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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53)

孙婉立刻缩了缩肩膀,垂下头去。

木梓衿微微挑眉,车帘随风轻飏,窗外灯火摇曳姗姗,映在孙婉脸上,照得如雪肌肤柔莹似水。她微微一笑,问道:“孙姑娘不是京城人吧?为什么会来京城?”

孙婉愣了愣,脸色微微发白,摇摇头,又见木梓衿目光审视探究,脸色又白了白,咬着唇。

“她是蜀地人。”教坊姑姑说道,“她是我一好姐妹的女儿。只因家人都去世了,才来京城投奔我的。”

“是的。”孙婉立刻点头。

“原来是这样。”木梓衿一笑,“我曾经也见过一个蜀地人,他说,蜀地有一门绝活儿,叫做变脸,很是精彩,不知孙婉姑娘可看过?”

“不曾。”孙婉摇摇头,“我……”

“姑娘,楚王府到了。”马车突然停下来,木梓衿只好下车辞谢,目送这马车离去之后,才进楚王府。

回到房间中,刚想躺下,红袖便敲门而进,“红线,王爷刚才一直找你,你快去懿德堂。”

木梓衿心头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顺顺便便穿上鞋就往懿德堂跑去。

如今入春,懿德堂之内已经不烧火炉,但所有窗帘帷幔轻垂掩映,堂内烛火摇曳珊珊,静谧安详。

隔着轻垂的帷幔,她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传来宁无忧的声音,她才赶紧进去。

“王爷。”她欠身行礼。

宁无忧斜斜慵懒的靠在案几前,正在整理一本本文书奏折,见她进来,将一份尸单递给了她,“这是刑部今日上交过来的尸单,你看看,若是没有问题,便放下吧。”

她立刻双手接过尸单,十分的恭敬,放在眼前细细的查看,帷幕重重,光线幽然,她不由得靠近了案几一步,微微俯身,借着光查看。宁无忧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将案几上的灯火拨亮了些,微微向后靠了靠,灯火之下,那张黄脸烛火氤氲朦胧,摇曳火光清透而过,将她笼罩在旖旎柔光之中。她思索问题,依旧喜欢下意识咬唇,细白贝齿,莹润红唇,并不诱人晶莹。

他敲了敲案几,冷声道:“木梓衿,你瞧瞧本王府上,哪里有女人如你一般?”

她一怔,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算了。”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发黄,黄粉之下,干燥的皮肤似乎泛红,那细齿轻咬的唇上,起了些干细的皮,她此时正用牙齿轻轻地咬着唇皮,似乎是想将皮咬下来。

“嘶……”可惜用力过度,那唇上干燥的皮被她狠狠一撕,竟渗出血来。她立刻伸出舌头舔了舔,将唇上淡淡的血舔尽之后,抬头看见他深邃不悦的目光。

她低头,暗叹道,他肯定又嫌弃自己邋遢了。虽然她早起时,也用过他给的口脂,可一天下来,口脂早就被她吃下肚子了,哪里能润泽一整天?

她扯了扯唇,将尸单放在桌上,说道:“殿下,这三名官员的尸单没有问题。”

他愣了愣,目光微微恍惚,似乎无意识地从她唇上掠过,轻轻“嗯”了一声之后,点点头。

她慢慢地站直,背脊有些僵硬,见他依旧伏在案几上借着灯看书,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琉璃盏,水晶灯,烛影摇红,照得一切事物美好又温存。都说灯下看美人,会越看越美,此时她看着宁无忧,便觉得琉璃水晶之下的他,极其的美。眉如剪羽,眉宇凝绝沉化,灯下悄然流转,如墨玉生辉。连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光影勾勒,阴翳下,唇角似乎轻扬,扬起一弯好看的弧度。

☆、几回魂梦

她暗自叹口气,她和他相比,就好比一块石头遇上了美玉。唇上带着血的咸腥味,唇角被撕裂的地方还有些刺痛,她又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同时目光轻轻一瞥,刚好见他抬起头来,他深眸注视人时,静若深渊,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他微微眯了眯眼,有些无奈还有些愠怒地看着她,“木梓衿,难道你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个女人?”他放下文书,起身,走到她身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穿上女人的衣服也不像个女人,也应该学学女人爱惜自己吧?”

这是在骂她还是在骂她?

她向后退了一步,“王爷,我从小就被当男人养,我以前都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

他一梗,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终究没开口。似乎又想到什么,说道:“你前段时间,说月钱不够?”他又坐回案几前的软座上。

她不由得跟着他走了几步,到案几前才停下,“您愿意给我涨月钱?”

他只是随手翻着书,外间,红袖端了他每晚都要喝的粥来,“王爷,夜宵做好的。”

“嗯。”他依旧注视着手上的书,“放在那就好。”

红袖恭敬谨慎地退了出去,木梓衿立刻又问道:“王爷,您刚才的意思是……”

他握住书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拿起笔细细的书写,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下午去哪儿了?”

“我去了贤王府。”她心头转了几个弯,但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

“去做什么?”他问道。

“贤王病了,我去帮他看看。”她应答如流,“我好歹也是个郎中。”

“郎中?”他抬头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以骗术为艺术的郎中?”他勾了勾唇,又问:“怎么看的病?”

“把了脉,开了药方。”她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也是有医术的,把脉开药方还是会的!”

“什么病?开的什么药方?”他蹙了蹙眉,目光如针一般,从她右手指尖上一掠而过。

“贤王就是吃了人肉之后犯恶心。”她说道,“他嫌弃自己肚子里有人肉,所以觉得膈应。我就给他开了腹泻的药,三天之后,他肚子里的人肉就可以排干净了。”

那双剪羽般的眉突然拧得更紧,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书,冷声说道:“你敢给贤王吃拉肚子的泻药?”他闭了闭眼,似乎是对她不忍多看,“我真是……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以前没见过,现在见过了嘛。”她低头噘嘴低声嘟囔,“好歹骗了一千两银子。”

“嗯?”他又放下书,“什么一千两银子?”

“呃,是诊金。”她说道,“给贤王看病,一千两诊金。”

他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又慢慢低头,拿起刚放下的书,冷冷一笑。

她怔了怔,不明所以。稍稍上前了一步,试探着问道:“那王爷刚才所说的,涨月钱的事?”

他不再抬头,淡漠的声音拒人千里,“你不是已经从贤王那里得到了一千两吗?想来,是不需要我给你涨月钱了。”

他眉头又蹙了蹙,说道:“楚王府之中,每个人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来得正当。下人不可私自收受他人钱财,否则可逐出王府。”他淡淡地说道,“所以,你最好将那一千两交给出来。”

“还有这规定?”她咬牙,“我不是私自收受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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