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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保护区(125)

刚刚那自称是顾府的仆人,将她领进二楼包厢后,转身把门反锁上了。

只是屋内坐着的不是顾大少爷,而是衣服皱巴巴,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的二流子。

这货张口顾家,闭口顾家大少,说能纳了她为小妾,从此金屋藏娇,享受荣富贵。

这骗子嘴上说不够,还直接上手了,将一锭银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大意是付了钱,就可以提前“验验货”。

全程一脸淡漠的余初看见对方这幅模样,气笑了。

她伸手把人从二楼扔了下去。

没想到这货运气好,刚好有辆运粮车经过,摔在了米袋之上毫发无伤。

原本到这也就算了,但是这位公子哥见自己被扔下楼,两人之间又是安全距离,张口就是一连串国骂,把余初母亲给捎上了。

人都有逆鳞,这位今天运气不好,直接掀了余初的逆鳞,血肉模糊。

既然这样——

她借力,自己从二楼一跃而下,追了上去,将人从麻袋上拎了下来 。

开始了高强度交流。

只是这交流才进行到一半,刚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马车上下来个熟人来。

顾文澜站在原地,看着余初几乎毫无变化的笑容,眉眼舒展风清。

她将手中的人衣领放下,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血迹,冲着对面青色长衫男子露出一个笑容来。

善后的来了。

***

两人在一间茶馆落座。

沏茶的茶博士被顾文澜赶走了,他坐在茶具前,亲自表演功夫茶。

行云流水的功夫茶表演中,余初的叙述也同样行云流水。

她难得端坐在位子上:“事情就是这样,你最好查一下,那个骗子是否打着你的名号,拐骗良家女子,总不能由着他败坏你的名声。”

顾文澜半垂着眸子,气质飘逸,似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但还是郑重的应了一声:“好。”

戚家那个四少爷打什么鬼,就是长松也能看出来。

看来戚家的手已经不满足于插手漕运了,就连他的后宅都要插上一手。

第一百零四章

顾文澜回想自己这半生, 似乎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母亲在时为母亲活, 母亲去世后为文青活, 现在他为了整个家族活着。

他总觉得自己是被枷锁层层铐住,不得不头悬梁锥刺股,不得不兢兢业业、步步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是有一天, 他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和他截然相反。

兢兢业业, 孤身一人出山, 却不以为苦。行事步步谨慎, 待人仍洒脱肆意, 诚心以对。

即使受到算计, 深困内宅, 也从不怨怼,终日逗弄丫鬟、惦记吃食, 笑盈盈以对。

她在规矩、束缚、世俗缠绕成的方寸之地内, 轻松愉悦的活着。

就像是现在,她一展眉, 一弯眸, 眼底尽是自在。

连带着他都一扫沉郁。

顾文澜给余初倒满一杯热茶,然后招来长松, 贴耳轻声嘱咐了什么。

等长松出去后,顾文澜才对余初解释:“这里离船行不远,我让长松去船行替你问问, 看看有没有去京都的船票,估计不久就会有眉目。”

余初放下心来,有顾文澜出马,去京都的行程应该不会耽误。

余初对这位风度翩翩的顾大公子,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跟自家叶同志那一身神棍气质不同,这位才是典型的世家大族倾尽全力培养的贵公子形象。

书卷气有余,却不迂腐清高。

就是自律的有些自虐。

她端起杯子,以茶代酒,敬对面:“谢谢顾公子相助。”

这举动,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她却咧着嘴,一脸真诚。

顾文澜笑了起来,学着余初把茶杯端了起来:“同饮。”

船行给的回复很快,不过一刻钟左右,就见长松推门进来。

他按照往日习惯,正打算走到顾文澜身侧回禀,就见顾文澜抬眼看向他:“直说吧。”

长松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雨季去京都,小船不如大船稳妥,我去了三家大船行,都说能匀出间上等舱室,不过最快也要后日了。”

顾文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余初。

顾家大少爷的心腹,余初不好打赏,致谢道:“后日已经很快了,麻烦小哥走这一趟。”

“姑娘客气。”长松顿了顿,“小少爷接来了,正在楼下马车内侯着,问少爷您什么时候回府?”

顾文澜:“你让他上来。”

长松余光打量一眼余初,眼底若有所思,瞬间低下头:“是。”

走出屋门,长松反身将房门掩上时,正好听见屋内大少爷带着笑意的声音:“……他现在个子蹿的高,已经到了我肩膀有余,去岁裁的衣,今年又短了一截……”

他来大少爷身边晚,并没有见过宅内那位,只知道对方病死了,只留了一幅画像。

后来,有人投其所好,送来了位华姨娘,和画有几分相似。

少爷总往东院跑,也会送去不少吃食和布料,却也不见多热络,每次心情沉郁的时候,就过去坐坐。

和华姨娘一人一边屋子,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绣花,出来时,沉郁大多一扫而光。

慢慢的,他们这群贴身心腹,也会对东院照拂多一些。

没想到当街会遇到一位跟画中更像的——

是早就认识?

还是本就是原主?

长松边想着边从楼梯下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外马车上,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正勾着帘子正在往外看。

他小跑几步上前:“小少爷,大少爷让您上去呢?”

“大哥事情谈妥了?”顾文青还以为自家大哥和往日一样,正在茶楼和一些人议事。

长松想起这位小主子对华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怕说真话对方会闹脾气不上去,含糊了一句:“您上去就知道了。”

顾文青想了想,从马车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前面带路。”

可能今日茶楼里是位相熟的长辈,大哥想带他认认人。

两人来到包厢前。

顾文青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妥,低眉敛目收拾好脸上的表情,这才抬手敲了敲门:“大哥,是我。”

“进来。”

顾文青推开包厢的门,先迈进去几步,在茶桌前站定后,才抬起头。

没想到,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的侧脸。

他半低着头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大哥,我想起先生布置的策论还没动笔,先一步回府了……”

顾文青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后面的人拽住了,隐隐的还有女孩子的脂粉香气。

他停下脚步,拽了几下没有拽动后,眉头一皱扭头就往身后看去:“请自重,华……”

所有的错愕都定格在了脸上。

余初曲着一只腿刚好和他差不多高,她笑盈盈扯了扯拽着的袖子:“小文青,好久不见。”

视线在他手臂上的伤痕扫了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这小子不仅个子蹿这么高,脾气也见长,这见了自己跟洪水猛兽似的,扭头就跑。

顾文青顶着一张懵逼的脸:“嫂子?”

他话音刚落,就被余初抬手冲着脑袋就是一下:“都进学了,还这么真口无遮拦,回去让你哥督促你抄君子慎言篇,抄个十遍。哎哎哎——你别哭啊,抄五遍好了吧,要不三遍?”

余初拿出手绢去擦这孩子的眼泪,越抹对方眼泪越多:“成成成,不抄了不抄了,我就随口说一句……你别当真。”

这委屈巴巴的模样——

可惜这是在古代,八九岁已经是半大少年了,不然余初可能如同他小时候一样,抱起来揉几把脸了。

她从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来,剥了一颗塞到抿着唇一直掉眼泪的小顾同学嘴里。

对方脸一红,往后退了半步,却又被余初抓着手,将剩下的七八颗奶糖,一同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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