是没办法--这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失败,是永远的污点--”

这--精神病的书看多吧?

此时,秦朗又给了一句总结性的发言:“越是优秀的人越是脆弱!这点,你是无法体会的。”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冷冽。

叶恕行皱眉,那意思就是他是个“废柴”?不过他现在没空深究这些,把冷冽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既然确定秦朗帮不上忙,叶恕行匆忙挂了电话,抓起一边的外套就想出门,刚走没几步,也是凑巧,突然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叶恕行脚步一停,那个铃声--是冷冽!

一颗心终于跳回正常速度,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有些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死嫖客”,还有冷冽的七分侧面特写。

现在看看,还真帅!

嘿嘿笑了两声,叶恕行清清嗓子。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死男人现在才打电话回来,要生气!生气!滑开手机--

“喂!”硬邦邦地应声。

电话那头没声音。

叶恕行皱眉,又问了一声:“喂?”

还是没有冷冽的声音,叶恕行有点急,按理,冷冽是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的。 ☆☆ago录入整理☆☆“你到底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

叶恕行的某根神经“嘎嘣”一下断了。

恶梦成真!

“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能发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你真的很敏感啊!还是--你靠听呼吸声就知道不是冷冽了?”

“冷冽呢?”没有多余的话,叶恕行直接问他想知道的,虽然他不能肯定对方会不会告诉他。

“呵呵呵他的手机在我这儿,你说他会在哪里?”

“你对他做了什么?”怎么好像又回到梦里了?不过叶恕行已经用咬嘴唇来确定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我能对他做什么呢?”电话里的声音不温不火地说着:“他能来找我,我还是很高兴的,甚至有小小的兴奋--”

能“非礼”他你当然很兴奋了!

“你们在哪里?”

这次,对方没有任何犹豫地报出一串地址,末了还来一句:“等你啊!”

叶恕行把地址牢牢地记在心里,用力挂了电话。

够了!够了!他受不了了!狠狠捶了一下墙面,叶恕行发誓:今天,他一定要让冷冽和宫昊雷把过去的种种都说出来!哪怕他们过去有“奸情”他也认了!只要不再被蒙在鼓里,什么“打击”他都能承受得住!

跟男人过下半辈子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打击”了!跟男人过下半辈子还要被压--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

打击着--打击着--也就习惯了!

第44章

冷冽,我他妈的真是为不操碎了心!

来到宫昊雷报出的地址的门前,叶恕行再次“抱怨”了下自己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并且深切地体会到找男人定要找个长相“安全”的。虽然美人的确很养眼,但他当初就是被冷冽的“美色”所诱惑,结果惹来一群“牛鬼蛇神”!

深呼吸几次,叶恕行在心里祈祷着等会儿门开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梦中的景象。不过,退一步说,只要宫昊雷不把手伸到冷冽那个地方,其他摸哪里都无所谓!

伸手,想敲门。可手刚抬起来,叶恕行皱了皱眉,一股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ago录入整理☆☆凭什么他要对宫毒蛇这么客气?

想着想着,收回手,向后退步,抬起腿--

“咣!”地一声巨响,门几乎是纹丝未动,反过来倒是叶恕行浑身抖了一下,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腿底板抖动着传到大腿。

这、这门怎么这么硬!

扫黄时踢门哪次不是脚就开,今天算是碰上“对手”了!

抽回脚,粗暴地揉揉小腿肚,叶恕行咬牙切齿地盯着看起来明明是木头做的门,竟然跟钢一样结实。

突然,门从里面被打开。千分之一秒,叶恕行站直身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义凛然”,活生生就是警察来监检。

宫昊雷站在门后,看看他,身休闲衬衫和黑色的长裤,头发是半湿的,连衣服上都沾着水,一看就是刚穿上没多久。只是让叶恕行觉得颇感意外的是,宫昊雷脸上有着几块明显的淤青,看样子应该是刚留下没多久的伤,特别是嘴角上还破了一点,让原本长相不俗的面孔现在打了折。

叶恕行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冽跟宫昊雷“搏斗”过!该不会是刚“完事”吧?

“你--”

话还没说完,宫昊雷先微微一笑,侧身让开条路,冲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有点调笑地说:“你敲门的声音还真大啊!”

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叶恕行却也没精力跟他争论这些,抿了下嘴角,脚已经先大脑一步跨进门。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响,还有杂着笑意地声音:“刚才是不是想问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对不起!我没那么“关心”你!

没理他,叶恕行径直走进房间,寻找着冷冽的身影,房间里宽敞得让人觉得有些空旷,家具摆设也不是很多,除了一些最基本的,连个电视也没有,让人不禁要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住。最显眼的两条深红色的大沙发放在房间中央的位置,围着一张钢化玻璃的茶几,上面放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杯子里都有一半多的酒。

淡淡的酒香飘荡在四周,唯独不见冷冽的人影。

“他人呢?”叶恕行压着怒意,转过身直视着身后的人问。

宫昊雷笑而不语,慢慢走到沙发旁边,抓起一条挂在靠背上的毛巾开始擦头发,边擦边坐下对叶恕行:“先坐下再说吧!”

叶恕行不动声色地打量下四周,考虑了几秒,走到宫昊雷对面的位子坐下。

头发擦得差不多,宫昊雷才把毛巾挂到脖子上,笑眯眯地抬起头看着叶恕行,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示意下,问:“喝一杯吧?”

叶恕行皱眉,难以隐藏的焦虑让他的眼神算不上友善,以他原本的脾气,是没有耐心等到现在的。不过跟冷冽在一起后,后者一直提醒他:做事先要冷静。

所以,他现在很冷静地说:“闲话少说!冷冽在哪里?还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回答他,宫昊雷仰头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后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叶恕行。那一眼,叶恕行知道其中的意思。

你不喝我就什么也不说--

啧!分明是威胁!叶恕行有点不情愿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酒杯--

“怕我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吗?”看到他的表情,宫昊雷笑着说:“放心吧!那杯是冷冽喝过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跟他共用一个杯子吧?”

的确是不会介意,但是--叶恕行想了想,量姓宫的也不敢在里面下毒!当年他在夜店里可是“喝遍天下无敌手”的!区区一杯他还不放在眼里!而且--他现在是无路可退了!

拿起杯子,一头仰,喝掉三分之二。叶恕行放下杯子,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挑衅地看着宫昊雷。

酒是好酒,只是人不是好人。

“现在能说了吧?”语气冰冷,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眯起眼看看还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酒杯,宫昊雷挑了下眉,扬起嘴角:“没他在这里啊!”

啥?

“我从来没说过他在这里啊!”耸耸肩,很无辜地说。

叶恕行愣住,“那你怎么用他的手机--”

宫昊雷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纯黑色手机在叶恕行眼前晃了晃,“他的确是来找过我,不过很快就走了,手机是他忘在这里的!”

小小的计谋,就把叶恕行骗过来了。

叶恕行很想有抽自己一个巴掌的冲动!酒白喝,人也白来!真他妈的--

“宫、昊、雷!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点点头,“是很好玩。我早就说过你很有意思。”

“好玩个屁!”吼了一声,叶恕行一下子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宫昊雷,突然有瞬间的犹豫,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收回手,有些僵硬地重新坐下来。深呼吸几次,叶恕行努力平复着心中狂烧的怒火。

看着他的系列动作和表情,宫昊雷闭上眼笑了两声,嘴角的伤口突然有血丝渗出,他舔了一下,笑意渐渐扩大。

“我还以为你会一拳打上来呢!”

叶恕行最初的确是有个意思的。

“你们两个还真是像--不过这次你忍住了,他却没有,真是让我佩服!”宫昊雷边说边点头。

“我只是不想打已经受伤的人。”叶恕行平复情绪,问:“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喜欢冷冽,喜欢了十年,十年时间,我不会让自己白白的浪费,付出的,就一定要得到回报!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叶恕行很想说你这是什么狗屁原则!

“喜欢冷冽十年并不代表他就得喜欢你,你的喜欢是你个人单方面的事,跟冷冽没关系吧!付出就得有回报,那上学的时候我追校花追了快三个月,鲜花巧克力送了无数,结果连手都没牵着,我得到什么回报啊?”

“这只能说我们的原则不同。我给他十年时间,也给自己十年时间,如果在这十年里我放弃了,那么接下去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我觉得十年里所坚持的东西必需要有个结果,哪怕是放弃--”

“这不是原则的问题!他不喜欢!十年都没喜欢你你还想再等几个十年?你这不是钻牛角尖是什么?”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个死脑筋。

宫昊雷笑了笑,拿起毛巾的角擦擦脸颊上的水珠,“有时候,并不定要喜欢。讨厌反而也是一种感情。”

被他说得无话可说,叶恕行只得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冷冽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你们以前没发生过什么--吧?”

“放心!”笑着安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

听起来就是以后可能会发生不清白的事情喽?

“这么说--刚才是‘未遂’喽?”叶恕行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宫昊雷脸上的伤。冷冽这几招不错,拳拳都往脸上打。

“我对他没兴趣,你可以放心。”宫昊雷意有所指地说。

叶恕行不明白,眼神里多了些疑惑。

“你什么意思?”

宫昊雷扬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我要的不是冷冽,再准确点来说--我要的不是你的‘冷冽’!”

听上去摸棱两可的话,叶恕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心里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不是--他的冷冽--那还有几个冷冽?等等!一个念头猛地窜进他的脑袋,该不会--

叶恕行睁大眼睛,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宫昊雷。

知道他已经猜到自己的意思,为了让答案更确定,宫昊雷无比灿烂地笑着:“没错。我喜欢的是另一个冷冽,按照你们的意思就是分裂出来的那个冷冽,我喜欢的是那个冷冽!”

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叶恕行觉得眼前这位比分裂之后的冷冽还要变态!变态不要紧,喜欢个“变态”那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种事,如果当成玩笑,恐怕才说得过去吧!

宫昊雷一个“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的眼神,让叶恕行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我第一次碰到冷冽,其实并不是冷冽--”宫昊雷似乎并不介意让眼前的人知道他过去的、可以称之为秘密的东西。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人格分裂。像个无助的小孩子,那个冷冽,绝对没有现在这个优秀。甚至可以说是冷冽身体里最低等的一个细胞,意外跑到外面的世界,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我可以帮他,这个看上去那么单纯的家伙,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告诉他要怎么才能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虽然当时他好像并不领情,后来想想,那是情有可原的。在跟他在一起二天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人格分裂患者,他是那个分裂出来的冷冽。可他是冷冽,我一直肯定,他就是冷冽!不是什么分裂出来的、不需要的人!”

叶恕行想起,冷冽分裂的最厉害的时候,每个分裂出来的人格都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冷冽,这个身体是他的--

其实,叶恕行从心底里一直无法反驳这句话。

“我想再见到他!”宫昊雷接着说下去,“可再见到冷冽的时候,他已经变回那个高傲的少年,聪明、睿智、成熟、富有,拥有一切人们想拥有的东西,可我却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和他完全相反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冷冽--可那不是我所认识的冷冽。为了再见到那个冷冽,开始帮冷冽所谓意义上的治疗,我想治好他。”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宫昊雷仿佛还在自己的回忆里,而叶恕行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这--你这感情有够曲折的啊--”

这个笑话,有点冷。

宫昊雷笑了笑,“你要是知道十年里我一直在催眠冷冽就明白是不是曲折。十年里我只见过他二次,剩下的,是越来越多的‘冷冽’,因为另类的心理暗示,冷冽分裂的人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极端化,我想我做的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事,就是治疗冷冽吧!”

“你的意思是--”叶恕行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冷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你干的?”

点头,“是我的私心,利用自己的生平所学,想让那个冷冽成为真正的冷冽!这也是一种命运,如果我学的不是心理学而是其他的任何东西,就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机会。所以我停不下来。那种每次等待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结果却不是想要的,那么对下一次的期盼就更强烈,心底的思念也会更强烈。我很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唯一能再见到他的办法就是靠自己!那种感觉,就算过了十年,依然很清晰。”

静静地听他说完,叶恕行十指绞在一起,看着宫昊雷。

他的表情让宫昊雷有些惊讶,问:“你不想揍我吗?哪怕骂几句解解气也好?”

皱了皱眉,叶恕行说:“出于私情,我揍得你满地找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也许--他突然觉得宫昊雷有些可怜吧?刚才那一瞬间的落寞,叶恕行知道那不会是假的。

“与其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下意识地,宫昊雷对他说过的话脱口而出。叶恕行现在觉得这句话还是比较适合最初说它的人。

宫昊雷似乎愣了一下,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后者脸上一片诚恳。宫昊雷只手捂住嘴,让人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对叶恕行说:“难怪我会喜欢你--”

哈?怎么扯到这个上面?叶恕行吓了一跳。

“知道我喜欢你的其中一个原因吗?”宫昊雷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叶恕行。

叶恕行摇头,“我不想知道--”潜在的大危机意识浮出。

“可我想告诉你--”两条沙发,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几步就到叶恕行面前。宫昊雷俯下身,一只手臂撑在叶恕行身后的靠背上。

“坐在那里就行。”叶恕行向后靠了靠,满脸的不自在。

因为现在的宫昊雷,眼神里没有落寞,取而代之的是“轻狂”!

“你的眼神--”直视着叶恕行的眼睛,宫昊雷放低了声音,“你看我的眼神,跟他的一模一样!”

叶恕行觉得再没有比更可怕的消息!

有点结巴地问:“你没搞错吧?我不觉得我看你的眼神里有‘爱慕’--”他要放电也不会朝宫昊雷放吧!

“不是爱慕--”摇头,“是厌恶!”

叶恕行再一次愣住。

“你们的眼神里,都充满厌恶,却是不是出自真心,只是一种无奈。我知道,你们并不讨厌我--”

你错了!我对你的厌恶绝对是发自真心的!

“宫昊雷,你不觉得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么?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就连那个冷冽,你都没有问过他想不想按照你的想法--”

“你不是我。我说过,我们的原则不同--”

“这不是原则的问题!”叶恕行忍不住叫了一声,推开横在自己头侧的宫昊雷的手臂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宫昊雷低下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靠近,眼也不眨地看着叶恕行的脸,:“你刚才说与其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我本想反驳你,但现在,我可以考虑,如果用你代替他的话--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你更真实一些。”

叶恕行有扭断这个男人脖子的想法。这个人可能比冷冽分裂的还厉害!

“你真是变态!”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对方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变态啊!”

靠!叶恕行的气焰灭半。变态他不怕,他怕的是承认自己是变态的人!

宫昊雷一只手更加放肆想要抬起他的下巴。

同情的时间结束!接下来就是男人解决恩怨的时候!叶恕行猛地出拳打向宫昊雷的下巴,后者避开向后退了一步。得到空隙的叶恕行站起来刚想开口,腿突然一软,直直地向前倒下去--

不对啊!出于对自己的了解,叶恕行觉得他还没有怕到“两腿发软”的地步啊!

怎么连头都开始晕啊--

第45章

叶恕行倒下去的瞬间,使出全身的劲想撑起身体,可四肢软得像棉花样,直挺挺地就那么倒下去。

就在他膝盖要撞到地面的瞬间,身体突然被向上拉下,下一秒便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稳稳地被人抱个满怀。

好一出“英俊救美”!叶恕行头靠在宫昊雷的肩上,恨得牙齿直打颤!

“酒量这么不好?”双手扶着叶恕行的背,暧昧地轻抚,宫昊雷语气里满是笑意与得意。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背后感觉像一条蛇在来回蠕动,叶恕行恶心地直发抖,可浑身使不上劲,连声音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宫昊雷扬起嘴角,扶着叶恕行向后退了几步,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推到沙发上。叶恕行惊了一下,仰躺在沙发上,自己现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放心!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他妈的卑鄙无耻!”叶恕行吼了一声,这已经是他近年来骂出的最有水平的一句“成语”了。

宫昊雷笑得很开心。

“我就是卑鄙呀!”

妈的!没见过承认自己变态卑鄙承认的这么痛快的!叶恕行恨得咬牙切齿,同时更恨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着道!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失误!叶恕行你真失误!

用力咬着嘴唇,疼痛的确能让意识清醒些,叶恕行每隔几秒深呼吸次,想让四肢的麻痹感减弱些。

站在沙发边上,宫昊雷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闭上眼笑了笑。

“不用费力气了,你现在做什么都没用的。”

叶恕行抬起眼瞪他。

“不过不要紧,你过一会儿就有力气,而且--会浑身都是力气哦!”暧昧一笑,宫昊雷蹲下身体,和叶恕行保持着最近距离,伸出一只手摸摸后者的额头,拨开汗湿的发丝,动作温柔。

“你到底要干什么?”感觉很不好,叶恕行想侧过头却又怕跟宫昊雷来个鼻尖对鼻尖,后者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只要瞪着天花板,恨不得在上面瞪出个洞来。

“干什么?”宫昊雷挑了下眉。

叶恕行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宫昊雷那张脸就代替了天花板,还是放大版的。☆☆ago录入整理☆☆这、这是什么姿势?

宫昊雷两腿分别跨在叶恕行身体两侧,俯下上身一只手撑在叶恕行头的一侧,另一只手在后者领口的地方静止不动。

“我刚才的话不记得了?需要再提醒你一遍吗?”

叶恕行脸红脖子粗,如果现在他能动,一定一巴掌抽得宫昊雷转个三百六十度。

“你他妈的能不能正常一些?做些正常人的事?变态十年,也够了吧?”

嬉笑的表情突然冷下,宫昊雷微微皱眉,打量着叶恕行的脸,突然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的确是够了--”

什么?叶恕行没听清楚。

“十年了--我等他已经等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几乎什么都忘记了,为了他,我放弃原本正常人的工作和生活继承家族的生意,合法的和非法的,每样都让人觉得恶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根本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这几年,每次远远地看着他,我都有种剥开那具身体,直接把他的灵魂的拉出来欲望--”

变态啊变态!这人真的已经变态到无可救药了!叶恕行的表情已经只能用囧来形容!

宫昊雷眯起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叶恕行觉得他是想到什么,那个表情--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身体还是使不出力,不过让叶恕行觉得兴奋的是他已经可以活动手指了,虽然没有动,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可以举起手臂了。但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只能不动声色地等待--

“可是,我想我已经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宫昊雷突然说了一句,打断叶恕行的思绪,回过神,他看着宫昊雷,突然发现对方的那只原本停在他领口的手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我不想再一个人没有终点地等待了--”

“你要放弃了?”叶恕行头向后缩了缩,很想抬手拍掉胸前的那只手,那只已经解开他一颗扣子的手。

“呵--”轻笑一声,宫昊雷摇了下头,“我说过,我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漫长的等待,需要余兴节目打发时间,而--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搞了半天他就是个“余兴”!叶恕行怒火中烧,“啪”地一下抓住宫昊雷的手,再不出手,他最后两颗扣子也保不住了。

“你能动了?”微微惊讶一下,随后又露出赞赏的表情,“比我预料中要快。”

而叶恕行这一下,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

“我没时间听你发表变态言论!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少跟我来这套把戏!”他想支起上半身,不过没有成功。

宫昊雷问:“我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来你是个变态!”比冷冽分裂的还厉害!

“我要强奸你!”宫昊雷说得很平静,也很正经。

叶恕行刹那间面无表情,有些呆地看着宫昊雷,两人相互直视几秒。

“不相信?”宫昊雷问。难道他的样子不像是要强奸他?

叶恕行的表情有些微妙,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强奸我的表情和语气就像我对冷冽说要强奸他的时候一样--”

宫昊雷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总得来说--”叶恕行清了下嗓子,“就是像‘天方夜谭’一样。”

沙发上两个人盯着对方,叶恕行刚才一番话把气氛搞得完全不对劲,也许日后他会佩服自己这种“搞笑”的天分,在自己的贞操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能发挥出来。

“宫昊雷--”叶恕行突然开口,“你一直说你喜欢那个冷冽,要让他代替现在的冷冽,可是现在的冷冽才是真正的冷冽,那个分裂出来的冷冽只是他的一部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冷冽本人,你只见到了那一面的冷冽,也许是看着他可怜,也许是觉得分裂出来的人很有意思,也许是觉得他跟你自己很像--”

宫昊雷眯起眼。

“可你喜欢的也是冷冽,不管是不是分裂的,你又怎么知道真正的冷冽不是那样的?也许只是他那几天心情不好比较颓废正好让你碰到!”

宫昊雷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说完,随后露出玩味的表情,问:“你是告诉我真正值得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冷冽么?”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叶恕行喊了出来,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听上去不错,没想到你会这么大度,可以分享自己的情人--”

“谁跟你分享他?”叶恕行吼了一声,“要来就来公平竞争!老子绝对不会怕了你!”吼完,觉得一股热气从身体里涌出来,然后在某个地方炸开。

“你这个表情--真是不错!”盯着他的脸,宫昊雷好像在观赏着什么一样,扬起嘴角:“很性感!”

叶恕行汗都冒出来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一般来说,是个男人都会有过这种感觉吧?

“你、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抬起手扣住宫昊雷的肩,叶恕行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力气是有,不过这力气--邪得很!

热情在身体里乱窜,叫嚣着要发泄,身体上的某一点产生了“严重”的生理变化,叶恕行心跳得像打鼓,欲望像绝堤般爆发出来!

宫昊雷笑得也很邪气,“只是增加情趣的东西,你跟冷冽难道没用过?”

“他才不像你硬不起来,才不用这种东西!”嘴上说着恶毒的话,叶恕行喘得厉害。

“呵呵呵我硬不硬得起来你很快就知道!”宫昊雷笑了起来,摸了一下叶恕行的下身,后者身体抽搐了一下,差点叫出来。

“都硬成这样了--”色情舔了舔嘴唇,宫昊雷从上至下把叶恕行身体看了个遍,“对这种药反应越大的人身体越敏感,看来你被调教的不错啊!”

