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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93)

她微微张了张唇,说道:“皇帝还真是暴躁啊。”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错了。她连忙捂住嘴,讨好的看着他:“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敢说皇帝脾气不好的人,怕是早就被砍头了吧……

“小心祸从口出!”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本王虽然能够庇护你,可也不能保证庇护你周全。”他慎重地看着她,说道:“梓衿,你需要时时刻刻学会自保,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梓衿……她愣了愣,连忙点头,“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了。”

他“嗯”了一声,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弯了弯。

她心头泛起微微的细流,微微低头,赶紧换顺着他刚才的话问道:“后来呢?那些艺女都死了?”

他眼中的笑意微微淡下去,“后来我得知父皇竟然要杀了那些叫我乐器的艺女,便很伤心。情急之下,去求母后。母后心慈,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也不忍父皇因为一件小事而起了那么重的杀念。便相办法劝住了父皇。父皇也不过是一时急怒,过几天,气消了之后,便也知道大肆杀戮并不是明君所为。所以,后来只是将那些艺女逐出宫了。”

她点点头,“想来,成宗皇帝是对你期望极大,看到你不学无术,所以才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微微一愣,伸出去端茶的手也僵了僵,却只是一瞬间,便自然地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

“后来我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母后不忍心看我伤痛下去,就送了我一只骨笛。”他说道。

“骨笛?”她有些好奇,“难道是骨头做的笛子。”

“是。”他举手,从广袖之中拿出一支笛子来,放在桌上。她好奇地拿起笛子打量,这笛子果然是骨头做的,笛身光洁如玉,细腻朴质,浑然天成般,精巧大气,也许是因为是骨头做的,还有那么几分神秘感。

笛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她用手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骨头做的?”

“仙鹤的鹤趾。”他说道。

“仙鹤?”她讶然,顿时更加好奇,拿着那笛子不愿意放手,“仙鹤的鹤趾还能做成笛子?”她细细地看着那笛子上打磨出来的孔,看到最上面那个孔,对着嘴吹了吹,虽然吹得不好,但是笛声婉转如风,动人心弦。

“真好听。”她说道,依依不舍地将笛子还给他,顺便用袖子擦了擦刚才自己吹过的地方。

他接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笛身,又放进广袖之中,“昨晚也不知为何,梦见了母后,想起了这骨笛,又想起往事。忽而回忆起那个教过我弹琵琶的艺女。所以就拿出了孙婉的琵琶。”

原来如此。她低头看着放在桌面上的琵琶,见他用手指轻轻地拨过琵琶的线,四弦四声,依次琮琮而起,然后被他用手按住,琴声戛然而止。

“这四弦的琴声不准。”他说道。

“啊?”她听不出来,“也许是弦松了吧,上面有轴,调一下就可以了吧。”

“本王难道不知?”他说道,“我调了无数次,这音都不对。”

“那,是琵琶坏了?”她摸了摸那琵琶,润洁的琴身比张大做的棺材还顺滑细腻。

“琴弦没问题,那就是琴箱的问题。”他敲了敲琴箱,说道:“所以,昨晚我便将这琵琶拆解过了。”

拆解了?她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完好的琵琶,根本就看不出来有拆解过的痕迹。

☆、浮出水面

九曲回廊,庭院雅然,清风习习,懿德堂内几声琴声拂过,室内一对人,相对而坐。

木梓衿看着桌上完好的琵琶,真不敢相信,宁无忧将琵琶拆了,又给装好了,而且不留丝毫痕迹。

“怎么说,这也是孙婉的遗物,不能毁坏。”他放开按住琴弦的手,从广袖之中拿出一张纸,放到她面前。

那张纸上有颜色和图案,像是一幅画。她将纸展开,果真是一幅画,画中三个人,两个女人在树下抚琴起舞,另外一个男人听琴观舞,好一幅情志优雅的图画。

画中美人如玉,男子如松,融融□□花下抚琴,两袖清风一樽浊酹。琴瑟在御,放舟欸乃。

而其中一美人怀抱琵琶,眼含秋风,含情脉脉的看着树下的男子,那树下的男子举杯清歌一曲,似是遥敬那弹琵琶的美人。两人暗生柔情,缠绵悱恻。那绵密的温情,似乎要透出画纸,飞跃出来,让人沉醉。

“这画上的人是……”她一时忘情与画中的情志,等从那精美的丹青中清醒过来时,发觉那人物的眉眼如此的熟悉。

“你看那画的落款,还有最后的印章。”清风日光中,他看她的眉眼有几分难以捉摸的动情,轻声开口提醒她。

她立刻看向画图右上方的落款,留白处寥寥几笔,交代了作图的时间人物和原因,最后的落款竟是——谢璘!

而画上的男人,就是谢璘!

看着图上谢璘的五官眉目,她勾了勾唇,心中的猜想和推测总算是有了证据。

“王爷,这幅图可太重要了。”她欣喜地说道。

“那图上的字迹对我来说也不陌生。”他于一片旖旎朦胧的光中看着她,“这是谢璘送给孙婉的画,想来孙婉很是爱惜,便将图放进了琵琶中。”

“肯定是的!”她十分肯定的说道,一巴掌将画拍在桌上,太过激动忘了自己肩上有伤,一瞬间牵扯到伤口尖锐疼痛。顿时脸色一白,整个人上半身险些栽倒在桌面上。

他快速伸手扶住了她,稍微用力将她扶正坐好,“别太过得意忘形。”他略微严厉的说道,“不到最后,都不可得意到掉以轻心。”

她按住肩膀,“是。”

他轻哼一声,起身对着门外叫了声:“红袖。”

红袖立刻出现在门口,那门框如画框般,将那盈盈少女框在其中,如一幅图景。“王爷,红袖在。”

“去请贾大夫。”宁无忧吩咐道。

原来那个专门为宁无忧看病的大夫叫做贾大夫。

“我回房了。”她将那幅画放在桌上,起身向宁无忧欠身告辞。贾大夫要来给她看肩膀,还是得回避一下宁无忧吧。好歹男女有别。

那贾大夫自然是知道她是女人的,上次给她把脉,一开口就问她月事准不准,想来就是靠把脉诊出自己是女人的。医术真是高明啊。

“不用回房。”他转身回来,示意她坐在软榻上去,“红袖会请大夫到我这里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待会儿大夫会看她的肩膀的吧,会脱衣服的吧?在他这里怎么好?

贾大夫来得很快,她坐在软榻上,等着贾大夫给她把脉。

贾大夫以为是她的风寒的又严重了,没想到她风寒还没好,又添了新伤。原本木梓衿还担心自己看伤口时宁无忧在场不方便,却不想宁无忧远远地坐在刚才的席居上,倒着茶自斟自饮,背对着自己,也不看她。

她松了口气,在红袖的帮助下褪了衣服,这才让大夫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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