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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啊?(22)

宋雨涧插着白大褂的兜说:“欢迎,这地方十六和云婷都熟,就不必我来介绍了,让她们自己领着你俩参观。”

“宋医生。”沈霏微拉着阮别愁起身。

她目光拘谨一瞥,看到阮别愁在慢吞吞地摸脸,幅度很小,好像小动物在拿爪子洗脸。

“我现在不好离开岗位,就不奉陪了。”宋雨涧摆手。

“工作态度这么认真?”云婷调侃。

舒以情已经在轻车熟路地往里走,还真是熟客。

那些人看到她,都纷纷停下手头的事,齐刷刷献上注目礼,动作和神色出奇一致,郑重到了一种荒谬的地步。

沈霏微和阮别愁跟在后边,听到舒以情介绍路经的区域。

“A区,如你们所见,大多是热身用,偶尔起到点娱乐的作用,就像刚才。”舒以情的语气毫无起伏,像在讲冷笑话。

沈霏微反应过来,舒以情口中的娱乐作用,多半就是刚才的注目礼。

“过门是B区,搏斗演练。”舒以情又说,“再过去是C区,我现在还不会带你们去看。”

沈霏微企图听清里面的动静,可惜隔音效果太好。

什么嘭嘭,根本没有。

云婷紧随在后,眯眼看向深处,说:“你们能进来,还多亏了十六,是十六打的申请。”

沈霏微看出来了,刚才那一群人的注目礼,只给了舒以情。

“这是十六老东家的东西,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云婷按住沈霏微的肩,“好奇吗。”

沈霏微点头。

“守得住秘密吗。”云婷的力道使得有点重,沈霏微差点站不直。

迟疑了一秒,沈霏微又点头。

“上面早就想整饬下城了,只是他们发现,从内部瓦解,才是最好的手段。”云婷压着嗓,微哑的声音蛇一样爬进沈霏微的耳廓。

短短一句话,隐晦又危险。

沈霏微其实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直觉,这本不该是能告诉她和阮别愁的事情。

她心跳飞快,隐隐领会到些许深意——

这个所谓的训练场,一定就是“手段”之一,而舒以情,其实是上层部门的一员。

沈霏微忽然间没那么慌了,这地方的可靠程度,可不是她有资格测算的。

她的心潮随之澎湃,只因为,这是云婷和舒以情出于重视和信赖,才给出的考验。

就算她们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云婷收回手,走到舒以情身边,神色严肃又高深。

“这里对外只开放第一道门,平时会有拳击表演,这是幌子。从进门开始,你们在这里听见什么、看到什么,半个字都不能往外透露。”

舒以情的目光也转了过去,很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不过那点警告也就存在了不到三秒。

“我不会说。”沈霏微还紧张着,有种抢答般的急切。

阮别愁看了沈霏微,仿佛缺乏情绪起伏机制,复述:“我和姐姐一样。”

“不是恐吓。”云婷眉眼微弯,“做到这一点,我和十六才能保护你们,你们也才能保护自己。”

“记住了。”沈霏微去拉阮别愁的手,五指攥得很紧,她扭头才留意到,阮别愁还在摸脸。

舒以情站到第二扇门前刷脸,回头说:“别被吓到。”

门往两侧打开,窄窄一道缝里传出拳拳到肉的声音,证实B区确实是搏斗场。

和前面的区域不同,那里面没吊沙袋,入目却不止一个八角笼,灯光从头顶打下,格外亮堂。

八角笼有大有小,同一笼里,训练者要么齐齐赤手,要么都握有冷兵器,看得人心惊肉跳。

所幸训练点到为止,眼看着刀尖入喉,握刀的人生生停住。

沈霏微心口猛震,更不敢落后云婷和舒以情半步。

那些人站在笼中,对舒以情微微颔首,态度比外面的人要自然许多。

舒以情还以目光,再没有其他表示。

这里面的空间,比沈霏微想象中的还要大,怕是能容纳整个中心街区。

要秘密将之打造完成,必定要费上不少精力。

走到B区尽头,舒以情停住脚步,转身说:“回吧。”

沈霏微松了一口气,抓在阮别愁腕上的五指微微张开。

她有点臊,后知后觉自己没少用劲,汗一定也蹭到阮别愁手上了。

刺目灯光下,连人脸上的细微绒毛都能看得无比清晰。

再看向阮别愁时,沈霏微才发现,这麻烦精的侧脸上红了一块,还起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疙瘩。

沈霏微轻悠悠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云婷低头。

“十一的脸。”沈霏微眨巴眼。

阮别愁静得像水,看起来没有丝毫不适。

云婷诧异,“怎么进来一趟就这样了,难受不?”

阮别愁摇头。

“找宋雨涧。”舒以情出声。

宋雨涧哪料到这一行人会出来得这么快,她捏起阮别愁的下巴问:“蹭哪了?”

阮别愁不动声色,好像不痛不痒。

“蹭我脸了。”沈霏微小声说。

第19章

“怎么蹭一下就能红,你是她的过敏原啊?”宋雨涧当成玩笑话听。

沈霏微头低着,鞋边往阮别愁那轻飘飘一踢,压根不愿意坦白,自己其实有偷偷哭,而阮别愁这麻烦精恰好又是一沾眼泪,脸就会红的体质。

她起初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宋雨涧百思不得其解,拉着阮别愁去清洗脸颊,还给涂上薄薄一层药膏,“问题不大,应该是过敏,回去看看会不会加重。”

云婷把药膏拿走,“多给两支?”

宋雨涧直翻白眼,却还是从架子上拿了下来,说:“这药柜里少了东西,是要上报的。”

“记我名上。”舒以情说。

“哦哦。”宋雨涧扯出一记很模板化的笑,挡住嘴问:“什么时候再带我打一次牌?”

云婷呵笑。

舒以情没答,目光跟冷风似的,从宋雨涧身上刮了过去。

“好好好,那就下次。”宋雨涧自己领会到了。

沈霏微不大好意思,暗暗盯起阮别愁沾有药膏的半张脸。

隆起的那点绯红被遮下去大半,乍一看好像小孩脸上被抹了奶油。

“让你蹭我脸。”沈霏微轻哼,心下却想,算阮别愁识相,没明说自己蹭到了什么。

阮别愁发觉沈霏微在看她,便慢吞吞地挽了过去,无声,但又莫名可怜。

是不敢露怯的动物,受伤后不声不响地藏起劣势,唯有在能给予安全感的地方,才会蜷起身舔舐伤口。

只是沈霏微搜索枯肠,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最契合阮别愁的动物。

出去时,舒以情没有直接刷脸开启,而是在门上敲了两下,似乎在发放某种约定俗成的信号。

等外面守门的人回以同样的暗示,她才转头说:“可以走了。”

守门人俱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在外边坐得东倒西歪,可在看向舒以情的时候,眼里竟能露出别样的清醒。

沈霏微的观察力向来很好,在上城时,徐凤静虽然没在明面上教过她这些,却没少拐弯抹角地培养她此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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