“滚、滚你的!”叶恕行咬紧牙关,止住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声,胸口上下快速起伏着,“是老子调教他!”这药太他妈猛了!

“哦?”怀疑的语气,“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调教要上你的人吧?”缓缓低下头,宫昊雷吻上叶恕行脖子。

“唔!”被碰到的部分像着火一样,欲望这种东西有一点缺口就被源源不断地涌出,颈间本来就敏感的地方被轻舔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滚开!嗯!”被咬了一下!叶恕行眼眶都要湿了。心里想得是:如果被冷冽看到痕迹他就死定了!

“难受吗?”宫昊雷抬起头,温柔一笑,“想发泄吗?”

“想杀了你!”叶恕行猛一抬头,手肘撑起上半身,惊讶地发现自己使得出力气了。

宫昊雷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笑着:“我说过,你很快就会有力气的,而且--”话还没说完,叶恕行像豹子一样窜起来把他向旁边一扑,沙发被撞倒,两个人同时向沙发一侧倒去,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最后宫昊雷被压在地上,叶恕行双手揪着他的领子,喘息未定地俯视着他。

“怎么?有兴趣在上面?”局势反转,宫昊雷丝毫不介意,微笑着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

叶恕行露出不屑的眼神,很想反驳,但目前的情况--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自己的身体没信心!毕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我警告你,不准再接近冷冽!你把他变成那个样子也就算了,现在到此为止,你喜欢分裂的就自己去分裂一个,他现在是冷冽,绝对不会再让你把他变成那个样子!”汗水顺着下巴滴了下来,宫昊雷皱皱眉,滴在他唇边的液体,跟眼泪差不多的味道--

他知道叶恕行忍得有多辛苦,但眼神却还是一片清明--那种带着威胁--还有厌恶的眼神--

宫昊雷闭上眼,突然想叹气。

叶恕行的手在发抖--

“你的东西顶到我了--”宫昊雷突然说了一句。

叶恕行的脸“唰”地一下,涨得比水果店里的蛇果还红!

“这他妈的能怪我吗?”气得大吼着拎起宫昊雷的衣服,刚想给那张脸上再加一些伤,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把两个人都吓呆了。

地面好像都震动了一下--

地震?叶恕行下意识扭头朝声响的来源--门口看去,那扇他没踹开的门现在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螺丝都摔出三米远。

何方高人?惊得他连自己现在“欲火焚身”都忘了!视线上移,一位帅哥正保持着一条腿和身体平行的姿势,这种姿势可以最大限度地爆发出腿部的力量。

帅哥慢慢放下腿,皱着眉像狮子狩猎般扫视一圈房间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躺在地上姿势“暧昧”的两人的身上。

眉头一瞬间拧成一股绳。然后大步流星地直奔两人而来--

叶恕行吓得“那里”都软了!本来还想惊喜地爬起来跟那人来个拥抱,现在他是只剩“惊”了!

冷冽的表情好像要吃人!

“我--你--他--”叶恕行看看正冲过来的冷冽,又看看自己现在的姿势,再看看一脸“我无所谓”的宫昊雷,觉得这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冷冽--唔哇!”领子后面被抓住,感觉身体像条鱼一样被吊起来,然后就落进熟悉的怀抱,被紧紧地抱住!

冷冽勒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唔--冷--唔!”唇被堵住,冷冽的味道扑面而来,灵活的舌在口腔里狂风暴雨般扫了一圈,叶恕行那股刚压下去没多久的欲望又被挑了起来。

不好!冷冽,这时候不要刺激我啊!不过,感觉到冷冽担心他的心意,还是有点--开心--

“你想要,只能来找我!我绝对不会让你上别人--”相接的唇一分开,冷冽开口。

叶恕行气得要吐血。“去你的冷冽!你哪只眼看到我要上他啦?”哎哟!腿软!

冷冽扶住他马上又要倒下去的身体,察觉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咬牙,“你说我怎么了?”总不能说宫昊雷给他下药让他“发情”了吧?唔--不行!冷冽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他现在需要抚慰哦!”已经站起来的宫昊雷突然说了一句,笑眯眯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冷冽皱眉,“我说过,不准你碰他--”

“我没有去找他,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这不能算犯规吧?”理由,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你--”冷冽正想开口,怀里的叶恕行突然动了起来,整个往他身上贴不说,还在他颈间嗅来嗅去,吐出来的热气喷在他下巴上,最后竟然轻啃起来--

“叶子--”

“嗯?”叶恕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根本停不下来,冷冽皮肤上的味道会让人上瘾,那触感和温柔更让人想去触摸,呼真的--好想要!啊为什么他会这么“淫荡”啊!心里想是这么想,两只手已经不规矩地伸进冷冽的衣服里。

冷冽大惊,虽然很乐意被叶恕行吃豆腐,可现在时间和地点似乎都不是很合适。

“叶子!叶子你先--”

宫昊雷吹了一声口哨,“你再不行动他会因为欲求不满而不知道做出什么事哦!现场版吗?我不介意的--”

冷冽瞪着他,最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被叶恕行挑起的欲望,直视着宫昊雷。

“你玩够了吧?把我当玩偶一样,十年时间,够你玩了吧?”

“我没有玩--”

“只有你自己那样认为!”厉声打断宫昊雷,冷冽一字一句,缓慢而有力地说:“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冷冽,不管再过多少个十年,我就是我!你所谓的那个冷冽不会再回来,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一体的,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他只是一个短暂的存在,你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所谓“爱”的借口。宫昊雷,你想要什么,们自己很清楚--我们的事结束了,我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而今后发生的事,如果触到我的界限,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冷冽抱起已经像猴子一样趴在他身上扭动的叶恕行,头也不回地转身快步离开。

再不走,他就要被剥光了。

看着没有门的门,那头是一片漆黑,那两个人走了出去,可宫昊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去。

一个人,找不到方向,要怎么办?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收回眼神,侧过头--表情有些不安。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沙发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抿了抿嘴角,宫昊雷重新转过身,背靠着沙发慢慢坐到地上,突然轻松很多。就这样坐着,是他最常做的事,几乎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半晌之后--

“没有人,相信那是爱吗--”原来,他已经失败到这种地步。

第46章

路边银色的跑车里,车身偶尔会轻微抖动几下,和四周的寂静昏暗相比,车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碎的呻吟声不断响起,夹杂着微微的哭腔,让听到的人兴奋不已。

叶恕行觉得他的世界快要崩溃了!被欲望折磨的发疯,扫黄这么多年,第一次中春药,“晚节”不保啊!

“嗯--唔嗯啊!快--嗯--”整个人躺在后座上,狭小的空间让身体被扭曲,双腿被举起,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一条腿上,叶恕行屁股都悬空了,腰被折成弯曲的角度,这种姿势,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呃!啊--”刹那间爆发的快感让叶恕行呻吟一声之后马上咬紧牙关,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皮质坐垫,骨节泛白。

冷冽从他下方抬起头,眼神里是浓烈的情欲气息,伸出手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眼也不眨地看着高潮过后的叶恕行。

因为药物和快感,叶恕行脸上已经绯红一片,迷蒙的双眼里带着泪水,喘息未定,胸口剧烈起伏着,因为承受不住过多的快感和过于强烈的欲望需求,眼前一片模糊的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冷冽的得意的笑脸--美人啊!下身某个地方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

该死!他又想要了!宫昊雷这个王八蛋,到底给老子下了什么药?

从他被冷冽塞进车里之后,他已经在冷冽手上和嘴里泄了两回了,而且是在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简直是耻辱啊!

叶恕行现在浑身腰也酸脚也软,两条腿跟面条似得搭在冷冽肩上,下身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在窄小的车厢里,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冷冽似乎特别兴奋。

“你--”叶恕行眨了一下眼,想动一动腿,换个好受点的姿势。他抬起头看着冷冽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冷冽却邪气一笑,一只手拉起他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扶住叶恕行的腰,整个人慢慢向前挪动着企图卡进他的两腿这间--这种姿势--叶恕行吓了一跳,开玩笑!

他的腰会断的!

“喂!你先等等!”

冷冽停住手上的动作,把视线从叶恕行那个他百看不厌的地方移开,抬起眼看着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就算他被下了药你也不能乘人之危吧?叶恕行瞪了他一眼,不过在视线扫过自己那个精神百倍的部位的时候,觉得冷冽现在不仅不能算“乘人之危”,还得算他“做好人好事”吧?

纠结了半天,叶恕行从嘴里吐出一句:“腰--好酸!”☆☆ago录入整理☆☆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冷冽笑了笑,伸出手温柔地抬起了叶恕行的下巴,脸上是在面对叶恕行时特有的带着勾引气息的性感。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叶恕行脸上,一阵心悸,叶恕行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

“我帮你揉揉?”说着,冷冽一只手顺着叶恕行衣服下摆就伸了进去。

“嗯”发出一声可以称之为甜腻的呻吟,叶恕行自己脸都红了。这是他的声音?连被冷冽摸一下都会这么饥渴?

“呵呵”冷冽轻笑两声,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两下,“你这么渴望我真让我高兴,宝贝--”

背上的大手来回游移着,给予最温柔和火热的抚摸,叶恕行下巴顶在冷冽的肩上,紧紧抱住身上的人,闭着眼感受着后者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动作--

方寸之地,火热的呼吸让点燃了两人周围的温度,车窗上,水滴凝结,慢慢滑落--

“快--点--嗯!唔嗯--”欲望的分身被温柔又粗暴地对待,叶恕行脑子里已经一片模糊,享受的同时又庆幸,幸好冷冽知道他被欲望折磨得够呛,不然--打死了也说不出要冷冽帮他的话!

“舒服么?”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声音,听起来却又很远。

“嗯--”叶恕行喘息着应了一声,虽然他更想说“再快点”--

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欲望中飘浮着,冷冽扬起嘴角,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嘴唇在叶恕行脸颊附近时不时地轻啄,跟他咬耳朵!只是说出来的话,不是跟此时此刻相匹配的“甜言蜜语”--

“你要是再敢单独去见宫昊雷,我就把你这根绑起来!”威胁,总是紧跟在“利诱”后面的。

“啊!痛痛痛!”命根本被狠狠握了一下,痛感瞬间直达大脑皮层,原本还在天堂享受的叶恕行马上掉进了地狱,原本快要满出来的快感一下子全泄劲了。

好了,还得从头再来!

“该死好痛!死嫖客你干吗?”捶了一下冷冽的肩,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冷冽要找他算帐。

“我是太宠你了,不给你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冷冽微微笑着,眉头轻皱,手指却再次抽动起来,安慰着叶恕行已经明显软下来的东西。

“放你的屁!我去找他还不是为了你!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去找那个变态?”被他这么说,叶恕行浑身的毛都气得竖起来了!连那股药劲都给盖过去了。

“你他妈的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不仅本人花,连分裂出来的那个也一样花!我都替你善后多少次了?以前是吕锡鸣那个变态,现在是宫昊雷这个变态中的变态!你什么时候又给老子弄出个变态之王老子立马就跟你分手,这日子没法过了!死嫖客!死人!王八蛋!禽兽!”越骂越不对劲,叶恕行挣扎着想推开冷冽想分开两人。

冷冽没给他这个机会,手一伸把叶恕行整个人圈进怀里,吻上那张不停吐出“三字经”的嘴。

他的叶子连骂人都那么可爱!

叶恕行挣扎,冷冽吻得越用力!直到叶恕行的最后一点氧气马上就要被夺走的时候,冷冽放开了他,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静静地望着对方。叶恕行心想每次都来这么激烈的他的心脏迟早有一天提早罢工!

“你为我做得这些,我真的很高兴,叶子--我爱你!”冷冽深情款款地说。

叶恕行愣了一下。

冷冽拉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叶恕行感受到自己现在的情绪。

心,跳动得几乎没有规律--眼神传达着最直接也是最深的爱意。

叶恕行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跳起来了,活了这二十多年,第一次出任务他都没这么紧张过。他--为什么会紧张啊?一种,从内心深处、无法阻挡的紧张,和--

“你、你--”半天,就是没“你”出个下文。面对着冷冽泛着温柔笑意和爱意的脸,叶恕行索性一咬牙,把手伸到了冷冽的腰带上,直接用行动表达。简单搭扣的皮带,解起来毫不费劲。

冷冽笑了起来,说不清的暧昧,“想要我了?”乐得让叶恕行把他扒光,然后他就充分发挥他的男性气概,满足他可爱的--

“不!”叶恕行的手有点颤抖,难以掩饰地激动,却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唰”地一声,冷冽的皮腰被抽掉,扔到了前坐。然后是裤子被解开--

“我想上你!”

此话一出,叶恕行和冷冽都愣了一下。而叶恕行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今天,他渴望的是冷冽,而不是被冷冽--从他看到冷冽嘴角沾着他的液体的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不对劲了!

原来,这药是能让男人“重振雄风”的药啊!

宫昊雷,收回前言,你也不是那么变态的!

“我要上你!让我上你!”叶恕行“无赖”地得不断重复着,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扑到冷冽身上开始啃冷冽的脖子了,手当然也没闲着,四处乱摸,毫无章法却摸得冷冽该起来的地方全起来了!

“叶子,你确定?”一向冷静自若的冷冽,此时表情也有了一丝裂缝。

“屁话!我早就确定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确定了!

先暂时拉出了那只伸到他裤子里的手,冷冽面有难色地看着叶恕行,“可是你现在--”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照叶恕行现在这种情况,他怕这一弄会搞掉他半条命!这种事,应该慢慢培养情绪的不是吗?他可是第一次啊!

“可是个屁!老子快忍不住了!这药有多猛你知不知道?”

冷冽在心里呻吟一声,他怕得就是这药太猛啊!

叶恕行咬着一口白牙,抬起头盯着冷冽,脸上的表情是三分威胁、七分委屈,加起来就是:你连我被下了药都不救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冷冽汗都快下来了。以往叶子是有贼心没贼胆,可今天,他是连胆都有了!而且连眼神里都是从未有过的坚持--麻烦了呐!

“叶子,我--”

已经基本化身为狼的人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睛都红了。

冷冽硬着头皮,微笑着商量着问:“我先在上面一次,然后换你,如何?”他想先让叶恕行的药劲散发一部分。

“不要!”干脆利落,“你先来了我之后还有力气上你么?”叶恕行一个你当我白痴的眼神递过去,冷冽觉得自己很挫败。其实从头到尾,他才是被吃得死死的人吧!

“别他妈废话了!今天行是不行给个答案,你要不行老子就到别处自力更生了!别浪费时间!再等下去我他妈的就要--”叶恕行翻了个身作势要起身下车,正在穿裤子的手突然被一把握住。

身后,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悲壮、几分认命--

“我答应!我们回家!”

厚厚厚(这是叶恕行的笑声!)背对着冷冽的人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拼了命地扫忍住没求冷冽插进来,还是有回报地!早知道一开始就直接说了,费这么大劲--不过结果还是让人满意地!

想起冷冽那身材、那腰、那腿--那好久以前得以“瞻仰”一次的--吞口水!

叶恕行转过身,半侧着头,撅起嘴做了个性感的表情,挑逗意味实足,伸手抬起了冷冽的下巴作调戏姿态,眯起眼色色地说:“宝贝,咱回家!我会好好疼你的!”

冷冽突然眼皮直跳!

他可能真的会被好好“疼”一番的--

第47章

有些事,说起来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冷冽现在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回冷冽半山腰的别墅,而是直接冲到了叶恕行的小公寓。车停在楼下的时候,叶恕行几乎是窜出车门的,拉着冷冽的手就往楼里奔,正宗的急色鬼!

“快快快快快快快”叶恕行跟夺命的连环催似得。

从未有过的热情,让冷冽觉得有点悲哀。没吃春药的叶恕行可从来没有为做爱这么急切过。

看着前方那个浑身抖得跟抽筋一样的男人,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冷落了自己的情人太久,以至于让他“饥渴”成这个样子!

还是说,是因为接下去要发生的事--

像一只马上要被剥皮下锅的小羊,第一次,冷冽不太去多想他接下去的命运会怎样。

听天由命--吧!谁让他答应了叶子呢?

时间就在思考中飞速逝去,等他回过神,已经身在房间。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房间里,一股晦涩的气息让人呼吸一窒,却也很快习惯。

“咣”地一声,叶恕行一个大脚踹开了卧室的大门,对他来说现在没有时间来怀念他的“旧居”了,享用垂涎已久的美人才是人生大事。

半拉半扯,把冷冽推到床边坐下,连灯的意识也没有。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自从冷冽答应“以身相许”,叶恕行基本上已经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叶子--”冷冽哭笑不得。

“干吗?”叶恕行眼也不抬地回了一声,心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冷冽,知道这是你“初夜”,大爷我会给你留个好的回忆的--嗯--先脱衣服!对!脱衣服!

搞了半天,他才刚想起来要脱衣服。

“脱!你也给我脱衣服!”食指一伸,活生生一恶霸。

“叶子你--”冷冽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床里退了退,手一伸,拉开了床头的壁灯。一声轻响,房间里充满了淡淡的米黄色的光。

“该死的!#%$!%$^%&^&@&@!”一阵低声怒骂。

冷冽回过头,看着此时半跪在床上的叶恕行先揪着衣领然后又拉着衣摆,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是开襟的还是套头的,皱了皱眉,叶恕行整个张扭成一团,跟个小包子似得,咬牙切齿地跟自己的衣服过不去,仔细一看发现他眼圈竟然有点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欲望加夹了急切,他连裤子都解不开了。

冷冽知道,他的叶子紧张了!

可怜!好好一孩子,被折腾的愣是不知道到嘴的肥肉怎么吃!

想到这里,冷冽轻笑了出来,却没有一丝嘲笑的意味。只是觉得--好可爱!

听到笑声,叶恕行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睁大眼睛瞪着他,这才发现这厮衣服一点没动,还冲着他直乐。

妈的!有这么好笑么?笑他傻是么?怎么搞得像恶霸要强奸傻子一样!

“你笑个屁!”吼了一声,一个恶虎扑羊,“叶饿虎”扑倒了“冷小羊”。冷冽双臂一伸,把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叶子接了个稳稳当当,两人往旁边一倒,宽畅柔软的大床随着他们的翻滚弹动了几下,最后定住。

这叫一个情趣!

叶恕行气得鼻孔直冒烟。今天晚上他才是攻!冷冽你个死小受把小攻应该做的事都给抢了!还让他怎么带动气氛啊!

“你他妈的想反悔不认帐了是不是?”说完威胁似得露出一口小白牙,龇牙咧嘴地龌着冷冽,意思明显就是你敢说个“是”字老子就咬死你!然后老子再死,死因就是“欲火焚身”!

冷冽紧紧搂着他,嘴角含笑,低头轻咬叶恕行的耳朵,小声说:“我只是怕你不知道怎么做--”

“放屁!”叶恕行骂了一声,“老子也是男人,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步?这是本能!是男人都有的本能!”痒!被冷冽双舔又咬的耳朵痒得直发麻,叶恕行赶紧别过头躲开他,不能被骗了!这回绝对不能再让冷冽占上风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扬了扬嘴角,冷冽问:“还觉得难受吗?”

叶恕行愣了一下,然后急忙回答:“当然了!都快憋死了!少废话!你快给我躺下!”说完急着推开冷冽爬起来脱冷冽衣服。

半躺在床上,双手微微撑起上身,看着叶恕行不是很熟练地解着自己的衣服上的纽扣,几秒之后,冷冽叹了口气,整个缓缓躺倒在床上,一种变相的默许。

“叶子,你可轻点!不懂就问啊!”

这是这种时候应该说的话吗?

虽然有点小感动,但叶恕行还是很愤怒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男性本能还在被怀疑!你真以为我被你抱久了忘了怎么抱别人了啊?

“放心!本大爷不会让你屁股开花的!”衬衫成功脱离!

冷冽黑线,“你就不能说点应景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觉得自己毛孔都张开了。☆☆ago录入整理☆☆“小冽冽宝贝放松!我会让你舒服的!”够应景了吧?

这次,冷冽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裤子,我脱!黑色子弹裤,透气又性感!

盯着那个部位,叶恕行猥琐地笑了笑。看到前面,他自然就能想到后面,这叫“瞻前顾后”!

冷冽觉得叶恕行一脸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有些得意,自己爱的人如此渴望自己,这也是一种羁绊吧!突然有种安心的感觉,虽然他知道,没有被下药的叶恕行,也是渴望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冷冽露出一个魅惑之极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缓缓从自己的内裤边缘伸了进去,轻轻一勾--

色情的动作被他做的像艺术一样。

叶恕行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黑色内裤已经挂在冷冽手指上了,像面胜利的旗帜,晃啊晃--

冷冽笑而不语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

视线下移,笔直双腿中那半遮半露的暗处,不用仔细看,光想像就够人意淫一阵了。受不了这么刺激的画面,一阵抽痛,原本目瞪口呆的人突然闷哼一声弯下了腰,捂着下半身,声音是夹杂着“痛苦”。

妖孽啊!妖孽!冷冽,你他妈的要是早来这一出,我就是拼了命也把你给上了!

话说这药劲也太邪了--

“要我帮你脱裤子吗?”此时冷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揶揄。

感觉自己手上已经蠢蠢欲动的“兄弟”,叶恕行浑身像着了火一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不、用!”咬着牙挤出两个字,叶恕行抬起头,拉开自己的裤链硬挺的分身直接弹了出来,上面沾着前不久和刚才一受刺激而流下的液体。

冷冽伸展四肢躺在床上,即使光着身子也像个贵公子,只能用风情万种来形容,像圣母一样看着叶恕行。

来吧--

叶恕行突然觉得有种“亵渎”的感觉,随后又有了一种能“亵渎”的快感!男人有时候果真是很变态的!冲上去先架起冷冽的腿往自己腰两侧一放,叶恕行这回眼睛是真的红了--

这种姿势,冷冽从来没有经历过。后庭暴露无遗的感觉还是让他惊了一下,急忙抬起上半身阻止想以这种姿势插入的叶恕行,第一次就挑战这种高难度的体位,还是算了吧!他毕竟不算年轻了!

