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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飘萍(111)+番外

谢天华与张丹枫十年师徒,自然也了解他的性情。此时瞧着张丹枫的模样,便知道他定然是心中有气。可此时也不好开解,总不能当着董岳的面说他不对。

因便无奈道:“你去吧,好生养好了伤,可别落下了什么隐患,这是习武的大忌。若是有脉络不通之处,来寻我便是。”

张丹枫便又揖了一礼,拉着楚方白的手往他住着的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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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董岳的缘故,一整个上午张丹枫心情都很差,只呆在屋里,不出门,因为董岳就在院子里石桌边坐着和谢天华说话。

中午时分,杨廉庭从外面回还。早上与董岳比武,他也受了点轻伤,随后又奔波了一个上午,此时脸上带着疲惫,不过瞧着却是面有喜色。楚方白将他叫到身边,问清楚了毕道凡家人的情形,一应都好,便点了点头,让他退下去休息了。

张丹枫在一旁听了,就道:“佩瑾,我去拜访毕世伯。你可要和我一道?”

楚方白知道他是不想见到董岳,只是董岳一直都没有离开,张丹枫便躲在屋子里,浑身都觉得别扭起来。他想了想,总不能留着谢天华和董岳在这里,主人家他们认识的,却都躲出去了,让谢天华没脸。

便叹了一声,道:“你要是当真想去,那便去看看也好,省得搁在心里惦记着。我还有些教中私务,就不能陪你了。只是却要小心了,朝廷必定要追捕毕英雄。”

张丹枫微微一笑,点头道:“我自然省得。”

说着,也不走正门,从窗户跃了出去,直接到了外面街道上。楚方白看着他翻窗出去,叹了一声,才回过头却见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个人。

谢天华看见屋子里是楚方白,便一怔,然后才笑道:“我还以为这是丹枫的屋子,却是冒昧失礼了,见谅见谅。”

楚方白笑道:“这本来就是丹枫的屋子。是我在他这里看本书,谢大侠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也无需这般客气。”

谢天华笑了笑,便问道:“丹枫不在?”

楚方白道:“丹枫出门访友去了,兴许晚上回来,也兴许就在那位友人家中住着了。”

谢天华点了点头,便低着头,也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楚方白从张丹枫的书桌上随手拿了一本杜工部诗集,翻开来随便看着,里头却掉出来一张纸。

那张纸飘到了谢天华脚下,他弯腰捡起来,直起身子,脸上神情却是一怔。过了片刻他才将那张纸递给楚方白,笑道:“这是丹枫父亲的手书,我一时看到熟悉字句,有些看住了。”

接过了那张纸,楚方白也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正是那首有名的诗。

谁把苏杭曲子讴?荷花十里桂三秋。哪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古愁。

楚方白看了看谢天华隐含着感叹的神情,笑了笑,重新将那张纸夹在了书里。

低头看了几行诗,却忽然听见谢天华问道:“在下却有些犹豫……应当如何称呼尊驾?”

楚方白抬头,笑了笑,道:“出门在外,谢大侠便称呼我名字即可。我叫做楚方白。”

谢天华也笑了笑,道:“楚……楚兄,其实我来寻丹枫,是想要问过他一件事情。不过丹枫曾言道你是这世上最知道他的人,方才我瞧着你们之间情形,呵……想必丹枫的一些心思,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就冒昧问问楚兄,如何?”

楚方白笑道:“谢大侠请讲。不过我却是不能够就说,我便一定知道丹枫的想法。我也至多是做个推测罢了。”

谢天华也不再客气,便道:“丹枫此次入关的目的……楚兄知道么?”

楚方白听了,一时想到这人果真就是个穿越者,不然他怎么也知道张丹枫的意图?一时又猜测是不是张宗周告诉了谢天华那些事情,那么这两个人的关系还真和书里写的大不相同。

他心中便很有些防备,面上仍旧笑着,淡淡地道:“该知道的丹枫都告诉过我,不该知道的,我也忘记了他说过什么。”

谢天华笑叹道:“楚兄,我是丹枫的师傅,楚兄倒是不必太过忌惮了。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丹枫心里头,可是还那样看重……看重他家与大明朝廷,与皇帝朱家的仇怨?他心里头,还想着那些个……复国的事情么?”

楚方白笑道:“这些事情……我与丹枫虽说是好友,却也不好谈论的。谢大侠既是丹枫的师傅,必定要更加知道他的。且张丞相大人那里,丹枫也应当说过他的想法。”

谢天华道:“不错,正是因为他说过,我才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一时间心血来潮,说不要弄那些复国的事情了,亦或是他当真下定了决心,不想要再理会那些个虚妄又渺茫之事。”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看着丹枫从小小孩童长成如今翩翩少年,自然不愿见他一生都陷于仇恨与谋算当中。他父祖的时候,或许说什么复国,还有些念头。只是如今眼见大明朝江山稳固,他们一家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男丁,寄居瓦剌,还说什么复国!”

第64章 黑木令现

他说着,叹了一声,便又看向楚方白,道:“只是这话我也劝过丹枫的父亲,他却……分毫不听我的,还与我大吵了一回。自那之后,我也不敢再说。于丹枫,我也劝谏许多,却耐不住他父亲时常提起家中仇恨,丹枫也难放下。”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谢天华又道:“原本我已经不指望丹枫自己回头,只想着日后约束他,别让他做了错事就罢了。谁知那年他初入江湖闯荡,回到瓦剌之后,却总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我问了他之后,他才说,原先那些念头都动摇了。”

楚方白听了,便笑道:“那是丹枫自己颖悟,又有于谦大人劝导,心思转变,也属应当。”

谢天华道:“唉,楚兄却是不必过谦了。丹枫与我提及了他那位知交友人——也就是楚兄——之后,才说了自己的动摇。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却是怎么劝解了丹枫?”

楚方白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一开始的时候,谢天华问的还是张丹枫的心思,这会儿却忽然问,他是怎么劝得张丹枫转了念头了。莫不是担心他蛊惑了张丹枫什么?又或是怕他拉张丹枫加入了日月神教?

略想了想,楚方白便笑道:“这也不是我谦虚,原不是我的功劳。谢大侠硬是说我劝导了丹枫,我却是受之有愧,要脸红呢。我与丹枫虽说相识三年,彼此也视作知交,但相处的时日却是不长,三年来前后也不过数月。我又能劝解他什么呢?”

谢天华摇头,过了一会儿忽然咬了咬牙,道:“如今我以实相告,分毫不隐瞒。我问楚兄此事,原是想做个借鉴,回到瓦剌,也好劝导丹枫的父亲。我实在是不愿见他再整日谋算些没有可能的事情,也不愿见他日后悔恨,痛苦自责。”

楚方白听了这句话,心中怦怦直跳,勉强按捺住。谢天华知道张宗周日后会后悔,这不就是他是穿越者的证据?没看过原著,却了解张宗周的人,谁会相信,那样倔强性情的张宗周还会有后悔自己所作所为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