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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肉(25)

我与他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我说:“听说你唱歌不错?”

他颇为自得且厚脸皮道:“过奖过奖。”

我自然是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谁料他在被窝里把手越过界来,轻轻的环着我的腰道:“要我唱歌吗?”

他会唱歌,而且唱得不错,这是水心说的。

我记得他原本的声音——其实还是不记得的好,因为他那时嘴巴骂骂咧咧的极不干净。

但仔细想想,那声音还真不错。

我觉得我这人穿越后的智商还真的没救了,看一个人顺了眼,就连他骂人的声音,且还是骂我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好听,真是有病。

司马博雍的声音也是好听的,不,应该是极好听。

声音并不低沉,干脆之中带着磁音,放缓的声音喊我的时候,通常会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又想到他唱的小尼姑,我说他走调儿,其实听着还不错。

恩,尼姑思凡也不错。

于是我看向他,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脸,细腻的手感接触,近在咫尺的目光对接,我对他说:“那,就继续唱思凡吧。”

他“哈”了一声,似乎很满意我点的曲儿,然后对着我很小声的唱:“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我听着,然后皱眉。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终于怒了,继续用那根手指头戳他脸:“怎么好好的不唱了!”

这家伙居然清咳了一声,很好意思的说:“那啥,阿肉啊,我没跟你说我只会唱这一句吗?”

我终究忍住了。

忍住了没揍他。

可我已经懒得跟这种没事儿就以逗弄我为乐的家伙呆在一个被窝里,刚拉了被子打算回到我的被窝,就被他拉住。背对着他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听他服软道:“莫气莫气,我唱霸王别姬好不好?”

我闻言冷笑回他:“就你这声音还学人家屠大叔?”

又道:“当虞姬还不错。”

那家伙红了脸,恩,气的。

我出了一口恶气,顿时神清气爽,恩,神清气爽啊神清气爽。于是也不回自己的被子去了,拉他躺平,睡觉。

闭上眼前最后一眼,天色已亮,男人近在眼前,我想着夜间小巷中这男人模糊的模样,想,这也是个爷们啊。

纯爷们。

17.大手牵小手

幕十七·

我很喜欢那把扇子,即使那把扇子上写着我想吃肉。

但是我想那把扇子上除了我想吃肉那一面,还有另外一面,我可以把另外一面露出来。

因为这样想,所以我就觉得心里平衡多了,也就时不时的把扇子拿出来招摇一番,当然,有个前提,小正太不在的时候。

我和那个小正太好像已经变成了仇敌,但我觉得很委屈,而且觉得这没我什么责任,这完全是那个小正太自己单方面对我的仇恨,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又怎么会跟他一个小正太计较呢?

事实是,很多人不相信。

我们的交往模式一般都是这样的:

小正太字写的好或者书背得好,或者解释的好,反正就是被云惊蛰那小子表扬了,于是小正太就得意的在我面前走过,外加得意的看我,外加得意的……够他妈的得意了。

于是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会很不爽的走到云惊蛰的面前,然后黑着一张脸,可声音还要无比腻味的对他说:“嘤嘤嘤嘤,人家要抱抱……”

我觉得我够可以了!

我真觉得我够可以了!

可是我还是乐此不疲……

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句,我觉得这事儿吧,关键吧,还是云惊蛰和离魂那个小正太两个人都乐此不疲。

最近云惊蛰似乎很喜欢高调,而且还很喜欢让我陪着他一起高调,例如乘着他亲王的车辇带我上街溜溜什么的,时不时的还允许我从车窗里探头出去。后来京城中谣言四起,说司马博雍此人原来不是对已经去世的王妃钟情,而是喜欢男色,更有模有样的说,还喜欢的是小娈童。

于是,摄政王殿下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一脸正色的去,一脸郁色的回,回来瞅了我半天。

我被他看的从不爽到郁闷到嘟嘟脸再到别扭再到……扭捏。

我觉得,正常人吧,被人看的别扭了要么郁闷要么发火,我这火气倘若是对别人发,很好,非常好,自然没问题啊。咱这几个月的武功可没白练呢。可谁让这人是云惊蛰呢?

我……也就只有别扭一途了吧?

等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一拍桌子用眼瞪着云惊蛰,哼声道:“你好好的看我干啥?”

云惊蛰淡淡的瞥了一眼我的手,轻飘飘道:“疼吗?”

呃,还真是有点疼,我看了眼我的手,红了。

可气势还是要有的,气势啊!我继续瞪着那家伙。于是终于等到他说:“那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前世确实长得像男人,可如今应该没那么像了呀,难道是打扮问题?”

我顿时气闷,想起这家伙最近变本加厉的想要让我穿绣花衣就头大不已,知道他这是又用话气我,可又他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道:“混蛋你离我远点!”

他轻轻的吹了吹茶,而后轻啜一口,满意道:“很好,手艺有精进。”

那离魂小正太顿时大喜,得意的冲我挤眉弄眼。

我其实知道,云惊蛰这小子对离魂好是别有用心,可有时候我想,他也过了点儿。

离魂确实是一张很好的掩护牌,也或许可以让那位太皇太后和太后忌惮于他,但是等到小皇帝真正登基之后,一切不还是已成定论?

我猜不透他是不是有心皇位,也想不出他想做什么,只是每天晚上两个人分别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可脑袋凑的极近,互相搂着对方的时候,我才能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那个云惊蛰,我记不清楚模样,但是让水心心心念念不忘,那个二十不到的恣意青年。

其实我曾经想问过他,可又想,问了又怎么样呢?又能帮的上他什么呢,我自己那一摊子还不够我折腾的吗?

静芳庵那位主持师太在这六个月里来了两次,三个月一次,看看四位师姐,又看看我。

看师姐自然是去佛堂里,看我自然是要禀告云惊蛰的。

云惊蛰在这两次里见过她一次,十分客气的跟她说了几句话,我能看到主持师太那次有些失态,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就飘过去盯着云惊蛰的脸。

当时我想,什么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师太真是白念了这么多年经。

两个人说的话都不咸不淡的,没几时云惊蛰便佯称有事,将我丢给了师太。

师太在他走了之后看上去有些失望,但仍笑着与我说了许久,严肃的说,应该是问了我许久。第二次她来的时候,云惊蛰正在画画,一亩荷塘几条小鱼,我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心想,夏天你干啥呢?

可那画勉强还能称得上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