“等等!先停一下!”

停?是男人现在都停不下来吧?

叶恕行扶着自己的东西就顶在了那个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地方,冷冽的小菊花,我们又见面啦!

“你别动!我不会伤到你的--”说着,伸出舌头用唇夹住,手抖肝也颤的缓缓往前挺,前戏啊爱抚啊什么的全省了,只是胡乱地用手指松了松那个紧窒的地方,先欠着,他再也受不了半路出状况了,先进去再说!

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冷冽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准备迎接自己从未有过的--呃--崭新的体验!

简直是一种“罪”!叶恕行给两人充当润滑的东西就是他先前被冷冽弄出来的精液!虽然已经少得可怜,但少胜于无。

“嗯--”

感觉到身后的地方被进入,即使是冷冽也一阵头皮发麻,叶恕行刚进来一点点时候他就有一种被从中间分开的错觉,疼痛不是不能忍受,只是那像从灵魂深处被拉出来的东西,让他有种错觉--他简直不敢想像如果现在进入他的人不是叶恕行的话--

“唔!”刚进去一个前端的分身突然被紧紧夹住,叶恕行又是疼又是爽,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是--下意识地抬眼一看:冷冽双手紧紧抓着被单,眼睛闭得死死的,眉头拧一个川字,汗珠不停地冒,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怎么看都是很痛苦的样子,让叶恕行突然有了一股“罪恶感”!

“冷冽”他是不是太心急了?叶恕行停下了动作。

听到叶恕行叫他,冷冽睁开眼就看到坏小孩做错事似得盯着他的叶恕行,连下半身也不动了,心底涌起一股暖意。笑了笑,鼓励似得冲他点了一下头,冷冽伸出手抱住了叶恕行的肩,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继续--你好棒!”

他的话,无疑又是一剂“春药”!叶恕行浑身又来了劲,然后全涌到下半身去了。搂着冷冽的腰,两人上半身贴得没有一丝缝隙,下身又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一丝一丝,开拓着--

耳边是冷冽的喘息声,叶恕行闭紧双眼,那个地方被湿热的内壁包裹着,紧得让人想喊出声,而且一想到自己正进入的人是冷冽,他就--就想哭!

“噢”整个分身已经进入三分之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的喘息越来越快,而且已经夹杂一些别的感觉,甚至偶尔还会有几声呻吟,听在耳朵里跟天籁似得。就在叶恕行感觉一切都在渐入佳境的时候,一阵“惊天灭地”的快感突然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速度之快,史无前例!

“唔!”冷冽眉头一皱轻叫了一声,感觉一股热液溅到了自己身体里,腰也跟着软了一下。

叶恕行彻彻底底愣住了,有几秒时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之后,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竟然就这样--射了?

晴天霹雳!地球人集体迁移去火星!

射完之后瞬间就软掉的分身从冷冽的后穴里滑了出来,叶恕行定在原地,冷冽感觉着还留在身体的余韵,一时间也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接下去十分钟里叶恕行唯一能说的和能想到的字。

接下去半个小时,任由冷冽对叶恕行做了各种挑逗和抚慰,叶恕行的分身愣是没再站起来过,像吃了安眠药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恨得叶恕行想拿把刀切了他!

“叶子,没事,不过是早--”

“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那两个字!你要是说了我跟你玩儿完!不是!我跟你没完!”叶恕行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被子里,伸脚去踹在一边要安慰他的冷冽。

“好好!不说!跟我没完!咱俩一辈子都没完!”像哄孩子一样把“鸵鸟”从被子里拉出来抱进怀里。

叶恕行头靠在冷冽肩上,是眼也红鼻子也红!又气又恨!气得是自己的“兄弟”不争气,关键时候竟然弃他而去。恨得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

三分之一!这次他又只进去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故事请看第二部!)他恨啊!恨得想撞墙!

宫昊雷,你个大变态!这他妈的什么破药?关键时候一点也派不上用!

“乖!这个--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而且--不是我还有吗?你的‘性’福就交给我吧!老公我一定会让你满足的--”再也不会有反攻的念头!冷冽在心里偷笑。

“听你鬼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在笑?你在笑吧?啊!嘴角都弯不下去了!你在笑我吧混蛋!死嫖客你给我等着我非、我非啊!痛!”

那天晚上,叶恕行又做了那个全是“三分之一”的梦,从那天开始,他知道了,原来,同一个梦,是可以重复着做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也知道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当受的命!因为连老天都在帮他!而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当攻的命!

冷冽你这个混蛋!

第48章

星期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这个城市,象征着新一天的开始。城市中的每个人都将随着这一缕阳光开始一天的工作、学习--包括某个角落里,蹲在地上,快要把头埋进箱子里的男人。

“呼嗯一、二--三--四--嗯?妈的这片子还没卖出去!狗日的骗老子说是最劲最辣的新片,妈的都被退回来四次了!爷爷的!”伴随着几一阵咒骂声,男人从箱子里抬起头,正是本市第一盗版大户、警察局扫黄组的常客:赵三胖!

“再也不去那家进货了!”狠狠把手里的碟片甩进箱里,赵三胖别过头啐了一口,从上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接着又掏出笔,然后一笔一画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写完之后把本子拿远一点看了看,点了点头,放进口袋之后又从里面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叠钱,从大到小面值不等,数了两遍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嘿嘿嘿!”猥琐地笑了几声,赵三胖把钱重新放回口袋,拍了两下手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蹲太久一下子头晕了一下,赶紧扶住墙角稳住,眩晕的感觉刚消息,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朝他这边走来。赵三胖皱了一下眉,眯起眼看了看,心中一惊!

叶恕行低着头,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张脸上阴郁的色彩跟现在的天气完全成反比。

昨天一个晚上,把他折腾得快散了架,那从天堂到地狱的来回,更打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被宫昊雷下药,下了药又吃不到冷冽,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被白白浪费掉了!吃不到冷冽不说还--一想到后面两个字,叶恕行脸上的表情更臭了!总之,太多的情绪导致他现在心情低落到谷底,就算现在冷冽脱光光站在他面前,他可能也没那个心思了!人受一次伤,痊愈是需要时间的。

拖着深重的步伐,在他周围散发着“怨恨”的气息,在路上,任何人都看得出现在的叶恕行是绝对“没事不要去招惹他”的那种人,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没事找抽!

“哟!叶sir!古得猫宁呀!”

猥琐又欠扁的声音,倒是很熟悉。

叶恕行眉头一皱,抬起头,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一根电线杆下,赵三胖一手支着电线杆,另一只手叉着腰,头微微向下一低,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姿势,更不用提那让人看着像吃了块肥肉一样的笑脸。

没说话,叶恕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几秒钟后,又瞄了一眼赵三胖放在脚边的箱子。

看到叶恕行看他的箱子,赵三胖笑容多了些“心虚”,连忙解释着说:“叶sir,我这可没开始做生意啊!这是我拿回去自己看的,您老就不用没收充公了吧?啊?”最后一个字,带着无限的恳求和讨好的笑意。

叶恕行面无表情地把眼线从箱子上移开,慢慢地走到赵三胖面前,说了一句:“早啊!”

哟!赵三胖受宠若惊,叶恕行这个“早”比从皇帝嘴里吐出来还要珍贵啊!根本没指望叶恕行能回应他的赵三胖连忙陪着笑,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叶sir您这么早上班啊!真是敬业啊!好警察就是不一样!市民感谢你啊!”☆☆ago录入整理☆☆这回叶恕行再也不能面无表情了,瞪了赵三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只要你赵三胖少给我买点黄带我就代表市民感谢你了!”

赵三胖摇了摇头,“我这也是在‘为民服务’啊!现在谁还没点精神上的追求?只要那些人看了我的带子之后就不出去嫖了,还不是为叶sir您省了不少事?”拍马屁,赵三胖绝对是一绝。

叶恕行喷笑,“照你这么说阿sir要是提早退休了还得谢谢你?”

“不敢!不敢!嘿嘿嘿嘿”

笑过之后,叶恕行觉得自己心情似乎好点了,心情好自然话就多了,抬起脚踢了一下地上满满地一箱子,顺嘴问了一句:“最近生意不错嘛?”

“哪儿呀?”赵三胖笑着挠挠头,“虚心”地说:“这批货从昨天到现在也就卖出去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叶恕行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颤栗的感觉直冲大脑皮皮层--

这头赵三胖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之间透出一股“骄傲”,“跟往年不好比呀!还差得远哪!想当年我--哇”

话说到一半,赵三胖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飘起来一样,等到回过神,他整个人已经贴到墙上了。

连疼的时间都没给他。

这--这是怎么了啊?

叶恕行站在原地,拳头还举在空中,深深喘息着,一双眼死死盯着被他打飞出去的人,满脸的杀气!

一分钟过去了,赵三胖仍然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但现场已经不见了“凶手”的身影。

赵三胖心里一肚子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这算什么事?他招惹谁了?他一年到头“起早贪黑”,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他--他这算什么吗?(作者提醒:这算什么?这就是炮灰!)

进了东署警局,叶恕行踹开了扫黄组的大门。

看到叶恕行来了,大胆最先笑了出来。

“今天老大踹门的声音听着不顺,看来是心情不好!大家要做好准备,不要踩到炸弹啊!”

他一说完,除了叶恕行,老胡和阿青都笑了。

叶恕行瞪了大胆一眼,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知道就好!”又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桌子,皱了皱眉,问:“江洋还没回来?”

“是哦!”大胆叹了口气,“他都快成证人保护组的了!真是的,是不是秃头早就想把他弄走啊?”

叶恕行没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江洋没来你关心,怎么不关心一下新同事啊?”老胡说了一句,不过仍然头也不抬地看着报纸。

新同事?被这么一提醒,叶恕行才想起来扫黄组还来了个“新同事”,那个--叫关智的热血小子!

“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大胆微笑,双手支着下巴反问。

“就是怎么样?”叶恕行坐到自己位子上。

“嗯--”唯一的女同事阿青食指敲着下巴作思考状,“挺有干劲的,很热血,每天出去巡逻都很积极,说是以前的地方根本没这么多事,所以很兴奋--”

“哦?”叶恕行挑了一下眉,没想到那小子还挺“敬业”的,于是忍不住夸赞一番,“看看人家,新来的都比你们有干劲,大胆你这根老油条可要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

“哈?”被点名的大胆很茫然。

“噗”老胡突然笑出声,抽烟抽多了的嗓子一阵沙哑。

没理他们,叶恕行转过头问阿青,“关智还没来?”

阿青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他来了--”

“来了?人呢?”

阿青似乎有点“难言之隐”。

一旁的大胆代替她回答了,“他说时间还早,先去巡逻了!等下开例会的时候就回来!”

这也太认真了吧?听到这里叶恕行自己都快要“脸红”了,他这个组长也没这么认真过啊!

“他去巡逻了啊--开车去的?你们怎么也不弄个人跟着他?”

关智的“车技”,叶恕行算是领教过了。只能用“小死一回”来形容。

其他三人的表情各有千秋,叶恕行觉得他们是不是脸抽筋了?还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他没开车--”还是大胆先开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或许也可以说是没车了--”

没车了?叶恕行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车呢?”

“那儿呢!”大胆伸手一指。

叶恕行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往墙角看去--

一个轮胎!

还很面熟!“恐惧感”从心底缓缓涌起,脚底下一股凉气。

“你别告诉我这是--”他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大胆、老胡、阿青一起点头,打破了他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再不愿意接受,事实还是要面对地!

叶恕行把头埋进手掌里,有想哭的冲动。

大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老大,想开点!至少他还给你带了个轮胎回来--因为那一堆废铁里也只有这个还算是完整的了!虽然这破车来到我们组里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是我们的一员了,我们已经给它开过‘追悼会’,让它走得安心--”

叶恕行摇了摇头,他想杀人!这叫他怎么跟秃头解释?虽然是辆破车,但他“阵亡”的也太快了!抗议也不带这样的啊?当然也别指望秃头会给他们配辆新车,不叫他们赔就不错了!

就在气氛正沉重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

“快进去!”热血的中高音传了进来。

屋里的人集体抬头向门口望去。

门一下子被踹开,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沾满了灰了鞋底。叶恕行一干人心想:这小子扫黄组的开门的方法学得倒是挺快的!

关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仍然是“标志性”的打扮:乱蓬蓬的头发,警察制服当外套,扣子全开,露出里面旧旧的T恤,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运动鞋。看到大伙都在,关智笑得好像过年一样,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叶恕行脸上,完全没注意后者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老大,我给你抓了个色狼回来!”

叶恕行囧了!这色狼都是为他抓的?不过他没想到,让他更囧的在后面呢!

“进来呀!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害羞什么啊?非礼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关智别过头冲着门外喊。

几秒钟后,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下,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的下一秒,叶恕行下巴差点掉下来!

宫、宫、宫--宫昊雷!被吓得三秒钟之后才想起来宫昊雷叫什么!

看到他这么吃惊,关智得意地笑,问:“怎么样?抓到个大家伙吧?”也不知道他这语句是怎么组织的。

不过叶恕行已经没功夫去管那些了。

关智,你这是给我弄回来个什么东西啊?

宫昊雷看到叶恕行,微微笑了一下,好像见到一个老朋友,笑得高深莫测,贵公子般风度翩翩,好像他进得不是警察局而是宴会大厅。

叶恕行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这个事实,关智又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喂!你也进来吧!你是‘受害者’啊!不要紧张啊!”

众人再次向门口望去,几秒钟后,又进来一个人。

叶恕行“轰隆”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爸、爸爸!?

冷俊穿着裁剪完美的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白得让人发晕,抿着嘴角,视线也不乱瞄,第一时间就停在了叶恕行脸上。

叶恕行瞬间头重脚轻,觉得是不是昨天的药有后遗症了--头疼!真的好疼啊混蛋!

第49章

“呃--这个--”叶恕行脑子里此时有点混乱,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大人,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不知道他承不承认自己跟冷冽的关系,但这称呼倒真是成了个问题,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在警察局里。总之,先打个招呼再说吧!

“您--好!”

冷俊看了看他,倒也没什么不喜欢的表情,但至少跟他们以前见面时相比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没说话,他朝叶恕行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叶恕行松了口气,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经自说自话坐到椅子上的宫昊雷,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们这是--”

冷俊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快得几乎看不见,冷冷地说:“只是个误会--”

“啥误会啊?你甩了他那么大一耳光也是误会?”关智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说出来的话更是惊倒一片。

忍住惊讶的叶恕行猛地别过头冲着墙角大喊:“不准出声!继续反省!不然写份一万字的检查交给我不写完不准回家!”

蹲着缩在墙角的关智垮下脸,摸了摸鼻子,转过头继续对着墙角的那只轮胎,忏悔他对巡逻车的“谋杀”罪行。

见他乖乖听话,叶恕行重新回过头的同时飞快看了一眼一旁的宫昊雷,果然发现后右边脸红了一片--叶恕行的第一反映是:冷老爹是左撇子啊!

然后才想起来,难怪刚才宫昊雷一直目不转睛地看他,脖子一动不动跟扭了似得,原来是半边脸不能见人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叶恕行想笑。嘴角就是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他自己心里也奇怪了怪了,他不是个幸灾乐祸的人啊!今天怎么就这么--

“咳!咳咳!”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警察问话的表情,问冷俊:“能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么?大致情况就可以了--”

突然,宫昊雷发出一声轻笑,也不知道在笑谁,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让人觉得不舒服。

叶恕行看了一眼宫昊雷,递过去一个算是警告的眼神,可惜后者目光不在他身上,没看到。

“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争执,是那位警官误会了。”语气不冷不热地说完,冷俊淡淡看了一眼墙角里的关智。警官两个字从他嘴里出说来而且说的是关智,扫黄组其他全体成员都觉得别扭。

“你,确定?而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叶恕行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冷俊和宫昊雷,这两个人不会无聊到没事在大街上打架。可如果真是像关智所说的,宫昊雷在非礼--不!他拒绝想象下去!

这厮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得不到小的就回过头向老的下手?虽然冷老爹也算美型大叔一只了!

叶恕行真的是BL小说看多了,思维早已是普通人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说的很清楚了,只是一场误会。我还有事要处理,没有其他要问的话我先走了。”冷俊淡淡地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那气势磅礴的样子,谁都无法阻止,完全不把这里当警察局,留下扫黄组一干人等目送他离去。叶恕行看着那挺拔的跟冷冽九分相似的背影,皱了皱眉。

“老大,就这样让他走了啊?”大胆凑上来,问了一句。

“是呀!我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的啊!”关智看着自己抓回的“猎物”就这么走了,一万个不甘心。

叶恕行挑了一下眉,扬起嘴角嘿嘿一笑,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的人,“急什么?‘色狼’不还在这儿么?”

听到他对自己的形容,宫昊雷摸了摸下巴,笑得很无辜。

“‘色狼’先生,把你的罪行交待一下吧!”叶恕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宫昊雷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他的办公桌。叶恕行手里捏着铅笔转得飞快,有点咬牙切齿地看着宫昊雷。

宫昊雷翘起二郎腿,一派从容。

“刚才好像有人说过了,只是一场误会。叶警官难道在怀疑当事人所说的话?”

“叭!”叶恕行把笔敲在桌子上,身体向后靠去,“那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或者说你做了什么让人误会到要打你一巴掌的事?”

“很多人都很想打我一巴掌--”宫昊雷耸耸肩,上身向前倾了一点,有点暧昧地说:“你不也早就想打我一巴掌了么?”

叶恕行很想摇头说:不!我不想打你一巴掌!我其实更想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所有人都认为我在搞鬼--”宫昊雷重新坐直身体,双手环在胸前,冷哼了两声,“可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你们认为我在搞鬼完全来阻止我。冷冽也是!你也是!还有那个人--”

那个人--指的应该是冷俊。

宫昊雷眼神变得阴郁起来,语气中也尽是嘲讽的味道,“他忘了当初是他求我他儿子治疗的,现在却像一个‘受害者’一样来找我算帐!如果不是我,他儿子可能连他这个爸爸都不认识了!明明是个冷血到让人发指的男人,现在倒来装好爸爸了!真是可笑!哼”

叶恕行被他弄得有些混乱,原本就不简单的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起来。他是个讨厌复杂的人,而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让眼前这个男人闭嘴了!

“你--”

“你好像对冷冽的家庭情况不是很了解啊?”

宫昊雷类似随意的猜测让叶恕行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确没有去了解冷冽的家庭,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彼此的家庭会打扰他们的生活。

“这样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叶恕行拿着铅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你在向我炫耀?”

宫昊雷微微侧过头,“事实上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动作语气温文尔雅,让叶恕行觉得他不是早上吃错药了就是被冷俊打傻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扫黄组其他人表面上虽然都在做自己事,但早就开始在暗中观察着自家组长和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旧识--但又有些不像,应该只能说是认识的人吧!

“话说回来,你昨天晚上怎么样?”沉默了近一分钟,宫昊雷率先开口,笑眯眯的脸已经有了平时的感觉。

叶恕行的直觉又告诉他他不会喜欢宫昊雷接下去要说的话的。

“很爽吧?”宫昊雷又冲他挤了挤眼,终于开始露出色狼本相。

叶恕行的直觉再次告诉他现在应该装傻。

“什么爽?”

宫昊雷往他面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冷冽的味道不错吧?”

这是叶恕行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而问题的答案,他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或许他只能靠想象了。

“管、你、屁、事!”手上一用力,差点把铅笔捏断。

“我帮你的忙,总有权利知道结果吧?”宫昊雷双手一摊,一脸八掛。他越是想知道,叶恕行越是恨得牙痒痒的。

“爽!当然爽!爽到你无法想象!”话刚出口,宫昊雷笑得浑身乱颤,完全没了风度,叶恕行愣愣地望着他,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是啊!真是太好了”擦了一下眼角,宫昊雷才止住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桌子弯下腰靠到叶恕行耳边小声说:“那药是前半场让你爽,如果前半场你没爽到的话,后半场就没戏了!如果你没好好把握机会让冷冽爽得直不起腰的话--接下去你只能让冷冽爽了!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有意思--有意思个屁!

气极的叶恕行伸出手想抓住宫昊雷的衣领,却还是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停住了,他没有忘记他现在在警察局里,如果他现在揍了宫昊雷,那等着他的可能也只有一时的痛快了。

“宫昊雷,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给你左脸也来一巴掌你心里才会舒服?”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叶恕行皱起眉看着一脸笑意的人问。

“怎么会--”宫昊雷扬起嘴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说:“我只是想看你生气的样子。你果然还是这样子最可爱了--让人有想欺侮的欲望!”

叶恕行的脸“噌”一声红了半边,不仅是因为宫昊雷的话,因为宫昊雷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屋里的其他人听见。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本还有的翻报纸和倒茶的声音全没了。

他就这样在警察局里、在手下的面前被调戏了!

“你!”颤抖,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今天他豁出去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定要给这条“毒蛇”一点教训!

可惜就在他还没准备好怎么教训宫昊雷的时候,后者已经先一步“教训”他了。

“我发现其实你真的很不错,如果我最先遇到的是你的话--”宫昊雷说了一堆让叶恕行觉得莫明其妙的话,然后只看到宫昊雷手一伸,捏住了叶恕行的下巴。

这姿势叶恕行觉得很熟悉,一般来说接下来的动作就应该是--

宫昊雷头一低,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噗”大胆的茶喷出来了。

“嘶”老胡的报纸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啪”阿青的水杯摔了个粉碎。

再次一片安静。然后,因为太安静,接下来的话就格外的清晰。

“我没说错吧--他就是个色狼!”关智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一瞬间,叶恕行灵魂出了壳。千算万算,没算到宫昊雷会来这么一手!被别人吻这种事,自从跟冷冽在一起之后就没发生过了!

