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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477)

没想到,宇文景竟答应了。

独孤靖那一年虽未弱冠,已开始在战场上崭露头角,宇文景答应配合北蛮杀了镇北侯府全族时,独孤靖就觉得这太子不太聪明。

军权确实旁落,可镇北侯府是宁州铁骑的权力中心,是边境最大的一道防线,身为储君竟自毁长城,要么是蠢,要么是恶毒。

直到独孤靖带着红砂矿上京都,见到宇文景,和他打交道,独孤靖才知道,宇文景不蠢,他只是恶毒。

燕阳内乱,独孤靖求之不得,所以他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看着宇文景几乎灭了镇北侯府全族。

知道燕阳内乱,一分为二时,独孤靖就想要撕毁和平条约,出兵宁州,那是最好的时机,是北蛮能打败燕阳的最后机会,可他错过了,北蛮内乱而元气大伤,生生给宁州铁骑三年的喘息时间,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机会,仍是抓住机会奋起一击,希望北蛮,桑南和宇文景一起合作下能剿灭谢珏,谢珣兄弟。

若北蛮放弃战事,偏居一隅,谢珣登基后,必然会出兵北蛮,那一纸停战条约谢珣不会再认,他一定会要北蛮成为北宁的附属国,永远听命于北宁,最后占领北蛮,实现大一统。

独孤靖不愿意放弃领土和子民,也不想世代听命于北宁,所以再一次和宇文景合作,没想到刚起了头,桑南打到兰州,北蛮顶不住宁州铁骑的冲锋战败,他退而求其次,盼着桑南和宇文景的好消息,结果谢珣登基了。

这才过去短短一个多月,谢珣在战场上重伤未愈,没有带兵上京都,那是宇文景的老巢,他在自己老巢里被端了。

这不是蠢,是什么?

若是他,早在三年前就杀了谢珣和谢珏,绝对不允许他们还活着,实在不济在谢珣这一次进京都就该天罗地网地布下陷阱,绝对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蠢透了!”

独孤靖只能感慨天命不公,偏偏让北蛮这一代遇上宇文景这样的君主,又遇上镇北侯府的谢珏和谢珣。

一文一武,夹缝求生,且天生反骨,竟反了宇文皇族。

镇北侯府几代人全是武将出生,对皇族忠心耿耿,只有谢珣和谢珏反了。

他们一旦坐上帝位,掌控军权,政权,北蛮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北蛮这一次战败是真的实力抵不上宁州铁骑。

几年前打败后,宁州铁骑就是北蛮人心中的噩梦。

就像是魔咒一般,他带领着北蛮打过几次胜仗,能激起将士们心中的战意,可却拿不下决定性的胜利。

在谢珣带领将士返回宁州时,他攻不下宁州城,独孤靖就知道他们必有一败。

如今谢珣要他上京,想做什么?

出尔反尔,想要杀他,趁机覆灭北蛮?

独孤靖被谢珣近卫带进了宫,关押在西宫,西宫的太妃们都被送出宫后,几乎空旷,没留下什么人,只有宫女和太监们。

独孤靖武功高强,谢珣派了暖阳带他的近卫守在殿内,谢珣正式登基却没有在金銮殿见他,独孤靖猜想谢珣见他不会为了政事。

那就是私事,他和谢珣能有什么私事?

除非是正式接见前,谢珣想和他谈好条件。

谢珣私下来见独孤靖,没有带凤妤,他的确要和独孤靖谈好条件,独孤靖是硬骨头,若是知道真相未必愿意,且他如今是阶下囚,若是知道阿妤中了蛊虫,说不定会拉着她一起毁灭。

“你们燕阳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真令我惊讶。”独孤靖看着身穿龙袍的谢珣,心情极是复杂,北蛮和镇北侯府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对手。

老北蛮王的对手是镇北侯谢渊。

他哥的对手是谢璋,或谢珏。

是他的对手,就是谢珣。

他们本该是战场上一生的死敌,直到他,或谢珣战死沙场,这笔血战和恩怨才会消弭,可如今他拖着伤痕累累的北蛮艰难前行,而谢珣登基为帝,号令天下,境遇天差地别,独孤靖真的意难平,也很难受。

“有什么可意外,或早,或晚,我都会是北宁的帝王。”谢珣也能明白独孤靖的落差感,当年他来和谈时还能挑衅他,如今他若再来和谈就要跪拜他,“独孤靖,你是想谈,还是想打?”

“你当秦王时和我签的停战协议,当了皇帝后就不想认了?”独孤靖嘲讽说,“你们燕阳人不是信奉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吗?”

“第一,你说过了,是北宁,不是燕阳。第二,信奉君子一诺是我的爹和大哥,死在宇文景这样的小人手里,我要引以为戒。当然,我们签订的停战协议部分有效,可此一时彼一时,停战条约要重新签,毕竟宇文景都死了,那份停战协议,我可以矢口否认。”那份协议对双方都算有利,可谢珣不想全认了,当年谈的时候就很憋屈,不是他和二哥的本意,许多条约都不必答应北蛮。

“无耻!”独孤靖气结。

“独孤靖,若是我杀了你,你猜北蛮王是要起兵为你报仇,还是息事宁人,你人在屋檐下,我劝你把头低下做人。”谢珣对独孤靖也不甚客气,他和独孤靖属于北宁和北蛮,身份不同,独孤靖所做的事和当年二哥在北蛮所做的事一样,北蛮皇族和镇北侯府的恩怨仇深似海,恩怨说不清楚,谢珣对他虽恨,却也敬重,他们都是战场上拚杀的将军,都忠心于自己的子民。

可他要蛊虫,就必须要学会谈判的技巧。

“你想如何?”

“北蛮和我们停战过数次,只要你们恢复元气,就会大举进攻,北蛮虽幅员辽阔,可适合生存的土地并不多,寒冬时间长,全族男子皆兵,只靠矿产和畜牧维持着生活,能耕种的土地极少,一年也就春夏短短数月的播种,丰收时间,能过寒冬的食物少之又少。所以北蛮一直想要越过宁州,你想带子民越过沙岭天山来生活,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建议。”谢珣知道独孤靖最想要什么。

他想要北蛮子民生活在温暖,富饶的土地上,希望他们能摆脱世世代代生活在北蛮的痛苦,他们深爱着自己的土地,却也感叹着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燕阳子民就能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山河里,可他们却要世代受冰雪和风沙袭击之苦。

“怎么,你也想要和宇文景一样,把宁州那三座城池割让给我们?”独孤靖冷笑着问,难不成谢珣登基后会做出和宇文景一样的事。

“独孤靖,你的子民能跨过宁州边境,来到北宁这片土地的唯一条件,就是北蛮投降,归顺北宁,我可不是宇文景,会把国土划让给你。只要北蛮国土属于北宁统治,我承诺你,一视同仁,北蛮人想迁移去哪,我都不阻拦。”

“你做梦!”独孤靖勃然大怒,成为兄弟国,已是独孤靖的极限,若是投降归顺,他就是北蛮永远的敌人,永远被定在耻辱柱上。

永世被唾骂!

“我这一生都不会背叛北蛮,带着他们投降,过仰人鼻息的生活,你想都不要想,谢珣,我已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独孤靖视死如归,不愿和谢珣谈投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