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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牛与玫瑰(31)

除了要完成任务外,其余时间小时初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想把自己隐藏了,也不吭声,只默默低头数着蚂蚁。

一期节目录制结束。

回到家后,小时初就被陆潇潇拉到书房罚站。

时展均则抱着昏昏欲睡的小时末回了卧室,小时末缠着他讲睡前故事,时展均眼底染了笑,宠溺地应“好”。

书房内。

“我让你照顾好弟弟,你就是那样照顾的?时初啊时初,时末是你弟弟啊,你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推他欺负他?”陆潇潇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小时初的脑门。

小时初别过脸躲开,“我没有。”

“你没有?难道你弟弟还会撒谎?”

“我是去扶他的。”小时初抬起小手擦了擦泪珠,忍住委屈,拔高了声音反驳,“他就是在说谎。”

“啪。”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小时初被扇地晕头转向,懵懵然地,“妈妈。”

“别叫我妈妈。”陆潇潇怒斥,“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再叫我妈妈。”

“你连最基本的姐弟情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别人看了电视后会怎么非议我们家?”陆潇潇最在乎的还是这一点,她甚至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去参加节目。”

顿了顿,又说:“时初,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

………

时初整理好糟糕的情绪,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本不该钻出来的回忆再次深深地埋于心底,闭了闭眼吐出压在胸腔的那口浊气,这才背上背包,拿上手机和满格的充电宝,照常像只蜗牛般慢吞吞,慢吞吞地离开宿舍。

雨后初晴,一切都是温柔和煦的,树叶悄悄卷着明亮的阳光,把握住到手的那抹属于自己的幸福。

时初躲过人群抵达一楼的时候,沈淮年已经到了,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那儿,有点懒散,十分俊朗,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总能吸引其他姑娘或探究或兴奋的目光,时初只匆匆抬眸瞥了一眼,接着便垂下脑袋,像瞎子一样全靠直觉地朝沈淮年走去,步履缓缓,有点踌躇。

似乎是,很久没联系后近乡情更怯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也就几天而已,时初抬手搓了搓脸。

“请我吃什么?”沈淮年率先引着时初进入话题。

声音通过媒介空气匀速传到时初耳朵里,时初微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沈淮年一眼,四目相对,恰好撞见他漆黑眼眸中的盈盈笑意,刹那间,就忘记了呼吸。

真心实意地请客吃饭,肯定是不能够在食堂随便吃吃的。

而且,现在离饭点还早地很呢。

收回眼,脚尖摩挲着地面,须臾,才小小声地回答:“你,你决定就好。”

沉吟片刻,再次鼓足勇气,“按你的喜好来。”

不过现在真的太早了,刚刚就不应该约在半小时后见的。

多余出来的那么长的时间,要怎么办才好?

时初抿抿唇,手指揪着背包带,显得有点六神无主。

“走吧。”沈淮年忽然开口。

时初不解,歪了歪头,“嗯?”

有浅浅淡淡的微风悄悄拂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才卷起没多久的阳光趁机偷跑到了地面,留下一地斑驳。

对望中,沈淮年替她做了决定,“先带你去玩。”

末了,俯下身,凑近她,“很好玩的,去不去?”

“人也少。”像在哄小孩,就差拿根棒棒糖来引骗了。

时初单纯,就莫名其妙地点了头。

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居然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侧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认真开车的沈淮年,舔舔唇,不禁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感到懊恼。

大概快一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是高峰期,断断续续地又拖了二十分钟。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停了退退了停,只有天际的朵朵白云像是在紧跟在他们后面,留下纯白与纯蓝间的纯粹。

去的地方挺偏的,远离了市中心,也怪不得会说人少,听沈淮年说快到的时候,时初这才抖了一身的瞌睡虫,睁开惺忪的眼,眼巴巴地往前挡风玻璃外瞧。

那是一座商场式的游乐园。

一半用于娱乐,一半用于购物。

正因为这样,娱乐设施就没有那些忽上忽下的惊心动魄的垂直过山车之类的,很多更像是小朋友的天地。

沈淮年故意找这么一个地方,就是为了照顾时初,太刺激的地方不适合她,而他也隐约能猜到,以时初的性子,很少会来这些地方,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明明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该尽情享受生活的,可偏偏……

以后有机会,还是带她去上海迪士尼吧。

“等会儿好好玩,要玩尽兴了。”

时初撇撇嘴,想拒绝。可一斜眼看到沈淮年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又滚回了肚子。

没事的,就是去玩而已,她这么想。

车子停到了地下车库,绕进去,再乘电梯到一楼,入目的就是那些看都看不过来的游乐设施。

这个时间点,人确实不多。

也就溜冰场那边有几个年轻人,窸窸窣窣的。

沈淮年领着时初驾轻就熟地来到前台,一买就买了两百游戏币,扔了一袋给时初:“喏,玩打地鼠什么的,用力打,把心里头的那些不痛快都给打出去。”

时初微怔,眨眨眼,看向沈淮年。

因为陆潇潇的短信,她也确实挺不痛快的。

但这些,在她离开宿舍前都已经藏好了啊,她不知道沈淮年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所以,疑惑地盯着他。

但沈淮年却又一句话都没有说了,只想老友般勾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打地鼠的游戏机旁,给她塞了十个游戏币,再把挂在右侧的锤子摘下来递给她,“锤吧。”

顿了顿,“用力锤。”

垂眸瞥见时初呆愣的表情,沈淮年失笑,微勾起的唇角,再配以他俊朗的面容,简直是在勾引。

他猜测时初可能不太情愿,于是,最后来一招激将法,“你不会是怕打不到吧。”

果然,下一秒,鱼儿就上钩了。

“才不会。”时初闷闷地反驳。

然后,在音乐响起时,砰砰砰地开始乱砸。

初始有点拘束,大概是顾虑到溜冰场那边有人,沈淮年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了溜冰场。

这才有了四下无人的感觉,时初慢慢放开了自己,有时候打到忘我却没打中时,还急得跳了脚。

游戏厅内光线昏暗。

却又悄悄地将沈淮年的笑意衬地更加明朗些。

他这会儿,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时初。

“挺厉害。”他看了眼战绩,夸奖道。

“………”倏地出声,又将时初拽回了原地。

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就暂停了。

时初耷拉着脑袋,有点局促,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不过刚刚这样胡乱打了一通,心情确实好多了。

思及此,她鼓了鼓腮帮子,强迫自己压下那些“手足无措”,抿了抿唇,抬头挺胸,“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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