身体机能在这一刻停止运转,木然地看着那张脸慢慢离自己远去,四周的空气也终于新鲜起来,叶恕行看着脸上带着“意犹未尽”表情的宫昊雷--

终于,扬起嘴角,笑得春光灿烂--

“啪!”(以下省力回音无限--)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好了!”秦朗打了个响指,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说:“可以睁开眼睛了。”☆☆ago录入整理☆☆冷冽的眉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双瞳之中有股异样的神色,几秒钟后恢复平静。抬起头看着秦朗,问:“怎么样?”

秦朗皱眉,似乎不太高兴。

“不行。”

冷冽耸了一下肩。

“你始终对我的催眠有抵触。”

“任何人对催眠都会有抵触啊!”这点冷冽觉得很冤枉,“你一大早的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

秦朗用力坐到沙发上,把放在沙发上的一本厚厚的书推到一边,“只要相信催眠师,放松心里警戒就会减轻抵触感,你难道就不能放松一下?真的这么不信任我?”

“我很信认你啊!”冷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笑着说:“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让你给我催眠了。不过谁叫‘医者不能自医’呢!”

秦朗瞪了他一眼。其实简单的说就是他根比无法催眠冷冽!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一直让你在我身边研究我了啊!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把我研究个透彻了吧?”看似毫不经意说出来的话,让秦朗心里微微惊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没有太多表现出来。

毕竟,这么多年,他和冷冽对彼此都已经了解,很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和能做什么。朋友与敌人,不过是一线之间的事。

“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冷冽闭眼笑笑,“不算是想开,只是很早就能接受而已。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很好的研究素材,虽然是‘后天’的,不过也不多见吧?”

“你打算怎么办?”秦朗问。

冷冽反问:“什么怎么办?”

“别装傻。我不相信你会就这样放过他。”

冷冽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眼睛眯起,“其实有些事都是有双面性的,当你见到他不好的一面的时候,完全可以换一个角度从另一面来思考,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呢!”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从许多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很有意思!”冷冽睁开眼,笑得半真半假,问:“我分裂起来是不是很有意思?你是不是对我的兴趣更大了?”

秦朗看着他的表情和嘴角怪异的笑,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冷。

“你--现在没有分裂吧?”

冷冽喷笑出来。

“你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秦朗心想:有,因为你分裂起来太吓人。

“我看上去有那么变态吗?”

秦朗心想:有,因为你就是变态。

看着他一脸严肃,冷冽舔了舔嘴唇,拨了一下前额的头发,深吸了口气止住了笑。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虽然无法阻止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能看到平时无法看到和想象到的东西,还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我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坚强,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软弱!”

“你,难道--”秦朗上下打量着冷冽,眼神中有些许置疑。

冷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说着伸出手把手掌给秦朗看,笑着说:“有时候疼痛是最好的药方,那几天我闻到血的味道就会很兴奋--”手掌上,新旧伤痕纵横交错,算不上触目惊心却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秦朗的声音有些闷,“你--给自己催眠了?”

疯子才会干的事情!

冷冽不否认,收回手。

“在你快疯的时候,只要想着有人还在等着你,就会给自己不疯的理由了!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叶子,告诉他他的情人不会疯了!”

“疯子!”秦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冷冽这回承认了。点了点头,开玩笑似得说:“所以,不要窥视疯子的东西噢!”手指在秦朗肩上轻按了按。

秦朗突然笑了笑,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还是这种关系了。”

冷冽也笑了笑,笑得邪气又狡黠。“我早就明白了。”

秦朗知道,他这次又输了!冷冽,根本就是个可以把自己的血当饮料喝的男人!而他,最多把别人的血当饮料喝。

第50章

路边,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后面的那个穿着警察的制服,紧紧地跟在前面的人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

“叶老大!老大你别走这么快啊!”关智叫了好几声,前面的人没理他。“我都把制服扣子扣上了你怎么还是不理我啊?”

叶恕行面无表情,别过头冷冷瞄了一眼难得把制服扣子扣上的人,冷冷递过去一个眼神,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

“你这样我跟你走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我是被你抓住的犯人!”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把巡逻车撞坏了啊?”说得倒是挺委屈,却听不出一点伤心的意思。关智搓了搓手,还是忍不住解开了衣服的第一颗纽扣。

叶恕行微微一笑,“不,你至少还知道拿个轮胎回来让我们可以‘睹物思人’。”

关智再傻,也听出来这句话多少有些讽刺的意思了!挠了挠头,很过意不去地说:“我知道错了!明知道咱们扫黄组穷还损坏公共财物!是我不对!我有在反省啊!每天努力巡逻抓犯人好‘将功赎罪’啊!”

叶恕行的眉毛狠狠拧了一下。关智还在那儿嘀嘀咕咕,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所谓的‘反省’和‘将功赎罪’根本是在“火上浇油”,让叶恕行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起来。

一阵压抑的声音从叶恕行从喉咙里发出。身为扫黄组的组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非礼”,这要是传出去,让他有何颜面再去面对扫黄组组长这个身份?但对他来说,现在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可能是如何能保证这件事不被冷冽知道!

最好是像一张纸一样,从最下角火一点,然后那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最后等只剩一只渣子的时候,风一吹--一点儿不剩地消失在天地之间--从头到尾只需要几秒!

“呵!”想得嘴角都咧开了,叶恕行大白天站在马路边上笑得阴阳怪气,关智站在他旁边,头一转,正好看到他这个笑,嘴角跟着抽搐起来。

“叶老大,你--该不会是我把你朋友当色狼抓回来在生我的气吧?”颤悠悠地问了一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恕行的笑容瞬间崩塌,瞪了关智一眼,“他不是我的朋、友!”

“呃--”干吗这么生气?关智吸了下鼻子,想了想,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用手肘捅了一下叶恕行,笑得贼贼地问:“是你相好?”

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压得叶恕行头晕眼花不说,还一阵阵泛恶心。

“放心好了!我不歧视同性恋的--”某人非常“善解人意”地出声安慰。

在掐死关智和掐死自己的选择中徘徊挣扎着,叶恕行扶着额头,无力地说了一句:“你饶了我吧--”他还不想被“毒蛇”咬死!

就在叶恕行刚把想杀人或者自杀的念头抑制住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车猛地在他和关智的前方停住了,把两人拦了个刚刚好。

叶恕行抬起头,正好看到车门被打开,从驾驭座上下来一个人。

男人摆了个潇洒又帅气的姿势,靠在车上双手环胸,微笑地看着叶恕行,好像现在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眼神太过露骨,叶恕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耳根子开始慢慢发热--

他可从来没有在这大庭广众的之下这么“放肆”过啊!混蛋!叶恕行带着“警告”意味地瞪回去,不过在对方眼里可能只能算是“热情”的回应。

两人“眉目传情”的时候,叶恕行旁边的关智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从没有谈过恋爱的他更不可能知道叶恕行咬牙切齿的表情所表达的根本不是恨意,所以他只知道又一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家伙在对他的老大当众进行“骚扰”!

“正义之血”又开始沸腾了!

关智脚一伸,螃蟹一样挡在叶恕行面前,硬生生把两人的眼神阻断。

“看什么看?小子敢当众‘猥亵’警察,没看到阿sir我在这儿?”说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制服,警徽那叫一个亮!

叶恕行无声地呻吟,在心里给关智竖起了大拇指。

这小子有前途,敢跟冷冽叫板!他服了!还有“猥亵”这个词用得真是精辟,他从来就没想到过!

靠在车上的男人,冷冽,微微侧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上去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有点土的小警察。随着观察的深入,性感的嘴角慢慢扬起,看得叶恕行那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每次冷冽笑成这样就会有人要倒霉,而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在场,这个倒霉的人十有八九是他!

“怎么?你是他的保护者?”冷冽问得很轻松,脸上笑意盈盈。

一般人,应该先反驳一下“猥亵”这个词吧?

被他这种反应弄得有一点点无措,不过关智还是很大方地承认,“没错!”☆☆ago录入整理☆☆冷冽微微挑了一下眉。看来,他的叶子很受欢迎嘛--

“你又是谁?”关智又问。

这个问题很有创意嘛!虽然有些担心,但叶恕行还是有点想知道冷冽会怎么回答,于是手一摊,站在一边玩味地看着关智和冷冽像看戏一样--不!他就是在看戏!

直起身体,冷冽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旁观者”叶恕行,后者眼皮一跳。

毫无预兆,冷冽大步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身材好就是不一样,关智觉得他好像在看模特走台,只觉得那男人就这么比直地过来了,带着一股嚣张的气势--

冷冽笔直地走到叶恕行面前,经过关智身边的时候看了关智一眼,那是只有成熟自信男人才能拥有的眼神,关智顿时觉得自己渺小起来,心里开始产生某种变化。

叶恕行看着冷冽,后者那“凶性”实足的眼神让他心里突然有些没底,下意识出声警告:“喂--你别--”乱来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冽手一伸,直接把人拽进怀里,低头就是一个火辣热吻!

“呀”四周响起一阵阵小声尖叫。

叶恕行只剩出的声没有进的气了。一只手被冷冽紧紧握住,腰被死死扣住,他跟冷冽贴得像两张胶布,他怎么撕都撕不开,嘴唇开始正要麻痹的时候,冷冽放开了他--的唇。

扬起嘴角,冷冽搂着气喘吁吁的叶恕行,转过头看着关智,问:“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关智抿成一张线的嘴终于有了一丝弧度,似上非下,“嗖”地冲冷冽竖起大拇指。

“男人!偶像!”

友情就是这样产生的!只是当年冷冽跟叶恕行产生的是“奸情”。

叶恕行的喘息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厉害,咬了咬牙,他死死瞪着冷冽。

他恨啊!恨冷冽在公共场所就耍流氓!恨冷冽在这种事上总是占上风!恨冷冽怎么弄都那么男人!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让人在大街上吻得快要窒息!恨自己竟然没有抢先一步吻上去来个先发制人!但他现在最恨的--

“你他妈的快放开我的手!都快断了!”妈的抓那么紧干什么他又不会跑!左手腕传来一阵疼痛,给宫昊雷的一巴掌让他自己也伤了手腕,这是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负伤。

冷冽最快速度地松开手,看着怀里面色发白的人,皱着眉关心地问:“怎么受伤了?”拿起叶恕行的手腕,肿得快要变成小猪脚。

叶恕行微微喘了口气,就是这喘气的工夫,关智代替他回答了冷冽的问题。目瞪口呆的他再次确定了“先发制人”的重要性。同时也开始认真考虑“掐死一个姓关的小王八蛋”的的事可行性。

经过冷冽的“加工”之后,当晚,叶恕行的手腕肿成了小猪脚,却“因祸得福”地得到了一个短暂的假期。秃头也不知是抽的什么风,竟然给了他“带薪”!

“你这个禽兽!”当叶恕行被压在床上,一只手被包得动弹不得的时候,更加方便了某人的“扒皮”行动。

“嗯?”趴在他身上的“禽兽”抬起头,看着闭着眼咬牙切齿像等着上刑一样的小叶子,笑着拍了一下他已经露出来的光溜溜的屁股。

“啪”地一声。

叶恕行红了脸。在冷冽面前,他永远是纯情的。

“没办法,你今天被非礼了,我得检查一下,看看除了嘴之外其他地方有没有被留下别人的痕迹--”

“可以了啊你!”带着警告转过头,叶恕行气得咬牙,“我嘴上一层皮都被你啃下了来你还想怎么样?”

冷冽眯起眼,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那是消毒啊!”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叶恕行绝对会被这个笑电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可惜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了,况且自己现在还被剥得跟要去毛的小猪一样!

“那你是不是要我身上的皮也要咬下来?”你敢说是我就抽你!

“我怎么舍得--”冷冽的声音越来越轻,低下头亲了叶恕行的额头,温柔的一吻,像是怕碰碎了心爱的东西,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小心翼翼。

叶恕行愣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感动和痴迷的--只是----如果不是那只从他屁股上色情而又缓慢地开始向前摸的手的话,他应该会继续感动下去吧!

“呐--”舒舒服服地躺在冷冽怀里,包着被子暖暖和和的叶恕行扭动了一下身体。

“嗯?”闭着眼假寐的冷冽慢慢睁开眼,圈在叶恕行腰上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笑得邪气实足,“怎么?又想要了?”

“去死!”再要他全身都要肿得像猪了!用没受伤的手捶了一下冷冽的胸口,叶恕行又动了两下,放松下来之后,又瞄了一眼冷冽。

冷冽眨了一下眼,收起嬉笑的表情,用眼神告诉叶恕行想说什么尽管说。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叶恕行似乎有点犹豫地问:“你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冷冽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你对我爸爸也感兴趣?”

“是、啊!”咬牙,“我想了解一下什么样的基因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轻笑一声,冷冽缓缓放松,把头放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喂!你不想说我不勉强,反正也是闲着没事随便问问的--”

“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冷冽说。

“啊--”这样就好了?

“相貌和智慧都很出众,从小的时候起就是个很受欢迎的人。”

叶恕行心想这怎么好像在说冷冽自己。

“从来没有失败过--”停了一下,冷冽眯起眼,最后说了一句:“要说唯一的一次失败,应该就是他的婚姻了吧!”

“啊?”

“他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他最终选择的是我妈妈--”

叶恕行一时无语,静静地听着,抬起头,只能看到冷冽线条完美的下巴。

“我不知道他对妈妈到底有没有感情或者感情有多深,但是--”再次停了下来,冷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叶恕行有想结束这次谈话的欲望,虽然他发起这次谈话,只因为宫昊雷走的时候对他说:‘希望你不要像他爸爸一样,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开始关心冷冽--’

“我五岁的时候--”冷冽又开始说下去,声音里却已经听不出什么感情,“和妈妈一起被绑架了,她被撕票了。”

叶恕行怔了一下,一只手支撑上半身看着冷冽,后者很冷静。

“爸爸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我了,躺在血泊中,却不是我的血。我当时被蒙着眼睛,只是觉得身上很湿--然后,他拿掉了我眼睛上的布,让我看着满地的血和妈妈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你妈妈她死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画面,还有妈妈的血的味道--”冷冽的嘴角在动,他想笑,却被叶恕行捂住了。

垂下眼,有点不解地看着叶恕行,冷冽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混蛋!”叶恕行气愤地吼了一声:“你他妈的那是什么表情?想哭就哭啊在我面前装个屁深沉啊!”

“叶子--”冷冽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他不想哭啊--现在,已经不想了。

“混蛋混蛋混蛋!”叶恕行一直在骂,像念咒一样,骂到最后,冷冽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骂谁了。

“都不是好东西!”

冷老爹是混蛋!冷冽是混蛋!他也是混蛋!没心没肺的混蛋!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做混蛋了!

“叶子,你--没事吧?”如果没事,可不可以先松开手。

猛地松开了手,叶恕行整个人像只小青蛙一样弹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坐在床上,上身挺得笔直。

冷冽不解地也坐起来,“怎么--”

“冷冽!跟我回家吧!”

啊?

“跟我回家去见我爸妈!”又说了一遍,叶恕行整张脸严肃到不能再严肃,整个人的动作和架势活像在求婚一样,把冷冽搞得一愣一愣的。

“你--有爸妈?”

“屁话!不然老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我现在不是提了?屁话别多了,到底去还是不去?”叶恕行双手叉腰,恶霸的标准姿势。

“去--”冷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然去--只是--”要见岳父岳母大人了,没有心理准备啊!

“好!那明天,回家!”

一句话,叶恕行决定带着冷冽回娘家--呃--是回家!

第51章

叶恕行对着无尽黑夜祈祷着,都说黑暗的尽头会是光明,那么这一次--就让他走过这黑暗,他只要有一点光,就可以活下去了。

黑暗中十指紧扣的手,证明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冷冽,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是吧?

转过头,黑暗中冷冽的脸意外的清晰。用眼神询问,冷冽灿烂一笑,一口白牙甚是刺眼,那一瞬间,叶恕行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咬上自己的脖子,冷汗出了一身--

猛地睁开眼,四周是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叶恕行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臂,修长的手指还伸进了他的睡衣里,难怪--他快喘不过气了。

缓缓吐了一口气,叶恕行轻轻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啊?”突然轻叫了一声,他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带冷冽回家的日子。

乡间小路上,飞驰而过的银色跑车带起树叶一片,干枯的黄和暗色的红夹杂在一起,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车里,冷冽熟练地换了个档,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副驾驭座上的叶恕行,后者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事实上他们已经开了快一个小时了,叶恕行除了开口告诉他应该往哪里走比较近之外,基本上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抿着嘴的叶恕行,看上去在思考什么,有时会皱起眉,然后又很快松开,还有从嘴唇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切”,所有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逃过冷冽的眼睛。

是不是害怕了?

冷冽一直的疑问,看到叶恕行的样子,他开始怀疑叶恕行是不是后悔要自己带回家了,毕竟,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带一个男人回家的父母还是不多的吧?

皱眉。关于这点,冷冽第一次无法洒脱,甚至开始有些失去自信。想了许多如果是他想像的那样,他应该怎么办?叶恕行应该怎么办?他们应该怎么办--

“喂拐弯了!”

惊了一下,回过神,冷冽不动声色地转动方向盘,车上了一条小路,道路两旁树木茂盛,虽然没有郁郁葱葱的景色,却还是有点“曲径通幽”的感觉。叶恕行回家的路可谓是“山路十八弯”,出了市区之后,一路上景色不错,可惜两个人谁都没心思欣赏。

“不买些礼物回去真的好吗?”冷冽想了想,仍然觉得还是应该带些见面礼比较好。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叶恕行就反对。

叶恕行撇了撇嘴,“不用!他们什么也不缺!而且我都准备好了--”伸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卡晃了晃,“到时候把这张卡给他们就行了!我也很久没用了,里面好像还有个千八块的!嗯--密码是多少来着?”

冷冽一看那张卡,可不就是那张他爸爸给了叶恕行三千万“分手费”的卡!冷汗掉了好几滴,如果叶子的爸爸看到里面的钱,会不会以为他儿子“贪污受贿”了?

“叶子--”

“嗯?”叶恕行手肘支着车窗,另一只手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敲着。冷冽知道,这个动作是叶恕行焦躁的时候才有的。

“是不是觉得--”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不会让叶恕行气得“张牙舞爪”之后,问:“其实自己的决定太草率了?”

叶恕行的确没有“张牙舞爪,相反还非常冷静。

“呃?”皱一眉,花了一秒钟明白了冷冽说的是什么意思,叶恕行敲打的手指停了下来,别过头看着冷冽,冷冷地说:“草率个屁!我完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倒是你--想打‘退堂鼓’了吧?怕我爸吃了你?”

冷冽邪笑,“他吃了我也是应该的,谁叫我吃了他儿子?”

叶恕行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地微微上扬,只是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状态--神游!

冷冽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前方。他知道,叶恕行有事瞒着他! ☆☆ago录入整理☆☆车又开了近半个小时,房屋和高楼开始出现在远处,出现的是个四周被山环绕的小镇,有一座大桥通向镇子里。小镇上的房子都有种古色古香的味道,白墙黑瓦,有许多甚至是电视里才看得到的四合大院。镇上除了几条主要水泥路之外,还可以见到石板铺成的小路,直直地通向小巷子里。

充满古典气息的小镇,街道上的行人的穿着却跟城市丝毫没有太多差别,打扮入时的青年男女和穿着制服短裙的女高中生也随处可见。

连冷冽也不由得微微惊讶了一下,他竟然不知道在城市附近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不是旅游区?”他问。

故地重游,对于自己出生的地方,叶恕行没太多感叹,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的,只是这时间的长短--就要看自己的心情和他老爹的拳头而定了。

“本来是旅游区,后来变成保护区了,每年接待的游客人数有限制的。”看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叶恕行伸手指着前方,“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右拐,再往前开就到了,我家在山脚下。”

冷冽按照他指的方向转弯,又问:“你跟你家人说过我要来么?”

叶恕行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说了半天,你还是紧张啊!我就知道--”

冷冽苦笑,不能否认,他的确有点紧张。

“如果我爸把你打出去,你会怎么办?”叶恕行笑得坏坏的。

想了想,冷冽侧过头也笑得坏坏的,问:“你舍得么?”

叶恕行别过头不看他,“反正你皮厚,打也打不坏!”

冷冽笑得很妖孽。

过了一会儿,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叶子,你真的准备好了?”

“这句话--”叶恕行侧过头看着他,扬起嘴角:“应该问你自己吧?做好被我老爸打出去的准备了吗?”

冷冽挑了一下眉。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到你爸爸消气了为止。”

叶恕行吃吃地笑了起来,笑中--夹杂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涩。

车终于在一扇漆成黑色的木头大门前停了下来。冷冽熄了火,颇有点惊讶地下了车,他打量着眼前的古色古香的大宅,门口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十分威武,二人多高的围墙围成一圈,看样子里面也不会很小。

在国外读了很多年书的冷冽对这种建筑很有好感。

“真是不错的房子啊!”

叶恕行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站到冷冽旁边看着自家旧社会地主家一般的大宅,。

“还好。基本算是镇上不错的房子。不过年代有点久。”

看着紧闭的大门,叶恕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自己一直是个不孝子,当年不听他老爸的话没有继承家业不说,还自己偷偷跑去报考了警校,气得他老爸躺在床上哼哼了一天一夜。

只是--一想到继承家业,叶恕行的头又开始大了。

看到他皱眉,冷冽伸出手搭上他的肩,用力捏了捏肩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放心吧!我会跟你在一起的!不用担心,没事的!”

