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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有尽头/翻译界(65)

每天一次给病人擦洗,翻身,都是特别护理要做的事情。原本应该请个男性护理,姚家却偏偏看上了她。黄琳百思不得其解,反正在哪都是工作,从专业的态度,她当然不会介意。

但她很奇怪的是,作为要跟他结婚的女人,颜瑶竟然很介意。每次她都避开,这一次没有避开,可她分明看到她转过头去,眼睛也是闭着的。一直到她给姚晖换上干净的衣服。

黄琳出去以后,颜瑶看着躺在床上的姚晖,剑眉星眼,五官轮廓分明,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脸。她呆呆地坐着,一直到外面天空渐渐暗下来,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使劲晃了晃头,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间,换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礼服裙,打算去草地上招待客人。她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似乎很说不过去。

这次订婚礼,姚家按照的是永城的习俗。婚礼将持续三天,第一天,男方的亲戚都被接了过来,正式的婚礼在第二天,第三天主要宴请的是女方娘家的客人,之后才结束。

过道里有点暗,没有开灯。她关上门,转身的刹那,看见迎面走来的一个黑色身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只手按住胸口,想要抚平突然狂乱跳动的心脏。

黑色的身影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住了,他一手拿着黑色外套,一手拿着一根烟,猛吸了两口,将烟仍在地上,使劲用脚踩了踩。整个过程,他没有看她。

“你打算躲我一辈子?还是你忘了,我也姓姚,这个别墅是老爷子留给他两个孙子的,所以,”他终于抬起头来,慢慢靠向她,“我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颜瑶扶着墙,往后退,他每靠近一步,她便觉得他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场越迫人几分,“以后我们搬出去。”

眼前的人再一次停住,黑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裤,黑色的皮鞋。她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遇见他,同样是一身的黑色。他到底有多爱黑色?

颜瑶好不容易将慌乱的思绪恢复过来,低头准备下楼。她一直希冀着他不要在这几天回来,却又掩饰不了某种期待。此刻见到了他,期望变成了现实,她却感到恐惧。

在她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她的手腕被扣住,一股很强的力道拖着她往后,“你放开我,”他的力气大得出奇,她想要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弄不开。

他拉着她,往里走了,经过两道门,一把推开右手边书房的门,随手把门扣上,转眼之间,将她抵压在门与书柜之间的墙壁上。

“你把我的心搅乱了,却跑这里来跟别的男人结婚,我怎么办?”

颜瑶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窗外天已经黑,微弱的亮光,衬得他漆黑的双眸,更加深邃幽暗。理智告诉她,要立刻推开他,走出这个房间,可心里的疼痛,一丝一丝地浮上来,她像个即将溺水的人,眼前的人却是她唯一能看到的救命稻草。

这几个月,她努力地避开关于他的一切,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他了,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化为灰烬。她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唇上星星点点的胡须,带着一丝颓废的气息,她心痛得几将窒息。

为什么在公众面前,他那么光鲜炫目,眼前的人却像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他不是很能照顾人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她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着,想要推开他,却没有一点力气。“你让我出去吧,等你遇到愿意做别人替身的人,你自然就好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介意我的过去。颜瑶,你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也想,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接受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她,而不是因为你爱我?”

男人的沉默,让她悲痛更加剧,“当我知道你是因为这样才跟我在一起后,我真的做不到像以前一样不在意。你对我越好,你越完美,我就越痛苦,因为我会觉得你是在对别人好,这么完美的你,也不属于我……”

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他覆上来的唇堵住。浓烈的烟草味,呛得她头昏脑胀。她拼命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在她口中肆掠辗转。卷绕着她慌乱笨拙的舌,无处躲藏。

他的手更肆无忌惮,几乎是随手一拉,将她后背的长拉链扯开,他的咬噬很快从唇落到她的脖子,继续往下。

“姚舜宇,你疯了吗?你想做什么?”颜瑶拼命挣扎,却被他死死扣住双手,抵在头上方的墙壁上。

“我想做什么?我想做你的男人,就这么简单。”他突然像个狂野的浪子一样,在她耳边挑逗。

颜瑶愣住了,这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你就想让我被所有人唾骂,让我声败名裂,跟姚晖结不成婚,最好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要我,你才满意?”

“你不会声败名裂,也不会结不成婚,只要你自己想。你跟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另一个人的算计里。她根本不会介意。”他像是喃喃自语,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止,突然咬住她的耳垂,他知道,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你是说方淑媛?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的儿子躺在床上,需要结什么婚?只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她几滴眼泪就把你说服了,因为她很清楚,即使你跟她儿子结了婚,你爱的男人还是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叫什么,偷~情,通~奸,还是什么,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踢出局。至于你,仍然是跟她儿子结婚的女人。仅此而已。”

他说的轻巧,这么深沉的阴谋,从他嘴里出来,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件琐事。最要命的是,他竟然撩起了她的裙摆。

颜瑶扣住他的手,“这些阴谋,我看不清,摸不透。可是你错了,我跟你分手,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她要怎么才能说清楚,心里慌乱恐惧得无以复加,想着屋外草地上就是客人,隔着两个房间,还躺着要跟结婚的男人,她简直要撞墙死掉了。

偏偏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像个魔鬼,毫无顾忌,她撕咬扭打,却始终被他困在这个方寸之地。

“我知道,你刚才说了。我对你越好,人越完美,你就更痛苦。那我就不完美给你看。我不介意因为你,再次堕落成一个魔鬼。”

随着“魔鬼”两个字出口,他将她突然往上一拖,强行进入了她的身体。

他们在一起的大半年,每一次都仿若鱼水交欢,水乳交融,是灵魂与肉体两相结合后最甜美而彻骨的体验。

可这一次,两个人不像是在做~爱,却像是在泄恨。四目相对,眼神里却都是空洞迷离的,仿佛失焦的镜头,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每一次撞击,像是发怒的拳击手,狠狠地击中对手,想要置对方于死地。时而俯身啃咬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撕裂她身上的每一块肉。

这样的刺激,这样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始终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