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春满酥衣(108)

作者: 韫枝 阅读记录

“小贱人——”

宋识音惊呼:

“您……您放我下来。”

她完全被他吓到,头发披散着,整个人像一头受了惊的、仓皇失措的小鹿。可此情此景,再在那一碗情毒的加持之下,沈顷完全听不见她再说了什么话,他只听闻着,那一声声莺啼映着春日,一声又一声,开在雾水中,开在池畔上。

宋识音手忙脚乱,伸手去抓身前之物。

沈顷反应迅速,伸出结实的手臂,任由她去抓。

也就是在这时候,宋识音才后知后觉——她惹火了一个习武之人。

惹火了一个十三岁上阵杀敌,从未有过败绩的习武之人。

少女欲哭无泪。

所幸沈顷极为温柔,相较于沈兰蘅,他更是极懂分寸的。宋识音被他环抱着,只觉整个身子好似都沐浴在这一场春雨中,身心舒适,酣畅淋漓。

她低下头,也去吻他。

沈顷的吻意,也一寸寸由迎合,变成了占有。

天翻地覆,春不知休。

……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场春雨终于缓缓停歇。

宋识音浑身湿软,有气无力地靠在沈顷怀里,四肢百骸皆已失去了力气。

沈顷无比珍重地亲了亲她的脸颊,两手提着她的腰,也自榻上坐起来。

他既已坐起来,宋识音也好靠着他些。少女调整了一更更为舒服的姿势,将滚烫的侧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回想起适才他愈发猛烈的心跳,迎着这晨光,她轻笑一声,于沈顷耳边:

“小贱人与我,白日宣淫。”

闻言,男人面上一烫,睁眼,伸手,将她的嘴唇轻轻捂住。

“莫这般说。”

“怎么,小贱人堂堂大男儿,敢做不敢当。”

他言语又顿了顿,半晌,竟垂眼道出两个字:“敢当。”

即便解了药,他声音仍微微透着哑,如此听上去,竟还有些诱人。

宋识音噗嗤一笑。

沈顷扬了扬下巴,将头轻轻搭在少女发顶,将她抱紧。

“我先叫水,抱着你去沐浴。”

“好。”

刚一点头,她忽然又想起来:“今早小贱人不必晨练?”

“今日是初一,营中休沐,不必晨练。”

原来如此。

她还担心会耽搁对方的正事。

既听他如此道,郦酥衣放下心。她又将脸颊贴近,谁想沈顷此时却不安生了,非低下头来,还要再亲她。

男人亲吻着她的脸颊:“衣衣,我好欢喜。”

说这话时,沈顷眼神之中,明显闪烁着亮光。

“今日之后,我终于拥有你。”

“郎君一直拥有我。”

她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认真道,“妾身这一颗心,一直在郎君这里。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闻言,沈顷眸色顿了顿,须臾,竟满足地笑了。

他伸出手,将她抱得愈紧。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他的声音极轻,却是她从未在沈兰蘅口中所听到过的斯文与温柔。

简单休息少时,沈顷自一侧取过帕子,先是将她额头的细汗轻轻擦了擦,又欲起身、去为她叫水。

便就在对方站起身形的一瞬。

郦酥衣胃中一阵绞痛,紧接着便是干呕之感,竟让她在这一瞬间,白了脸颊。

第66章 066

“衣衣?”

沈顷察觉出她的异样,转身将她扶住。

男人声音关怀:“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他乃习武之人,虽说适才多有克制,但他仍有些蛮力,此时见她一张小脸儿发白,沈顷唯恐是自己伤到了她。

郦酥衣回握住他的手,摇摇头。

“无甚大碍,郎君,妾应当只是水土不服。”

见着对方眼底疑色,少女微白着脸,笑了笑,“妾身身子娇弱,方来西疆时,便像这般上吐下泻,郎君不必挂怀。”

沈顷还想说什么:“可——”

不等对方言罢,郦酥衣径直将他的话语打断。

“郎君,妾身乏了,如今这身子黏腻得紧,想要沐浴清洗。”

她既然这般说了,沈顷也只好点点头,他往帐外叫了一趟水,不过顷刻之间,玉霜与素桃已端着温水掀帘而入。

偌大的军帐内隐隐生着温热的雾气,俨然是一副温存过后的光景。

沈顷道:“不必伺候,你们都退下罢。”

“是。”

婢子们不敢抬头,红着耳根子,听了沈顷的话,乖巧规矩地将净水放下。

一时之间,军帐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郦酥衣与沈顷二人。

郦酥衣坐在榻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瞧着对方一步步、朝床榻边走过来。

他伸出手,两臂结实。

“来。”

相比之下,少女手臂纤白,细弱一双枝蔓,便如此缠绕上男人的颈项。她的身子被对方腾空横抱起,男人衣摆动了动,已将她抱到水雾弥漫的浴桶边。

她整个人沉下去,被温热的水雾裹挟。

适才二人在榻上,好歹还有被褥遮挡着,眼下如此,倒真是赤裸裸地“坦诚相见”。郦酥衣面上愈发羞臊,一整张小脸快速地红了半边儿。她两手扒拉着浴桶边缘,只将身子深深埋入水中,有些不大敢看他。

沈顷低低咳嗽一声,去取手巾。

他俨然已解了那情毒。

可即便如此,男人手指拂过水面时,指尖仍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

沈顷右手紧攥着那一块浸湿了的手巾,耳根热烫,动作温柔地替她擦洗。

他手上动作很轻。

一寸寸,沿着她诱人的曲线,慢慢往下移动。

郦酥衣紧盯着他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垂,终于,她也受不住了,低低唤了声:“郎君。”

少女声息微弱,像是生生压制着什么,言辞间甚至还有几分慌张。

“好、好了。”

她推了推手。

沈顷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

“抱歉。”

他收回手,将手巾递给她,言语之中颇有君子之风。

“是我唐突。”

如此一本正经。

郦酥衣不由得莞尔。

她发觉了——沈顷每每愈正经时,自己便会愈发生起那等逗弄他的心思。她觉得自己很罪恶,可又偏偏抑制不住心底里这道邪恶的欲念。听了对方的话,少女眨了眨眼睛,望向他。

“不唐突。”

郦酥衣再度将两手放在浴桶边缘。

她双手扒着桶边,将下巴也放上去,靠得离沈顷近了些。

少女身上清香,连同那道水雾,一齐吹拂而来。

她的声音娇俏。

“我是说,郎君可以再唐突些。”

言罢,根本不等沈顷反应,少女忽然倾身上前,“吧唧”亲了身前的男人一口。

兴许是紧张,兴许是用的力气过了头。

郦酥衣身形并不大稳,亲罢沈顷之后,险些一股脑地栽到对方怀里。

男人眼疾手快,将她身子扶住,温和的眉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当心些。”

上一篇:家中有喜 下一篇:辞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