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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咸鱼美人拿了反派剧本(15)

“竟有这事?”建明帝微微蹙眉。

兵部林尚书说,“小儿女退婚闹到这般田地,怕也是别有内情,安远侯别被流言蒙蔽了。”

“凤侍郎就在殿上,是杜撰,还是事实,一问便知。”安远侯笑说。

“凤侍郎,可有此事?”建明帝问。

从安远侯提起凤家就一直装死紧张的凤长林,硬着头皮出列,“回陛下,因姜杨和侄女自幼定亲,臣弟十余年来,的确接济姜家一万三千两,有字据为凭。姜杨退婚,也确有此事。”

建明帝沉吟着,不再作声。

“武德将军次女那名声,探花郎想要退婚,也是人之常情。”

安远侯嘲弄,“吴大人在明殿上非议女儿家是何故?”

“她臭名昭彰,家有儿女谁没听过她的闲话,下官不过同情探花郎,仗义执言罢了。”

“忘恩负义猪狗辈,能得大人一句仗义执言,也是不枉此生。”

“你……”

凤长林的汗湿透官袍,建明帝已有不悦,“放肆,朝堂是议事的地方,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安远侯和吴大人告罪,不再针锋相对,建明帝笑问,“阁老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林阁老是三朝重臣,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清瘦且挺拔,他似早有对策,“皇上,安远侯有句话说得对,为人父母官者,品性道德更为重要,内阁和御前都不是去处。高中后不曾历练外放,也有违律法。国子监倒是一个去处,典籍之位空缺,倒也合适。”

有清流文官不服,寒窗十年高中探花去国子监当典籍,太过大材小用,碍于林阁老的威严,也不敢反驳,京中都流言四起,皇权遭遇挑衅,他们寄希望于建明帝,希望他能驳回阁老决策。

“甚好!”建明帝笑说,“就按阁老说的办,这不就成了,何苦吵成这样。”

凤妤病中把京郊以岭庄的账册看完,慢条斯理地算了账目,她不爱读书习字,却爱珠算,国子监女学的每年考核,她的珠算都是最好的。

“秋香,把张大和春露带上,我们去一趟以岭庄。”

“是。”秋香顿了顿,“去以岭做什么?”

“收租。”

以岭庄是苏月娇的嫁妆,好山好水好地,整片都是苏月娇的,包括水田,旱田和以岭庄边的马场。苏月娇随军后,以岭庄交给王里正在管,每年上缴地租。凤妤这几年已接管苏月娇在京中大部分产业,凤姝离京前把京中最后一块产业以岭庄交给凤妤,按道理说,以岭庄的里正应该来见她。

出城后坐马车,两个时辰到以岭庄,沿途风景极好,马车没有悬挂凤家的标致,除了她的两个丫头,张大带了六个人,非常低调。

今年天气不好,从五月到八月大旱,秋收并不好。以岭庄的水田秋收也不好,可麦田和玉米的收成还算可以,七月后农产品价格飙升,一贯钱的麦子要卖到五贯钱。凤妤查以岭庄已有半月有余,看过账册后也有了底。

以岭庄的里正姓王,是凤大夫人的远亲。这一片村落有百余户,是远近有名的富裕山庄,产棉花,玉米,小麦。因是旱田改水田的缘故,水稻面积比麦田要少。凤妤特意在村落地走了一遍,错落有致,屋舍完好,进村的两边都还种了果树。

“姐姐,你好漂亮啊。”路边玩风车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凤妤,凤妤貌美,又爱打扮,珠翠在阳光下耀眼万分,披着素锦镶银边的斗篷,更衬得肤白貌美。

凤妤弯腰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眉开眼笑,“等你长大了,也和姐姐一样美啦。”

“真的吗?”

凤妤点头,小姑娘开心地欢呼着她也要穿漂亮的衣裳,两人手牵手继续玩风车,今日天气好,秋风温柔,阳光灿烂,凤妤在以岭庄的大广场边坐下,慵懒地晒着太阳,张大去寻里正过来。

王里正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灰色长袍,外罩大氅,织金腰带上系着一个香囊,凤妤一路走来看到过佃农们的打扮。这王里正不太像是农户打扮,倒像地主爷。

“见过三姑娘。”王里正笑呵呵地说,“近日忙着收成的事,耽搁了时日,本想着这一两日就去见姑娘,没想到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第18章 粮荒

他语气听着十分亲近的模样,可越亲近,越是没把凤妤放在眼里,以岭庄一贯都是凤姝在管,王里正心想着小丫头片子来收租,什么都不懂,拿了钱就会走。

“辛苦里正了,我闲来无事,正好散心。”凤妤语气软和,弱不禁风,看着就像是好欺负的样子。

“我们庄子风水好,沿途都是好风光。”王里正乐呵呵地说,把账本递上来,秋香接过账本,王里正还状似无意地摸了她的手,秋香瞪她一眼,王里正腼腆无辜地冲她笑。

张大抱刀往前一步,他面相凶悍一看就是不好惹,王里正讪讪一笑。

凤妤接过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王里正偷偷瞄着凤妤,这凤家姑娘长得真好,二姑娘国色天香,明艳动人,这三姑娘也是芙蓉出水,美得令人晕眩,连身边的丫头都比他家中的美妾长得好。

“姑娘,这是折合的银票,请您过目。”王里正在她翻着账本时,把银票也递过来,春露接了银票清点。

春露点了银票,验过真伪,“姑娘,一千两银票。”

这是以岭庄半年交上来的地租。

凤妤合上账册后,淡淡说,“我和姐姐不同,几个闲钱的事,她不放在眼底。我呢?不是我的,我一分不要,该是我的,一分不能少。王里正,你确定,这是半年的地租?”

“三姑娘说笑了,这自然是半年的地租,一笔一划都记在账册里,我哪敢作假?”王里正自觉得足够坦诚地笑起来,对上凤妤笑容温软的脸,笑意僵在脸上。

他感觉到一种薄如刀片的威压,像已抵在他的咽喉处,刚及笄的小姑娘,如何有这种令人胆寒的震慑力?王里正紧张地擦了汗,心中暗忖,三姑娘难道察觉到什么?

正午阳光逐渐毒辣,张大抱刀不动声色换了位置,为凤妤挡住猛烈的阳光。凤妤淡淡说,“以岭庄三年来交上的地租减半是何道理?”

“三姑娘,您养在深闺不知疾苦,不知道佃农们的苦,今年水田收成不好,旱田也受影响,大家手里余粮不多,别的村庄都交不起地租,我们以岭庄还能交上一千两,您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劲,挨家挨户地劝他们勒紧裤腰过日子。我们穷点,苦点,不算什么,地租定要准时交,二姑娘从不催租,心地良善,我们心里感激得很,哪敢在地租上作假。”王里正先是嘲凤妤不知疾苦,又一番哭诉,夸了凤姝,潜台词还怪上凤妤不近人情来催租。

话里话外都没把凤妤放在眼里。

凤妤懒洋洋地靠着长椅,这是以岭庄的活动广场,村民们看到这阵仗都知道凤家来收租的,站在远处看热闹。

“前两年大丰收,一亩水田能产6石粮食,以岭庄平均每户有一亩良田,百余户人口,产量就是600石。上缴7成粮食。大约有420石,连年兵荒米贵,两年前市价每石1两。光是水田,以岭庄要上缴地租是白银420两,水田一年两熟,光是地租是白银820两。一年前,仍是大丰收,米价却上涨到每石2两。今年收成是不好,可米价是每石5两。王里正,你觉得一千地租,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