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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59)+番外

“不能,”傅瑶摇头,她还没有大度到原谅谋害自己的人。

不过她说:“我可以饶你的家人不死。”

朱弦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她自嘲地笑笑:是了,她倒忘了,谋害皇嗣是重罪,会株连亲族,她一人死了不打紧,只怕会连累自己全家。

这般看来,傅良娣已是宽仁之至了。

朱弦的身躯软软滑落下去,头皮几乎贴着地面,她慢慢说道:“指使我的人,是永宁伯府的二小姐郭丛珊。”

这消息虽在傅瑶意料之外,却也没有偏出太远,不过,郭丛珊那次虽设计过她和秦爽的私会,也还没有这般丧心病狂,如今怎么像疯了似的,迫不及待要置她于死地?

秋竹替她问出来,“郭二小姐怎么指使得动宫里的人,她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

朱弦讷声道:“二小姐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万金,还有……待她成为太子妃之后,劝说太子立我为孺子……”

又是一个被元祯的美色迷昏头的,傅瑶不禁翻一个白眼,她忍不住问道:“她要做太子妃那是她的事,我又没拦着她,何以处处针对于我?”

朱弦愕然抬起头来,“良娣你不知道么?太子殿下已经向陛下请旨,待良娣你诞下皇长孙后,就立你为太子妃。”

傅瑶愣愣地看着她。

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元祯压根就没跟她提起。

第41章 完胜

暮色沉沉时, 派去打听的宫人回报, 说成德帝去了高贵妃的漪澜殿。

赵皇后淡淡摆手, “本宫知道了, 下去吧。”

她心中虽烦恼, 但亦无可奈何。她是皇后, 不是宠妃。宠妃可以出尽百宝邀宠,而皇后, 即便心底有万般酸涩,也必须做出贤良的名儿来,不能表现出丁点醋意。

皇后的身份固然给了她无上荣耀, 可是也从此困死了她。

赵皇后慢慢拔下头上的发簪,正要宽衣就寝,就听侍婢来报, “傅良娣来了。”

她怎么又来了?还是在这个时候来?

赵皇后莫名有些不安, 上回郭贤妃给傅瑶送梅汤想令她流产,傅瑶来见她,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这回又出了什么事?

“传。”赵皇后凝神说道。

这一回傅瑶进来得更快,礼数也更为粗疏。她甚至没有行礼, 只福了福身, 就道:“母后,有人要谋害臣妾腹中胎儿,臣妾特意将证人带来给您过目。”

她一声令下,朱弦便被扔进来。

赵皇后一眼瞧出朱弦十指渗出的殷殷血迹,“你对她用了刑?”

“不用刑如何肯招?”傅瑶漠然说道, “滥用私刑固然欠妥,可是跟这个丫头犯下的罪状比起来,真是小事一桩。皇后娘娘,您还是先听听这个丫头怎么说吧。”

她踢了朱弦一脚,“现在,把你方才对我说的,原原本本地跟皇后讲一遍。”

“是。”朱弦低低应了一声,开始诉说。

赵皇后见傅瑶这般目中无人,心中虽有气,也只好暂且听着。

她的脸色渐渐变了。

朱弦说的话,与方才并无二致,可是在赵皇后听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傅瑶毕竟与郭家毫无瓜葛,郭家就是死绝了也与她不相干,可赵家却与郭家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另一方势必难以幸免。

赵皇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弦决然说道:“是,字字句句,并无虚言。”反正傅良娣已答应保全她的家人,现在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赵皇后又惊又怒,“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傅瑶冷笑道:“母后您错了,不是她胆大敢做这样的事,是郭二小姐胆色过人才对,朱弦一个小小奴婢,要不是有人主使撑腰,她哪敢谋害皇嗣?”

赵皇后哑口无言。这件事是郭丛珊的罪过,辩无可辩,那女孩子她之前就瞧着不对头,却没想到她大胆至此。更令赵皇后生气的是,郭氏只顾着自己的私欲,完全未把郭家和赵家的安危放在眼里——这一点尤其不能原谅!

傅瑶郑重地作了一揖,“如今事情已经分明,还请母后给个说法,该如何处置?”

赵皇后好生为难,谋害皇嗣是滔天大罪,哪怕诛九族也不为过,可若真这样广而告之,即便郭家和赵家仍能保全,有这个污点,此后也难以在朝中立足。非只如此,她这个皇后,以及身为皇后之子的元祯,也将孤立无援——最好还是尽力保全这两家。

赵皇后勉强笑道:“阿瑶,此事毕竟牵连甚广,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如今你既已无恙,那女子的诡计也未得逞,不如……”

她叫得亲切,傅瑶听着却只觉得恶心,她冷声说道:“莫非臣妾所受的罪便白受了么?若臣妾这回真遭遇不测,皇后娘娘是不是还要包庇那罪魁?”

赵皇后呆呆看着她。假如傅瑶这回真一尸两命,她还真不知自己该作何举措。于情,她当然会恨透那杀害自己孙儿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于理,她又不知自己是否会继续遮掩下去,保住既有的利益。

赵皇后讷讷无言,傅瑶深吸一口气,肃容说道:“臣妾明白了,那么臣妾就遵照皇后娘娘的意思,不会向太子殿下透露半字。”

其实她一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才独身来此,以保全郭赵两家的颜面,而不是对外揭发。可是亲口从赵皇后嘴里说出来,她还是不禁齿冷——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真心将赵皇后视作一家人了。

赵皇后自己仍有些懵懂,“你的意思是……”

“臣妾不会追究谋害皇嗣一事,可是那主谋之人,臣妾也不愿放过,”傅瑶扬眉说道,“这一点,还请皇后殿下成全。”

能不累及赵家,赵皇后已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温煦说道:“你待如何?我让郭丛珊给你赔罪可好?”

光赔罪未免也太便宜了。

傅瑶冷笑道:“光赔罪就顶用的话,人人都上赶着犯错去了。”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赵皇后有些尴尬。

傅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主意,“郭二小姐做下这样的事,咱们虽不追究,保不齐她哪一天自己说出来,反而麻烦。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别再让她见人的好。”

赵皇后听得纳闷,难道让郭家把郭丛珊关起来?可关不关得住是一说,总不能关一辈子,别人还是会疑心哪!

傅瑶坦然说道:“贤妃娘娘不是卧病在床么?没准就是二小姐去岁常常进宫闹出来的。既然二小姐这般不祥,就当送去佛寺里清修,也好驱厄。”

送去寺庙里,又是不祥之人,那就等同于断送了一生的指望,从此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了。

这女孩子年纪轻轻,想出来的手段倒是果决狠辣,半点也不给人留后路。

赵皇后听得胆寒,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傅瑶向她拜了一拜,“如此,那就有劳母后了。”施礼离去。

侍女胆怯地看着地上的朱弦,“皇后娘娘,这人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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