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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个濒死的人(108)+番外

虽然那个吻不算真的吻,至少也是个吻,手指的吻。脸上仿佛还留存着温度,他们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才松开,有那么一下谁都不敢看对方。但玛利多诺多尔还是笑着说:“莉莉。”又倾过身去抱着她,又认真又专注地快速吻了一下她的脸。她涨红了脸叫,手忙脚乱地推他,不过过一会儿就又回到原来那个样子。玛利多诺多尔就是笑着看着她,心满意足。

也不算心满意足,如果在手指抚摸之前,在她的唇上碰过一次,他一定更开心。他想。

他笑,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继续去弄雪。贝莉儿得偿所愿了,反而有点不自在的试图没话找话:“……it's interesting。”

“really?”

“yes。”她认真地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虽然可能藏在围巾下他看不见。阳台上的风很大,一直很大,吹动她露在帽子外面乱乱的碎发。“my first,snow,house。”

这像个游戏,有趣的堆雪人的游戏那种,只不过这是堆雪屋。反正无论是堆什么她都会开心,还有……还有啊啊啊啊丢脸死了刚刚。就算知道老外对贴面礼不算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因为、因为她喜欢玛利多诺多尔。她不知道,或许是他的脸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她才喜欢,而且他对她那么好。

贝莉儿唯一知道的是这是不对的。她不确定应该怎么形容,但这种喜欢就是不对的。公举长得这么美丽,喜欢他不是难事。可是这对他来说大约是种侮辱。他对她那么好,他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到今天这样像两个小孩子一样蹲在一起玩的样子。再说……再说他们也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她只不过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连贴面礼都不算呢。

她吐了口气,放弃地越过他看着空中,小小的雪花飞舞着,从不远处的栏杆外掉下去。下面是而广袤的起伏的山林,瑰丽的悬崖,群山怀抱,四面都是天地和雪,别墅小小地孤立在其中,在公路的尽头孑然一身。她知道灰白的山林之下有那片水晶般的湖,在这种地方,悬崖之上的凭条上,盖一座小小的雪屋。

和在异国山林的雪中喜欢上一个人,一样的浪漫。贝莉儿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不过是一时心动,一次偶然的意外而已。玛利多诺多尔纳闷地抬起头看她,笑了笑,那双一直不敢直视的绿眼睛美得摄人。但是真的勇敢地直视了,除了心砰砰跳,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她也笑了笑,告诉他:“I'm happy!”

其实砖的大小也很出乎贝莉儿的意料,她是说,她以为会像普通的建筑砖那样,巴掌大,长方体。不过不是,那是一个雪块,半人高的巨大的砖。后来不需要拍实了,最重的任务变成了滚雪球。于是贝莉儿负责滚雪球,她喜欢这个任务,玛利多诺多尔负责把她滚好的雪球切成方块堆上去。

公举一向喜欢美美的,可惜这时候就美不起来了,雪屋的地基在他手里像个歪扭的积木,看上去一点也没有那种想象中漂亮平整光滑的样子。贝莉儿问他:【你说你建过雪屋。】说话说不清楚还是要请手机上阵。玛利多诺多尔有一点尴尬,他为了浇水固定屋子,衣服上都染上了水印,凝结成冰渣。

【我小时候……建过一个给雪人的。】

那是多小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记得了。他就记得很容易,将雪堆起来,砌成屋子。或许大概是因为他们终于需要关注住客的体验,削砖头怎么是那么烦人的一个活。他们做到第七块砖就已经到极限了,贝莉儿拖玛利多诺多尔去换衣服,他不能穿着都是冰的衣服干活。但是才把这里围了一圈。好像这项活虽然已经开始上手了,但真的很艰巨。这不像昨天搓丸子,花费的体力更大,时间也更多。来不及嘛,是不是?

音乐声突兀地响起来,贝莉儿纳闷的望向手机,还以为是有人找他,玛利多诺多尔拉住她。

“it's time to lunch。”

原来是他设了闹钟。他们早上八点半左右开始干活,三个小时突然就过去了。三个小时七块雪砖,这个成果也不能说不卖力。

他们重新回到雾气缭绕的温泉边,靠着墙坐下,小黄个不需要干活的家伙,它在雪里玩腻了,看没人理他,早就机智地跑到温暖干燥的墙角趴下了。一般狗都不太喜欢下水,它也是,而且温泉这里也没什么地方给它捣乱。玛利多诺多尔把它赶开,让贝莉儿坐在它的位置上。贝莉儿把他拉下来,他们可以脱掉满是雪和冰的外套,这儿湿气太重,热气也太重,冰雪容易融化,就像南方的雪那样,落在衣服上就变成湿润的雪泥。

他们在背包里装了零食,几根香肠,几块面饼,一起并肩坐着在那吃。保温杯倒只有一个,贝莉儿喝杯子,玛利多诺多尔喝盖子。一旦他喝完她就举着杯子给他倒水,漂亮的茶水热气腾腾,像喷泉一样冒出来,咕嘟咕嘟。

贝莉儿给玛利多诺多尔说了大象放进冰箱的脑筋急转弯。他当然没猜出来,听她解释完了,也觉得很好笑。他们一起看着外面,那个建到一半的大象,才打了地基,围了一圈,好几个雪球滚在旁边待用。这才一个早上呢。玛利多诺多尔说:【大象真的好难塞进冰箱里啊。你们国家的形容真有意思。】

【其实这是个智力题。】

贝莉儿从背包里掏出冰淇淋。……怎么还有冰淇淋,玛利多诺多尔看着她。她做贼似地给他打手机:【我搬家的时候从冰箱里偷渡出来的。就这两个了。来,劳动后的奖励,一起吃吧!】

【不晚上吃吗?】

【晚上有酒杯!】

酒杯还在外面晾着呢,接那个仿佛永远接不完的雪。玛利多诺多尔跟贝莉儿分了冰淇淋,一人一盒,巧克力味和咖啡味。小黄又凑过来乞食了,玛利多诺多尔朝它伸了伸脚,他腿长,可以把它远远地推开。它走过来,再推开,它再走过来,再推开。小黄呜咽一声,趴在那里,舔着嘴巴,不动了。

贝莉儿笑得不行。用手机给他打:【你为什么老是欺负它啦!】

他不假思索地回她:【因为你爱它啊。】

其实玛利多诺多尔原意是狗狗需要一个扮黑脸的。它需要一个爱它的和一个会教训它的。反正玛利多诺多尔也不在乎狗子会不会喜欢自己,花儿开心就好,但是当他手机递出去以后才意识到这句话会造成什么歧义。贝莉儿看了一眼,楞了一下,再看一眼,手指头僵在屏幕上,不知道要怎么回。她的脸慢慢地涌上红潮,在温泉氤氲的雾中,比雪色美丽。

所以大约这就是原因,他用余光看着她,舔着冰淇淋想。只是因为她不自在,因为她那样亲吻他,或许是因为他那样亲吻她。她可能会觉得自己太冲动了。——玛利多诺多尔决定将那个当作吻。来自东方的女孩儿听说都很矜持保守。

总之他就是开心。他弯弯的笑了眼睛,低头凑近她的说:“莉莉?”口气是冰的,拂在她的耳边,她最后打过来的话是:【那我以后应该要对它少好一点,省得你这么欺负它。】她低着头,没有看他,招手叫“小黄过来!”小黄大喜过望的跑过来,但是居然没有冰淇淋,而是被抱在怀里撸毛,这也可以,它不大情愿的伏在她怀里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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