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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265)

京都那一晚,方楚宁问,若是踏着他的尸体才能走出京都,会杀了他吗?事实上,方楚宁问的是北蛮。谢珏看到父亲陨落的信号,又看到大哥万箭穿心,知道长姐,母亲们都死在京都,恨意战胜理智。

如果他连方楚宁都能杀,江南驻军也不在意,他挥刀向袍泽,若是北蛮兴兵怎么办?

谢珏必须要承认,家破人亡那一晚,他心里只有仇恨。他只想带谢珣回宁州,将来有一日踏破京都这座城门,镇北侯守了五代的城门,也要镇北侯府的后人来踏碎。

他明知方楚宁问的是什么,仍是冷漠拒绝他。

所以,方楚宁才会恳求他,不要让北蛮过宁州,如果北蛮过宁州,一马平川,不知道多少百姓要家破人亡。

谢珏没有回答。

可他跪在镇北侯和谢璋的灵前时,心中明白,他和谢珣是要造反,是要复仇,可他们仍然会继承镇北侯府的家训,死守宁州。

“真讽刺,是不是?”谢珣自嘲说,“我们被逼得家破人亡,北蛮若大举兴兵,我们还要死守宁州,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们高坐庙堂,坐享荣华,我们却要血洒沙场。”

“是很讽刺!”谢珏淡淡问,“又有什么办法?”

“所以,在北蛮察觉燕阳兵变前,宇文景必须要死!”谢珣眼神阴鸷,对宇文景的恨意毫不掩饰,“我会重新布防十二州。”

“北蛮真若起战事,我们不会腹背受敌。”谢珏说,“你考虑北蛮起兵布防时,只要考虑十二州最快驰援就行。”

“二哥,你还对宇文景有奢望吗?”谢珣冷笑,“若北蛮起兵,他再派兵攻打宁州,宇文景是会被天下百姓唾骂,他连弑父都敢,还有什么不敢?”

“你错了!”谢珏淡淡说,“宇文景在京都能把父亲和大哥围杀,是因为他能调动禁军和锦衣卫,出了京都,他就没了优势。中州的陈铭将军虽是保皇党,如今军权却在方楚宁手里,你猜方楚宁是谁派来中州的?”

“大帅?”

“表兄!”

“表兄不理朝政啊。”

“舅舅们扶灵回乡,世家被杀戮,他若真的撒手不管,世家就变成宇文景的库房了。”谢珏淡淡说,“我希望楚宁去江南,是不想他……不想他管这些烂事。表兄非要把他放到中州,那就别怪我,他会后悔的。”

谢珣从谢珏淡漠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狠意,他二哥喜怒不形于色,极少会看到这样外露的情绪,谢珣想起二哥出京前,方楚宁莫名其妙去了江南。

大哥说,方楚宁和二哥吵架了。

如今想来,是二哥故意把人气走,由始至终,二哥都不想方楚宁卷在其中。

“二哥,你就这么忌惮方楚宁,觉得我赢不了他?”

谢珏冷冷地看着他,忍无可忍,“你究竟有什么毛病,从小到大都和方楚宁攀比?”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江南?”谢珣早就想和方楚宁较量一场,“我又不怕他。”

谢珏第一次被谢珣问得哑口无言。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谢珏先发制人,“我头疼。”

第300章 演戏

张老太傅年近古稀,从繁华京都长途跋涉到宁州,燕阳世家子弟大多尊师重道,谢珏安排张老太傅住在驿站,并派专人照顾。谢珣看了一眼随行名单,国子监有许多夫子跟他一起到宁州,谢珣最熟悉的就是张老太傅和周夫子。

谢珣真心觉得读书人难缠,舌灿莲花黑能说成白,白能说成黑,他舍不得让二哥一人面对老太傅和一群夫子。

二哥本来就沉默寡言,和他们打交道定会烦躁至极。

谢珏说,“你去处理军务,不用管。”

“二哥,你行吗?”谢珣说,“老太傅和周夫子迂腐,又古板,还很聒噪。”

谢珏已不想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谢珣识趣,“我这就滚了。”

他刚一出门就遇上张老太傅和周夫子领着五六人前来王府,谢珣仰头看着微微乍现的天光,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谢珣烧过张老太傅的头发,用弹弓打过周夫子的屁股,在国子监为非作歹,并不想见到他们,也不想和这群迂腐夫子见礼。调转马头走了远路,避开这群夫子们,张老太傅在马车上都见到谢珣出王府,急急忙忙要出来喊住他,谁知道谢珣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拍马离开,一气呵成,他都来不及喊谢珣,人就没影儿了。

老太傅气得胡子乱飞!!!

目无尊长,毫无礼数!

谢珣到营地时,张伯兴正搓手等着他,忐忑不安地迎上来,紧张又带着一点期盼,“王爷,伯公来了,可有说起我?”

张伯兴是张老太傅家的子孙,按辈分要称呼他伯公,这一次叛逃张家也受了牵连,幸好不算很严重。

“我没见着,二哥在应酬他们,你想见他就去王府。”

“那算了,腿要紧!”张伯兴说,“他定会打断我的腿,都一把年纪了,万一气死了,还得你和二公子背锅。”

众人,“……”

谢珣的亲兵来报,“主子,康王在府中闹绝食,想要见您。”

“绝食就绝食,正好省了粮食。”谢珣淡淡说,“别管他。”

康王护送华珍公主到北蛮,纨绔王爷也不是白叫的,竟在北蛮住了一段日子。他和华珍公主虽偶有争吵,却是一母同胞,康王怕华珍公主在北蛮受辱,赖着住了一段日子。但凡他早回来几日也不至于被困在宁州。

谢珏和谢珣也算厚道,没有把他关在地牢,幽禁在王府不远的一座院子里,亲兵看守。谢珣知道康王无辜,宇文景谋划什么,康王定是不知,可他和宇文景仇深似海,让他放宇文景唯一的同胞弟弟回京,他做不到。

“等等,把他带来交战地!”

“是!”

谢珣不相信这种锦衣玉食长大的王爷会绝食当饿死鬼。

康王被带来交战地时骂骂咧咧,他被幽禁数日,仍是精神抖擞,谢珣想,饿得不够狠,还是吃太饱了!

“谢珣,你终于见我了,你这乱臣贼子……”

康王怒气腾腾地冲上来,破口大骂,一句乱臣贼子戳到谢珣的肺管子上,他一拳重重地挥向康王胸口,把人打飞出去三米,若不是考虑到要带康王见北蛮人,谢珣这一拳定会打得康王胸骨断裂。

康王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模糊中只见到谢珣大步走过来,如拎小鸡似的单手拽起他的衣襟。

“天底下只有你宇文家的人,没有资格骂我们乱臣贼子!”谢珣脸色阴鸷,盯着康王泛红的眼睛,“你的好大哥宇文景杀了你的亲爹,嫁祸侯府谋反,围杀我父亲,母亲,长姐,大哥,还有姨娘。他对我们赶尽杀绝,连我侯府的鸡犬都没放过,走上这条路是宇文家逼的,我镇北侯府五代镇守宁州,忠心不二,为什么会变成乱臣贼子,总有一天,你会亲口问一问你的好兄长!你爹的江山,都是我父亲给的。他觉得先帝是宁州藩王,深知战乱之苦,定能体恤将士,善待百姓。他唯一的错,就是不听劝阻,选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