叶恕行看着他,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握了握自己肩上的手,跟冷冽达成了默契,剩下的,其实很简单。

两个人的事,两个人一起去面对。他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他担心的,也不是他家人对冷冽的态度,而是--

走到门前,叶恕行伸手推开大门,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三秒钟后----

“你这个死兔崽子!”

一声咆哮震动了整个小镇。镇上凡是听到这一声怒吼的居民,全都停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摇了摇头,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叶恕行回来了--”

“今年--回来的挺早啊!”

千算万算,没想到被打出去的不是冷冽而是叶恕行。这一点不论是冷冽还是叶恕行都没想到。

眼睁睁地看着一根扫把从自己头顶飞过,叶恕行头一歪,熟练地躲了过去。心想:老头这气怎么还没消?

倒是冷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刚被那一声中气实足的吼声吓得愣了一下,紧接着一枚巨大的“暗器”从自己眼前飞过,只是那角度和方向分明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不禁要问:“怎么回事?”

“没事。”叶恕行活动了一下头颈,“我老爸。每年都要这样‘欢迎’我,每次我回来他手里有什么就朝我扔什么,这次还算好的了!”有次把水桶一起扔了过来,桶是躲过去了,却浇了他一身水。

冷冽一时无语,刚想再说什么,一阵节奏飞明的脚步声飞快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T恤黑色绵布裤子和功夫鞋的男人正瞪着他们,更准确地说是瞪着叶恕行,眉宇之间跟叶恕行有八分相似,这肯定是叶子的爸爸了!

冷冽飞快观察了一下,年纪--大概五十多岁,膀大腰圆身材很壮却不过分,应该是经常锻炼,脸上红光满面气色很好,当然也许里面有一点是因为生气的原故,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男子。

男人站到他们面前,两个鼻孔里不停地喷着气,冷冽很不厚道地想到了恐龙。真的--很不厚道。

“老爸--”叶恕行干巴巴地叫了一声。

“呸!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叶老爹双手一叉腰,对着叶恕行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翅膀硬了,现在我管不了你了!你是特意回来气死我的是不是?”

叶恕行挠了挠头,脸上不甘心地问:“我什么时候想气死你了?”我从小气你气到现在你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你做出这样的事还说不想气死我?”叶老爹声声如雷贯耳、中气实足。

“我在电话里不都跟你说了么?你和妈也同意了啊!”

冷冽有一瞬间的好奇,叶恕行都说了些什么。

“同意个屁!不同意你能滚回来吗?”

“你们耍诈!”叶恕行叫。

一个“就是耍你怎么样”的眼神,叶老爹重重喘了一口气,头一扭,终于把视线移到了冷冽身上。

哦?冷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微微弯了一下腰,朝他恭敬地一点头。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冷冽。”礼貌却不卑微。

叶老爹没说话,目光像两道X光一样,上下打量着冷冽,眼神里特殊的含义,没人看得懂。

冷冽一直保持微笑,接受着审视。

叶恕行看了他一眼,在心里佩服冷冽,刚才还怕得要死,现在知道挨打的不会是自己就这么快进入状况了!

“你就是我儿子的--”

“死老头!是不是小行回来了?你又在欺侮他是不是?”突然又是一声怒吼,把叶老爹后面的话吓得吞回去了,也把另两人吓了一跳。

叶老爹脸色一变,冲着叶恕行喊:“快!快把扫帚扔给我!”

嘿嘿一笑,叶恕行往后退了几步,用脚尖把扫把勾了起来,扔给叶老爹。

“没有啊!我在扫地呢!哈哈!哈!”笑得比哭都难听。

很快,从后面又奔出来一个人,穿着长裙、盘着发髻、看上去温柔慈祥的中年美妇,眼泪汪汪地盯着叶恕行,活像看到了自己已经失踪十年的儿子。激动、感动、欣喜--全在脸上表达出来了。

母亲见到儿子的欣喜,最伟大的母爱的体现,冷冽扬起嘴角,有点羡慕。

叶恕行见到直奔自己而来的人,先叹了口气,最后露出微笑,叫了一声:“妈。”

叶妈妈在离叶恕行还有一米远的时候飞扑进后者怀里,激动地喊了一声:“小行你终于回来了!”

“妈,我--哇”叶恕行头上狠狠挨了一拳头,痛得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个小王八蛋还知道回来!妈的,老娘还以为你在外边让人一枪给崩了!”原本的美妇变成了母夜叉,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冷冽有点难以置信看着龇牙咧嘴地教训叶恕行的妇人,后者正抬起脚踹叶恕行的屁股。

裙摆飞扬--

“这么久不回来,你老爹和你老娘死了你都不知道!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哎哟!疼!老妈,我都多大了你就别踹我屁股了!”叶恕行想躲又不敢躲,只能左右闪着避开要害不被伤到,看到在旁边睁大眼睛的冷冽,笑得有点尴尬,介绍道:“这是我妈,年轻的时候是女子散打的全国冠军!二十年前是镇上有名的女霸王--”

“滚你的臭小子!二十年前老--我可是有名的一枝花!追我的男人一直排到山那头!”

“对!都被你打跑了,老爹是里面皮最厚的一个,挨了你的揍还没残废,所以娶到了你!”

“臭小子你说什么?”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两位家长一起吼了出来,叶恕行一溜烟跑到冷冽身后躲了起来。现成的挡箭牌,不用白不用。

冷冽的心情变得有点难以形容,不过嘴角却还是止不住地上扬,看着叶妈妈行了个很绅士的礼,“您好!我是冷冽--”

“噢?”叶妈妈终于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刚才只是偷瞄了几眼,发觉“质量”很不错,现在仔细一看,真是极品。

“娘,你的眼神太过猥琐了。”叶恕行探出头说。马上接到一记“眼刀”。

“哼!”叶老爹冷哼了一声。

“你就是冷冽?嗯--”如果说刚才叶老爹的目光是X光的话,那叶妈妈现在就是B超了,连冷冽的内部构造都要看清楚了,眼神中透着犀利。

冷冽眼神没有任何闪躲,一直保持微笑。

“是的,初次见面!倍感荣幸。伯母真是年轻又漂亮,难怪生得儿子也这么可爱!”

叶恕行囧了!这谁啊?冷冽你又分裂了吧?

“哦呵呵呵!”叶妈妈挡住嘴角笑得开心(叶老爹:敢情生儿子没我什么事了?),笑过之后和冷冽四目相对,一时间,四周激流暗涌,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最后,叶妈妈成功恢复成美妇,走过来热情地拉着冷冽的手,笑眯眯地打招呼,“欢迎欢迎!早就等着你们回来了,进屋坐吧!开车开很久很累了吧?”

“还好。谢谢伯母--”冷冽最后一句“伯母”,用了不亚于日本声优的美声,性感中透着一丝沙哑,把叶妈妈迷了个透,欢天喜地的拉着冷冽进了屋,留在叶家父子俩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叶恕行看得一愣一愣的。冷冽这个死嫖客只会在跟他XXOO的时候才用这种声音说话,现在竟然拿出来哄女人了!

“虚有其表,这就是你跟我说的要跟在他一起的男人?”等叶妈妈和冷冽进了屋,叶老爹扔掉了扫把,双手环胸看着叶恕行冷冷地问。

叶恕行站得很恭敬,点了一下头。

“是。但他不是只有外表的男人,这点我最清楚。”

“你清楚个屁!”愤怒中夹杂着一丝隐忍,叶老爹手臂上浮起青筋,表示他正努力压抑着什么,“男人!男人!他是个男人!”呈抓狂状态的叶老爹好像恨不得杀了全世界的男人。

“从小到大我没少管教过你,虽然你也从来没听过管教,可现在你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短暂的沉默,叶恕行说:“我知道他是个男人,我也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也知道,只是你们不想承认而已。”

“你--”叶老爹皱起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有点烦燥地抓了几下头发,双手背在身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时不时地吐出一两个脏字和一些听不清楚的话。

叶恕行安静地站着,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老爸,再转头就要晕了!”

叶老爹停下来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行!算你狠!先跟你妈串通好了,可你别以为她是个傻女人!要我们就这样答应你跟他的事,想都别想!除非--”故意停了一下,叶老爹用一阵阴笑代替了接下去要说的话,“嘿嘿嘿”

叶恕行郁闷,他老爹跟冷冽一个毛病,每次笑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就准没好事!

第52章

叶恕行和叶老爹进屋的时候,叶妈妈正和冷冽聊得开心。冷冽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坐姿优雅嘴角微扬,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哄得叶妈妈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顾淑女风范,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

气氛还真不是一般的和谐。

叶恕行在心里松了口气。一开始他就知道,唯一可能支持他的可能就只有妈妈了,虽然他真正在乎的也只有自己爸妈的想法。妈妈二十年前就不畏世俗的眼光和家人的反对,毅然嫁给了自己老爸,勇敢地追求了自己的爱情,而且为人豪爽可谓真正的女中豪杰。自己爱上男人这回事,在她眼里可能就是一种“也许难以用世俗眼光去理解的缘分”。

套用一句他妈妈结婚前对着众人指着他老爹的鼻子说的一句话:‘老娘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了!怎么地?’

所以叶恕行觉得他现在也可以指着冷冽的鼻子对着他老爹说:“我就是喜欢他这个男人了!怎么地?”虽然接下来回答他的十有八九是他老爹的拳头。

看到自己儿子的“野男人”和自己老婆聊得这么开心,叶老爹用力咳了一声,一张脸死死地板着。

冷冽转过头看着叶恕行,笑得很有深意。叶恕行看见了,挑了挑眉没说话。

叶妈妈对父子两勾勾手指,“两个傻子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呀!”让叶恕行觉得怎么好像他跟冷冽的身份换了一下似得。

叶老爹不情愿地冷哼一声,先走到叶妈妈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叶恕行摸摸鼻子,往冷冽那边走,身后传来叶老爹一声类似警告的咳嗽。无奈,只好转身坐到父母那一边去。

然后就形成了冷冽一个人坐一边,叶家人对在他对面的情况,叶老爹坐在正中央,显示着一家之主的身份,威严的脸跟门神有得一拼。

怎么看都像是“三堂会审”!

“呀!”突然,叶妈妈叫了一声,站起来说:“差点忘了!今天早上我早起给你们做了糕饼,还热着的,我这就去拿来!”说完姿态优美地进了厨房,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冷冽要多吃点。

大厅里剩下三个男人了。叶恕行盯着天花板,叶老爹盯着冷冽,冷冽目光游移在前两人之间,却又让你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盯着谁。

总之,气氛开始变得不和谐了。

“呃--”叶恕行觉得应该缓和一下,毕竟两边都是他生命重要的男人--靠!这话听着真他妈的别扭!被自己雷了一下,叶恕行抖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找点轻松的话题,谁知刚一开口就被叶老爹喝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

吃力不讨好!叶恕行乖乖闭嘴。抬起头下意识看了冷冽一眼,后者也正在看着他,两人目光撞个正着,冷冽举起手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只眼冲叶恕行眨了眨。

这表情--真他妈可爱!

叶恕行抿紧的嘴角开始上扬,在心里嘿嘿傻笑,嘟了一下嘴算是回应。

被无视的叶老爹被这两人在他面前公然的“打情骂俏”气了个半死!

臭小子!

“小子!”双臂环在胸前,叫了冷冽一声,“你凭什么跟我儿子在一起?”

叶恕行觉得他老爹这问题问得“一针见血”,直奔主题。

冷冽微笑,不紧不慢地反问:“您觉得我凭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呢?”

“凭什么?就凭你们都是男人!”

冷冽沉默几秒,“我想,不管我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会跟他在一起。”

叶恕行捂住嘴别过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问题是你现在是男人--”说到一半,叶老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跟着抽了一下,表情好像有点难堪,但随即又板起脸,问:“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有多长久?”

“一男一女在一起也不一定会长久啊!”冷冽四两拨千斤,反驳回去,“而且就是因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比一男一女更不容易,我们彼此才会更珍惜对方。我没有给过他太多誓言,因为我会有下半生证明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只要他不离开我--不!应该说我绝对不允许他离开我!”

叶恕行垂下头,食指挠了挠脸,不敢看冷冽更不敢看自己老爸。

而出生于五十年代的叶老爹从来没听到过这么霸气的“表白”,再加上冷冽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质疑的气势,自己被他这么一说活像要拆散有情人的恶人,想讽刺、挖苦的话也被生生地压了回去。

这小子--

“来啦来啦!”气氛又陷入僵局的时候,叶妈妈及时出现,端着一盘绿色的饼,来到冷冽面前,笑眯眯地让冷冽尝尝。

盛情难却,冷冽伸手拿了一个。叶妈妈笑得一脸期待,所以冷冽尽管没有什么食欲,也还是咬了一口--

“嗯--”点头,“味道好特别。”冷冽诚心地说。

叶妈妈笑了笑,“你果然跟他说的一样。”把盘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有点惆怅地说:“我很高兴你们能来看我们,虽然一开始听到儿子要带个男人回来,而且不是普通朋友--我这个当妈的就是再开明,心里还总是点不舒服的。不过,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见过的事多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听他说你对他很好,一直照顾他,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只会闯祸,一般人根本管不住他,有个能治住他的人也好。而且你又是--”

“妈!”叶恕行突然急急忙忙叫了一声,插了一句:“我也想吃饼!”

“吃个屁!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叶妈妈发自肺腑的话被打断,气呼呼骂了一句。☆☆ago录入整理☆☆“行了!别来那套肉麻兮兮的没用的了!”再一次被无视了很久的叶老爹终于又发话了,整个人“呼”地一下从椅子站起来,扬起下巴瞪着冷冽,“小子!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废话了!管你是男人女人,想进我叶家门就得按照叶家的规矩来!只要你过得了这一关,我就承认你跟我儿子的关系,从此你们是干什么我们绝对不会拦着!”

叶恕行下巴差点掉地上。不是吧?真的要来这一招?

“老、老爸!”一个激动,也跟着站起来,“不用来这一招吧?”

“你给老子闭嘴!这事你不准插手!”

冷冽完全不知道“叶家的规矩”是什么,不过对他来说这就是个机会,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弃。

“小子,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没问题。”想都没想,冷冽痛快地答应了。

叶恕行呻吟一声。冷冽,现在不是你耍帅的时候啊!

“好!”叶老爹哼哼笑了两声,“还算有点胆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冷冽笑而不答,视线看向叶恕行,用眼神让对方安心。

叶恕行苦着一张脸,头上黑线无数。

他好像--似乎--到现在都没告诉过冷冽他家的干什么的吧?不知道现在说来不来得及?

“叶大叔!”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众人抬头向门口看去,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站在门,长得还算不错,穿着跟叶老爹差不多的衣服,肚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明明很凉的天他却在不停地擦汗,像是干了什么很重的活一样。

“事情办好了!”一开口,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给人很阳光的感觉。

“嗯!辛苦了!”叶老爹朝男人点了一下头。

叶恕行看着门口的人,突然啊了一声,“强哥!是大强哥吧?”

男人看到叶恕行也很开心,“小行,好久不见!”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宠溺的味道。

“三年不见了,你终于回来啦?”见到许多不见的朋友,叶恕行高兴地就要冲过去,刚走了一步,“哇”腰一下子被人搂住了,整个人被向后一拉,撞进一个怀抱。抬头一看--

冷冽冷着一张脸,占有性实足地抱紧了叶恕行的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我的人!

男人笑了笑,耸了一下肩,眼神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下冷冽。

“你干吗?放开!”叶恕行挣扎,却不敢太用力。周围这么多人呢!他一张老脸皮再厚,在自己父母和朋友面前被人像抓小鸡似得抓着也会不好意思。

冷冽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不怕我罚你么?嗯?”

死嫖客!烂人!

声音再小,离他们很近的叶老爹和叶妈妈也听到了,后者只是掩嘴笑了笑。叶老爹五脏六腑的火又烧起来了!

“别打情骂俏了!跟我来!”叶老爹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去,一间就够了吧?”叶妈妈问,笑得很暧昧。

“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就不能去劝劝老爸?”

“劝他有用么?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让他心服口服,不然一辈子不会让你安生。”

“可是--”

“别担心!相信我吧!”冷冽捧起叶恕行的脸,细细地摩挲着,“我会让伯父认同我们的。刚刚我也说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直到他消气为止。”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了!”叶恕行烦燥地拉到他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让你干什么?”

“只要不是杀人,干什么都行!”

无力地垂下头,叶恕行无力地说:“也差不多了--”

冷冽和叶恕行刚走到后院,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嘶吼便传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听得人一阵阵发毛。

“什么东西?”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冷冽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叶恕行嘴角抽了抽。

“你家养的宠物?”

宠物?怎么听也是怪物吧?叶恕行等那叫声轻了一点,边走边问:“冷冽,你知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

冷冽想了想,“你没告诉过我。”

“那我现在告诉你--”说话同时,两人拐了个弯,嘶吼声完全没有阻隔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院子中间,叶老爹坐在一张木椅上,身后站着几十强壮的年轻人,一直看着冷冽和叶恕行,在他们旁边,放着一张矮桌,桌上--躺着一只大肥猪!

黑皮红毛的猪,看样子少说也有三百多斤,而且还有两颗尖牙从嘴里露出来,四只蹄子被绳子牢牢捆住,正气喘吁吁地挣扎扭动着,两只鼻子里直喷热气,说明它现在有多愤怒。

“我家是杀猪的。”叶恕行说得带点“悲凉”的味道。

冷冽一动不动,盯着那头又肥又壮的猪--很想知道这猪是怎么变成人们嘴里的肉的。

难道--所谓的“规矩”,该不会是要他--

“嘿嘿嘿嘿”叶老爹一阵阴笑,翘起两郎腿,怎么看怎么是幸灾乐祸,“小子,不怕你笑,我们叶家世代都是杀猪的,所以今天只要你能把这头猪收拾干净了,我就不反对你跟我儿子的事!怎么样?敢不敢?”

“老爸,你就别折腾了。杀猪他不行,杀人倒是可以--”叶恕行觉得事情开始发展成为一场闹剧。

“杀人?”叶老爹拍了拍自己胸脯,“行啊!来杀我呀!”

有一瞬间,叶恕行想“弑父”。

冷冽一伸手,拦住了要冲上去的叶恕行,视线在猪和叶老爹之间来回游移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考虑要杀哪一个好,最后问:“真的只要杀了猪就可以了?”

“当然!我说话算话。”说完,叶老爹站起来走到猪旁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累得不怎么动的猪,用力踹了一脚猪头,惹得猪又是一阵狂吼,并且用充满“愤慨”的大眼睛瞪着他。

“这可是我特意从山上给你抓回来的纯种野猪啊!平时见都见不到呢!”

老爹,你行!都快绝种的野山猪都被你找到了!叶恕行佩服。

而冷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慢慢向猪走了过去,边走边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叶恕行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冷冽决定的事是一定会去做的,只能在身后给他加油打气了,“冷冽,你就当杀鸡杀鱼一样吧!从脖子捅进去给它放血就好了!”

冷冽没回头,举手冲他示意了一下。

等冷冽来到面前,叶老爹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杀猪刀,磨得又光又亮的刀反射着阳光甚至有点刺眼。☆☆ago整理☆☆“用这个吧!都给你磨好了!”

接过刀,冷冽微微一笑,“谢谢您了!”

叶老爹一撇嘴,“不客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后面的人一阵轻笑。

不过叶恕行笑不出来,因为他看到冷冽笑了--对!就是那种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的一般的笑,每次他这么笑,就会有人要倒霉。本来这个倒霉的人百分之九十应该是叶恕行,可今天,叶恕行突然觉得自己倒霉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了,难道说--

冷冽一个转身,手里拿着刀迈着潇洒的步伐向猪走去,好像他现在不是要去杀猪而是要去领奖。穿着名牌贵公子一般的人,手里拿着把杀猪刀,怎么看怎么别扭!好歹也应该拿把枪或者西洋剑什么的吧?

叶恕行在心里默念求神保佑!

不知道神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就在冷冽走到猪面前举起刀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了一下,这一扑,刀也跟着过去了--

在场人都惊呆了!

因为冷冽这一刀扎得好啊!猪没事,捆猪的绳子倒是被割个正着。猪自己也感觉到了,更是用力挣扎起来,没几下绳子就被挣断了,几百斤的大野猪“噌”地一声就蹦起来了,鼻子里直喷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说明它现在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气!

如此的突发事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猪就像发了疯一样,向人群冲了过来。

“哇”众人叫了起来,四散逃开。

坐在椅子上的叶老爹更是吓得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爸!”叶恕行想上前救人,突然双脚像被定住一样,动不了,而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叶老爹从地上爬起来,火烧屁股似得四处逃跑。嘴里恨恨地骂:“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而那猪似乎还记恨着自己被踹的那一脚,别人不追,专盯上叶老爹了。死命跟在叶老爹屁股后面,前者跑到哪儿它就追到哪儿,嘴里不停地吼叫着。

一时间,人的叫声、猪的叫声、东西被撞翻的声音响成一片,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

地方小,能发挥的余地实在太少,终于,眼看着猪马上要咬上叶老爹的屁股,突然从旁边插进了一股力道,把叶老爹猛地拉到一边,冷冽抬腿一个用力精准地踢在了猪的下颚--

“嗷”地一声,猪晃晃悠悠摇了几下,然后就倒下了。

而冷冽一只手扶着叶老爹的腰,另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带着叶老爹像跳华尔兹一样转了两个圈圈,整个动作优雅且一气呵成。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结束后,叶老爹的腰向后弯了一下,只听“咔啦”一声,叶老爹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你--”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冷冽笑眯眯地看他,“您不用谢我,我只是将功赎罪。”

我谢你个屁!叶老爹很想大声骂出来,可是他现在已经没力气--哎哟他的腰啊!

臭小子--算你狠!

叶恕行看着那边两个男人并不太唯美的姿势,摇了摇头。终于发现,为冷冽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个家伙,从决定要去做什么的第一秒,就已经开始算计了!

