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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324)

宁浚顿时一脸的惭愧和不安,“都是我不好。”

宁无忧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的注视最是压迫锐利,如无形的利箭一般落在人的身上。宁浚低头,伸捧着自己的腿,沉默不语。

“你的确不好。“宁无忧终于开口,沉沉的声音如坠石般砸在人的身上,”从你的府邸到皇宫,根本就不会经过今日那条道,你怎么解释你今天会与我相遇?别说你是走错了路。”

木梓衿疑惑地看着宁浚,心头的困惑百转千回。

宁浚微微动了动唇,说道:“我的马受惊了,发疯了,乱跑,这才撞到你的马车的。五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宁无忧无声而笑,“你的马可发疯还真是会挑时候。是出了门就发了疯,还是走到一半开始发疯的?”

“走到一半!”宁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宁无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已经摔断了腿,便回府好好养着吧。”说完,便要带着木梓衿一同离开。

“五哥,”宁浚立刻伸手将他拉住,“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如今怕是不宜挪动,不如就让我留在你府上养伤吧。等我好了,立刻就离开,绝对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他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宁无忧蹙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置可否,带着木梓衿一同离开。

木梓衿回头,给了宁浚一个安慰的眼神,却见他正抬头,担忧地看着宁无忧的背影,那惶恐的眼神微微一滞,便飞快地垂下头去。

木梓衿微微一愣,略挺住脚步,又被宁无忧拉着出了门。秋意染醉的楚王府悠然沉醉,淡淡的桂香幽浮缥缈,树影婆娑间,疏影横斜,琼枝金叶。

木梓衿轻轻垂着头,神思有些许凝滞,脑海中依旧浮现着方才宁浚一闪而逝的眼神。

“在想什么?”宁无忧缓缓的与她并肩走着,轻声问道。

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王爷是怀疑,贤王殿下今日是故意驾着马车冲撞过来的吗?”

“你认为呢?”他却反问,“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让我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吗?”

“贤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摇头,很是不解,“其一,驾驶马车冲撞过来,兴许是想让你受伤,但是就算是受伤,也不会是太过严重的伤,贤王殿下,并不想伤害你。至少,并不是要置你于死地。”

宁无忧轻轻地点头。

“其二,他若是不想让你受伤,那可能,是想伤了自己。”她凝眉,“他的确伤了腿,但是,到底是他计划之中的,还是意料之外的,还不得而知。”

“我刚才已经试探过他,显然,他并不愿意说实话。”

“那么王爷,是真的要将他留在府上养伤吗?”她问。

宁无忧似微微沉思,随后轻轻地点头。秋意微凉,游廊之上冷风轻送,吹动他轻垂的广袖轻轻飞舞,天碧色常服,映着柔软的水色,轻轻地荡漾。他凝睇着她,轻声道:“梓衿,我并不想怀疑他。”他微微一笑,“父皇其实有很多子女,可大多没能留下来,病逝的、夭折的、因为争斗而死的,我似乎都记不清楚,我到底有多少的兄弟姐妹了。如今昭阳被困,或许终生不见天日。而兄弟,也仅剩宁涛与宁浚而已。”

他负手而立,玉立于水榭之上,潋滟水光,水天之间,他孤身而立,清雅却疏离。

“我这两个兄弟,能够在你无数次争斗之中存活下来,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他声音轻柔,如风轻拂,“你或许见宁浚单纯无心,可他最大的心机便在于,没有心计,没有心机。若非如此,他和他母妃,又怎么会在这复杂诡谲的京城之中存活?”

☆、烈火焚身

木梓衿心头震撼不已,此时,她才意识到,或许自己应该对单纯无心的贤王刮目相看。

“所以,若是他想留下来,便让他留下来吧。”

她点头,自然一切听他安排。

如此,贤王宁浚便留在了楚王府养伤。除了安排贾大夫照看腿伤之外,宁无忧安排了侍女精心的照料着。

木梓衿趁空去见他,他虽然躺在床上不能动,可精神还不错。

如此一耽搁,便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宁无忧打算带木梓衿回懿德堂,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王爷!”侍女的声音很是惊慌,两人人转头看去。

侍女走过来,立刻慌忙行礼,“王爷,贤王殿下似发病了,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惨叫,请您过去看看吧。”

宁无忧蹙眉,立刻与木梓衿千万宁浚的房间。一进门,果然看见他在床上翻滚,虽然伤了腿,可依旧滚得很好,嘴里也不住的哀嚎哭喊:“五哥、五哥、五哥、五哥。”

“你又想干什么?“宁无忧冷声道,声音之中,已经氤氲着愠怒。

“五哥!“宁浚听到宁无忧的声音,立刻停止翻滚与哀嚎,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五哥,你来了就好了,我刚才很疼,疼死了。”

“难道我来了你就不疼了?”宁无忧很是无语。

“你是我哥哥,有哥哥陪着自然不会疼。”宁浚讨好地对他一笑,立刻依偎过来,拉住他的手臂,“五哥,你今天哪儿也别去,也别去上朝,干脆就对人说,你摔到水渠里,受了重伤,以后再也不出府了,就陪着我可好?”

木梓衿心头泛酸,诧异地看了宁浚一眼,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宁无忧无语地推开宁浚,沉声道:“若是再无理取闹,就算你痛死了,我也让人把你扔回贤王府!”他冷冷地看了宁浚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木梓衿与宁无忧走出房门,宁无忧脚步一顿,目光看向范着涟漪的湖面,若有所思。

木梓衿脑海之中依旧浮现着离别时宁浚的眼神。今日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是意外,可她心里的疑惑和惶恐有无法得到验证。她深切又不安的看着宁无忧,“王爷,或许……贤王殿下别有深意。”言外之意,便是最好不要进宫。

宁无忧思索片刻,微微眯了眯眼,清冷一笑,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我留在王府之中也躲不掉,既然如此,直接面对,还能更好的应对,不是吗?”

木梓衿心头微微一愣,只深深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闲来无事,两人回了懿德堂,宁无忧换了一身常服,又为他重新梳理了头发,正要为他戴上玉簪时,纳兰贺与端王宁涛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五哥,”端王宁涛神色凝重。

木梓衿放下梳子,退到一旁。

宁无忧目光从宁涛身上扫过,微微蹙眉,“难得见你也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宁涛眉头紧蹙,轻轻拂动广袖,似还没组织好语言,欲言又止。

宁无忧这才正色,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一件怪事,”宁涛闭眼,似有些黯然和无助,“五哥,你今日没去上朝,若是去了,恐怕会惹上祸事。”他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之后,又转身,严肃地看着宁无忧,“太傅与尚书令大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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