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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58)+番外

苍白的小脸上还冒出了两朵红云。

原来这小子也不是那么可恶。傅瑶爽性大度起来,豁朗说道:“好啦好啦,我也懒得要你一个小孩子承情。以后你须记着,别自涉险境,累得旁人为你操心就是了。”

元禧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垂眸说道:“……好。”

这小子如今倒乖,看样子还算有良心。

傅瑶趁便问道:“你怎么想到往湖边去的?那里头又没什么好玩的。”

这种小孩子的口吻最能套话。元禧想了一想,认真答道:“有人跟我说,湖里新喂了几头锦鲤,我一时好奇才过去的。”

还真是有人布下的局。傅瑶又问道:“是谁,是你认得的人吗?”

“是个眼生的丫头。”元禧摇头,他形容了一下那人的模样,“长长的脸儿,柳叶眉,吊梢眼,鼻子不大,嘴有点厚。”

这特征虽能排除一部分人,可宫里这副模样的人也很有几个,看来还得再做一番功夫才行。

问的话差不多了,傅瑶便起身,“你先歇着,我改天再来看你。”

正要离开,忽觉一只小手牵住了自己的裙子,回眸瞧时,却是元禧探出半身拉着她。

傅瑶不禁失笑,“怎么了?”

元禧小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可一定要再来呀!”

这小鬼倒像是黏上自己了。她随口一说,元禧却视为约定。

傅瑶只好转身,摸了摸他的头,柔声笑道:“当然,我不会食言的。”一面替元禧掖了掖被子。

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来自元禧衣上,不禁问道:“世子爷有熏香的习惯吗?”

元禧拧了拧眉毛,“才不呢,我最讨厌熏香,寝殿里都不许焚香的。”

也是,像这种男孩子,顶怕自己沾上一点女气,又怎会主动接触香料呢?

傅瑶再度笑了一笑,“没事,我随便问问。”便出殿而去。

回到东宫,她便问起秋竹,“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向咱们通风报信的宫女?”

秋竹自然记得,这正是疑心之一,“那丫头低着头,也看不清什么模样。”

“那你还记不记得,她身上沾染了什么气味?”傅瑶笑道。

她将一件衣裳扔给秋竹,“这是我前几日换下来的,你闻闻。”

秋竹抱着嗅了嗅,不禁瞠目,“这是沉水香的气味,咱们宫里可从不用这个。”

傅瑶颐然说道:“咱们从不用这种香,必定是在前几日,那丫头报信时蹭上的,而我在郡王世子身上也闻到同样的气味,这其中的关窍,也就很清楚了。”

“宫里喜欢用沉水香的,就只有披香殿那一位……”秋竹喃喃说道,“容长脸,吊梢眼,厚嘴唇,可不就是伺候郭贤妃的朱弦吗?”

她大惊失色,“良娣,莫非又是郭贤妃做的手脚?咱们要不要禀报皇后?”

傅瑶抬手止住她,“慢着。”

她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一个人不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郭贤妃纵然愚蠢,也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得罢。

她沉吟一会儿,吩咐秋竹,“你去披香殿悄悄儿地把朱弦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秋竹有些为难,“她要是不肯来呢?”

“她不会不来的,”傅瑶笑吟吟说道,“她不来,可不就坐实她心虚么?”

秋竹答应着去了,傅瑶却叫了小香过来,问她道:“小香,我记得你的针线活似乎不大好?”

小香有些赧然,“婢子……婢子正在勤学。”

“扎绸缎扎不好,扎人总该会吧?”傅瑶诡秘的笑着。

*

秋竹没怎么费力就将朱弦带了来——看来还真是做贼心虚。只是想从她嘴里套出话,只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傅瑶高高坐在贵妃椅上,挺着魁伟的肚子,面容像门神一般庄严。

朱弦颤颤巍巍跪下,小声道:“傅良娣……找奴婢有何事?”

傅瑶也懒得跟她废话,直奔主题,“推我入水这桩事,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

朱弦益发抖抖索索,“良……良娣说的什么,婢子听不明白。”

“装糊涂?”傅瑶冷笑一声,“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么?诚郡王世子虽不认得你,却记得你的相貌,要不要叫他来指认一番?我衣衫上沾染的沉水香的气味,也只有贤妃娘娘宫里才有,如今证据确凿,我本可以禀报皇后立刻杖毙了你,如今特意将你叫来,是想问一问背后主使是谁,你不要不识抬举。”

朱弦听了这番陈词,几乎晕倒,想不到这么快就暴露得一清二楚。她踌躇要不要供出主谋。

傅良娣单独将她叫来,可见也不是很有把握——她不过是个良娣而已,还真能掌控生杀大权了?她现在供出也是死路一条,相反,若是暂且瞒着,郭丛珊怕秘密泄露,没准还会保全她。

朱弦这般想着,小心地往上看了一眼,大着胆子说道:“无人主使,只是奴婢一人的主意。”

这丫头倒嘴硬。傅瑶挑了挑眉,“这话不通,你一个小丫头,陷害我腹中的皇嗣做什么?谅你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朱弦见她只是嘴上厉害,并未有实际动作,心下反增了底气,谎话也编得顺口了,“确实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只是见贤妃娘娘幽禁披香殿多时,心中不忿,才想为娘娘出一口气。”

小香叱道:“胡说八道,郭贤妃是咎由自取,与咱们良娣什么相干?”

朱弦昂着头毫不示弱,“要不是傅良娣到皇后娘娘跟前告发,我们娘娘又怎会被关押起来?”

小香不禁好笑,“照你这么说,被人害了还得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不成?”

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傅瑶皱眉喝道:“都给我安静点!”

两人方始收声。

傅瑶看着朱弦,慢慢说道:“你这理由编得很好,可惜,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朱弦不禁色变。

傅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就算是朱弦一人所为,她方才口口声声说道贤妃,分明是在把郭贤妃扯进来——真正忠心于主子的丫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还是不肯说吗?”傅瑶凝视着她。

朱弦垂下头,讷讷道:“奴婢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傅瑶使了个眼色,小香陡然捉住她的手,掏出旁边的针线盒,摸出一根又长又亮的细针,毫不容情地往朱弦指尖戳去。

殿内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十指连心,最为痛楚。

傅瑶看着自己春葱般白皙柔润的手指,懒懒说道:“一直扎,不必停下来,直到她说出实话为止。”

扎人的确比扎衣裳容易多了,小香的性子本就利落,加之恨透了朱弦谋害自家主子,一下一下又狠又准。

不过片刻功夫,朱弦就已经泪水涟涟,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

她气息微弱的唤道:“我招,我全都招。”

傅瑶这才说道:“放开她。”

仿佛还抓着一线希望,朱弦问道:“我若供出幕后主使,良娣能饶我一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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