可怜的老爸!可怜的猪!

第53章

“嗯哼哼哼嗯哼哼哼”

叶老爹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嘴里不断发出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呻吟声。叶妈妈灵巧的双手在他腰上来回按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叶恕行和冷冽站在一边,已经听了叶老爹哼哼了好一会儿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叫你少折腾几下,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非得给你吃点苦头才行!”叶妈妈狠狠捏了一下叶老爹的后腰,疼得他一阵抽气。

“行了!我哪知道--哪知道--”叶老爹没说下去,愤愤地看了一眼旁边笑得一脸无辜的冷冽。

这小子太他妈的黑了!

“幸好小冽救了你,不然你这身老骨头非报废了不可!还不好好谢谢人家!”

“什么?”我还得谢他?叶老爹气得惊叫一声。而叶恕行则为他老妈那一声“小冽”而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救命恩人”笑了笑,一副“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我应该做的”的表情,说:“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帮伯父看看吧?”

话音刚落,叶老爹连忙抬起头直摇头摆手,“不、不用了!不用了!”

“这件事怎么说我也有责任,所以--”不容推辞,冷冽活动着手指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诡异。

“老爸,让他给你看看吧!他对穴位按摩这种事很行的!”叶恕行双手环在胸前,对于自己老爹这种“打死也不求人”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叶老爹来还不及出声拒绝,一双冰凉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腰上,吓得他要说的话全忘了怎么发音。

微微一笑,冷冽温柔地说:“疼的话就叫出来吧!”紧跟着手上一个用力--

叶老爹也没客气,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后--

“啊!!!!!”

有时候叶恕行也不得不承认真,冷冽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叶老爹吼了一嗓子之后,过了五分钟腰就不疼了,甚至可以坐起来了。

叶妈妈拍着他的背帮着叶老爹顺气,顺便擦擦疼下来的一头冷汗。叶恕行瞪了一眼冷冽。

你这次有点过分啊!

冷冽无奈地耸了耸肩,用眼神回答:我也没想到那头猪那么执着于伯父啊!

原本只是想逃过杀猪这件事而想办法放掉猪,没想到那头猪竟然想找叶老爹报一腿之仇,所以冷冽就顺势来个“英雄救美”啦!还能赢取好感!虽然事实上反而更加深了叶老爹对他的“恨意”!

鬼才信你啊!叶恕行白了他一眼。

“儿子啊!”叶妈妈说了一句,手里的话也没停下,“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你们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吧?”

“啊--嗯!”叶恕行点点头。

“一年--”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次,叶妈妈微微一笑,“你从小就是个没定性的人,对一样东西感兴趣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没想到这次会跟同一个人在一起这么久。”

“什么呀?我有那么花心么?”叶恕行嘟囔了一句,心里想他要是放弃冷冽非被冷冽扒掉一层皮然后按到床上做到死不可!

“那是当然!你五岁的时候今天说长大了要娶隔壁的小花,一星期之后说要娶幼儿园班上的妮妮,再一个星期说要娶给你糖吃的小绿!”叶老爹数落起自己儿子一点也不含糊。

叶恕行满头黑线,原来自己小时候这么“饥不择食”!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饥不择食’啊?”

谁?谁把事实说出来了?一转头,冷冽正别有意味地盯着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拜托!“五岁的事你也当真啊?”叶恕行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又瞪了一眼冷冽,意思是你不久以前那些“风流韵事”我可从来没提过啊!

冷冽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露出讨好一笑。

这时叶妈妈又笑了起来,“好啦好啦!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再说还不是遗传了你这个死老鬼的花心基因!”说着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叶老爹的脑门。

一句话,错误都归结到叶老爹身上了。叶老爹囧了!

“唉你呀小时候蹦蹦跳跳没一刻能老实得下来,谁都管不住你,今天偷这家的花明天画那家的墙,没事就跟人家的狗打架,镇上的人见了你都跟见了魔王一样!本以为你这性格继承你爹杀猪这一行准可以,猪一见你就浑身发抖四肢无力,死之前连叫都叫不出来--”叶妈妈坐在床边回忆着往事。

这、这说的是他吗?叶恕行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张得老大,自己小时候真这么“万恶”?已经到了猪见猪怕的地步了?

刚想到这里,一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头,抬头一看,冷冽正温柔地看着他微笑。

“你小时候好可爱!”眼神里的一片炽热只有他才能感受得到。

这是夸他吧?低下头,叶恕行随便说了句可爱个屁!耳根却开始慢慢发热。感觉就像让冷冽看到自己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

叶妈妈这时又开始回忆了,“没想到你最后竟然去考了警察学校,那种把人当机器管的地方,而且竟然还能让你混毕业!”

“小兔崽子!一说起这个老子我就一肚子火!”叶老爹又不顾伤痛从床上坐起来,“自做主张跑去当个什么警察,警察就算了,还是个‘抓鸡’的!在家里有好好的猪不杀非要去外面‘抓鸡’,你说这他妈的算不算是找抽!”

叶恕行跑去当警察是他这个当爹的心中永远的痛!虽然他不是看不起警察,可他们家祖传的杀猪生意和手艺眼看着马上就要后继无人了,叫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能不恨啊!而且又是这么一个杀猪的“好苗”!

听自己老爹一口一个“抓鸡”,叶恕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嘴里一边说:“那叫扫黄!行啦行啦!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提!”另一边瞄了一眼冷冽,他也笑得一脸暧昧,看来又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宇宙无敌的囧!

“本来想你这块料是‘报废’了,等将来你生了孩子一定得回来继承家业,可你--”说到这里,叶老爹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冷冽,眼中尽是血淋淋的“控诉”。

“你竟然说你喜欢男人!爱他爱到不可自拔,没有他就活不下去,连做梦都不能没有他!还把他带回家来,你是不是成心要气死我?还说以后可以带十几八个孩子回来给我们,你能生还是他能生啊?从哪里生啊?”

冷冽愣了一下,叶老爹后半段说了什么他基本没怎么听清楚,可前半部分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像是要求证一般转过头看叶恕行,后者头低得快埋到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叶恕行脸涨得比猪肝都红,那些话全是为了让老爸老妈接受冷冽而刻意营造的效果,没想到他老爹记性竟然这么好,还拿出来当面说,这叫他如何面对冷冽,这种肉麻加恶心的话,他在冷冽面前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叶子--”

别叫我!别看我!不然我就咬你!

冷冽扬起笑容,走到叶恕行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对叶妈妈和气呼呼的叶老爹说:“伯父伯母,我想请你们把叶子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请相信我们都爱对方,比不会任何一对普通情侣少。我们一起经过了许多,我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困难在等着我们,但我知道我越来越爱他!我会像一个男人那样去爱他、照顾他,同样他也在生活中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们给对方身为男人的尊严,我们是平等的、单纯的爱着对方。他做警察我陪他一起做警察,他杀猪我陪他一起杀猪!只要他愿意,我会永远支持他!”

叶恕行觉得自己的心跳足足停了三秒,然后才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起来。他不是没听过冷冽表白,只是这次显然跟以往的都不同。

四周一片静悄悄--叶恕行也没敢抬头看自己父母什么反映,过了一会儿,被冷冽握住的那只手反握了回去,抬起头看向别处,清了一下嗓子--

“杀猪就算了,在一起就--就行了--”

两只手握得更紧了,任叶老爹像刀子一般的目光都分不开。

太阳快要下山了,窗外一片夕阳正好。叶恕行想今天的太阳怎么格外的可爱!

冷冽推开房门,屋里一张双人大床上红色的床上四件套映得房间都泛红了,更刺眼的是床头还贴了一张大大的红喜字,俨然就是一间新房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诱人发情--不!是感人情深!

看着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冷冽呵呵一笑,把目光停在床上一团“不明物体”上,说了一句:“伯母真是有心啊!啊--现在应该可以叫妈妈了吧?”

“不明物体”抖一下,叶恕行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闷闷的,“她就这个样,最喜欢看热闹,家里的母猪下了小猪她都能办个酒席庆祝一次!”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跟母猪生小猪没什么两样?”冷冽走到床边坐下,扯了几下被子,叶恕行的头露了出来。

“这--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叶恕行笑得有些“虚”。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冷冽放底声音,缓缓低头,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叶恕行腰上的手开始缓缓摩擦。

叶恕行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冷冽的脸,“不用看,你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了。”妈呀!谁来杀了他吧!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冷冽一阵低笑,声音好听到人神共愤。把人又往怀里拉了拉。

“可我想好好看看你--”好像撒娇。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背脊发凉。

“因为你今天帅啊--”

“呵!是么?你也帅--”叶恕行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冷冽放在他腰上的手已经开始不规矩了。

“知道刚才伯父伯母跟我说了什么吗?”冷冽低头在叶恕行耳朵上咬了一下,后者一阵战栗,“很有意思的事,让我狠狠‘惊喜’了一把--”

叶恕行哭丧着脸,低下头,“我说实话,我坦白交待行么?”

冷冽放开他腰,挑了一下眉,“嗯?”

叶恕行在被子底下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屏了一口气后,“我跟我爸妈说你是他们的儿媳妇!”掩面!

儿媳妇儿媳妇儿媳妇

四周不断地回响着这三个字,半天才慢慢消下去,叶恕行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冷冽说话,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冷冽,满脸笑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嘴角仍然有点僵硬。

“犯错的小孩”赶紧又低下头,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媳妇”。

真相只有一个,而且现在已经被揭晓。

“怪不得--伯母一直叫我别委屈了自己,而伯父嘛--”几秒钟后,冷冽懒懒地出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心情,这恰恰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已经不想或者说不敢去猜自己老爸和老妈对冷冽说了什么了。叶恕行抬起头笑得尴尬,又有些讨好,“我这不是怕他们不接受你么--老人家心脏不太好--”天知道他老爹的心壮的跟牛一样!

“过来!”手指朝叶恕行勾了勾,冷冽单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向床头靠去,笑得性感。

“哎!”叶恕行头一点,屁颠屁颠就过去了。太好了!他没生气!

“今天让我这个做媳妇的好好伺候一下我的‘老公’!”

叶恕行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床上。完了!还是生气了!

算了!妈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今天就豁出去了!

咬了咬牙,叶恕行披着被子爬到冷冽身上,然后像午夜色魔一样两手把被子往旁边一掀,里面--当然是什么也没穿。

突然其来的“刺激”,倒是把冷冽给吓得愣了一下。

“你来吧!妈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老子今天舍身喂色狼了!”说完瞪了一眼面前的“色狼”,然后紧紧闭上了眼。虽然现在他的动作比较像变态。

对于他的“主动献身”,冷冽先是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一只手摸了摸叶恕行的脸颊,接着把他整个人搂到怀里。

叶恕行突然睁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和自己快要鼻尖对鼻尖的人,说:“你可轻点!我的手还没全好呢!”他那只昨天还肿成小猪手的手腕虽然在药膏和冷冽的按摩的双重疗效下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要提醒一下。

轻叹一声,冷冽食指戳着情人的脸蛋,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怕!”叶恕行脱口而出,怕你吃起来没个完!

“又不是没吃过!已经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冷冽色笑着低下头在叶恕行的颈间一阵乱啃。叶恕行那里很怕痒,笑着一边躲一边扯冷冽的衣服想把他拉开,两个人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我老爸把你留下来说了什么啊?”被冷冽压在下面,叶恕行抽出空来问了一句。

“问了我祖宗十八代。”连生辰八字都没放过!

“靠!”

“这房间是伯母布置的?”

“嗯!她说这算是我们在家‘洞房’了!”

“洞房?”冷冽笑了一声,觉得这一家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你笑什么笑?我都说了她--唔!”要害突然被握住,害他差点叫出声。

冷冽坏坏地笑,“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快洞房!”

“去你的--”

两个人四唇相接的一瞬间,好像终于解了谁的饥渴一样,重重一声叹息,从头到脚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接吻的同时,冷冽一只手伸到下面缓而有力地抚慰着叶恕行的分身,后者很自然地把双腿缠到他的腰上。

很舒服--被吻得浑浑噩噩的叶恕行在享受的同时心里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说:今天冷冽是他媳妇--怎么地也得想办法攻一回吧?

攻一回吧!就让他攻一回吧!这要求也不过份吧?只要不再是“三分之一”就好--老天爷这“大喜的日子”就让他攻一回吧!

朦胧中突然听到一声笑声,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光溜溜了不说,还两腿在张,冷冽正半跪在他两腿间,再往下看--看不到了,被自己那根挡到了--

口干舌燥。

“你--”

“儿子!开门啊!老妈和老爸给你们送东西来啦!”

叶恕行差点滚到床底下去。这什么时候了,老妈还来凑热闹。虽然是“箭”在弦上,但叶恕行还是忍住欲望,从床上爬起来,可冷冽却没有放开他。

“快放开!”叶恕行抬头瞪他,却发现冷冽脸上是一片诡异的笑。

“你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冷冽抚摸着手下柔嫩的大腿内侧,欣赏着叶恕行双腿大张的美景。

“没关系,不去开门他们很快就走了!”

“屁!你太高估他们了,他们绝对是会等不开门就破门而入的类型!”叶恕行用力想抽回自己的腿,门外叶妈妈还在叫门,而且再被摸下去,他可就要受不了了!

“你现在去得了吗?”冷冽坏坏一笑,朝叶恕行下身顶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后者一声呻吟和愤愤的眼神。又笑着问:“你不是想攻我吗?现在走了就没机会了喽!”

哎?这个时候给他机会?难道自己刚才在心里想的话都不小心说出来了?不过没思心管那么多了,叶恕行看了看自己硬邦邦的东西,再转头看了看门外。

“冷冽你不是人!这不公平!”咬牙。

“机会可不是靠公平就能得来的!”冷冽露出恶魔般的笑容,下身又暧昧地动了动,“想好了吗?是要去开门,还是要--”

叶恕行双眼含泪,心里抓乱了一把头发,纠结--纠结啊!

门外--

“怎么还不来开门?不会是睡了吧?”

“睡?你嗓门这么大死人也给你叫起来了!”

“死鬼!那怎么办?”

“怎么办?看我的!”叶老爹“嗨”地一声扎了个马步,气运丹田,深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推掌--

“嘎吱”门开了。叶老爹一腔“真气”顿时外泄。

叶恕行的头探了出来,没穿衣服,只是套了条裤子。

“老爸老妈,什么事啊?”脸上的表情有点僵,还好天色暗,看不清他额头上的青筋。

叶妈妈掩嘴狂笑,“死小子!这么久才来开门,洞房花烛夜舍不得下床啊?”

“呸!”叶老爹啐了一口,“两个男人洞个屁房!”

青筋又多了好几条。

“你们到底要干、吗?”磨牙。

叶妈妈从身后摸出一样东西,叶恕行低头一看,一块四方的白布。

这是啥?

“新婚之夜,第一次嘛得有个纪念--”

叶恕行知道是什么了。他想吐血。

“都说你多此一举了!他们哪可能是第一次,你当他们都是和尚啊?而且男人和男人要这个干什么?”

“你懂个屁!男人和男人也会流血的嘛!”

“我不懂?我也是男人我会不懂?”

叶恕行一个用力,狠狠把门甩上了!背靠在门板上直喘粗气。

老娘,你就用一块白布把你儿子这辈子唯一一次“娶媳妇”的机会给终结了!☆☆ago录入整理☆☆一抬头,床上还有个美男正摆着性感撩人的姿势等着他。

一咬牙,叶恕行昂首挺胸慢慢向床那边前进。羊入虎口也要有尊严。

两小时候,羊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很没尊严地求饶。

冷冽和叶恕行走的时候,只有叶妈妈一个人出来送行。叶恕行看了一眼大门,没说什么。

“妈,你要注意身体。”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每天早上都会跟你爸打沙包!”

是拿他老爸当沙包打吧?叶恕行嘴角抽了抽,“那我们走喽!”说完转身先上了车。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没等叶妈妈说话,冷冽先开口了。

叶妈妈微笑着点点头,“你们的事,就让你们自己去经历吧!”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把他养到这么大,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冷冽心里突然有些苦涩,安慰地拍了拍叶妈妈的肩,“我会跟他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嗯嗯!”

车开了,叶恕行对着车窗外的叶妈妈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等叶妈妈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之后,叶恕行身体向后靠了靠,松了口气。

“还疼吗?”冷冽突然问了一句。

叶恕行咬牙,“少给我马后炮!”知道我会疼你不会轻点!

冷冽笑了笑,继续开车,过了一会儿又问:“伯父没来送你,你--”

“哼!”叶恕行冷笑一声,“信不信?他现在应该正在镇上的公园里跟朋友打麻将呢!”

“哎?”

叶老爹跟叶恕行,父子两个是完完全全的一样--粗神经!

“那是什么?”看到冷冽放在手边的纸袋子,叶恕行好奇地拿过来打开。

“伯母给我的饼,就是昨天给我吃的那个。”

叶恕行切了一声,伸手拿了一个出来,绿色的饼,颜色很--特别。

“对你还真是好啊!我这个儿子都没得吃!”

冷冽微微一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那说明她真的很爱你这个儿子!”

“哈?”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叶恕行照着饼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刚嚼了几口,随后整张脸变得跟饼的颜色一样。

他开始佩服他老妈,竟然能做得出这种味道的东西!而且光闻还闻不出来,跟馊了的臭豆腐一样!(当然这只是叶恕行找到的形容词,他也不知道馊了的臭豆腐是什么味儿!)不过他更佩服另一个人--

“冷冽,你真不是一般人!”我再次确定!

对这他的夸奖,冷冽微微一笑,空出一只手伸进袋子里拿出一个饼,咬了一口。

“你这辈子只能跟我这个非‘一般人’在一起了!”

其实这饼的味道,真的是挺特别的!对他这个“非一般人”而言。

此时,某个角落里--

“碰!老子又糊啦!清一色对对碰!哇哈哈哈我就说我儿子、媳妇一回来准给我带来好运气!今天非得让你们输得脱裤子!哇哈哈哈!给钱给钱!”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 严打期间,最终敲定这样的结局!=_,= 不管各位看倌是否满意,让小叶子和冷小攻过个年吧! 番外正在考虑之中!有没有明天会有结果!哈哈!(干笑!)这两天都在纠结其他的文怎么写,大家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ORZ 我那香艳的文啊!本来准备填钱叶,然后写关智的,看来得重新安排一下了!心绞痛!总之,先这样啦! 大家的提议都有看到,放心!

PS:虽然大过年的,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这XX的严打!=皿=+(完结)

第54章 蓝调番外

“准备好了?”

深夜里,停靠在比邻着热闹街区的小巷里的厢车上,男人压低声音,凌厉地视线扫了众人一眼,车里加上他总共四男一女,表情各不相同。所有人相互对望一眼,郑重点点了头,其实一人似乎有些无奈。

得到肯定,男人也轻轻点了一下头,举起手挥了一下,坚定地下了命令。

“开始行动!”

车门猛地被拉开,动作利落地跳下车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人后,转身朝着灯光昏暗的街区走去。

今晚,是东署扫黄组的行动日。

这是叶恕行他们这个月的第三次扫黄抓人行动,依旧是老一套的“钓鱼”手法,一人前往锁定的街区里寻找目标,其他人在后面接应,等目标上钩之后,一起冲上去抓人。这招虽然有些老套,却屡试不爽,但也不能常用。

不过对于叶恕行来说,这都不重要,反正,今天他不是“主角”。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景,在车里和其他人一起留守的叶恕行抬起腿搭在前面的椅背上,一边看着监视器上传来的影像,一边嚼着口香糖,偶尔还吹出个小泡泡。

好无聊。

从几个月前开始,一直作为“诱饵”的叶恕行就从这个位置上退了下来,理由很简单,因为冷冽不准他再干这种“勾引人”的勾当。

当时的叶恕行还据理力争。

“什么叫‘勾当’?我这是执行任务!你他妈懂不懂什么扫黄组的‘任务’?”

冷冽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摆得很奇怪的牌局里抬起头,看着叶恕行很“妖孽”地一笑。

“我当然了解你们扫黄组的任务,而且还亲自体验过。非常的——刺激。”

他这一说,叶恕行纵有万般的怒火也瞬间熄灭了。

冷冽,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失败的一次“任务”!

看着他像吃了憋一样的不甘心表情,冷冽放下手里的牌,站起来向叶恕行走了过来。

“我并不是不让你去执行任务,”毕竟叶恕行是组长,也是警察,“只是,那种当诱饵勾引人的事,你绝对不能再干。”

“什么诱饵?勾引人?”叶恕行拧起眉,对他的形容很难赞同。

冷冽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难道不是?”

但又好像的确是,扮嫖客、妓女或者MB是他们组里常干的事,但是叶恕行还是无法认同冷冽的说法。

“你懂什么!这也是项光荣的任务,不亚于你们重案组派出的卧底!”

轻轻哼了一声,冷冽伸出手缓缓抚上叶恕行的脸,尖指在后者唇上摩挲着,亲昵的动作,明明是在笑却又让人感觉无比阴森地说:“卧底你更是想也不要想。哪怕是任务,如果再要让我知道了你还穿得一副骚包样去酒吧里钓男人勾女人,信不信我干得你下不了床!”

叶恕行嘴一歪。信!可信又有什么用,他就是不去酒吧里“钓男人勾女人”,还不是照样被——

“老大,江洋进入目标地带了。”

今天晚上,出任务的是江洋。自从叶恕行退居二线之后,扫黄的“主力”几乎都由江洋担任了。

江洋是副组长,头脑灵活、处事冷静,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临危不惧”的本色。更何况他“自由”呢!虽然以前众人嫌江洋形象不好,不过现在看来,穿上西装带着眼镜,神色漠然的江洋还真有几分压抑过度的上班族的感觉。

就算是难得扮次MB,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虽然长得不算出众,但这禁欲中带着一点变态气息的,让人一看就“会玩”的,鞭子、蜡烛肯定也是小意思。

“嗯!盯着点,看到有可疑目标靠近通知他一声——叭!”泡泡碎了,回过头叶恕行又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这个时间,那家伙应该睡了吧?

