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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时刻之极恶死骑(出书版)(11)

何治朗听了很想喷他一脸口水。房间让给两个手下住,自己跑来跟学生挤宿舍,这算是体贴下属吗?

但是无论他同意或不同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一来对方摆明了就是要赖着不走的样子,二来,他还是在内心深处「敬畏」着眼前这位伯爵的,光那一招「脑袋搬家」就够他膜拜好一阵子了,所以只能含泪答应下来。

只是他的房间虽然不算小,但要塞进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是有点挤,最重要的是房里只有一张床,现在雷萨已经躺在上面了,原本简单的格子床单和被子也换成花纹精美的高级寝具。何治朗没有用武力夺回床铺的信心,只好接受现实,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在地上打地铺。

「其实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睡啊!」雷萨躺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看他。他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真丝睡袍,胸口大敞,垂坠感十足的布料在胸前微微晃动,像是一种无声和无意的诱惑。

何治朗在心里骂了一句「死妖怪」然后狠狠把枕头按到被褥上。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雷萨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这时何治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他,犹豫片刻之后问:「你的头……还能拿下来吗?」

眉一挑,雷萨的眼神顿时邪恶起来,「你想看?」说着就抬起手往脖子上放。

「不不不!您放着吧!好好放着!」他只是想要他别再那样子做而已啊!

折腾了好一会,等到铺好床躺下之后,何治朗还有点恍惚。

不过是一天而已,他的人生怎么就起了这样的变化?

而且房间里突然多了另一个人,还真是不习惯。

床上的男人此时已安静下来。

一时的沉默可以让人忽视,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待在同一间房的两人却安静成这样,何治朗觉得很别扭。但是他又没办法开口找话题,有些事他觉得自己不能问、不应该问——也不敢问。

好吧!他其实挺窝囊的。侧过身弓起身体,何治朗把自己包得像是一个蛹。

他以为自己有的愤怒和恐惧夹杂在一起最后会是绝望,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情绪竟然异常平和,至少比想象中好很多。

雷萨的确让他害怕,但好像并没有到恐惧的地步,反而还有越来越能习惯的错觉。

当他正在怀疑自己疯了的时候,床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月亮了。」眯起眼,雷萨看向窗外半掩在云朵间的月亮。

何治朗也望了过去。城市里的月亮,没有山里的好看,不是纯净的白。

「灰蒙蒙的。」雷萨又说了一句。

「想看白的干么不回山里去……」

何治朗小声嘀咕,真的很小声,他以为只有自己听见,却不知道雷萨的听力非比寻常的好。

雷萨听了只是无声地笑了笑,目光移回窗外,月光映在他脸上,一片冷清。

下一秒,地上的何治朗像想起了什么般突然动了几下,然后掀被坐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不准——」何治朗结结巴巴,涨红了脸吼。这话要他一个大男人说实在有点怪,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雷萨却故意问:「不准什么?嗯?」

「你半夜要是敢对我……我、我……」是说他能怎么样?总不能咬舌自尽吧?何治朗有些懊恼。

雷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了。

「放心,今天我没那个兴致。」

今天没有,那意思就是以后会有吗?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争取什么保障,就听雷萨又补了一句,「而且,还是那天晚上喝醉的你比较诱人——」

就算这是夸奖的话,何治朗听了也绝对没有感到荣幸。

他只是想杀人或是自杀而已。

第二天一早,何治朗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起来,心灵上的疲乏让他觉得最近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如从前了。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夜里香艳和恐怖的「恶梦」又一个接着一个,就算他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了这种折磨。

半闭着眼来到浴室,走到洗脸台前,往脸上泼了几次水,摸了摸下巴之后,他睡眼惺忪的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想拿刮胡刀,可门一开,就看到里面有颗人头,正眯着眼对他笑。

「砰」地一声合上柜门,何治朗瞬间惊醒过来,一颗心卜通卜通地几乎要蹦出胸口,呼吸更是急促,连耳膜都在鼓噪。

他是眼花了?还是睡迷糊了?

「早!治朗。」柜子里突地传来男人的声音,宣告了这是现实。

就在这时,一旁淋浴间的门也开了,走出一具全裸的身体,细致而匀称的肌肉沾着水珠,以极诱人的姿态出现——如果加上头的话会更好。

「你!」捂着胸口,何治朗觉得再来几次这种场面,自己真的会得心脏病。

那个身体走到柜子前打开门,从里面拿出头放到脖子上,扭转几下之后,完成「合体」。

雷萨一脸清爽地舒展了一下筋骨,转过身看着何治朗,「早。」

早个屁!「你干么把头拿下来?!」

「洗澡啊。」

「洗澡需要把头拿下来吗?!」故意的!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何治朗忍不住拔高声音,早上就大声怒吼让他一阵缺氧。

雷萨从容地抽过挂在墙上的毛巾,笑着回答:「因为我不想洗头啊:」

这个变态恶魔!

「吓到你了?」

这是白痴都看得出来的吧!何治朗气得直喘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那下次我不把头放在柜子里了。」

雷萨还在为自己的体贴而得意,何治朗就忍耐不住怒气的指着他骂,「你他妈的怎么不放马桶里!」

嗯——有几百年没有人这样骂过他了?雷萨很感动,这种像是老妈子的吼声,让他有点「居家」的感觉。

但是他的感动一点也没有感染到他的「新室友」身上。

刚起床就被吓得心脏快停止,何治朗觉得自己整天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浑浑噩噩地梳洗完走出浴室,本来想再补一记白眼给雷萨,没想到那个人竟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椅子上翻看教科书。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淡淡光晕,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让何治朗看得有点呆了,怒气也莫名其妙消灭不少。

这时雷萨突然抬起头,两人视线相交,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暧昧不清。

直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凝视,何治朗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急忙转身去开门。

「早安!何同学!」灰发男人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身后则站着黑发的冷漠男人。

「你、你们——」

何治朗还没把话说完,爱德华已经径自挤进门,他和身后的旭阳手上各拎着一个看起来是餐盒的东西。

「伯爵,早安!」向主人打过招呼,爱德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吃早餐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