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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台比较硬(45)+番外

晚上的时候,下了场急雨,很快就停了。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清新气息。

两个人乘着人烟稀少的环岛观光车,顺着看岛的山顶上别墅里的灯光和游乐场摩天轮的光。

林俏靠着窗沿,脸颊被夜色勾勒成温柔的轮廓。

她吹着海风,眯了眯眼睛,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郑朗宴看着,忽然开始想,其实林俏未必什么也不知道。

脑海里一下想到之前,她认真给他讲《氓》的场景。

段毅格查过了说,《氓》讲的是一个负心汉的故事。

郑朗宴看得专注,那边林俏突然缓缓开了口:“他以前教我不要撒谎,我就真的从来没有说过谎。可他自己怎么这样……骗我们这么多年……”

淡淡的语气,像是反思,带着无力和不解。

郑朗宴的心脏忽然像是被猛地攥紧了一样。

林俏坐直了一些,目光盯着窗外飞快略过的海景和灯光:“见到他之前,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有事或者太忙,才会不回信。我只是不愿意相信,我是这样一份可有可无的过去,想丢掉的时候,就真的丢掉了。”

“那就真的无所谓了。”

观光车蓬顶积了雨滴,刚好承受不住重量落下来,像是少女晶莹的泪。

郑朗宴抬手,想要触摸,刚好林俏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观光车刚好急转弯,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两个人左右晃着,郑朗宴下意识地把手撑到了窗沿,林俏的脑袋磕在他手背上。

因为保护的姿势,他靠得离林俏比较近,半个手臂把她环在座位和自己的怀抱之间。

林俏的眼眶还有些红。看着他,睫毛像是放慢了一样扑闪了一下,眼眸一霎亮似星辰。

她深深嗅了嗅,忽然有些惊喜地问他:“郑朗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郑朗宴这样凑近看着,根本无力收回视线,只能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的气息。

“苹果?”

他学着她的模样嗅了嗅,空气中清甜的气息愈发浓郁。郑朗宴偏头问,“想吃?”

林俏眼里的光闪了闪,很快偏向窗外。摇了摇头。

所有的压力和不快缓缓散去,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合欢是一种很奇怪的花。很多人闻着像香蕉味,也有的人,闻着像苹果。

以前那个人总反驳她纠正她。

有多幸运,郑朗宴在她身边,和她感受一样。

“郑朗宴。”林俏的声音放轻,飘散在夜风中。

郑朗宴的视线追随着她的发梢到了唇角,再也移不开。

林俏蓦地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9章

千林岛熏人的热风里, 林俏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隔着夜色和灯光望过来, 灿若星辰。

这画面, 美得不真实。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除了风动,似乎一切都不动了。

郑朗宴诧异地看着她,隔得这样近,连呼吸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段毅格他们瞎说八道,谁说他不表白就不行。

林俏她分明知道,她都知道。

郑朗宴盯着林俏轻轻合上的粉唇,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燥热,干渴极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收了手, 转过头去,轻舔了舔唇角, 蓦地轻轻嗤笑了一声。

林俏本来心里有一丝不确定, 这下因为他这一笑,忽然生出一丝窘然来, 她刚准备再说出些什么补救一下, 却蓦地听到郑朗宴声音低沉带着颤意。

—— “一个多月了。你可真一点儿也不迟钝。”

林俏猛地愣住了,这低沉磁性的声音兜兜转转才飘入她的脑海,变成他的答案。

一旦承认了自己的真心, 勇气忽然随之而至。

身后的人许久没有声音和回应。

郑朗宴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 再转过头时, 黑眸深沉晶亮,带着期许和热切。

他看着林俏,不满地“啧”了一声,问:“你就……没点表示?”

林俏愣了一下,看着男生眼里认真而期待的光,想了想,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

郑朗宴眼里的光芒一瞬间被点燃,他的唇角还没扬起,接着听到少女轻柔认真的声音——

“我知道了。”

郑朗宴:“……”

——

最后一阵秋风一扫而过,C市正式迎来今年的冬天。

外语附中集体更换了冬季制服,衬衣外面搭了米色线衣,再往外是统一的深蓝色外套。

林俏属于畏寒体质,出门还会顺便裹着厚围巾。

教室里送了地暖,倒是温暖舒适。

林俏的外套解下来叠好放进衣袋,又装进抽屉里。

旁边陆久见的座位一直空着,班主任为了不影响教室整体座位的美观,也就一直没有撤走空桌椅。

郑朗宴的外套就闲闲的搭在陆久见的椅子上,书也往他那里堆了一些。这样看,就好像一排还是三个人一样。

林俏的水杯握在手心里轻轻落在腿上,认真地垂着头看着试卷,另一手作答。

似乎是嫌热,郑朗宴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乖张的解开着,敞着领口。

他无聊又烦躁地趴在桌上,眼睛盯着林俏,手里把眼前的五个贝壳弹起,再看着它们一个个落下,再归置到一起。

是的,五个。

千林岛回来后第一天,星期一上课的早上,郑朗宴就在桌上发现整整齐齐摆在中央的贝壳。

旁边是认真默读课文的林俏。

这件事让他兴奋了好几天。

可兴奋过后,没有得到确切答案的心更加不安分起来。

林俏安静坐着,保持着垂着眸学习的姿态,没有看他。

靠!

郑朗宴不满地把贝壳捏到掌心,把脸偏向一边去,看着前门门口,赌气不看她。

段毅格刚好来找郑朗宴。看着他偏过来的头,兴奋的挥了挥手。

郑朗宴连指尖都懒得动,整个人颓丧得仿佛瘫软了一样。

褚刚刚好从后排上来,看着几个人的眼色,满脸为难地轻轻碰了碰郑朗宴的肩膀,跟他打商量:“宴哥,教室里这么热,出去转转?”

满以为他不会答应,几个人刚准备放弃,郑朗宴却霍然站了起来,双手.插兜,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晃悠了出去。

——

体育器材室里。

段毅格他们偷摸着分烟抽,看郑朗宴沉着脸,犹豫地递上来一支:“宴哥,跟林姐儿吵架了?”

“滚。”郑朗宴烟也不接,话也懒得答。

段毅格尴尬地和身后的一群对了对眼,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尖。

他迟疑又难以置信的问:“不对啊,哥,你前阵子不刚和林姐儿一块儿海岛度假去了?这怎么,还没说破?”

郑朗宴一个凉凉的眼神瞥过来,跟着,他用舌头抵了一下腮帮子,有些烦躁地又撑着手肘去看窗外。

“说是说破了。”郑朗宴的声音若有所思又带着怅惘。

段毅格一顿,有些诧异,都说破了还能有什么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