今天江洋扮嫖客,本来他这样的绝对应该是红灯区受欢迎的类型,不过最近风声紧,江洋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眉来眼去、胡诌闲扯了好几分钟,对方才相信他不是条子,总算答应办“正事”了。

车上的几个人像看电影似的,一个个的心急火燎,终于等到江洋跟着女人进了路边的小旅馆。

“就是那间旅馆!”

叶恕行看了一下表,跟着上面的秒钟一起默默倒数着,直到秒针跟分针重合。

“出发!”

四个人打开车门飞快下了车,到了旅馆门口,大胆和老胡先冲了上去,叶恕行和组里唯一的女队员阿青留在门口准备拦人。

过了没到三分钟,旅馆里传来一阵尖叫,滑坡夜空。然后从一扇窗户里扔出一把椅子,砸在离叶恕行不到二米的地方。

“我靠!”塑料的椅子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叶恕行急忙向旁边躲了一下,然后怒火冲冲地准备冲进去拿人。

而就在这时旅馆里冲出一个人,落荒而逃的样子,叶恕行定睛一看,正是他们今天要抓的人。

“站住!不许动!”

听到声音,看到叶恕行他们,男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要往旁边跑,跑了没几步就抓住了一个女人,不顾女人的尖叫挣扎,勒着女人转过身冲身后的人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啊!!!”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被叶恕行一脚踢飞在地,鼻子里瞬间鲜血直流。

“我过来了你能怎么样?”缓缓放下腿,叶恕行鄙视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人,“瞧你这点出息!我们是扫黄的,你都要来抓人质这一套!”

“老大”其他人也追了过来,江洋一手拿着衣服,脸上有几个明显的被抹过的类似唇印的痕迹。

叶恕行扬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男人,“看看死了没有?没死就拖回局里,先关一晚上再说。”

“哇!这肯定要失血过多了!”地上已经快“血流成河”了。

等安排妥当了,叶恕行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质”呢!一转身,刚才被挟持的女人仍然坐在地上,不过似乎已经不害怕了,只是表情仍然有点呆。

“小姐,你没事吧?”叶恕行走过冲朝她伸出手想拉她起来。女人很年轻,容貌也算较好,穿着打扮非常入时,且从穿戴上来看应该属于大家闺秀一类的。

没伸手,女人盯着叶恕行,愣愣地看着他。

“小姐?”叶恕行皱了皱眉,收回手回头叫阿青,“阿青,来看看这位小姐要不要紧?不行的话帮她叫救护车。”

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脆弱!

两天之后的早晨,叶恕行在警局门口扔掉了烟头,晃晃悠悠地进了扫黄组,然后眼前一片火红,刺得他瞬间眨了好几下眼。

“乖乖!谁这么大手笔?”

面积不算大的扫黄组里,一束红火的玫瑰放在正中央开会用的桌子上。用几层白色和粉色棉绒纸包着的新鲜玫瑰沾着水珠,朵朵含苞欲放,至少有一百朵,一时间扫黄组满室飘香。

叶恕行咂舌。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说:“那是给你的。”

“给我的?”叶恕行一愣。第一个想到的是冷冽,才想骂后者死相,却突然又觉得不对。姓冷的已经好久没干过这种浪漫加肉麻的烧钱事了,而且今天早上冷冽也丝毫没有这种意思。

疑惑之间,走到花旁边,果不其然在茶丛中发现一张卡片,拿过来一看,文学性很强的一篇“短文”,浓缩一下大意就是:感谢他那天晚上救了她,如果可以,希望今天晚上能一起吃个饭。

叶恕行看了一下署名,不认识。但是说到救人,他觉得应该是那天晚上他们出任务的时候,那个被当作人质然后吓傻了的女人。

这算什么?

“老大,你走桃花运了啊!”大胆在旁边一脸的幸灾乐祸。其他人也跟着笑。

叶恕行和冷冽的关系,扫黄组的所有人已经心照不宣了。而且比起都是男人的问题,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冷冽。不过回头又一想,能治住叶恕行的,似乎也就是冷冽那样的吧?这样的人,刚好是个男人,那也没办法了。

一个女人反过来送男人花,那意图更加明显。男女之间,如果男人送女人花还可能因为友情的话,那女人送男人花,那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友情这么简单了。

桃花运什么的叶恕行不知道,不过此时此刻,他倒有几分“造化弄人”的感觉,只想抬头问苍天。

老天爷!这“桃花运”,未免也太晚了——

“哟?这么大一束花啊!”众人抬头向门口望去,秃头署长挺着大肚子,双手背在身后正看着他们笑。

“这给谁的啊?这么大手笔!”走进来,像进自己家一样,署长先凑近闻了闻花香,然后瞄了一眼叶恕行手里的卡片。

“哟!文欣啊!我也有个朋友的孙女叫刘文欣呢!”

叶恕行傻笑一声,不知应该做何表情。这秃头好像就是来演戏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不知道背地地背了几遍台词了。

“哈哈哈!”署长仰头笑了笑,“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文欣,你小子就走桃花运了!”

一番介绍之后,叶恕行知道了,这位文欣可是名门之后,人家爷爷是有名的将军,父亲是高官,母亲是豪门之女,一干亲戚也是非富则贵,总之连家里的狗都是名种,身价比他还值钱。

“小子,她看上你,这可是个机会啊!”到最后,署长才露出本来面目,原来那刘文欣已经向他打听了叶恕行的情况,人家小姑娘知道叶恕行至今单身,于是决定来个“女追男隔层纱”。

用力拍了拍叶恕行的肩,署长意味深长地靠近他耳边说:“人啊!有时候不能光靠拼,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人在仕途,有时候——嗯!你懂的吧?”

他懂。叶恕行当然懂,只是现在,他虽然很想告诉署长:他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但是,他只能选择傻笑。

和署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笑了半天,最后署长也没弄明白这小子到底是明白了没有。不过,这么好的事,谁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就是傻子也能明白!

叶恕行明白,但是他只能装傻。

桃花不是谁都能有的,以他现在这情况,只能算是株“烂桃”了。

当天下班前跟冷冽通了个电话,后者说他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让他晚上自己解决。

“不准吃牛肉汉堡!听到没?”电话里,冷冽好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胁,却又像是勾引。弄得叶恕行耳根发痒。

“嗯!知道了!烦不烦啊!”他吃鸡肉的总行了吧!

叶恕行笑得很贼,视线突然扫到角落里的玫瑰,高级的鲜花就是不一样,一天了,一点也没蔫。心里突然一抖,一种勉强可以称之为心虚的东西让他收起了奸笑。

“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啊——”

此话一出,扫黄众所有偷听的全都酸掉了牙。妈呀!敢情他们组长平时在家就这样跟冷警官“打情骂俏”的!

别人被雷得直掉鸡皮疙瘩,冷冽却受用的很。

“行!我一定早点回来,你别睡。等着我——嗯?”

这回轮到叶恕行掉鸡皮疙瘩了。

下班时间到了之后,叶恕行难得地整理了一下资料,晚了半个小时才走。其实这个时间才算是警察局真正的“下班高峰”。

边走边想晚上是不是真的吃汉堡,刚出了警局大门,叶恕行还没想出答案,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吱”地一声停在了路边。

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法拉利!够拉风!

而车门一开,再一看下来的人,叶恕行愣住了。正是那天晚上的“人质小姐”,刘文欣!

刘文欣一身高级套装,脚上一双“红跟鞋”,窄裙之下包裹出浑圆的臀部,开得恰到好处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露出乳沟,光这一身就够男人狼嚎一声的了。再加上刘小姐长得很不错,清纯中带着几分性感,就是“尤物”的最佳代言。

如果是以前,香车美人,叶恕行肯定挤破头皮也要想办法摸到一样。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一看到这阵势,他只有想转身的冲动。

刘文欣四周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叶恕行身上,微微笑了笑,向他走了过来。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一起聚焦到了叶恕行身上。第一次在警察局大门口这么受瞩目,叶恕行连要露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叶先生,你好!我是刘文欣。”美女声音也够温柔。

叶恕行干一笑一声,“你好。”他很久没应付过女人了,往日那一套全都要忘光了。

“不知道,你收到我的花没有?”

“收到了——”扔墙角了。

刘文欣似乎很开心,“那今天晚上愿意赏脸吗?我想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一般如果这时男人再拒绝,那绝对是脑子抽了!要么是家里已经有老婆在等他回去吃饭了。

叶恕行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但看这刘文欣一脸的“少女羞涩”,他也知道这女的的确是对自己有意思。

名门之后、豪门千金、性感尤物,怎么看都是块“肥肉”。但是如今的叶恕行,就好比那出了家的和尚,很多东西,碰不得、摸不得了。

“刘小姐,我——”刚想着能婉转一些拒绝对方,署长的声音突然从一旁插了进来。

“文欣啊!你来了啊!”

“张伯伯!”刘文欣冲过来的署长礼貌一笑。

署长过来拍了拍叶恕行的肩,笑着说:“我们恕行等你好久了!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哈哈”

刘小姐一阵羞臊。叶恕行脸都要抽搐了。

“别站在这儿了,走吧走吧!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说着狠狠往前推了叶恕行一把。

叶恕行一个踉跄差点扑到人家身上来个现场“耍流氓”,稳住身体之后他回头要说什么,被署长一个“你给我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打了回去。

想想也是,周围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女孩子下不来台,找个安静的地方,当面说清楚也好。而且,眼前怎么说也是个美女,虽然他不想跟她发展下去,但是吃个饭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心思还是有一点的,于是,斟酌一番之后,叶恕行还是跟刘文欣上了车。

冷冽,看老子为你牺牲了多少!这么一个尤物都放弃了!只看不动手!

刘文欣开车,带着叶恕行来到一家餐厅。餐厅里客人不多,却处处显示着不凡的品位和气息,叶恕行知道,这里是那种只有特别的客人才能进来的餐厅。

他为什么知道?因为他跟冷冽常来。

难道有钱人都喜欢来一个地方?

入了座,侍应生拿来了菜单。叶恕行也没客气,轻车熟路地点了二个平时他喜欢吃的菜。放下菜单之后,刘文欣说:“叶先生很有品位啊点的都是这家店里最有口碑的菜。”

“哪里”叶恕行客气一笑,背靠到椅子上,脑子里思考着要怎么说。毕竟对方还没有表明心意,他直接说“刘小姐请你不要喜欢”这种未免也太直接。

原本交迭的腿换了个位置,叶恕行不知道他微微皱眉深思的动作已经被刘文欣欣赏了半天。

高大、英俊,而且有气质,叶恕行那天晚上“英俊救美”的一幕已经深深地印在刘文欣脑中,挥之不去。或许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说喜欢有些“轻浮”,但是如今这个时代,如果有钟意的不先牢牢抓住,等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叶先生,这样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

“刘小姐,”叶恕行却先一步开口,“那天晚上的事不算什么,我是在执行任务——”

刘文欣一愣,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

“抱歉,两位。”突然出现的侍应生插了句话,把一瓶冰在冰块里的红酒放到桌上。

叶恕行疑惑地说:“我们没有点这个——”

“是那边的先生送的。”侍应生恭敬地说,伸手指了一下。

叶恕行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脸一白。

离他们不到十米的位置上,冷冽正在微笑着看着他,身旁还坐了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你的朋友?”刘文欣也注意到了。

朋友?男人!叶恕行转过头,盯着桌上的餐盘。

巧合什么的,他已经不想去想了。说白了这就是“背”!冷冽无孔不入的本事他算是见识过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掩饰过去,冷冽刚才那个眼神,他就知道他生气了。

在冷冽法则里,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跟女人出来“鬼混”,不管有什么理由,那都是死罪一条!

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侧过头看了一眼那瓶酒,叶恕行有一瞬间想,这要是个炸弹说不定还能一了百了。

“叶先生?叶先生?”连叫了两次,叶恕行才有反应。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站起来朝刘文欣点了一下头,叶恕行转过身一边往厕所走,一边朝那边的冷冽打眼色。

几个眼神飞过去,跟对暗号似的。冷冽只是笑而不应,也不知道看明白他的意思没有。

叶恕行在厕所里足足等了快五分钟,还没等来冷冽。

操!他都表达的那么“直白”了,难道非要让他上去拉着冷冽跟他说:你跟我一起上厕所吧!

正想掏出手机给冷冽打电话,厕所门开了。冷冽终于来了,没穿外套,简单的白衫黑裤,仍然魅力不凡。

叶恕行瞪他一眼,把手机放了回去。刚想吼一声“你怎么才来”,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你怎么在这里?”他先问。

冷冽淡淡一笑,走到叶恕行面前,伸出手臂把后者困在自己的墙壁之前。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的么?”

他就知道!在心里叫了一声,叶恕行四下扫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在出任务!”

冷冽一皱眉,“任务?”

“嗯!别看现在就我跟那女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呢!我一发信号他们就冲进来。等会儿你站远点,伤到你就不好了。”

“不是前天才刚执行完任务么?”冷冽略有疑惑地问。

“啧!”叶恕行瞪了他一眼,“就不能再执行了?你们重案组难道一年才一次任务么?”

冷冽没说话,静静地打量着他。

叶恕行又说:“别看那女的穿得人模人样的,实际上是卖淫团伙的主要人物之一,你看她身上那些衣服首饰,全是卖身得来的!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那么不学好!”摇了摇头,叶恕行伸手抚了抚额头,一派痛惜。

冷冽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笑意,叶恕行抬头的时候,又消失了。

“你不信啊?”

“没有。”笑了笑,冷冽摸了摸叶恕行的头,“你说话我怎么不信。”

叶恕行刚要稍稍松一口气,冷冽突然又凑了上来。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浪费了。”

浪费?“浪费什么?”刚一问,冷冽那“邪气”的眼神就让叶恕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干什么?别——唔!”嘴被堵住,叶恕行闷哼一声,感觉到的冷冽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刚要挣扎就被捏了一下腰侧。

腿一软,被冷冽连抱带拖拉进了厕所的隔间里,来了一场火辣辣的厕所“偷情”。

“靠!你让我出去怎么说啊!”腿软的叶恕行气喘吁吁地坐在马桶上,两条腿直打颤,咬牙切齿地瞪着“吃饱喝足”状的男人。

男人上个厕所上这么久,便秘啊?

冷冽弯下腰帮他提上裤子,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

“没事。你就说自己拉肚子了。”

丢不丢人啊!

“好了你快出去!”叶恕行推了冷冽一把。

临走前又狠狠亲了他一下,冷冽先出了厕所。

餐厅里,刘文欣一脸焦急地看着厕所的文向,看到冷冽出来了,露出明显地想知道叶恕行哪里去了的表情。

冷冽看了看刘文欣,缓缓扬起嘴角,朝后者走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叶恕行也出来了,确定自己没有异常之后,回到座位上朝刘文欣一笑。

“抱歉,我有点——”

“啪!”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左脸上,叶恕行愣住了。虽然不疼,但是也把他打懵了。

“你、你这个流氓!”指着叶恕行,刘文欣漂亮的脸已经气得扭曲。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包抽泣着奔出了餐厅。

叶恕行还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一句“流氓”到底从何说起。直到脸上越来越疼了,才回过神,摸了摸被打得的地方,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冷冽那边。却已经不见了冷冽的人影。

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颗受伤心回到家,冷冽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他回来了,放下书问:“任务执行好了?”

执行个鬼!

“嗯——”

“脸怎么了?”

叶恕行颓废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小心撞到了——”挨打还得窝囊啊!

冷冽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片刻后,笑着问:“被刘小姐打的吧?”

“嗯——”哎?叶恕行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冷冽。

“你、你怎么知道?”

冷冽笑得很恶劣,“刘文欣,刘将军的孙女。她以前是我的相亲对象。”只是他没去而已。

叶恕行脸憋得通红,伸了手指指着他,最后憋出两个字:“我操!”

原来冷冽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故意的!还在一边看他的笑话!

“她打我也是你搞得鬼吧?”上个厕所回来就挨一巴掌,他也太冤枉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冷冽笑而不语。他只是问那个女人卖多少钱一晚而已——

“你要演戏,那我就配合你一起演下去啊!”

叶恕行气得抓乱了自己的一头秀发,站起来朝冷冽扑了过去。要演戏是吧?

“老子今天就跟你演个动作片!”

冷冽笑眯眯地伸开双臂欢迎,先跟叶恕行在沙发上演了场高难度的“动作片”,然后转换场景,到床上继续演。

第二天早上,叶恕行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

简洁的男式婚戒,散发着深沉光泽的铂金。戴在手上异常醒目。

愣愣的看着戒指好一会儿,叶恕行有点小心翼翼地脱下戒指,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I love you”之类的——

俗是俗了点,不过——眯眼使劲往内圈里一看,就两个字:已婚。

第55章 番外 上

叶恕行其实有点怀念自己还是光棍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犹如一只花丛中飞舞的蝴蝶,无数美丽的花朵任由他采摘,虽然听上去有点猥琐,但基本上就是那个意思,他很自由、很潇洒、很快乐。

当然,现在他也并不是不自由,冷冽偶尔不在的时候他仍然可以去喝酒泡吧玩到半夜,前提是回来之后要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香喷喷以掩饰“罪行”。也不是不快乐,但不知道是不是冷冽的催眠太厉害了,每当他在外面快乐的时候就会想起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就像那枚戒指上写的:已婚。

虽然没有结婚证,传统意义上来讲叶恕行还是单身,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从跟冷冽搞上的那天开始,情人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其实叶恕行从来都对这个西方的节日没有感觉,但是对警局里的女人来说这天意义非凡,往年叶恕行因为他猥琐的言行而被最终排除在最佳交往名单里,但是还是有些外貌协会的女警员们前赴后继地送来巧克力,接受巧克力并不代表跟她们交往,所以一个微笑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今年,扫黄组里收到巧克力最多的竟然是江洋!姚森严以少了一半的量而屈居第二,老胡则收到了几个后辈礼貌性的慰问巧克力,很是欣慰。

叶恕行同样战绩辉煌,打破了他历年来的最高记录:一个也没有。

不管喜不喜欢巧克力,这现象着实让人费解……

按理说知道叶恕行和冷冽在一起的人并不多,应该说只有亲眼目睹的扫黄组和扫黄组常客某赵性个体户是知情人。

但一个人有没有恋人似乎可以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出来,或者说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都染上了另一个的荷尔蒙味道,把叶恕行身边的仰慕者驱逐得干干净净。

不过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当叶恕行看到蹲在路边的赵三胖那装满成人小电影的箱子里竟然有一盒巧克力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

赵三胖说那是他的一位常客送的,说话时一脸的“娇羞”,把叶恕行恶心得半死。这年头卖黄碟的都他妈的有常客!

如今他的魅力连赵三胖都不如了……

带着这个疑惑或者说结论,叶恕行推开了自家小公寓的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冷冽,后者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袖子整整齐齐地折了三下,英俊潇洒的样子简直让叶恕行的小破公寓蓬荜生辉。但就如同狭小的公寓配上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一样,也伴随着一股违和感。

叶恕行反手关上门,没精打采地问:“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会议临时取消了。”合上膝盖上的书,冷冽抬起头看着他,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异样,皱了一下眉问:“怎么了?”

没回答,叶恕行走过来把钥匙扔到茶几上,坐到了冷冽对面,然后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从头到脚,从发梢到指尖,几乎一个地方也没放过。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骚包!真骚包!

被他盯得奇怪,冷冽一挑眉问:“怎么了?”

他不能说是受巧克力的刺激了,叶恕行移开视线盯着天花板,“没事。”

冷冽很了解叶恕行,所以知道当他说没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有事了。把书放到一边,冷冽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坐到叶恕行旁边,沙发不大,两个人又是长手长脚的,并排一坐基本就是紧贴在一起了。

“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冷冽伸出手食指在叶恕行脸颊上轻轻搔了两下,痒痒的透着一股浓浓的勾引感觉。

叶恕行心口一颤,和冷冽在一起的几年他已经被冷冽调丿教得在某些方面无比敏感,闲得无聊的时候两人一起看从赵三胖那里买来的男男激情片,叶恕行都会无比鄙视地看着那些叫得又假又难听的“受”,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他叫得比这好听多了……这些人也太不敬业了吧?

而每到这时冷冽就会侧过头,无比温柔且色丿情地看着他说:‘那是因为我们做的时候有爱。’

这句话怎么都带点“一语双关”的感觉。

“不说实话,我就要严刑逼供了啊。”冷冽的手已经放到叶恕行大腿上了。

所谓的“严刑逼供”,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从进门开始就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问原因又不说的话,冷冽一直是把这当成是叶恕行在“撒娇”的。

几秒钟之后,叶恕行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深深舒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冷冽,两只手还搭在他肩膀上,一脸“深情”地盯着他。

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冷冽以为他要告白了,结果叶恕行又酝酿了一下,才一脸郑重地说:“我们离婚吧。”

嗯?

