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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266)

康王脑袋嗡嗡地响,想要辩驳,却又说不出口,“我不相信兄长会丧心病狂到弑父,我不信!”

可他又想起西岩山里兄长凶狠的眼神。

为了嫁祸侯府,夺取大权,他真的会做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吗?

“宇文昭,你听着,今天北蛮会运送三万红砂矿来交战地,宇文景在京都围杀我和大哥用的就是红砂矿,他早就和北蛮勾结陷害忠良。北蛮也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今天大概率是独孤靖运送红砂矿,你我两家仇深似海,是我们的事情。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今天务必表现出亲王的姿态来,不能让独孤靖知道侯府被灭,宁州兵变,否则北蛮兴兵,我宁州铁骑撤离,北蛮长驱直入,你就是燕阳的罪人,听清楚没有?”

“我……我……”康王和谢珣结怨极深,自谢珣回京后冲突数次,康王打心眼里恨死谢珣,可他从未怨恨过侯府。如今看着谢珣冷厉阴鸷的眼睛,康王心惊胆战,“北蛮兴兵,你就撤离宁州?”

“不然呢?”谢珣冷笑,“给你宇文家守江山?”

“那宁州的百姓怎么办?”

谢珣松开他,抚平被他揉皱的衣襟,“康王殿下若不想百姓受苦,那就好好表现。”

交战地枕戈待旦,今天是北蛮运送三万红砂矿到前线的日子,红砂矿……这几乎是谢珣的心病,宇文景在京都围杀设伏,知道铁骑防御出色,用的就是红砂矿制作的箭,独孤靖竟带了一批红砂矿进京都。

和谈就是一个局!

太子早就和独孤靖沆瀣一气,要杀侯府!

独孤靖和侯府仇深似海,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这场好戏,侯府和燕阳动荡,烽烟四起,北蛮坐收渔翁之利。

红砂矿……

这是二哥和方楚宁在西岩山用命换来的东西。

红砂矿运到前线,他父亲,大哥都不出面,独孤靖必会怀疑,他决不能让独孤靖看穿宁州兵变。

第301章 舌战

王府里,谢珏在庭院里招待张老太傅和周夫子,谢璋当初在庭院里摆了一张曲水流觞桌子。文人雅客都爱风雅,正好能招待他们。

张老太傅和林阁老关系极好,谢珏幼时被阁老带在身边教养几年,经常和张老太傅见面,也上过张老太傅讲的策论和算术。周夫子在国子监任教,更是谢珏的恩师,谢珏性子再冷也是出身世家,礼数齐全地把人迎进府邸。

这些年谢珏回京,礼数也不曾缺过,逢年过节都会拜访问候,凯旋这一次回京后谢珏在内阁主导新政,经常会去林府,也见过张老太傅数次,张老太傅不太赞同新政,倒不是他怕世家话语权减弱,是觉得侯府推行新政过急,应该徐徐图之。

谢珏,林阁老都觉得和谈后是最好的时机,侯府出事皆因宇文景一己私欲,和新政关系不大。

如今在宁州见面,难免唏嘘。

张老太傅不免看着王府中来来往往的奴仆和戒备森严的庭院,谢珏和谢珣少年英雄,又是二十左右的年龄。府中并无女眷,为免惹来闲话,王府总管把侍女遣散,除了浆洗和厨房留了一些年长的女性,府中多是男性,王府看起来稍显冷清粗犷。

张老太傅去过镇北侯府,丈夫和儿子们都在战场,侯夫人和姨娘们在家闲来无事喜欢收拾庭院。王府庭院雅致,四季鲜花不断,是全京都最好看的府邸。

“先生们请喝茶!”谢珏煮了茶,一盏一盏地放在流水中,流水中还放了几十碟糕点和切好的瓜果。

八月酷暑,微风徐徐,正是喝凉茶,吃瓜果最好的好季节。

“听风,你在宁州过得如何?”张老太傅问。

“挺好!”

谢珏寡言,对人对事都不热情,这群夫子们也知道,张老太傅等人的来意更是昭然若揭,一群人喝着茶,看着流水微动,瓜果阵阵飘香,足足沉默一刻有余,无人说话。

谢珏那张冷白的脸在宁州酷暑的天气里一点热气都没有。

影卫一二三暗忖,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们主子冷不了的场。

舌战群儒的场面绝不会出现在他们家主子身上。

张老太傅也知道若不主动谈,谢珏能陪他们喝茶到天黑,张老太傅说,“听风,侯府横遭变故,仅剩你和知许,我和夫子们也很痛心,你也节哀。”

“是!”谢珏颔首。

“知许在宁州自立为王,你们是有何打算?”

谢珏看向老太傅,言简意赅,“造反。”

几名夫子齐齐变色,有的愤怒,有的无奈,有的失望,周夫子痛心至极,“谢听风,你自幼饱读诗书,忠孝仁义你都读到哪里去了?是哪本书教你不忠不孝,忤逆君上,又是哪本书教你祸国殃民,谋朝篡位?”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谢珏淡淡说,“夫子教过。”

周夫子气结,却又不能否认,“父母之仇,是不共戴天,可天下万民之苦,你是否看在眼里?为了这仇恨,兴兵祸,举反旗,多少人会家破人亡,他们也有父母,是否要找你报仇?”

“可以!”谢珏喝着凉茶,“谁的父母因我而死,都可以来找我寻仇。”

众人,“……”

“说点新鲜的吧!”谢珏放下茶杯,目光巡过张太傅和夫子们,“宇文景的命,我要定了。”

众人在炎热的盛夏,生生出了一声冷汗。

不管是谢珏直呼元惠帝名讳,还是冷淡地说要他的命,都让他们明白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和镇北侯府都有交情,心情复杂。

“听风,叛乱谋逆,与天下为敌会背上千古骂名,千夫所指。”张老太傅语重心长地说,“你和知许还年轻,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们来宁州,就是想阻止燕阳内战,血流成河,挽救千千万万百姓的命。”

“先生,史书是胜利者书写,我和宇文景谁会背上千古骂名,谁会被千夫所指,自有分晓。”谢珏眉目微垂,“若我和知许输了,千古骂名又何惧,我心坦荡,选了这条路,我就不后悔,夫子若劝我回头,除非我的父母,姐姐,大哥和姨娘们活过来。”

张老太傅试探问,“皇上写下罪己书,昭告天下,你们也要造反吗?”

“是!”

“谢听风,你怎么冥顽不灵,皇上愿写罪己书,昭告天下,你们就该放下仇恨,不要挑起战端。”一名夫子沉声怒斥。

“我杀你全家,再写认罪书,你原谅我吗?”

义愤填膺的夫子说,“我不会原谅你,可我绝对不会挑起兵祸,连累天下万民。”

谢珏嘲讽一笑,夫子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你不会挑起兵祸,是因为你是一名教书先生,你没有权力,也没有能力号令宁州铁骑。”谢珏冷淡地指出残酷的真相,“你本就不曾拥有的东西,不配与人感同身受来说教。”

“宁州铁骑不是你的私兵,不是你复仇的工具,谢听风。”夫子痛心说,“这是燕阳的军队,如今变成你挥向燕阳臣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