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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桃花(出书版)(15)+番外

当然,这算不上是夸奖。

刑昊天轻笑一声,有点嗤之以鼻的感觉,却是真心的。

再说玉寒宫,其实他一踏出酒楼就后悔了,自己一时手贱又招惹刑昊天那个魔头。

不过说来也怪,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刑昊天他们在酒楼里,直到要走的时候,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看他。那视线太过尖锐诡异,他下意识转过身,抬头一看,竟然是刑昊天!

用冤家路窄来形容他们绝对不为过,一时的惊讶加上冲动,他下意识就做了嘲讽般的挑衅动作。上次紧要关头扔了一只靴子的教训还没记取完,他又再一次重蹈覆辙。

刑昊天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已经充分领教过了,他本来这次就是偷跑出来,一路走来都小心翼翼,在这里碰上刑昊天是最大的意外。

不过不管那魔头怎么想、想干么,他可没时间在这里耗。

把宋庭毅的酒放进包袱里之后,玉寒宫跃上了马,拉紧缰绳疾驰而去。匆忙之中并没有注意身后追上的展风。

而展风去了半日不到就回来了,刑昊天和程煜在酒楼的客房里隔桌相对而坐,桌上一盘棋下了大半,黑白棋子势均力敌,旁边一壶茶冒着热气,显然刚送上来没多久。

「教主。」

刑昊天没说话,只示意他过来坐下说。

「他往东面去了。」展风坐下之后,省去了跟踪的过程,言简意赅地说。

「东面?」程煜手里拿着扇子把玩着,想了想问:「司徒山庄?」

展风点头,「那个方向,那里应该是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司徒山庄离这里不远,山庄占地广阔,经过几年来的数次扩建,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独霸一方」,往东走基本上除了走错路的,剩下的都是往司徒山庄去。

「嗯……难道他是司徒山庄的人?」程煜出声提问,却有点兴奋的感觉。他微笑地看着刑昊天,表情像是在说:这下可有意思了。

刑昊天也没想到玉寒宫会跟司徒山庄有关系,虽然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即便是,对他来说也并无特别。

整个江湖上,天刑教还没有怕过哪门哪派,刑昊天虽然有些狂妄,但并不自大,这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展风问:「可要属下继续查下去?」

「不如让我直接去司徒山庄打听清楚?」程煜也问,混进司徒山庄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们如此热心,刑昊天各自看了两人一眼,面露笑意,问:「你们两个都是觉得我会对他感兴趣?」

「感不感兴趣不好说。」程煜低头看着棋局,拿着白子研究落子的地方,「但即便有兴趣,你心里真正想什么是从来没人知道的。」

展风用眼角瞥了程煜一眼,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警示。

程煜也不知看见了没有,没有反应,淡定地落下一子。

刑昊天低头看着他刚才下子的地方。棋局永远都是变化万千的,有时候仅一子就可让局势扭转。虽没有武功兵刃较量的血腥,但过程心计却丝毫不逊色。

两指夹起黑子毫不犹豫地落下,他说:「你们说的都太麻烦了。我不喜欢把简单的事变得麻烦。我天刑教和司徒山庄从未有过往来冲突,这次也没有必要。」

「那你打算……」程煜和展风不太明白他的想法。

刑昊天起身,双手负在身后,闭上眼轻笑几声,「既然要玩,那就玩彻底一点。」

程煜和展风对视一眼。他们跟在刑昊天身边的时间都不短,可以算是极少数了解刑昊天多些的人,但这次他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要说刑昊天对玉寒宫有意,他们是不信的,最多也是感兴趣而已,可这也算是少见了。

程煜对揣测刑昊天的心思颇有心得,捏着下巴打量着人片刻后问:「教主,你莫不是要「浪子回头」了吧?」

刑昊天没接他的话,转身往外走,只在快踏出门口之前留下一句。「程煜,明日天亮之前把这盘棋解开,否则就一辈子留在这儿。」

「咦?」程煜叫了出来,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刑昊天已经不见纵影。又低头一看,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瞬间让人头疼起来。

刑昊天一向一言九鼎,就算此时这「一辈子」是玩笑居多,但要是认真起来,三、五年也是可能的。

程煜一整个头疼,更别提解棋局。别说三、五年,三、五天他都不想待。

「快来帮忙!快!」他向展风招手。要论下棋,展风的棋技不比他差。

然而展风耸耸肩,眼中带笑地说:「教主指名要你解,我帮你就是抗命。」说完往旁边一坐,自己倒了茶喝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程煜大骂他没人性。

第六章

邻房里的灯几乎亮了整夜,第二天刑昊天起来之后,程煜和展风已经坐在外面等他了。至于棋局,看程煜的表情好像已经解开,但刑昊天只看一眼便知道那盘棋根本没动过。

程煜不等他发问,就先开口解释,「棋局是没解开,但是……」他嘿嘿一笑,「我有比棋局更有意思的消息想告诉教主。」

刑昊天一挑眉,「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不敢,属下是想「将功补过」。

换个说法的确舒服许多。刑昊天一转身坐下,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喝了一口。「说。」

程煜朝展风扬扬下巴,后者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两步。

「查到玉寒宫和司徒山庄的关系了。」

「精确地说是他和司徒凛的关系……」程煜补充。

刑昊天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用眼神示意继续,也就没追究到底是谁查到的。

「他和司徒凛并无关系,而是司徒凛的一个男宠曾是清风阁的人……」说到这里,展风犹豫了一瞬,找了个自己觉得适合一些的形容,才说了一句,「他们关系匪浅。」

「他们」指的自然是玉寒宫和那个男宠,而所谓的「关系匪浅」,也不用多说。

程煜听了直摇头,「你说得太笼统。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老相好。」

拿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刑昊天没说什么,兀自喝着茶。直到放下茶杯之后,问:「就这些?」

展风思量一下,点头。

一个晚上而已,能知道这些已经算不错了,只是价值多少,就要看对象是谁。刑昊天不再说话,摸摸下巴,像是在衡量这些消息和棋局哪个更高价一些。

程煜倒没什么紧张的样子,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片刻之后,刑昊天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我会饶你?」

此时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程煜咧嘴一笑,「我早说过,教主是「性情中人」。」

到底是不是,刑昊天不予置评。倒是玉寒宫去司徒山庄的动机,让他觉得有些可笑,对一个已经成了别人男宠的老相好念念不忘,这种痴情是否值得称颂先不说,他突然觉得有一丝隐隐的怒意和着嘲讽盘踞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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