第56章 番外 下

冽一直是个受欢迎的男人,这点从未有人怀疑过,包括他自己。

曾几何时,冷冽和叶恕行两人还未相遇的时候,如果用“游戏花丛”形容冷冽的生活,那叶恕行只能算是在花丛里“摸爬滚打”了。

时至今日,冷冽仍然能收到各种或暧昧或直白的暗示,有些是更赤丿裸裸的邀约,他有时候也会回应一下,或暧昧或直白,当然,最终结果都是拒绝的…

他一直很享受跟叶恕行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有人知道,但他一直以“有家室”的男人自居,虽然表面上和法律上他仍然是单身,但是冷冽心想如果叶恕行能开口叫他一声“老公”的话,他是不介意向全世界宣布他是个有老婆的男人的。

不过现在的生活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好,平淡中偶尔会有激情,冷冽喜欢在能准时下班的时候开车去叶恕行他们局门口接叶恕行下班,后者“反侦查”一样偷偷摸摸飞快钻进车里的样子简直太好玩和可爱了。

每到这时他都有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直接按在车上蹂躏一番的冲动,说直白一点,大概就是有一种类似“偷情”的快感。

总之,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很美好,性生活很和谐,一切都算得上完美。

所以当叶恕行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要离婚的时候,冷冽的思绪暂停了一秒,甚至更短,然后一脸茫然地问:“我们结婚了吗?”。

叶恕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敢情他是“情妇”的身份啊!

“你!”叶恕行瞪着冷冽很想站起来一个大耳刮子抽他脸上,再骂一句:老子白跟你这么多年了禽兽!

然而他已经不是容易冲动的年纪了,跟冷冽在一起这么久,叶恕行学会的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隐忍。

冷冽很能忍,甚至表白上忍的时候还能想着跟你玩点阴的,所以,他也要忍。

有时候,先暴躁的那个就输了。

“好吧,”叶恕行点头,嘴角无法控制地抽了两下之后,挤出一个微笑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我们没结婚,也没办法结婚,但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有点距离吗?”

冷冽嘴角微微一扬,然后又露出更大的笑容,反问:“我们也没有同居吧?”

我操!他难道就是个“破鞋”的地位,扔哪儿是哪儿?

“那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叶恕行屁股向后挪了一点,看着冷冽正襟危坐,一副谈判架式。

冷冽似乎也来了兴致,他喜欢叶恕行,所以也喜欢观察叶恕行,几年下来,叶恕行每次闹脾气的路数他都一清二楚了。不过,“离婚”这种说法不值得提倡,更不能纵容。

“你说呢?”他反问。

叶恕行眉头一挑,“偷情?”

“很刺激的形容。”

“不,我觉得叫两个二百五凑在一起胡搞更贴切。”

“二百五和二百五不是挺相配的么?”冷冽笑问,一只手不老实地摸叶恕行的大腿。

叶恕行“啪”地一下拍掉,目光阴沉地说:“可惜老子不想再当二百五了。”

“唉……”冷冽双手环胸,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七年之痒’了……”

可他们连第一个“七年”都没到,叶恕行就坚持不住了?

叶恕行看着他一副“忧郁美男”的样子是有点坚持不住了,嘴角又抽了两下,“你什么意思?”

冷冽却不回答,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真想离婚?”

其实叶恕行一开始还真没想“离婚”,只是突然这么一说,有点“有感而发”的意思。可冷冽现在这个态度,这个德性让他恨不得他们真是夫妻马上离婚了!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么?”

冷冽高深漠测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近叶恕行,在后者躲开之后贴在他耳边说:“你想做的还没做……舍得离婚?”

一开始叶恕行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看到冷冽暧昧和玩味的眼神时才恍然大悟,晴天霹雳!

这事说起来有点悲哀,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反攻,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些事,从失望到绝望,再到释然,过程其实还真没那么复杂。

可这都要离婚了,连一次都没成功未免太吃亏了。便宜都让冷冽占了,他一次都没占到,哪怕是个女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着叶恕行像个气球一样马上要爆了,冷冽轻咳了一声,抬起一条腿在叶恕行小腿上蹭了蹭,有意的勾引。

“我并不介意委身于你,只是你……”说到这里他皱起眉,欲言又止…

“……我什么?”叶恕行压抑着胸中波涛汹涌,虽然早有预感他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冷冽轻叹一声,说:“技术不够啊。”如果单说这句话也就算了,可说的时候他还别有意味地撇了一眼叶恕行的下身,脸上表情好像比自己得到早泄还要心痛。

叶恕行彻底暴躁了,双手一扯胸口衣服比大猩猩还有魄力,露出健美光洁的胸膛一脸“急色鬼”模样。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技术!有种你别跑!”边嚷边解腰带脱裤子。

冷冽十分文雅地解开了自己的衬衫,冲着叶恕行抛了个媚眼,“我什么时候跑过?”

“有种你别反抗!”

“……亲爱的,一切在床上的反抗都是情趣。”

第57章 琴瑟合鸣(上)

秦朗与吕锡鸣的故事,算是蓝调的番外,短小慎入!

‘您好,这里是秦朗私人心理咨询诊所,抑郁症请按1,精神障碍请按2,更年期综合症请按3,心理变态请按4——’

放下手里的病历,秦朗摘掉眼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他已经错过了吃晚饭最佳时间,虽然他是个心理医生,但也同样非常注重身体的健康,两者合在一起就是所谓的“身心健康”。

戴回眼镜,秦朗理了理桌上的东西,站起来穿上外套拿上公文包和钥匙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关上了灯。

秦朗的心理诊所地理位置有些偏,地方也不大,不过作为一个需要一些私密和绝对安静的地方,倒是完全没什么问题。诊所开业将近二年,员工加上秦朗总共也就三位,其中一个职位还是经常换人的实习岗位,“作坊”一样的规模,却也顺利地营业到现在。

知道秦朗底细的人都觉得他窝在这间小诊所里太屈才,虽然他还有担任心理讲师的副业,但也是一种对他才能的埋没。每当有人这样对秦朗说的时候,他只是低头推一下眼镜,然后笑而不语。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对目前的生活是还算满意的。

诊所旁边没有停车的地方,秦朗下班之后都要走将近五分钟去附近的停车场拿车,今天他工作结束的有些晚,天已经全黑了不说,连温度都有点低了。

秦朗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会儿是去店里吃饭,还是买些东西回家自己做,五分钟路程走了还不到一半,或者说根本没走几步,前面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三个男人,衣着长相也没什么特别,但是一开口那股暴戾气息就怎么也藏不住了。

“你是这间诊所的心理医生?”

秦朗点头,然后扬起嘴角说:“抱歉,今天的看诊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们不管你什么时候上班,只想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秦朗没有过被绑架的经验,虽然有时候会跟警察打交道,却也只是上上犯罪心理学课程而已。

“不知道几位找我有什么事?”他在心里无奈的叹气,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问,并且笑得很“和蔼”。

其实秦朗长得不算斯文,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出点“邪气”来。用他一位当警察的朋友的话来说就是学心理学的本身都得多少有点变态。当然,这句话只是针对秦朗的。为了看上去更严谨一些,秦朗戴了眼镜,效果其实不错,虽然也被人形容过像“斯文败类”。

但此时,斯文的形象和职业化的笑容已经让人认定他是个“软柿子”,所以对方没有回答秦朗的问题,而是直接把他架上了车。

汽车一路飞驰,秦朗坐在两人中间倒也没太多害怕和紧张。对方一开口就问他是不是医生,那么很有可能是需要他的专业技能。但是如果有人需要治疗,却又不去就诊,那就是有难言之隐了。

简单分析了一下之后,秦朗开始猜测等下会见到什么人。不过他也想过最坏的结果,比如对方是个以折磨心理医生为乐的变态什么的——

在秦朗胡思乱想没多久之后,车停了下来。是一片私人别墅区,地处闹市边缘,算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

在一幢独栋小洋房门口,秦朗和其他三个人下了车,然后其中两个人留在了外面,剩下的一个带着他进了屋子。

“等会儿说话小心些,我们老板脾气不好,尤其是这几天——”男人一边走一边吩咐,完全把秦朗当成一个文弱书生,半点防备都没有。

“捡些好听话说说,让他心理舒服了,到时候诊金什么的少不了你的!听明白了?”

好像还有点意思——秦朗垂下眼皮,在心里笑着想。

“明白了。”

男人带着秦朗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敲了两下门之后,男人直接开门站在门口说:“老板,人带来了!”

里面有人“嗯”了一声。男人这才走进房间,然后把秦朗叫了进来。

房间和装修和布置跟整幢房间的感觉差不多,有点西洋式的复古,但偶尔还能看到点中国元素,比如挡在房间中央的这块屏风,丹凤朝阳手工绣图异常精美。

秦朗看了两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屏风后面。刚才听到他们进来了之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动了动,应该是躺在什么地方。

“让他坐在外面。”屏风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没什么精神。

嗯?秦朗微微一挑眉。这声音——吕锡鸣啊——

吕锡鸣后面这个“啊”字,秦朗自己也觉得别有意味,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秦朗自认为还算是个不那么坏的男人,至少他对待工作是绝对认真敬业的。而私生活方面,无论男女他都算得上体贴绅士,但是吕锡鸣实在是个例外。

吕锡鸣这个男人,对秦朗来说有点难以形容。其实很多年以前,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只有秦朗记得,因为当时吕锡鸣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他。当时秦朗还在国外念书,临近毕业时在一位有名的心理学家身边做实习助理,然后有一天,一个东方男人来接受治疗。

那时的吕锡鸣已经有了今天的影子,只是眉宇中还透着一点年少轻狂的感觉。他来之前已经预约过,所以进去的时候吕锡鸣目不斜视一脸的冷漠,出来的时候仍然是同样表情。心理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患者和医生反复多次的进行沟通和疏导,但那次之后吕锡鸣再没有来过。

秦朗不知道那一次治疗对吕锡鸣是否有作用,但也许是天意,或者说只是个巧合,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吕锡鸣的病历,仅仅几行字,像是一种敷衍。当然,也可能是被当成了一个秘密。

只是秦朗没想到几年之后,他都快要成大叔的时候还能再见到吕锡鸣。只是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几乎可以说是诡异的变化。

说熟悉,他们会知道对方只是因为彼此朋友的朋友,中间拐了几道弯不说,即便是那样两个人也感觉是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

但是要说他们陌生,却是更不准确的。因为各自立场不同,他们应该算是“敌人”,但连床都上过不止一次的敌人又算是什么?难道应该夸他们把性和爱分开处理得很妥当?

不过,至少在秦朗看来,他和吕锡鸣的关系,说炮友都有点亲近了——

想想他们也有一阵子没见了,虽然他们也并没有什么见面的理由。不过秦朗没想到,还会碰到今天这么凑巧的事。

“你是心理医生?”屏风后传来吕锡鸣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几乎没怎么多想,秦朗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不再出声。

沉默几秒之后,吕锡鸣又说:“希望你的专业水平能让我信服。”

这次秦朗则是笑了笑。他相信这一刻他绝对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少言寡语的心理医生。

他不是不想开口,如果可以他真想放弃形象掐住自己的脖子说话,好让屏风后面的男人察觉不到他是谁。

而吕锡鸣似乎是在等他开口,毕竟面对一个不想开口的病人,医生需要主动。

秦朗当然也注意到了,为了不让吕锡鸣因为怀疑而直接从屏风后面出来,他走到屏风前的椅子上坐下。这种距离,可以看到对面的人的模糊轮廓,应该是躺在一张按摩椅之类的东西上。

“那么——”秦朗压低声音,调节出一个微妙的平衡感,“您的病症是?”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直接问患者的,但是秦朗知道他每多说一个字就可能会让吕锡鸣早一点发现他。所以,干脆直接问。

屏风后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就在秦朗以为吕锡鸣不会回答的时候,后者却开口了,而且真没让他失望。

“我不能勃起了。”吕锡鸣声音有点闷闷地说了一句。

秦朗愣了一下。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病人对他这么说,那他一定会从医生的角度进行适当的安慰和排解。但这次的对象却是吕锡鸣,听到他说“不能勃起”这四个字的时候,秦朗瞬间脑补了很多东西,当然,都是跟勃起有关的。

虽然他很想装作没事好再听听吕锡鸣会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当秦朗只笑出了一声就憋回去之后,屏风后的吕锡鸣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咣”地一声巨响,屏风应声倒地。几乎是同一瞬间秦朗飞快站起来退到了安全范围,然后看到了咬牙切齿的吕锡鸣。

吕锡鸣身上穿了件黑色的丝质睡袍,赤着脚,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连头发都还有点湿。他瞪着秦朗,一瞬间几乎要到了面红耳赤的地步。也难怪,任谁碰到讨厌什么来什么的时候,应该都是这种心情。

他的反应算是在秦朗的预料之中,很正常。但奇怪的是秦朗觉得他竟然从吕锡鸣这个臭名昭著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一丝类似青少年的羞涩——

那一刻,他是有点罪恶感的。就像开了个恶劣的玩意,捉弄了心灵脆弱的孩子。

——

说吕锡鸣这个男人“臭名昭著”,他自己都不会反对。甚至比起那些恭维,他更喜欢听这些“真话”。也许比起“罪孽深重”还差那么一点,但他从来都知道以及确定自己不是个好人,虽然现在比起以前他已经收敛了不止一点。

现在的吕锡鸣虽然一贯雷厉风行,但是不再凶狠无情。做事依然冷酷,却不算残忍。感觉像是快要“退休”一样,他今年才三十多岁,却已经有了“垂暮之年”的感觉。

好像已经得到了全部,又好像失去了什么,还有些东西他永远也得不到的。但人生跟他最初预想的并没有太大出入,但要说让他意外的,应该就是秦朗。

那个男人突然出现,用他曾经的病历威胁过他,之后又像个正义之士一样跟他过不去!无数次他想把秦朗折磨得跪地求饶,但是还没有付诸行动,他们却滚到了床上。

那绝对是比恶梦更可怕的情形,但是吕锡鸣没想到自己竟然泰然接受了,并且找到了对他来说秦朗的唯一一个有用的地方:能给他快感。

但是一次可以是冲动,两次勉强算是巧合,一而再、再而三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吕锡鸣每从秦朗身下得到一次高潮,就越来越厌恶这个男人,但是更厌恶自己。而就在他自我厌恶的快要到极限时候,竟然又见到了秦朗——还是在他家里。

这是怎样一种“入侵”?吕锡鸣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道应该骂秦朗还是骂他的白痴手下。更恶心的是他还告诉了秦朗他不能勃起,而后者的笑声现在回想起来更是刺耳——

秦朗突然觉得应该解释或者安慰一下吕锡鸣,“我不是想嘲笑你,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见面很——”考虑一秒,他找了一个勉强适合的形容:“有趣。”

然而他的解释或者安慰在吕锡鸣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但是如果现在冲上去和他打一架也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和秦朗“较量”过几次,吕锡鸣虽然看不透秦朗的武术造诣有多高,但至少能肯定这男人绝对不是个文弱书生。

扮猪吃老虎!披着羊皮的狼!用来形容秦朗绝不为过。

看着吕锡鸣眼神里的阴狠,秦朗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你做心理治疗的,可不是来打架的。”摊了摊手,他笑得温和。

吕锡鸣冷笑一声,“你觉得你有资格为我治疗?”

“嗯——”秦朗用“医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我虽然是学心理学的,不过临床医学也修过一点。而且——”在吕锡鸣开始讽刺反驳他之前,秦朗又说了一句:“大部分男人的勃起功能障碍是由于心理原因。”

“放屁!”

第一次被人这样否定他的能力,秦朗虽然不伤心,但还是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证明一下。他走到吕锡鸣面前,然后在后者以为他又要开始跟他斗嘴的时候,出其不意地伸手探进吕锡鸣的睡袍,一把握住了伏在腿间的分身。

到底还是医生,别管是哪个科的,下手绝对又稳又准。

“你——”吕锡鸣拧起眉,虽然震惊愤怒,但是控制的很好。

吕锡鸣身上的黑色睡袍很衬肤色,暗红色的一根从下摆探出来,淫糜得可以。秦朗一只手扶着吕锡鸣的肩,另一只手握住男人的那根,像是医生检查一样观察着。

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画面,吕锡鸣呼吸有点急促起来。秦朗的手指细长,指甲修理的干净整齐,健康的每个手指上都有小太阳,连指甲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感。这样的手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并且此时正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性器,说实话,这画面很刺激。

“不行?”秦朗像是叹息又有点松口气的感觉,然后扬起嘴角说:“看样子,挺正常啊。”

吕锡鸣微微喘息着,有点意味不明地白了他一眼。

“你倒是挺熟练——”

这句话,配上他的表情,秦朗突然想到了“风情”这个词,他暧昧地抚弄着吕锡鸣,低下头在后者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的手从来不碰无关紧要的人。”

吕锡鸣挑眉,这算是甜言蜜语?

其实就算不是,秦朗也并不常说这样的话,他在床上很安静,几乎从不说多余的话。虽然和吕锡鸣做过的那几次他话也不多,但比起其他时候已经算是“聒噪”了。

比起知道自己不是不行,和因为秦朗的抚弄才硬起来,吕锡鸣不知道哪一个更值得思考。

“不举这种事,可大可小,关键是你碰到什么样的医生——”秦朗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

“不举”这两个字实在太刺激人,有那么一瞬间吕锡鸣宁愿一辈子硬不起来也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被弄得有些舒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此时此刻犯了懒,连开口呵斥都不想动嘴。

不知道是秦朗的逼迫还是吕锡鸣主动,两人同时一个向前一个向后,一点一点的退到了吕锡鸣刚才躺的按摩椅上。

找到了支撑点,吕锡鸣终于可以放心地接受秦医生的“治疗”。

秦朗的手从男人早已经勃起的性器上缓缓移到了后面,低头在吕锡鸣脖子上轻轻吸吮着,在后者看来这是比亲吻更色情的动作。

他们为什么会做这种事?这个问题其实同时困扰着秦朗和吕锡鸣。相互吸引不确切,有欲望也不算是,两人没到随时随地对任何人都能发情的地步,也不是饥不择食。

秦朗对吕锡鸣做这种事,有点像是教训的感觉。而吕锡鸣则有些类似于“自暴自弃”。

两个年纪都能算得上大叔的男人还在考虑这种问题,着实有些汗颜。

但是每当这种时候,两人又好像觉得什么事都无所谓了,等到激情褪祛之后才觉得不可思议。

当吕锡鸣分开腿跪坐在秦朗身上,扶着他的性器往自己股间的入口送的时候,秦朗依稀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情形。算不上香艳,但的确很刺激,看着一个强势的男人在你身下呻吟喘息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而且很能刺激性欲。

而当两人做到最激烈的时候,吕锡鸣低声叫了一声:‘冷冽——’

秦朗停了一下,但也仅仅是几秒钟,然后动得更激烈了。那一晚他把吕锡鸣折腾得厉害,后来想想就像是不服输的孩子一样,天真的可爱,傻得让他自嘲。

当身体像是被划开一样的痛楚一闪而过之后,吕锡鸣舒了口气,那种肿胀充盈的感觉填满了体内,带出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快感,只是刚开始就已经这么强烈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上过床,但说是无法勃起,似乎还有一点原因是他没有欲望。

吕锡鸣想慢慢动起来的时候,秦朗突然双手扣住了他的腰然后用力向下顶了一下。

“唔!”吕锡鸣发出一声又似痛苦又似愉悦的闷哼,瞪着秦朗。

秦朗把他用力按在自己腹上,扬起嘴角很色情地笑着说:“想要舒服,就叫声好听的。”他真的很少这么恶劣,对吕锡鸣所做的绝对称得上罕见。但是又很自然,好像他骨子里这点“恶人”的精华一股脑的全贡献在了吕锡鸣身上。

吕锡鸣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又好像记起了秦朗就是这么个人。都做到了这一步,现在认输是绝对不可能的。深吸一口气,感觉到男人又硬又烫的东西在体内颤动着,他突然心情莫名的好。

扬起嘴角,他微微眯起眼低头看着秦朗。吕锡鸣是个成熟男人,露出这种表情让人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秦朗还没有欣赏透彻,身上的人弯下腰凑到耳边,小声地叫了一声——

“秦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发音有些模糊,秦朗两个字低声呢喃出来像是“情郎”一样。

秦朗不是没被人这样揶揄过自己的名字,但是吕锡鸣是第一次同他开这种玩笑。或者说——是调情。

两人无声对望了一会儿,最后竟然同时笑了起来。几乎又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默契。

秦朗一手扶着吕锡鸣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光裸的臀。而吕锡鸣双手撑在秦朗的胸口,后者的胸膛远比他斯文的脸有攻击性,汗水从紧实的肌肉上滑过,不知是谁先开始,两人贴在一起慢慢摩擦起来——

那年吕锡鸣来接受心理治疗,因为他睡不着觉。但并不是失眠症,因为精神压力太大,连自己的睡意都无法控制。这个男人一直活在血腥中,那份档案上寥寥无几的几行字,却像是吕锡鸣青年时期的写照。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连病历都不能完整。

秦朗突然觉得他可能是在同情吕锡鸣,完全纯粹的是在精神上。但是他又并不是个同情心强的人,而吕锡鸣也绝对不需要他同情,即便是现在。

他们是男人,有欲望需要发泄,但谁也不欠谁,你情我愿,完全在平等的地位。吕锡鸣应该一直明白这一点,或者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但终究是个洒脱的人。

不愧是在道上混的——秦朗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吕锡鸣察觉到他的分神,皱了皱眉,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你如果想当根按摩棒我没意见,但也请敬业一点,按摩棒我还能选个尺寸更大的——”

秦朗皱了一下眉,随后笑了一下。那笑容太过诡异,吕锡鸣刚察觉到整个人就被抱住,然后秦朗一翻身,两人一起掉到地上。

“啊!”吕锡鸣叫了一声,其实被压在下面的是秦朗,但是后者还插在他身体里的性器却因为突然的坠落而进得更深,让他那一瞬间有被捅穿的感觉。

“按摩棒能让你这么舒服么?”秦朗笑着拍了一下他微微发抖的屁股。

吕锡鸣整个人瘫在秦朗身上,喘息着骂了句难听的粗话。

秦朗终于夺回主动权,抱着他动了起来。先是缓缓几次进出,然后便大力抽送起来——直到深夜,才结束了“治疗”。

天亮之后又是新的一天,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是秦朗和吕锡鸣这两个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男人之间,唯一相同的信条。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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